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养成游戏》 分卷阅读1 ?告别养成游戏 作者 幺幺 內容簡介 这是一款养成美少年的游戏。 而云霄要从游戏公司辞职了,所以打算和她游戏里养成的孩子们挥手告别。 然鹅… 本文预计不超过五章,超了算我胖虎输。沙雕文,文笔有限,快乐上车。 H穿越 生辰礼 今日是展府长子展承尘的生辰宴。此时,盛宴已矣,宾客尽数酩酊散去。展承尘送别最后一位友人,站在空荡冷清的庭院中,举头望月。夜空晴朗无垠,一轮皎如白珪的明月高悬当空。虽不可与烈日争辉,却依旧璀璨而夺目,在黑若寒潭般的夜幕中迢迢姣姣。一阵徐来清风,将他黑眸中微醺的迷蒙醉汽尽数吹散拂去,一双冷峻的黑瞳愈发明亮而夺魄。 垂头引路的小厮提着一盏四方珠灯在前头引路。穿过依傍山斋的茶寮,钟悬琴鸣的琴室,登上白玉铺满的石阶,来到那处回环窈窕的楼阁。引路的小厮知趣地停在石阶底部,递上手中的明灯。 在这方略显昏暗的珠灯下,展承尘的面容越发深邃俊朗。一双细长的浓眉沉沉地压下飞翘上挑的眼梢显得整个人深沉而凌厉。刀劈斧砍般的刚毅面容永远持着一副端肃冰冷的表情,让人坚信这位俊美无比的青年永远人如其名:承尘——俗称天花板是也。展承尘刚步入弱冠之年,便已成为展家的顶梁柱。小小年纪,便已在庙堂中不动声色地展露头角,练就出一副不怒自威的稳重气势。 展承尘略略颔首,不必多言,小厮马上躬身退去。 沿着纹石铺砌而成的Q274 7311037石阶一级一级登上,晚风拂过的桑叶纷纷披落脚下,被无情地碾压铺垫。随着石阶尽头的那扇白门越来越近,展承尘的脚步不像平时一般沉稳笃定了,反倒是越发虚浮飘渺。脚下的步子越快,那种不切实际的登高摘月拦星辰的虚幻感就越发强烈。他三步并作一步一口气推开门,狠狠吸了一口气。 一股极香极淡的幽香从鼻尖涌入五脏六腑,在展承尘的心底燃起熊熊烈火,将他的三魂七魄烧得个干净,从黑亮的双眸中迸发出的灼灼光焰照亮了整个昏黯无边的楼阁。唯有这缕幽香,才是他整个昏暗天地的唯一指引。展承尘稳住渐进的心跳,一步一步登上二楼的房闼。房闼三面环窗,月光从最大的落地窗外切入精洁素雅的室内。而他,只能看得见东侧的胡床。 因为床上放着的,才是他真正的,宝贵的,独一无二的生辰礼。 气息翻涌乱窜,展承紊乱的呼吸打破一室难得的静谧:“你来做什么。” 闻言,床上一道身影迅速翻身坐起:“尘尘,你来啦。” 这道声音轻快明朗,软乎乎的像是炉架上摇曳的烟,一吹就散。 展承尘扯开束了一晚上的领口。炎炎七月,为了世俗虚礼,他要穿上楚楚的衣冠,裹住燥热汗透的身躯。此时,无需多礼,展承尘急不可耐地自行剥开衣衫,渐渐露出有力的锁骨,精壮的胸肌。衣服扯到胸下,他突然停住。昏暗的室内只有明月为灯,此时他们一个站在月光里上身半露,一个坐在阴恻恻的床上一动不动。 这种感觉很怪。 展承尘想着。明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片苍穹下,他隐隐觉得今夜的云霄与他相隔遥远。他们的中间隔着的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不是难以修复的沟壑,也不是难以填满的深海。明暗对立,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展承尘瞬间感到焦躁。 “有事儿吗?”素日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谦虚沉稳的展公子此时语气中满是不耐。说完,他自己便有些懊恼。原因无他,明知故问,是为幼稚。在云霄的面前,他总也没有办法收敛压制别扭而幼稚的另一面。好在,云霄是个温柔又开朗的姑娘,明白他的别扭,懂得他的口是心非。 床上静坐的身影挪下床,他紧崩的一字薄唇才微微放松。随着云霄慢吞吞的挪步,展承尘紧紧凝视这道逐渐走至光亮处的身影,一眨不眨。 素净淡雅的面庞未施分毫粉黛,一双会说话的琥珀双眸中水光盈盈,对上他濯濯的鹰眸,便不胜娇羞地低眉垂眸。整个人如素月入怀,温驯不失妩媚。 “生辰快乐 分卷阅读2 呀,小尘尘。”云霄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插着蜡烛的小蛋糕。从他记忆开始,云霄便会出现在他生辰这一日,捧着这个叫做蛋糕的东西,为他庆生。蛋糕上摇曳的烛光像是浩渺星河中璀璨的明星,一闪一闪,熠熠生辉。 这便是他独一无二的礼物,一年只能出现一次。而他面对这份礼物,心情多为复杂。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烛光便是他唯一的光源。烛光熄灭之时,便是云霄消失之时。