《网王·光明》 分卷阅读1 网王·光明 作者:Jeasica 走出黑暗 我是林希,一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不久前,考虑家人希望我活下去的感受,我选择了心脏移植手术。 然而,排异现象严重。 痛苦,绝望。 我是在心绞痛中闭上眼睛的。 从此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东西,因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成为了一个盲人。 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吧,但确实这件事发生了,我的生命以一种奇特的形式延续了下去——我在一名三岁的名叫木村希子的日本孤女身上重生了。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当我醒来时,我就成了她,现在我是木村希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仿佛重获新生,又如坠地狱。 我心情复杂。 欣喜,解脱,绝望,紧张,震惊,无助。 多种情绪让我难以集中注意力去关注身边的事。 我刚刚知道自己可以去做过去自己完成不了的事了,我想在阳光下奔跑。 但是,睁开眼,我发现那些事离我好远。 太糟糕了,不是吗?做什么事都要有依靠,所有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简简单单的事难度对我来讲非常难。 我是在一家叫上湾孤儿院的地方生活的。 幸运的是,我的身体除了眼睛非常健康。 估计木村希子就是因为失明而被抛弃的吧。 对于失明,在四岁以前,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睁开眼,四周是一大片黑,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好不容易获得了新生,我不想再被病痛折磨了。可是,每一天我都过得很绝望。 那时我想不到好的事。 孤儿院的孩子们经常联手欺负我,对此孤儿院的员工采取只看不管的态度,久而久之,我的脾气越发暴躁,我想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本来我的日语就不怎么样。 我仅会的那点手语根本满足不了我的日常交流需要。 当别人在我反复表达自己的意思后仍然不理解我,我就受不了的乱砸东西了,这时我就被人带去禁闭室关起来。 经常一关就是几天。 我受够了。 有一天我决定逃出去,结果一分钟后我就发现这是徒劳的行为。 我既不识路,也不善表达自己的意思,最糟的是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怕没走多远被车撞了都不知道。 失明如一只无形的巨掌一样束缚着我的自由。 在我明白自己是谁,将来要做什么之前,我已经学会了如何靠听力在一瞬间辨别身边发生事,就好像是为了弥补视力的不足,这我的听力极度敏锐,再远再小的声音总是逃不过我的耳朵;我的手指对温度也是非常敏感,摸到黑色的和白色的衣服,我甚至可以靠热度清晰地辨别出颜色的不同,这为我后期靠触摸阅读书籍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我靠直觉感受着所有的事,洞察力对我来讲也是不可或缺的,为了生存,我必须想方设法。 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生命的——再难,我也要坚持。我已经明白生命是可贵的了,我接受了自己已经是个盲人的现实,虽然我依旧对自己的现状心怀怨恨。我总是做着恢复视力的白日梦,不过每次梦醒时都会受到可怕的打击。 毕竟,失去原来拥有的东西对大多数人来讲都是难以接受的吧。 到了四岁那一年,有个人来到了上湾孤儿院。 我清晰地辨别出了皮靴后跟敲打地面特有的声音和衣服摩擦皮包的窸窸窣窣声,还有一股药味,这并不使我反感。可能是因为过去我已经习惯了药味,感觉有安全感些吧。 声音在持续,然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那人站在大约离我一米半的距离那里开口了,声音浑厚有力而具有穿透性。 “小姑娘,能帮我去叫一下这个孤儿院的院长吗?” 和蔼,威严——散发着长居高位的人才有的气势。 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我可以想象出他的样子大概就是那种秃了头的高大老年男子,虽然老了但依旧十分精神的那一种。 我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因为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了,都是来孤儿院领孩子的,不过,像他这样威严的人我倒是真的没有见过。 我说好的,然后就扶着墙尽量快步向院长住的办公室去了。 我能察觉到,一直有一道目光黏在我的背上,似乎没有恶意,只有探究。 这个人就是后来收养我的人。 我不知道他看中我身上的什么了,在上湾孤儿院所有人的面前,他坚持要我,而拒绝了那些相对我来讲更健康的那些孩子。 让人捉摸不透呢。 截至目前为止,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而那个收养我的人使我的生活发生了改变,我一成不变的生命里出现了 分卷阅读2 亮光,尽管他并没有像我所认为的那样带我去盲人的学校,而是用另一种方式使我发现了自己生命的价值。 当我知晓这个人是东京综合医院的院长时木村叶,我还是有点惊讶的。 很奇怪,他的举动大多数人没法理解。 手续办的很顺利。 领走我的当天,他就告诉我从现在起我就是他的孙女木村希子了。 对此,我唯一的推测就是他没有继承人,打算自己培养一个,可是,这样也说不通为什么他要领养一个孤女,医院里有才的人多的很。 当我告诉他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时,他还用几乎是愉快的语气说: “我知道啊,当我看见你是闭着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盲人了,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选你啊。” 我非常不解。 “为什么?” 接下来,空气非常安静,我竖起耳朵,只听见书页被翻动的声音。 然后,空气彻底的凝滞了。 我屏住了呼吸。 “你愿意和我学习医术吗?倾尽全力——每天,可能对于你来讲,这个担子太沉重了,所以,我想事先征求你的意见。” 这是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我试图从他的语气里木村叶的语气里捕捉我想要的信息,但是我只能感受到他的平静。 就好像一个活够的老人,面对世事态度已经从心所欲了一样。 我问他,学医术我看不见,怎么学,他毫不担心地告诉我,正是因为我看不见,学起来才会比别人好。 我的内心其实挺渴望学医的。 我曾经是一个无法掌握自己生命的病人,真真切切的了解病人内心的痛苦和医生存在的必要性。 能帮到别人,在我的眼里是件很开心的事。 于是我没有多想,点头同意了木村叶跟他学医,并保证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放弃。 玩命学习 学医第一关就是时间和语言问题。 我不懂日语,无法靠触摸书页知道那些陌生字符的意思。 木村叶身为一院之长非常忙,每天有无数事情要处理。 他叫我每天呆在他的办公室里,手把手地教我日语——每学一个假名,他反复地在我手上写很多遍。 我不太好意思告诉他,其实你给我英文版的书我可以读的懂。 结果,我就这样学了快一年的日语,其中夹杂无数让我头大的专业名词。 至于学医,则成了口头传授,我每周了解一种疾病,木村叶要求我把发病人群、特征、对应药物及病因等全部记清,每周都要抽我相关的西医中医知识。 真是考验人的事,一开始我的脑子就像浆糊一样怎么都记不了那么多。 然而,我耐不住每隔三个月都要倒一遍的重复记忆,最还是记住了那些晦涩难懂但确实对学医帮助极大的东西。 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居然熬过来了。 这算的上是我生命中最惨的一段时光了吧,我经常觉得托福单词都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病症药物好记。木村叶似乎是打算把我培养成一个万能的医生,给我学的东西是五花八门,从外科到内科,从皮肤到骨头,从小小的过敏症到世人皆知的世界十大恐怖绝症,他不擅长的领域也去找医院里相对应的医生教我。 自然,我很乐意去学这些,虽然非常难。每天无事可干的我只能绞尽脑汁地去背那些东西,并且按照木村叶的要求——越多越好。光是各式各样的药名,背了好几年我已经记了一千多种了。 星期一到星期四我学西医疗法,星期五到星期天学中医疗法。 学的我头晕目眩但我完全无话可说。 每到我不行了想放弃,我都告诉自己,是我自己答应认真学的,我还要靠医术帮助别人的! 而这么多天过去,我都住在医院里给医护人员准备的客房里,只有休息日才跟着木村叶回他家。偶尔我会拄着新拿到的盲杖出去散散心,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办事情。 最后我还是撑下来了,我已经麻木了。 我的生活在学医,崩溃,后悔,再努力中循环。 随着深入学习,我越来越沉迷于学习各类病症,渐渐地不再关注自己的失明所造成的困扰。也算是走出了失明阴影。 差不多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时,我开始靠触摸阅读大量的医学书籍,它对我的帮助或许并不大,比不上木村叶的讲解,但它确实起到了深化我脑子里知识的作用。 与不停止的疯狂学习同时进行的,是实战的配合。在木村叶的要求下,我开始同医院里大多数病人接触,在一些候诊室听他们看病的过程,我每次站在一旁不发一声地听医生们诊断,渐渐的,我开始渴望能帮人治病,不论是什么样的病人我都想帮他们。 虽然对各类病症,我称不上精通,但是,九年来,我积攒的经验能让我可以在面对大多数病人时快速找到治病的下一步。也 分卷阅读3 算是学有所成了吧。 比如,把一把脉,摸一摸病人的穴位,我就可以搞清楚病人大概生了什么病,要如何想办法恢复。 即使来一个表面不咳嗽不发烧的人我也可以靠过去所学的知识根据他的现状推测病症,而让木村叶高兴的是,我推的还挺准的,将近九成的病人验了血后的情况都符合我的推测。 失明的确对我影响很大,在帮别人看外伤的时候,别的医生靠眼睛看,我靠询问病人情况,还要用酒精擦了手后靠触摸来确定病情,过程是麻烦了点,但是效果不会输于其它医生。 正是如此,当我知道自己只有考了医生证才可以行医时,我心情相当的糟糕。 我很少走出医院,主要是因为我怕行动不便,浪费时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我花在了学医上。 别人都不知道这九年我学医吃的苦远远超过了别人。 我心里对这种结果是满意的,虽然没有上小学,中学我也没去,但是我可以做医生帮助别人。 我想过如果我以后也这样在医院工作,那也挺好的。 但是不行,我很久以后才发现,这并不适合我。 我并不是不觉得每天学医并观察各类病人很烦,相反,我经常烦躁不堪想走出医院,但是,当我站在医院外的街道上,我听到的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有震耳欲聋的车辆驶过马路的噪音。 就好像,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正轨上,而你却被排除在外,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一样。 每次我都告诉自己,世界没了一个瞎子,可以照样运作,所以我可以随心所欲的做点什么。 这时候我就会想放飞自我地走到一个空旷的,不会撞到人的地方,好好感受夹杂着花香的凉风吹打在脸颊上的柔滑感,然后在那里躺下来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在医院里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尽管鼓励一个病人,然后努力治好他(她),最后发现病人完全恢复了健康的确是件有成就感的事,现在我已经有点感到应付不来了。我已经不间断的试着实习了两年,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几天。 隐隐约约地,我感到这种生活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每天都很认真的学医,却忽视了身边的人和事。 也许我是时候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例如好好上学? 算了,上学?我一个盲人上学……我讨厌别人用看异类的眼神看我,尽管我看不见那种眼神,我感受得到那种目光投在我身上时的那种灼热感,每次都让人想破口大骂,这时我很不高兴自己拥有如此厉害的洞察力。 今年的春天又到了。 新的开学季随着春天的脚步一起来临了。 木村叶说我现在几乎可以算是一名全能的医生了,但是我发现了隐藏在他高兴的语气下的焦虑。 我是无法考出医生证的,我无法成为真正合法的医生。 木村叶的同事们和一些医生都说我学的很好,可是我已经有点厌倦这些了。 迷路一天 我从来没有想过,白衣天使这个光荣的称号会落在我这个正式医生都算不上的人身上。 真是受宠若惊! 由于失明带来的麻烦,大部分时候我无法像正常医生一样给病人看病,木村叶不愿让我闲下来,他希望我能做点有用的事。 于是,从来到医院的第二年开始,我成了全医院所有住院病人的免费心理辅导师,也不能说是心理辅导师,我只不过是以一个孩子的方式去帮助那些病人罢了,不论是充满希望的病人还是丧失希望的病人,我都有一套办法帮助他们。我每天都回去陪陪他们,觉得自己过得很有意义。久而久之,木村叶认为,我应该更多的给病人做心理上的工作,尤其是那些天真或是不听话的孩子,这样不仅仅对病人有帮助,也能让我有成就感。 我在医院里的装束向来是万年不变的白色连衣裙,到了冬天改穿小号的白大褂。 我讨厌太复杂的装束,穿戴繁琐的衣物我是没有福气拥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总是穿白色衣物的原因,总是有孩子叫我“天使姐姐”,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有了“白衣天使”的称号。 其实有时我还是挺开心的。 这种知道自己被人需要的感觉。 我关心每一个住在医院的人。 在下面我想讲讲我曾经在医院经历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刚刚知道自己考不了医生证时,我一度抑郁。 那时候我还不是一个喜欢在医院乱晃的孩子,我老老实实,该在哪里就在哪里。 那一年我九岁。 差不多又过了几年,我提出了独立居住的要求。 我怕哪一天木村叶去世了我无法照顾好自己。 结果,我第一天就翻车了。 清晨。 这一天我很晚才醒,闹钟应该已经响过了,侧耳倾听可以听到窗外的马路上有车流的声音,已经到了这个点 分卷阅读4 ,估计八点过了吧,这么多去上班的人。 前一天光是找租房子的人我就花掉了三个小时,折腾了半天直接和衣躺在床上睡了,真的累。现在坐起来头还有点沉重,似乎是有点落枕了,脖子酸痛得一动就怀疑人生。 晚上的晚餐我是在外面的店里解决的,而今天我只能一个人面对做早餐的难题了。 拖着步子摸着墙壁到了厨房,稍微翻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只锅,嗅了嗅气味,基本上是干净的,我再次用手摸了摸锅子的形状,很好,是平底锅,可以试着煎个鸡蛋试试。我记得煎一个鸡蛋开大火三分钟就可以了?唉,算了,先不管了,试试看。 我想要一个八分熟的煎鸡蛋,这绝对是难度相当大的事。 于是,煎鸡蛋对我来讲简直成了灾难,我现在万分怀念以前木村叶做的料理。 我从冰箱里翻出来一个鸡蛋——差点没把里面的东西都拖出来摔碎。 拿勺子敲碎了鸡蛋后,我开始了万分艰难的煎鸡蛋,每隔半分钟我都要关火拿筷子戳戳鸡蛋,以确定没有烤焦…… 于是这个鸡蛋全程我足足花了十分钟煎,还不是我想要的八分熟……太难了!我有一点受挫。 我不会做料理,就只得拿了万年不变的吐司片,然后找果酱的过程又花掉了二十分钟。 深呼吸告诉自己万事开头难后,我重新恢复了一天的好心情。 吃完饭了,干什么呢? 我开始万分艰难的做起了家务。 洗餐具的时候我砸了一个杯子,又让一个盘子裂了口。 完蛋。我深深地叹息,最后还是只得花时间找扫把把地上的碎瓷片一点点扫干净。 一小时后,我不得不脱了睡衣,换上常服拄着盲杖去超市买餐具赔偿自己造成的损失。 太可怕了,我早上什么都没干,难道我一个人就没法好好做事? 已经快中午了。 我果然不适合独立生活。 我能感觉到街上的人都在用惊叹的眼神看我。 这里盲人很少吗? 没见过盲人吗?! 我很无奈,不得不加快手臂摆动的频率,用盲杖触着脚下笔直的盲道,努力加大步伐。 脚下的盲道忽然一断。 我又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车流声。 看来是到十字路口了,赶紧找人问个路吧。 我竭力地在震耳的噪音里分辨出身边的脚步声。 很快我就感受到有人来了。 我依然闭着眼睛,保持着标准的站姿。 “打扰了。” 突然出声。 “我想问问路,你能帮帮我吗?我想去附件的超市——有餐具卖的那种。” 咦?没有回应? 我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不会碰上那人的距离以内。 “打扰了?” “诶?!你是盲人!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有气质漂亮的盲人呢!我以为盲人都是戴着墨镜的怪叔叔?” 活泼的女音,应该和我的年龄差的不大。虽然听人夸自己漂亮很高兴,但是每次都要提我是盲人真的好烦。 我拼命压抑着扑过去揍她一顿的想法,冷静冷静,别人在夸自己漂亮,绝对不要动手。 习惯习惯!很多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惊讶而已,冷静冷静…… “是的,我现在想问一下附件的超市——” “我是第一次看到盲人呢!你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我忍!怎么和网球王子里的龙崎樱乃一样答非所问啊,不对,好像听这声音就是……不会吧,只是有点像而已,还是确认一下。 “我是木村希子,很高兴认识你。” “中午好,我是龙崎樱乃,青学附小六年级的学生——” 好的,杀人的网球王子的世界,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第一次知道有部漫画叫网球王子的时候,我已经住进了医院,那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一看我就停不下来了,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的礼物。 当然,网球王子们对网球的热爱激发了我对户外运动的渴望,我从来没有像那时一样充满希望,希望自己的手术可以成功,然后我可以站在绿茵场上快乐地像正常的人一样奔跑,没准我还可以学学网球……不管怎么说,网球王子曾经带给我我没有的希望。 停,stop,在这里网球是可以杀人的!绝对要躲远! 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挥手向龙崎樱乃告别——和她这个路痴问路,我就别想指望不迷路了。 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我有一瞬间不知道在这十字路口该何去何从。 那就再等一个人吧。 对口的红绿灯应该已经转换过一次了,车流发出的声音和之前依然一样,但源头似乎变了。 也就是说,现在是绿灯了吧?不然应该不会有人那么耐心地站在这里等待我提问。 分卷阅读5 我不准备走,我怕迷路。 又有人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却不打算问一样的问题了。 我拦下了他,问他附近有没有书吧。 肯定是他没有错,这么重的步子。 果然,这个人似乎比较靠得牢,很快就告诉了我书吧没有,但是有书店,他清晰地描述了它的具体位置。 今天就出去玩玩吧,我不想再浸在琐事里了。 那就去买本关于眼科的医书吧,我挺希望能有一天治好自己的眼睛。 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失明的,先天性失明,还是角膜缺失?或者是那种不可逆的视神经断裂? 以前我已经习惯了失明的状态,现在突然一个人生活我又开始不适应了。 正常人也有个适应的过程。 我发挥阿Q精神安慰自己。 如果连好心情都没有了,我还能图什么? 拄着盲杖找到了该走的路,我开始慢慢的向书店走。 本来我该到了。 窜出来一个孩子,擦过我的衣角,差点带倒我,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等平衡恢复了我继续拿起盲杖向前走。 然后,脚下的盲道又消失了。 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次不是十字路口!我可以判断出来,接下来的路没有盲道了。 走,还是原路折返? 横了横心,我告诫自己,都走到这里了,还不继续走,这就是浪费时间。 难道我真的离不开盲道了? 猛地一提盲杖,我探出右脚试了试前面的路,踩下去,又探出左脚,试了试前面的路……虽然比别的人慢了很多,但我走的很顺。 我渐渐地开始恢复了正常的步幅,只是把盲杖摆在身前防止有什么变数发生。 真是堪比走钢丝啊。 当我走到路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忘了刚刚问来的地址。 “……” 这一刻我的内心是真的又气又急了。 我怎么这么笨了?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就这样空手回去。 我又开始问路,这次我问的人似乎是个好人,告诉我要坐公车,还领着我去了车站。 “谢谢!太感谢了!” 我想了想,鞠了一个躬,好像没记错日本人的礼节是要鞠躬的。 “不用谢啊,小姑娘一个人别走丢了。”那个好心的大伯没有上车,我一个人从口袋里翻出了硬币上了车。 “司机先生,要多少钱?” “十日元。” 我很困难地摸索着翻了几个硬币出来。 “您看看,是不是正确的数目?” “是的。” 我准备投币了,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别投!”有一个女生在我身后说道。 我抬起头,用耳朵寻找着声源。 “怎么——?” “你拿了十二日元。” 声音有点缓和了,我捕捉到后面一些乘客的议论声。 “好黑心。” “那姑娘是看不见?” “这可不方便呢。” …… “谢谢。” 我利落地拿回一个硬币,塞进衣服上的口袋里。 然后我向车厢里迈了一步,摸索着找到了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来。 刚刚提醒我的女生很快也付好了钱,来到我身边找了一个位置。 “你好,你是不是盲人啊?” 我再一次感到无奈。 张了张嘴,我妥协了。 好歹是帮了我的人,还是好好聊聊吧。 “是的。”我说,有点累地把头靠在座椅背上。“我很习惯当盲人的感觉。” 我最后还是没忍住不满地补一句: “但是我永远都习惯不了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我清楚得感受到了身边的女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洞察力很强,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感受到别人在看我,比如,你现在应该就正在惊讶的看着我。” 女生的声音有点崇拜的感觉了。 “哇,你好厉害!” 我笑了笑。 “因为人们往往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啊,失明了,其它感官的感受会被放大的。” 那个女生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怎么失明的,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美?看不到真的可惜。”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夸我好看了,难道闭着眼睛会很好看吗? “是吗?”我摸了一下还算挺的鼻梁,开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没事,我看不到没有关系,别人看得到就行。” 那个女生被我逗笑了。 她的性格很好,开朗得很,没过一会儿就开始介绍自己了。 分卷阅读6 “我是日野志颖,立海大附中二年级生。” 那么现在是刚刚开学的时候,那么—— 她和我同岁呢! 立海大附中,好像听过,是网球王子里的一所学校吧?好像有很多人粉他们?我努力回忆,却没有什么印象了。现在我记得的只剩下一个个在球场上驰骋的身影,而他们的面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的模糊不清。 我介绍自己的时候顿了顿。 头一次我觉得有点丢脸。 “木村希子,按照年龄我应该和你是同一级,不过这些年我都是自己自学——你懂的,我是盲人。” 日野志颖拍了拍我的肩,我有点吓了一跳。 “你有学什么类似盲文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 毕竟我可以靠触摸读书,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我想了想,还是含糊地解释了一下。 “我可以独立地读书,我的触觉比较灵敏,可以感受到黑色和白色的温差,哪怕只是一点。” 我感觉身边的人的眼神更加崇拜我了,这时我听到报到的站名是我该下车的地方了,便轻轻地咳了一声。 “我要去书店,那就先下车了,日野桑,今天谢谢你了,有缘再会!” 我站起身,听到日野志颖有点不舍地向我告别。 是个好女孩呢。 吱嘎——车门打开了,我用盲杖触了触面前的地,动作轻快地跳下车。 今天就让我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坐点想做的事吧。 我并没有如愿高高兴兴的玩一天。 我下了车后不久又迷路了,压根找不到我想去的书店。 真的够绝望的,但都到这里了,我也回不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我彻底放飞自我了,最后,书没买成,自己走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至于问路?不存在的,我已经够崩溃的了,再问下去也许我会疯掉。 随处在一片安静的草地边找了一块空地坐了,我准备在被定义成走失人口前好好睡一觉。 一场诱拐 那一天我非常不顺利,后面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先是被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喊醒,饿的浑身无力的时候还得应付那人的盘问。 “我不知道!” 我语气非常恶劣,我现在饿的要命,迷路了一天心情也很差。 那个叫醒我的人显然心情挺好的,没有发火,笑出了声。我只能判断是一个青年男人,由于他踩在草地上,悄声无息地过来,我什么都无法判断出来。 “脾气挺大呀,小猫咪?” 那人明显靠近了,我可以闻到那人的衣服上传来了一股——抽烟的烟味儿?这人是个老烟枪? 我瞬间提高了警惕。 这种语气,这种气味,绝对不是好人! 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躺在这里休息了。 下一刻,那个人像提东西一样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我可以想象出我的衣服已经快要被扯断了。 “啊你放手!” 有一只手卡向了我脆弱的脖子。 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竭力扑腾着,双脚腾空了好一会儿才踩到坚实的地上,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 这种可怕的力度,估计再不松手我就有生命危险了。 “唔……我,咳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感觉肺要炸掉了。脑子里每一个字都是“我要活下去”。我已经被掐着脖子快一分钟了,这人是个想灭口的疯子吧。 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活下去,无论用那种方法脱身,我都愿意用。 脖子上的手一松。 我拼命喘着气,像跑完了长跑一样。 “你再说一遍。” “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你没有来过这里,放我走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这个人在捣鬼!我对我四周发生的事情的无知让我对自己非常生气,但是我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说这种损失脸面的话,我讨厌这种事情无法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对面的人听了我的话大声笑了起来,口中污浊的气体喷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伸手抹了抹脸。 “哈,你以为装瞎子就可以让我们放你走了吗?” 我已经伸开的一条腿僵在了半空中。 几乎快要被吓没了的理智瞬间回炉了。 我不可能听错的,他说了“我们”,也就是说,不止他一个人,现在激怒他应该对我没有好处。 我极缓慢地缩回了脚,站定,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盲杖的顶端,真是光滑呢。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已经很努力地试图保持镇定了,却依旧能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打颤的样子。 “你,帮我看着那帮小兔崽子。”b 分卷阅读7 r   一股大力从我的肩膀上传过来,我被人用力抓住了,从来没这样被人对待过,一时间我动弹不得,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试图挣脱。 毫无疑问我完全逃不开。 “你不怕我看不住他们吗?我是个盲人!”一边被那人拖着走,我一边企图辩解着。 那人呵呵大笑起来,我听到又有两个声音加入了进来。 “哟,哪搞来那么漂亮的小妮子,嗯?堀川?” “又是路边拐来的吗?真是有一手哪!” 我干脆放弃了挣扎。 三个人了,用九牛二虎之力也挣脱不得的,还不如保存为数不多的体力一会儿溜。 那个人似乎对我突然的平静很惊讶。 “啊,放弃了?谅你明智!” 我一声不吭地被他推着向前走,掐着盲杖很想给他来一下子。 差不多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将近十分钟,那个人放开了我。 我保持着沉默站在原地倾听着。 虽然四周很静,但是,静下心听,可以听见很多浅浅的喘息声和低语声。 果然是专门拐卖小孩的惯犯吗? 我于是只能先答应帮助他们看孩子。 估计是急着出去喝酒?我好像听到了那帮惯犯在叮叮当当的凑钱,明显是准备出去大喝一场。 实在是轻敌的行为,这种时候叫一个陌生人来看管那么一帮孩子,还是路边随便乱找的。 等身边没有那帮人的声音的时候,我大着胆子站起身来到那些低语声传来的地方。 那边的低语声一瞬间小了下去。 哈,一定是怕我了吧。 我用盲杖撑了一把地,伏下身子。 “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孩子们都没有吭声,前面只有推挤的声音。 “他们走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孩子说: “走了。” “大姐姐你来做什么?” “大姐姐也是被抓过来的吗?” 他们终于不怕我了,这下好办了。 我刻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们都是被抓来的吗?” 他们争先恐后地回答。 我满意了,光听声音,这里的孩子至少有十个,团结起来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那么,你们都多大?” “我六岁了。” “四岁。” “八岁。” “七岁。” “十岁。” “七岁。” “八岁。” “十岁。” “九岁。” “六岁。”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一时间我有点晕。 “……” 我掐着手指算了算,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四岁,还是有差距的,不过问题不大。 “听好了,有一个逃出这里的方法——需要我们所有人的互相配合……” 我招招手,开始低声讲我的计划。 于是,所有人开始合作,望风的望风,收集现场证据的收集现场证据,找电话联系家长的联系家长,报警的报警,那帮孩子在我把他们身上的绑成死结的绳子用一把手术刀(我偷偷藏在口袋里带来的)割断了以后就一个个溜了。 我慢条斯理地跟在他们身后。 没想到这一招吧,死酒鬼们。 逃出来真是太容易了,容易的我都惊讶了,还会有那么笨的人贩子。 事后,孩子们都被担心的家长领回家了,而我一个人被警察送到了医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没办法,我只得请他们送我回东京综合病院。 这一次经历可是害惨了我,回了医院木村叶狠狠地训了我一顿,要求我不准在没有他的允许下乱来。而我也是彻底的死了一个人出行的心。 我重新住回了医院,在木村叶了解了我糟糕的自理能力之后。 我不再无所事事的没事干了,季节更替的时候,医院里的病人也开始增多,而我再怎么想出去逛也只有帮忙的份。 漂亮哥哥 在啃完大部分医科知识以后,我完全可以说,在医院里我木村希子已经彻底的沦为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一点都没有木村叶这个大院长轻松。 由于东京综合病院是一所很有名的医院,这里的医生事实上都非常忙,天天脚不沾地,这种时候,医生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源,他们看到我时就决定让我不要闲着,有时我去帮某些实在忙不过来的医生端药时也经常会遇到需要我帮把手的医生。医生们大多数都忙得要命,连带着我每天也跟着他们转。 我算是比较万能的帮手了,对各类疾病治理有一定的能力,放在哪一个科我都帮得上忙,论哄小孩我也挺擅长,因此现在我每天基本上不会有时间是闲着 分卷阅读8 的。当然,如果我高兴我也可以做点别的,只不过我觉得无事可做,才去帮忙。 就这样子,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新学年到了。 初春的东京还是比较冷的,加上今年出来了一个可怕的流感病毒,现在内科儿科都是一团乱麻,很多医生不得不转到那里去帮忙搭把手,而我被支到暂时人员空缺的外科帮忙治疗病人,说说是人员空缺,其实现在整个外科就只剩下两三个医生了。 外科挺冷清的,病人比内科少多了,我所在的诊室只有大谷川医生一个人,他每天闲的无聊就和我聊天打发时间。 大谷川人挺好的,在他这里,与其说我是来给他帮忙,倒不如说我是陪他聊天打发时间。有病人来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是把轻松的活扔给我。他非常健谈,喜欢外国文化,经常和我聊有关外国的话题。当他知道我对中国文化、中医很了解时,经常和我讨论这些,尤其是中医,他非常好奇那些穴位经脉什么的到底是什么。 “木村院长经常教你中医学喽?” 大谷川一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一边问我。 我在旁边的皮椅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把一本书脊已经破损得相当严重的《伤寒杂病论》搁到腿上。 “以前是这样子,现在他让我自己读书了。” 说是读书,其实我之前对于这本书只是大致的读懂,毕竟《伤寒杂病论》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用古文写的。 大谷川的语气显示出他对这些知识很有兴趣,我听到他停下了敲键盘,然后我感觉他在看我。 “你真认真,哇,你拿的书上是汉字……那么你不光学西医,也学中医了?” 我抬起头睁开眼睛想看一眼,才意识到自己看不见。 “嗯。”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下一秒,大谷川兴致勃勃地发问: “中医和西医的区别在于哪里呢?” 这是在考我吗?我直了直腰板,手指掐着书皮上的一处破损。 就好像大脑突然变成了搜索引擎,以前读过的书,囫囵吞枣的,一个字一个字抠的,全部像放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我听到我还算有起伏的声音在空空的诊室里回荡。 “和西医那种在生病后再医治的方式相比,中医更讲究养生保健及预防。《黄帝内经》上就有各种各样的养生方式,我手上的这本《伤寒杂病论》也是强调预防疾病。而与西方解剖学相对,中医有自己的一套系统的理论,你应该听过穴位,经脉等词汇吧,这些都是中医的特有名词,而穴位就是指人体经络线上的特殊的部位,一般中医通过针灸或者推拿、点按等种种方式刺激相应的经络点治疗疾病。部分穴位并不在经络上,但对其的刺激亦可产生疗效。其实通俗的讲穴位大多就是神经末梢和血管较多的地方。 “另外,和西医比,中医提出了阴阳论,大谷川医生应该略有耳闻吧,阴阳是中国古代哲学范畴。人们通过对矛盾现象的观察,逐步把矛盾概念上升为阴阳范畴,并用阴阳二气的消长来解释事物的运动变化,例如在中国古代,女性代表阴柔,男性代表阳刚这种说法比比皆是。这种说法西医绝对没有吧。中医运用阴阳对立统一的观念来阐述人体上下、内外各部分间,以及人体生命同自然、社会这些外界环节之间的复杂联系。阴阳对立统一的相对平衡,是维持和保证人体正常活动的基础;阴阳对立统一关系的失调和破坏,则会导致人体疾病的发生,影响生命的正常活动。 “还有很多学说,五行学说,运气学说,脏象学说,以及和脏象学说密切相关的经络学说,这些都是中医学里的——”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由于我从来都是靠看书自学的中医学,知识点在我的脑子里其实很乱,因此我讲的东西不免显得毫无章法,完全就是想讲到哪里是哪里,我不禁有了一种自己在讲流水账的荒唐感觉。 诊室的门突然被人叩响了,我连忙闭嘴,等着敲门的病人开口向大谷川问候。 “希子,你讲得真的蛮不错的。” 中性化十足的女声,很有气势。我吓了一跳。 这声音——似乎以前听过,是隔壁内科的佐藤护士长的声音,她怎么上这里来了? “谢谢夸奖。” 佐藤护士长又开始讲话,从门边传来了她手里咔吧咔吧调试针管的声音。 “大谷川,小姑娘借我一下,内科忙不过来了,人手不够了。” 已经忙到这种境界了? 我合上书,把它搁在大谷川的办公桌上,站起身顺从地来到门口。 “佐藤护士长,我这就来。” 她领着我走到外面,我们安安静静地在走廊上走了一段,然后她毫无预兆的停下步子,伸手把我拉到她面前。 “希子,你应该和那些住在楼上的孩子们很熟吧?” 那些孩子们,应该是指那些住在这里的孩子吧。我瞬间想起了他们的名字和特点。 我经常去开导那些 分卷阅读9 不听话的小孩,可以说是和他们很熟。 “嗯。”我有点猜到护士长想说什么了。 “希子啊,你知道这几天流感肆虐内科很忙吧。”护士长的语气变的语重心长了。“那几个孩子又不听话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他们该吊盐水了也找不到他们,就……” 麻烦你了。 我知道她要我做什么了。 估计就是要我满医院去找这帮耐不住寂寞的孩子嘛,接着把那些小孩揪到内科乖乖打针。 “麻烦希子小姐去找找他们吧,他们这个点应该打针了,逃哪里都不知道了,我们真的忙不过来了。” 果然……能让平时如此霸气的佐藤护士长向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找孩子不愧是是护士们最头痛的活。 我应承下来,佐藤护士长像是松了一口气。开始唠叨起来。 “你要找的孩子,我和你确认一下,岛崎涉,桥本诗织,前田翔太,山崎凉介,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涉是最大的,六岁了,诗织和翔太都是五岁,凉介最小也有四岁,他们都是得好好静养的,每天挂盐水绝对少不了。你找到他们以后,就叫他们先吃了今天该吃的药——根据他们的病情判断,我记得中药房和西药房你都是进得去的。等他们吃了药就带他们回病房,给他们吊盐水,你……根据穴位判断血管扎针没问题吧?不行的话到时候我喊护士来给他们扎针。” 我顿感头疼,又是这四个!他们是整个医院里最爱闹腾的四个。偏偏在孩子的面前我还要保持住自己耐心的形象,实在是难搞哦。 算了,找就找吧。 护士长很快匆匆地赶回了忙碌的内科诊室。 我裹上白大褂,在右口袋里塞了一个干净的针管,左口袋里藏了一把圆形的星空棒棒糖——那是最受孩子欢迎的棒棒糖,大人哄小孩必备的利器。然后我开始一个人开始在医院里找孩子,难度系数堪比大海捞针。那帮孩子为了不打针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很快二十分钟过去了,我几乎已经搜遍了医院里所有的病房,连ICU和B超室外的医护人员都没有放过,一个个问了过去,都说没有看到几个孩子。 终于,只剩最后一间病房了,这次一定要抓住他们! 抚摸着冷冰冰的病房门口上的牌子,我确认了一下这个病房的号是之前没有找过的,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扣了扣门。 “打扰了您休息了!请问,这里是不是有四个孩子?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下一秒,我听到了让我感到欣慰的声音,似乎是凉介。 “天使姐姐!” “要叫希子姐姐。”我扶了扶额头,天使姐姐,好听是蛮好听,但真的很中二,如果有不认识我的人听到,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丢人。“你们一直在这个病房啊,我找了你们好久!” “希子姐姐,这里有个很好的漂亮的大哥哥,我们在和他玩呢!” 这次是翔太,我确定了这帮孩子都在这里,直接推门。 “涉,诗织,翔太,凉介,不可以打扰哥哥哟,你们都需要休息。” “可是……”涉不甘心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我连忙从兜里掏出来之前备好的星空棒棒糖。 顿时,诗织惊喜的惊叫声响了起来。 “大哥哥,快看,是星空棒棒糖,最好吃的棒棒糖!” “如果你们接下来的一天乖乖的吃药打针,你们每个人都有星空棒棒糖吃,怎么样?据我所知,不论是佐藤护士长还是大野医生应该是不准你们吃糖的吧?” 我话音刚落,我的耳朵捕捉到旁边的床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微微抓紧了手里的糖,我等着孩子们的反应。 果然,原本似乎是想赖在这里的孩子们开始动摇了。然而,还是有不情愿的孩子。 “我不要打针!”翔太不高兴的大叫起来,棒棒糖对他的吸引力似乎不大,我皱了皱眉,依旧闭着眼,转身面向他所在的位置。 “不打针好不了的,翔太不想一直住医院吧?” 翔太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我说的话。 凉介低声地和涉咬耳朵,但是我听的一清二楚。 “希子姐姐不像天使了。” “……” 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感觉脸上的笑容要维持不住了。 “翔太,还是听姐姐的话吧,以后你们也可以来找我的。” 听到清清爽爽的少年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时我吓了一跳,才意识到是这个病房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少年在说话。 我愣了愣,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已经太久没有听见同龄人的声音了。 上一次听到同龄人的声音的时候好像是好多天前越前龙马来包扎眼睛的伤口,恰逢医生出去办事情,留了我一个坐镇。我还记得那时涂一下酒精龙马就颤抖一下。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网球的杀伤力。 翔太不是很高兴的答应回病房。 分卷阅读10 可恶,这小孩不听我的话去听别人的话,才几天就混的这么熟了?看来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走了,带你们回病房,我给你们做检查,早点把检查做掉开了药,再打了针你们就可以早点来找哥哥玩。” 我不假思索地开始劝这帮孩子。 凉介的声音响了起来: “希子姐姐抱我,我是病人我不想走路。”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一个四岁的孩子我还是抱得动的,但是我心里就是觉得不爽。 “好啊,凉介,是你自己说的哟,你是病人,记住,你是病人就要配合医生的治疗,不管你是否认为这种治疗非常令你难以忍受你都要配合。” 下蹲,伸出胳膊,凉介手搭到我的肩膀上,自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我怀里。 这孩子有点重…… 我有点艰难地走到了门边,凉介快有三十斤了吧,两只手抱还是可以承受的,只是这样子就不大容易走路了。 还好其他的孩子没有再给我添乱。 “跟哥哥说再见吧。” 凉介换了一个姿势,我的胳膊一麻。 “哥哥,下次见!” 