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暧》 分卷阅读1 ?《关心则暧》作者:九纵 文案 关暧暧深知,很多关系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关心中变质的。 我是关暧暧,是个富二代。我不懂赚钱,只会花钱,为免我老来无依,我爸爸把我许配给我的青梅竹马,他生意伙伴的独子。 我名义上的老公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他。 形婚使人愉快,我跟他都像水中的鱼儿一样自由,直到我爸爸破产了。 这时我发现,他爸爸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 高能预警:第一人称、三观全无、节操全碎!! 写了那么多进取女主的作者想说,这次就写个垃圾吧。 注:是关心则暧(ài)!! 新浪微博:@花自指尖开。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边缘恋歌 近水楼台 恋爱合约 搜索关键字:主角:关暧暧 ┃ 配角:并不重要 ┃ 其它:快乐就好 一句话简介:我爱热吻却从不爱人。 第1章 财迷暧暧 我叫关暧暧,今年二十岁,是个超级富二代。 准确地说,是富N代。我们家自祖上就没穷过,从丝绸之路倒腾茶叶开始,唐宋元明了无数个小时代,到了清朝,我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爷爷照样有本事把“关”姓变成“瓜尔佳氏”,混入八旗子弟行列。 如果大清朝还没亡,我大小也是个格格。亡了也无妨,投机倒把难不倒关氏家族,借着瓜尔佳氏的身份,将产业挪腾挪腾,照样在国外风生水起。 我爸爸从小在英国长大,外人看来他是个老派的英伦绅士,学识渊博,风度翩翩,既是剑桥大学法学院的客座教授,也是关氏国际银行的董事长。 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姓葛,名朗台。 我亲妈死得早,他没给我找后妈,外面也没有私|生|子,成为上流社会传说的同时,觉得是我这个拖油瓶妨碍了他的第|二|春,越发看我不顺眼。 他不喜欢我买的一切东西,从衣服到首饰到餐具,时常指着那些醒目的logo训斥,说我满身的铜|臭|味。 老派贵族其实不爱奢侈品,更多爱的是仪式感。宁愿购买名气不大的定制商品,也不愿随波逐流被大牌子标定价格。曾有一位哲人说过:“需要用名牌彰显价值的人,只能说明他们本身没有价值。” 这位哲人姓关名广国,正是限制我消费的我亲爸。 为了让我学会断舍离,他把我从英国踢到国内上大学,每个月只给我打三千块人民币,还给我定了一个小目标:两年赚一百万。 问题是除了每个月三千块,他一分钱本金都没给我…… 没达到目标就会被他安排家族联姻。天知道这黄世仁为了捞回本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对象! 说不定是阿联酋挖石油的白胡子老爷爷!! 三千块实在太不经花了,我刚进学校只舍得在食堂吃饭,同学聚餐一概婉拒,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他们眼中的穷人。 关广国很满意,顺道又给我布置了一个任务:装穷。 我无语,这通身的贵族气派怎么可能藏得住? 事实证明,还真藏住了=_=。 黄世仁说是让我断舍离,看我头三个月实在过得惨兮兮,还是给了我一张消费卡,让我去关氏旗下的商场定制衣服、包包和化妆品。学校旁边的咖啡馆是他初恋情人开的,我课余去做服务生,顺便解决吃饭问题。 定制的东西当然很不错,可我还是挡不住Gucci、LV、Purada的诱惑,忍不住关注它们的新品,然后偷偷发给我舅舅。他在学校旁边给我买了一个小公寓,里面放满了他给我买的当季新品。 我舅舅是个非典型霸道总裁,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败光我姥爷留给他的家产。别的霸总只是|装|逼,他是真放荡不羁,每次带我去购物都不让挑,直接就是一句:“都包起来。” 我最爱我舅舅了。 别人的童年最多是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争吵中度过,我的童年却是在两个男人的吵架及打架中度过。 他们的结案陈词我耳熟能详,后来都能插|到|中间帮他们讲:“关广国,你不|是|人!” “丰斯年,你不|要|脸!” 然后他们就休战了。默默打算换台词,不过下次还能吵到这两句。 我舅舅当然也知道一百万的事,却不以为意,说大不了他把我赎回来,量那只沽名钓誉的铁公鸡也不敢怎么样。 我却想试一试。 忘了说,我妈妈是英国有名的印象派画家,还做过我舅舅的老师。我从小就学画,她去世后舅舅虽掌了家业,还是会抽空来教我,本来已经看好了艺术学院,关广国却硬要我回国学法律。 我看在钱的份上放弃了我的理想,到头来还是要被黄世仁剥削,决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我画起了BL漫画。看过的姐妹都知道,这类读物的妙处正在于能让人脸|红|心|跳。为了获取灵感我定期出入|声|色|场所 分卷阅读2 ,这事当然不能让我爸和我舅知道,于是我找了一个狼|狈|为|奸的对象。 闻自谙,我爸爸生意伙伴的独生子,也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伙伴。不过我俩互相并不感冒,至于原因么,嘻嘻…… 闻氏亦是老派贵族,两家祖上曾有姻亲,论辈分他得管我叫一声姑奶奶。 声|色|场所嘛,钱给得到位怎么都行。我通常跟他约好同去,跟在他身后用丝巾遮着脸装小|情|儿,用他的卡点完单后各玩各的,每次都给那些小哥哥蒙上眼,“实践”过后谁也不认识谁。 因为一起|嫖|过,我俩关系极铁,每次他想甩掉哪个不称心的女朋友,都由我来唱|红|脸。我一般画上浓妆、穿上貂皮、抽上雪茄,先亮出我姑奶奶的辈分,再亮出我瓜尔佳氏的身份,告诉她们想进闻氏的门必须验|明|正|身,否则就会当着全族的面被羞辱。她们都被闻自谙|睡|过,看了我们请演员拍的录像后,自没这个胆量。至于那些挺着肚子的,当场就有保镖拖|走,挣扎无果自然会选择收钱。 说远了,接着说回BL漫画。为了让这些作品面世,我瞒着我爸和我舅托了好多朋友才找到出版商,把我舅买的奢侈品卖掉一部分攒了本金,开始先印刷了一小批,我在寝室偷偷看的时候“不小心”被室友发现,告诉她们购买的地点,且强调不能告诉别人。 事实证明,“不能告诉别人”这句话总会重复无数遍。 当全校都在偷偷摸摸去那家书店买BL漫画看时,我正在被窝里计划下一步的发财大计:过了开始的饥饿营销,接下来应该扩大规模…… 我很快悲剧了。 规模还没怎么扩大,就有同学在课上被老师抓个正着。漫画被界定为|淫|秽|书籍,书店老板迫于学校压力停止售卖。我心想不能顶风作案,便暂停此计,孰料一日接到老板电话,说有笔大订单,让我带着手稿来谈。 重利诱惑之下,我冒着大雨出了校门。 然后我就见到了我们学校的老师。 靠!钓鱼执法! 关广国先生说过,世上本没有脸,演的次数多了,也便成了脸。 我老老实实地靠书架站着,低着头挨训。头发滴着水,身上都湿透,我挠自己的手心,试图驱散几分寒,他们说什么其实都没听清,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 直到辅导员拔高了嗓音,“宋老师问你为什么做这种事!” 宋老师全名宋琅,是法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据说是清华和国外联合培养的博士后。人长得挺帅,私|生|活也丰富,不仅时常收到女学生的情书,某日从抽屉里抽出情书教育学生时,还不小心暴露了一抽屉的口红。 他的奥迪车窗上还时常能看见不同色号、不同形状的口红印。 想想那画面就很刺激!! 我一不小心又走了神,宋老师亲自重复问题。我偷瞄一眼那凶神恶煞的嘴脸,心想本格格这回不跟刁民计较,就免费给你们表演一下吧。 我吸了吸鼻子,唯唯诺诺道:“我……我就是……就是想多……多挣点钱……” “为什么缺钱。” “……我爸爸肿|瘤|晚期……放疗很贵……我学过画画,听隔壁美院说画这个钱多……” 辅导员见我掉了两滴鳄鱼泪终究不忍,示意宋老师可以了。 宋老师不依不饶。一一问清我爸的病情和每日的详细花费,我边哭边道歉,说到我舅还没来接济、只能自己端盘子那段,真情实感地嚎了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 呀,一不小心太入戏,哭出了鹅叫=_=。 辅导员站起来给我擦眼泪,宋老师也站了起来,递来没收的手稿,我伸手去接,半路却缩了回去——他们拆了装手稿的文件袋,我的衣袖还在往手心滴水。 我怕沾湿了手稿,他却大概以为我还在愧疚,大约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学生有多狼狈,那道声线终于温和起来:“改了就好。” 我朝他猛一鞠躬,沾湿的马尾甩他一脸,“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外面雨越来越大,两位老师都开了车,辅导员特地让宋老师送我回学校,嘱咐我多说几句好话,别以为他不知道我经常旷课。 我有点洁癖,怕自己身上的水沾湿了他的座椅,本想自己回去。他脱了自己的外套递过来,口气不无好笑,“怎么像路边不肯回家的猫?” 这话另一个人也说过,我又走神了。外套往眼前递了递,我下意识往前走,脚下却打滑,宋老师扶了我一把,手臂恰好抵上我沾湿的胸口,我感觉到他僵了一僵。 我终于完全记起,那个人也曾僵硬,却终究会搂我入怀,怕我冻着。 可我把他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心则暧(ài):本来正常的关系在日复一日的关心中变得暧昧起来。 本文不讲自由,来讲陪伴。女版洪世贤的故事,目前还没定男主……你们想看哪种禁|忌|恋|鸭?友情提示:本文有替身梗。 闻自谙:闻君作尉向江潭,吴越风烟到自谙。 