他比谁都渴盼着每年生辰这一日可以拉长至无限,又比谁都痛恨着光明的暂驻。 暗室一灯,如苦海三老。只可惜,贪婪是人的本性,看到一盏灯,便想占有这盏灯。看到了一只手,便想将这只手拉下他的深渊。明灭的烛火下,展承尘面色阴暗不定,在云霄灼灼的注视下,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云霄催促道:“快许愿,快许愿呀。”她的语气从未如此着急,像是另有急事。 什么事能比他的生辰还重要?展承尘慢吞吞地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俊朗出尘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沉:“什么愿望都行?” 云霄点点头:“对,什么都行,什么身体健康啦,升官发财啦,娶妻生子啦...”展承尘打断她的聒噪:“陪我睡一晚。” 云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展承尘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重复道:“陪、我、睡、一、晚。”说罢,自行解开汗湿的衣袍脱于窗边的小榻上。身后传来磕磕绊绊的结巴声:“这,睡觉...我...”展承尘转过身,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玉冠,束发披散,望向云霄的目中暗涌笑意。他径直掠过云霄的身边盖上被子,留出一般的空间:“每次你都是吹完蜡烛就离开,根本就没有庆生的样子。今晚你在这儿睡一晚,我就信了你不是来烦扰我的。” 一句再纯粹不过的心愿从他嘴里说出来永远都是半带命令,半带讥讽,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一般。只不过,展承尘是披着成年人皮的孩子,生气发火时,只会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着最凉薄的话。 所以,面对展承尘时,有些惭愧与心虚像是膨胀一半的气球,还未来的及鼓满冲天,便被一根尖刺啪的一声戳破,七零八落,笔直地摔在脚下,分不出原来的模样。 云霄擦擦汗,整理好内心的思绪,把蜡烛放在了小几上。反正也只是一个计时器,蜡烛灭了,她自然也该回去了。 年年愿 云霄佯装淡定地坐在了胡床上,床面微微下陷。展承尘微微向另一侧挪了挪,让出更多床位,身子快要和咚咚狂跳的心脏一样,即将掉出床榻,摔向地板。可展承尘早练就了一副不动声色的面具,只要不说话,便无人能够察觉出他的喜怒。 云霄偷偷瞟了眼阖眸淡然的展承尘,一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被她一手养大的小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她慢慢躺下后,好闻的男子气息还是飘了过来,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懵懂的孩童,这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游戏人物。 云霄在心中为这款游戏默默加上一分。 暗香浮动的空气在炎炎夏日中格外焦灼。展承尘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尽力不去看那根不断燃烧的蜡烛。随着白烛的缩短,云霄愈发不安地翻身躁动着。 “怎么?有事情?” 云霄立刻脆声否决道:“没!绝对没有!” 撒谎的人,都会无意识地重复自己的话。展承尘在大理寺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瞬间明白云霄正在撒谎。展承尘沉沉地嗤笑一声。 “撒谎。”他伸手将她的身子一把扯到自己的这边,在她猝不及防的低呼中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不容挣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与她贴着鼻尖儿。湿热芬芳的酒气喷洒在她的面颊,漏进她的鼻间、唇畔。展承尘灼热的双唇隔着微毫的距离,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将落不落,克制隐忍,又在试探着寻机放肆:“什么事?”Q274 7311037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一圈圈荡开,像是醇冽的美酒,将她灌得迷醉,云霄一哆嗦,对上他暗含笑意的目光,试着向后挪了挪,却发现腰间的铁臂将她捆得分毫动弹不得,退无可退。