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声喊了起来。 我头疼地想揉揉太阳穴,还有下次?这帮消停不下来的小孩! 后来,我慢慢的了解到,这个住在病房里的少年叫幸村精市。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幸村,我看不到他,我们也没有交谈过,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就是那个叫网球王子的动画里的神之子。 那群孩子非常喜欢往他的病房里跑,每次我去找他们都能在他的病房里找到他们。 久而久之,在找不到那群孩子的时候我就会习惯性的去幸村的病房里找他们。去他的病房看他也渐渐的成了我的习惯。 逃院之旅 我对医院的环境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人来人往的大厅,弥漫着双氧水的气味的走廊,一个个匆匆走过的医护人员,哭闹着不愿意打针的孩童,虚弱的病患…… 待久了不管怎么样都会觉得,四周的气氛是很压抑的。更何况,人来人往,在一些人多的门诊楼里经常有人在飞快走路的时候撞到我。 我已经养成了在一秒内避开飞来横祸的条件反射,只要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接近我,我总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木村叶对我出去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日理万机的他忙得根本顾不到我,压根没有人有时间陪我出去,而我一个人出去又是寸步难行。 久而久之,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了。 东京综合病院的知名度在东京还是挺不错的,因此每天都有大量的病人来问诊,这一点从我总是时不时听到有医生抱怨加班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和那些加班的工作人员一起住,每天有一点空闲时间的时候他们就讨论患者的病情,我一个人坐在一旁没事干,就听他们说话。每天都可以得到大量的零碎信息,尤其是当很多医生聚着吃早餐的时候。 “你听说了吗?绮岛,隔壁刚刚从别的地方转来了一个得了重度抑郁症的肺癌晚期的患者,她才四十岁都不到!” 肺癌晚期? 我激动地竖起了耳朵,我以前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呢。 这种程度,癌细胞应该早就扩散了吧,希望很渺茫,难怪会得抑郁症。 我指望着她们能再说点什么和那个可怜的女人有关的事情,但她们很快就没有再说那个女人了,转而开始谈论不久前她们刚刚做完的一台切割肿瘤手术。 “那个病人真的是胖的我血管都找不到了!” “可不是嘛,我早就说过,脂肪层太厚不适合做大型手术!” 我缩了缩肩膀。 胖的都找不到血管?那是有多胖? 一个在精神病科工作的姓小岛的医生听到“胖”,又把话题歪楼到前两天他见到的一个得了妄想症的胖子身上。 “他有点像得了精神分裂症,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跟我说他总是觉得有人在他身后跟踪他,还时不时觉得公司里有人想陷害他。” 我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一听就是最典型的被害型妄想症,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案例。 一会儿工夫,又有医生在说化验室的清洁人员偷懒,实验仪器和材料都没处理过,不光如此,还坏了一台蛋白质谱仪和两台紫外线光灯。 每天我都可以在值班医生值班的时候听到这帮医生在讨论类似于这样的东西,他们讨论他们治的病人,也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比如,某某领导又宣布要干啥了,医院的药品供应公司又咋咋了,还有隔壁医院有什么大动作了,哪个同事又做啥了。 乍一听,刚刚来这里不久我还觉得挺新奇的,但听多了这样的琐事之后只觉得无趣。 最多也就只能得 分卷阅读11 到一点参考,哪天木村叶询问我的意见的时候可以说说。 不过,我还没有和得了重度抑郁症的人接触过,现在我非常好奇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个两眼失明的人都还没有抑郁呢。 我张开嘴刚刚想问点关于那个得了晚期肺癌的女人的信息,一个护士插嘴道: “你们听说了吗,搬来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少年——待人接物都很礼貌,听说他可擅长打网球了,得了那个病真是时运不济……” 她在说幸村? 我瞬间反应过来了,竖起了耳朵,指望能从她们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是啊,真的可惜,就算是做手术听说成功率也不高——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 我紧紧捏着手里刚刚从中药房取来的一公斤黄连,拼命回忆。 好像我以前查过他得的病,叫啥名字?好像是……格林·巴利综合症? 我以前是在一本书上读到过这种病,似乎和神经有关……我头痛的摸了摸鼻子,具体症状到底是什么…… 我明明每年都会按时复习的,就是想不起来这种病的具体特征! 护士们的讨论声彻底搅乱了我的脑子。 思考无果,我站起来准备去找本有关神经学的书重新复习一遍。 “失陪。” 非常熟练地绕过前面的障碍物,除了撞到一个匆忙奔走的护士,我畅通无阻地上了楼,走进了专门堆书的储物室。 一本本翻过去,终于翻到了一本和当时读到的书型号相近的书。 我把书举到了窗边有阳光的地方晒了一会儿。 很快标题和书皮之间的温度差拉大了不少。 伸手触摸着这本书上的一个个字,我小声地读出了声。 “格林巴利综合征,常见的脊神经和周围神经的脱髓鞘疾病。又称急性特发性多神经炎或对称性多神经根炎。临床上表现为进行性上升性对称性麻痹、四肢软瘫,以及不同程度的感觉障碍。病人成急性或亚急性临床经过,多数可完全恢复,少数严重者可引起致死性呼吸麻痹和双侧面瘫。脑脊液检查,出现典型的蛋白质增加而细胞数正常,又称蛋白细胞分离现象。 “四肢迟缓性瘫是本病的最主要症状,一般从下肢开始逐渐波及躯干、双上肢和颅神经,肌张力低下,近端常较远端重。通常在数日至2周内病情发展至高峰,病情危重者在1~2日内迅速加重,出现四肢完全性瘫,呼吸肌和吞咽肌麻痹,呼吸困难,吞咽障碍危及生命。” 咽了咽口水,我不打算再往下读,我已经想起来了这种病是什么情况了。 这种病应该是必须靠手术治疗才有机会痊愈的,药物治疗起到的只是延缓病情恶化的作用吧。 那么,一个喜欢网球的人患了这个病,这意味着…… 多半以后打不来网球了。 的确,对于一个深深喜欢网球的人来说,是挺严重的。 把书塞回原位,我脚步轻浮地走出储物室,几乎是无意识的闲逛着,先是又到中药房转了一圈,又跑到了化验室,啥活都没有做,就是瞎逛。 不知不觉的逛到了幸村的病房那里,老远就可以听到房间里传出那群孩子的声音。 “哥哥要上哪里去呢?”诗织软软的声音。 “哥哥是要丢下我们,一个人逃掉吗?”人小鬼大的凉介。 我顿时立在了原地。感觉似乎有什么罪恶的事情要发生了呢!一个点子迅速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勾起了嘴角的笑,轻轻地移步,突然用力拉开病房门。 “Ne,幸村君,要丢下他们上哪儿去呢?” 非常满意地发现前方的少年似乎受到惊吓而没有说话,我几乎感受到了他的哀怨已经化成了实质。 “木村桑……” 啧啧啧,瞧这幽怨的语气。 我上前了一步,故意把针筒从口袋里掏出来,噼里啪啦的调试。 “幸村君是打算逃院吗?” 幸村没有说话,估计是在思考该怎么说。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病人逃了院,但凡在外面出了一点事,被发现了,对医院的声誉绝对损害巨大,他的主治医生还会有被炒鱿鱼的危险。 我知道的如此清楚是因为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医院这么闷的地方,想逃院再正常不过了。十年来,逃院的人绝不止幸村一个,只不过往年我都是听别的医生说有某某某病人逃院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我还当面碰上了逃院的病人。 心里仔细想了想,我停下了手上玩弄针筒的动作。认真的抬起头,虽然我仍然是闭着眼睛的,还是该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才对。 “幸村君,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不会把你逃院的事告诉别人,你则要带上我到外面去。”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幸村惊讶的情绪疯狂的涌了上来。 “为什么?” 他肯定是想不明白我作为一个医生 分卷阅读12 (虽然没有证)会说出这种话吧。 “我和你的主治医生可不一样哦,我不用怕被炒鱿鱼也不用担心被吊销行医资格证,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另外,放你一个出去还是太不负责了,恰巧我也想出去,又没人能有时间陪我去,所以我跟着你出去再划算不过了,怎么样,做个交易如何?” 一旁凉介和翔太疯狂的煽风点火,向来冷静懂事的涉也什么都没有说。 “哥哥,答应希子姐姐吧!” “带上我们可以吗?” “医院里好闷啊!” “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我忍住想偷笑的欲望,认真的等着幸村说点什么。 并不是我想给幸村的主治医生惹事添麻烦,我只是实在坐不住了想出去而已,这么多天下来我都要长蘑菇了。 “幸村君,机会都是要自己把握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火上浇油道,手上却动作飞快地把要带的各种急救必备用品收进口袋里。合格的医生应该随时有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不怕一一万,只怕万一。 我能猜到现在幸村应该是皱着眉望着我们,眼睛里写满了不赞同。 果然。 “你们别跟着了……这对你们不好——” 他还没有说完,诗织充满不高兴的声音就响了。 “哥哥,我们没有这么弱!” “不要小看我们。”涉也要插一脚。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幸村啊幸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不行,要走必须一起走,万一到时候你倒在街上没人管怎么办?” 这个理由那么完美,幸村肯定无法反驳。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幸村应该是非常无奈地点了头,孩子们欢呼着冲回病房换衣服去了。 心脏飞快地跳动着,我兴奋地爬上公交车。 天呐,我刚刚居然跑起来了!虽然是被别人拉着跑……但是那也是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能跑起来的感觉真好。 抱着凉介在幸村边上坐下来,凉介一秒都不消停地指着车窗说着他看到的东西。 “是轻轨!还有,天桥上刚刚有个男孩在滑滑板!他好酷!啊!他居然站在滑板上踢出了足球!” 要不是看不见,我还真的想看看那个男孩是不是传说中的死神小学生柯南。 伸手把激动的快要从我膝盖上滑下去的凉介拉回来,我开口问: “幸村君打算走远路?” 不大好办了,若他离医院太远,这就不是他的主治医生的问题了,而是我可能要被木村叶扁一顿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我瘪了瘪嘴,有点后悔和他做交易了,但是这是我提的,打碎了牙也得咽回肚子里,我很清楚我拦不住他。 “嗯。” 幸村非常安静,与他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叽叽喳喳的孩子。 这帮孩子真的是在医院憋太久了,一上车说了一路。 平时话不多的涉也在说他看到的变化,什么什么店又进了什么新品打了个好玩的广告了,什么什么人当街被抢了东西了。然后翔太就叫他指给他看,诗织也不甘落后地趴到窗边说她看到什么了。 我不打算再说话了,听到他们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就睡一会儿吧。 我真的就这样一路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叫醒时我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 我是谁?我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跟着他来这个地方? 凉介迫不及待的从我的怀里跳下来。 “哥哥,这里是你的学校吗?好漂亮!” “哥哥我能进去看看吗?”翔太心里非常痒痒的样子。 我安安静静地就当一块背景板吧,出了什么事情我帮衬一下。 然而这次我失算了。 我发现,幸村真的很温柔还有礼貌,非常讨人喜欢,虽然准确的说,他才是病号,不过一路上被扶了好多次的人反而是我这个健康人。他对我提的任何一个问题都答得很耐心——似乎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 进了学校,孩子们开始四处乱跑,一开始我还试图让他们跟着我,然而当我发现自己不可能把他们拉回来后就自动放弃了这种费心又耗力的行为。 “涉,翔太,诗织,凉介!玩累了到校门口等哥哥姐姐啊!” 孩子们答应的声音从空中飘了过来,他们已经跑了很远了。 只是他们在学校里迷路了就惨了。 说起迷路,好像我更值得被担心……我想起了上次我一个人去找书店时迷了一天的路后就一阵恶寒,连忙紧紧地跟在幸村后面。 我可以感觉到几道目光投在我身上,有些不自在,但是对于我来讲,走开到别的地方去的这种行为简直是自寻死路。 此刻我更加痛恨自己是个盲人了。 果然,失去了原来拥有的东 分卷阅读13 西我才会真正懂得它的价值。 我现在更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没有盲杖,我简直就是在摸黑走路。 还好路是平的,我走的还算顺。 早晨的阳光透过我头顶的树木照了下来,形成的光斑打在我身上,很舒服的感觉。 真想躺下来在这样的地方睡上一觉,不过,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为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开始对大多数病人在医院的暴躁情绪感到理解了。 有一股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到了这里风已经足够弱了,不过还是有威力让我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几片叶子在我脚前的柏油路面上翻滚着,有时我刚刚好可以踩到一片叶子。 我能感受到校园的美,生机勃勃的校园和活力无穷的学生们,我突然为自己从未在这里上过学感到遗憾。 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清晰的球拍网击打网球的声音,我凝神听了一会儿,很快的频率,不过没有人在报分数,估计这还只是练习。 果然立海大的网球社很厉害。 不过,幸村来这里只是去看以前的好友的吗? 下一秒,我听见连着好几声惊讶的“部长”飘过来,跟着还有网球拍落地的声音。 “你的部员们很吃惊呢,幸村君。”我站在原处没有再向前走,手插口袋站在球场外。球场绝对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分分秒秒都有可能被网球砸的可怕地带。 我觉得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他似乎不想照着我的意思做事。 “幸村,你来了。” “部长,医生放你出来了?!” “气色很好啊,部长。” “幸村是偷溜出来的可能性约为88.88%,医生放他出来逛的可能性约为0.99%,剩下的原因为其他因素……” “部长,医院里有蛋糕吃吗——我猜应该是没有的吧,要不要尝尝这个?” “大家……都回去训练吧。”突然觉得幸村这样说有点绝情,这也许是我的错觉? 明显,他的部员都聚到了一起,幸村应该是被他们包围了吧。 还真是有个性的部员呢,我都有点羡慕幸村有这么多的朋友。 虽然看不到他们,光光是听他们互动也挺有趣的。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站在球场外的我。 “噗哩~这位同学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我愣了愣,是在叫我吗? 这是……仁王雅治在说话吗? “没错,就是在叫你!你是哪里来的?怎么像柳前辈一样闭着眼睛?!” 炸毛的声音,再加上这一声柳前辈,我基本上确定了是小海带切原赤也在说话。 这下是戳到了我的痛处了,我迅速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我是盲人。” 我闭着眼睛你有意见?我才不要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瞪着我毫无焦距的眼睛看!那个军师柳莲二不是也一天到晚闭着眼睛,只许他闭眼睛不许我闭眼睛? 突然一瞬间全场寂静,只能听到了网球滚到地上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看我,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她是东京综合病院的医生木村希子。” 哦豁,幸村果然是个好人,知道要给我解围。 下一秒,球场重新热闹起来,小海带懊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那个……木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 深吸一口气,的确我刚刚有点冲动了。 道歉的小海带还真的是相当可爱,虽然我看不到他。 然后,一声大喝响彻球场。 “切原,太松懈了!马上回来训练,不然训练加倍!” 听着小海带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远去,我不禁在心里同情了他一把。 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还没有迷路,想到这一点我心情就很好。 高高兴兴的听了一会儿,我渐渐地觉得没意思了。 无非是击球声和一些简单的指示。 看不到场景使我对静静地欣赏大多数事物变得没有耐心了。 我准备起身回校门那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同学喊了一句: “2:1,幸村发球局!” 我已经迈开一步的脚迅速的收了回来。这才注意到场上出现了互相呼应的击球声。 那是在打网球,不会错的!他果然是没有忍住网球对他的诱惑。 我就疏忽了一会儿就让他钻了空子?!还已经打了三局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唉,习惯真是可怕啊,就让我来当一回恶人来帮他吧。 “幸村,下来!别打了!你目前这种状况不应该做剧烈运动!!” 击球声戛然而止,我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他还是遵医嘱的好孩子一只。 下一秒这个结论就被推翻了。 幸村几乎是在用垂头丧气的语气在说 分卷阅读14 话。 “木村桑,就一次——” 一次都不可以! 我在心里狂吼。 他手痒想打球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知道这对他有害却不阻止,我就是医生里的罪人了。 “不可以!你该回医院了。” 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子对幸村不太好,他应该正打的开心,但是放任他在这里打球才是最糟糕的。 正想解释一句,突然有人从我背后扑过来。 我吓了一大跳。 “希子姐姐!我想看哥哥打球!” 是翔太,他好像已经玩够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到这里来了。 下一秒,凉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希子姐姐我不要回医院啦……” 我该说什么?为什么这帮孩子也要嫌我不够忙要来添乱? 有两个添乱的孩子还不够,幸村依然没有放弃地添了一把火: “你看,现在时间还早——” 还早?头顶的太阳明显越来越大了,再耗下去中饭怎么办? “不可以!你们是病人!” 都是不听话的家伙!当然不能一个个劝,我得想一个好一点的办法把他们劝回去。我想起了不久前和凉介说过的话。 “凉介,我怎么和你说的来着?还记得吗?“ “病人要听医生的话……”凉介的声音闷闷的。 我乘胜追击。 “我是医生,你们是病人,你们要听我的话,姐姐不陪不听话的小朋友玩哟,不听话的小朋友不是好孩子……” 凉介吓得紧紧扯住我的衣襟,大声说着: “凉介很听话的!希子姐姐不要不陪我玩,姐姐说什么凉介都会听的!” 好的,搞定一个。 我心里打着算盘,笑眯眯地安慰道: “嗯,凉介是好孩子,千万不要向幸村哥哥学哟,他就不听医生的话——他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嘿嘿,我是医生,凉介听我的话就是好孩子,按照这个逻辑,不听我的话的幸村就是坏孩子。 “噗哩,部长,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你哟。” “部长是坏孩子啊。” 我想象着幸村的反应,是愣在原地还是满脸通红? 都没有……我看不到。我只听到幸村镇定地说: “仁王?你训练的很认真啊,这都听到了。” 紧接着真田的声音响了。 “真是太松懈了!” 我忍不住偷笑。 幸村的下一句话就让我笑不出来了。 “木村桑和一个坏孩子做了交易啊,那么……” 你也不是什么好孩子。 他居然还能这样,我皱了皱眉。 不管了,无论如何都得阻止他让他不要再打了。可是我还能拿什么话去堵他? “木村酱!” 有人在喊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木村酱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是日野志颖吧。 “啊,日野!快来帮我劝劝那个不听话的孩子!” 日野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不听话的孩子?你?你是说——幸村?!” 我大笑着点头。 “他不听医嘱擅自逃院,还带坏了小弟弟小妹妹,你说他该不该马上回医院?结果他还不听,还上了球场。这简直就是——” 暴殄天物。 日野惊叹了一声。 “啊,原来幸村君是这样的!” 哼,扰乱你的风评,看你还能说什么。 我又加了一句。 “幸村君,真的,我在很严肃的以一个医生的身份要求你现在回医院。” 幸村终于放下了球拍。 “可惜了,看来这次是不行了,真田,我们下次再打吧。” 太不容易了,他这是有多少讨厌医院啊,不过,回头是岸,还是有救的!我欣慰地点点头。 感受到阳光的威力,我清楚今天去海边基本上不大可能了,凉介已经在喊累要我抱了。其他的孩子虽然没有说什么,我推测也是已经玩的相当累了。最后这次逃院以我在花店买了几束芳香四溢的花结束。 毕竟医院的双氧水味儿真的闻久了不好受。 一路上我都在被翔太追问着为什么和幸村做了一个交易就是坏孩子,看在不该破坏他在小孩子面前的形象,我还是最后没说什么。 毕竟这也算不上坏孩子的表现,憋了太久忍不住想打球情有可原。 想到以后将要来临的那些麻烦,我已经开始觉得以后在医院里的生活要暗无天日了。 “Ne,希子姐姐,你为什么要和坏孩子做交易?” 我察觉到幸村·坏孩子·精市用似笑非笑的那种眼神看了我一眼。 别问我我看不 分卷阅读15 到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能感受的到。 自己挖的坑要自己跳。 当我们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出动寻找丢失的病人了。 木村叶——祖父,也知道了这件事,并阴沉地当着在场全体医护人员的面宣布: “在知道病人要逃院的情况下还不阻止,木村希子必须禁足一个月,谁都不准放她出去。” 该死的!一个月!绝对可以把人逼疯!我明明就是出去透了透气,什么都没有做,逃院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搭了一个顺风车——好吧,在木村大院长面前是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得可以说是非常无聊,也可以说是很有趣。不过,那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以前我并不关注的有趣的事情。 禁足首日 今天是我被禁足的第一天。 严格的说,由于失明,以前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只是在以医院为圆心,半径500米的范围以内活动。所以,第一天我没有感到明显的难以忍受的烦躁感。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护士们已经都准备开始工作了。 我估计已经过了七点好一会儿了。 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吃完已经有点凉掉的早餐,我正准备去院长办公室听候发落,一个人从我背后叫住了我。 “木村小姐是吧?” 我猜不到这个人要我做什么,心里甚是好奇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人一个急刹停在了我面前,看来可能是很急很重要的事情。 “木村院长请我向你转告,他明天上午要亲自教你学一些临床手术操作。不要这样惊讶,他就是这样说的。今天你可以先帮帮医生护士们。” 我心里暗道今天又是打杂的一天。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祖父【作者语:其实是木村叶这名字太尴尬了才改的称呼】居然决定要教我实际操作,我对此只表示深深的怀疑。 我行吗?什么都看不见去做手术,这样子只能加速手术的失败吧? 搞不懂祖父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准备去想这些了。 既然今天没事情,就去找找那个肺癌晚期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好了,我倒是很好奇她会怎么个抑郁法。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医院大厅的宾客服务台,我用指尖敲了敲冷冰冰的台面。 “木村小姐!” 坐镇的护士明显是知道我被禁足的一员,毫不掩饰她对我的警惕。 “打扰了,我想问问,前不久是不是有个肺癌晚期的女病人从外院转了过来?” 我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说大和田林奈女士吗?你要找她?” 护士似乎惊呆了。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难道这个女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护士沉默了片刻。 “没有。只是,小姐,要小心,这个人的心理很扭曲,重度抑郁症,如果她说了什么,不要在意。” “嗯。”我更加好奇了,我此刻只想见识见识心理扭曲的人会说些什么。 “要找个人领你去她的病房吗?” 护士善解人意地问。 “那真是谢谢了。” 我微微前倾身子鞠了个躬。 护士很快喊了人过来,我被带到了一个靠西比较偏的病房。 “戴上口罩吧,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不要在病房待太久了。” 那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扔下我走开了。 我没有犹豫,直接走上前利落地敲了三下门。 “打扰了!” 等待了十秒,没有声音。我摸了摸门牌号,又敲了三下门。 “请问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位大和田女士?” “我就是。” 终于,病房里传出了低沉的应答声,嘶哑的几乎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手,一股难闻的香烟味飘了出来,呛得我连连咳嗽。 医院明明不准吸烟的,她居然就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房间吸烟,况且都已经肺癌晚期了,这种情况下还吸烟——简直就是找死! 她的主治医生和护士都不阻止她吗? “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又是没有回应,我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简直就是自找尴尬。 “大和田女士?我想和你聊聊,请问——” “滚开!”干脆的一声,我定在了原地。 我得到了一个结论,大和田女士是一个原本就比较暴躁或者是因为生病变得暴躁的人。 顿了顿脚,我掩上了门。 既然她不想看到别人,那还是成全她好。 “大和田女士,把烟灭了吧,对肺部不好。” 我低声说了一句,不怎么期待她会回应我。 “我喜欢!早点死掉挺好 分卷阅读16 的!” 紧跟着的是一连串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剧烈咳嗽声。 我原本还算稳的脚步一个趔趄。 原来是有自杀倾向的,果然是重度抑郁了…… 想了想之前遇到的护士的态度,我推测其实大部分医护人员应该都知道大和田女士的德性——哪个病人会这样的? 虽然清楚不一定有什么作用,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把她在病房抽烟的事告诉她的主治医生。 顺着刚刚过来的路回走了几步,找到了楼梯,缓缓地走下去。 呼吸内科在哪里?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开始拼命回忆,无奈上次去那里帮忙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我已经彻底不记得呼吸内科在哪里了。 算了,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吧。 下楼,还没有到人最密集的地方,我就忍不住随手拦了一个人,张口问道: “你好,打扰了,你知道呼吸内科在哪里吗?”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 “你好?你……还好吧?” 我伸出手挥了挥,今天不对劲啊,碰上的人都不爱说话? “我是外面来的。” 真是要命的,我怎么找了一个病人。 我皱了皱眉。 “啊,那真是遗憾……” “对了,你是这个医院的吧?能否告诉我这里的外科在哪里……我很急,啊,对了,还有,你知道妇产科怎么走吗?” 奇怪,他是个男的要去妇产科? “我知道,可是——” “拜托了,请你带路,这个孕妇刚刚从天桥上摔了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然后意识到这帮不上我什么。 “啊?我?我看不见诶。如果我要撞到什么人了,请提醒我。” 妇产科的位置我还是记得的,就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稍微确认了一下方向,我就开始走。 终于到了,正想问问这个人到底什么事情那么急的时候,那个人掏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龙崎教练,是这样的……我在天桥遇到了一个摔下来的临产妇——”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龙崎教练? 好耳熟! 是……这不是青学的大石秀一郎——那个打双打的选手?我终于想起来我是觉得哪里奇怪了。 等大石送那个孕妇进了病房,我慢慢地开口。 “给我看看你的手的状况吧,我来判断一下这个伤势。” 果然,大石的手不用看就知道伤得挺严重。我只要用点力捏手腕,大石就会痛的抽气。 “应该是骨折,拍个片子吧,多半是粉碎性骨折。” 大石非常紧张地问: “我还要参加一场网球比赛——” “都骨折了你还指望参加网球比赛?算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安心养伤吧。”我心里不禁暗道现在的中学生都是网球疯子。 躺在床上的孕妇低声说: “对不起——” “坚持一会儿吧,一般孕妇分娩没有几个小时不行。”焦灼的气氛弄得我都有些焦躁了。 感受到有人推门而入,我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Momo?”是大石的同伴吧,那我先走了也好。 “你的同伴来了?那我先走了。” 合上门,走出病房,我茫然而不知所措。 在这之前,我是想做什么来着? 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自己是要去呼吸内科找那个在病房抽烟的大和田女士的主治医生,然后向他告状。 是这样的吧—— 我顺着原路返回,沿路走的很慢,也没有撞上什么人。安安稳稳地找到了早上刚刚经过的宾客服务台。 “木村小姐?”那个护士显然对我又一次过去感到奇怪。 “我是想咨询咨询,呼吸内科在哪里——我想找那个大和田女士的主治医生。” 那个护士似乎惊呆了。 “大和田?你不觉得这个人无药可救了吗?” 我摇了摇头。 “不管有没有救,医生的职责难道不是减轻病人的痛苦吗?” 护士叹了口气。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 她还是把呼吸内科的位置告诉了我。 “桦川医生是大和田的主治医生,你到了那里问那里的人就是了。” “谢谢。”我说,正准备走,外面急匆匆地闯进来一大批人。 “肠胃科怎么走,护士?” 非常急的语气。 我饶有兴趣地驻足。 “怎么了?” 那个人急切地说: “他们不知道喝了什么都晕了过去。” 护士迅速地指出了位置。那个人非常感谢地说: “太感谢了!” 我一 分卷阅读17 脸懵逼地听着四周乱哄哄的声音。 “他们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本以为没有人会回答我了,一个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咬牙切齿地回答我: “那是我们学校的正选,听说青学是喝了乾汁变得很强的也去试了试——结果就这样了,该死的青学!” 乾汁?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笑得半死不活。 “不许笑!我们可是银华——” 我笑得更厉害了,心里还有些无语。 居然还有主动去喝乾汁的,真的是没有谁了!简直是找死。 怪不得一个个进了医院。 几经波折,我找到桦川医生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木村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声音,可以判断出桦川医生是个稳重的中年人,怎么也不像那种放任病人不管的医生呢。 “桦川医生,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叫大和田的病人,肺癌晚期还有重度抑郁?” “是的,怎么了?”桦川医生的语气微微改变了,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有一点一丝不想提大和田女士的意愿。 “我今天去找她的时候她在病房里吸烟,你知道她确诊了肺癌晚期还这样毁身体的行为吗?” 我觉得桦川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他应该会很正常地回答这种问询。 “啊……” 我只觉得头疼。 这是默认了? 捏着手腕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不负责任的医生。 “不要告诉院长!”桦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了,“那个女人自己要这么做的,我们都拦不住她!” 我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 “是因为重度抑郁症?” 嘴上这么问,我已经很肯定了。 桦川沉默着。 “你以前和大和田很熟?” 桦川一直没有说话,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吭声的时候,他回答了,很轻的声音。 “是的。” 我重新开始对大和田充满兴趣了,她和桦川有什么关系,分别已久的故友,相爱相杀的仇敌?还是多年的地下情人——或者真的是我脑补过度? 病房谈话 “今天你来的好晚。” 我端着一碗中药走进幸村的病房里的时候他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幸村?” 我站住了,紧跟着传来的是凉介的声音。 “希子姐姐!” “凉介,今天有没有乖乖地听护士阿姨的话呀?”我感觉自己现在哄孩子的样子就像一个退休欧巴桑。 “我们都可乖了!”是翔太朝气勃勃的声音,我正打算夸他一句,他又来了一句。“我不要喝这个中药!哥哥继续讲下去嘛……” 果然还是帮不让人省心的孩子。都午休了还在这里。听着旁边幸村戏谑的笑我莫名头疼。 “幸村,这药是你的,都喝了,不要以为我看不见你就可以趁机把药倒掉,像个小孩子一样,真是的。” 我忘不掉上周给幸村的药被他倒了的事,估计他是嫌药太苦了才干了这种事。 幸村的笑戛然而止。 诗织开心地大笑起来。 “哥哥,喝吧,希子姐姐说过的,良药苦口利于病。” 这次小孩子都在,看你还敢在他们面前倒药。 “好苦……”幸村郁闷的声音成功地娱乐到了我。 想不到球场上这么厉害的神之子到了医院还有这样的一面,根本就还是一个孩子嘛。 “我加了一点点的黄连。”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颗水果糖。“看你挺惨的,给你一颗糖吧。” 孩子们大嚷起来。 “是水果糖!” “希子姐姐我也要!” 我感到头又疼了起来,奇怪了,今天这是我第几次感到头疼了? “不可以哦,糖要少吃,会蛀牙的。” “希子姐姐偏心!”我发现翔太的嘴越来越厉害了。 我正在想该怎么说的时候,推门的护士拯救了我。 “好啦好啦!午休时间到了!你们都给我回病房!” “不好,被发现了——”涉飞快地跳到地上。 “是——哥哥再见。”孩子们一个个都走了。 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 护士合上了门,我走到窗边。 “幸村,刚刚和他们说什么呢?” 我承认,好奇心会害死猫,但是我就是好奇。 幸村笑的很高兴的样子。 “我在和他们讨论,院长宣布你要禁足一个月,你会不会熬不住中途逃院。” 我对这话的真实性深表怀疑。再想到禁足是因为他们这帮不省心的就很郁闷。 “我又不是你…… 分卷阅读18 我猜你以前在神奈川医院就经常逃院吧,他们管不住你才送你上这里。” 有些不爽地推开窗子,呼吸了一口外面干净的空气。 “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 好强的感知力,这都可以感觉的到。我应该并没有表现出来才是…… 我暗暗惊叹。 “没什么……不过是遇到了让人头痛的病人。” 我的脑海里划过了早晨在病房碰到大和田时的场景,开门就是一股浓浓的烟味,沙哑的声音,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真是没有希望的病人。 这种病人算得上是最让医生感到无可奈何的病人了。 “那我算令你们头痛的病人吗?” “我觉得你还不算……不过你的主治医生可能就和我想的不一样了。” 摆摆头我不打算再想这事。 很快我又想起上午救孕妇弄伤手的大石,还有那一队简直就是来搞笑的银华的人。 不留神就笑出了声。 “说起来,今天关东大赛开始了呢。” 幸村等着我继续说。 等把气喘匀了,我把银华的事情讲了一遍。 “所以啊,幸村,中药和那个乾汁比其实还算好的。你还是把药喝完吧,别以为我看不到就是不知道。” “你说银华?那个学校不是前不久真田抽到的那个——?”幸村的重点明显在其他地方。“整个队都喝了那个什么……进了医院?!” 幸村这是在高兴吗? “是的,怎么了?” “那是要和我们学校比赛的那个——”幸村还没有说完,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没错,他们全队弃权了。”来者显然已经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噗哩~” 仁王?! “部长,我们来看你了~”我识别出这是丸井的声音。 从窗边走开。 “药喝完了?很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我拿起桌子上已经空了的药碗,轻车熟路的走出病房。 啊,真是无聊,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一时间我无事可做了。 没事干,我就到处转,看看能不能在哪里帮上忙,不知不觉到了心血管科。 出乎我的意料,诗织也在那里。 “希子姐姐——”她拉长了语调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把接住。诗织埋着头大哭起来。 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的我惊呆了。 “你是那个叫木村希子的孩子吧。”有个女人站在我面前说,我一时间猜不出她的身份。 “我是诗织的妈妈,很感谢你对她的照顾……我想和你单独聊几句。” 我突然惊慌了起来。 这架势……怎么有一种我欺负了她的感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孩子,你也许不知道,我家诗织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站在相对安静的长廊里,在我的震惊中,诗织的妈妈道出了实情。“这孩子她……不知道这有多严重,我们把她护的很好,在这之前她还从来没有发过病。前几天,我们获知有人愿意捐献心脏,可是诗织很怕手术,你应该知道这孩子她其实很……在某些方面有些倔。听说,你是很擅长给病人做心理工作的——” 我从她的话里已经猜出了她的来意。 抚着心脏的位置,我想起了那种发病的痛苦,还有那时戴着人工心脏苟延残喘的绝望。 不可以,诗织这样的孩子不该承受那种痛苦。 “有机会我会劝劝诗织的,阿姨,您放心。”我认真地答应下来。 诗织还在诊室里哭,这位母亲低声向我道了谢便匆匆奔去安慰女儿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了几步,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了。 顺着医院的楼梯走啊走,我不知道自己要上哪里去。 突然没有路了。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爬到天台了。 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我伸出右手摸索着,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木椅,在上面坐下来,垂下头,我想休息了。 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黄昏,冷了很多,我的嗓子很干,张开嘴有点说不出话。 是咽喉炎的感觉。 起身,下楼,自己去药房要了一点消炎药吃。 真是苦。 我有点能理解那些不想喝药的病人了。 喝完药差不多已经天黑了。 “木村小姐,我需要出去吃饭,这段时间你可以来我的诊室暂时坐会儿吗?” 是大谷川。 “好的。” 我说。 然后等我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的时候,大谷川已经匆匆离去了。 也罢。 我坐在电脑前又睡了过去。 我真是越来越颓废了。 并没有很多病人来,一个跌破了脚的孩子, 分卷阅读19 一个皮肤过敏走错科的老人,还有两个打网球拉伤的学生。都被我治了打发走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违反行医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病人。 手冢国光。 他和同伴进来的时候我在睡觉,以至于他以为这家医院很不负责任。 “晚上好。” 我打了个哈欠,旁边大石惊道: “是你?” 我坐直了身子,手里接过病历本。 “正是。大谷川出去吃饭了,如果你们不介意多等一会儿……我可以先帮他看看。” 伸手感受着手下胳膊的热度。 “能动吗?” “不能。” 我微微加大了手下的力度。 “这样呢?痛吗?” “啊。” 真是够惨。 “旧伤复发了吧?果然打网球的人都是不顾身体的疯子。” 看来还是该等大谷川回来给个判定。 “我觉得有点脱臼,可能还有肌腱拉伤,加上复发的旧伤我还是建议你去楼上拍个片……然后让大谷川医生帮忙看看片。” 这种伤势,还实在是不好说呢,打网球的人真是可怕,这都能忍。 “啊。” 我很想问问手冢是不是就只会这一句了。 再后来,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关东大赛的第一天,打网球进医院的人明显比过去多,让我再一次领略了网球对人的威力。 秋后算账 当我走进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被大骂一顿的准备。 前天我回来的时候祖父就很生气,宣布我禁足以后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生气。 