最近太忙,《爱鱼说》又不能更了,小短篇老规矩,解压为主。 今日金曲《缘 分卷阅读3 起》。 第2章 三顿教育 我彻底暴露了自己“灰姑娘”的身份。 为了圆这个谎,闻自谙紧急给我安排演员、疏通医院,在我们学校老师面前演了一场好戏。 我看着病床上呻|吟|的群众演员,脑中闪过一念:关广国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转念又觉得可笑——他那么有钱。 医院的戏份只是一个开始。回学校后辅导员建议我申请助学金,我好不容易含糊过去,她干脆提出爱心捐款,我正被她往自立自强白莲之路上|逼|时,宋老师刚好路过办公室,辅导员立马有了新主意:让我给他当助教。 OMG!天知道我这个学渣多想避开老师! 可是再拒绝就太可疑……我一脸视死如归地点了头。 我们专业课的老师百分之百都属于鸡蛋里挑骨头的主儿,只是挑骨头的方式不同。基本分为两类:一类是不带脏字地骂得你体|无|完|肤,一类是口气温柔地劝你看开,毕竟智商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没法改。 毕竟家里还有王位要继承,我读大学只是冲着毕业证,选修课看心情|上,专业课看心情|旷,老师批评就听,听完转头就忘,成绩从来平平,稳居及格线上。 做助教就苦多了。宋老师一周两次课,每次都上三小时,我得提前一小时去他办公室,拷贝课件、打印习题,他连点名都让我代劳,课上我得做听课笔记,课后还要收集同学的反馈意见,最坑爹的是作业他都让我批,我连写都不会! 一次就两百大洋,嘤嘤嘤格格我真不稀罕这点钱! 黄世仁为什么这么多!! 生活不易,格格我身兼数职,晚上在咖啡馆擦盘子都没了气力,开始思考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我到底是不是关广国亲生的? 我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地做个正常的富二代,老老实实地花钱呢? “然后养十个八个帅哥,再养几条狗,每天用LV装点他们,不用出门买东西,自己家就是商场,有人定期上门补货,不想做饭就在脖子上套个饼,每隔一段时间给你转一转,让你能咬出一个圈。” “舅舅!!” 隔着吧台我兴奋地抱住对面的男人,他赶紧把我扯下来,示意四周有人。 我朝他伸手,他掏出一张志愿者证,往我脖子上一挂,然后像摸小狗那样摸了摸我的头。 我一看很气,做志愿者也就罢了,还是隔壁美院一个不知名的画展! “我跟你爸理念不一样。我觉得女孩儿就该富养。孩子嘛,想吃点什么用点什么玩点什么都该满足,咱们家有这条件,你可以慢慢长大,可是暧暧……” 他好看的眉峰凌厉起来,“你不该染上那些坏习惯。” “好好谈个恋爱吧,画展上都是美院的高材生。别再想以前。” 我觉得我最近肯定倒了|血|霉。我舅精心给我找了个相看帅哥的机会,偏偏撞上流感,画展根本没几个人来看,我戴着大大的口罩,也没指望谁透过口罩欣赏到我的美貌。 我只能自己欣赏画了。 这破画展虽不知名,倒也不小。按不同画派分了几个区,夹杂着真迹和仿品,因为人少,某处的争执声便尤为明显。 原来是个愣小子识破了假画,坏了摊主来之不易的生意,人家不让他走。 画挺眼熟,我走近一瞧,果然是曾送给初恋男友的那幅。 “这幅《歌剧院里的女人》是玛丽·卡萨特的早期作品,那时她刚开始学习德语和法语,署名的时候会用两种语言,你这幅没有。而且真迹1999年就在苏富比拍卖行六月份的拍卖会上被一个私人买家拍走了。” 我掏出手机,请摊主看那条新闻—— 天价匿名成交,《歌剧院里的女人》归宿未知。 那个私人买家就是我爸爸。1999年我妈妈刚有了我,他就替她拍了这幅画。 后来被我偷偷送人,他气得差点打死我。 眼前这位摊主也很气,看样子也想打我,我拿出志愿者证请他放心,像愣小子这样的货色我们不会再放进来。 他这才不再纠缠。 愣小子倒也识相,乖乖跟着我往出口方向走,我给他指了到其他几个区不会再遇摊主的路,他道完谢就走了。 刚回入口我就撞见了几个女同学,听见她们在厕所门口说什么老宋…… 等等!老宋! 今天本来要去批作业,我跟他请了病假才来这儿撩汉的! 女同学的声音乍然消逝,时间来不及了,我脑子一抽,就躲在了厕所对面的宣传海报后面。 我万万没想到老宋带了女伴来看画展,更万万没想到女同学看到他带了女伴,居然不冲上去挑战,反而也往海报后面躲了过来。 我鄙视她们! 好在海报够宽够大,虽然我被挤到了最边上,她们看我穿着制服只当我是工作需要,自动空气化了我,只顾着偷拍老宋。 拜托,这有什么好拍的? 直到我又听见一个女同学嘀咕了一句“昨天不是这个啊”,默默也掏出了手机。 哇塞!拍到他脚踩几条船的证据, 分卷阅读4 他以后奴役我的时候不就能用上了吗? 这可是严重的风|化|问题啊! 拍着拍着我又双叒叕悲剧了。 愣小子居然去而复返,还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这是在给来宾拍纪念照吗。 老宋被声音吸引,回头看来。 我告诉自己要淡定,毕竟我关格格是见过大场面的,何况现在还戴着口罩呢。趁女同学们还在犹豫,我当机立断踹开海报,推开愣小子就跑,这时不幸中的不幸又发生了。 我的手机滑出了口袋,愣小子又一次拉住了我,捡起手机想还给我,手机屏幕上恰好是我偷拍的老宋照片。 老宋就在一步开外,我快窒息了。 我坚强勇敢地拿回套着兔子耳朵手机壳的手机,坚强勇敢地往后退了一步,要迈第二步时被老宋拽住,“关暧暧。” “宋……宋老师。” 愣小子恍然大悟:“你们是学校组团来的?” 他一指海报后面——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弟|弟,姐姐好心帮你,现在快被你害死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哀怨,他居然摘下了口罩,真诚地向老宋解释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长得好像我初恋。 莞莞,是你吗?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像一见钟情,老宋很容易就搞清了状况,草草打断了愣小子,拉着我往外走,不忘跟他的女伴打招呼,说是教育一个学生。 他居然请我吃饭。 我直接跟他坦白,说偷拍纯粹是出于八卦之心,绝对不会有下次。 “来这儿干嘛来了。” 我一咬牙,道:“你干嘛,我就干嘛。” 他翘着兰花指,捏杯品着咖啡,“老师就是好奇,你说你这个情况,对象怎么就是美院的学生呢。” 果然,他还是怀疑我的真实身份! 看他这不正经的德行,估计也不是什么正派人,本格格懒得跟他废话,正准备亮出身份镇压,却听他道:“你这个情况有压力很正常,不过要用适当的方式解压,不伤害别人,也别作践自己。” 然后他就给我加钱了,从二百加到了二百五=_=。 果然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靠钱解压的财迷。 我|嫖,我花钱,都不是为了解压。其实我没什么压力,一百万这个目标完不成,也有别的办法逃开联姻,我是自由的,却也很寂寞。 我们这个圈子没人相信真爱,我也不例外。我只追求片刻的|欢|愉,可以温暖从外到里冰冷的身心。 那张肖似初恋的脸好似一个梦境,我告诉自己不能沉湎,可是|欲|望|无法纾解,只能去找替代品。 我约了闻自谙。 然后我确信我最近真的倒了|血|霉。 谁能想到高级会所也|扫|黄,我和闻自谙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被附近的便衣兜回了警局。我们强调只是路过,监控的确也没拍到更多。他爸爸亲自来捞人,看见他时瞪了他一眼,看见我时叹了口气。 出了警局,我求他别告诉我爸爸,在车上收到了第三顿教育:“暧暧,你也是大姑娘了,凡事多想想你爸爸。” 被教育的次数太多,我终于有了脾气,弱弱辩解一句:“他也没想我啊。” 人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到我这儿就成了仇人,似乎无论我做什么,在他眼中都很愚蠢。 哎,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舅舅知道暧暧去|嫖|了。老宋以为暧暧想|猎|艳|解压。 想问一句,目前几个出场的男主还够不?还需要加吗? 今日金曲《只对你有感觉》。 第3章 五雷轰顶 我真傻,真的。 我|干|的|蠢事闻爸爸都知道了,怎么可能再瞒过我爸爸。 以饱暖|思|淫|欲为由,他停了我的消费卡,及每个月三千块的生活费。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舅舅。 我舅罕见地跟我爸站在了同一战线,从此也改姓葛,名朗台。我在他办公室跟他磨了一个小时就想买个三万五的抱枕,还给他唱了《世上只有舅舅好》,结果他让我滚。 我哭了。 他堵上耳朵让我别嚎,否则绝对不会给我买。我还以为有那么一丝希望,他却叫了秘书进来,让人家领我去卖包。 秘书姐姐手上拎了一身熨好的西装。前几天表姑说给他安排了相亲,还让我多留心他的衣着,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一看这身粉色西装就明白了—— 穿成这样,人家肯定得怀疑他的|性|取|向。 关广国自我妈走后一直是张后爹嘴脸,我舅这么多年为了照顾我一直没结婚,名义上我不是他的拖油瓶,实际上却着实拖累了他,我觉得我有责任解决他的个人问题,让他早点给我生一堆弟弟妹妹。 我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弟弟妹妹,等他们长大了就会知恩图报,努力赚钱养活好吃懒做的老姐姐。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舅一脸无语地问我还想抽什么风。 我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现金都塞给了他,表示这是我最近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现在决 分卷阅读5 定用来给他买行头,一定要尽快拿下一个有才有貌的舅妈。 “是有才,还是有财啊?” 我把他从老板椅上拽起来,“哎呀走吧~别让姑娘们等急了!” 我那点钱当然不够他添行头。不过他也没客气,只挑一张百元大钞留念,剩下的全花了,一边搔首弄姿地试香水,一边问我好不好闻。 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表姑给我发了下午所有相亲对象的信息,他在港式茶餐厅里跟人聊天,我就在后桌偷偷观察。前几个不出意料被他的放荡不羁吓跑了,最后一个…… 是他追了很久最后却另嫁他人的白月光。 我表姑真不愧是享誉圈内的金牌媒婆! 我舅显然没想到他表姐会来这一手,当场有点尴尬,好在白月光准舅妈情商极高,说起自己顽劣的儿子成功引起我舅的共鸣,表示养孩子就是麻烦。 别以为我没看见他一边抱怨一边冲人家抛媚眼。 这个绿茶男! 准舅妈表示要去接儿子放学,我舅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跟她说再见。不是应该接完儿子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喝点酒赖上一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上? 难道是近乡情怯? 他弹了我脑门一记,不屑道:“只有你们小孩子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大人眼中永远都有森林。” 最终他也没给我买抱枕。 男人就是靠不住。 格格我为了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除了兢兢业业地打着两份工外,周末还去公园给人画肖像,然后又碰到了那个愣小子。 他也在画肖像赚钱,价钱比我贵,顾客比我多。 技不如人很正常,我一点也不嫉妒。就是他总是自己带饭,再去附近便利店热一下,虽不是什么名贵大餐,看起来倒很可口,而我只能啃三明治或饭团,闻到那个香味就走不动道。 他还带了一条通体雪白的博美,不时给它喂几口,我越看越想哭,感情现在混得还不如一条狗? 古有神笔马良,我没那本事,只能画了顿龙虾大餐望梅止渴。 可能是怨念太深,我顺手把那条博美也画了进去。它正跟一只龙虾钳作斗争,手脚并用、龇牙咧嘴,画着画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不干脆砸碎了再吃?” 我扭头,看见愣小子抱着那条博美,真狗对着假狗吐舌头。 聊了会儿才知道他姓迟名源,是隔壁美院大一的学生。 果然是个弟|弟。 虽说本格格就喜欢这种清纯型的,到底也没脸真找个替身。况且交浅不宜言深,没聊多久就没了话题。 收摊时互道再见,博美却抱着我的腿不肯走,小眼神黏在那幅画上。 我就把画送给了他。 他坚持不肯白拿,我随口敷衍:“明天我生日,要不你画个蛋糕送我?” 其实我是今天生日。 我生于子时,按阳历算是明天,不过关广国觉得今天更吉利,就登记了今天。 自从我做了助教,就成了女同学们孤立的对象。怪只怪老宋|太|浪,我对他阿谀奉承,在她们看来就是蓄意勾引,我对他毕恭毕敬,在她们看来就是欲擒故纵,我连解释都不能解释——如果我说我对老宋完全没想法,不就是否定了她们的品位? 我一回寝室就会被她们问东问西,今天实在不想再应付,回了我舅给我买的小公寓。 然后就看见他准备了一桌的红酒法餐在等我。 这个世上从没有谁该等谁的规定,即便血脉相连。 我冲上去抱他,他往后仰倒,撑着桌面抱怨,“不行,腰扭了。” 生日礼物是一张副卡,不过有条件:“离闻自谙远点。” 我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自谙只是贪玩……” “任何一个男人都贪玩,世界天然对他们宽容,可是你不一样。不要试图挑战。” 事实证明不能背后说人。吃到一半闻自谙打来电话,屏幕上浮现“大孙子”三个字,我在我舅的眼神威逼下按了免提,一个字还没说就听他道:“姑奶奶我在你公寓楼下。” 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_=。 我舅说:“上来。” 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大孙子坚强勇敢地上来,一手拎着打包日料,一手拎着生日蛋糕,热情地跟我舅打招呼,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老实不客气地挑了个位置坐下,将日料错落地摆放在法餐中间,自己倒了红酒,说蛋糕是我最喜欢的燕窝奶茶味。 我僵硬地跟他碰杯。 全程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这顿饭在一种窒息的氛围中吃完。 吃完这货还不肯走,装醉装得很拙劣,大有在这儿赖上一晚的意思。他说那次东窗事发后,亲爹对他家法伺候,现在屁|股|上还有伤呢,不信可以给我们看。 我舅给了他一拳。 他没还手,抱着我哭:“姑奶奶,世俗不容我等!”接着一泼红酒,如甩水袖,开嗓泣道:“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这咋还唱上了呢? 生活不易,小闻卖艺,非常非常顺利地 分卷阅读6 收获了我舅的一顿拳击。 我舅把他打出了家门。 我怕小闻真出什么事,就对我舅说要回寝室,他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坐那儿继续喝酒。 闻自谙在我家楼下花园旁狂吐,等他吐完了,我递过去一瓶柠檬水,他喝一口,对我笑笑:“姑奶奶你总是这么可爱。”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句夸奖。 但我并没多想,安慰他几句就回了学校。 到了寝室给我舅打电话他不接,估计是喝多了睡在了公寓,翌日一早我买了早餐去,然后就被五雷轰了顶。 闻自谙睡在了我的床上,还抱着我舅。 原来我才是捉|奸|人。 我土拨鼠叫。 直到他俩穿好衣服人模狗样地坐在我对面,我还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深吸一口气,先骂闻自谙:“合着我是引狼入室啊……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舅妈,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狼|子野心呢?” 他笑得很乖巧:“狼|子野心要能看出来,那还叫狼|子野心吗。” 我再骂丰斯年:“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舅妈?” “不有财,不有貌吗?” 有财、有貌……问题是,是舅妈吗?能生弟弟妹妹吗? 一天内遭遇亲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本格格甚是绝望。同时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太迟钝,以至于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愣小子还真给我画了一个蛋糕,甚至还做了一小个真的。 我当场没吃。 本格格虽然不够聪明,却从来不吃熟人之外给的东西。 但这不妨碍我逗他。我问他要是妈妈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该怎么办。 迟源弟弟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我就给小闻打了个电话,只喊了他一声舅妈,他就给我转了十万块钱。 嘻嘻,我又多了一张饭票!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马跟暧暧一起玩是为了拿下舅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小闻:姑奶奶你傻得好可爱哦! 就此暧暧的房子塌了,屋顶着了。 小竹马的戏词来自《锁麟囊》。 第4章 心机小闻 小闻做了我舅妈后再也没带我干|过|任何|坏|事。 可能是在拿捏舅妈的款儿。 说来我舅真对不起我。我本来比小闻高两个辈,现在反而矮他一辈,而且还要负责保密工作。 看在有封口费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们了。 但我私下劝过闻自谙。我说你爸就你一个儿子,肯定是要棒打鸳鸯的,我舅也背靠家族,不会允许他无后。他说他们是有真感情的,我就急了:“就是有真感情才麻烦啊!到时候肯定虐人又虐己,虐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闻舅妈就学我舅摸我的头:“姑奶奶你还是傻一点比较可爱。” 哎,这俩都是及时行乐的主儿,我跟他们谈什么长远呢? 双重背叛的后果是小闻不带我玩儿了,舅舅也没时间陪我,我虽然有了钱,还是感觉很寂寞。 我跟愣小子越走越近。我发现他其实家境不差,只是学艺术太烧钱,才会想办法打些零工,为父母减轻负担。 本格格从没想过为我父王减轻负担。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自己从没关心过我爸爸会有什么样的负担。 我一直在向他索取,还嫌他给的不够多。 他让我自己打工赚钱,是想让我明白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不那么恨他了。我提前收摊,给他打了个电话。 “关先生,一百万我估计是赚不到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接着是一声朗笑:“关小姐,后天我要来你们学校讲座,明天请来机场接我。” 我在首都没有车,是打的去的机场。关董事长不喜排场,每次出门都极低调,打扮得比路人甲还路人甲,我在接机口差点没认出来他,还是闻爸爸摘了我的棒球帽,我这才发现他们已在眼前。 