展承尘这是打定主意今夜不放她离开。 云霄暗暗叹了口气,不忍直视这道足以溺毙她的,盛满期待星光的沉色湖泊。可是,长痛不如短痛,给人以虚无的希望不如痛痛快快地斩断希望,予以绝望。 “展承尘,你要同赵家大姑娘成婚了。所以,这 分卷阅读3 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腰上的力道下意识不减反增,且又多了一只惶恐的胳膊牢牢束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让她马上逃走。云霄知道消化这些信息很难,所以,腰痛得像是要断掉,可她依旧没有吱声。她需要为两个人最后的告别,留出时间。 白烛颤颤悠悠,预示着将尽的寿命与时间。展承尘终于找回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云霄,这桩婚事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对不对,是肯定,是陈述,是结论,不是猜测,不是质问,不是求证。他终归知晓了。 没错。这确实是她为展承尘挑选安排的最佳归宿。 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款游戏,而展承尘也不过是云霄所培养的游戏人物。在这款名为《扶摇直上》的游戏中,玩家养成自己账号中的人物,扫除障碍,悉心培养,从生活起居,到读书致仕。云霄不负重任,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智斗冷漠家丁,拉拢邻家良友,教训恶霸,点拨习题迷惑......云霄又当爹又当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将自己的崽——展承尘培养得出色无比。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云霄作为公司的游戏测评师要辞职离开。因此,离开前,她需要和这个游戏,这个账号,这个...她亲手培养的孩子好好告别。没有人会舍得告别倾心付出的所以,于她而言,这份难以言喻的情感早已难以割舍。 展承尘剧烈颤动的双瞳像是一湖涟漪荡漾的湖水,深波之下,酝酿着即来的风暴:“说话,你哑巴了吗?” 下颌被捏得痛极了,云霄吃力地挣开:“对。展承尘你听我说,赵小姐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 展承尘沉静的面具骤然碎裂,眼中打转的残破泪水在尚未滚落前扯呗蒙头盖住一脸的狼狈。“滚!”展承尘哆嗦着咬住嘴唇,磕磕绊绊的牙齿尝尽苦涩的泪水,混着甜腥的血涌进喉咙,他听见自己狼嚎似的声音穿破锦被,刺进她绵软的心里:“你走,你走!” 从他知晓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帮着他,护着他,守着他,却只有生辰日可以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比谁都希望生辰这一日能够长久,久到可以望着她青春永驻的黑发生出苍苍白头雪。一辈子那么长,唯有她停驻的日子短暂到眨眼即逝。人生选择那么多,她却擅自做主将他尚未吐露的真心拒之门外,奉予他人,转眼挥挥袖子,潇洒离开。 她可真残忍! 炎炎夏日,被中潮湿闷热,泪水沾湿的枕头冰凉湿冷。展承尘狠狠擦干眼泪,竖着耳朵聆听外面的声音。然而万籁寂静,这天地间,只有他浊重的呼吸在紧闭的被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展承尘再也沉不住气,掀开锦被。 冷冰冰的空气猛然灌进。他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云霄已经不知去向。窗边切进一地的冷月光铺满整个光洁的地板,昭示着这间房在无人居住时,依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保持得干干净净。云霄似乎乘着明月光走了,而他空荡荡的绝望被月光一同照亮,塞满无边的悔恨、恐惧、遗憾。空气中飘荡着奶油的清香,小几上精致的奶油蛋糕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怜悯着他无处安放的双眼,告诉他,她来过一遭,你却错过了最后的告别。 不是错过,是错了。 ... 云霄飞快地退出账号,熟练地登上了另一个账号,戴好vr眼镜。 