我叫了他好几声。 “祖父,我错了,我不该放他们出去的。” “祖父,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想找人陪我出去。” “祖父——” “住口,你可知放他们逃院会有什么糟糕的影响?!”我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祖父还没有这么生气地说过话。 我吓的要命,下意识的想向后退。 我不是没有想过他们在外面很危险,的确是我任性了一些,没有阻止他们这样做。 “我……这对医院的名声不好,还有……擅自允许病人逃院,危害了他们的生命健康权。” 祖父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啊,前天你怎么不知道呢?” 我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一声重重的把茶杯搁到桌子上的声音,接着是整理各类文件的声音。 我咽了一口口水。 “祖父——我该怎么弥补我的错误?” “你的行为反映出你对于病人的责任感不够强。这件事……他们在外面没有遇到意外,暂且先放过你。”祖父似乎很火大,但是这比他气的什么话都不说好。“接下来你需要帮助这个医院里所有意志消沉的病人,以各种方式,不管他们有没有希望。” 我想起了大和田在病房抽烟。 “大和田也算吗?她前几天在病房抽烟——” 祖父非常震怒。 “她抽烟?!你不阻止吗?!” 我向后退了一步,快要退到门板那里了。 一大早就面临如此可怕的质问,我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说不可以,她自己要抽——我以为您知道。” “你以为我知道——?!”我感觉祖父快要气晕了,连忙低下头。 “对不起,祖父。” 小心翼翼地挪到远一点的地方。 “算了,算了。大和田的事一会儿再说。”祖父做着深呼吸,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今天叫你来,是为了教你一些临床操作。”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 “不用惊讶,我知道你是瞎子这对你很难,但是谁也说不清你会不会永远都是盲人——” 我抬起头,感觉自己又一次受到了惊吓。 他的意思是我有办法恢复正常的视力?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早在十年前,眼科的医生就给我看过我的眼睛了,当时他并没有告诉我,我的眼睛是有希望的。若祖父早知道我有希望恢复视力,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说呢? 我突然感到很生气,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不错,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的眼睛是先天性角膜缺失——有人愿意捐角膜给你你应该是可以恢复视力——呵,生气了?你要知道,这就是不负责任的人会给别人带来的感受,对别人不负责别人就是像你现在的感受差不多。” 这不一样!医生对病人的负责以及亲人之间的负责任,这是两码事!虽然我是有地方做的不对……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叫嚣着。 紧闭着嘴,我向祖父瞪着毫无焦距的眼睛。 分卷阅读20 “……” 所以,祖父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眼睛不是无可救药,却没有告诉我?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他或许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越想越气,几乎想夺门而出。 不对。 理智告诉我,祖父若是不在乎我,一开始就不会收养我。 一个在乎我的人看到我犯了错才会责怪我惩罚我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信息瞒着我? “放轻松点,这是你的必经之路。”祖父的语气很轻松,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只有这样你才学的快,想想,以后你还可以功成名就。” “学的快!功成名就?”我觉得好气又好笑,出发点似乎是为了我,可是我真正想要的是健康。“我要一双看得到的眼睛!” “你不觉得看不见的时候,你听的更认真吗?另外,提早告诉你这些你只能空欢喜一场——这么多年,愿意捐角膜的人真的没几个。与其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不如——” “永远地失望下去?”我感觉自己的脸色不是很好,“你这么想让我好好学,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方式?” 你知道我每次记东西看不到的时候有多绝望吗?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会去收养一个盲童?收养一个正常的小孩,绝对当不了我的继承人也绝对学不进去那堆东西。” “所以你——”我把手指的骨头捏的咯咯响,对于眼前的老人,我谈不上恨,我只是对自己不爽,明明早就知道不会有人好心到这种地步却依旧在得到真相的时候无法接受。 “所以我辗转多家孤儿院,不过是为了找一个不太可能以正常的方式上学的孩子,并且先让那个孩子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使自己无路可退,然后开始一心一意地拼尽全力去学我想让他学的那些东西,这样他一定能变优秀,我也不用担心家业被外戚夺走的问题。”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变凉,感觉彻骨的黑暗包裹着自己。 是我太贪心了吧。这个人愿意收养我,虽然他对我隐瞒了事实,但是毕竟是收养了我,有恩于我,我没有理由去反抗他。 只是,这样子真的很招人反感,对我隐瞒我所在意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家业做这样的事情。 他于我有收养之恩,我会按照他说的话去做接下来的每件事,会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我不想再叫他祖父了。 这个人他爱的是家产,收养我是为了防止外戚抢夺家业。 “行了,你还有问题吗?我要教你一些简单的临床手术操作,视力的有无暂时不会有非常大的影响,我们先从动物开始。” “没有。” 我几乎像一个机器一样,听着那个人对我发号施令,他叫我戴起消毒手套,拿起手术刀,我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现在,你把这只青蛙解剖了,不要觉得恶心。这是你的必经之路。” “是。”嘴上回应着,我脑子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生物课,老师从桌上拎起一只浅绿色的青蛙,然后原本蜷缩的青蛙的腿在空中伸长,足足有十厘米……一想到要切开这种东西,我就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好恶心…… 接过还在动的青蛙,我的手传来了极其准确的滑腻触感,青蛙的皮肤冰凉冰凉的,像丝绸一样滑又带着皱纹,仔细感受还能感受到一些水分。 那只青蛙还活着,在我的手里抖来抖去,我感觉自己的所有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天哪,谁来救救我! 我不要学了,太恶心了! “合格的医生得会做手术,他们经常接触病人体内的脏器的,你要学会习惯。” 我深吸一口气。 这会儿我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是个看不见的瞎子了,有点理解为什么木村院长让我就这样学了。 说不定在看得见的情况下我看到自己割了青蛙的肚子早就吐了。 青蛙被我按在水槽里,还在我的手下蠕动,我屏着呼吸问: “我还要做什么?” “指给我看各种脏器——然后再缝好它的肚子。” 我强忍着恶心感伸手摸着青蛙肚子里的脏器,我有点想吐……但是不去摸我就判断不了。 这是最艰难的五分钟。 好在,后来缝好了青蛙的肚子以后木村院长就放我走了,他叫我去将功补过。 我几乎是连冲带撞地奔到附近的洗手池,玩命一样地连着洗了快要十分钟的手。 还是犯恶心。 努力地不去想青蛙,我开始竭力想象那些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和比萨,还有很久都没有吃过的牛奶泡燕麦,鸡蛋火腿……渐渐地终于恢复了过来。 “加油!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我无力地安慰自己,开始难以接受那种东西应该是正常的,至少我还可以帮帮那些忙不过来的医生护士们。 想到自己的状态,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不知道是哪位诗人说过的话。 分卷阅读21 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 看来我抗打击的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所谓辅导 “所以,真的不用怕哦。诗织,做手术一点都不可怕的,就是在你的手臂上打一针,你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术就结束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像心脏移植这种大型手术都是全麻的,手术本身的确不可怕,可怕的应该是等待心源和确认是否有排异反应的过程。 这算不上是骗孩子,不过,即使是利用这种文字游戏安慰人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如果我说这手术会给诗织带来的痛苦,她一定会更糟吧? 想起了前不久木村院长刚刚说过的话,我还是觉得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诗织比较好。 “不过,做完手术后你可能会觉得有点难受哦,那时候一定要咬牙撑过去,撑过去就行了。如果错过了太阳的时候,你流了泪,你也要错过群星了。” 诗织的语气充满了迷茫。 “可是,妈妈说,做了手术出了医院后就看不到希子姐姐还有漂亮的哥哥了,也看不到凉介翔太和涉了。”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她难过的原因是因为要和我们分别。 诗织还真的是个天真的都不懂病痛的孩子。 这样就更该让她接受手术了,不然以后有的好受的。 “诗织以后可以健健康康地来医院看我们啊,而且那时候就再也没有午休了,诗织想来看大家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医院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像她这样的孩子还是少来比较好一点。 “噢……没有午休了吗?”诗织懵懵懂懂地应道,“诗织会接受手术的,然后健健康康地来看大家——” “诗织很棒哟,姐姐提前送你一件礼物吧,祝你的手术成功。”我在口袋里摸了摸,反复确认了一遍,还好今天拿了。 “是包着会发光的糖纸的糖!” 成功地收获了小姑娘拿着新品牌糖果时的尖叫声。 “好啦,诗织,现在还是要午休的哟,姐姐抱你回房间吧。” 俯下身把小姑娘抱起来,这时候我真的超级有成就感。 也就这种时候我能帮上忙了吧。 “姐姐个子真高。”诗织趴在我肩头嘟哝,呼出的热气弄的我的脖子痒痒的。 我哑然失笑。孩子啊孩子,你才五岁要和我这个十几岁的大姐姐比? “诗织还小呢,以后也会长得很高的。” 诗织哼了一声。 “希子姐姐像大人一样,诗织明明已经长大了,还说我小。” 说出这种话,就彻底证明了诗织真的没长大。 似乎人都是小时候喊着要长大,长大后却会很怀念小时候。 “好啦,好啦,诗织是听话的大孩子。”诗织住的病房应该快到了吧? 推门,直接把她放到病床上。诗织拉住了我的袖子。 “希子姐姐陪陪我好吗?妈妈还没有来……” 我心软了又留了下来。 想想自己上次居然同意带她逃院我不禁觉得自己非常没有分寸。 “希子姐姐继续讲故事嘛……” 果然是这样子。 我已经给住在这里的孩子讲过很多故事了。 “上次讲到哪里了?”我坐到床上,给她掖好被角。 “讲到汤姆收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信。” “对!”我想起来了,赶紧接着讲,“汤姆不相信有魔法学校,当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变形课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去沃尔孤儿院找他的时候——” “希子姐姐,变形课是什么课啊?”诗织好奇地问。 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就是教学生把某种物体变成另一种物体的魔法课——比如,他们可以把一只青蛙变成一个跳舞的茶杯。” 想到青蛙我不禁又有点犯恶心。 “希子姐姐怎么了?”显然我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耳边传来诗织担心的询问。 我摇摇头。 “没事。我们继续讲故事,邓布利多教授来到孤儿院,告诉汤姆,他是一个巫师,之所以总是会发现身边的事情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汤姆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还以为邓布利多是从疯人院来抓他的。” “啊,汤姆真可怜!”诗织感叹道。 我点点头。 “我们上次讲过了,汤姆在孤儿院拿走过其他孩子的东西没有还,邓布利多掏出了魔杖,一把火点燃了汤姆的衣柜证明了他是巫师不是疯子。” “用火?”诗织惊呼道,不可置信,“那……汤姆的房间不是着火了?!邓布利多真讨厌。” 我不大在乎地摇摇头: “等衣柜里汤姆藏的东西都掉了出来以后,邓布利多就把火熄灭了,然后教育了他一顿。” 这时诗织的妈妈推门进来了,我松了一口气。b 分卷阅读22 r   “别担心,我们下次再讲这个故事。” 不愧是哈利波特!所有人都喜欢。看来下次我可以继续讲这个。 和诗织的妈妈打了一个招呼,我径直走出去,轻轻地掩上门。 下面去给哪一位病人做心理工作呢? 大和田嘶哑的声音顿时在我的耳朵边上回响起来,我想了想她那可怕的咳嗽声,怎么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怎么安慰那位失去希望的女士。 一般得了肺癌晚期的人基本上就是收到了死亡通知书了,大和田还抽烟,绝对是一个病人不该有的行为。 那些刚刚做完手术的人通常不该被打搅,我主要负责那些术前心理压力过大的病人以及那些复健困难的人。 我决定先去给那些年老的老头子老奶奶做心理工作。 他们都是很好的老人,去给他们做心理工作的时候更多时候是我在听他们讲故事。 我就这样听他们絮絮叨叨地讲他们的故事讲了一天 ,甚至给他们检查的护士都被他们的故事吸引住了。 “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近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地流开,我们也分别了。” 我听得忘记了时间,好美的诗句! “后来呢?”我坐在没有扶手的小木椅上,手支着膝盖。 “后来他就没有回来了,估计是死在中国了吧。” 老太太的语气淡淡的。 我打了一个冷颤。 “您后悔吗?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在这里生活的。” “不后悔。”老奶奶的语气分明是哀伤的。“他甘心为帝国效力。” 我把有点发麻的胳膊移了移,换了一个姿势。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护士打断了尴尬的沉默。 “灰柳桑,您该测体温了。” 我赶紧站起来。 “我先走了,灰柳奶奶,下次再来看你。” 简直就是可怕的气氛! 我还可以到下面的门诊楼之间散个步吧,我记得只是禁足在医院里? 正准备出去,我感到一股阴风从走廊上朝我刮过来。 “希子小姐——我们还没有算过账呢。” 我吓得戳在了原地。 是长谷川医生。 他是我认识的医生——七年前他送了我一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七年前我读了那本书后,发现海伦·凯勒又盲又聋居然还可以爬树后,一时兴奋觉得自己也可以,就去爬了医院的樱花树,然后下来的时候作死扭了脚。 接着长谷川把我说了一顿。 不过,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吗? “跟着我,这边走——我们一会儿再算账。” 我疑惑地摇摇头,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长谷川似乎带了人。 “还有你也是,给我跟着,一会儿在门口等我。” 黄昏时分 “带她先去外面等等。” 我呆滞地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长谷川医生是想隐藏什么吗? 我刚刚得知,他是幸村的主治医生,把小孩子支开——也就是说他要说一些不方便病人知道的话。 “希子姐姐?” 我点点头拉着小姑娘离开住院区。 “悠子,我们先到外面坐一会儿。” 幸村悠子经常来医院探望她的哥哥,已经和我很熟了。她在东京上小学,来这里很方便。 坐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悠子开始焦躁。 “哥哥没事吧?他去年他就住医院了……” 双手环膝,我把头埋的低了一些。 “别担心,长谷川医生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工作了。” 话是这么说的,其实手术成功率不高,我敢这么说,主要是因为我还记得最后幸村的手术是成功的。 “希子姐姐认识长谷川医生吗?” 悠子的语气很好奇。 还真的认识。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爬树的时候摔下来就是他帮忙给我看伤口的。 “他是个好医生。”我这样说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噢……” 空气陷入了寂静。 “希子姐姐是不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悠子说得越来越轻,估计是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 “是的。” 我听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是不在意的,不过我很清楚,打从木村院长说了我只是缺角膜后就发现自己重新开始在意这些,不,也许我一直都是在意这些的,原先拥有的东西无缘无故地失去,任谁都不会开心吧。 “那姐姐应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吧。” 我用手指卷了卷打着旋的发丝。 “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随身带着 分卷阅读23 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吧。” 这个笑话这么好笑吗? 我带着几分疑惑听着悠子笑到剧烈咳嗽的笑声,不禁皱眉。 “悠子,你生病了,咳成这样了,看过医生了吗?” “我不要看医生。”悠子喘了喘,“医生会逼我吃很难吃的药,妈妈说,感冒过了七天会自己好的,另外感冒了就可以被允许穿长裤了。” 果然不可能所有的日本女孩都会要风度不要温度……等等?!难道她们都是被迫穿的裙子!怪不得都那么抗冻,原来都是从小被逼着这样子……我到今天才发现自己能不用大冷天只穿着短袖出去是一种幸运。 可是生病了还不要吃药真的好吗? 我给她把了一会儿脉。 “脉象不稳,你还是吃点消炎药好,吃药可以减轻咳嗽的痛苦。” 悠子很明显地不想谈吃药的问题。 “希子姐姐以前生过病吗?” 我顿时回想起了刚刚到医院的第一年的惨痛经历。 “当然,我以前生过很多次的病。我以前经常被别人传染的,甲流乙流都得了一个遍,最惨的一次是大约九年前的时候,我得了急性扁桃体炎,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发展成了肺炎,吃抗生素吃到快要崩溃了,我根本不想吃药的,但是还是要吃,谁叫我生病了。现在我学乖了不像以前那样没头脑地乱跑,才变健康的。” 说是这么说,我心里明白自己现在不生病根本不是因为我不再乱跑,而是因为我已经把该得的病都得了一个遍,身体已经有免疫能力了才扛得住我在医院天天乱窜。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命大。 “悠子,还是该吃药。” 不管怎么说,生病不吃药是作死的行为,我有责任纠正还不懂事的孩子伤害自己的行为。 悠子终于闷闷不乐地答应了。 我揉了一把太阳穴,真是难缠的小病人。 我想想时间不早了,便说: “悠子,我们好回去了。” 我心里想的是长谷川到底会说些什么。说实话,我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话,要把人都支开才能说? 回到住院区,他们似乎已经聊完了。 “你们听到他们聊了什么吗?”幸村显然对于长谷川和他父母谈的东西一无所知——显然他们打算先瞒着他。 “我们都被支开了。” 我摇摇头。 他要是知道了他们说的是什么兴许对他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哥哥你还好吗——?”悠子问道,咳嗽了一声,还不吃药,已经这么严重了…… “嗯,悠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哥哥我明天再来看你。”悠子有些不舍地和父母离开了。我再次提醒她吃药。 我也该走了。 病人该好好休息。 “等一等,木村——”幸村是想问长谷川和他的父母说了什么吧。 转过身面对着他。 我开始说我事先准备的专门应对那种对自己病情非常纠结的病人的措辞。 “幸村,不要太纠结于医生说什么,安心休息更好。” 我等着他说点什么,听到的却是一片沉寂。 身边突然没了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又什么都听不见,虽然对于心情平静很有效,但安静久了就让我有些恐慌。 “你在听吗?幸村。” 我感觉自己声音有点带颤音。 耳边传来他的笑声。 我反应过来。 我被耍了? “……”我感到无可奈何。 “木村,你可以当我的模特吗?你的表情……很生动。” 我可以理解他是在夸我吗?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还有,他怎么想到这个的? “我刚刚拿到素描本。”幸村终于不笑了。“我想,这里比较有时间的人只有你了吧。” 我明白了,他是想画人,我看不到他画的东西挺可惜的……不过,满足他的要求也没有什么…… “好的,我明天再来找你。” 干脆地把话搁下,我这次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到门边。 “再见,幸村,好好休息。” “再见,木村。” 我莫名地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好像以前没有人给我画过像。 走在路上想入非非的结果就是撞到人。 “看点路啊——”来人不爽地大叫,然后猛地停住了嘴。“你是那个……木村?!” 我揉了揉撞的有点疼的鼻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切原同学,来看你的部长吗?他在,不要留太久了。病人需要休息。” 今天够乱的了,我不想再出岔子了。 小海带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我深度怀疑他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分卷阅读24 叽叽喳喳 今天早上我解剖了一只打了麻醉剂的小白鼠,用时稍微比解剖青蛙少了一点,不过依然花了很长时间。 相对于恶心的青蛙,我确实更容易接受小白鼠。 终于被准许离开的时候,木村院长问我大和田怎么样了,昨天没有去看她,我自然是说不上来,木村院长很窝火。 “你还记得之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吭一声我会完蛋。 “记得,记得。”我匆忙地补道,“我这就去给她做心理辅导——” 说是这么说的,我边走边吐槽,将死之人,给她做心理辅导真的是值得的吗? 顺着走廊走过去,我从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显然大和田依然没有改掉抽烟的习惯…… 来到她的门前敲门,她正在剧烈咳嗽。 我不禁怀疑,这个时候去探望她真的好吗? “咳咳,进,咳咳,咳咳咳,进来。” 令我惊讶的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咳得快喘不上来的原因,大和田对别人的态度温顺了不少。 我拧开门把手走进去,顺着她剧烈的咳嗽声准确地找到了坐在床上的大和田,拍了拍她的背。 “大和田桑,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咳咳咳……”大和田顺了顺气,虚脱一样地说。“不用……” 我摸索着找到了床头柜,果然放着一杯水,我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杯子。 “喝点水。” 喝过水,大和田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 “这是常态。”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她的情况感到同情。 “所以,不要阻拦我去死,太难受了。” 如果每天这样虚弱地活着,的确还不如死了好。 我不禁这样想。 “你就从来不觉得活着没劲吗?” 大和田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我有些惊诧。 “为什么这么问?” “什么都看不见,每天在令人窒息的医院里度过。” 她作为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肯和别人说话,还真是令人惊讶。 不过,她说的东西戳到了我的痛点。 “你还不是也在令人窒息的医院里,还要忍受病毒的折磨。” 我狠狠地把这句话在心里说了出来。 “我每天都会去想那些美好的事物。” 心理辅导,心理辅导,我在做心理辅导,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大和田嗤的笑了一声。 我没有听到她再说点什么,四周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她的喘息声。 “大和田桑?没事吧?” 我很怕聊着聊着大和田昏过去,毕竟她已经那么脆弱了。 “木村小姐,真是天真啊,美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的。”大和田缓慢地说,嘶哑而尖利的声音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人活着是受苦的,没什么奔头。” 我正想抬头去反驳,发现大脑空空的,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正词穷,病房的门开了。 “理纱,你错了。” 大和田顿时狠狠地咳嗽起来,我惊呆了。 是桦川医生! 他冲我点了点头后意识到我看不见,重复道: “木村小姐,可以出去了,这里交给我就行。” 我连忙退出去,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午后,到中药房帮工作人员分拣了一些药材时,我记起了昨天答应的事,拿起要送的几袋中药顺路去找幸村。 正逢所有人吃完饭的时间点,也是吃药的时间。 还没有到午休时间,大多数病人都不在病房里,我只得把药直接放在他们的床头柜上,耗掉了不少时间。 终于送完了! 敲了敲幸村病房的门,听着里面一片惊慌的声音,我使坏地没有吭声。 我承认自己是有点恶趣味,想知道如果那帮孩子被当场抓包午休时间还在外面晃悠会怎么样。 “希子姐姐,为什么敲门不说话啊……” 听着翔太有点懊恼的声音,我不由地觉得心情好。 “好啦,别担心。”我扶住门框,“聊什么呢?那么热烈的气氛?” 后面凉介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希子姐姐,我们在说网球呢!你知道吗?精市哥哥是日本中学生第一哟——” 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 又是网球,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喜欢网球。 我想起以前遇到的病人确实是喜欢网球选手的多于那些明星,似乎网球球星比明星更受欢迎,不过,这是网球王子的世界,这样也不足为奇。 “哦,那是很厉害。”我合上门缓步走进病房,感受到 分卷阅读25 窗边吹来的凉风,顺着窗户的方向走过去,将似乎敞开的过大的窗子拉回来一点点。“确实很多人都打网球。” 我想象着一个网球在空中飞过,两个人站在场地的两端追着球跑的情景。 好像网球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那些少年。 真是神奇。 “等我出院以后我也要学网球!”翔太发出了壮烈宣言。 我听到幸村发出轻轻的笑声。 他一定是想起了以前打网球的经历了吧。 “那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到的是以前遇到的一堆打网球进医院的人。 打个网球至于这样吗? 我真的不明白呢。 “精市哥哥是在画希子姐姐吗?”凉介兴奋地嚷道,涉咳嗽了一声,凉介连忙压低了声音,“我们能看吗——?” 长时间靠着窗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肩膀已经有点僵硬。 耳边是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我有点郁闷地开口了。 “幸村,我保持这个姿势还得需要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吧。”幸村语气十分淡定。 我欲哭无泪,两个小时,堪比军训的站军姿了,差不多吧?只不过我是靠着窗子站的。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帮孩子那么喜欢幸村画画却不愿意当他的模特的原因了,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幸村坑了。 “希子姐姐,继续讲上次的故事吧。”诗织心心念念地开口,顿时引来一帮孩子的不满。 “好啊!诗织瞒着我们去听故事,汤姆怎么样了?” “什么故事嘛,姐姐太偏心了!” “我也要听——” 我不由自主地抬脚想退一步,发现已经无路可退了,劝道: “快要午休了。” “呐,木村,什么故事那么好,我也想听听。” 幸村,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吧…… 我感觉自己头有点痛了。 败给他们了,不过终于有事情做也挺好的。 “那好吧,我就从头讲起吧。” “1000年前的欧洲处于黑暗的中世纪,那时教会的权力非常大,他们告诉人,要消灭“异端”——” “‘异端’是什么?”涉严肃地提问。 我想了半天。 “大概是指所有反对教会的……人吧。” “而当时的欧洲大陆上有一些魔法生物,他们和人结合,于是他们的后代就成了具有施展魔法的能力的人,这种人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被称为巫师。 “巫师们有自己的信仰,他们不相信当时人们必须相信的上帝,他们只相信大巫师梅林。 “教会一看,有这么一批人不相信上帝,就认为这些人对他们不利。于是有了中世纪烧女巫的火刑,巫师们的生存变得艰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既然有人要抓他们,巫师们必须想自保的方法了,有四个志同道合的巫师站了出来,他们分别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罗伊纳·拉文克劳,萨拉查·斯莱特林,赫尔加·赫奇帕奇。” 很久没有念过英文名了,不免有些拗口。 “戈——德——利——克?” 翔太模仿着发音。 不是很像,日式发音怪怪的,我连忙继续讲。 “对,戈德里克,他是格兰芬多家族的人,骑士家族,他是一个勇敢热情的人。他有一个同伴,罗伊纳,罗伊纳出身于拉文克劳家族,智慧博学,擅长的东西很多。罗伊纳的一个朋友是赫尔加,赫尔加性格温和,酷爱收集各类草药。他们是最先想到要想办法抵抗教会的一批巫师之一。还漏了萨拉查·斯莱特林,他是黑巫师家族的人,黑巫师是直至现在都颇受质疑的,因为往往人们认为黑巫师是血腥暴力歧视的代名词。 “不过,种种原因,这四个人聚到了一起,经历了一些特殊的经历,成了四个非常要好的好友。他们决定建一所学校,教小巫师自保的方法。 我的四周安静极了,似乎大家都被故事吸引住了,我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继续讲。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那所学校被称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后来,教会的人大举入侵,发动了人与巫师间的战争,而之前潜在的一些危机被诱发出来。 “我们来谈谈巫师学生的组成结构——纯血巫师,混血巫师,麻瓜巫师,纯血巫师的祖上都是巫师,混血巫师是巫师和普通人的后代,而麻瓜巫师是普通人的后代,却有施魔法的能力。教会和一些麻瓜小巫师串通了起来,攻击霍格沃茨。 “这场战争死伤惨重,四个好友之间出现了分歧,他们决定把学校一分为四,于是有了四大学院,格兰芬多——招收勇敢善良的学生,拉文克劳——招收向往知识视智慧为宝的学生,斯莱特林——招收有野心且为纯血巫师的学生,赫奇帕奇接受剩下的学生。 “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想法一直不被多数巫师接受,他 分卷阅读26 们认为他有偏见,歧视非纯血的巫师。后来,他一个人离开了霍格沃茨。” 我再一次被打断了。 凉介声音颤抖着问: “他没有回来过吗?” “其他人怎么看的?”涉也掺了一脚,奇怪了,他们明明已经听过一遍了,还是这样爱问。 “戈德里克坚决认为斯莱特林的思想观念和他不搭,他们敌视对方,而夹在中间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很无奈也毫无办法。 “斯莱特林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姓冈特的巫师,他的后代有一个特点,就是会说蛇语,并且以自己的血统为傲。久而久之,他的后代越来越傲慢,越来越目中无人。 “到了二十世纪初期,冈特家只剩下老冈特和他的一对儿女了。 “他的女儿梅洛普冈特和一个普通人私奔,后来梅洛普被那个人抛弃了,她万念俱灰生了孩子就死掉了。 “那个孩子的名字和他的父亲一样,也叫汤姆,由于他是一个巫师,他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遭到了不平等的对待。 “他用抢别的孩子的食物,恐吓那些打他骂他的孩子,用这样的方法保护自己。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来了一个叫邓布利多的老师去接汤姆去那里上学——” “我知道!”诗织兴奋地叫了起来,“然后汤姆被邓布利多教育了一顿!他的衣柜被邓布利多点了一把火!” “很精彩的故事。”幸村手下的笔依旧在纸上移动着,“继续讲吧。” 别以为把语气压得这么平我就听不出你声音里的那种期待。幸村啊幸村,明明也是孩子一个…… “最后汤姆决定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他如愿以偿地摆脱了他讨厌的孤儿院,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分院帽把他分进了斯莱特林学院,穿着二手袍子,拿着二手书,还是个混血巫师的他遭到了很多纯血巫师的嫌弃。他依旧受到了极不平等的待遇。然而,汤姆是有野心的巫师,他的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得到了几乎所有老师的青睐,不过,邓布利多一直提防着他。因为在十几年前,邓布利多最好的伙伴和他意见不和,做了有名的黑魔王。那个朋友叫格勒特·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样都是优等生,邓布利多或许是觉得汤姆和格林德沃过于相似了才对他持有偏见。”我咽了口口水,我好像听见了门口有人过来了? 病房门吱嘎地响了一声。 “孩子们,午休时间到了!” 护士小姐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孩子们不得不说了再见,一个个跑回病房。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吗? 嗓子好干。 “呼——” 不知道两个小时还有多少时间…… “喝点水吧。” 幸村笑眯眯的声音从我正前方传来。 我接过玻璃杯毫无形象地猛灌了几口。 “还有一个小时呢,你先讲讲剩下的故事吧。” “咳咳咳咳咳……” 我呛到了。 幸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想法一样,拍了拍我的背。 “慢慢喝,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不用急。” “……” 突然感觉不认识幸村了。 到底是谁更像小孩子! “好了,开玩笑的。”接回玻璃杯,我听见幸村叹了一口气,非常无辜。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每次被耍的都是我? 唉,斗不过,完全斗不过。 “你心态很好啊,要记得保持。” 我憋屈地挤出一句话,移了移很是僵硬的肩膀。 “别动哦,这个造型要一直保持着。” 马上他一只魔爪伸过来把我的肩膀调回了原位。 凉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到身上薄薄的衣料上异常的舒服。 “总觉得乘着风可以去任何地方呢。”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东西,这会儿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真实感。 “有谁看见过风吗?你和我都没有看见过风吧。” 幸村沙沙作响的笔尖停了停。 “风没有颜色。” 我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灵感。 “但是当树叶颤抖着沙沙作响时,就是风吹过的时候了。” 我又一次忘记了摆好的造型,探身感受着窗外风吹过时带来的滑滑的触感。 真是完美的意境! “小心点。”是笔被搁到桌上的声音,幸村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焦急,“这是三楼。” 真是煞风景的话。 收回身子,我又一次忘记了造型。 “幸村,放过我吧,你也是要休息的,今天就先画到这里吧。” 我求饶道。 幸村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很不情愿地同意了。 “真是可惜了。那就下次接着画吧。” 分卷阅读27 我松了一口气,立即一瘫,倒到一旁的木椅上,毫不犹豫地发了一张好人卡。 “幸村,你是个好人。” 雨前平静 一个月的禁足生活在忙碌中其实过得很快,一晃已经是六月了,夏天的脚步随着窗外的蝉鸣接近了。 我其实都没有意识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那么,禁足结束前,我先把这个月经历的事都理了一遍。 首先,诗织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很顺利,现在仍然在留院观察。还有,翔太出院了,又来了一个叫堀越淳一的孩子,是个网球迷,发现幸村后更是天天缠着他,谁都拦不住这孩子,护士对他头痛的要死。再然后,大和田的重度抑郁症奇妙地减轻了不少,并且脾气也好了不少,居然愿意礼貌地回应我的话了,我还在好奇,桦川医生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后来大和田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其实就是青梅竹马之间的故事——大和田原来是一个没落人家的小姐,和桦川从小认识,友谊怎么怎么好但桦川后来搬家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再然后若干年大和田染了病,一蹶不振,在医院又见到了桦川,事实上这个故事她说了一半我差不多就猜到了后一半了。再然后,关东大会仍然在火热地进行,在这期间,我重新见识到了网球的威力,每次在走廊遇到大谷川,他都会告诉我,又来了哪个学校的谁谁谁,被网球怎么搞伤了,那叫一个惨……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就在昨天早晨,我被一个医生剃剪了头发。 即使破坏美感我也不在意了,因为我已经要彻底地被长头发逼疯了,那么多年不剪头发,头发长得再慢也够长了,对于我来讲实在是太麻烦了,给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不便,再说,留着长发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看不见。 不过,我从来没有发现剪了头发可以造成如此恐怖的效果。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以前还算熟络的医生都要认好久才会用惊心动魄的语气问一句: “你是木村小姐吗——?” 平时一看到我就嚷嚷着要我抱的凉介也给我的新样子吓到了,愣了半天发出不高兴的声音: “希子姐姐剪了头发不漂亮了!” 这还不够,下午我去送药的时候,有一半的病人都认不出我了。 “看起来和我前面画的一点都不像了。” 幸村其实你可以说的不客气一点的…… 说起幸村,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什么,最近一直反常的很,比以前更沉默了,当真田带着一堆队员来看他时也不去询问他们的战绩了。 禁足的最后一天我去看他。 “没事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把手搭到他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 “摄氏度36.5°至36.8°左右……没有发烧啊。” 又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差不多。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木村,你可以当人体温度计了。” 幸村苦笑着,真的不对,开个玩笑我都觉得他的语气带着苦涩。 “那是——”我想笑笑,趁他猝不及防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从长谷川医生那里听来了什么,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幸村缓缓地问了一句。 “木村,如果手术失败了,我是不是打不了球了。” 都成了陈述句,看来事情大条了。 “神经割除类的手术确实操作难度大。”我猜像幸村这种人应该听不进善意的谎言,轻咳了一声。“但是,也不是一定会失败,幸村,要有信心,我在这里住了十年,还知道有情况比你严重的急性神经根炎患者手术成功的。你别想太多了,想太多真的不好,手术成功率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病人的心理因素。”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劝告好像起了反作用…… 这下子空气真的凝滞了,寂静的连窗外传来的蝉鸣都听到一清二楚。 我慌了。 “幸村?你在听吗?!幸村?!” 我吓得瞪眼睛。 又一次发现瞪眼没用。 “呵呵,木村不严肃的样子挺可爱的。” 我知道自己又被幸村耍了。 为什么他总是要破坏我的人设……一定要我抓狂他才高兴吗…… “……”算了,已经被这样耍了很多次了,我这次就好女不和男斗了。他能有一会儿不去想那些也挺好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我真的不是斗不过他落荒而逃,我这是谦让年龄比我小的弟弟!我可是出生在一月一日的,没人能大过我,所以我就是姐姐! 今天是我解禁的第一天,我抱着一定要出去透透气的想法花了好久时间穿好了便服,拿好了钱,准备就在这条路上走个几百米,顺便找找有没有卖花的店,买些花净化净化几间病房的空气。 我拿起了很多天没有用过的盲杖,正准备走出那扇近在矩尺 分卷阅读28 的大门,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木村小姐,我们又来看幸村了。” 是绅士柳生比吕士的声音。 我现在已经和他们很熟了。 “嗯,他在。”我说。 “你的头发?”是文太惊讶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然后我听见泡泡糖“叭”的一声炸裂的声音。 