这二位从小到大都是同学,大学读的是同一专业,在英国同一所大学做过教授,从商后都挂着客座教授的名头,没事儿一起做个全球巡回演讲。 他们之间既存在竞争,也时常合作,却从没闹翻过,人送外号“绝代双骄”。 我时常觉得闻爸爸比我还了解我爸爸。我跟他们一起吃饭,我爸爸扫过一桌的菜,及至我面前空荡荡的盘子,立马拧了眉,我还丝毫没察觉,闻爸爸就已经解了围。 他给我盛了满满一碗鲍鱼羹,问我是不是学校里吃得不好,看着瘦了不少。 关董事长这才哼哼了一句:“她那是心思歪。” 他总是不遗余力地贬低我,我早就习惯了。我谢过闻爸爸,说学校吃得挺好的,就是我最近在减肥。 “绝代双骄”在学校引起不小的轰动。为免有人要对这两位大人物不利,他们吃饭的食堂都得清场。法学院的都挤在围栏外远远观摩大佬风采,由于看不清脸,只能比较两位男神的履历,试图得出谁更优秀的结论 分卷阅读7 。 我当然支持关先生:“关董事长可是在剑桥一直拿全额奖学金的学霸。” 很快我想起一个悲伤的事实:关董事长生了个学渣。 闻爸爸没拿奖学金,不过胜在情史吸睛,女同学们都在说他跟同班同学一毕业就结婚恩爱至今的罗曼史。 然后她们就开始|意|淫|老宋。 我实在没忍住嘀咕了一句:“老宋那么浪,结了也得离。” 然后我就听见背后一道阴寒的声音:“看得挺长远啊。”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_=。 宋老师强势加入围观,意思意思夸了几句,告诉我们可以考虑剑桥法学院的研究生,实则觉得两位男神都不如他,说做学问的本质是促进文明,而不是取巧牟利。 然后他就把我抓回去做PPT了。 两位大佬讲座的PPT当然是他们自带的,不过学校认为不能被全面|吊|打,就让老宋这个年轻教授上去battle一下,赢了是美谈一桩,输了也不丢脸。 老宋昨晚不知干嘛去了,自己没做完PPT,就拉我替他赶,而且木有钱,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学校的荣誉。 我觉得他就是看我好欺负。 人家大佬讲的是法律与商业的相辅相成,他讲的是利用法律漏洞牟利的商业案例,四十多页的英文报告,他就给我两小时做PPT,还要求图文并茂、逻辑清晰、形式新颖。 他咋不|上|天呢。 我做完他表示满意,觉得不能让我白为学校作贡献,就给了我第一排的座位票。 第一排不是领导就是法学院的老师,零星几个学生都是班干部,负责讲座的提问。 而我负责给他打杂。 整理稿件、调试话筒、检查设备、拷贝课件,甚至端茶倒水,万一讲座中发生什么意外,我还得把自己的电脑给他继续讲。 关董事长到时正好看见我蹲在台上整理杂乱的音箱线。他很快收回视线,坐在台下与人交谈起来,闻董事长倒是上了台,老宋跟他握手寒暄。我猜他落了下风,才会不安地玩着手中的激|光|笔,还把我叫过来转移视线。 “这是我的助教关暧暧,这是闻董。” 我没伸手,有些抱歉道手上灰尘太多。 闻董取出西装的口袋巾递来,我没看见老宋的手也伸到自己西装的口袋上方,却因晚了一步,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我道完谢后象征性地擦了擦,叠好了再还回去,闻董接过方巾直接放了回去,看着便不大严整,老宋把我往外拽了拽,大约是想把自己的方巾换给客人,结果手上还握着激|光|笔,一下便往我脸上照,闻董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及时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自然没看见,老宋看着闻董怀里的我,脸色都变了。 可我当下并没觉出什么暧昧。 关董的脸色不大好,眼睛不住往老宋身上瞄,我下台时听见他对校长说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毛毛躁躁,不沉稳。 两位客人先做讲座,虽是一个主题,却没合用PPT。关董先讲,讲完可以提问,法学院的老师都没打过他,宋老师就聪明多了,把这个机会给了他幸运的助教。 也就是不幸的我。 反正我爸肯定知道我有多学渣。我干脆拿老宋的论点提问:“请问您如何看待利用法律漏洞牟利的商业行为。” 关董说这只是一种短视行为,从长远来看,法律的完善才能促进商业的真正发展。 到了闻董的提问时间,宋老师总算肯亲自上阵。 这俩battle到兴处,居然一再延时,我翻着稿件,发现老宋把他的论点快讲完了…… 那我的PPT不就白做了吗! 果然,最后为了不超时,宋教授的PPT讲得极快,惹得台下两位大佬相视一哂。 结束后他还不高兴了,冲我发脾气,说PPT页数太多。 我懒得跟他争,说我下次改正。 他更气了,且气得没话说,摔了稿件就走。 莫名其妙。 关董很快发现我没什么朋友,老师也不友善,晚上吃饭的时候给我舅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死了。 这家法餐厅是我最喜欢的一家,我舅也常来,我眼睁睁看见他在关董背后的门口接起了电话,身后是闻自谙。 小闻跟他亲爸对视的瞬间,脸都|绿|了。 靠!修罗场为什么这么多! 我大孙子不愧是身经过百战的,跟我舅也极有默契,交换个眼神就编好了剧本。我舅秒变凶神恶煞脸,拽着他小|情|人就往我们这边来,质问闻董养了个什么混账玩意,居然敢带坏他的宝贝外甥女,还敢在餐厅外蹲守,被他抓个现行。 至于蹲守到底为的什么,我舅让舅妈自己编。 然后小闻就把我给卖了。他说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什么会所都是幌子,其实只想跟我在一起,还双膝跪地,求我爸成全。 我舅也很震惊,大概是没想到舅妈这么能编。 关董当场就坐不住了,闻董还在强撑,道他给小闻最后一次机会重新说。 小闻一不做二不休,说他这辈子要是娶不到我就不活了。b 分卷阅读8 r 闻董冷笑:“那就别活了。” 关董坐了下来,示意他消消气。他细细问了闻自谙的心路历程,小闻何许人也,剧本写得那叫一严丝合缝,从年少悸动到一往情深,一下就把我爸唬住了。 他眉梢上挑,只留一丝疑虑问他的老伙计:“你看呢。” 闻爸爸就把难题抛给了我,“暧暧,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啊! 闻自谙用眼神拼命暗示,我便知道他想借我掩护我舅,我脑子一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听起来挺像真的。” 小闻就掏出了钻戒。 还真是我的尺寸。 我没想到他真能做这么绝。 格格我也是有脾气的,他算计我至此,朋友都没得做。我当场拒绝了那枚钻戒,回敬他:“你还是去死吧。” 闻自谙打碎红酒杯,割了腕。 救护车抬走他的时候,我看见我舅失魂落魄的背影,心疼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其实是怀疑老闻的,所以明知小闻在编,也蓄意试探一下。 激|光|笔伤害很大的,有可能会伤到眼睛。 老宋是觉得暧暧对万事都太无所谓了,所以生气。 第5章 当局者迷 我一直把小闻当兄弟,结果他野心勃勃地想当我舅妈,甚至为了跟我舅长远,不惜逼我跟他结婚掩护他们。 他演戏经验丰富,当然没真死,我爸却感动了,逼|我|去医院陪他。 我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看他营养餐吃得那么丰盛,没忍住跟他一起吃。 他叫我慢点吃,他就喝点粥,其余都是我的。 我红着眼睛瞪他,换来一句对不起。医院有监控,高级病房说不定还有监听,他没敢说更多。他爸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妈从国外赶过来,却也清楚自己儿子的德行,并没怪我。 我挺喜欢闻妈妈的。我妈没了后我舅跟我爸争抚养权,我曾有一段时间长住他们家,闻自谙比我大两岁,小时候却是个腼腆弟|弟的性子,喜欢挑食,闻妈妈为了拿我教育他,总让阿姨做许多好吃的。 不知不觉他长成如今这般的放荡模样,闻妈妈说她也有责任,还让我多来看看她儿子,毕竟我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没走人的观众。 吃人嘴短,我只能象征性地每天来医院吃吃,额不,看看。 小闻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详细交代了他跟我舅的|奸|情,末了坦诚狼子野心:只要我跟他形婚,他一定尽快搞到亲爹的财产,掌权后跟我舅就会自由得多,到时候再跟我离婚,分我一半财产补偿都行。 小闻你这么败家你爸妈知道吗? 我碰到了一桩难题,自己没有主意,也不知该向谁求助。我舅最近又在行|乐,秘书姐姐说他好几天没来公司了,资金链断了他也不管,银行来催了好几次,其中也包括关氏国际银行。 我舅致力于败家,我爸跟他仇人似的,却致力于不让他|败|光。我舅每回濒临破产,都是我爸的投资救了他,这回却要撤资。 我爸联系了丰氏家族。丰氏给我舅下了最后通牒,勒令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然后他又去找我爸吵架了。 吵了什么我没听见。只听说那天我爸的总裁办公室一片狼籍,我舅走的时候似乎还挂了点彩,不过倒是清醒过来,回公司主持大局了。 我好几天没见愣小子了,莫名有些想他。在公园摆摊时没忍住又让他做假设,问他好朋友为了跟妈妈在一起,要跟他形婚怎么办。 他说当然是拒绝了。因为这样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我发现他小小年纪,看问题却比我透彻得多,不免夸他:“弟|弟|你懂得好多啊!” “是姐姐你当局者迷而已。” 他当然也住校,美院就在我们学校隔壁,这回收摊我们头一回一起走了回去。美院先到,他邀我去看博士生作品展,我脑子一抽答应了,然后又双叒叕撞见了老宋。 这回的女伴又和上回不同。 迟源弟弟认识,上去跟他的老师打招呼。 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我跟老宋是师生,结果同时撩了另一对师生。 