泥少年 轻车熟路地绕过一干府兵,云霄加快步伐向祠堂跑去。越接近祠堂,破败酸涩的尘灰味便越重。祠堂两边生者破败的枯树,终年常败不青,伸着枯朽的枝臂勉强遮蔽着着早已是断壁残桓的废弃祠堂。几年前,李淮的母亲在这里用一把火了结了自己破败的人生和繁盛的祠堂。从此,这里变成了一处谈之色变的鬼地。由于账号的内测员忙于家事,经营不善,不得不暂托云霄代她照顾这个账号的孩子——李淮。而这两年,这个账号的主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撇下了李淮。李淮受了委屈,便会跑到母亲生前所在的最后一个地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缩着,汲取这场大火屠烧后残余的暖意。 同样都是孩子,同样都是生命,李淮抽中了下下签,像一个垃圾被扔至一旁,自生自灭。 鬼哭狼嚎的冬风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顺着脚下新落的积雪中唯一踉跄的小脚印一路前行,无人清理的厚雪很快没过了她的脚踝,在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中,踩碎了风中隐约的呜咽,顺着湿濡的鞋子渗入她的冻僵的脊背。 残破的祠堂勉强罩 分卷阅读4 住了一个瑟瑟跪坐的少年。他的背影单薄而萧瑟,弯曲瘦弱的脊背处衣物残破不堪,几片被鞭子抽碎的破布片倒挂下来,迎着寒风晃无力晃荡。头顶堆积着漏屋的雪,本应青葱桀骜,向上肆意疯长的少年郎,在飘摇的人间白了少年头。 听到身后匆匆赶来的脚步声,李淮耳尖微动,却不敢转身。直到一件厚实的披肩罩住他的肩膀,带着云霄独有的暖香,盈满心头鼻尖儿。李淮慢慢地转过头,鼻尖一酸:“云霄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完,紧紧抱住云霄的腰间不肯撒手。温热的眼泪从柔软浓密的睫毛间掉涂满她的颈间,堵住了她今日特意赶来告别的话头。 钻进云霄怀里的是一张异常年轻漂亮的小脸,大约十六岁。一头栗色的头发,一张稚嫩的脸红被冻得青白失色。 李淮抬起水汪汪的桃花眼,委屈巴巴:“姐姐为什么不抱阿淮,是不是姐姐也不要阿淮了?”手中滴落的烛泪烫得云霄身子一颤,她不忍心告诉这个可怜的孩子,对,她确实得走了。李淮抽抽搭搭的样子,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猫崽,一旦寻到一丝奶味儿,就拼着命拱鼻子在她身上寻藉安慰。 谁能对一个可怜的孩子说不呢? 云霄心头一软,放下蜡烛,张开双臂轻轻搂住李淮。李淮埋在她的肩上,悄悄收紧紧拥的胳膊,斜睨着白烛。云霄未曾发现,白烛在骤然停滞,时间无声地停止流逝。 李淮闷哼一声,似是被拥到了痛处。云霄方欲退开一探究竟,却被困在环于腋下的双臂中,挣脱不得。云霄哭笑不得,拂去李淮头顶的苍雪道:“是不是受伤了,乖,让我瞧一瞧。”李淮只是埋在她的怀里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声音闷闷的:“阿淮不疼的,姐姐抱一抱就好了。” “傻孩子,不上药会生病的。”云霄稍稍用力脱开,见他不情不愿地瘪着嘴,只好宠溺地刮了刮他冻得通红的鼻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能怕疼呢。”说着,她掀起李淮的袖子却愣在了原地。 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袖子的白布摸起来粗糙扎手,黏在皮肉外翻的暗红伤口处,被染成了怵目惊心的血色。随着袖子的上翻,布片上久经摩擦的毛糙倒刺毫不留情地掀起大片细腻的皮肉,皮开肉绽的胳膊上糊着一层湿沥沥,黏答答的烂皮和碎布,形容可怖。 云霄握着这只烧得滚烫的胳膊,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她想起了展承尘,一个与李淮截然不同的孩子。一个是被自己捧在手心里肆意疯长,昂扬得意的娇花,一个是零落成泥碾作尘,风吹雨打没人爱的朽泥尘。 那些疤疤癞癞的伤痕似乎是抽打在她的心上,冷风一吹,又疼又麻。 李淮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云霄眉眼间的疼痛,垂眼遮住眼中闪烁的光,于是抬起另一只嶙峋的手轻轻包住她的小手反过来安慰道:“姐姐不要担心,阿淮一点也不痛的。姐姐就是阿淮最好的药。” 雪水顺着少年贴在脑袋上的栗色短发软趴趴地淌了下来,隐约有汗湿的热气在头顶冒着水汽,缥缈又无助。