我高兴地拉过盲杖,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是无懈可击的。 “一个医生替我剪的。” 话音刚落,只听小海带在左侧高呼一声: “你怎么也变成海带头了!” “切原赤也!”真田怒喝一声,小海带连忙闭嘴。真田严肃地道歉: “对不起,切原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我抽了抽嘴角,多亏了小海带,他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头发被剪成了什么鬼样子呢。不过,那种想揍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没事,话说你们又来看幸村了?是又要谈比赛的事了吗?”我说着捏了一把口袋里的硬币,确定他们都还在,我继续说下去。“这几天他想的太多了。有些关于网球的事情我不懂你们记得劝劝他,他最近心态差得可以,这对他很不利。” 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放不下心的喋喋不休的老妈子,我急忙住口。 “好的,希子桑。”丸井笑眯眯地,“我还带了蛋糕。” 共居一室 因为今天我一直都是在同一条路上晃悠,所以很顺利地没有迷路。 幸运的很,我没有费多少精力解决找到了花店。医院附近就有一家花店,也许是花店主考虑到大多数人来看病人都要送花吧。 我挑了将近十束花,直到快抱不下了为止。 “小妹妹,真的不考虑最近新进的品种吗?”店主卖力地推销着,“很多人都买太阳花的,这种半径二十厘米的很多人买——” 虽然向日葵是很好看,但是它不香。 “我只想要闻着沁人心脾的那种类型。” 虽然不是天天听人抱怨医院的那股双氧水味儿难闻,我也能理解病人们普遍在医院坐不住的心情。 我是早就已经放弃挣扎了,哪一天要是人品爆发得到了别人捐赠的角膜,得到了视力,我绝对第一个冲到外面去。 回到医院的时候还早,医院里所有的门诊都很忙碌。 我先是把花分送到各个比较合适的病房里。 “最后一束留给幸村吧……这么讨厌医院味道的人。” 我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病房里。 “部长,别担心,没有你,我们也能拿到冠军的!” 小海带激动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透过门板传了出来,我不禁脚下一滑。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扎心?确定这是在安慰人吗? “切原赤也!回去训练加倍!”真田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有点可怕,我现在进去真的没事吗? “上午好。”深吸一口气,我抬手碰了两下门,后面还要去化验室,不能再拖了。 来送花不会被人吃掉的,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很显然,他们仍然无法适应我的发型,半天才反应过来。 “请进。” 估计他们都没有料到我会拿着花进来。 我旁若无人地举起手里的花闻了闻,很棒的香味,又不算太浓烈,感觉都有洗肺的功能了。 “我记得花瓶是放在——床头柜上的?” 有人接过了我手里的花束。 “我来处理吧。” 应该是柳生……吧? “百合,康乃馨,玫瑰,满天星,真是有趣的组合。” 我才不管这种组合有不有趣,我觉得闻着香就好了。 “那么……又是在讨论比赛吗?”我还是收不住好奇心。 这群少年在这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网球比赛了,除了网球比赛,他们还会讨论训练、功课这些话题。 “我们又赢了!”小海带激动地大声说。 “不,我们在讨论,如何使赤也的英语考试及格,不让他被因为挂科被禁赛。”小海带话音刚落,柳的声音就响了,听上去似乎一本正经,一点都没有在幸灾乐祸。 我差点笑出来。 “柳前辈!”小海带立刻萎了一样。 真田严肃的声音响了: “莲二,回去记得给他补英语。” 小海带的惨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呵呵,大家都很有干劲啊。”我感觉幸村是看戏看够了才出声制止的。 下一秒,遭殃的变成了文太小猪。 “文太,你的数学怎么样了?” 没想到幸村还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一定不能惹他。 文太的泡泡糖在空气中“叭”的一声炸裂了。 “噗哩,要好好复习哦。” 分卷阅读29 啊,文太,我同情你。 “仁王,你的音乐真的确定可以过吗?”小猪气急败坏地补了一句。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一个个揭短,然后,悲剧的事情发生了。 “木村,你觉得呢?”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我现在脸上应该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你觉得英语难吗?” “你觉得数学难吗?” “你觉得音乐难吗?” 三连。 我脸上似乎还是很冷静的表情绷不住了。 “我不上学!” 当然,换来的是一堆人惊讶的叫声。 “不上学?” 下一秒,小海带大叫: “好羡慕你哦!” 话音刚落,我还来不及反应,就传来一声惨叫。 “Piyo,真田,好狠啊。”话是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仁王的声音里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应该不是我听错了吧。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传说中真田的铁拳制裁居然就在刚才发生了? 柳掏出了一支笔,咔吧咔吧地按了两下。 估计他是想收集数据了。 果然,下一秒,柳开始问我问题。 “不上学,你是怎么学的医?” 我回忆了一会儿过去的惨状。 “背书,背熟了以后到各个门诊帮忙,帮着帮着就会了很多东西。” 柳莲二的笔在纸上发出“刷刷”的声音,我有点惊奇。 “你连这个都要记——?” “是的。”柳很严肃地答道,“你怎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背书?” “靠触觉,摸书页感受字体和书页的温差读书,不会比正常人慢多少吧。” 柳的笔突然停了。 “靠触觉?这种温差你感受得到?” 我能想象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上帝给我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给我留一扇窗。” 这时候以前读的诗集就派上了用场,我猜大概随后而来的沉寂应该是他们都被而我突然开始装文艺的样子惊到了。 “呃,我的意思是,当一个人失去一种感官的时候,绝大多数生物体会使自身其它的感官能力会显得特别强,以此弥补缺陷。” 半天没人说话,我不得不选择自行打破尴尬。 “那么,你的听觉应该会很灵敏。”一直安安静静的柳生看来已经把花处理好了。 我点头,又摇头。 “其实我的听觉和正常人是一样的,之所以显得比眼睛看得见的人的听觉好,不是因为我看不见,而是因为看得见的人的注意力被眼睛所见的事物吸引了,而忽略了一些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这样讲能懂吗?” 这一席话说的我自己都有点懵。 “很有趣。” 柳咔吧一下把笔收了回去。似乎是觉得差不多这样子可以了。 然后,似乎是觊觎蛋糕已久的文太插了一句: “可以吃了吗?这是第二好吃的蛋糕!” 气氛立刻变了。 “你这个家伙!又先开蛋糕盒!” 那个在喊的恨铁不成钢的人是仁王吗? “没关系。”明显幸村对蛋糕这种东西不感冒。 文太立刻又显得活力十足了,我又一次恶趣味的一瓢冷水浇了过去: “丸井文太君,小心高血糖。” “噢……”文太的声音像瘪了气的气球。 我感叹道: “真是有活力啊。” 听着门口的脚步和说话声渐渐远去,身边人的安静有些让我害怕了。 “幸村?” 我惊诧地出声,向床边走了一步。 他的声音温和而暗沉,裹挟着一丝绝望的气息,完全和刚刚他的同伴在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不同了。 “木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手术成功率只有30%左右?” 新来的人 “网球就是我的生命。没有网球的幸村精市就什么都不是了。” 幸村坚定无比地说,我听不到别的声音,他应该正死死地瞪着我吧。 我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该用什么话劝他? 抬起胳膊,脚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向床边移动了。我非常精准地在床头停了下来,伸手扶着床后面凉凉的墙壁。 “幸村,我从来没有打过网球,也不可能可以打网球,不是很理解你对网球的情感。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以你的情况,不接受手术,病是好不了的,你还是打不了网球的。接受手术,虽然成功率比较低,还是有希望的。你现在犹豫不决,是在拖延,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早一点做手术,成功率还会高,没准你还可以赶上全国大赛。” 我承认, 分卷阅读30 我可能是说的太严肃了一点,这些话对这个少年似乎太残酷了,说话的时候,我也有些心疼,但是这是真话,他需要弄清楚什么对于他是最有好处的。 他没有说话,我咽了口口水继续讲。 “再说,你也说了,没有网球,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是,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害怕失去什么了。” 话刚刚说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我在说什么?我怎么说这种话了? 小心翼翼地抽回手,抓着袖子,我正想辩解几句,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别走,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顿时僵硬了,现在我处境不太好啊,处于一个无法抽身的境地。 大脑迅速运转,我脱口而出: “就算你最后真的打不了球,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因为你不用再担心自己以后打不了球了。” 我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道一松。 “是吗……”完了,好像幸村更消极了。“还没有人这样说过呢。” 咦?好像有不一样的效果了?再接再厉! “是的是的!你还是你自己,就算打不了球,你坚持不懈永不言弃的精神一定不会消失的!你还是幸村精市。” 其实我已经有点听不懂自己在说啥了,感觉自己就好像在说胡话一样。 “呵,是啊,我还是自己,但是打不了球有什么用?” 幸村的声音带着绝对听得出来的哀伤和委屈。 玩完了,我给病人做心理工作还是第一次那么失败吗?不行,这可不行,病人的心理是很重要的,一定不能消极啊。 “幸村!” 我必须想点什么出来。 “你看我什么都看不见,这才是最惨的呢,想打球都打不了,想看球赛也做不到,你可以看球赛,有机会靠手术恢复健康,重新站上球场——” “呵呵,木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说话那么语无伦次呢。” “你?”我有点适应不了幸村突然转变的语气。 我明白了! 这家伙又是在耍我了! “幸、村、精、市!” 用力把手抽回来。 “没、事、我、就、走、了!” 真是气死我了,怎么每次都是我被他耍?他其实已经没问题了,根本刚才就是故意装作情绪低迷的吧? “呵呵。” 幸村笑得轻松无比,仿佛刚刚的委屈和忧伤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已经决定做手术了,下个月。” 抬脚正想走,我立住了。 “那么,就祝你好运了。” 一晃到下午了。 想起医院平时真的说不上好的伙食,我实在不想吃饭,但是无奈饿的慌,由不得选。 “希子小姐,这不行啊,吃几口就扔掉。” 咦?是佐藤护士长坐在我身边吗? “佐藤护士长?” 我松开了握着筷子的右手,拿起纸巾擦擦嘴,左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 真的不好喝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汤……淡成这样。 “青少年挑食会长不高的。” 我无语。 “我不矮,将近一米六五的个头呢,我今年十四,以后还会长一点的。” 佐藤护士长叹了口气。 “那是你运气好,知足吧。” 我不再说话,端起桌前的那碗汤,像喝中药一样一次性全灌了下去。 确实和喝中药差不多了。 看不到真的很容易让人的食欲消失啊。 佐藤护士长轻轻地笑了笑。 放下碗,我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 我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还真有事呢,还是需要你帮忙的事。”她的口气分明是非常信任我的感觉,我开始严肃起来了。 “前因后果是这样的,昨天骨科来了一对从中国来东京旅游的姐弟,他们一家在高架上碰上了严重的三车追尾事故,现在父亲已经去了,母亲伤势较为严重,还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成植物人,姐姐伤势是最轻的,弟弟伤了脚,现在动弹不得,最糟的是,车祸发生时,他似乎撞到了头——” 我有点猜到情况了。 “脑震荡吧?中度?” 佐藤护士长似乎在犹豫。 “不止这样……拍出来的片子显示,他的脑部有很大的血块,压制了视觉神经……”佐藤护士长欲言又止。 我头皮发麻,又是一个被拖进黑暗的孩子吗? “他至少要失明多久?” “说不准……眼科和脑科的权威医生都看过他了,是决定先静观其变,如果血块消不掉的话……怕是要动大手术了。” 我想到了开颅手术,顿时一寒。 分卷阅读31 我似乎明白佐藤护士长想请我帮什么忙了。 “听说,你会一点中文,能不能去帮忙做做那孩子的心理工作?”佐藤护士长非常为难,“这孩子才八岁,不会日语,他的姐姐也是一个只会一点英语的孩子……而他们的母亲帮不上忙——” “我去!” 我迅速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 “我会尽力的!” “谢谢了,希子,你是个好孩子。我现在就领你去他的病房,他好像姓程,名字我们都还不清楚。” 佐藤护士长不愧是行动派,立马领着我穿过乱七八糟的门诊楼来到了住院区。 “这会儿应该还在查房,还不到午休时间,你可以先想办法和他聊聊。” 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呢?我很好奇呢。 混乱局面 我是怀着一种忐忑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那扇我并不熟悉的病房门的。 佐藤护士长领着我走到病床前,向那孩子示意。 “中,中午好。” 张口说起久违的中文,我的舌头竟然有点打结了。 那孩子惊得大叫了一声,四肢乱晃着,被佐藤护士长按住了。 “你好,不要害怕,我是这家医院的人。我的中文名是林希,你比我小吧?要叫我林希姐姐。” 那个孩子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显得很响。 “你是不是中国人啊?” 我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如果我还是那个患着心脏病的弱不禁风的林希,倒是可以大声地说“是”。 但是,我现在是木村希子,这片养我的土地是属于日本的,即使我真的不知道抛弃我的人是不是真的是中国人,我也没法有底气地回答了。 “这很重要吗?” 我决定拖一会儿,只怕这个孩子像一部分中国孩子一样对日本人没有好感,那就糟了。 “这位小弟弟,你的眼睛应该看不见东西了。你不决定先告诉我你的经历和你的名字吗?你们一家出了严重的车祸。” 我等着那孩子自报家门。 “妈妈说过,不要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 小男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我又气又好笑,这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好吧,总要让我知道该叫你什么吧。” 小男孩陷入了思考。 我等着。 然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可以叫他小言。” 我迅速地转向她的方向。 “你呢?你是他的姐姐吧?还好吧?” 女孩子的声音开始谨慎了。 “是的,你是?你要做什么?” “木村希子,中文名林希,这所医院的人。来帮忙,听说你们说不来日语。” 说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了,紧张地捏着衣角。 那个女孩子终于接受了,多半是迫于情况。 “我是程慧心。我的弟弟,他怎么样了?他醒来后就一直看不见——” 我点头。 “我知道,他是那时候撞了头吧,脑子里有很大的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你们恐怕要等些时间等血块消掉。” “要多久?”程慧心焦虑地问。 “至少要接近十天吧,他是不是还伤了脚?” 我觉得程慧心的状态还不错,至少还可以镇定思考。 “是的,骨折,上夹板了。” 麻烦了。 这下子是双重的行动不便了,一直这样可就要命了。 处理这种事情通常来讲挺麻烦,但好在这对姐弟都讲究配合。 也许是因为灾难使他们变的成熟了吧。 几天下来我已经摸清了这对姐弟的脾性。相对于年龄尚小的弟弟来说,姐姐比弟弟沉稳很多,她很清楚他们的处境,每天在母亲和弟弟之间来回跑,还要和保险公司协商保险费,简直成熟的不像一个顶多十二三岁的孩子,这是让我感到很奇怪的一点。而弟弟也只能说是配合——在他知道我也看不见之后。 一开始的两天他相当崩溃,和十年前我知道自己是个盲人一样,他显得绝望而无助。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拒绝见人,甚至丧失了食欲,在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声嘶力竭地尖叫,一直叫到嗓子哑掉为止,的确这场车祸对他的打击大了点。 作为过来人,我唯一能帮上的忙就是劝说。 “你可能想不到,我是一个盲人。” 原本发脾气不愿意听话的弟弟瞬间不再尖叫安静下来了。 “你看不见?从来没有看见过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 “从我有意识地睁开眼睛后就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有人在你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黑布的感觉 分卷阅读32 。” 弟弟激动地咳嗽起来,哑着嗓子继续追问。 “对!是这种感觉!那你可以忍?” 我说当然忍不了,只是习惯了。 然后我不等那孩子说话,就开始说自己的经验。 “你不要想着以前可以做但现在做不来的事情,也不要去想以前看到的画面,你要想一想,你很安全。虽然感受到的是一片黑暗。” 弟弟茫然,重重的用手指蹭了蹭被单。 “小言,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能听得很清楚吗?听,窗外的蝉鸣和汽车发动的声音,还有外面小药车被护士推过过道的“咣咣”的震荡声,还有一些眼睛看得见的人往往会忽视的一些微弱的声音——窗外的风正在从树叶间穿过的“沙沙”声是不是很悦耳?暂时有几天是这个状态你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说实话,虽然我是这样说的,这些声音都是我每天听到的,早就听厌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是靠没完没了的背书、听院长先生认识的老中医朋友授课以及在员工忙碌时打杂打发无穷无尽的时间的。 不过,对于暂时失明的小男孩来讲,这些都是新奇而好玩的。 于是这孩子的脾气好多了。 我也得以有机会从他这里脱身,去做点想做的事情。 例如,把前几天要复习的东西再读一遍。 或者,去陪陪那些饿着肚子等待手术的病人。 还有,陪一个叫织子的小女孩去幸村那里蹭故事。 没错,幸村也讲故事,这家医院的孩子很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去找他。 偌大的医院里还有很多的孩子,不过少有孩子像我之前提到的几个那么皮。 去年,这个叫织子的小女孩患了白血病住进了医院。 我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这种病对于一个上小学的女孩应该是很大的打击,尽管平时她很配合医生,她从来不愿意理会别人,连我以内,她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她的妈妈对此十分无奈。 最近织子终于等到了符合的骨髓。 她是几天前做的手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我剪了头发,并且现在我的头发一塌糊涂的原因,织子居然和我说话了。 “姐姐剪头发了?” 我不久前才知道,织子不爱搭理人的原因是小姑娘觉得化疗掉光了头发是件羞耻的事情,因此平时有点小自卑,现在看我的发型毁在了平时折磨病人的医生的手里,心理平衡了。 我是怀着半郁闷半高兴的心情回应她的。 “如你所见呀。织子,你的手术成功了,恭喜!你马上就可以摆脱可怕的针头和难闻的消毒水味了。” 织子笑得很开心。 “妈妈说后天就来接我。” 停了几秒,织子就央求我把过去讲的故事讲完。 我笑道: “已经没有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伏地魔被哈利波特打败了,就消失了。后来魔法界就和平了。” 织子不满了。 “那这对伏地魔好不公平呀。” 我很惊讶她会这样想,正常的孩子不是会认为伏地魔就是罪不可恕吗? “怎么个不公平法呢?” “伏地魔——汤姆·里德尔小时候就被麻瓜们,哈利波特比他境遇好多了。” “说的不错。” 织子拉拉我的胳膊。 “希子姐姐,我们去找诗织妹妹吧,她要去找精市哥哥听故事,我也想去听。” “真对不起,织子,我还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去找诗织妹妹可以吗?” 说出这句话,我自己也挺惊讶的。 我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该解剖的已经解剖完了,该读的东西也读过了,各种各样的杂事也做掉了。 织子有点遗憾地跑开了。 接下来我一直很烦躁地在医院后的草地旁踱着步子,总感觉做什么都有一种不安感。 今天一天我都心神不宁,好像做什么都静不下心。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总是很准。 接下来,先是一个重症病人逃了院,医生护士大乱,再然后,医院周边出现了严重的火灾,一大批人被送了进来,再然后,有一个人没有被抢救回来,家属情绪崩溃,我一直以为不可能出现的医闹也出现了。现场拉架劝架的人发出的声音简直要把我的耳膜震聋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 我帮不上什么忙,这让我很生气。 把不情愿的孩子们都送回了病房,然后一个人来到了天台。 我不想让已经够乱的局面变得更乱。 静静的吹了一会儿风,我感觉自己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慢慢地向前走,边走边摸索,很快,我的手就触到了护栏上的冰凉的铁丝网。 我想象着下面的景象。 会有一条满是行人的街道,还有远处的高楼大厦 分卷阅读33 ,下面的马路人来车往,沿路还有各种各样的店铺。 冷不防的,有人突然在我身后说了一句话。 吓得我手一抖。 “你在这里啊,小姐。” 我有点僵硬地转了身。 “何事?” “木村院长要找你。” 我尽量表现地不是很沮丧,强作镇定地放大步伐走过去。 “小姐,小心别摔了。” “……谢谢提醒啊。” 我估计来叫我的人是一个护士,很擅长搀扶人,直接上来扶着我走,不过,这让我有一种自己被人押送的错觉。 天台离院长办公室之间隔的就只有一段楼梯和几步路的距离。 很快我就已经站在办公室里了。 “你猜得到我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吗?” 我竖起耳听了听,却只听得到整理纸张的“沙沙”声。 “……猜不到。” 谁知道这个老头子又冒出了什么恐怖的想法。 “你应该不清楚,考医生证其实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感觉自己要完的感觉一定不是我的错觉。 “要有本科学历。” 我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一箭。 这是要我上学??还是那种恐怖的一学没个六年毕不了业的医科大学? 开什么玩笑?我都荒废十年了,能不能把还给老师的一堆东西捡起来都不清楚。 “可是——?” “没有可是!”完蛋了,木村院长的语气好严肃。“你得想办法在接下来的半年多的时间把所有该补的东西补了,然后再去考高中。” “我办不到,我是——” “你是瞎子。” 木村院长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论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我有一种向他扔臭鸡蛋的冲动。 我想象着自己在学校里拄了一根盲杖慢腾腾地行走的样子,又想到了考试时别人都在奋笔疾书而我在试卷上摸来摸去的景象。 一阵恶寒。 这个老头子,该不会是疯子吧? “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叫我在这段时间里补上那堆东西?” “你是瞎子也可以学习。我已经订购了一堆中学的课本。小学的知识按照你的现状肯定没有问题了。” “那样很累!” 心灵上的累。 四周一片寂静,我有点心虚了。 过了一会儿,木村院长的声音重新响了,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倍。 “你好好想想吧。” “你才应该好好想想!就不能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吗?” 我气冲冲地顶了一句,很久没有这样生气地违抗这个老头子了,还真是很不习惯呢,我没有等他说什么就摔门而去了。 我放开步子,也不在乎会撞到什么,现在我只想到远离木村院长的地方去。 在被木村老头子约谈后没几天,当我得知那批订购的课本已经被送到医院门口时,我其实挺崩溃的。 当我的手触到那一叠得老高的课本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都已经放在地上了。 相处了十年,我很清楚木村院长的脾气,本来就是一个严肃的人,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他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绝对无法改变。 所以,无论我有多么的不情愿,我都非学不可。 不然该死的老头子,呸,木村院长,会给我一顿好果子吃的。 我分了三次把课本搬到我以前学习用的废弃的办公室里。 那里光线充足,又不至于太热。 我一本一本地把课本摊在桌上。 一本一本的翻开来。 接着,心累的发现,如果是要考一所还算可以的高中,尽管有关生物和化学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它的学科都是问题。像数学物理英语这种若是复习一遍还好,但是…… 日本史、日本地理都属于选择题猜比做还要正确率高的可怕科目。 头痛地支了支额头,我决定先从日语入手。 ☆☆ ☆☆ ☆☆ ☆☆ ☆☆ “……” 我觉得我可以把古文这一块放弃了。 太阳光射进来的角度已经偏了至少二十度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完全对这古文无奈了,虽然是有汉字没错,但都是繁体的不说,是认得出来的字也不一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太痛苦了! 我一把把书推开,拿过几本物理书。 我要亲自验证一下,在书上能不能找到牛顿三大定理,可以打出那种违反万有引力定律和物理学的网球,这个世界绝对不可能会有牛顿定理那种东西…… 半小时后,我已经处于石化状态了。 这怎么可能!! “一切物体在任何情况下 分卷阅读34 ,在不受外力作用时,总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 我直接说出了声。 完全和我记忆中的牛顿第一定理重合。 虽然还暂时没有找到牛顿第二第三定理的相关内容,但是既然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如果牛顿的一套定理都存在,又有那可怕的反科学网球……这个世界玄幻了。 我以前看的网球王子里的网球都那么违反牛顿定理了,怎么书上会有这个?! 我觉得我可以去找幸村·国三优等生·精市问问牛顿定理。 想到这里,我觉得完全可行,迅速地站起来。 反正我也是闲的没事干了。 熟门熟路地来到他的病房门口,我轻快地敲了敲门。 “木村今天怎么会过来啊?” 我嘴角带笑。 “怎么,幸村不欢迎我来?” “怎么可能……你该不会是来找我问问题的吧?” 很显然,眼力好的幸村应该是看到我拿的是课本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 “没错。是关于物理的,没问题吧?” 传来了书本被搁在床头柜上的声音,我不禁猜想那是本什么书。 “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呢?”从我手里接过课本,我听见课本的纸哗啦哗啦地翻动的声音。“国二的物理……你读这个?” 他的语气透出了惊讶。 “是被人逼着读这个的吗?” 不愧是幸村,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捣蒜一样的点头。 “我接下来想问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问吧。”毫不犹豫的。 我略微思考了片刻,然后问出了那个事实上和国二物理不相干的问题——也不能说完全不相干吧。 “幸村,牛顿是不是有三个定理,其中,牛顿第一运动定律是:一切物体在没有受到外力作用的时候,总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或静止状态,说明一切物体都有惯性。而牛顿第二运动定律是:物体的加速度跟物体所受的合外力成正比,跟物体的质量成反比,加速度的方向跟合外力的方向相同。最后,牛顿第三运动定律是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在同一直线上,大小相等,方向相反。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然后,翻书的声音顿了顿。 差不多过了五秒钟,我听到了答案。 “是这样。”幸村语气肯定。 我有点震惊,想到的是以前看到的各种不讲究科学的网球。 “怎么了?”注意到我的异样,幸村放下了书。我连忙摇头。 “没什么……” 为什么我看不见?要是能看我还可以见证那恐怖的网球。我想起了很多不符合定理的网球:越前龙马打过去在地上要转好多圈后还可以弹起来的外旋发球;又想到石田银能把人打飞十几米的波动球;不二周助打过去还能自己飞回来的白鲸;像磁铁一样可以把球吸过来的手冢领域;乾贞治和柳莲二那可以精确到个位数的数据;向日岳人一跃可以跳得比球网还高;橘桔平打的爆球乱舞还带幻影;金色小春带着直径和肩膀一样大的假发头打球却像完全没有空气阻力一样;仁王雅治连球拍带脸和衣服都变样子,而且场上场下的人都感受的到;哦,说起来,幸村,灭五感似乎也不太能用科学解释啊,为什么牛顿三大定理完全无人反驳?这就很可怕了,难道说,受XF设定的剧情的影响,在这里除了网球的所有东西都是符合牛顿三大定理的?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网球之所以可怕的原因——因为就只有网球的运动无法用牛顿三大定理解释吧。 没准我能看得见了,我真的可以试着给网球做做受力分析,分析不了的话……那就是牛顿的锅了! 我一瞬间脑补了一大堆东西。 当局者迷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迫从早到晚的研究那些课本,虽然说不上一天都在弄这些东西,也确实占掉了不少时间。 长时间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感到抑郁——似乎生活中一切有意思的事情都离我而去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有几天了吧,直到诗织跑来找我,告诉我她终于可以出院了。 “希子姐姐,再过一会儿妈妈就来接我了。” 我点头。 “祝贺你啊。” 好羡慕这孩子。 诗织抓着我的手不放,摇了几下。 “姐姐又在研究这堆无聊的书啊。” 我苦笑。 “诗织以后也会研究这堆无聊的东西的。” “姐姐陪我走一走吧,到下面的草地去!” “好吧。” 我顺手把日本史课本扔在桌上,反正再看下去也没意思。 今天的天很好,只是初夏的阳光打在身上,稍微热了些罢了。 分卷阅读35 草地的草长得更高了一点,坐下去柔软的可以陷下去,但是直接用手指去摸会觉得有些尖锐。 理想的打盹小睡的环境。 坐在草地上,我讲完了以前没有讲完的故事——不能说哈利波特了,应该说,是伏地魔的故事吧,因为是从伏地魔视角讲的。毫无疑问,伏地魔取得了孩子们的同情,是既然我惊奇又觉得正常的结果。 和诗织告别后,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 原本打算回废置的办公室睡一会儿,路上却出现了不可预料的状况——也不能算不可预料。 从这里到办公室,住院区是必经之路,我边走边暗自疑惑。 “为什么我的练习是别人的两倍……” “怎么好像听到了小海带的声音?是我幻听了?” 很快,我感到了不对劲。 立在原地凝神听了一会儿,我判断出传来的声音的确是切原赤也那嚣张的声音没错。 “真不想去呢,部长每次都笑得好可怕。” 觉得幸村可怕那你还敢来?我默默地吐槽。 不过,这里是住院区,他要是捅出点幺蛾子,木村院长肯定第一个拿我开刷! 我还记得切原赤也第一次过来看幸村时足足迷了一个小时的路。 “嘿,这可真是巧遇——” 完了,切原赤也铁定是在捅娄子了。 我赶紧尽量加快了步伐向那里走。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学弟,他们做学长的也不管管? 果然是越急越乱,没走几步我脚下一绊。 扑通—— 要死的,平地摔!我很久没有这么惨过了! 不过还好只是磕破了胳膊肘的皮。 慢慢地爬起来,我抖了抖裙子粘上的灰。 我咬牙切齿地再次对我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表示痛恨。 接下来的路虽然不长,但我也只能慢慢地过去了。 当我终于到了那间小海带挑事的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橘桔平的病房。 我居然把橘桔平几天前去骨科治疗的事情忘掉了。 想起橘桔平住进医院貌似就是因为和小海带在球场上干了一场,我暗叫不好。 得赶快把迷路的孩子抓回来! “赤也!” 我大声喊了一声。 小海带没心没肺地回了我一句。 “啊,希子姐,又见到你了。” “这是住院区,不要胡闹。”桑原也不管管调皮的孩子? “没事,我就和他们打个招呼。” 我扶了扶额头,感觉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还有一个青学的。”小海带继续嚣张。 小海带呀小海带,怎么你就这么爱挑事? “……”一时间我竟想不到一个理由说服他走。 但是,在病房里吵架这种事,怎么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我看不到)发生呢?!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把医生的忠告当耳旁风! 然后,我感觉有人从我身后奔过来,经过我身边。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 橘杏和桃城他们吗?来得还算及时呢。 四周是突如其来的安静,一场骂战一触即发?我连忙插话。 “听着,这是医院,都得听医生的话。”敢在医生面前闹起来?“赤也,不管怎么样,迟到了加训是难免的。” 迟到了还想指望不用被加训?想多了。 “哼。”诶?小海带还是有自觉的嘛。“这次你们运气好——” 呵,果然,小海带还是听话的。 “走了,赤也。”桑原已经猜到了我的意思。“部长他们应该等了好久了。” “可恶!切原!” 完全陌生的声音,是谁? “你,冷静。” 我转头对着那人的方向,左手撑着门框,右手叉腰。 “医院不许任何人大声喧哗。” “你!!”我已经猜到了,应该是容易激动的桃城在说话吧。 “怎么?想喧哗就请出去,不要在病房里闹。” “可是切原——” “Momo别闹。” 果然是不二更冷静。 我点点头,现在的我应该是一脸冷漠? “感谢你们对医生的配合。” 停战成功成就get√。 想起那本课本,我准备回去了。 “等等。”有人出声阻止我,我转过身,微笑着等着。 “你是什么人?和立海大的切原这么熟。” 我的脸上绽开了更灿烂的一个笑。 “我是这个医院的院长的孙女,也是这个医院的一个医生,还有疑问吗?橘小姐?你们打网球的人事情真多。” 谁对你们之间的那点恩恩怨怨感兴趣?要不是怕被院长老 分卷阅读36 头子开刷,才懒得管这点破事勒。 不等他们说啥,我迅速地顺着来时的走廊走了。 “所以,幸村,真的不管管赤也吗?他打球的时候的恶魔状态,不动峰的橘队长可是被打得右腿腿骨粉碎性骨折呢……这样放任,可是很容易给你们招仇恨的。” 等立海大的部员都走了以后,我从暗处走出来。 果然,我还是对他们有感情的,我做不到站在原处旁观。 幸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等了很久,他才缓慢而坚定地说了一句。 “立海大的三连霸是毫无死角的。” 也不知道是在和他自己说还是在和我说。 完全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了吗…… 不过,还有一周就是关东大赛的决赛了,也要到他做手术的时候了,他如此紧张,也是正常的术前恐惧心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来。 关东大赛,他们会输。 如果他知道这个结果……我有点不敢想下去了,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这样被打击,似乎太残忍了点。 和他坐在浸润在阳光下的天台上暖和的木椅上,我提前提出了一个原本想在以后问他的问题。 “幸村,你打网球,是为了什么?” “打网球是为了赢。”他的声音很坚定。 也对,也不对。 我努力思考着。 如果打网球总是输,肯定没劲,但全是为了赢?又感觉像是丢了什么。 很奇怪,尽管我完全不会网球,但我知道这和医生性质很像。 就像一个学医的人,一开始就知道学医是为了救治病人,但是到后面,就成了为了争取名利的手段,同样是医生,但是意义不同了。这样说也许很难懂,就举个例子吧,我以前碰到过那种人——千辛万苦地学医,为了一纸文凭,但是在未知的传染病暴发的档口,他没有去提醒人民那种病会传染,而是忙着发表论文,而一篇论文的评选,通常都要几个星期,而就在这几个星期,传染病在全国范围流行,尽管那人后来被人口诛笔伐,人们依旧觉得不能解恨。 现在用这种思维去看待网球。 一个人打网球大都是从输球开始的,因为初学者总是打不过那些有经验的人。而输了球后,就会有想赢的欲望了,然后那个人会去练球,久而久之,他就从练球的过程中体验到了打网球的乐趣,明白打网球的意义不仅限于胜利。 “那么幸村是不是从学网球到现在就没有输过呢?” 幸村似乎是在极力思考。 “似乎……没有。” 我震惊了。 不可能吧?从来没有输过? 不愧是神之子……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觉得打网球是为了赢了。 幸村肯定是经常练球的人,而练球使他感受到打球的快乐——但是,如果从来没有输过,他自然会觉得打网球的快乐是来源于胜利了,他觉得打网球是为了赢——一点都不错。他打球是快乐的,而他的快乐建立在一场场的胜利的基础上。而事实上,我想打球的快乐应该是建立在向着应该目标全力跃进的过程上吧? 练球一定是很累的,他们之所以知道这样累还练,是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那么如果努力了还没有赢呢? 那就不练了? 越想越迷。 我揉了揉手腕。 从来没有打过网球的我懵了。 是啊,我不懂。不懂不同的价值观对一个人打的网球的影响。 怎么感觉这像一个晦涩的哲学问题呢? 不对,应该是过程和胜利两者都让人感受到快乐。 过程奠定胜利。 而胜利,是对他们的肯定。 “如果你输了……你还会觉得打网球是快乐的吗?即使你生病住了院,你也不想放弃打网球——那么,你想过你是在为什么而打球的吗?” 我们都感到迷茫了。 “我不知道……不过,打网球是为了赢,我不会输,输了就没有意义了。” 我能感觉到幸村有点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 正常的表现,他这么坚强地想治好病,为的就是能重新拿起球拍重返球场,和他的同伴们一起完成三连霸的约定,当然不愿去想输了比赛这种事。 但是,过度重视输赢——真的能行吗?就像一个人考试前,拼命想着要考多好,真正上了考场时,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地答好每一题,发挥最好的水平吗? 太重视输赢,也是有弊的。 我突然想明白了。 可是,打了那么多年网球的幸村应该很难明白这个道理吧,打网球是为了赢,赢得球赛使他快乐。这个观念已经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我张口欲提醒他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指出这点了。 当局者迷啊。 好歹也是一周以后要做手术的人,还是不该 分卷阅读37 逼他太紧,情绪不能太激动。 想到这里,我抿紧了嘴,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还是不说为妙。 又见日野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 发生了一些事。比如那对中国来的姐弟的母亲从昏迷中醒来了,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比如我不小心把一袋中药弄到地上,浓浓的中药味在我鼻间蔓延时还溅了我一身,结果走到哪里我的鼻子都只闻得到中药味了;还有——一名患血癌中期的病人逃院了,好几天前。 他逃院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他。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拖着孱弱的身体干这种冒险的事情。 木村院长气的要死。 “怎么搞的?一个个都逃院?太不把医生的劝告放在眼里了!” 我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兴许是他希望在死前再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看?他的病已经相当严重了,即使做了无数次化疗、手术,也无法阻止癌细胞在他身体里的蔓延。 无论如何,木村院长生气我都没有好果子吃,这几年他的脾气越来越差,已经是喜怒无常了。 果然,发完火,他就开始骂我了。 “太松懈了,希子!你这几天都有没有去管管那些病人的心理啊?” 我莫名其妙。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帮助病人维持心理健康状态是我的义务——那么多人,我不可能一个个盯得死死的,虽然我对这种事情不反感,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还有,什么时候,木村院长把真田的口头禅学过来了?听着怪渗人的。 “大和田的确和我抱怨过医院的环境闷,没有外面新鲜的空气。但我真的没听她提过想逃院?” 我无辜的很。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恶补国中知识还是管管那些病人的心理? 更年期?不可能,已经过了更年期的年龄了。 当然,我不可能有胆子当面顶撞他,于是我被判了死刑。 “给我去把书架第二层右边第二本书拿来。”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要抽我那堆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和定义。 当年我背那玩意儿可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现在记住完全就是因为背了太多次了。 毫无疑问,那东西还难不住我。 终于,西医的东西抽的差不多了,又蹦出了中医的穴位要抽。 “百会穴的位置及相关的特点。” “头部,当前发际正中直上5寸,或是两耳尖连线中点处。主治的疾病主要有惊悸,健忘,高血压,低血压,中风,癫狂,痫证,癔病,耳鸣,失眠,痔疾等,若是针灸,应该平刺0.5~0.8寸,吧?” “可以,其实没有说全,这次先放过你了。还有问题,这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神门穴的位置及按摩神门穴的作用,主治的疾病还有针灸的操作,一个都不能漏。” 