我寻思着这也算一桩美谈,老宋的眼神却很不友善,这种不友善在迟弟弟替我寄存了包、又买来了水时达到顶点,于是冷嘲:“又不是来看电影。” 我猜他翻白眼时肯定在想,贱|人|就是矫情。 老师在前面走,学生在后面跟。迟弟弟不时低声给我介绍画作,到了他老师的作品面前也不惧提出意见,他老师一点不生气,还跟他开玩笑:“老师正当热恋,色彩上自然会浪漫一点。” 这就是别人家的师生。这要换了我骂老宋,不定怎么给我穿小鞋。 女老师看我跟老宋不大亲近,就替他说好话。说你们宋老师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看着严格,其实大度,旁人犯了什么错他都能谅解,并给出恰当的改正意见。 下一秒一个外国帅哥飞奔过来,抱着她来了一个热|吻。 老宋面不改色。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度? 女老师正 分卷阅读9 式给我们介绍她的外国男友,说宋老师只是她的过去式,现在两人只是闺蜜。 有一个两个异性闺蜜正常,不过老宋可是有一堆,我心说他肯定把这些闺蜜当备胎了。 女老师说她师从宋老师的母亲,算来我该叫她声师叔,还逼迟弟弟管老宋叫师伯。迟弟弟局促起来,我先叫师叔解了围,师叔的神情就变得无比暧昧,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纯情又可爱,还拍老宋肩膀让他学习学习。 看到后面女老师接了个电话,非但拉走了她男友,连迟弟弟都一并叫走。只剩我跟老宋两个人,气氛变得很尴尬。 他突兀地问我有没有谈过恋爱。 我点头,他疑惑:“那还这么迟钝?” 他说异性间的肢体接触都要当心。不要以为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由来的善意。 出口处人挺多,他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我。我进来刷的是迟弟弟的票,现在只能刷他的票,过闸机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眼看要落闸,他就扯了我一把,外人看来挺亲密地靠了一下,好巧不巧地落入门口他妈妈的眼里,就以为他调戏我。 宋老师无语:“这是我学生!” 他妈妈更气:“学生你都|上|手?” 我赶紧站到中间劝架,“宋妈妈你误会了,我和朋友来看画展,碰巧遇到宋老师而已。” 宋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傻孩子:“男人都是|禽|兽,哪有什么碰巧,都是蓄谋已久!” 还真是知子莫若母啊=_=。 好在女老师及时赶到,澄清了误会。 我耳朵尖,跟他们道别后听见女老师问老宋:“小女孩儿挺可爱的,真不想追?” 老宋说:“真拿我当|禽|兽。” 由于舅舅舅妈太会作,老关决定在首都待一段时间,却不想破坏我的装穷任务,只在周末叫我陪他吃个饭,打个球什么的。 我是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除了关氏国际银行总部的几个心腹,几乎没有下属知道他的独生女多大岁数、长什么样、在哪居住,我陪他打高尔夫的时候恰好首都分部的行长来汇报工作,那暧昧的眼神匆匆一瞥,我就知道肯定把我当成了小|情|儿。 关董知道我跟迟弟弟走得近,遂查了人家八辈|祖|宗,把资料递给我看,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很正常的小富之家,我还真没看出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是说,这是个商业间谍?” 关董浑不在意地一笑:“还有更坏的可能。” “不会是……条|子|吧?” 关先生持身清正,从不喜欢我说|黑|话,即便那只是从电影里学来的。这回却肯定了我:“十之|八|九。” 老关叱咤商界多年,我知道他难免做些违规甚至违法的事,只是警察要卧底查他,为什么偏偏派了长得像我初恋的人? “这说明关小姐你那个初恋,要回来了。” 草!你以为这是回家的诱惑吗? “老关你跟我说实话,当初你到底有没有安安稳稳把他们一家人送到法国?” 关董云淡风轻道:“打断腿,扔去了。” 我拍案而起:“关广国!” “他带我女儿私奔、要毁了她的前程,别说打断他一条腿,要了他命都是轻的。” 草!还真是回家的诱惑! 种种迹象表明,我初恋对我爸怀恨在心,联合警察要整死他。我觉得此事很魔幻,最魔幻的地方莫过于…… 迟源弟弟那么嫩,怎么可能是个毕了业的警察?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神仙护肤品啊! 关董与闻董多年兄弟,遇难自然要共苦,本着独死死不如众死死的原则,开始跟兄弟商议我与闻自谙的婚事。 小闻在病床上对我爸感激涕零,发了重誓说会对我好,不然就让他全家|死|光。 他妈在一旁很尴尬,他爸一脸想杀了他。 哎,小闻你…… 可真会败家! 就这样小闻作|天|作|地,我爸将计就计,我和他莫名其妙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拍完照我立马穿上风衣遮住白衬衫,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们绝交。” 我舅为了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我为了他结一段时间的婚当然没问题,只是闻自谙这样出卖朋友的人,不值得我再给丝毫信任。 本格格终究是名门之后,从来只能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暧暧这种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当初是暧暧负了初恋啊。 第6章 一盒猪蹄 我十七岁的时候,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小学、初中、高中我都是在英国读的。小学初中是贵族学校,高中是所还不错的艺术类私立中学,却是我自己考的。 当然,离不开我舅的魔鬼训练。 人费力达到某个目标后总会想要喘口气,我也不例外。高中虽不在原来的城市,我依旧走读,老关动用关系隐瞒了他的身份,在学校旁边给我租了套 分卷阅读10 房子,还给我雇了两个“临时父母”,嘱咐我没事儿可以请同学来家里玩。 可是我没有朋友。 格格怎么能跟平民做朋友呢。他们长得一般,才能一般,谈吐一般,连英伦腔都说不标准,还喜欢问老师一些愚蠢的问题。周末组织一些诸如看羊驼之类的无聊透顶的短途旅行,我通常都请病假,写生我也不去,乡间那些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只会磕坏我脚下娇嫩的小羊皮。 然后他们就说我有公主病。 废话,公主能没公主病吗? 我从不跟他们计较。因为读完高中这三年,可能这辈子也见不着。 就算见到了,格格我也想不起他们的脸。 老关为了让我专心学业,不许我参加上流社会的任何活动,甚至不许我离开这座小城市。课余时间我除了自己找地方写生,就是包场看电影。 那年电影院宣布最后一次放映《乱世佳人》,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片子,虽然有点老土,我也看不太懂,还是包场看了三次。 每次我进电影院,都能看见前台围了不少人,问还有没有多余的票。 答案当然是没有。 我当然不会大发善心让出哪怕一张票来,除非…… 对方特别美。 那是个衣着素雅、仪态大方的美人,英伦腔很标准,拎的包很别致,是牛仔布缝的流行款式,还手绘了一角花纹。 我是个经不住|美|色|诱惑的人。 我主动提出可以让给她一张票,她有些赧然地问我能不能让两张。她一指门口——还有她去买小吃刚回来的儿子。 对方看着有些眼熟。没等我认出他,他就认出了我:“你就是在开学典礼上用糖纸作画的那位吧。” 我终于想起来了。他比我高一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给我们这一届的开学作品打分,我自认为画得不错且有创意,他却从画上揪出一只蜜蜂,没想到糖纸后面还藏着几只,一下都窜了出来…… 所有人迅速逃窜,我就此沦为笑柄。 看在美人的份上我还是让了两张票。他们娘俩发现我包场后很惊讶,格格我只能实话实说:“钱多。” 美人邀我坐她旁边,还把小吃分了一盒给我。我从来不吃陌生人的东西,但那盒椒盐猪蹄实在诱人,只能一边客气一边眼馋,美人见状先尝了一块,再夹了一小块喂我嘴边。 这谁顶得住啊! 她儿子看我吃得满嘴油,便递了纸巾过来。我擦完团起放了口袋,出电影院才想起要扔。本来一起过马路,我却突然后退想去扔垃圾,这时刚好有车过来,我愣了一下,她儿子拽了我一把。 我手上还有油,立马挣开了手,他只能再拿出纸巾,嘱咐我以后要小心看路。 我妈过世后,只有我舅带我过过马路。 我有点想哭。 现在想起这些,我又想哭了。 谁能料到一切孽|缘开始,只是源于一盒猪蹄。 今日份的公园摆摊依旧生意惨淡,迟弟弟看我画了一只猪蹄没忍住笑了。 然后我第一次知道那只博美的名字:烤猪蹄。 我问他住校怎么养狗,他说它可会讨宿管阿姨喜欢了,几乎每个楼都住过。而且很聪明,会解决个人问题。 我抱着它玩了会儿,就听他说要不给我养几天,养狗心情能好些。 我一边道谢一边想,他不会在狗身上装了摄像头、窃听器还有定位仪吧? 我把烤猪蹄放到公寓养。白天忙里偷闲去喂它,喂完晚饭带它遛弯,遛完弯回学校。挂心的事多了一件,助教工作便马虎了一些,加上老宋似乎到了更年期,没少挨他的呲。 除了关董亲自跟闻董谈的婚前协议,我跟闻自谙私下还签了一份,虽然没提我舅,不过他许诺的一半财产却没跑。 两位大佬的意思是先隐婚,等我毕业再办婚礼,正中我和闻自谙下怀。 必要的戏还是要演的。双方家族自然清楚联姻,于是少不了饭局,我在老关威逼下对闻自谙的亲属一一改口,当然他也没逃过跟着我喊舅舅的厄|运。 得,这下彻底成禁|忌|恋了。 不过对这俩不要脸的来说,禁|忌|大概只能增添|情|趣。