云霄抬起袖子替他擦去脸上脏兮兮的雪水,又掏出纱布与伤药细细包扎起来,全程认真而专注,生怕弄痛这个本就不堪一击的脆弱少年。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埋头做事时,李淮不经意露出与展承尘一半贪婪而眷恋的神色。 “好了,注意不要碰水哦。以后受了委屈,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毕竟你才是自己的未来,明白吗?” 李淮歪着头,神色迷茫而困惑道:“以后?姐姐以后都不来了吗?” 云霄瞥了一眼所剩无几的蜡烛,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交代实情:“嗯。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她的声音随着李淮垂下的头颅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发丝垂下的阴影遮住了李淮低落的眉眼,安安静静,一声不响。 比哭闹更可怕的是无声的失望。 云霄的良心在不安地颤抖着,忏悔着。她以为,李淮会委屈大哭,或者愤愤离去。然而,他没有。很快,李淮牵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懂事到近乎卑微:“姐姐,姐姐是阿淮最最喜欢的亲人。就算离开也是。以后,姐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抽出一点点时间想一想阿淮?” 李淮语气诚恳。云霄沉默不语。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会哭的孩子只能默默咽下涌到喉咙里的委屈还要继续装作懂事的模样。 过了好半天,云霄摸 分卷阅读5 摸他冰凉的脸颊,轻轻嗯了一声:“我会的。” ... 天上的明月被乌云遮蔽得一干二净,整个大地被笼盖上一层阴森森的暗影。一声声“咔嚓——咔嚓——咔嚓”脚步声在静谧而诡异的夜里,一下一下,将柔q27 47 311037软的新雪碾压成干瘪的脚印,覆盖准确无误地覆盖上一串来时的小脚印上。逆着这串密密奔去的脚印,陡然消失的尽头守着几个岿然不动的府兵,披甲之上落满了砖块厚的积雪。在那道不紧不慢的脚步缓缓逼近之时,随着俯身的动作,肩甲上的雪块扑朔朔砸落地面,铿锵有力:“参见二公子。” 那人影站在脚印最后出现的地方伫立不动,负在身后的指尖慢慢细捻着披在身上的羊裘,品味着细腻温暖的触感。这时,有侍从捧着狐裘上前,想要换下这件羊裘,却被这人伸手挡了一下,声音凉丝丝的:“不必。事情办得如何了?” 打头的校尉胆子大,拱手回道:“禀二公子,大房投毒的余孽已被捉住,现在正被羁押在柴房。” “老东西知道吗?” “老东西”不是别人,正是李长吟——李淮的生身父亲。校尉沉默片刻回道:“大人正宿在柳姨娘的院子里头,尚不知晓此事。” 李淮冷笑了一声。 校尉脊背一僵,瞬间感到后腰处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毒蝎,从脚到头尽是冰冷的寒意。他听见李淮继续道:“既然他装作不知,那就是等同于默认了我的做法。好。”一道萧瑟的冷风吹开渐散的云层,露出一道惨白渗人的寒光:“老规矩,头留下,身子喂蛇。” 府兵领了命退身而去。临走前,校尉向后偷看了一眼这个每年必来此地扮惨的二公子,随着那道背影的远去,心头的迷雾也越发浓重。 逃不掉h VR眼镜被摘下的那一刻,头痛欲裂。人体情绪捕捉仪失去连接,荧屏熄灭,眼前的世界再次坠入黑暗。唯有一缕浮尘的月光漏入昏暗无光的房间,明晃晃地照亮了床头钟。 0:00。 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 一楼的电梯间排满了等待被输送至各个岗位的打工人。云霄好容易挨进了电梯,却听见一道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28楼,麻烦了。” 手指稍微顿了一下,云霄还是按上了最高层的键。 “谢谢。”这人轻轻一笑,淡淡的,带着青草气息的清风拂过她的侧颊。 这道声音清醇,礼貌。在这紧致狭隘的拥挤电梯里,在这闷热潮湿的早晨,在这死气沉沉的办公楼里清爽如风,净如春雨,流进耳畔,荡漾心头,微痒。 耳朵不自觉地热了起来。好在,云霄留着一头齐肩短发。佯装不经意地撩下耳畔的碎发,云霄亦淡淡回应:“客气。”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又听见身后飞快消逝的笑意。 摇摇头,云霄开始回复起信息。 “叮”的一声,身后窜出一群匆匆忙忙的人差点将云霄撞了出去,好在一只胳膊迅速握住她的胳膊,拽了回来。笃定,有力,及时,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云霄惊出一身冷汗,回头对上那双揶揄带笑的眸子时,莫名觉得,这双眼,有些眼熟。 电梯只剩他们两个人。她喏喏抽回手臂,向一旁的空地站好:“多谢您!” “客气。”男人笑得内敛,随即压下帽檐,遮住肃漠的神色。 云霄收回视线。公司里的小伙子大多在老板的要求下被迫穿着西装革履,鲜少有人能够穿得这么......肆意。毕竟,在这极为严正的商务大楼中,一双红白球鞋,一双做旧工裤,一件白T,青春靓丽,格格不入。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 崔芸早就等在了那里,一把拉过云霄扯到旁边的楼道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你知不知道,楚放被开了?” 云霄嗯了一声,又疑惑地追问道:“我知道啊。不光是她,咱们这一批的,都被调动。”云霄声音低落道:“楚放不过是个开始...” “啧!”崔芸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见她捂住手臂哀嚎,伸手帮她揉了揉:“天要变了!” 崔芸眼 分卷阅读6 中跳跃的光芒难以按捺,只见她张头向楼梯下方望了望,又伸脖子向楼梯上方望了望,确认安全无人,这才趴在云霄的耳边兴奋地继续道:“王至阖的王总梦算是彻底破灭了。据说是本部强行空降来了一个新的项目总监,来头还不小呢——” 云霄有些疑惑:“那,那楚放呢?不是刚开始说要开了咱们这批新手嘛?” “害,她呀。她工作不积极,工作基本都是你在代理,开了这种白吃白喝不作为的人也是活该。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头吧。以后不用担心王至阖拖家带口占工位啦。对啦...你的人物养到几岁了?为啥我的闺女总不去上学?你说我要不要找她妈揍她一顿?喂喂喂,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啊喂!” 云霄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九天外。 完了完了,昨天才和两个崽崽告别,今天就恢复了使用权。这不是打她的脸吗?李淮还算好哄,可是—— 展承尘怎么哄呢? 云霄皱起一张小脸,正趴在桌前苦苦思考,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云霄垮下的肩头立刻笔挺起来。抬头一看,王至阖正面色阴鸷地打量着她:“28楼,柴总叫你。” 柴总两字咬得又重又恨,阴阳怪气。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巴不得咬碎她,再一口粘痰啐到地上。云霄懒得受他情绪PUA,径直乘着电梯坐到28楼。 上一次28楼,还是两年前HR通知她来面试。 可这一次,一切都变了。 这一次,对面坐着的男人不是HR,是传说中强行空降的项目总监——柴承尘。 云霄默默为自己祈祷——希望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二把火,不要烧到自己的身上。 “坐。”坐在对面的男人指向圆桌旁的一张椅子,说话简介扼要。云霄一边挪着脚步一边悄悄地打量这位上任的新官。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副能够镇场的冷峻面容。光是往那儿那么一座,两道浓黑斜飞的细眉夹着印堂不怒自威,浓黑的双瞳左右速移,全神贯注地扫视着笔记本上的什么文件。搭在下颚上的那根手指不自觉地敲着红润的唇,整个人冷得像是不可攀越的雪山。 然而雪山却在她坐下时 主动拉着椅子向她逼近:“为何仍旧坚持辞职?” 这双眼凌厉刺骨,云霄气势弱了一分:“额...个人能力与公司需求不匹配,我...”一边说,一边悄悄后挪着凳子。 这套冠冕堂皇的官话应付一般人也就得过且过了。可这话到了柴承尘的耳朵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儿。 柴承尘突然霍地站起,长臂一捞,将她牢牢钉在自己小小的双臂间。上身如一只捕猎的雄狮般慢慢弓起,贴紧她后退惊惶的面颊,直到她再无退路,慢慢凝视她瞪大的双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走?又想去哪儿?” 