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搜索引擎。 “腕横纹尺侧端,尺侧腕屈肌腱的桡侧凹陷处就是。临床上的作用主要是用于治疗心绞痛、无脉症、神经衰弱、癔病、精神分裂症等疾病。对治健忘失眠也有效果,作用有好几项——帮助入眠,调节自律神经,补益心气,安定心神。还可以辅助治疗心痛、心烦、惊悸、健忘、失眠、痴呆、癫狂痫、晕车等心与神志病证,对于治疗高血压、缓解胸胁痛、便秘、食欲不振也是有效的,也可用于改善心悸,治疗心绞痛、神经衰弱、癔病、精神分裂症。若要针灸……直刺0.30.5寸?” 我答得流利,木村院长挑了半天。 “漏了无脉症。” 完了。 背了那么久的东西还出了错。 我做好了抄书的心理准备。 “我允许你接下来可以拿着盲杖在这条路上散散步。” 我有点不可思议。 放过我了? “我有事情要做决定。” 我恍然,于是便没有吭声。 是有事情才这样子吗?真是运气好。 于是我没有说什么,很配合地出去了。 本来我打算买些花回去的。 然后,我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日野志颖——我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她。 而且正是在这条街上。 我感到奇怪的很。 我在路上和过来的桑原、切原擦肩而过,要不是切原和我打了一个招呼,我都不知道日野会来。 “又去看你们部长啊。” 我快走了几步。 然后,就听到日野低声问他们: “她是谁?” 我猛地一怔,这分明是日野的声音,但是感受不到友善。 她不认识我了? “木村希子。” 虽然说 分卷阅读38 ,日野的确不知道我和医院院长的关系,但是不至于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相信我剪了头发就有人认不出我了。 我改变了主意,决定送他们去医院。 路上,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只听日野在不断旁侧敲击地问询我的身份。从回答的声音里,我听出来似乎真田、柳等人也在。 集体来看幸村? “日野,怎么会想到来东京?” “她是新上任的网球部经理。”丸井吹着泡泡,微微有点吐字不清。 我微微点头,心里越发疑惑了,不禁捏紧了盲杖。 “那么,你们——?” “看比赛场地。”真田言简意赅。“顺路看望幸村。” 我点头。 怎么感觉他们心情很糟糕? 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这一路上他们都很安静,安静的不正常。 我只好自己想话题来避免尴尬。 “你们要比赛了吧?听说延期了?” 这次是柳回答我。 “延期一周。” 柳生补充道: “这样子决赛那一天就和幸村的手术日重合了。” 时刻能把天聊死。 “你们心情不好。” 我毫不客气地加了一句。 这下,回答我的是赤也恹恹的声音。 “我刚刚和青学的越前打了一场。” 我有点明白了。 “输了?” 然后是真田开口,我能想象到他的脸已经黑了。 “赤也,回去训练加倍。” 看来是输了比赛心有不甘吧。 我们保持着沉默,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医院。 然后,少年们都到天台上去找他们的部长,我和日柳留在了下面的病房。 一直保持沉默的日野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这所医院的人吗?” 她想知道什么? 我说是的。 “那你懂一些医术喽。” “怎么了?”我意识到她有什么东西想问。 日野踌躇了片刻。 “有事情想咨询你一下。” 我的兴趣被挑起了。 “说吧,”我支了支胳膊。“我会尽力解答的。” “你知道,有没有人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忽然眼睛充血,情绪暴躁,导致身体体能突然提升,过了一段时间又恢复原样却体力大量损耗——?” 她在说赤也的红眼状态? “这种状态会不会对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很敏锐啊。 正常情况下,人们应该都觉得红眼状态是能促进胜利达成的好事吧。 我下意识地点头。 “具体情况要亲眼看了才能准确地判断——不过,红眼状态导致高血压是免不了的。” 关东决赛 其实,在关东大赛决赛结束之前,我就觉得,站在我身前仅仅一米距离的女孩不是过去我认识的女孩。 我所认识的日野志颖一向待人友好,浑身散发着友善的气息,无时无刻,都显得平易近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尽管现在和我谈话的日野似乎是友善的,我却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疏离的感觉。 她变了,虽然依旧挺友好的。 我想不透。 当她询问了一会儿关于切原的红眼状态的相关信息后,又开始问我一些幸村的手术的相关事宜。 我有点搞不清楚她的意图了,如果说,她是在关心他们,直接去问长谷川和那些更有经验的医生似乎更好吧? 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个看着似乎更不靠谱一点的人呢? “术前12小时禁食术后6小时禁食,你在开玩笑?” 我扶了扶额头。 “全麻手术都是这样的,所有的病人都是这样忍过来的。” 感觉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们?” “我是网球部新上任的经理,当然要好好关照他们。”日野的突然器宇轩昂的语气简直让人跌破了眼镜,她这样说话和刚刚谦逊好奇的口吻一点都对不上,满满的违和感! 不是吧?她不像是那种特别喜欢网球的人啊,怎么会在短短的个把月里当上他们的经理的? 我意识到事情有蹊跷,想继续细细询问时,其他人却都从天台上下来,准备告辞了。 “幸村,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真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听着日野在旁边连声附和,我感觉这个世界玄幻了……真的不对劲啊,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日野吧?怎么这么不理智,和我对她的印象完全相去甚远的样子…… “辛苦了。” 日野笑着说道: “木 分卷阅读39 村桑,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机械地挥手,只听日野又补了一句。 “方向反了哦。” 过分!这绝对不是日野志颖,她不会明明知道我看不见还说这种话! 我开始思考是不是原来的日野志颖灵魂出窍了,换了一个人,就像我一样,也许—— 越想越觉得自己找对了路。 接下来几天我处于一种异常浮躁的状态,我在等关东地区网球队的决赛,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可能会改变。 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我推掉了该做的药材整理工作,去陪幸村等消息。 即使我早就知道手术是成功的,我还是放不下心,他的父母都很忙没有来陪他,悠子在上学也来不了。 我见过那么多做手术的孩子,像他这样没有人陪护的还是第一次见。 “等手术做完后真田他们可以过来看着他,帮忙换换点滴瓶吧。” 我这样想。 “不用紧张,打了麻醉针后五秒你就能睡着了,醒来就好了。” 想着以前做的心脏移植手术,我当时可是紧张的呼吸不顺,他现在一定紧张的要命吧。 “呵呵,木村你真的很懂呢。” 听到他的笑声我知道自己多虑了。 “笑,尽管笑吧,手术做完了你就笑不了了,把伤口都笑裂了。”我严肃地讲完前半句,后半句终于绷不住了也跟着一起笑了。 “所以要在手术前多笑笑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着笑,反正知道他们的比赛后来是输了的我是笑不出来了,不得不装笑。 这么坚强地从地狱里爬上来,最终却输了比赛。 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却是术后二十八天就去参加比赛,正常人估计才出院几天根本没有恢复过来吧。 参加如此激烈的网球比赛,疯狂地做剧烈运动,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久病初愈的人该做的。 可是,他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我清楚这应该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和队友一起达成全国三连霸的誓言—— 似乎每个部长都承担着无比难以负担的责任。 ——也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每一支队伍都是拼的。 残酷的是,冠军只有一个。 “你的电话,幸村君,是你的朋友找你。” 护士小姐在病房门口叫道。 “是真田打来的吧。” 他站起身。 我没有跟上去,坐在原处静候着。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我等得有点犯困的时候,他回来了。 “木村!木村?” “他们赢了,三比零。” 迷迷糊糊地,我听到幸村在轻声叫我。 嗯? 我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腰杆。 “什么?” 奇怪? 赢了?我记得关东决赛他们失利了呢?不过,赢了的话,他就可以毫无压力地做手术了吧? “赢了,真田说他们马上赶过来!” 我惊讶地抽了抽眉毛。 真的不是我幻听。 “恭喜。” 我真心诚意地拱了拱手。 他高兴的简直像个孩子。 然后,喋喋不休的人变成了他,他高高兴兴的和我讲了很多以前训练的趣事。 …… “柳生君就这样容许仁王这样假扮他?” “没错呢,他知道。” 我噗呲地笑了一声。 没想到柳生是这样的人。 正说的起劲,门被人撞开了。 “啊,部长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个声音和语气……是小海带吗? “切原赤也!”真田发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训练加倍,赤也—— 不过,兴许是赢了比赛心情好的原因,真田这次居然没有罚赤也。 “啊,辛苦大家了。” 看来他们都到了。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是他们的时间吧,还是不要打搅了…… 我慢悠悠地走到堆放各种中药药材的房间,开始干该干的活。 分类说说挺容易的,不过每次都要闻闻药材也是件麻烦事,等我干完这些活时,幸村也进了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前,手术还在进行,已经快要有一个小时了吧? 正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有个站在我身边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过来一下,木村小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她说。 这个声音,是日野志颖。 我有点明白了,她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很可能,她和我来处相同,或者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不然他们也不会赢 分卷阅读40 吧。 莫名的不爽。 那种事态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很让人心慌呢。 “好。” 我咽了咽口水。 看来是答案揭晓的时候了。 静坐谈话 “你想的没错。” 并排坐在天台的木椅上,女孩语气平静。 是中文,她说的是中文。 “你也是从那个三次元世界来的吧?” 我必须问清楚。 “你也是?” “嗯。” 我咽了口口水,手指揪住了衣领。 “你是怎么来的?还有,原来的日野志颖怎么样了,再然后,你有什么目的?他们是怎么赢的比赛?这些我都想知道。” “慢点说,不急。”她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叙述她奇特的经历,我将她的话加以整理,加工——得出了下面的结论。 墨颖,一名刚刚升上初三不久的学生,运气不好,在回家的高速遇上了追尾事故。 “那车直接撞了上来,然后整个后座都被剧烈地挤压了,我想我应该是死了吧?反正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日野的体内。 “日野和我现在共用一个躯壳,一开始她吓坏了,差点被人当成精神病关进医院,而在我告诉她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之后,她虽然很同情我的经历,却也觉得别扭。由于这种情况暂时无法改变,我们商量了一会儿,合理分配了白天的清醒时间——按照我过去的经验,我们现在的状态应该比较像双重人格?所以在学校上课时是日野帮着答题,其它时间她就旁观我做的事情。我的状态很奇特,因为我原本是不会日语的,现在突然会了,日野也说她听得懂中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这种情况还不差就对了。 “我的目的啊,就是帮助立海大达成三连霸呀!所以不要太紧张啦。 “关于比赛嘛——” 墨颖的语气一转。 “一定得是王者立海大赢!” 咦? 画风突变?! 刚刚还沉浸在听墨颖说的事情里的我忍不住扶额。 有目标是好事,可是——孩子啊孩子,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他们达成三连霸,那实现了以后你又想做什么呢?回去吗?你还回得去吗?留下来,日野怎么可能会容许一个陌生人和她一起用这个身体?她怎么可能接受呢? “你看过网球王子。” 我十分肯定。 日野,不,墨颖激动极了,扑过来捏着我的手。 “你也看过?同道啊!” 我抽回手。 “好啦,我没有你这么狂热……” 墨颖情绪激动。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一头雾水。 “你想干什么?什么事情要你到这里来做?” 墨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低骂了一声,就开始像伊武深司一样疯狂碎碎念: “是啊,网球王子这剧真是好,明明立海大可以三连霸的……真是的,什么快乐网球,骗人的,快乐都是赢了比赛得到的,立海才是国中学校中训练强度最大最接近职业球坛的!但你看青学随随便便努努力,赛前临时抱佛脚来个集训、开开心心合个宿、下个决心就能赢立海,我真的超不甘心!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主角?!什么追求快乐才是最好的,想要赢难道就体会不到打球的快乐了吗? “主上Jr的时候和手冢打成平局,手冢在青学被束缚封印了,但主上一直在进步,明明就该比手冢强很多啊!最后决赛时主上背负那么多,做出那么大努力重新站回赛场,却被人随随便便否决了,主上明明比谁都热爱网球!越前他根本不了解情况就轻率的说别人不懂快乐网球,骗鬼呢?!XF后妈!越看越对青学无感了,别的人都有绝招,感觉龙马一个个绝招都是在抄别人,没有自己的绝招!反正XF该死!” 从她的语气里,我终于搞明白了,墨颖是立海大的死忠粉,一门心思希望改变结局,还是那种偏激的类型——感觉她理智都没有了。 这种类型的人在三次元应该不止她一个吧。 “我说——” 这姑娘着魔了一样地背过身,重重的一跺脚。 “你想说什么?!” 咄咄逼人。 我叹了一口气。 “你来找我谈话就是要吐槽XF的剧情和设定吗?” “呃?不不,抱歉,有点激动了。”墨颖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到了这里没法就和别人说这些糟糕的剧情了,一不小心说多了。” “我想问问,像你这样的……粉丝,在三次元很多吗?”默默地咽下了“脑残粉”三个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立海自己的学生都没有你那么夸张吧?” 墨颖抓了抓木椅的椅背。 分卷阅读41 “很多啊,还有人写文改结局勒——你该不会是连同人文是何物都不知道吧?嘿嘿,说到这个,我很高兴我来到这里能改变剧情。” “那么,你现在该解释解释你是怎么改变关东决赛的结局的。” 墨颖来劲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有一种她再也不会停下来的错觉。 “很简单哇,我来到这里以后,先是和日野解释了我的想法,她支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你应该知道她人很好的,然后我去申请网球部的经理,后面网球部很多事情都是我帮忙的。 “我是看过网球王子的人嘛,然后我告诉真田既然要来看主上就应该速战速决,就把他排到了单打三,瞧,效率多高?” 原来三比零是这么出来的。 “这你都想的到,不过,真田对这种做法很不满吧?” 这样子的排法,真田不生气才怪。 明显这种方式应该不是很堂堂正正的做法,把应该放在单打一的选手放到单打三,说是一种比赛策略倒也不为过,不过,自信如真田,怎么会为这种取胜的方法高兴。 果然,墨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好厉害,你很懂他们啊。后面他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真是一个可爱的脑残粉,感觉和赤也差不多?咋一听她的嘴厉害的和职业喷子旗鼓相当,但实际上都是天真的很。 我没有说话,墨颖就继续喋喋不休。 “话说,你还是不是穿越女,过来了啥都不做?” 什么情况啊?要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是穿越女就一定要做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轮到墨颖来问我问题了。 “好了,轮到你解释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墨颖的粗心都感到无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睁过眼睛?” “很正常呀柳也是闭眼睛的?”接下来空气寂静了一小会儿,估计是墨颖仔细地看了我的眼睛一会儿,“不是吧?你难不成是盲人?!” “Bingo!答对了,明白了吧,我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大部分时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说到这里,我开始有点小小的嫉妒墨颖了。 凭什么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情,而我却连最简单的外出都很难? 墨颖夸张地吸了一口气。 “天哪,那你怎么上学,你怎么自理生活?你的父母呢?你平时做什么呢?你有没有像一些文里的穿越女一样想过通过自杀回去——?” “停!” 忍无可忍了,本来没人问还好,一问我又感到憋屈了。 “自杀?永远不可能!” 被你所唾弃的今天,永远是一些人等不到的明天。 林希就是这样死去的。 在绝望和无助中死去的。 所以,这样放弃生命,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原来已经死去的木村希子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吧——毕竟生命原来是属于她的。 “我可以健健康康地呼吸,不会因为心绞痛动弹不得,嗯,虽然视力对于一个人很重要,但是我不是感受不到一些事,我又不是所有的感观都丧失了,比比第六感有些正常人还没有我敏锐勒。 “虽然没法自理,这次也没有父母,但是木村院长收养了我——” 我突然一噎。 他也不一定是真心的啊。 “那你怎么办的?医院满满的消毒水味儿,这怎么忍?”墨颖憋不住接着问。 “都十年了我习惯了。”我笑道,右手掐左手,“忍不了也得忍吧?况且这状态已经比心脏病好多了。我在三次元那会儿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活了个十几年也痛苦了十几年,后来心脏移植手术失败了就死了,没想到到了二次元?有一条命就不错了,至于做什么?我能做什么?管好自己不添乱就万事大吉了,每天学学医,帮他们做点事,虽然这里的饭菜我是吃不惯,也还好吧。不过确实,我有时候会奢望能出去开开心心的玩上一天。” 墨颖感叹了一声。 “你是我见过的最惨的穿越者,当之无愧。” 我噗呲一声笑了,拉了拉袖子。 “难道除了我你还见过其它的穿越者?” 墨颖打着哈哈,手无意识的吱嘎子嘎地磨着椅背。 “哈,没有,就是以前看同人文经常有穿越者啦,各种外挂玛丽苏……” 我揉了揉脑袋上的头发。 “玛丽苏?啥意思?” 墨颖似乎快要被我的无知震惊了。 “玛丽苏是啥你都不知道?!” 完全是震惊的语气。 似乎玛丽苏这东西很有名?是我住了太久的医院孤陋寡闻了? “难道你知道?” “玛丽苏啊很简单的! 分卷阅读42 玛丽苏,就是,就是——” 我想象出了墨颖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涨红了脸说不出具体的定义。 “就是一个女主完美到发光,感觉啥都难不住她!还有,给人一种写那文的作者是个很自恋的人的感觉?” 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哦,那从某些程度上来讲,网球王子里的人物都有不同程度的玛丽苏。” 墨颖安静了好久。 “嗯,这个我承认,好像还真是……的确是一部除了龙套主角配角一起苏的剧。” “都是王子了肯定苏,”我揉了揉脑袋。“不过,你说改剧情是苏吗?” 墨颖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我在说她。 “这个嘛……这个,这个不算!因为日野也还在呢!” 什么跟什么呀。 “你都学的什么呢,能学十年?” “各种疾病及药物和疗法,估计学了一万种有了吧,不过我可能已经忘了快四分之一了,后面我还学了些中医,做过一些简单的解剖。” 我们已经聊了很久,但是依旧觉得没有聊够。 听到很远的一所小学响起的铃声飘飘荡荡的传到天台上,我拉了一把墨颖的袖子。 “已经聊了很久了,我们该下去了吧?这种切割神经的手术正常情况下一小时左右两个小时已经撑死了。以后还想聊一定还有机会的,你不介意上这里来的话。” 墨颖不满地扯了我的袖子一把。 “你都没有说清楚你穿越前的事情呢。” “这不重要。” 我站起身。 “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以前叫林希,那会儿颓废的要命,本来去世的时间还要更早,要不是父母期待我能坚强一点,我根本不会有有勇气等待心源。” 活动了一下手脚,拍了拍干净的衣服,摸了摸木椅,我辨清了方向。 “下去吧,边走边说。” “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失明对我来讲不是坏事,这十年我学了很多医学知识。并且这不是完全没有救,我离光明,差的只有眼 角膜。” 墨颖一副迷糊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 我拉住她的手。 “你不会还要我这个盲人引路吧?” 墨颖连忙反应过来,拉着我向前走。 “不,我突然觉得你有点……有点像幸村?” 我应该没有听错?于是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别开玩笑,我才没有他那么可怕。” “不是,是那种感觉……”墨颖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一声痛苦的惨叫从不远处传过来,如此突然,我只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撕裂了,脑子都有点发晕。 我连忙用力拉住墨颖,阻止她向前走。 “那是ICU,不要过去为妙。” 安定の夜 “ICU?”墨颖用力掐着我的手腕,“谁病的那么严重?” “听声音,应该是下藤女士——一位乳腺癌患者。”我思考着,“这个时间是做化疗的时间点,估计是忍无可忍了。” 墨颖捏着我的手抖了抖。 “真是可怕。” 她加快了步伐,我有点跟不上了。 “慢一点,我走路快不起来的。” 旁边的人一个急刹。 我被带的向前一冲。 “这么惨吗?真的没有人给你捐眼 角膜?!” 我摇头。 “确实有人说过,愿意捐献器官,但是家属总是唱反调,说是这样就不完整了,天知道日本人是怎么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东西的……反正就是不愿意或者是我刚好错过。” 墨颖只得放慢步子走。 “好吧,慢慢来,我们不着急。” 我只感受到了更强的挫败感。 终于是到了手术室门口了。 “怎么还没有结束?”墨颖焦虑道。 我有些惊讶了,手术时间经常代表着手术的成功率,拖的长的手术都是比较难的,但是拖的越久希望就越低。 看来挺麻烦的,不过,我记得这场手术是成功的,也就是说没事吧? 安抚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必须有事让她去做。 “等不及了吗?是有些久。” 墨颖郁结地低声道: “要不我先休息一会儿,让日野代替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从同一个人的口中听到不同的语气,难道这种惊悚事她身边的人都可以接受吗?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这种抽风一样的行为了,我并没有听到质疑声,于是便应允了。 很好奇这种伪双重人格是怎么样的。 下一秒,响起来的声音依然和刚刚说话的声音一样,只不过变成了—— “ 分卷阅读43 嗨,希子酱,好久不见了。” 确实……别扭啊。 “志颖?你还习惯和墨颖相处吗?” 我极力忍住扶额头的冲动。 “我们已经相处了快两个月了,墨颖挺活泼的,有时候还能教我不会的数学题。我和她配合的还行?” 我能说什么呢?我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她们刷新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如此熟悉对方还没有怨言。 果然我的阅历还是不够。 手术顺利的完成了。 少年们都等着没有走,虽然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他们麻醉药的药效可能还要十多分钟才过。一名护士正在和他们强调万年不变的注意事项。 “这些盐水——先把上面写了含葡萄糖的两袋挂完再挂剩下的,如果不会换瓶就按床头的铃,留至少一个人看护他,如果有其它麻烦的事情或是突发情况也按铃,会有护士过来的。” 看来可以了,我非常不负责的准备走了。 饿死了,中饭都没吃,现在我浑身无力。 转过身我想起他们似乎前面在比赛,也没有吃中饭? 我又转了回去。 “中午你们吃饭了吗——?” 日野站起身向我这边走过来。 “他们没有,让我去打包些东西过来吧。希子桑,也一起走?”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个点就是还有盒饭也冷了,于是便答应了。 也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换换脑子。 想到清新的空气,我就自动遗忘了以前上街遇到的各种惨剧。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当我们抱着东西从店里走出来后事情更是变得相当困难,我还不如不出来。 长久不出医院,我的行动能力已经降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的地步,即使拿着盲杖,我依旧走得磕磕绊绊——要不是日野一直在提醒我,我可能永远都走不到医院。 “……”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还不如回到以前那个得心脏病的状态。 感觉这辈子都要在医院度过了怎么办 “我帮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谁能捐献身体器官吧。” 回去的路终于走完了一半,日野看不下去了。 “这样下去你完了。” 我恹恹的点头。 “谢谢你陪我下来。” 心累的不想说话。 毫无预兆的,日野的脚步一顿—— 我感觉到她的手有点抖。 “怎么——?” 没有说完,我听到了前面大约二十米的人行步道,不对,应该是一个相对于人行步道更为开阔的区域,传过来了熙熙攘攘的人声,女性的惊呼声和男人的叫喊声互相夹杂,还有小孩的哭声。 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大圈。 出事了! 我下意识的抬脚向前走了一步。 对于未知的事件,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怎么了?” 日野迅速地拉了我一把。 “好像是一个歹徒当街劫持人质。” 妈耶?这种场面? “我数三下,不拿开你的枪,她的命可就难说了——” 大街上持枪的人,看来有警察在。 “快走。”日野拉了我一下,“这种人……”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噌”的一下从耳朵边上飞了过去。 前面传来了人被球撞到的哀嚎声。 “嗷!” “是网球!砸的好准,把刀子砸下来了!” 日野惊呼了一声。 世界再次玄幻了。 果然网球在这里是最大的杀器。 “一点都不奇怪。” “走了,希子酱,他们估计等急了。” 我不得不放下无处安放的好奇心。 “是——” 好不容易回了医院。 终于可以休息了。 折腾了一天,所有人都累了。不知不觉到了夜晚,都是该回家的时候了,于是便约了明天再来探望病人,这下子都走光了,只剩下病房的一盏灯还在散发一束暖和的光线——我猜它是暖色调的。 掩上门,我也准备回去睡一觉了。 明天应该还有更多麻烦事。 摸索着向员工住的房间走,听着鞋子和大理石地面发出的磕碰声,我莫名的心情不安,整个医院安静的诡异,没有白天小药车在地上驶过的磕碰声,也没有护士们讨论的声音,医生们的诊室隔音效果都很好,但是这回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总感觉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了。 摇摇头,我告诉自己是在庸人自扰。 可能是这几天事情太多我已经神经过敏了? 终于,只有十几米了。 我听到前面传来了护士的讨论声。 “诶 分卷阅读44 ?你说的都是真的?是警察呀?” “是啊,还有一位初中生——这根本就不是国中生该来的地方。” “他为什么也要看这些啊?” “谁知道呢?” 我的手猛地一抖。 我几乎没有想什么,就向那两个护士走了过去。 “你们说什么呢?” “啊,木村小姐,刚刚有几位警察带着一具尸体过来,他们要求验尸——有个国中生也要看。” 我挑眉。 验尸? 那么解剖室现在应该都是人了,怪不得那么安静吗? “所以大家都去解剖室围观了?”我有些诧异,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必要围观吧?一个对凶杀案感兴趣的国中生而已。 护士们的声音变得战战兢兢。 “我们留够了人手的。” 也罢。 我点头,叮嘱道: “别太晚了。” 而这件事,其实是一个大转机。 狗血命案 七月末——一年中最热的时段之一。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7月29日的早晨。 前一天警探们刚刚送来了一具尸体,而死者是一位东京大学大一的女生,我是第二天知道她的名字的。 小泉奈直子。 据说是他杀——一大早凶手就落网了,是小泉的一位故友,是奈良人。不过现在这人已经呆在警视厅接受审问了,据说他对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来东京进修很是窝火,一个情绪不定就筹划了这次谋杀。 我怀疑那人有心理问题。 “小姐,有个女孩在三楼唯一一间空着的病房等你,想找你。” 今天早晨送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护士拍了拍我的肩膀。 吓得我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 “好的——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去找她。” “呃……小姐,你的头发……” 护士的语气欲言又止,我听出了一丝无奈? 抬手摸了摸头发,我才发现它已经长到遮盖眼睛了,扫在眼皮上,有点痒痒的。 现在我的形象也许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幽灵? 我不禁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缩。 “很不整齐吗?”我开始疯狂地揉头顶一撮卷起的不听话的发丝,好像有点像爆炸头了?天哪。 我想护士小姐的嘴角大概是抽了抽。 她什么也没有说。 接下来我一边走一边好奇,这个点来找我的是不是墨颖。 果然,敲了下门之后,虽然传来的句子用的是日语,而墨颖和日野的声音也是一样的,但是日野叫我是希子酱,果然是墨颖。 “快进来,希子。” 我笑了笑。 “早上好。” “我帮你问了问。”一走进去,墨颖就来到我的面前,“你听说了吧?小泉直奈子,她的家人决定捐献她大部分的器官。” 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维持着靠墙的姿势,当我明白她的意思的时候我兴奋地直接跳了起来。 直接把头磕在了墙上。 “嘶——” 我揉着头上撞到的地方痛呼一声,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再说一遍——?” “是的,你没有听错,包括一副角膜呢。” 墨颖的声音似乎挺高兴的? “啊!!有生之年!!” 嗯,我这么兴奋不是对小泉直奈子没有同情心,我挺感谢她的家人的,感觉真的是很明智的人。我就兴奋地拉着墨颖转圈,转到她喊头晕为止。 “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啊。” “有必要!!我高兴啊!可以重见天日了耶!!!” 高高兴兴的嚎了一嗓子。 然后,毫无征兆的,病房的门啪的一声弹开了。 “谁在大声喧哗——?整个三楼都听得到了。” 佐藤护士长!乐极生悲啊,我居然把医院不准大声喧哗这事情忘了。 妈呀! 我噌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是我——佐藤护士长,抱歉。” 佐藤护士长的声音变得难以置信。 “木村小姐?!你怎么?”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向来良好的形象破裂了。 “好啦,护士小姐,她知道自己有希望能看见很高兴呀。”墨颖的声音带着笑。 佐藤护士长理解地跟着笑了笑。 “那就恭喜喽。” “谢谢。” 我想了想,又问道: “墨颖,你从哪里听来的信息啊?” “早上无意中听来的,从几个护士的口中。” 哦,那挺正常的,的确在闲暇之余医生护士们都喜欢八卦。 佐藤护士长叮嘱了 分卷阅读45 几句不要喧哗后就走了。 “怎么来医院了?你应该不止是来找我吧?”等冷静下来以后,我便开始沉声说话了。 墨颖大笑道: “我当然是来看主上啦!” 我就知道…… “你小心一点,真的。” 穿越女不可能不知道幸村的腹黑程度啊? 果然粉丝什么的都好可怕,为了见偶像能什么都不怕。 “什么?你不去吗?”墨颖惊讶的问。 我捏了捏有点皱巴巴的衣角。 “倒也没问题。” 就怕到时候这家伙只顾着和幸村说话把我遗忘了,然后我肯定尬死。 “那快走吧!” 不等我反应过来,墨颖已经拉着我的手向外头走了。 竭力跟上她的步伐,我愣是把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以后就不用别人等我了。 我想象着自己看得见时的场景。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幸村病房门口。 墨颖举起手,非常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 墨颖毫不犹豫地拉着我进去了。 “来探病吗?”幸村似乎在想事情? “嗯,恭喜你手术成功。”我点点头,捅了墨颖一把。 说话呀。 拉着我来这里你现在倒是不说话了?! 真是搞不懂她。 “祝你健康,幸村君,加油。” 唉,关键时刻还是日野挺身而出啊?墨颖到底在搞什么? “呵呵。”听到幸村在笑我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要不好了。 果然—— “日野桑,怎么不叫部长了?” “……” 看来他不知道日野的事情,他对“日野志颖”的印象实际上就是对墨颖的印象。 看来墨颖挺自来熟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才过了没几个月就和他们混的这么熟,从这一点上看她的性格挺好的。 我清咳了一声。 “日野有双重人格。有时候她说话可能会比较奇怪,请不要顾忌这些。” “双重人格?” “是啊,我挺无奈的呢,两个人格切来切去的,和她说话像和两个人说话一样。” 谈话似乎在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 终于讲清了双重人格是什么东西,我感觉自己需要喝点水缓缓。 “幸村,一定要谨遵医嘱,日野,要看好他,术后一天,更该在床上躺着而不是折腾自己,复健什么的明天再说的。” 于是,我就先告辞了,非常不负责任的把墨颖扔在那里,一个人向自己平时用的废弃办公室走。 她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难道是见到偶像的紧张心理在作衷? 穿过住院区和候诊厅,经过了人不怎么多的呼吸外科,我的步子慢了下来。 有什么声音从我右边的诊室门后传了出来,虽然很微弱,但是我很确定那是—声惨叫。 我抬手摸了摸那扇门,真糟,牌子似乎挂在我够不着的墙上。 犹豫了一下,我向门缝探身。 “救救我妹妹……收下……”不是病人吗?为什么会去单独找医生? 我几乎贴到那扇门上了。 可恶!为什么隔音效果那么好! 我头一次憎恨医院隔音极好的门。 “你知道的……所以——” 虽然不太能听清医生在说什么,我能听出他的语气似乎很无奈。 是难缠的病人吗?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行,黑柳,这是不行的。” “那我可……” 我惊得一跳。 这人在威胁医生! 然后传来了玻璃杯被摔到地上破裂的声音,我迅速地抬脚从门边溜开。 这种事情该告诉木村院长吗?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我花了好久的时间去院长办公室。 “小姐,院长有事外出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讲,他回来后我告诉他。” 听到秘书的声音我也只能原路折返。 回到废弃的办公室读了会儿书,一直到中午来临,医院都还和往常一样。 然而,差不多吃完午餐后半小时,医院喧闹起来了。 死人了。 从几个护士的口中,我拼出了完整的信息。 死掉的医生叫藤野,而巧妙又惊人的是——他是呼吸外科的医生。 我瞬间就想起了上午听到的那些事情。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了不起的秘密。 是那个姓黑柳的人杀死了他吗? 上午还安静的没有人的呼吸外科现在围满了人。 副院长正在竭力 分卷阅读46 应付着记者们没完没了的问询。 很多不相干的人也来看热闹了—— “这位警官,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我拉了拉前面做笔录的警察的袖子。 “啊,小妹妹,这是命案现场,请不要打扰——” 我只得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偷偷听他们做笔录。 “上杉女士,说说你发现死者的时间。” “我是来复诊的……然后打开门就发现医生像睡着了一样,我推了他一下,然后他就倒了。真的不是我……我到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 “警官——” 我再次用力扯警官的袖子。 这是要冤枉无辜的人的节奏啊。 “藤野先生是被威胁了——” 没人理我。 气死我了。 我不得不转移目标。 “警部,我们在办公室里发现了这个——” 我左侧两米的地方。 我迅速转过身。 “很好,去查查从今天早晨到现在出入诊室的人员名单。” 听到这里,我想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还是该提醒一下比较可靠吧。 “警部——” 我尽力放大声音。 “小姑娘,这里发生了命案,这——” “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我自动把话接下去。 “但是,警部我有一些或许可能和命案相关的信息——你们可能不知道。” 警部终于肯听我说话了。 “差不多接近三小时前我经过了一个诊室,有一个姓黑柳的人在威胁医生——我隔着门缝听到的。” “是吗?”警部转去问查来访人员表格的护士。“有没有一个姓黑柳的?” 那护士翻了一会儿纸。 “没有呢。” 警部声音沉稳了下来。 “了解了,把那些人都叫过来吧。” 我有些失望的转身,看来运气不好啊,这里还没有监控这种东西,难道是我幻听了? “小姑娘,赶快离开这里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一个警察开始赶人了。 “哦……” 我好生郁闷的点头。 我似乎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弄砸了…… 可是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威胁医生,难道是我搞错了? 步伐虚浮的穿过长廊,我不清楚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总觉得就这样丢下这事我很不负责,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 在比较偏的一处走道,冷不防的,不知道从哪里伸过一只手。 “你要做什么?” 我心里有点慌,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 那只手用力扯着我的胳膊,我怀疑胳膊上已经被扯出了红印子。 “喂?” 我不受控制地被向前拖着,鞋子半凌空蹭着大理石地面,长长的一段距离,那个人似乎很高。 好像这个状态持续了很久——实际上应该只过了十几秒吧。 我被人丢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门“咔”的一声合拢了,锁随后也锁上了。 我出不去了。 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这还是医院里。 “有人吗!!!” “救我出去啊!!” 差不多嚎了两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再次痛恨医院隔音门的优良品质。 起初我不死心地用力推了一会儿门,发现是无用功后只得靠着门板坐到冰冷的地上。 说不准这是什么地方呢。 坐了一分钟,我发现身边的空气非常冷——感觉体感温度非常低,十度出头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大型制冷机。再闻了闻,我感受到空气中隐隐有一丝腥臭腐败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试着喊了一声——声音顺着房间向前溜去,折回来没有花多长时间,长度上应该不足二十米,刚刚好能辨出不明显的回音,但是似乎房间内放置了一些东西,声音的传播有着些许不畅…… “阿嚏!” 我蜷起身,抱着胳膊。 开玩笑,这么冷抵抗力再强也只有生病的份。 我迫切的希望着有人能来这里,然后发现半死不活的我。 是谁都好啊。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感觉自己的骨骼肌都要抖坏了。 已经颤抖到极限了,再冷下去我怕是要质壁分离了…… 空气里的氧气似乎本来就不怎么丰厚,没有到半个小时,我就感到有几分晕眩。 缺氧,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也不知道自己会先因为缺氧而死还是冻死。 我叹了口气。 终于,已经冷到不起来动一动就不行的阶段了。 我试着站起 分卷阅读47 ,顿时一阵晕眩传了过来。 还好,好歹最后站稳了。 我伸手战栗着向前摸索。 总要试试看有没有保暖的衣物才行。 没有走多远吧,大概四米多,有什么触到了我的大腿。 冰冰凉凉的滑轮床。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成型了。 我颤抖着伸手,极慢极慢地向下探去—— 黎明前的黑暗 当时我的手隔着一层白布碰到一样又冷又硬的物体的时候,我就想到那可能是一具尸体——但是我不敢相信。 我不敢相信自己被人关到了停尸间——我以前从来没有进来过这里。 但是,只有停尸间能解释得通我所遇到的现象——低氧低温,延缓尸体腐烂的手段,绝对是对我这个活人不友好的东西。 我不敢大喊大叫,这是无用功,只会耗费体力的无用功。 我也没有力气去撞门了,渐渐的我开始站都站不稳,还带着些许恶心的眩晕。 大脑的意识在越来越不清醒。 我大概是逃到门边后休克了。 大概是过了一段时间,我醒了,头还是晕的,浑身无力。 脸上是一只氧气面罩—— 看来是得救了。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 所谓“让人愉悦的气体”到底吸起来是怎么样的呢? 通过来的气体似乎是由储存在钢瓶里的液氧汽化而成,还是凉凉的,和雨后很新鲜的空气相似,又不像。 虽然它的确短暂的让我郁闷的心情变得好了一点,但我也没有很愉悦。 骗人的,哪有吸了氧就一定快乐了?这玩意儿戴着还妨碍说话。 