闻自谙讨好地附在我耳边问能不能常去我的公寓。 就算没有烤猪蹄,我也不会借自己的地方给他们鬼|混! 我现在睡公寓的床还有五雷轰顶的阴影! 偏偏我舅色|迷|心窍,非要讨小|情|人的好。气得我让烤猪蹄吓了他们好几回,最后换了指纹锁才算彻底轰出去。 我心力交瘁之下,一不小心把烤猪蹄装进背包带进了教室。 烤猪蹄还算争气,愣是一声没吭。我战战兢兢了一节课,下了课急忙抱着包往厕所跑,结果就被老宋拎回了办公室。 他不由分说开了我的包。烤猪蹄一动不动,我还当它闷坏了,他掏出一包小饼干,刚开袋这货就醒了过来——闻着香味了。 老宋手里有吃的,任凭我怎么喊它,它就赖那儿不走。 真是条没节|操的狗! 老宋神机妙算,一猜就知道是谁的狗,表示这都是套路:“人和狗可不一样,不 分卷阅读11 能因为一点好,就把自己搭进去。” 哎,这个道理我要是能早些明白就好了。 本格格英年早婚,说是亲上加亲,实则四世同堂。关董回英国前搞了一个小范围饭局,请了闻自谙和他爸妈,本来没想请我舅,后来觉得我方人略少,也便叫上他凑数。 他喝了很多酒。他酒量一向好,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喝红了眼。 他对闻自谙爸妈说,我家暧暧年纪小,哪里做得不对他们尽可以管教,只是要多点耐心,她反应慢,很多事要想好几遍才能回过味来,反应过来了又不肯对别人说,怕人家嫌她笨…… 我舅羞愧得低下了头。 我爸托孤般的一通演讲,成功挽救了他在我舅心目中的形象,后来不知怎地说起我早死的妈,两个男人就在那里抱头痛哭。 我爸说,斯年啊,你可别再醉死梦生了,暧暧都跟你学坏了,你姐还在上头看着呢! 我舅说,姐夫啊,我都三十七了,结婚也不想了,暧暧就是我亲闺女,我再坑她天打雷劈! 完了两个男人又抱头痛哭。 其实他俩才是真爱吧=_=。 我当然知道,我爸和我舅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该珍惜现在,却仍心有不甘。 我送我爸回家,倒了杯水给他,问他为什么不遵守对我的承诺。 他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一直在听你的话,因为我觉得这样你就会对我好,你却以此来操纵我,摆布我的人生。你怕我染上坏习惯,就送我一个人去读书,你为了帮我戒掉坏习惯,就停了我的卡,你怕自己过不了难关,就把我托付给别人……你看,你做任何决定都这么容易,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反抗,你那么容易地操纵我,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怎么想,还说是为我好……” 我笑了一下,掉了一滴泪,“其实你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做到。” 他太忙了,忙着赚钱,忙着应付明枪暗箭,发现我被一盒猪蹄吸引怒不可遏,却只归咎于我不够聪明。 笑话。本格格当然知道自己值更多,可是那时候,我真的只想啃猪蹄。 我还是抱着烤猪蹄去机场送了我爸。 我妈走后他就没给我过过生日了。这回却别别扭扭地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定制的项链,雕着我的名字缩写。他别别扭扭地往烤猪蹄脖子上一套,拍拍它的头说:“爷爷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你妈妈。” 我把烤猪蹄放下来,“实在不行就别撑着了,回国我养你。” 他抱了我一下。 其实我挺舍不得他的。然而悲伤的感觉还没维持多久,我就土拨鼠叫了。 绳圈松了,烤猪蹄跑了…… “烤猪蹄!!!!!!” 作者有话要说:爸爸其实知道舅舅的|奸|情,敲打了他一下。 暧暧说的不遵守承诺,不仅指伤害初恋这件事,还指这么多年爸爸都疏于陪伴。 妈妈的过世是一个虐点,造成父女多年隔阂,后面会讲。 现在还是傻白甜富二代,快要到“一吻便偷一个心”的阶段了。 第7章 看够红尘 烤猪蹄和老关的项链一起丢了。 我不顾形象在机场拼命追狗,跑了好几圈也没找到。 我觉得这肯定是上天给我的警示。 烤猪蹄是情缘,项链是亲缘……难道它在暗示我看破红尘? 我在机场租了个广告位,贴完悬赏启事捶了捶自个儿的腰,寻思着爸也没了、舅也没了、狗也没了,我还能找点啥乐子。 看破红尘,你首先得看够红尘吧。 情感上我喜欢迟弟弟这样的清纯型,生理上我还是喜欢小|狼|狗。 嘻嘻。 嫖|是不能|嫖|了,撩还是可以撩的。警察蜀黍想跟我玩角色扮演,必须知道本格格的真正实力。 竞争上岗,才能分去他的注意力。 隔壁美院我还是经常去玩的。认识他们一个读研的学长,其实一直想撩,奈何事情太多,现在才有时间合计一番。 烤猪蹄丢了,我就演一波失魂落魄爱心泛滥少女,一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他身上,擦的时候就有了肢体接触,可以擦得蠢萌一点,量他对我这朵貌美的小白花也发不出脾气,再以赔衣服为由留下联系方式,这时他就能发现加过我的微信,我就是那只他在美院活动上见过的小学妹,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事实证明,这只狼|狗|学长比我还蛇|精|病。 我泼完咖啡就被他推开,开始自己擦那件衬衫。以一种专业作画的姿势。 “画”完他极满意,觉得自己可能发掘了一种新流派,握着我的手鞠了一躬,还给了我三百块小费。 小白花格格我:“……” 没关系,我还有Plan B。 狼|狗|学长拥有一身让人眼馋的肌肉,经常健身维持,我就去健身房做了前台|小|妹。虽然穿着工作制服不能秀我的身材很可惜,但我觉得凭我的美貌还是能招几个顾客调戏的,然后他就能英雄救美了! 狼狗学长非但英雄救美,这回终于认出了我。闲聊 分卷阅读12 几句后我说到烤猪蹄,还没矫情几句就被他拉去机场再找。 什么嘛!狗比格格还受欢迎! 结果还是没找到,悬赏启事也没人揭,这时他终于被我的魅力吸引,请我在咖啡馆吃了晚饭,还问我平时在咖啡馆忙不忙,老板对我好不好。 我说老板娘人特好,就是品位有点老土,问他能不能帮我们咖啡馆找几幅提升|逼|格的画。 他说没问题,还会帮我找烤猪蹄。 Yes!连环出手,既有战略又有艺术,这就是无敌的套路! 我在咖啡馆撩汉撩得风生水起,迟源弟弟很快找上门来,正好看见我以睹画思狗为由缠着学长给烤猪蹄画肖像,学长叫他一起坐,问他最近干嘛去了,丢了狗不要紧,小心女朋友都丢了。 女朋友?!! 我跟迟源双双解释,学长一脸了然,说你们这些小朋友就喜欢玩神秘。 他画着画着觉得还差点感觉,就点了一杯气泡酒,老板娘亲自来送,说咖啡馆里的画给她招了不少生意。 学长看着她笑:“你喜欢就好。” 啊!!他俩啥时候看对眼的?! 我心碎了。 我觉得这个世界很魔幻。老板娘是我爸的初恋,对我特别好,我几乎要接受她做我后妈时,她却撩走了我的小|狼|狗。 然后更倒霉的事发生了。 我妈生日,我舅来学校看我,虽然把车停在一条街开外,还是被法学院的女同学拍到了。有我考拉抱我舅的照片,有我俩一起吃饭的照片,还有一起回公寓的照片。 我舅到了她们嘴里,就成了包|养|我的土|豪|老男人。 老宋把那些照片往桌上一拍,看样子吃了我的心都有。 我正想跟他坦白,他就已恨铁不成钢道:“为了什么好东西,值得你出|卖|自己?”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全校都知道了,还在社交媒体上传播,校长虽然跟我爸有私交,也不知顶不顶得住压力。与其让他们开除我,不如我自己走。 我说:“我休学。” 这种装小白花低三下四、被老宋奴役、被同学孤立、嫖|不能|嫖、撩|撩|不到的破日子,格格我不过了! 我要周游世界!我要吃喝|嫖|赌! 老宋摇头:“你就不知道反击?” 我抱定休学的决心,终于不再忍耐:“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要不听你的你能消停吗?你不消停还不是我倒霉?还有你那群花痴学生,一个个都想给你当助教,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抓着个把柄就不放!呵,她们也不想想,要真像她们想的那样我至于去洗盘子吗?” 吼完格格就走了,懒得管他什么反应。 烤猪蹄找到了。我去机场接它,对方是个年轻女孩,一分钱也不要,说她只是在座椅旁偶然发现的它,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座椅上有个男人站起来,烤猪蹄一下从我怀里窜出去,追着人家跑。 我赶紧去追,对方只走了几步,烤猪蹄从他脚下刨出一条项链,我抱起它道歉,他压低了帽檐,说没关系。 心念一动,我摘了他的帽子,却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于是再次道歉,说我认错了人。 他再说没关系。 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没忍住扭头,发现他走得特别慢,似乎有些跛。 晚上我躺在公寓的床上端详那条项链。毕竟曾黏在人家脚下与地面亲密接触,上面有很多划痕,看着便有些丑,我擦了又擦,终究戴在了脖子上。 这世上本就没有完满之事,何必苛求。 我去法学院申请休学,填完《本科生休学审批表》,还需家长在休学申请上签字。我拿着表格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刷微博时发现关于我的包|养|传闻都没了,反而是那几个女同学被学校通报批评造谣。 我不知道的是,老宋曾试图让女同学承认造谣,谁知她们还没承认,就已被学校开除。 哪怕她们不曾松口,证据照样可以确凿。上流社会的手段不是他们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闻爸爸给我打电话,说他已打开了天窗,问我是否愿意跟他说说亮话。 他们这种大佬的品位果然非同一般,也不请我吃饭,单请我去花房看花。春天快过去了,花都谢得差不多了,夏花倒是结出了花骨朵,就是还没开。