劈面而来的清凉鼻息将她困得晕乎乎的,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撑在把手上的双手青筋暴起,柴承尘黑沉的眼中翻滚着欲来的风雨:“说走就走,真是狠心呐。你以为递上辞呈,便万事休矣,对不对?”他顶着她的额头,喘得压抑:“展承尘呢?嗯?” 火光电石间,一道白光窜过云霄的脑海,沿着她强撑的脊背电得焦麻:“???”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捏上了她的耳垂,暧昧地摩挲着。柴承尘的眼神过于危险,一次又一次地描绘着她的眉眼。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逃跑的猎物,跌跌撞撞,跑回了天罗地网,再也挣脱不掉,挣扎不得。 云霄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被他竖起一根指头抵住:“嘘——”q27 47 311037柴承尘红唇微嘟,在她的嘴巴前若有如无地去勾寻她的唇:“我以为你被我气跑了,只是说着一时的气话惩罚我,以后的生日总归是该回来看我的。因此我便想着,你若是消气了,以后,我任你取笑便是了。” “可、是、呢?”柴承尘稍稍偏离身子,笑得咬牙切齿:“你的心可真够狠的。说不来,真不来了。” “21岁生辰的前一天晚上,我便一直坐在那间阁楼里等着。整整一天。” “那一天我什么都没做,除了整理仪容,我不敢挪动一步,生怕我走开的那个瞬间,我看不见你回来的影子。” 分卷阅读7 “我等啊等。直到傍晚太阳落了山,第二天的太阳如常升起,我才发现。” “原来晨曦和迟暮一样,曙光稀少得让人绝望。” 柴承尘拇指抚去她嘴上的唇釉,擦出一道艳霞的尾巴:“云霄,你不能走。” 云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柴承尘身后的阳光于正午高悬。而她一身冷汗。 她蓦然响起这个项目的重点计划之一——培养纸片人独立情感。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所接管的账号对象是柴承尘。 这意味着,当初纸片人的情感终端联结者是柴承尘! 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云霄惊愕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一声。因为一条滚烫的舌头强硬地钻了进来,嘬弄狠吞着她的软舌。柴承尘的嘴巴太用力,按着她后脑的力量不减反增,一点一点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带着惩戒味道的拥吻啧啧漉漉,湿润的唇舌路过的地方一路燃起熊熊烈火,毫不掩饰地渴望着更多的彼此。那些光亮的水渍,终于出现在交缠的脖颈,圆润的肩头,饱满的胸脯......温暖的腹部相拥相抵,再也不必隔着形形色色的包装,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摩擦,互压着。 云霄只觉得双腿被什么东西用力顶开,有一个巨硕之物一寸一寸侵占顶入,下身撕裂般剧痛,禁不住仰着脖子痛吟出声。柴承尘一手哄着她的脊背慢慢吞吃下去,一手撑着她的后脑,轻柔地吻着她敏感的侧耳,沿着脖子一路下吻,却不敢轻举妄动,忍着汹涌的快意,沉沉压上去。 云霄身子一缩,却更是刺激:“不...呜...”一下又一下地起伏撞击,次次顶入花心,激荡起甘美酸软的快意,云霄的嘤咛破碎不堪。柴承尘将她的破碎呻吟尽数吞吃入腹,融入骨髓。双手掐着云霄的细腿向外分来,脚上的细跟鞋挂在脚尖,随着每一下没根而入的操弄摇摇晃晃。不多时,云霄便被结合处粘腻咕唧的洨液碾磨捣压得欲仙欲死。 圆桌吱呀作响,终于,柴承尘在云霄的背后啮吮着她颤抖的脊背,驾驭着她的快意,一同交出。殊不知,高潮的尽头,柴承尘却比云霄还要失控不可自拔。 柴承尘吻着她紧紧闭阖的眉眼,声音餮足慵懒:“我那弟弟也跟着过来了,非要找他终端的内测员。你离他远点,听到没?” 紧闭的室内满是淫糜的麝香。云霄揉揉眼睛下意识问道:“嗯?哪个?” 柴承尘只当她是在问账号名称:“好像,叫李淮?” 柴承尘头皮发麻,嘶了一声,只觉得下身被夹得一紧,正要开口,身后的门被毫无防备地踢开。 柴承尘下意识地扯过衣服遮住云霄,冲着门后怒吼:“干什么!” 来者一双红白球鞋,一双做旧工裤,一件白T,摘下帽子的栗色短发散发着柔软而温暖的光泽。他的声音比蜜还甜:“我来....” 突然,他眯着眼嗅了嗅空气中未散尽的味道,随手关了身后的门:“和你一起...” “找云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