我赌气地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想把阻碍说话的面罩从脸上推开。 然后发现自己的手上扎着打点滴的针,一滴滴冰冰凉的液体在向我手上温暖的血管里涌。 我、一、点、都、不、愉、快! “院长,小姐她醒了。” 一个护士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喊了一声。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应该不会被责备吧?我都这么惨了…… 我抬起另一只手把氧气面罩从脸上摘了下来,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头晕,脑袋沉的像一块石头。我再次僵着手摸了摸额头。 意料之中,40°都有了吧。 果然还是冻出病来了。 没有几秒钟我就发现自己似乎很不喜欢吸不到氧气的感觉。 僵硬了一下,我又把面罩推回脸上。 真香。 “希子。” 是木村院长在叫我吗?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 他从来不会这么温和的叫我的。 “咳咳咳。” 嗓子也哑了,别说是说话,我好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能就这么放着事不管了。 杀死藤野医生的人是不是真的另有其人?把我关进停尸房的人和杀死藤野医生的人是同一个人吗?那个姓黑柳的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吗?还有,到底我是怎么被发现的? “你现在说不了话的,等你好了来我的办公室找我吧。” 喂,喂,就这样完了?你不多说点什么吗? 我有些不满,但是毫无办法。 没过几分钟我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才醒。 那会儿他们终于给我摘了面罩,我的嗓子也稍微好了一些,可以说话了。 “温度还是好高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墨颖忧心忡忡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听几个护士说有个患者死了,他们去送尸体的时候发现停尸房的门被锁了,打开门以后看到你倒在门口,生命体征几乎没有了。” 果然是停尸房。 我动了动发冷的手指。 “我被一个人拖到停尸间里的,我不知道是谁。” 墨颖愤愤地骂了一句。 “真没素质,他怎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把那起莫名其妙的杀人案和我听到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 “也许是想灭口,但是很不科学的是我已经把这件事给警察讲过了,他还要这么做。” “说的也是……院长他怎么说?” “他说我好了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我抬手去够床头的杯子,墨颖帮我递了过来。 “真是心大,这家长当得真走心。” “可能是很多事情要忙吧……”我抿了一口水,感觉干燥的几乎要起火的喉咙好多了,“你最近还好吧?这几天我总是遇到怪事。” “还好。”墨颖安静了片刻,开始兴奋起来,“你知道吗?那个和美国网球队打的选拔赛马上开始了。” 我想了想 分卷阅读48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剧情。 “你要去吗?” “我挺想去呢,我记得是可以当志愿者的……” 放下水杯,我擦了擦嘴。 “那就去吧?我记得你是他们网球部经理来着?” “那你呢?那么有趣的经历就这么错过了?”墨颖的声音带着些许犹疑。 我笑道: “你看我烧成这样,能去吗?再说就算没有发烧我也得在这里好好呆着。” 墨颖心事重重地摆弄了一会儿我的盲杖。 “唉,这下子好戏你看不到了。” “我本来就看不到啊。” 我试图把语气弄得无所谓一点,还是失败了,当年看的漫画的现场版呐,是说错过就错过了。 “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吧,早点做角膜移植,说不定还能来看全国大赛。”墨颖踌躇满志,“到那时看他们打球的现场版,绝对酷毙了——冠军肯定是立海的!” 我苦笑。 我也想去啊。 墨颖走了,立海的队员们又来了。 “希子姐,听说你被人关进了停尸间?”小海带是第一个说话的,话一出口就被真田揍了一下。 “怎么说话的?!” “痛!副部长!”小海带哀嚎一声。 他连忙改口。 “希子姐,我们要去参加日美选拔赛了!” 我笑眯眯的点点头。 “我已经从日野那里知道了,加油哦。” “这是第二好吃的蛋糕——都给你了,希子。” 恋恋不舍的声音,一听就是丸井。 我摆了摆没有插针的手。 “没事,文太想吃就吃吧,估计他们不会允许我吃这个的。” “真的吗?”惊喜的声音。 “嗯。”我的心在流血——真的好想尝尝……果然就不该装! 柳生给了我一本书。 “《东方快车谋杀案》?”我摸了摸封面微微凸起的标题,“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啊。” “听说有人给你捐了角膜,等好了以后你可以看看,非常有趣的一本书。” “好的。”我把书放到床头柜上。 柳给了我一本笔记本。 “关于日本史——希望对你有帮助。” 不愧是有“教授”称号的人!一针见血的弄清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我一一道谢。 最后,真田加了一句。 “木村,不要松懈啊。” “……好。” 有点无语。 接着他们就和我告别了。 我动了动,在床上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有这么一群朋友的人真的很幸福啊。 “嗯,说的没错。” 我被吓到了。 难道我刚才说出来了? “天哪,幸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有听到你的脚步呢!” “他们过来的时候呀,我一直都在哟,只不过他们走了我还留着而已。” 我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幽怨。 “NA,希子,关于停尸间——” 好严肃! 我吸了口气。 “我不知道,在走道上走着走着就被人拖了进去。” “是吗?”压在我被子上的手收紧了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哪一向温柔的幸村这样说话好可怕,有一种整个人被黑雾笼罩的感觉,这就是腹黑吗? 我不得不再次把昨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总之我运气还好吧,有人发现我了。” “你呢?复健还顺利吧?”赶紧把话题转移了。 “嗯。”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我有那么一会儿想不到该说什么,不过还是憋出一句: “等全国大赛开始了我大概有可能去看吧。” “真的?”幸村显然不相信。 我笑了笑。 “有人捐了角膜,运气好的话我赶得上吧。” 差不多已经过了三天,我终于从病恹恹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 站在医院的草坪上真是神清气爽? 日美选拔赛已经开始了。 对此,“望洋兴叹”的不止我一个—— 当我经过幸村病房外的时候,从虚掩的门边听到了争论声。 “我可以出院了。”幸村坚持着,语气坚决。 “我看还要再观察几天。”一个护士摆弄着水银温度计,一旁小药车上的瓶瓶罐罐在被推过去的时候发出噼噼啪啪的磕碰声。 “不行。”长谷川医生一言九鼎,“谨慎些好。” 他是等不及想打网球了吗? 那我作为朋友就去帮一把吧。 我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 分卷阅读49 “长谷川医生,打扰了,虽然说是谨慎些好,但我觉得你还是同意吧——他不像普通的病人,他可是运动员,我相信他恢复能力足够好——他可是等不及去参加全国大赛呢。” 不等他们说什么,我就开始劝。 “你不会一直在门口偷听吧?”长谷川语气无奈,“怎么连你都助纣为虐了呢?” “不,我没有哦,我只是刚刚好经过门口听到了。”我辩解道,“这不是助纣为虐啊,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相信长谷川医生宽容大度能满足病人,呸,能满足幸村小小的愿望。” 于是,事态便演变为现在幸村的家人去办出院手续,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 “谢谢,希子。” 我站在窗前吹着风,他在我身后说道。 不知不觉已经跟他混的那么熟了。 很想到全国大赛时去比赛现场给他加油呢。 “没什么好谢的,祝你们全国大赛顺利吧。”合上窗子,我点点头,“中国有一句俗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困难的情况你都挺过去了,以后会有好运的。” 我们要相信有希望这种东西的存在。 “那就承你吉言喽。”他似乎心情很好,“这个送给你吧。” 我接过来,是一张纸。 “这——?” “等你能看了就看得到了哟。我画的素描。” 看来是上次拉我去做模特时画的那一张画啊。 “谢谢。” 重新认识 等我终于有时间好好整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后,我才发现很多熟人都已经不在身边了。 大和田——她去世了,在我被关进停尸房的那一天。之前经常跑来跑去的孩子们不是出院了就是做了手术不便乱跑。 夏天过半,以前比较熟的医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去了院长办公室找院长,他说可以几天后找人给我做角膜移植。 我高兴坏了。 角膜移植手术很顺利,顺利的我都觉得有点不真实,手术后几天眼睛还得缠纱布,那几天我就坐不住了,等不及想看看这个二次元世界和我现在的形象。 当我拆了纱布抬头看了镜子里自己的形象一眼后,差点当场吐血——坐在镜子前的人头顶一头比鸟窝还乱的卷发,比海带还要乱,两只眼睛在头顶闪耀的无影灯下显得囧囧有神,让人联想到野外的猛兽。若不是一身体面的衣服,以我现在的形象,完全可以混到街边的小混子里也毫无违和感。 说好的穿越女都是美少女呢?没想到我的形象这么可怕!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理发!” 于是,五分钟后,我就奔出了医院,毫不犹豫地问了最近的理发店的位置。 “是的!都剪了!”坐在理发店的皮革椅上,感受着吹风机狂野的热风击在脸上的力度,我逐渐冷静。“发型……弄一个适合我的吧,必须是短发。” 短发才是最方便的,虽然我挺喜欢长头发。 “帅气吧。”给我理发的小姐姐望着她剪的造型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这种造型又酷又飒吧?” “谢谢!” 捏住还是满满的钱包,我用力握拳。 顺便去买手机吧,反正还有时间。 这个世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居然有爱疯手机卖! 再次把幸村送的那张素描拿出来,和我现在的形象一对比—— 相去甚远。 绝对是两个人。 如果他没有画下来我真的不会相信那个人是我的,纸上的人几乎是长发及腰,闭着眼睛,显得很神秘。 完完全全的二次元少女的形象。 我已经不是那个看不见的人了,现在的我是全新的。 看到本应是二次元的人和物一个个显得立体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无法抑制好奇心,我经常一天到晚往外跑。 恢复了视力,医院对我来讲和监狱差不多了。 八月是一个混乱的月份,什么事情都有。 这期间,我遭到了院长的非人虐待。 首当其冲的就是解剖人体的实验。他要求我先把尸体的胸腔切开找到心脏,再把心脏的肺动脉切除,然后要在五分钟内把尸体的伤口缝合完整。 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按他说的做了,他很满意,我很不满意。 实在是太恶心了,导致我接下去几天看到肉类都想吐。 “这算啥?这你都做不来以后你怎么给人做手术?” 不得不说我被院长这话打败了。 因此接下去的好多天,我白天多余的时间不得不耗在折腾尸体上——天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捐的……我每天都能看到尸体,渐渐的居然开始习惯摆弄尸体。 医院的解剖室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分卷阅读50 鉴于写这堆琐事实在是一件无趣的事情,我就直接开始描述全国大赛吧——当我得到眼科医生的许可后,全国大赛已经过半了。 没办法,那么快的球速,会引起强烈的视觉疲劳,我只能一点点适应。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要去看比赛,而是偷偷的一个人跑到赛场去的。 这一天我重新认识了日野,鹅蛋脸,低马尾,加上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是人畜无害的长相。 在日野身边,依次站着几个少年,我开始尝试着辨认。 站得最近的少年和我差不多的个子,一头红发,吹着泡泡糖,应该就是丸井了吧。旁边剃着光头,皮肤为深色的应该是桑原,再过去,高个子,严肃老成的大叔脸,肯定是真田无疑——那么,披着外套的蓝发美型少年是幸村,一头白发扎着小辫子的是仁王,戴着眼镜显得斯文的是绅士柳生,还有一个头发像海带一样卷曲的——切原赤也。 认全了。 日野一眼就看到了我。 “希子你来了!”下一秒就是一个熊抱。 其它人也看到我了—— “希子姐!”小海带震惊地揉眼。“你来了?!你的发型?!” “来看你们比赛。”我笑了笑。“这发型够帅吧?” “嗯,像男生。” “……” 那就像吧。 “比较中性化的发型。”柳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话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和一个盲人一样的? “发型很好。” 我下意识的看过去。 一眼就认出来了。 幸村精市。 蓝色的头发微卷,紫色眼睛透着柔和,相貌比女孩还精致的少年,肩上披着外套站在看台前。非常阴柔的长相,但在球场上显出了几分威风? 我承认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太漂亮了一点……我以前看不见的时候到底错过了多少这样的盛世美颜?有点怪怪的,一个男生用漂亮形容,但是我想不出其它的词汇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呆滞时急忙移开目光点了点头。 “谢谢。” 接着我举起了刚刚买的爱疯智能手机。 “这个手机可以给你们拍照。” “智能手机!爱疯吗?你从哪里买的?——”现在说话的应该是墨颖了。 我点头。 “没错,是爱疯,找到专卖店得来全不费工夫。” 墨颖顿时激动的上蹿下跳。 “天哪!比赛比完了也带我去手机店吧!我第五好久没有玩了,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第五?” 所有人用迷惑的眼神看她。 墨颖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袖子,向后退了一步。 “第五人格——一个游戏,看起来很恐怖但玩起来很好玩。” 我的兴趣被她激了起来。 “很好玩?这里能下载吗?” 切原毫不犹豫地跳出来。 “好啊,那个什么第五人格有那么好玩的话比赛比完了我去下一个——” 话音刚落,真田的脸黑了。 “先把英语作业写完才准玩。” “噗哩。”仁王把玩着小辫子,对切原小海带笑得开心。 可怜的小海带听到英语就像瘪了气的气球一样。 “副部长……” 丸井重新吹了一个泡泡,两眼发亮。 “那个游戏是怎么玩的——” 发现情势逐渐走向失控,幸村马上开始打圆场。 “大家,别忘了还有比赛——” 被冷落了很久的裁判气哼哼的吹了一声哨子。 “我宣布立海大附属中学对名古屋星德第二双打开始——” 我抬头看过去—— “真的都是外国人耶?!外援吗?” “就是外援我们立海也一样能赢!”小海带笑得嚣张。 “赤也,你能有这样的信心非常好,要保持哦。” 我怎么觉得幸村似笑非笑的表情很诡异?是我看错了吗? 虽然海带信心很足,但是这次他可高兴不起来了。 和我记得的剧情一样,前两局比赛全输了,还是大比分输掉。 “奥斯卡组委会会很高兴给他们颁奖的。” 我低声和墨颖交谈着,墨颖的表情很僵硬,我看得出她是想笑却不得不伪装成低落的样子。 “嘿嘿,王者厉害的可不光光是球技,演技也是很厉害的。” “这心也太大了点……” “说明他们有把握嘛。” 我抽了抽嘴角。 可怕的教育方式。 小海带,我同情你。 可怜小海带一脸难以置信,明显是还蒙在鼓里的样子。 “赤也加油。” 如果我没有 分卷阅读51 记错,和切原打球的那个人打法的血腥程度是几何级的。 随着比赛的激烈程度上升,切原出血量越来越大。 我看不过去了。 在动画和漫画里就显得恐怖的比赛放到现实更可怕了。 “这样打还不禁赛?” 可怕的杀人网球。 墨颖摇头。 “你忘了切原本来打球也挺……狂暴的,照样打球。” 神一样的解释。 没过多久小海带被网球打到了铁丝网上。 牛顿管不到网球,牛顿管不到网球,牛顿管不到网球…… 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简直就是谋杀。 我开始在口袋里翻医用酒精和绷带。 “网球真可怕。” 墨颖瞟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揭穿。 “你早就准备好这些东西了吧……” 我嘿嘿笑着摸了摸头发。 “这些东西我平时就随身携带的。” “听,他们开始立FLAG了。”抬手指了指场地对面。 切原的对手开始用英语的和队友聊天,显得不怀好意。 “柳生前辈……他们在说什么?”英文学渣切原不得不求助。 “他们真的是去年的冠军吗?”柳生推了推反光的眼镜翻译。“在我们国家小学生都能赢你们。你这个小兔崽子!” 倒在地上的切原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变成了白色,全身皮肤呈现出接近血红色的状态。 恶魔状态! 我举起手机咔嚓咔嚓的抓拍。 “你是学了好几年的医吧,他这个状态……”墨颖小心翼翼地瞪着眼看着比赛场地。 “我看看……他的临床表现为:全身性皮肤发红,头发白化,巩膜充血,瞳孔变绿,身体机能大幅度加强,血液流速加快,重度情绪化,高血压实锤——”我一边看照片一边分析,“暂时无法判断是什么病症,等他下场了我再给他把把脉,看看能不能用中医治疗。” “恶魔状态是病?”一旁的丸井正在吹泡泡,泡泡裂了粘在他的脸上。“听上去很严重啊。” “这种状态会缩短选手寿命,虽然在球场上非常有优势是没有错。”我正色道,“不建议使用这种方法打球,无论是对于选手自身还是对手这种方法都是对一个人的身心健康有害无益的。” 一席人陷入了沉默。真田和幸村互相看了看,柳幅度轻微地皱了皱眉,柳生的镜片反光了一下,然后转向了他的搭档仁王。老好人桑原直接开始为切原担心。 他们也意识到这种状态的不合理之处了。 比赛最后以切原的胜利告终。 “真险。”墨颖拍了拍胸口。 我开始处理切原的伤口,并再次感到网球是个可怕的东西。 竟然能无视牛顿提出的万有引力定律把切原整个人钉到铁丝网上,反重力+反空气阻力。 “真是命大。” 出血量那么大,伤口实际上不多。稍微消毒处理一下基本上可以了。 眼睛已经开始发酸了,我就没有继续看后面的比赛,不过光光是听裁判报分也挺愉快的,那叫一个爽,全是零封。 完全没有悬念了。 赢了。 下一场就是决赛了。 时间过得像坐火车一样快。 “祝贺你们。” 我一边低着头收拾东西一边说话。 “希子桑,关于切原的恶魔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听到柳的问话我的动作一顿。 “我可以解释一下,虽然我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疾病。据说这种状态是家族遗传的,也就是说更像是非条件反射,出现这种状态时,本人是无法自行控制自己的行为的,但是他的主观意识还存在,也就是说触发时一个人的一些行为是无法控制的——而动作一般是由大脑里的中枢神经控制,应该是中枢神经的锅,导致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喊他他都疯魔的状态出现——从切原恶魔状态出现后还没有忘掉要赢比赛,还有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意识可以判断,他的神经中枢系统没有出毛病,所以主观意识还在——他的动作比思想快,这是他的恶魔状态难控制的重要原因之一。先不扯这堆七七八八的概念,归根结底这种状态不过你也看到了,这种状态是迫于情况被激发的,也就是说——它有可控性,你们平时盯着切原一点,再辅以医学治疗应该是可以阻止这种状态出现的。” 抬起头一看,墨颖已经满眼圈圈了? “没事吧?” “你在讲啥好乱啊……” 看来我是习惯性的分析过度了。 “没事这些你们都不用管,我的意思就是说,这种状态的出现是有机会阻止的,也有办法治疗。” “了解了。”柳点点头。 扯了一大段,这事算是结了。 分卷阅读52 接下来,本来应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而考虑到马上要决赛,不能松懈,全员决定去训练。 真是够拼啊。 我看着走在夕阳下的队员们,阳光照在他们土黄色的队服上,意外的和谐。 努力的人都是最美的。 这样的队伍真的很优秀了。 “你看,这样的队伍不拿冠军,是天理不容。”走在队伍末尾的墨颖抱着胳膊悄悄和我说。 我看了一眼远处青学的人向这边走。 “且先不说拿不拿得到冠军,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并且努力地去做一件事情——而且拼尽全力,这时候,他们一定可以无怨无悔。” “是啊,他们都很棒。”身边的人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我疑惑地扭头。 女孩摊了摊手。 “墨颖不想看到青学的人,所以换我了。” “……” 第五人格 “我说,幸村,你们这样连轴训练是习惯了吗?真的不累吗?”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清晨我去网球场看他们训练,结果这一看就直接到了吃中饭的点。连着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他们基本上没有消停的时候,不是挥拍就是跑步,还有无穷无尽的拉伸……这个训练量真的可怕。 “我们的三连霸是毫无死角的。”顶着头顶大大的太阳,幸村两手交叉抱在胸前,披着外套笑得灿烂。真田在他后面接了一句: “还有两天就到决赛了,绝对不能松懈!” 我抽了抽嘴角,看了已经是满头大汗的队员一眼。 “不管怎么说,还是该先吃饭吧。”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教练也这么厉害了,这个训练量真是可怕。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了呢。” 墨颖也是从早上看到现在了,兴奋地提出了建议—— “希子说的对,别太累了。要不我们玩几局第五人格吧,玩好再接着练也不妨碍进度的。” 我用震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她也是个游戏控。 这句话得到了切原和丸井的疯狂赞同,他们就差跳起来高呼万岁了。 仁王也是兴致勃勃。 “那个第五人格有那么好玩?” “你玩了就知道了——绝对的吸引人!”墨颖直接把我的手机抢了过来,“抱歉,先借一下。” 我凑过去看她噼噼啪啪的一通操作。 “好了!这个就是第五人格——没想到真的有!”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地移动着。 “絮絮叨叨的委托函,模糊不清的照片,寥寥无几的线索——私家侦探?”我揉了揉眼睛,“推理游戏吗?” “不是!”墨颖不耐烦地点着屏幕,恨不得要把它戳一个洞的样子,“这些都不是游戏的主体,只能说是一个背景——” “你的手机号?” 我愣了愣,还是配合的说了。 墨颖迅速地操作着。 “就用你的名字怎么样?” “用吧。” 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游戏。 墨颖速度飞快地在化名栏输入了“木村希子”。 之后一波操作可以说是闪闪发光。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训练围过来看她神奇的操作,连真田都忘记说“太松懈了”了。 她直接跳过了新手教学,打开了一个叫“日记推理”的窗口。 “这就是游戏入口——游戏屏幕上的背景就是这个破破烂烂的房间,但是游戏本身其实是竞技性质的——” 她的手指迅速的在“匹配”的选项上一点。 她选了求生者,一个被称作幸运儿的人。 “我别无选择,第一局只能选这个。” 在破烂的军工厂里的草丛旁破译密码机,在无敌房的窗户和门之间来回跑动着耍监管者——在队友倒地后还过去救了人。 “我也想玩了……” 小海带瞪大了绿眼睛,那副可爱的样子让我都想揉揉他的头发。 “下一局我来试试行吗?”丸井可怜兮兮的丢了一个泡泡糖在嘴里,“我可是天才,一定能逃出去的。” “根据数据,建立在下一局模式相同且保持水平的基础上,推演成功的可能性大约为89.98%左右……” 柳到底是怎么做到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啊? “噗哩,比吕士,我们也可以试试啊。” 真田盯着手机沉思着,独独幸村问了一句—— “那个抓求生者的是什么人?” 墨颖笑嘻嘻地把页面退出到日记推演那里。 “那是监管者,每一次抓到三个求生者算赢,同样的,求生者要逃出去三个才算赢。” 应所有人的要求,墨颖又玩了一局监 分卷阅读53 管者模式的——赢得稍有波折,但是最后还是把所有人都送上了狂欢椅,让四个求生者全部迷失在庄园里了。 顿时一大片人倒戈监管者阵营。 “把求生者一个个打倒挂气球,接着扔到狂欢椅上真的很爽!” “玩监管者可以用欺诈模式假装是佛系到后面大开杀戒呢。” “到处逃可不是王者的作风。” “监管者没有队友拖后腿,自己的实力决定自己的战绩。” 看来监管者还是挺适合他们的。 接下来我的手机在好几个人的手里过了一遍——全胜,当所有人饿得眼冒金星时才发现花了太多时间在游戏上。 “等全国大赛结束了就去买智能手机,玩个痛快。”小海带兴奋极了,“知道了第五人格我才知道以前打的游戏有多out。” 他及其罕见的得到了真田的一句夸奖: “学会用out了,有进步。” 我捂着嘴偷笑。 今天真田心情挺好啊。 “走,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寿司店,可正宗了!” 现在是换成日野在说话了吗?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她走,最后来到了一家挂着帘子的寿司店——走进去还可以看到榻榻米。 是挺正宗的。 接下来是点菜等菜。 我直接无视了这个过程。 我掏出了手机,点开第五人格。 还没玩过呢,我一定要玩一局看看到底有多爽。 就玩一局,智能手机屏幕对眼睛的辐射还是可以忽略的吧。 我在求生者和监管者之间犹豫了—— 怎么办,都好想玩。 求生者的好玩在于和队友之间的互帮互助,精髓在于“溜鬼”——就是以各种方式让监管者抓不住自己,以达成拖延时间的目的,而弊处在于随机匹配到的队友水平的不确定性。而监管者的好处嘛,他们已经在前面帮我总结过了。 纠结了半天我终于决定用求生者。 监管者只有一个,有变数才是更刺激有趣的吧。 现在有两个可以选的,鉴于我目前的本职就是医生,我是毫不犹豫的选了医生——艾米莉黛儿。 更有亲切感一点吧。 然而,我玩的不是很顺。 我第一时间跑去修理密码机,安安稳稳的修了一台后,万恶的监管者拿着大锤子出现了。 “要死!” 我几乎是惊恐的操纵着医生往板窗区逃。 无奈监管者技术太高?(其实是我不太会操作)不到一分钟,接了一个蓄力打,我无奈惨死在破碎的木板前。 “过分啊……” 我的手指顿时像神经抽搐一样冲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挣扎”狂点了起来。 事实证明挣扎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用的。 我被挂上了狂欢椅,还没有人来救我。 气死我了! 我气呼呼的把手机扔到了桌上。 “希子心情不好?” 我抬起头一看。 幸村就坐在我左边,撑着下巴,一双漂亮而深邃的紫色眼睛透出些许认真,在不算很宁静的餐馆里显出几分平静。他用这样的眼神这样望着我,我很快平静了下来。 敢情我玩游戏时他一直在围观?!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监管者一来阵脚大乱,还没琢磨透他的手段就上椅了,”我有些不甘心地瞟了一眼还显示队友游戏中的屏幕。“气死我了,简直就是输的莫名其妙!那帮死队友还见死不救。” 见此幸村嘴角一勾。 “你在嘲笑我吗?” 我郁闷地关了手机屏幕。 “想笑就笑吧,反正只是输了这一局而已……后面我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咳咳,”眼看着幸村越笑越开心,终于笑够了,“我没有在嘲笑你的意思,我建议你用监管者,把求生者都虐一个遍。” 我低头看了一眼监管者图册。 “厂长真丑……那个宿伞之魂帅多了,但是我没有宿伞之魂,厂长我不太想用呢。” 说罢我双手握拳,发出壮烈誓言。 “我和监管者杠上了!我要当人皇,以后把监管者溜的团团转!” “好啦,好啦,这些以后再说吧,先吃饭吧。” 转头一看,我郁闷地发现幸村已经完全是忍俊不禁了。“你的眼睛不适合经常盯着手机屏幕看,还是先把它给我保管吧。” 说完他拿走了我的手机,简直像哄孩子一样。 我彻底泄气了。 无力的推开桌子前的生鱼片,慢悠悠地添了一句。 “我讨厌生鱼片,它让我想起在解剖室解剖的尸体内部的纹理和组织……” “那吃点别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为了一块寿司争得不可开交的切原和丸井 分卷阅读54 。 “习惯就好。” 幸村颇为淡定。 打打闹闹的吃完饭,已经快要到两点了—— “我们下午不训练了。” 我震惊地抬头看了一眼幸村。 不是吧?他说这种话? “刚吃完饭不宜运动,小心阑尾炎。”幸村一本正经的冲我点了点头。 在全员震惊的眼神中,他挥了挥手,云淡风轻的补了一句。 “大家下午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在老地方继续训练。” 切原欢呼了一声,跳起来就向外走。 柳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行一步了。” 丸井背着网球包站起来跟了上去,桑原紧随其后。 接着走出去的是仁王,扯着柳生一起走。 真田似乎想说什么,墨颖拉了他一把,低声说了点什么,然后真田愣了愣,跟着她走了。 我目瞪口呆。 暗自感叹墨颖胆子真大,敢对真田这么干。 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剩下幸村一个没有走? 哦,还有我,我们在原处大眼瞪小眼,不对,准确的说是我单方面的大眼瞪小眼。 幸村不紧不慢地开口,丝毫不急着走的样子。 “NA,在走之前希子可以让我来试试求生者吧。” 我再次震惊地望了幸村一眼,解散了所有人是为了玩游戏? “我还没有试过求生者呢,很想了解一下求生者的玩法。” 幸村笑眯眯的,我怀疑如果我不给他试他会做出什么事——呸,我怎么能这样想呢?不能想歪,对。 “那行。” 我呆滞地看着他拿出手机,已经是相当熟练的找到了求生者的窗口。 毫无疑问,他的运气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也是好好的修着密码机,一台都没有修完,监管者就来了。 幸村微微皱了皱眉,手指快速移动—— 我看着他的各种神奇操作。 原来还可以在快要被打到时拐弯避开刀子啊。 还能靠一块木板让监管者绕圈? 一分钟了。 没倒。 不过,两分钟的时候,在监管者一个恐惧震慑隔着窗杀过去后,他也无法避免被挂到椅子上升天的命运。 “果然还是输了呢。”幸村语气平淡,表情平静,看不出心情。 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把手机从幸村手里拿过来看了看。 “牵制了100秒,已经挺不错了。” “说的也是哦,”幸村想了想又补充道,“求生者也挺有趣的。” 我随手点开监管者准备自己来一局。 “是吗?那你觉得玩求生者很快乐吗?” 幸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被挂到椅子上真的不快乐,不过想方设法牵制监管者的过程是非常快乐的。” 我盯了屏幕一眼,还是没有匹配到人,不免有些心急了。 “那么你以后还会玩求生者吗?” 幸村神秘地笑了笑,向我的手机凑近了一点。 “看情况吧——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玩一局监管者,希子应该不介意吧?” 全国决赛 全国大赛的决赛是一个转折——对所有人来讲都是。 比赛那一天是信息量贼大的一天,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激动。 一开始我其实不是很想去看比赛——赛场一定很吵,对耳膜就是一种摧残,就是我想看比赛我也看不了多久,看久了飞来飞去的网球眼睛绝对会疼得要死。 但是想想半决赛我都去看他们了决算又不去似乎不够意思。 犹豫不决的结果就是那一天我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当我带着重的要命的超大急救箱赶过去的时候,第一次比赛已经开始打了——墨颖早早的给我在前排占了一个位,还埋怨我速度太慢了。 “抱歉,理东西费了些时间,我这次可是全副武装——纱布、绷带、云南白药、消毒酒精、碘伏、镇定剂、麻醉剂、简易担架、镊子、解剖刀,医用剪刀、血压仪、听诊器、简易夹板、止血钳,针筒针管,24种型号的手术刀几乎没有缺的,拿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没有拿上的。”我像报菜一样报出一大堆东西。 如果我没有记错决赛受伤的人还要挺多的。 听得我旁边的人嘴角狂抽。 “希子,拿的太多了吧?”墨颖的表情阴晴不定的变换着,“没必要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我打断她的话。“我们要避免任何一种危险出现的可能。” “……我们看比赛吧。” 比赛正到了精彩部分,简直是神仙打架?一个又一个的大招往场上扔。 我没有怎么仔细看,一 分卷阅读55 直在摆弄急救箱里的东西。 毕竟我还想好好看看后面的比赛。 “那边球场上手冢的手——本来就是有旧伤的,打不来持久战,所以不要正面进攻。” 听着墨颖在前面嘁嘁喳喳的向幸村分析战况,我有些忍俊不禁。 真是活泼啊。 那我也去露露脸吧——喊加油喊得嗓子都要破了还真是无聊。 “日野说的没有错——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自残,再拖下去都是横纹肌溶解症,对谁都没有好处,想哭也没处哭去。” 我跳下座位上前,两手支着看台,乐不可支地和身旁的墨颖比了个笑脸。 于是幸村严肃起来了。 一等真田下来就告诉他不要正面进攻。 这场比赛逐渐开始向我记忆中的比赛的结果靠拢—— 直到空气突然安静起来时,我抬头向场上望去—— 小小的网球停在球网上,小幅度地晃动着。 手冢立在原地动不了。 真田也是一样动不了,不得不跪在地上,手指甲还不甘心地扣着球场的地,高声吼道: “给我落到那里去!!!!” 我下意识地去捂耳朵。 您的声控球已上线—— 然后,网球晃了晃,终于向手冢那边的场地落了下去。 赢了! 墨颖在我旁边兴奋的上蹿下跳。 “是现场版啊!希子这是现场版!” 我点点头。 “算是了结了一个心愿了,以前一直是看漫画动画的。” 下一场是双打,小海带和数据狂对战蝮蛇和数据狂,呸,切原和柳对战海棠和乾。 我事先准备好了一堆急救用品。 估计小海带的恶魔化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这是相当血腥的一场比赛——我发现自己总能在合适的时机转过头不去看。 等着事后收尸就行了。 毫无悬念的,这次比赛也赢了。 乾比较惨,直接被打成了轻度脑震荡,切原则是在测完血压后坐实了高血压。 “珍惜生命,远离网球。” 我看了球场上遍布的血迹一眼,面无表情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同情乾三秒。 不二对仁王的比赛——我看花了眼。 这不科学…… 算了,不纠结了,和网球搭边的一般都不科学。 倒是哪一次科学了我才该吃惊吧。 仁王也是心大,前几局一直在划水?最后被真田命令不要再玩了——淡定地回了一句: “我在收集数据!” 接下来,已经拉开的分数被追平——仁王cos成了手冢。 “伪冢不二对打。”墨颖淡定地评了一句,“其实我觉得冢不二挺不错的。” 我一向认为手冢和不二之间只是友谊,但是实在是有太多的证据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超越了友谊?真的像一些人说的一样,他们是恋人吗?说是恋人也不至于,说是友谊又过了朋友的界限,神奇的关系。 弄不懂。 我大概以后也懂不了吧。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追分,丢分,再追分。 陷入了死循环——最后,不二使出了第六种反击——星火花。 我可能是眼花了,当我看到球的时候,网球已经高速旋转着掉到了观众席。 “GAME BY Seigaku!75!” 青学扳回了一局。 我扭头看了看立海这边的人。 小海带瞪着大大的绿眼睛不可思议,丸井也停下了吹泡泡,其它人依旧维持着酷酷的表情。 墨颖把看台的栏杆捏的嘎嘎响,我觉得我还是现在不要招惹她比较好。 …… 一切都是按照记忆中的顺序从从容容的发展着,我渐渐不愿意再抬头看比赛了,我已经知道了结果——大概率是悲剧。 眨动着酸涩的眼睛,我的目光逐渐定于眼前的深棕色扶手上,对四周的声音充耳不闻。 直到四周响起了裁判播音说不进场就算作弃权的声音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果然越前龙马迟到了。 “希子,别整理了,单打一要开始打了。” “你看他们都去帮151,过分。” 我再次被墨颖拉了起来。 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我一眼看到了背着网球包的真田,还有一个头发是烟灰色的少年正顺着过道向外走。——从他脸上的泪痣我判断出那是冰帝华丽的大爷迹部。 “怎么?” 我有些疑惑墨颖会是这副气呼呼的表情。 “他这是在帮对手啊,还说要主上堂堂正正的赢。” “……” 我转头去看坐在裁判椅上的幸村。 幸村稳稳地坐在教练 分卷阅读56 椅上,目光镇定,两手抱胸,王者的自信显露无疑。 微微卷起的蓝色发丝随着风微微飘动。 他一点都不像一个久病初愈的人。 “没事的。”我拍了拍墨颖,“他看上去状态非常好——再说,剧情不是可以改的吗?” 听了我的话,墨颖并没有放松,而是急得直跺脚。 “那不一样——这次的出场顺序——” “好啦,好啦,尊重他们的选择吧,我相信他们无怨无悔。” 话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我希望他赢。 完全是不自觉的想法——看到他,总是觉得他值得拥有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猛地回过神,我不禁抖了抖肩膀。 我一定是傻了吧,会有这种想法,希望他赢明明是因为他一路走到这里,那么拼那么努力。 好吧,上面两种想法我都有。 “幸村,要加油哟。”趴在栏杆上,我感觉自己笑得非常勉强? 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 蓝发的少年转过来,点了点头,仍然笑得温和,肩上飘扬的外套为他平添了不少霸气。 没过多久,穿着豹斑衣的远山金太郎便双目无神,跪在球场的另一边。 “真是可怕。”明明幸村平时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站在了球场上气势全开。打完一球连肩上的外套都没有掉下来,气势相当冷酷。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样打球外套都不掉——以后试试看能不能把他的外套拽下来? “神之子是最棒的!”墨颖笑呵呵地玩弄着我药箱里的一根橡皮管。“我也买了爱疯,来拍他们的英姿——不过快没电了……所以——” 知道她的意图了,我从口袋掏出手机给她。 “拍糊的照片都删掉,要拍就拍的好看一点。” “那是当然——” 这局比赛我一定要从头看到尾。 再不看就错过了。 比赛终于正式开始了。 龙马一开场就以一个外旋发球扰乱了幸村的姿势,再用抽击球A让他双肩抬高,最后以COOL抽击巧妙的引诱幸村向前,使他肩上的外套掉落地上。 “很有趣啊。”我看了已经落在地上的土黄色外套一眼,“宁可失分也想让幸村的外套掉地上,越前龙马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非常可爱。” “小屁孩。” 墨颖哼了一声,差点把我的手机摔在地上。 吓得我赶紧把手机抢过来。 “花了好多钱的,别摔,有话好好说。” 接下来的形势演变成越前龙马不断的打出各种绝招,而幸村则不断把绝招打回去的死循环——只不过比分完全就是一边倒。 “厉害了,越前一分都没拿到。”经典的一幕啊! 另一头,柳举着笔记本点头。 “符合数据。” 接下来的比赛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 “无我状态简直就是玄学。” 我揉了揉眼睛,彻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居然能看到越前龙马的手在发光?天哪,牛顿在这里真的存在吗? 球速越来越快,我越看越吃力了,眼睛越来越疼,眼皮火辣辣的,几乎没法看高速飞行的网球。 “这根本就是靠球速灭的视力吧……” 终于—— “4:0!” 龙马震惊地发现球直接出界了,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摸了摸鼻子。 似乎是在惊讶流血居然没有痛觉。 “看你的样子,似乎失去了触觉啊。” 开始了,可怕的灭五感! “也不知道灭五感是什么原理……如果能用在医学上,这效果比麻醉剂还要好啊。” 这么厉害的招幸村是怎么想出来的?击溃一个对手的心理比从身体上的击溃厉害多了。 接下来的比赛简直不要太悬殊——比赛的局势更加一边倒,尽管龙马似乎在努力去接每一个球,随着视觉、听觉相继被夺,他越来越被动,相比之下,幸村打得游刃有余,完全成了单方面的虐杀。 “这下终于不糊了。” 我满意地收了手机。 再一次望过去——龙马一脚踩在地上的网球上,然后狠狠的摔倒在球场上。 “看来摔得很重啊。” 半天都爬不起来。 小海带兴奋的补了一句: “那是,这可是部长——” 我下意识地向幸村那一边的球场看了一眼。 然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好凌厉的眼神,衬得他的气质都变了。 一片肃杀的感觉。 墨颖拉着我转过身去。 “我不敢看,万一输了……” 我被她带的向后转,胳膊重重的磕在椅背上,生疼。 真是哭笑 分卷阅读57 不得啊。 “不会输的,肯定不会的,关东大赛都赢的。” 当然这个理由其实挺苍白的,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做出过什么对比赛非常有影响的事。 “是吗?”墨颖瞪着眼睛,用力扯着我的右胳膊,“你怎么确定?” “……” 见我不吭声墨颖又甩开我的手不看了。 我只好一边往胳膊上抹药一边听裁判报分。 无论墨颖有多不情愿,立海的其它队员有多么不相信,我有多么不乐意,比赛还是在按照原先的剧情走—— “4:4!交换场地!” 我再一次低头向球场看过去。 幸村似乎有些慌张了,大概是以前从来没有人在手里抢下了那么多分的缘故——虽然依旧脚下生风,却有点显得狼狈了。 我转向越前龙马仔细看了看——虽然流了很多汗,但是明显是信心很足的样子。 我一直觉得幸村在原本的剧情里输了比赛更多的是因为心理问题——现在看来也的确是这样。 他承载的压力如此大,心里想的是三连霸,不可能快乐的打网球——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能暂时抛开那些事,几乎心无杂念地为自己打一场球,有希望还是得试。 我不想看他输。 那么,就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已经站好了位。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机跳上了座椅,将手放在嘴边围成喇叭状,大声喊了起来。 “裁判!!请暂停比赛两分钟!!!”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无视四周一片人的惊愕目光,我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是医生,我觉得有必要看看他们选手的情况。” 天助我也,裁判居然同意了?! “你要做什么?”墨颖转向我,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劝幸村弃权?” “不是啦,我去劝劝他。”忍住了扶额的动作,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急救箱,“你希望他们赢,总得做点什么吧——” “我哪里什么都没有做了……” 墨颖气哼哼的嘟哝声从我身后飘远,真田表情有些痛苦。 “拜托你了,木村小姐。” 比赛暂停了。 幸村提着球拍走回教练椅坐下,脸上没有了笑容。 我拎起急救箱跳下看台。 “希子,没必要。” 当我像他走过去的时候他脸色阴沉的来了一句。 “什么没必要?”我抽了抽嘴角,打开急救箱,找出血压仪又合上盖子。“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就某种方面上来说,网球比赛和第五人格有相似之处。” “左手。” 装还是要装的,戏还是要演的。 看着幸村猛然陷入沉思的神情,我感觉有一点希望了。 两分钟很快过掉了。 我回到看台上,顿时被一片人缠着问问题。 “希子姐你和部长说什么了?” “50%与比赛有关,30%是在拖时间,15%是做检测,剩下的可能性为未知因素……” “噗哩,是在拖时间吗?” “你到底说了什么?”墨颖憋不住了,“应该很重要吧,不然怎么叫停比赛。” 突然,桑原惊呼了一声。 “扳平了!现在都是5分!” 众人一愣,连忙把目光投向赛场。 墨颖看我的目光变成了佩服。 “真的改变了,天哪。” 我把她拉到看台的栏杆前。 “这下有勇气看比赛了吧?来,我们一起喊加油。” “嗯。” 开启了天衣无缝的龙马打得毫无破绽,不过幸村也不是坐以待毙,依然相当敏捷地左奔右跑,极力寻找着破绽。 好好的网球赛硬生生的成了持久赛,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 “有希望了,天衣无缝很耗体力的,现在又开始得分了。” 终于,在龙马的一个大力抽击后,网球碎成了两半——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幸村把两半球都打了过去。 龙马飞快地朝其中的一半球跑过去,打回去,另一半的球也快要落到地上了——他急忙冲过去救球。 无奈体力不行了,直接扣在了网上,他直接扑到了地上。 而另一半球也被回击了回来。 球落地,哨音响起。 “7:5,立海大胜!” 顿时,四周响起了欢呼声。 “啊啊啊,实现了,他们的三连霸!” 我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墨颖直接把我往天上抛。 再次证明了牛顿引力学的错误。 这姑娘明明比我还矮却能把我这样往天上抛,实在是背离地球引力的存在。 好不容易我心有余悸的站稳了,实实在 分卷阅读58 在的感受到大地坚实的触感。 “谢谢你,我打了一场快乐的球。” 我注视着远处和龙马握手的幸村,他似乎变了一点,很微妙,但我说不上来。 龙马站在对面球网那里,队服上沾了些灰,灰扑扑的,他扯了扯帽子。 “Ma da ma da da ne ,下次一定要打败你!” 真是有干劲的年轻人呢。 我放松地往座椅上一靠,感觉压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我的爱疯。 “咦?”它从我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去买爱疯手机庆祝!!我要装第五人格!!” 小海带几乎窜到了天上。 “嗯,赤也,这次确实要玩个痛快。” 温润的声音让我僵硬地转头——不是吧?这话是幸村说的?! 注意到我,他脸上的笑容似乎真实了些。 “希子,多亏你的提醒。” 我有点不自在了,连忙撇开视线。 “哪里,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什么想明白想不明白的啊?”丸井手里拿着一块乳酪蛋糕一脸疑惑,“希子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几乎要落荒而逃了,扯这种事,是要揭发我玩游戏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绑上狂欢椅的囧事啊,千万要绕开! “文太手里的蛋糕是不是第一好吃的蛋糕啊?”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哦。” …… 重返校园 第二卷 ☆☆☆☆☆☆☆☆☆☆ 青春是一场雨,即使感冒了,也要再淋一次。 ★★★★★★★★★★ 全国大赛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生活在逐渐回归正轨,从那之后希子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把自己看做这里的一员了,这不再是漫画里的世界,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她能影响这里发生的事情。 希子现在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能看能写能拿起手术刀就毫不手软地解剖各种各样的东西。 “你该上学,各种费用你不用管我来付,再这么下去高中就不要你了。” 木村院长扔下了这个重磅炸弹。 当自己拿到一堆各种学校的宣传册后,希子自动忽视了介绍语,看了一会儿后面的详细信息,不禁扶额。 “好难选啊。” 每一所学校都很有风格,很难决策。 “那很好啊,希子酱来我的学校吧!”日野志颖一听说她要选地方上学很兴奋。 “我再考虑考虑……” 虽然立海附属是很好的学校,但神奈川那么远,很容易上学迟到啊。 希子把桌上的一堆宣传册拿过来又看了个遍。 “……” 看了一圈宣传册希子发现似乎每一所都有缺点…… 希子重新把丢在一边的立海的宣传册拿了起来。 不管了,早起就早起吧,有好友在那里还能有个照应,再说也就只剩下半年两个学期不到的时间就去高中了,在哪里读其实没什么关系。 那么算是选好了学校。 转学考试的标准再次让希子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 日本和大部分资本主义国家一样,宽进严出——一般情况下转学是无压力的。 可是,立海大附中是神奈川最好的学校之一。 希子撑着下巴痛苦的看了一眼宣传册上明晃晃的一行大字:“转学考要求全科及格兹准许入学。” 开什么玩笑啊,有日本史和政治这种学科在她还能活? 她现在想知道切原赤也英语成绩那么惨烈当时是怎么考进去的。 冷静,冷静!先问问是不是真的再说,的确有一些宣传册有些消息是不实的。 希子掏出爱疯手机开始给柳生打电话。 好像记得他是学生会的人来着?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就通了。 “请问是哪位?” 电话另一头的柳生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木村,接电话的人是不是柳生比吕士?” 希子还特地确认了一遍。 “是的,”电话另一头的柳生诡异地停顿了片刻,把手机举到眼前看了一眼。“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果然够绅士的! 一只手刮着手机屏幕,希子镇定地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 “柳生你是不是学生会的,我想问问你们这里转学考试的事情——是不是要全科及格啊?” 希子说完自己都感到心虚。 柳 分卷阅读59 生的答案是否定的,还补了一句。 “前几年前确实是那样,听说这几年改了,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希子一激动就说错了话。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柳生似乎还有事情要做,“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 既然改了那就去试试看吧。 和其他的学校相比,立海大附属又是另一种风格。 虽然她已经来过一次了,但这一次才算她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这所学校。 学校的教学楼的砖瓦是和哈佛大学教学楼一样的深红色,显得美丽又不失庄重,颇有几分老牌名校派头。校园占地面积很大,一眼望过去看不到有围墙。校园中的樱花树给校园增添了不少生机。 总之,看过去是一派心旷神怡的景象。 学生们穿着裁剪得体的制服式校服,显得成熟了不少——不过,当希子拉过一个学生向他询问办公楼的位置的时候他相当热情,还提出可以领她去。 看来他们学生人都挺不错的。希子暗暗思考。 听说希子想转学到这里,接待她的人难得没有像前面她去的几所学校的人一样计较她以前从哪里来的,而是大手一挥—— “我们的转学考卷所有的都是超纲的,感觉题目有点难不要担心,只是想知道你的水平。” 听到超纲希子心一提,又见没有提要求微微松了口气。 一定要考个好看一点的分出来! 一套转学考卷做下来希子感觉五味杂陈。 太可怕了。 先刨开已经难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文科不谈。 一看数学差点没吐血,对数函数指数函数在里面都算普通的,各种求导和渐近线比比皆是,压轴题还出了一个导数的应用。 物理虽然没有数学那么可怕,也是各种变态计算题齐上——从牛顿三大定律和万有引力到三大宇宙速度,无奇不有。 这已经不是有点难了—— 这是非常难! 开什么玩笑,这是国中的转学考试啊有没有搞错! 唯一还安心点的是生物和化学。 有这两门撑着天塌了都不要紧。 “你的试卷改好了。” 希子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招待她的老师终于从阅卷室出来了,眼角带笑,脸上一整副“找到宝了”的蜜汁表情。 谢天谢地,他的表情还不错? “虽然日本史和政治不太理想,但生化做的相当好,下周一你可以过来了,会有老师领你去教室的。” 希子愣了半天。 成功了! “谢谢!” 反应过来,希子连忙鞠了一躬。 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在下一个星期一,她早早的出发搭电车向神奈川出发了。 运气好放学了还能看看海,听不少人说神奈川的海很美,这次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她掐时间掐的很好,正好是上学高峰期刚刚过一点的时候到的校门口。学生们一个个向校门里涌,再一看,咦,那不是真田吗?拿着一个小本本一脸严肃是在记录违纪的人——真是负责的风纪委员啊! 顿时她心虚地望了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和九分长的黑色牛仔裤一眼。 好像她没有校服…… 不等被抓包,希子又注意到了一个人。 一个头顶秃了一片的中年男子站在校门口,又矮又胖,活像一个人形土豆,撑的身上的一套白衬衫和灰色西裤都有些走形了。脸上一副镜片厚的几乎能赶上酒瓶底的眼镜后的小眼睛正像机关枪一样扫视着人群。 传说中每一个学校都会有的恐怖教导主任?这发量堪忧啊,就起一个“地中海”的外号吧。 希子吞了一口口水,还是走上前去。 “请问——” “你就是那个三年级新来的学生吧?” 地中海一眼就看到了没穿校服的她,眉头都快打结了。 “跟我来,先去领校服。” 希子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从校门口走进来的女生们。 她们统一穿着四分黑色短裙。 已经是九月了,气温已经有点降低了些,虽然还是可以穿着裙子四处乱晃的季节,但是据说以后几个月也要穿着这个…… “请给我男生校服,谢谢。” 地中海用惊奇的眼神望了她一眼。 “你不是男生吗?” 希子默然。 感觉自己中了一箭……原来剪了头发也是麻烦重重。 “我是女的……” “那就穿女生校服,穿什么男生校服。”地中海有点生气了,紧紧地抿着嘴唇,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严肃,看上去又老了几岁。 “我体质不好很怕冷,并且容易感冒。” 勉强成立的理由。 分卷阅读60 于是希子成功的领到了好几套男生校服,花了点时间换上,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地中海居然还在。 “你的班级是三年D班,我领你去。” 希子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这人真的是那种特别可怕的教导主任吗?这人到底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过一会儿要做自我介绍。” 希子捏了捏发冷的指节。 “木村希子。” “木村同学,如果有什么时候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三年级的办公室找我,我是教化学的老师,是你的班主任,你可以叫我上田老师,从招生处那里听说了你的转学化学测验分数相当不错。” 希子瞬间懵逼。 转学化学测验成绩?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勒。果然班主任的可怕是无国界的。 “喔。”虽然看上去是个可怕的老师,但是其实还算关心学生?看来地中海是外冷内热型的人啊。 好在终于到了D班教室门口。 正好是早自习时间。 地中海敲了敲门,走进去说了点什么。 希子有些紧张的在门旁等了一会儿,呼吸短而急促。 然后她被叫了进去。 “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木村希子,来自东京,请多多指教。” 下面的同学反应各异。 前排的几个同学好奇的扬眉看着希子,后排一个男生正躲在一本厚书后在狂赶作业,一个前额有斜刘海的女生顶着失望的眼神和闺蜜交头接耳。 “什么呀,听名字是女生。” 希子良好的听力使她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黑线。 我不是男生还真是抱歉了呢。 见场面尴尬,地中海连忙咳嗽了一声打圆场。 “木村同学请坐到星野同学后面去吧,她是班长有什么事情能帮上你。星野同学请站起来一下。” 然后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希子快步走过去,经过她的座位时冲她点了点头。 “请多指教。” “木村桑,欢迎你。” 似乎挺高冷的,希子不禁微微笑了笑。 冰山型的人吗? 来日方长。 转学生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在一个教室里没有一个你认识的人的情况下。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希子直接呈挺尸状倒在桌子上。 难得五点半就爬起来,现在她困得要死。 “木村桑,这里的课程你还跟得上吗?” 感觉自己的桌面被别人叩了叩,希子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还好吧,下午有什么课?” 是星野,正抱着便当站在她的桌子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希子这才反应过来到了吃饭时间。 “英语、化学、历史。” 毕业班一下午才三节课?真少。希子暗暗在心里感叹。 什么?!历史!可怕。 要死了,和那堆乱七八糟的武士名有关的课! “历……历史?!” “嗯,近代史讲了一半了。”星野表情很平静,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一样。“一点钟开始上第一节课。” 希子稍微松了口气。 那堆杂七杂八的日本古代史真的折磨人,近代史还可以靠以前的老本撑一撑。 然而,接下来发生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意外。 历史和化学 天空一片澄澈,阳光透过窗玻璃打在教室的黑板上,透出亮闪闪的光圈。 正是下午第二节课刚刚下课,教室外的走廊上似乎是一瞬间出现了乌压压的一片人,快速向后面的班级移动着,很罕见的没有人驻足。 幸村精市没有去深究为什么有一大片的人都往隔壁D班跑的事,他正为下一节的化学实验课感到头痛。 高锰酸钾制备的实验——据说必须一个人独立完成。 一直拖到最后两分钟他才去实验室。 教化学的上田老师已经在实验室里的实验台前等着了。 他不禁想起了一个中国成语——虎视眈眈。 “下午好,幸村同学。”上田笑得邪恶极了——至少在幸村眼里是很邪恶,“祝你实验顺利。” “谢谢老师。” 我心里苦,但我不说。 回到座位上坐下,望向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和各种型号的试管,立刻就是一股熟悉的化学试剂特有的气味冲鼻而来。 幸村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医院的那股味道——让人窒息,并且让人有一种永远都出不去的绝望感觉。他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感觉这次要麻烦了啊。 同一时间——三年D班。 希子强打起精神面对着正在准备教案明显是要滔滔不绝 分卷阅读61 一通的历史老师。 “木村,从招生处的老师那里听说你历史不好?” “是的,相原老师。”她有点不高兴这个老师对她说话的态度,明显是嫌弃她的表现,就算她历史不咋地这种态度也太糟糕了。 相原挑了挑两抹浓眉,两只浅黄色的眼睛瞪着希子,似乎要把她瞪出一个洞。 希子不禁想向后退,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坐在座位上的。 “我们已经了解过这个实验的反应物高锰酸钾了,现在来谈谈实验的注意事项——高锰酸钾制取氧气实验步骤和注意事项:首先,装配实验装置时记得要检查装置的气密性。接下来放药品,把药品放在试管底部,最好管口放一小团棉花,用带导管的单孔橡皮塞塞紧试管口。接下来再将将试管固定在铁架台上。最后再点酒精灯。 “要记住一些需要留意的地方就是试管固定的角度,还有点酒精灯要……” 上田老师喋喋不休地讲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讲台下不仅仅是幸村一个觉得痛苦,一大片同学都翻着死鱼眼。 都是听到耳朵要出老茧的注意事项了,还在讲。 最可怕的是这些东西毫无新意。 让人想睡觉又不敢睡。 “近代史讲到哪里了?” 相原冷冷的问。 “1853年黑船事件的影响讲完了。”一个坐在讲台附近的男孩子拖了拖从鼻梁上滑下来的圆眼镜。“该讲日中战争了。” 希子差点跳起来。 什么日中战争?!什么鬼?她怎么没听说过? 她莫名预感到这节课会很不爽。 希子没有心思再听相原叽叽歪歪说啥了,动作迅速地翻开了她一直都不太想碰的历史课本,哗啦啦的直接跳到近代史。 她都看到了什么?! ‘由于政府的外交方针无法解决日本人在满洲受到的不法行为的伤害,国民日益不满,有很多人支持关东军的行动,陆军收到了巨额援助金。’这是关于……希子看了一眼日期,1931年,九一八事变怎么成了这样? ‘满洲国在五族共和,建立王道乐土的口号下,由于日本重工业的进入,实现了迅猛的经济增长。大量的中国人流入,满洲国建国逐渐成为既成事实。’虽然当时的东北地区的经济是发展了,但是写成这样,希子怎么看怎么不爽,感觉事实严重的扭曲了。 深吸一口气,希子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 ‘1937年7月7日夜,在北京郊外的卢沟桥,发生了有人向日本军队开枪的事件。第二天,中国方面继续开枪,进入了战斗状态。事件本身不过是一个小摩擦,虽然人们希望就地解决,但是与日本方面的冲突事件不断发生,解决变得困难起来。’ 希子默然。 难道不是日本军队先说丢了一个士兵然后借此进行搜查接着派了军队炮轰卢沟桥?是她脑子进水记错了吗? 相原老师正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星子横飞。 “清不想失掉最后的朝贡国朝鲜,开始将日本作为敌人。日本进行了日清和日俄两场战争,就是由于东亚的这种国际关系。” 希子彻底懵圈了。 到底是什么事件啊她根本没有听说过。 她又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年号。 1894. “日中甲午战争壮大了我国国威%*@(*)*%@!@” 后面的话希子已经听不进去了。 什么情况?明明是日本先去朝鲜捅出来的事啊,朝鲜是当时清政府的附属国。 冷静!冷静!你现在是日本人。 冷静个大头鬼!全是骗人的玩意儿学生还听得津津有味呢! 讽刺啊,这书怎么不写日本当时立的超级flag呢?怎么不写日本当时犯下来的一堆事呢?侵略扩张和军国主义思想居然还被包装成这样? 希子感觉自己很想把这书撕了,站起来大声宣布这书是假的。 “木村桑?木村桑?” 她反应过来。 是星野在敲她的桌子。 “老师喊你回答问题呢。” “啊?哦。”希子听到自己的有些呆滞的声音响了起来。 “发生在1900年的战争,详细描述。”相原的声音显得很邪恶。 希子浑身不自在起来,相原老师的一双黄眼睛像野兽的眼睛一样闪着光。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英法德美俄日意奥八国侵略中国,于1901年签订辛丑条约。” 话音刚落,教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希子敏锐的注意到相原老师的表情变了,似乎变得有些僵硬。 “木村同学果然历史基础不太好啊,翻到教科书第93页再看一看吧,描述不是很准确呢。” “现在请大家开始氧气的配制吧,一定要注意所有的注意事项。” 旁边的同学已经迫 分卷阅读62 不及待的开始闹哄哄的装药品了,幸村仍然保持着郁闷的表情望着那堆瓶瓶罐罐。 高锰酸钾吗?好像听说会腐蚀皮肤…… 他极其缓慢地开始称量药品,然后慢慢地调整试管在三脚架上的角度。 拿起酒精灯,划了一根火柴,准备点火—— 突然听到旁边的窗户旁似乎有人。 幸村精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保持着举着试管夹的动作。 他看到了谁? 木村希子!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的眼睛还好吗?全国大赛那一天晚上和赤也连着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第五人格才被叫停…… “希子?” 窗户是关着的,他听不见希子在说什么,只看到希子正疯狂地用手势比划着什么,并试图开窗。 “怎么了?” 希子的手在空气中摇摆的更厉害了。 然后,试管夹上的试管不堪重负的炸裂了,吓了幸村一大跳。 “我说,试管要先预热啊,不然会炸。” 终于打开了关的紧紧的窗户,希子异常无奈的望了一眼幸村手上已经壮烈牺牲的试管,抹了抹额角上的一滴汗。 “你怎么来了?”幸村顺手把试管夹往桌上一搁。 实验啥的都是浮云! “说来话长,”希子咧嘴笑了笑,向依然乱七八糟的实验室看了一眼,“我进来和你说——放心,他们不会发现的。” 她还真的偷偷从后门溜了进来。 本来实验桌就可以坐两个人,希子干脆地搬了把椅子在幸村边上坐下来。 “什么实验,我来帮你做吧,一边做一边和你说你想知道的事。” “高锰酸钾制氧。”幸村不留痕迹地扫了化学老师一眼,有些担心的看了希子一眼,“小心点,上田的眼睛很尖。” 希子淡淡的看了化学老师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的在天平上称着高锰酸钾和二氧化锰粉末的质量。 语出惊人。 “哦,那个地中海就是我的班主任。” 然后看了一眼实验要求,喃喃自语: “没有剂量的要求吗?好办了。” “你的班主任?那……原来早上他们在说的转学生是你。”幸村恍然大悟。“地中海?还挺形象的。” 希子有点吃惊地抬头凝视了他一会儿,看得幸村都有点不自在了。 原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院长要求我去上学,想想我就来了这里。”希子接好了导管,开始检测装置的气密性。“如果我没有搞错,他们让我去的班级是D班,这节历史课遇到了一点事情,被相原在教室外罚站了,就顺便溜到C班想顺便看看你……然后我看了课表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实验室。” 希子底气十足地划了根火柴点燃了酒精灯,开始预热试管。 “……你的眼睛还好吧?”幸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历史课罚站?快赶上他在化学课的表现了。 导管已经开始咕噜噜的冒起不均匀的气泡了,希子淡定地摆弄着手上的集气瓶。 “还好,我的眼睛的承受能力高了很多了。” 气泡变得均匀了,希子不徐不慢地把集气瓶放进塑料水槽。 “我现在每天都玩第五人格,三局雷打不动,只不过还是经常被监管者敲倒在地。” “这样啊。”幸村向集气瓶里飞速下降的水面望了一眼又转向希子。“第五人格真有那么好玩吗?” “好玩啊!”希子一边把集气瓶的口用毛玻璃片盖住一边感叹,“我秒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幸村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还以为有多厉害能把监管者溜得满地跑呢?原来也就是秒倒次数减少了? 第二瓶氧气也收集完了,希子又揪了一个新的集气瓶过来。 “够了吗?三瓶氧气。”希子望着气泡还大有继续冒的趋势,目光又开始向旁边的桌子上的集气瓶瞟。 “够了。”幸村突然伸手把希子的手从塑料水槽里拉开。“别收集了,上田在往这里看。” 希子吓得慌忙抬头看讲台。 “哪里呢?” 上田正在教一个学生盖集气瓶,根本没有往这里看的意思。 “……你骗人。”希子气呼呼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抖了抖上面的水滴。 幸村笑了笑,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水滴,狡黠地眨了眨像一块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紫色眼睛,只是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 希子觉得有些心虚,连忙转过头不去看他。 风波骤起 已经打了下课铃,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拿起东西出了实验室门,走廊上顿时满是急匆匆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乌压压的一大片。 眼看实验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就要走空了。 “我先溜了。”希 分卷阅读63 子噌的一下窜起来,“地中海发现我做了什么不会饶了我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疾走几步希子就出现在实验室外了,过了几秒,地中海后知后觉地抬头一看,疑惑道: “这么一会儿人都走光了?” 说罢快步向幸村这边走。 “又剩你一个了,幸村,怎么样……” 他的语气随着已经快要熄灭的火柴在集气瓶里几乎是瞬间恢复生机一顿,他诡异的愣住了。 “耶?还不错嘛。” 希子蹭蹭蹭地跑回D班。 和相原老师擦肩而过,吓得她猛地一个机灵。 “!” 相原并没有怎么做,但光是扫了她一眼就让希子很害怕了。 不久前的历史课,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历史书写错了。 相原根本不鸟她。 “历史书怎么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关键是你们该学好它。” 学你个大头鬼!全是扭曲的历史! 完完全全的对正视历史的漠视态度。这种态度令一向冷静的希子忍不住把历史书扔到桌角,低头睡觉。 当然相原不是吃素的,赶她出教室罚站——现在恐怕全年级都传遍了吧。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下来,希子不想和人交谈。 唉,真可惜墨颖已经回到三次元了,不然还能有人和她一起讨论讨论这事情。 恍恍惚惚的,有人在敲她的桌子,希子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不想和人说话。” “是我啊,希子。” 是日野的声音。 希子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望向日野明亮的大眼睛。 “志颖,你听说了?历史课上的事。”已经传到其它班了吗? “好了,我听说了。”日野严肃地看着希子的眼睛,两脚微微岔开。“相原老师一向都对学生挺负责的,他一定是认为你不想学才让你罚站的。” 希子郁闷地抬起头,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我讨厌他。” 他不承认教科书错了还罚新来的学生站在教室外。 日野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起来吧,放学了——你有社团吗?” 希子更加没有精神了,揉着袖子。 “我当然还没有报……” 日野动作飞快地从包里找了一会儿,然后推了张表格过来。 “那不正好选一个?一个学生可以选13个社团呢。” “不想选……”没心情。 “不行的,不选会影响学分。” “哪一个部活最好做啊?” “……我建议你选辩论社,就平时找找素材就可以了。” “那就辩论社吧。”希子无所谓地笑笑,随手在表上打好了一个勾。 日野表情诡异地望了她手中的表格一眼。 “你真的就那么草率地决定了?确定不在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在选吗?” “随便,我不在乎,有学分就行了。” 两个姑娘收了东西向教学楼外走,有说有笑。 “我前几天溜了120秒的鬼!” “我还得到了一个蓝皮呢。” “那有什么……墨颖说她以前抽到过紫皮。” “那是靠运气——” 突然,希子拉了拉日野的背包带子,指了指墙角后蹲着的两个女生。 “后面鬼鬼祟祟的人,你认识吗?” “什么——?”日野话没有说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几乎还来不及看清楚是谁。 一只手伸了过去,猛地一推。 日野毫无防备,立刻脚下不稳地向后跌了过去。 “坏了!” 希子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拉日野,被带着猛地向后倾,好不容易才拉住日野。 “这都什么人啊,后面就是楼梯了,还敢推人。”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希子一边愤愤地爬起来,“志颖你平时得罪过什么人吗?” 日野眼神迷惑,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我不知道……大概是网球部后援团的那群人,她们一向看不惯我。” 希子瞪眼,又向楼梯口后的墙角望了一眼,已经没有人了。 “后援团?网球部?” 都那么恶毒吗? “嗯……我前面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其实很想辞了网球部经理的职位。” “哦?” “说实话,他们大家一起做事情,其实经理是可有可无的。那时候是墨颖想当经理帮他们得冠军,为此一定要去网球部帮忙。我以前觉得无所谓的,不过墨颖真的不是很会消停的人,每天都喜欢对他们说奇怪的话,大概是因为这样,后援会的女生都有点看不过去吧。”说了一大堆话,日野掏出水瓶喝了点水,揉了揉有点发青的手腕。“在你还没有转过来的时候,后 分卷阅读64 援团的那些女生就开始陷害人了,见到哪个女生离男子网球部的人太近都会看不过去,非要通过某些手段让她们远离她们着迷的球员。” 听到这里希子一惊,捏紧了手指。 “不是吧?后援团一天到晚闲的没事找事去欺负离男子网球部的人比较近的女生?还有,网球部的人气那么高啊?” 日野听了这话,急忙向四周瞟了一眼。 “网球部的人气当然是不用说的,这几年发展好都能算是王牌社团了——而后援团……我一直觉得加入后援团都有学分拿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暂时没有人有办法对付她们,因为网球部的人太受欢迎,后援团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除了受网球部帅哥的吸引,学分也是加入后援团的一大诱惑,而后援团有一些人其实是为了学分瞎闹。 那一天之后,希子很快也见识到了后援团的可怕——在她连着去了几天网球场看他们练习并且所有正选都叫得出她的名字的情况下。 那天有一场数学考试。 本来希子就不是很喜欢数学,尤其是在她发现自己桌肚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塞了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和一封恐吓信以后。 木村希子: 听好了,作为一个外人,天天到网球部去串场是不合理的。你侵犯了我们网球部后援团的利益——只有后援团的人可以天天去球场看他们练球。 如果你想天天去看他们练球,完全可以,你得加入我们,维护后援团的权利。你不用纠结于是谁写的信,你只要知道我们后援团都看得见你就行了。 没有署名。 希子被气笑了。 什么理论啊?不是后援团的就不能天天去看他们练球了?这是他们的权利?谁规定的?谁规定她们用如此低级的手段去维护所谓的“权利”了? 她听墨颖提过,同人文里的后援团很可怕。 在她看来,的确是不讨喜。 挑了挑眉,希子把假手指取出来,在桌子上举得高高的。 班里已经有些胆小的女生发出了尖叫。 “什么嘛,还以为是真的血液呢,那么均匀还带着香味一看就是番茄酱。” 希子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众人大跌眼镜。 像是享受一样,希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医用手术刀把假手指割断了。 桌面上顿时全是番茄酱,一大片艳红色在桌面上铺开,倒也渗人。 “切,没有骨骼没有表皮,连血管神经都没有。” “低级。” 她右边的女生在瑟瑟发抖。 “木、木村同学,请把这个……拿开好吗?” 希子轻笑一声,嘴角微微勾起。 “不用怕,真正的手指切开来不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 胆小的女生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发出了惨叫。 几分钟后,数学老师携着考卷走了进来,发现教室一片安静。 “奇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她环顾教室一圈,发现好几个同学都在一脸恐惧的望着希子。 看了希子一眼,希子坐得端端正正,桌上干干净净的只放了一支笔。 没有再纠结发生了什么,数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开始考试。” 斗智斗勇 假手指事件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了。 在这期间,暂时没有后援团来找希子的麻烦,她还是爱上哪儿就上哪里去。 “赤也赤也,还打第五人格吗?”明目张胆地挥着手上的手机,希子高高兴兴地飞奔到网球球场外,“我现在是二阶了哟,求生者。” 正气喘吁吁地做拉伸的切原赤也听到游戏,顿时像是打了激素,呼地窜了起来。 “我的监管者已经上三阶了,跟我打你绝对没有胜算!” 希子垂头气愤地瞪了手机上的监管者标识一眼,沮丧地发现自己还在一阶原地踏步。 不等她反驳一句,真田的目光像机关枪一样向这边扫了过来。 吓得小海带连忙重新恢复训练状态,看上去比谁都认真。 叹了一口气,希子不得抬脚换了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坐到网球场边的西式木头长椅上看他们训练。 干扰他们训练的罪名她当不起啊。 不过,他们训练其实没有什么看头——一开始她只是好奇他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现在她已经见识到了,非正选就是专注于基础性的练习——挥拍跑圈什么的非常多,而正选偏重于实战,两者的共同点是都非常没完没了,并且往死里练。当希子好奇地去问幸村是谁制定的魔鬼训练法的时候他笑得开心。 “是柳定的训练计划哦,看他们都乐在其中呢。” 乐在其中?可是我看不像…… 希子咽下吐槽。 已经知道他们的训练方 分卷阅读65 式的希子觉得有些无趣,本来决定以后不去看了。 偏偏就是那个时间点,她收到了后援会的警告。 于是她开始好奇是哪些人在做这些事情,决定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否有趣都要雷打不动的去看训练,表面上以“好奇”为借口,借此引出后援会的人。 好吧,希子必须承认,自己有点记仇。 虽然包着番茄酱的假手指对于平时已经习惯各种血腥的解剖的她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光是看身边女生的反应就知道这是很恶心的做法。 可以说,希子现在是在守株待兔。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有后援会的人找上她。 等了又等,没等来后援团的人找上来,倒是等来了海原祭。 “还有不到三周就是海原祭了!大家都知道海原祭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盛会,今年是你们在的最后一年,今年轮到初中部举办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关于我们班的活动,大家有什么好点子都提出来吧,最好是吸引人的活动。”地中海在讲台前器宇轩昂地敲着讲台,口水几乎都喷到第一排的学生身上了。“今年我们一定要出类拔萃,不要让风头都被隔壁抢了去!” 喂,喂,出类拔萃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一个盛会,玩得开心就好了,去想那些费脑细胞的事情做什么?和隔壁比来比去这种想法真的是够小孩子气的,难不成地中海是和人打了赌吗?果然地中海就是聪明绝顶,连想法都能这么有趣,说出来的话完全就不像那种死板的班主任该说的话,莫非是她当初错看了地中海吗…… 半眯着眼睛,希子拖着下巴作无语凝噎状。 悄悄地拉了拉坐在左边头发有些凌乱的男生,希子压低声音。 “这位同学,打扰了,地……不,上田老师说的那个海原祭,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过的?” 那个男生满眼惊讶的瞪了希子一眼。 “不是吧,木村同学,以前你都没有听过海原祭吗?” 摸了摸鼻子,希子笑得勉强。 “呃……那是不是要表演还是要凹造型扮演漫画人物啊?” 原谅她的无知吧。 “不太准确。”那个男生无语地偷偷瞄了地中海一眼。“海原祭……呃,其实你这样说也没有问题。海原祭是年度盛会——大学部高中部和初中部轮着办的,今年轮到我们了——大概就是准备一些有意思的主题活动吧,会有各种教室被扮成各种各样的小店铺,也会有各种班级或社团派代表去表演各种有趣的节目——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大家一起乐的节日吧。” 希子似懂非懂地撑着下巴点点头。 重点就是——大家一起乐。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个血淋淋的假手指,于是没有思考就举起了胳膊—— “我觉得鬼屋不错,海原祭大多数班级都会选择演话剧吧,我们要出类拔萃自然要另辟蹊径吧?”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因为,地中海喜出望外地看了她一眼,拍手道: “木村同学的提议不错啊,其它同学怎么想的呢?” 显然,常年迫于地中海的淫威,没有人敢说什么。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班搞鬼屋——既然是木村同学提的建议,那就由木村同学来负责这次鬼屋的设计吧。” 希子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现在说啥都来不及了。 “是,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 走在校园里,希子已经可以感受到那种庆典将至的快乐气息了——校园里到处都是聚集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正当希子以为以前的事情就会这么过掉后,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日野来D班的门口找她,还带着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 “我们有事情想和你说。”招了招了手,日野眨了眨眼睛,同时谨慎地向着教室里瞄了一眼,“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十五分钟后学校的樱花林下见——很好找。” 迷惑地望了另外一个女生一眼,希子不自觉地观察着她。 这个女生梳着可爱的蘑菇头,深棕色的发丝和头顶米黄色的蝴蝶型发卡配起来还算是相得益彰,她的个头不高,刚刚过一米五几厘米的样子,她还算不上胖,穿着立海大藏青色的修身英式校服却不免有些违和感。似乎是注意到希子在观察她,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露出两颗稍微有点大的门牙,一双眼睛虽然是有点丧气的暗灰色,却显得亮晶晶的。 似乎性格挺不错的。 迅速地在心里下了定义,希子点了点头。 “没问题。” 樱花林的确很好找,学校里有大片大片的樱花的地方不多,希子到的时候还早了五分钟。 到处都是出双入对的小情侣,不是在树下搂搂抱抱就是互相分享着同一份食物,还有些人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她,希子不禁有点尬地缩了缩身子。 “希子你怎么在这里啊?” 分卷阅读66 抱着一盒饼干,丸井正吃得津津有味,现在疑惑地望着她。他身边的女生瞪了他一眼。 希子向后退了一步,打着哈哈。 “没有事,打扰你们了……” 丸井依旧疑惑,还想说什么的样子,还好他手中甜甜的饼干终于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终于日野拉着那个早先出现的女生出现了。 “先介绍一下——她是和我一样都在E班的千本晴美,她是木村希子——对,她是女生没错,虽然她穿的校服和头顶的短发很有迷惑性。是吧?后援团的人都是火眼金睛。” “你好。”千本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想和希子握握手。“木村桑,我听说过你,很高兴认识你。” 希子微微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了握千本的手,很快地松开。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千本桑。” 希子有点焦虑地小幅度挪动着脚,又有原地踱步的趋势了。 到底千本想说什么? “木村桑——我是想来提醒你最近要小心。” 显然千本看出了她的局促,稍微顿了顿,就条理清晰地开始阐述事情。 “网球部后援团那帮人最近在说着什么,我经过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你的名字。” 她抬头看了看附近一对对的情侣。继续低声说了起来。 “我以前也是后援团的,不过前阵子有点受不了那种风气退出了,我觉得她们已经有点不理智了,完全和以前的后援团不一样了。 “后援团的女生一开始只是会对那些接近网球正选的女生放狠话,稍微搞些不见得人的小手段,现在她们已经发展成密谋陷害女生了——志颖她说前几天花了好久做好已经交到讲桌上的作业都被人撕成了小碎片,老师问是谁干的也没有人说话。” 希子惊讶地抬头看了日野一眼。 “你没有和我说过这样的事啊。” 日野垂下头轻轻地摇了摇。 “没有这种机会,她们盯我很紧。” “你告诉老师啊。” 千本叹了口气,摇了摇手。 “老师以前稍微管过几次,但是后援团的人太多了……也没有证据,就是老师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希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哪些人这么干,那么嚣张?” 这一回,日野和千本一起摆手了。 “今天不能再说下去了——牵扯的人数太多,很难说清,不过,希子你一定要提防有些人。”一边说,日野一边转头看着四周。 她们的话应验的很快。 下一个星期五的早上,到了D班和C班连在一起上的生物课。 又出事了——希子发现自己总是逃不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由于入学时希子生物考试卷做的相当好,在生物老师那里也混的相当吃香,被允许坐在最前排——教生物的堂本老师大学毕业才过了没几年,思想还算是创新,很喜欢在课上给学生来点新花样。 就比如说——这个学期他给实验室添加了一具人体骨架模型——206块骨头一块都不少,引发了大量上生物课的学生围观。 “花了我好多日币呢!怎么样,很完美吧?”今天他又像往常一样高兴地给学生看骨架了,一改平时随和的态度。“不准碰!说你呢?谁都别碰!” “我们今天继续谈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大家看书本第五十一页,你们可以发现……” 希子看了一会儿书,发现全是很久以前在医院就已经被逼着学会的知识,不免开始觉得无聊了。 没过多久,她就饶有兴趣地抬头向不远处的骨架看了一眼。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向骨架那里走。 人体骨架她以前在医院不是没有见过,木村院长经常叫她观察人体骨架模型。 毫无预兆的,走在她身边的女生突然向她撞了过来。 希子完全是措手不及地向前扑去——好容易稳住了身没有摔倒,但是她的胳膊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人体骨架模型。 那具高高的骨架开始前后摇摆—— 完全是一秒钟的事,不等希子去将它扶住,骨架向门一偏,倒在地上。 骨架经不起那种震动,“哗”的一声在地上散了,地上到处都是残骸,惨不忍睹。 四周一部分人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她看,撞她的女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刘海下的一双小眼睛一眯,迅速地跳过骨架出了教室,还有些女生斜着眼睛,微微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 希子下意识抿着唇望向堂本老师。 果然是一脸不悦。 “木村同学,你要知道,下面我还有课要上——” 要罚?难道他没有看到那个女生推人了吗? 那个人走了,要说也撇不清了,只会越描越黑吧? 希子向地上摊开的 分卷阅读67 骨架扫了一眼。 一团糟,但是,既然是模型,应该能重新拼起来。 “对不起,堂本老师。”她向骨架迈出了一步。“请相信我,给我十分钟,我可以把它重新拼好。” 