他指给我看他种的几株茉莉,我仔细瞧才发现竟然开了几朵,便听他感慨:“前几天看还是花骨朵,今天就开了。” 上流社会跟学校可不一样,从来都是坦白从严、抗拒无罪,他不提闻自谙一个字,我也就跟着装傻。 装着装着就饿了,我停在几棵草莓前面,他看我没跟过去,冲我笑笑:“饿了?” 当初考大学我被老关逼着去考法学院,根本没心思复习,是闻爸爸每天来给我辅导功课,我知道这根本是在耽误他的时间,所以能听进去一些。 现在我又耽误他时间了。且吃着人家的东西,也没说一句亮话。 闻爸爸说他知道我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只是多年来缺少陪伴,才会处处为别人着想,但这样只会害苦自己。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我舅的奸|情|已 分卷阅读13 败露。 他把闻自谙跟我私下签的协议拿出来,嘲笑自己儿子不懂法律,不知非个人所有财产不能用于私人交易。 也就是说,那一半财产我根本拿不到。 这个结果我其实非常清楚,只是想给舅舅舅妈一个安心。 闻爸爸并没怪我,吃完还送了我一罐茉莉花茶,及一个大大的茉莉花香包。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问他需要我为他做些什么,他撩了撩我的刘海儿,说只要我安份把书读完,他也算对得起我爸了。 迟钝如我,并没听出此话的深意。更没想过,之所以想要对得起某个人,一般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包|养|风波过后,学校开始断断续续地流传我的背景。老宋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终于验证了他的疑心,问我跟关董什么关系。 我干脆承认:“父女关系。” 骗了他这么久,本以为他得好好骂我一顿,却听他叹了口气,挥手让我出去。 闻自谙依旧跟我舅打得火热,我不甘落后,好不容易撩到另一只小狼狗,下一步就是开|房|刺|激,却接到了我表姑的电话。 我爸在英国被起诉了。 本以为也就是偷税漏税之类的经济犯罪,谁知人家竟检举他|涉|黑。 我六神无主。手机又来电没看就接了起来,听到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 “暧暧。” 作者有话要说:老闻:这朵花已经开了,也该摘了。对不起老关,虽然你把我当兄弟,但我想当你女婿。 闻氏父子野心勃勃,吃定暧暧这对舅甥。 老宋得到内部消息,知道爸爸出事了,所以没有怪暧暧,也没忍心跟她说。 烤猪蹄是初恋养的狗,留给迟源弟弟泡女主的,迟源弟弟之所以没时间养烤猪蹄,要让女主养,就是去处理爸爸的案子了。 暧暧反应慢,但不是笨,只是当局者迷,会慢慢清醒。 第8章 自讨苦吃 我以前看小说,也曾痴迷于某个身披半部|刑|法的傅姓渣男,可当他当真朝我走来时,我发现自己只剩下害怕。 我站在酒店大堂,傻傻地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眼睁睁看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高尔夫球杆打断了小|狼|狗一条腿。 人群作鸟兽散,他轻蔑地一笑。 不过短短三年,我那清纯可爱的初恋改头换面,成了这样可怕的人。 我爸打断了他一条腿,他就养成断别人腿的习惯,我本以为他也是个警察,他招呼小弟把我绑走,才知他混了|黑|道。 他把我绑到一个废弃的仓库,让他的小弟强|奸|我,自己打开手机,准备录像。 我一边挣扎一边冷笑:“不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吗?” 他闻言一震,愣在那里。 他只知道我爸打断了他一条腿,却不知道我和他私奔去法国的时候,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他让人放开我,亲自拖着我去了我口中的那家福利院。 结果当然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我爸爸怎么可能允许我把他生下来。 他怒目而视,我实话实说:“打|掉|了。还是养狗好。” 他把我拖到角落,支好手机,打了我一顿。 从小到大,只有我爸扇过我嘴巴,他却是真打。小弟没有跟过来,他抽了自己的皮|带|打,因为瘸了一条腿,可能觉得力道不够,后来干脆勒住我的脖子,我没忍住哭了,渐渐喘不上气,没有求饶。 大约只剩一口气,他终是松开了我,像垃圾一样把我甩在地上。 我光顾着捂脸,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他抽得碎裂,夜色深沉,如吞吐着呼吸的|巨|兽,我摸出手机想打给我舅,却先接到了闻爸爸的电话,他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沉默了会儿,吸了吸鼻子,便听他道:“你舅舅出事了,你发个定位给我。” “您能给我带件衣服吗?” 大约是我的样子实在太过狼狈,他看见我的时候气得喊我全名,我把脸埋进膝头,只觉一件外套罩住了我,我慢慢抬头,看见他蹲在我面前,替我理理头发,不无好笑地刮了我一记鼻子:“脸倒是没伤着。” 有外套隔着,我身上的血就蹭不到他身上。本想请他扶一下,只是鞋也丢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被打横一抱,失重感使人不适,我下意识抓住老关给我的项链。 我觉得这样的闻爸爸好陌生。 他连夜送我去了医院。包扎完伤口他让我安心睡觉,我不想报警,他竟也应了,且没问原因。病房外有保镖,他说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不休学,也得请假养伤。 “谢谢您。” 他笑了笑,“现在可以睡了吧。” 我爸一朝入狱,司法机关全面介入,股票停牌、公司停运、财产冻结,关氏家族广受波及,我舅自然没能幸免,丰氏家族自顾不暇,没人帮忙捞他。 闻自谙给我打电话,我没告诉他我在医院,好让他全心救我舅。 闻氏与关氏一向来往甚密,加上闻自谙不断疏通关系救我舅,他爸很快也被警方叫去调查。我托保镖把烤猪蹄还给了迟弟弟, 分卷阅读14 一个人在医院|干|等|消息,发觉我这个富二代当得实在失败,竟然毫无救自己家人的办法。 我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她叹了口气,就把电话给了老宋。 老宋还是一如既往地唠叨,说什么这种时候最容易行差踏错,千万不能误入歧途,依法行事才能无后顾之忧,其他手段都是白费功夫。 我说:“老宋,我被人揍了,我不敢报警。” 他默了一下,道:“我就没见过混得这么惨的富二代。” 这件事比我一开始想的要复杂得多。我爸说迟源是警察,我就以为初恋也成了警察,到头来他却是|黑|道。那么迟源到底是警察还是|黑|道?初恋是|黑|道,又为什么要举报我爸|涉|黑呢? 最关键的是,我爸到底有没有|涉|黑。 关先生家世显赫,自己又足够优秀,从未落于|人|下。他手腕强硬,亦素来清高,黑|道|都是些三|教|九|流,说他纡尊降贵帮人家洗|黑|钱,我实在不信。 我养了一个月的伤,听说我爸的律师团还算给力,把他的罪状大半都辩给了关氏家族其他成员。 我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我本以为他就是花|天|酒|地,没想到他还敢私藏|赃|物,警方从他名下的物业搜出大量博物馆失窃的名画,这下就不止是偷税漏税、操纵股价了,连英国政府都要|问|罪。 我很快连表姑都联系不上了。我们家我见过的亲戚全进去了,只有我硕果仅存。两国警方查不到我的任何|污|点,只是冻结了我的银行账户。 当然,我那间公寓也被封了。 支付宝和微信钱包也是一样。 这就意味着我既失去了那些可以变卖的奢侈品,也没有钱了。 我身边只剩一点可怜的现金。要不是闻爸爸进去前安排好了医院,我这一个月连吃饭都困难。 好在都是皮肉伤,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医院还有祛疤疗程,说是闻董一并定的。 我心头咯噔一记。 本格格虽然迟钝,终究嗅出了点气息。 可我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我爸把我放在国内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无论他能不能打赢官司,我都不能令他分心,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又一个月后。 疤痕都看不见了。我舅的一审判决先下来,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闻自谙替他驳回上诉;我爸的一审判决是十年有期徒刑,他的律师团却没上诉。 时间拖得越长,司法机关查出的罪状越多,他们知道打不下去了。 我便知道,我爸的确是涉|黑了。这是他与黑|帮的一种和解:他愿意坐牢,也愿意不再牵出更多黑|帮|内幕,前提是只有十年,对方不能再加码。 初恋居然真的没再加码。 闻爸爸从警局出来,交了天价罚款,总算保住半数产业。 我不知他是否也|涉|黑。不过此番的确是我们家对不住他们。他看我伤都养好了,问我什么时候回英国去看看我爸。 他这么一问,我倒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我是他看着长大的,虽说不比我舅亲近,差不多也跟女儿一样。 闻自谙为我舅挥霍无度,闻妈妈从英国回来劝阻。她把我和闻自谙叫去吃饭,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休了我。 按我爸的意思,大约是不吸|干|他们家的血就不能走人,但我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便觉得挺没意思的。 万一初恋再盯上他们,也不过是多了个垫背的。 