堂本不悦地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似乎完全不同意的样子,又无可辩驳,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些话。 “记住你说的。” “是。” 伏下身,希子开始慢慢地把一块块的骨头从地上捡起来。 腰有点发酸了,希子有些郁闷地望了手中的骨头一眼。 为什么这个模型给她的感觉那么奇怪?有点质量分布不均的感觉?难道是劣品吗? 她反复在一堆骨头中搜索着匹配的骨头,额角带上了一点汗。 “希子?没事吧?”有人在身边喊她…… 希子吃力地直起腰望过去。 鸢蓝色的半长发微微卷起,一张比女生还精致的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带着些许担忧看着她。 希子几乎是瞬间认出了来人。 “幸村——?” “我来上课。”幸村手里拿着生物课本,眉角微皱。“这个模型——” 希子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 “不必担心,很快我就可以把它拼好……” 话是这么说的,希子心里直打鼓。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法把骨架接上。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几乎摆好了整个人体的骨架了,但是却根本没法连起来。 “快了,还差右手手部的手骨……” 听到预备铃响起,希子有点心慌,焦虑地反复交叉着手指,感觉手心汗黏黏的异常难受。 她似乎找不到右手的手骨了……到底滚到哪里去了,可恶! 希子不断地咽着口水,冷汗已经出了一层。 她清楚堂本一向言出必行。 虽然没有说会有什么惩罚,这件事会对她很不利…… “你在找的右手手骨我好像看到了。” 听到幸村这样说,希子喜出望外地抬起头看向他。 “在哪里?” “我在实验桌上看到的。”幸村点点头,站起身向门边走。“大概是有人放到桌上的吧。” 希子笑了笑,向讲桌那里的堂本偷偷看了一眼。 “真是太感谢了,下次请你吃饭吧。” 话音刚落她才意识到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C班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她一个D班的人立在门边不免有些尴尬。 她连忙把手骨接过来,紧紧捏着,伏下身准备拼回去。 “拼好了……” 抬起手,希子感觉更奇怪了。 手心沾着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 希子再次抬头向堂本看了一眼,缓慢地抬手观察着那些粉末,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把刚刚拼上去的手骨揪了下来。 “木村同学,你只有一分钟了。确定不把它拼好吗?”堂本语气冷冷的,向门边走了过来,显然一直都在注意她这边的情况。 希子没有理他。 她正焦急地反复翻看着手骨,不时地举到鼻子边嗅嗅,或是举到眼前仔细查看。 “堂本老师,很快就好了。”幸村替她答到,也有些急了,来到她旁边看着这节手骨。 “你没事吧,希子?” 希子没有说话,而是又动作迅速地拆了块骨头下来。 堂本瞪着她,额角已经有了些青筋。 上课铃敲响的时候,希子终于抬起了头,满眼恐惧。 她张口说了什么,大部分同学都没有听到。 离她最近的幸村脸色一凝,担忧地望着她,而堂本气得走过去,一副想打她的样子。 那节生物课,最终没上成。 生物课上的惨案 “堂本老师,为什么?” 希子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两脚不自觉得在地上画圈,焦虑地看着幸村拿着手机打电话——原谅她的孤陋寡闻吧,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她居然连报警电话是什么号码都不知道…… C班的班长已经把所有不知情的同学都赶回了教室自习,还可靠的叫来了教导主任和几个老师来这里看着堂本。 堂本望了旁边站着的几个男老师一眼,把目光投向地上已经几乎被希子复原的人骨,浅浅地叹息了一声。 “小孩子别管,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希子交叉着胳膊向后退了一步,正好到了一张实验桌旁边,顺手拖了一把圆椅过来,“你坐下吧,警察马上就会到。” 堂本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没有把目光从人骨上移开,整个人一动不动。 “你不会理解的。” 希子转头看了看,幸村还在打电话,几个男老师仍然严阵以待地盯着堂本,堂本 分卷阅读68 更是不愿理会她,不由地有些尴尬,只好自己走过去坐到椅子上。 这并没有让她感到自在一些,因为现在她完全无事可做。 难熬的两分钟过去了。 “好了,警察很快就来。”幸村放下手机走到人骨旁边,低头看了一会儿。 “真没想到这是一具真的人骨。” 希子跳下椅子走到他旁边。 “这下生物老师之前不准学生碰这具所谓的“模型”的原因终于解释的通了。” 幸村嘴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趣的看了希子一眼。 “希子懂得很多啊。” “还好——如果不是今天恰巧碰翻了骨架,它可能要一直摆在这里。”望着骨架,她的眼神突然阴沉了下来,想起了那个先前撞她的学生。 希子抬头看了一眼几米外的几个男老师一眼,又转去望了身旁的幸村一眼,不料恰好和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咽了口口水,希子略有点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话说,幸村你知不知道网球部后援团的人总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 一个低年级的学生冲了过来,急的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了门。 “警察们到了——” 幸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 希子摇摇头。 “到时候再说吧,警察来了。” 随着几声凌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几个人向生物教室走了过来,没有过多久,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希子挺直腰板看过去。 为首的警察是一个穿着褐色便衣的中年男人,留着小胡子,胖胖的,看上去有一点点的滑稽,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警察——正好一男一女,男警察五官端正,希子不由得猜测着他的性格应该是偏老实又有些实际的,而另外一个女警察五官英气,打扮利索,明显是很干练的样子。接下来走进来的男人眼神犀利,五官硬挺,嘴唇上留着整齐的胡子——显示出他已经不是青年人了,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希子看到跟在最后的人,瞳孔一缩。 黑头发,蓝眼睛,和前面的男人相似的脸,却年轻了很多,他穿着一套制服——应该是他们学校的男生校服,手里拎着一个装着很多观察用具的包。 希子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仍然是上午,奇怪了,他是逃课了?不会吧? 确切的说,她已经认出了那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是何人了。 工藤新一,她原先所处的世界里的一部很有名的动漫——名侦探柯南的主角,知名的高中生侦探,在偷看两个黑衣人交易时被发现后灌了一种不知名的药后本来该死掉,却奇迹地醒来了,还发现自己的身体缩小,回到了七岁,于是就化名为江户川柯南,住进了认识多年的朋友毛利兰家里,顺便还靠麻醉针帮毛利兰的父亲破了很多案件……可是他怎么会和他的推理小说家父亲出现在这里?他应该是在东京才对,他看上去也是初中生的年龄,难道说? “上午好,孩子们,我是目暮——我的属下接到了报警电话。” 希子微微点点头。 目暮表情严肃地接着说话: “孩子们,你们发现了一具真的人骨——在这间教室,若这确实属实——可能要麻烦你们去做一趟笔录。” 不等希子做出任何反应,几个男老师先急了。 “学生们还要上课,你们……” 之前走在后头的工藤新一和他的父亲已经来到那具人骨边检查了起来,工藤优作动作迅速,戴着手套稍稍翻看了一会儿骨架,闻了闻气味,表情严肃起来。 “目暮,这具骨架确实是真的,孩子们说的没错。” 后面还在观察的高木警官问道: “从哪一件事情得出的?” 工藤优作笑了笑,突然看向希子站的方向。 “这是小姑娘先发现的吧?让她解释吧。” 顿时人们的眼睛像聚光灯一样照了过来。 希子受宠若惊地挪了挪脚。 “我说的可能会有点乱。” “没事,你快说吧!”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着人骨的佐藤警官拿开了手里的放大镜,也看了过来。 于是希子开始长篇大论—— “我拼骨头就拼的很难,当时手心都是汗,沾到了一点骨头上涂得□□——虽然我不是很确定那是什么化学物质,但还是很容易根据它不易氧化不溶于水的性质判断它的作用应该是将内部的骨头与空气隔离——还有掩盖人骨本来就是淡黄色的颜色的作用吧?虽然掩盖了骨头本来的颜色,从那种有些不均匀的质量分布上来看,也很不对,再加上凑过去闻有淡淡的腐臭味——也不是模型该有的气味。那层□□能刮掉——刮掉之后你们能看见一层骨膜。” 众人鼓起了掌,工藤优作用赞许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工藤新一则是一脸惊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错啊,小姑娘,学过解 分卷阅读69 剖学?” “做过很多次人体解剖。”希子看了眼窗外灿烂的阳光,再次把重心换到了另一只脚上,有点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好在工藤优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介绍道: “这是我的儿子工藤新一,他对推理很感兴趣,也许你们会有共同话题吧。” “你好。”希子看过去,工藤新一却惊呼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东京综合病院好像看到过你……” 希子仔细地看着他。 “咦?” 幸村笑了一声。 “原来你就是藤野医生去世那一天要看验尸结果的国中生。” 工藤新一点头,再次疑惑,眨着眼睛。 “没错。” 说完转向希子,再次发问。 “我记得那时候你不是……” “角膜捐赠。”希子提点了一句。“真巧啊。” 很难想象,三个同龄的国中生,竟在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又以相似的原因会面了。 …… “幸会。” “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似乎挺有缘的。” 以这种方式,希子认识了工藤新一,也知道了为什么上学时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事实上,这是一起之前就发生的悬案,有个青年人失踪了,他很关注这个案件,于是当他的父亲告诉他有消息时,他立刻和老师请了假来现场看。 在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当时她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工藤新一的死神体质在未来导致了多少麻烦。 之后的事情,希子并没有太了解,只是后来知道了一些只言片语。 ☆ ☆ ☆ ☆ ☆ “不是我杀的。” 在警察的问询下,堂本承认了这具人骨是他的一个朋友委托他处理的——而他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想有学生看破了这事。 得知事情原委的众人唏嘘连连。 “就是这样,你也犯了包庇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堂本有些后悔地环顾着教室四周。 “我知道。”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希子看表。 “已经快中午了。” 堂本听到她说话,转过身,第一次主动搭理她了。 “木村,你的生化学的很好——继续保持吧。” 希子把手插进口袋,目送着堂本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 “谢谢。” 谁能想到,在她被人撞后的结局最后会是这样呢? 会面 “下课了。” 摇摇头,希子努力回忆着课表,却毫无印象。 也不知道刚刚这么一折腾错过了什么课。 “不要紧。因故缺课是不会扣GPA的。”幸村淡淡定定地收拾东西,想起了先前几个老师焦急的表情,“不过,如果刚刚发生的事情传开,会给学校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估计校方会竭力掩饰吧。” 对于这句话希子很赞同,快速地站起身,她准备回去了。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不过学校里可能不方便。能不能约个地方?今天是星期五,你们有社活吗?” 幸村拿着书的手一顿,一双眼睛带着些惊诧,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不是很真实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星期五也是要训练的——不过,训练结束后我们可以约一个地点。” 希子一寒。 可怕的网球社。 “要不去离这里一千米的中华街吧?听说神奈川的中华街挺有名的,咖啡厅离学校太近了,要是去中华街我还可以请你吃饭。你知道那里吧,怎么样?你方便吗?在大牌坊那里,五点一刻见?”一串话说的犹犹豫豫,毕竟以前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约着上哪里去,希子完全没有什么经验。 好在幸村没有反对,依旧笑得温和。 “好啊,那么到时候就请希子介绍那里的店铺了。” 希子松了口气,点点头。 “就这么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样一对比,她报的辩论社真的是好,一周才一次社活,虽然有时候收集资料是烦,但不至于天天整一堆时间进去。 就这么约好了。 下面一个下午希子过得浑浑噩噩。 政治课和地理课连着上,上的她快要晕了。 “木村桑,你这样不行……”下了课,星野转了身子望着她手里笔记记得一团乱麻的书,“你会把我们班的平均分拉低的。” 希子感觉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星野……我以前没有学过这个。” 真的好烦。 星野沉默了半晌,似乎是有些无语,过了片刻转过身子把自己的书拿了过来。 “木村, 分卷阅读70 你还有时间补。” “是——谢谢。” 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接过书,希子刚刚翻开书,星野又发问道: “你的鬼屋设计的怎么样了?” “什么?”希子翻书的手一顿,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星野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地骂道: “你忘了吗?前几天老师说过的!还有不到两周就是海原祭了,你打算怎么设计我们班的主题鬼屋啊?” “我……”希子愣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我会马上想办法。” 说着希子感到一阵心虚。 话说鬼屋里面长啥样儿,她还真的记得不太清楚。 应该就是在小黑屋里放几个骷颅头,再搞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然后配上几个敬业的扮鬼的工作人员吧? 呃……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以他们的条件,有些鬼屋的设置可能会有一些难度。 希子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在记事本上写下一笔:周末去附件的游乐园鬼屋实地考察。 时间很快就推移到了放学后。 希子早早地收拾了东西,放学了就开始向中华街走。 提前到了一刻钟。 难道她就要在这个人来人往的牌坊前站上十几分钟吗? 希子转头四处看,目光扫到了一家卖具有中国特色的小古玩的小店——它狭小的店面夹在一堆光鲜亮丽的饭店里并不算起眼,不过正是因为它的陈旧反而突出了这家店的特色。 “不如先去店里瞧瞧,没准能有些好玩的东西也说不定。” 完全就是行动派的希子抬脚就向古玩店走,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墙角一闪而过的几个人影。 希子推门走进去,门内侧挂着的风铃沙沙作响。希子下意识地抬头看,整个店的内部构造尽收眼底。 古玩店的门虽然外表相当寒酸,内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派景象。 进门就是一张长椅,椅子的扶手弯弯的,椅背上布满了维多利亚式的花纹,显得华丽并完全和这家店的风格不符。 长椅两端各放置了两个不到两米高的架子——木制,没有落灰,显然是经常有人擦弄。 架子上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弹弓,木头陀螺,弹珠,木剑,动物型的玩偶,各种各样的面具,还有几副不一样的塔罗牌。在稍微不起眼的地方还有各式各样的瓷瓶子,颇有几分韵味的几幅书画作品在一旁有些空的墙壁上高高的挂着,架子最高的一层放着一些玉质的器皿。 “很有意思嘛。” 希子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摘了个晶莹透亮的用长线拴着的玻璃珠下来,心里猜想着那不是催眠师们用的灵摆吗? “傍晚好,年轻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吓得希子手一抖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 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站在她面前,一对黑眼睛牢牢地瞪着她。 “想买这个灵摆吗?” 希子纠结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扁的几乎和新的没区别的钱包,反复翻了翻,最后高兴地发现木村祖父的信用卡被她拿来了。 她又对着手里的灵摆看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想买。 “老爷爷是中国人吗?”完全是无意地问了一句。 老头奇怪地再次看了她一眼。 “是的,年轻人,你想表达什么?” “……”她能说自己也是中国人,然后央求看在是老乡的份上便宜点吗? 显然不是很实际。 “我再看看……” 她还是不敢刷信用卡,要是被木村老头子发现了她居然买了这么一个鸡肋的东西估计喜怒无常的老头子就要发飙了。 好吧,希子纠结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买东西,临了不得不走,只得来了一句: “能把灵摆给我留着吗?我想下次来买。” 弄得店主无语的要死。 所以,当幸村看到她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向他走过来时觉得异常疑惑。 “希子?还好吗?” “我很好……”希子再次回头看了那家店一样,想的还是那个圆的非常完美的灵摆。“幸村,你等了多久?” “也没有多久,你很准时。” “那就好。”放心地点了点头,希子来回看了几眼,确定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便抬手指了指古玩店……旁边的一家店。 “我们上那里去吧,我刚刚去看了看,那里还是挺安静的。” 大牌坊这里人来人往,而已经把网球部队服换成学校制服的幸村简直就是发光体?鸢紫色的眼睛,蓝色的发丝随风微微的飘起,走过来的人大都会转头看看这个五官精致的美少年。 希子都有点嫉妒这个回头率了。 推开店门,风铃又开始轻轻晃动。 话说她一开始想和幸村说什么来着? “幸村,你知不知道网球部后援团平时会对一些接近你们的人弄一 分卷阅读71 些“小把戏”?” 拉着幸村坐到长椅上,希子开门见山地提出想说的话。 说完,希子认真地看着幸村的眼睛——直视一个人的眼睛能显示出这个人的态度很认真。 幸村没有回避她,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说这个了,但是当他听到“小把戏”时还是微微有些惊奇。 “她们的小把戏,具体是什么把戏?” 希子皱了皱眉头。 “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吗?” 幸村低头想了想,努力地回忆了好久。 “很久以前似乎的确是有几次,我经常能在办公室看到告状的女生。” “……”也许是他们都训练的太认真了没有注意到那些边缘化的事情?还是那些后援团的女生藏的太好了? 希子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把前不久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日野很苦恼,后援团给她造成了很多麻烦,但是她好像不太敢和人提起——像她这样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幸村,你们能管一管这种现象吗?我看老师对这种情况估计也没辙。” 听了这话幸村开始低头沉思。 希子大气不敢出一声,别开眼睛假装看服务员给别的人上茶。 这是一家茶店,希子现在才发现。 看了看干干净净的桌面,再看看别的桌面上满满当当的茶点,希子不得不挥手叫服务员过来。 “什么样的茶在这里比较受人欢迎?”希子手指刮着信用卡,心想就点两杯茶,老头子一定没有意见。 服务员递过来一本菜单,毕恭毕敬地从耳朵上取下了挂着的铅笔,指了指页首: “西湖龙井,点的人还算多,客人要不要尝尝?” 希子转头看了看幸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幸村反应很快地意识到希子在看他,飞快地抬头看了过来。 希子抬手指了指菜单。 “幸村,喝茶吗?” “是希子请我吗?好啊。” 你的重点是“我请”还是“是我”…… “好的。”闭了闭眼,希子又加了一句。“这里允许刷信用卡吧?” “没问题。” 服务员已经拿着单子走远了。 希子没事情做了,只好眼巴巴地等服务员上茶了。 依然是很无聊的,于是她的目光开始到处瞟,这下把四周所有顾客看了个清楚。 坐在他们前面的那一桌的是一个单身的女士,一头亮眼的银发,戴了墨镜,穿着十厘米恨天高,嘴角抹了口红,桌上什么都没摆,双手抱胸看向店门,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颇有几分明星派头。坐在他们左边一桌的是两个身穿西班牙球衣的青年人,桌上放着茶但看上去没怎么动过——其中一个正唾沫星子横飞地讲着什么,希子猜测应该是关于足球的;而离他们比较远的一端,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桌上摆着一叠花生,也在四处望;另一端坐了两个老头子,头发花白,各点了杯茶,还在下着国际象棋,互相嫌弃;靠近店门的地方还有一对母子——一看就是和他们一样来蹭坐的;坐在靠收银台的一大家人桌上不光光摆了茶,还摆了起司蛋糕、山楂糕,桂花糕,甜甜圈,刨冰……希子一样样看过去,心里暗道要是丸井和小海带两个要是看到了那堆甜点估计铁定会把持不住——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似乎幸村想完了事情,又挂着异常灿烂的笑容抬起头。“你们以后都不用担心那些事。” 希子总觉得,幸村笑得非常好看,但也很渗人。 “客人,您的茶。” 好在服务员动作很快,就把茶拿了过来。 “谢谢。”希子接过两个杯子。“幸村,尝尝看——这个茶卖的挺不错的。” “挺有趣嘛。” 冷场——两个人开始专心喝茶。 喝完,希子放下杯子,咂咂嘴。 “……有那么一点点苦。” 毫无疑问,喝起茶来希子是相当的不解风情。 幸村笑眯眯地放下剩下的半杯茶。 “感觉和茶汤不太一样呢。” “快到饭点了,要不我来请客吧。”希子又向那一家人的桌子看了一眼。 不等幸村说什么,店门忽然一响——进来了一个少年,身上穿着立海大校服——异常眼熟。 “希子姐要请客吗——?我知道一家店,他们的菜超级好吃——” 然后是一声熟悉的怒吼,跟着进来一群穿着相同校服的少年。 “切原,太没规矩了!” 希子抽了抽嘴角。 他们怎么又在听壁脚…… “看来赤也经常来这里啊。” 听到幸村这样说,小海带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什——什么呀,我也是听丸井学长和我说的。” 从后面跟进来的丸井文太也没有想到切原会突然卖队友,震惊的泡泡都忘了吹,然后泡泡整个直接糊到 分卷阅读72 了脸上,他正好在走路,这下突然看不见路了,直接向前面的桑原撞过去,桑原被撞了个正着,摔到了地上,连着把旁边的柳生也带倒了。 一片混乱中,真田气得脸都黑了。 “太松懈了!” 希子缩缩肩膀,感受到气压狂降—— 优雅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幸村淡定地拿纸巾擦了擦嘴,补了一句: “看来大家都很闲啊,回去的训练菜单——柳,辛苦你了。” 顿时一片哀嚎—— 游乐场之行 星期六。 天晴,无云多风。 大名鼎鼎的东京游乐园,游人如织——到处都是年轻人,下至三岁幼童,上至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年龄再大些的人自然也有,不过大多数都没有年轻些的人活跃。 “听说了吗?东京乐园把鬼屋重新弄了一遍,加了很多元素!” “你见得还是太少——就是这样也可怕不到哪里去吧?” “才不是呢!绫子说她被吓得当场撒腿狂奔,摔到地上磕了膝盖都没有察觉到就站起来继续跑!” 将头从两个叽叽喳喳的女生旁边转开,希子跃跃欲试地转过身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 “可怕?希望越可怕越好。” 希子排着队,心里这样想。 没过多久轮到她了。 走进鬼屋,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希子缩了缩肩膀,抬头看了看内部的设置。 一个还带着红色液体的人头挂在正门口的顶端,一双眼睛满是血丝,恶狠狠地瞪着入口处。右下角游客碰不到的地方还有一具假人骨,没有脑袋,一条半米长的蛇盘在骨头上,呈倒三角形的头前不时冒着信子。 希子前面走的一个矮个子女孩狠狠地揪着她男友的衣服,显然已经开始怕了—— 接着他们穿过了一个灯光惨淡的过道,墙上爬着蜘蛛,悉悉索索的响着,希子仔细地看过去,震惊地在蜘蛛爬的地方下看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大下巴,小眼睛,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张脸已经是面目全非,全都是血,希子再凝神看时,发现那张脸后的后脑插着一只惨白的手——明显不属于活人。 愣了愣,希子加快了步子。 当她被一个披着白衣的红眼“吸血鬼”拦在半路上时,希子感到满意。 这会儿还没有人被吓得转身往回跑。 到了一个中世纪的书房前,突然书房一角放置的中世纪盔甲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游客们摆着惊悚脸。 “这个……难道这个也是工作人员扮的吗?” 铁制盔甲“嘎吱嘎吱”地动着,没有任何反应,向这边越来越近了。 然后不知道是谁“嘶”地抽了口气,一大帮人都开始狂奔——希子什么都没有想,抬脚就追,等跑出了一段路才暗自郁闷,她完全是被那群人带的。 一连经过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房间,各种莹绿色诡异光线中扭曲的人脸、面目全非的似人非人的生物就不用说了—— 哦,还有拿了刀子的杀人犯——他的笑实在极有威慑力,是完完全全的病理性的笑。 “很不错的鬼屋,灯光合适、道具逼真、人员敬业。” 希子身后的一个人突然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听声音似乎和她的年龄相差无几。 她下意识地转身去看——正好和身后的刺猬头四目相对,刺猬头手里拿着本子,脸上架着的方框眼镜完完全全的挡住了他的眼神。 希子愣了愣。 好像,有点眼熟? “请问……你们——”张了张嘴,希子看到刺猬头后面的几个人。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刺猬头就是青学有名的数据狂乾贞治了,辨清这一点,主要是乾贞治后面那个眯眼笑的看不见眼睛的男生实在很好认,不二周助——人气可还要高好几个台阶。 希子凝神看过去,一排的中学生,跟在不二周助身后的男生个子高了不少,戴着一副眼镜,一双凤眼透出些许严肃,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抱着胳膊,正好和前面的不二形成了两个极端;在他的身后的男孩顶着一个老老实实的背头发型,看上去似乎非常老实,他的左手被一个长着猫脸的红发男生抓着——袖子下意识地别开眼,转过头去,看到前面跑过一个和他们穿着相似服装的戴着头巾的男生。 “我们的同伴有点害怕呢。”不二笑眯眯的向那个跑走的男孩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小姐——可否先借一步呢?” 希子点点头,别开身让他们过去,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被吓跑的是海棠吗? 她走出鬼屋,来到开阔地带洒满阳光的躺椅边,正准备坐下来歇会儿,一对小情侣抢先她一步过去坐了下来。 “……” 希子摸了摸鼻子,向他们看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 她看过去的同时,那男孩挠着一头堪比海 分卷阅读73 带头的乱发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了她。 “工藤?!” 有那么一瞬间,希子以为看到了工藤新一。 然后她觉得不大可能。 这里离米花还是有些距离的。 可是,摆在她面前的,却真真实实的是工藤新一的脸。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有事吗?”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朵玫瑰递过来,希子无措的伸手接了过来。 “没事——” 那男孩旁边的女孩瞪了他一眼。 就这性格这行为都可以断定这人绝对不是工藤新一,那么……希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灵机一动。 “你是不是……” 黑羽快斗? 这个名字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直接这样问就显得她举止唐突而莫名其妙了。 坐在另一头的女孩子,也是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眯着眼看了看希子。希子现在可以确定那是中森青子了。 “你好奇怪啊。” 希子摇摇头,组织着语言。 “……我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学校?” 那个女孩子——中森青子思考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我好像听人提过,就是那一所初等部直升高等部的老牌名校吧?” “对!”希子快速地抬头扫了远处的鬼屋一眼,“我是那里的学生,看你们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就打算邀请你们来参加下面两周的海原祭——绝对很好玩的,每个班级都要搞活动,人越多越热闹。” 虽然这样也很唐突,但比直接走上去就叫出别人的名字好多了。 “海原祭?”青子茫然了好一会儿,就在希子以为她是持反对意见时,青子点了头,拉了黑羽一把。 “怎么样?快斗,听她说海原祭很好玩,我们要不要也去?” 希子兴奋地观察着黑羽快斗的反应,在黑羽快斗犹豫的功夫,旁边又插进来一个声音—— “你们说的海原祭,我们也收到了邀请哟。” 吓得她猛地一抬头。 两个学生,她发现自己认识他们,正是青学矮矮的越前龙马和桃城武是也—— 番外I·上网课的日子 总有一类学生喜欢浪费早晨的时间。 由于好奇,希子先关了电脑上正在直播的课,点了点二年级的图标,她想先瞧瞧别的班的网课都是什么样的。 一进D班的直播间,她直奔主题地开始在一个个小屏幕里找切原赤也,那么早她打包票小海带上课睡觉。 让她疑惑的是,切原眼神非常兴奋,兴奋地不像是为数学网课兴奋一样。 紧接着,希子手里的手机“滴”的响了一声。 是学校群里有了新消息。 希子一时好奇没忍住打开来看。 “我在假面超人的游戏中拿到了11070的高分,有谁敢挑战我吗?!” 轻声念了出来,希子顿时觉得黑线挂了一脸。 手机又响了一声。 一条来自真田的语音。 “真快。” 希子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开了语音。 “切原!太松懈了!竟然敢网课分屏!等疫情结束了训练量加一倍!”真田咆哮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希子抽了抽嘴角,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一米。可怕的声波攻击,她不该直接点的…… 小海带也真是胆子大,敢在上网课时间把游戏战绩分享到学生群里。 自从新冠疫情蔓延到东京后,各种学校依次停课了,包括立海大。当然停课不停学,所有老师集体商讨后决定启用一个来自中国的软件——“钉钉”,用于上课。 以直播形式。 听上去似乎挺高级的,但是对于小海带这种手段都不算厉害——切原赤也可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只需要一台电脑一个手机就能实现溜号目的。 想到这里,希子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一看——满屏的学生都大气不出一声,那个满头白发的老教师一脸怒容地吼了一声: “切原同学,上课打游戏?” 坏了! 她忘记了这是一个直播间! 希子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小海带,为他默哀了两秒。 姐姐对不起你,但是姐姐只能先溜了…… 她又点开了三年A班的直播间,他们在上英语课。 一边看她一边感到惊奇。 真田看上去听得那么认真,居然那么快就发现了小海带在溜号,看来也是上着网课把手机放在身边。 柳生在家居然还是戴眼镜——果然是从来不摘眼镜的绅士吗?为什么她觉得柳生带着眼镜是为了防止老师辨认出他的视线呢?这几天网课果然是整得她都出了错觉。 再一扭头她看到了胡狼桑 分卷阅读74 原标志性的秃头,像个茶叶蛋……果然是从南美来的,一看就是外籍人,那么他的英语应该说的不错了?希子又打量了几眼其它的学生,居然一个个看上去都比不上桑原的认真劲。 她正想再看看,老师皱了皱眉,说道—— “那位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教室?” 吓得她手一抖退了出去。 重新返回D班的界面,政治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日本和韩国之间关于独岛的争持。 眯了眯眼,希子看了一眼评论区,原先会经常在各种直播间刷小火箭小汽车的同学都没有了,从小屏幕上看有些同学还是强撑着睁着眼睛。 她再次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次是B班。 新来的生物老师,好像姓前田,接近三十岁,正举着一个细胞模型侃侃而谈,丸井已经举着蛋糕吃得津津有味了他都没有指出来。 仁王举着一顶真田的假发在下面偷笑,希子注意到那个生物老师的发型和真田有那么几分相似,难道……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学生会有胆子假扮老师吗? 趁着还有时间,她把页面切到了C班。 棒极了,她和自家顶着地中海的班主任打了个照面。 希子吓了一大跳。 是化学课。 一大早上化学课还真是…… 还好地中海并没有发现多了一个学生,拿着手里的透明溶液(大概是盐酸或者是草酸)和一张底色呈黄色的PH试纸讲得唾沫横飞。 “大家看好了,我加入氢氧化钾溶液之后再将溶液滴加到PH试纸上后试纸的颜色的变化。” 一个学生非常不给面子地打了一个哈欠,地中海顿时面露尴尬,不高兴道: “大家早上起来如果觉得不清醒就去用冷水洗把脸……” 她几乎要笑死了。 居然有人敢在地中海这么激动的时候做这种事,成功地让地中海的棺材脸破功了。 “PH试纸由红变蓝。” 希子抬头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第二个小屏幕上就是幸村。 他不是不喜欢化学吗?好积极啊。 正疑惑着,幸村眯了眯眼露出了一个杀伤力极大的微笑—— “大家都会改正的,对吧?老师。” 看着这个晃得眼晕的笑容希子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再次怂了退出了直播间—— 中午午休时间。 好不容易把碗都清理掉了,希子打开手机一看傻眼了。 好几条短信。 真田:我都听切原讲了,木村希子,你太松懈了。 仁王:你觉得上田的发型适不适合copy,希子? 柳生:我发现《暗夜男爵》是套相当不错的推理小说,我推荐你去看,希子桑。 切原:太不够意思了,希子姐……你溜得真快啊!老师训了我一顿…… 幸村:希子,上课分屏不是好习惯呢。 “……” 好啊,一个个都是演技派。 没想到一时好奇串了次直播间,才发现厉害的人都厉害的不动声色。 明白了真相的希子一把辛酸泪。 海原祭 秋分节后就是。 虽然早上还没有多少外校来的学生,但是已经有很多本校学生在装扮教室了。 走廊上维护秩序的学生到处走动,四处巡视。 而网球部却显出了一分格格不入,而原因…… “嘿嘿,游戏和网球我都是第一哟。” 希子完全是被吓到了——游戏老手,可怕。 这才一个星期?!就马上要四阶了?!小海带打游戏是打得有多猛? 来不及多想,她手下的祭司已经被小海带操纵的杰克栓到了气球上(咆哮:说好的公主抱呢?!),希子一看情形不妙,开始疯狂点屏幕,企图挣脱绳索。 毫无疑问,这是无用功。 最后她还是只能充满怨念地盯着祭司被放上了墙边的狂欢椅。 “你们谁来救救我……” 丸井头都没有抬,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太远了,等我到那里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当着海带君的面说这个会暴露我们求生者的想法。”说说是这么说,希子总觉得仁王是打算见死不救了。TT “可恶!我才不是海带君!”小海带一听炸毛了,不爽地开始对着狂欢椅上的祭司鞭尸。 被一群人挤到一边的真田什么都没有说,脸色很不好。 没办法——他去了一趟厕所的功夫游戏都已经开始打了,怎么还可能阻止呢? 最后还是没人来救她。 希子郁闷的只想 分卷阅读75 把手机砸了。 “冷静。”柳生劝阻道,递过来一本书。“有空余的时间读读推理小说吧,这本《暗夜男爵》情节挺出彩的。” 希子接过书一看,惊得瞪眼。 “工藤优作?!” 柳生看了她一眼,点头。 “著名的推理小说家。” 希子翻开书,没看几页就听到有人走过来。 “大家都在啊。” 是她耳熟的很的声音。 希子捂嘴偷笑。 只听小海带手机上的追击音乐一停——一看就是慌忙关了界面。 “部长!” 丸井趁机躲到桑原后面,狂点屏幕,估计是被小海带抓了挂在气球上正在玩命挣脱。 满肚子气的真田重重的哼了一声。 谁叫节日不能罚跑圈呢。 “大家都快准备一下吧。”幸村笑得很好看,仿佛身后有朵朵黑色百合花盛开一样。 众人一寒。 希子合了书站起来。 “我就先回去了,欢迎你们来我们班的鬼屋玩啊。” 她偷偷向后扫了一眼。 丸井面露喜色地收了手机,看来是挣脱成功了,还伸手揉了揉小海带本来就有点乱的头发。 “当然,切原到时候可别胆小躲着不去哦。” “丸井前辈!” 仁王偷笑着拍了一张照片下来,柳的表情似乎没有变,但嘴角似乎向上翘了一点。 果然海带这么可爱就是团欺的命~ 希子高高兴兴地回了班级,发现场地已经按她的要求布置的差不多了。 星野正皱着眉望着一个道具。 那是一具假的尸体——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了,白花花的胸骨露在外头,隐隐还能看到血红色的肉,翻卷在外头,和肉泥混在一起。 “这个是不是太……” 太过头了? 希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鬼屋就是要这个效果才行啊,不过你这么说提醒我了,心脏病高血压的人倒是还真不能进这鬼屋,等会儿我去挂个牌。还有,别忘记开冷气。” 说完把一个之前封的很牢的白色塑料袋拎了过来,从里面拿出好几袋暗红色的静脉血。 “洒点上去就更逼真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血液。”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星野看上去有些犹豫。 “我向血库借的,这点血还不算什么。” 犹豫了片刻,希子又拿了两套奇装异服过来。 “星野,你来扮断了头四处乱晃的吸血鬼还是戴着吐着一米长的舌头面具吓人的穿着染血裙子的少女?两个都挺难操作没人要,我们把这两个分了。” 可惜了,木乃伊、浑身浴血的幽灵、行走的盔甲、披着画了笑脸的白床单四处荡的鬼,好演的都有人要了。 “……还是吸血鬼吧。” 她们布置好鬼屋的所有设置后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了。 “这位小哥哥,你来带我走吗?”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过我了……你不要走啊……” “少女,你是来陪我的吗……” 希子向前晃晃悠悠地踏出一步,两手向前伸,两眼翻着白眼——为了逼真的效果她还去找了红色的隐形眼镜戴着,还去翻了被染成红色的眼药水滴在眼睛里吓人。 成功地吓得进来的人拔腿就跑。 “你……你不要过来啊!!!!!” “切,真没意思。” 正当希子觉得没趣时,来了一个不怕的人。 还是熟人。 “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兰……这些东西是假的。” 假的!假的!!她搞了那么久的鬼屋工藤新一那家伙来了就说一句假的! 希子气得一瞪眼,刷地扑过去。 “来了就别走了哦,少年,我要把你撕碎——” 旁边的小兰尖叫了一声,拉着工藤新一往后退。 顿时成就感回来了,希子象征性地挥了挥手抓了抓空气又退了回去。 “哼!” 还好,像工藤新一这种完全镇定的人并不多。 比如接下来和青学众人进来的龙马表面上镇定的要命,但他脸上的冷汗希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海棠是直接逃了,手冢绷着棺材脸在努力无视她,不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把菊丸往她的方向一推: “菊丸,快看这个女鬼,多逼真啊。” 菊丸快哭了。 “不二!!!” 青子和小兰的反应差不多,黑羽快斗是直接被她抓着拖出去的,都没看仔细,真是可惜了。 还来了一个红发妹妹头,紧紧地抓着身边斯文的男生的袖子。 “侑士,这个鬼屋一点都不吓人。” 他的动作真的是把他出卖了个彻底。 显然,另外 分卷阅读76 一个脸上带着泪痣的男生也看出了什么。 “啊恩,你的行为真是不华丽啊,向日。” 希子不禁抽了抽嘴角。 上午快过完了。 前方的通道传来了她耳熟的说话声。 “还不错,能把切原吓成这样。” 是柳。 没想到啊,柳居然是这样的人。 听到他说的话,希子诡异地一笑,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近了,看准了一扑。 “小弟弟,别走了,在这里陪着姐姐吧……” “啊!!!!!!!!!!!!你、你……” 咦?扑到的人好像和她预想的有点出入啊。 “赤也,太胆小了。” 幸村叹了口气,伸手把瑟瑟发抖的切原从背后揪了出来,希子这才发现原来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切原躲到了离他最近的幸村身后——幸村像看戏一样,就是被女鬼扑到了也若无其事一样,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难怪海带往他后面躲……不过海带不愧是单细胞生物,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啊。 这就有点尬了,好像扑错了人。希子摇摇头,不管不管了,反正这样更能吓到人。 真田瞪着铜铃眼。 “切原,回去训练量加倍,太丢人了!” “噗哩~”仁王幸灾乐祸地拉了拉柳生,却发现柳生僵硬地一动不动。 海带哀嚎了一声。 “副部长——” 行了,海带也是够惨的,她还是放过可怜的海带吧。 希子敬业地退回去。 “切,真没意思。” 但她没有料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丸井吹着泡泡糖咔嚓咔嚓把这些黑历史全拍了下来。 到了下午就是各个社团的舞台剧。 希子换下了这副吓人的装束,舒了口气。 星野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木村,鬼屋很成功啊!好多人被吓到了。” “那是——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希子得意地弯弯嘴角,“走,我们去看舞台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