何必呢。 离婚协议是一早就拟好的,我一并带了来,当场要签字,闻自谙却夺了我的笔。 他说:“我答应了要一辈子对暧暧好的。” 小闻啊小闻,这时你讲什么义气呢? 吃完饭他带我回了自己的房子,说要跟我一起回英国探我爸的监。 他给我安排的房间样样齐全,还给了我一张黑卡,真有个舅妈的样了。 我回学校请长假,老宋盯着我看了会儿,问:“伤哪儿了?” “都好了。” 他语气不善:“关暧暧同学,你是个成年人了,别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谁让这痛是我自找的呢。 我去看我舅,跟他说我初恋回来报复了,让他万事小心。 我舅说,实在不行就把闻自谙让给我了,总之得落在老丰家的人手里。 然后他就扭过头捂着嘴哭了=_=。 闻自谙为了他还是留了下来,闻妈妈总算察觉到真相,坚持不肯回去,我便和闻爸爸一道回英国。 我爸那么个要强的人,看见我也哭了,哭完嘱咐我一定要多捞点钱,因为我不会赚。 我欲哭无泪:“大哥,命都快没了,你还想着钱?” “不会。”他很有信心,“三年养成的狼崽,斗不过闻江潭的。实在不行,你就跟他谈旧情,把你爸我捞出来,还是一对翁婿嘛。” 老关,你就坐了两个月的牢,咋就坐出蛇|精|病了呢? 本格格寻思着初恋这一顿揍,差不多还了他半条腿,在还他另外半条腿之前,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老|命。 我用闻舅妈的黑卡雇了 分卷阅读15 保镖、租了别墅,开始在伦敦醉生梦死,决定快快乐乐地过完我余生不多的日子。 我爸说让我跟初恋谈旧情,我觉得不大可行。比较可行的是摆出这种自暴自弃嘴脸,让他感受到我的愧疚。 万一他心软了呢。 哎,本格格从前张牙舞爪,也就仗着有人,现在我爸我舅甚至家族都倒了,也只能小心做事、低调做人了。 不不不,有黑卡,那还是要高调的! 购物的感觉简直爽|上|天,不过我还没等来初恋的第二顿揍,就等来了闻爸爸的最后通牒。他嫌我太会败家,对我进行了灵魂拷问:“你脑子有问题吧。” 哼,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说出到底是谁揍我,二是把黑卡还回来。 我先把黑卡放桌上,接着讲了跟《回家的诱惑》差不多的故事。他饶有兴趣地挑眉:“你抛弃了人家,你爸还打断人家一条腿,你们父女俩太缺德了吧。” 说着双指并拢,搁在黑卡上往回收。 我窒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暧暧看着渣,但其实如果可以,从来不想麻烦别人。 其实爸爸把暧暧保护得很好啊。 老闻全名闻江潭。 傅姓渣男是《掌中之物》的傅慎行啊。 今日金曲《缘起》。 PS:目前为止,喜欢哪个当男主啊? 第9章 终渐清醒 本格格其实属蚊子,最会吸血。 可我从小到大只吸过我爸和我舅的血。我爸常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了总得付出什么,所以我从来不吸别人的血。 闻自谙虽然是我舅妈,但他的钱归根结底是他爸爸的钱,我其实在吸闻爸爸的血,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他当然会不高兴了。 格格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惯了,想不出该拿什么来交换。但我素来是个脸皮厚的,便直接问了:“那我怎么样才能用这张卡啊?” “从明天开始去画廊上班,卖出一幅画,花你的提成。” 果然,资本家都姓葛,名朗台。 闻董说的这家画廊在市中心,现代化的装修风格,销售着当代画家的作品,看着高大上,生意极惨淡。 这买画吧,无非两种目的。一是一眼看中,买了当艺术品,不管它到底值不值钱;二是为了投资,嘴上说是看中画家潜质和市场趋势,其实啥也不懂,全看卖画的会不会吹。 当代画作放在前者范围里更好卖。画家大多不够有名,能否升值很难讲,嚼干口水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你。倒不如来点玄的,告诉顾客此画与他灵魂相吸,命中注定非买不可。 但这就跟相亲似的,媒婆吹得再好,顾客看不对眼也没办法,销售额自然也很随缘。 本格格又一次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 我虽然没啥朋友,但有狐朋狗友。我爸从高中就把我从上流圈子移除,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结交了不少塑料姐妹花。我偶尔回英国陪我爸出席个私人聚会,他们几只老狐狸谈生意,我们几只小狐狸下午茶。我不太爱跟她们玩,因为她们总是跪舔我,搞得我很膨胀,膨胀就容易飘,一飘准招老关的骂。 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我跪舔她们了QAQ。 我爸破产后欠了巨额债务。关氏产业充公的充公,抵债的抵债,黑|道|还抢在警方前面打劫了他名下不少物业……好在法律规定不必父债子偿,我名下老关转来的资产清零之后,也就成了自由人。 老关这个智障,以前有钱不许我花,现在倒好,全便宜了别人! 谁都知道我爸托孤,闻董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把这家画廊转到我名下,还重新开业,让我去剪彩,告诉所有人本格格虎落平阳,尽可以来欺负。 我名义上是画廊的老板,实际仍拿着提成。 我每天盛装打扮,告诉自己要拿出闻少奶奶的款来。 塑料姐妹花也盛装打扮,前来羞辱嘲笑。格格与之周旋,赌上所有智商,花掉几分|节|操,换来三餐温饱。 还一不小心给闻舅妈立了个不离不弃的深情人设。 为了给塑料姐妹花证明我跟他情比金坚,我被迫跟他视频通话。我视死如归地发嗲叫他老公,他|光|速|调整扭曲的表情,回了我一句油腻的“宝贝”。 姐妹花起哄要听恩|爱|实绩,格格我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敲了他一辆兰博基尼。当然我也送了他无数个油腻的飞吻。他坚持了十分钟终于找借口挂断,估计是找地方吐去了。 奠定了我闻家少奶奶的地位后,卖画便容易得多。我以前都是一百两百地打零工,生平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竟然有点舍不得花。 闻爸爸说,这家画廊本就是我爸爸给我买的,只是放在他名下,现在我已经了解画廊的经营模式,可以自己放手去做。 他没有昧|下|我爸给我的东西,我难免更相信他一点。但还是没忍住问他:“还有别的吗?” 他说:“你这脸是钛合金的吧?” 不管怎样,有画廊就有希望。我之前买了不少衣服首饰,暂时不必再添,别墅保镖闻爸 分卷阅读16 爸也没收回去,赚的钱刨去日常开销还能存下来不少。 我以为初恋会在英国揍我第二顿,却迟迟没等到,反而等来闻自谙爸妈闹离婚的消息。 闻自谙为了救我舅不择手段,再度让闻氏陷入危机,闻爸爸气得要跟他断绝关系,闻妈妈说好,要断就都断了吧。 溺子如杀子,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老关的苦心。想着终究是因为我们丰家人,就劝闻舅妈服个软。 闻自谙听不进去,说他跟我不一样,做不到任人摆布还感恩戴德。 感觉有被冒犯到。 闻妈妈大学一毕业就嫁人,此后没再工作,却手握闻氏许多股份。她出身书香门第,心气极高,花重金请律师打离婚官司,要分一半家产。 他们夫妻在圈内是仅次于我爸的传说。双方都没什么花|边|新|闻,人前人后总和和气气的。我一度很羡慕小闻,他以前也一点不蛇|精|病,我跟他小学初中都是一个学校,谁知就出去读个高中,回来他就成了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 他说幸亏碰到了我舅,我却怀疑是我舅带坏了他。 为了打官司,他们娘俩终于回了英国。 我却要回学校销假了。 我问了小闻坐的航班,订了比他早一天的机票,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初恋会在机场揍我第二顿。 他大概就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放出闻爸爸转移资产的风声,激得他们母子提前一天到了希思罗机场,这一次非但绑走了我,还绑走了他们。 我没想到他竟疯狂至此。 他大概听说了我与小闻有多恩爱,这回又找人|强|奸|我,还非让小闻看着。闻妈妈见不得这样的惨剧,却也不许被绑的小闻妄动,知道他救不了我,只会挨揍。 我终于叫了他的名字:“岑为期,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赌他仍有一丝不舍,并终究赌赢。 等他们都走了,小闻气得直抖,问我什么时候招惹的人,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突然不想答。 格格我从小娇生惯养,本就是个矫情的人,老关却总嫌我软弱,我便学着开始坦然面对所有,告诉自己这都没什么,可是久而久之,疼痛叠加起来,便有些受不了。 天已经黑了,仓库里没灯,只剩抽抽噎噎的哭声。 岑为期用小闻母子去威胁闻爸爸做交易,回来时带了一份离婚协议。闻爸爸同意跟他往来,前提是闻妈妈要放弃一部分财产。 资本家都这样,虽处困境,从不吃亏。 闻妈妈正要签字,小闻悲愤地劝阻,她却笑了:“这很公平。” 小闻对岑为期说,要签也行,我得跟他们一起走。 午夜时分,岑为期把我们带到公园交易。待他部署好人手,只见闻爸爸只身前来,带了一份签好的不平等条约,及一箱美金。 收了东西,岑为期竟然真的放我走。 我想不明白,却知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若即若离地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闻爸爸走在我前面,总是护在了他们母子背后。 忽听一声|枪|响,我心头空了一下。小闻护着闻妈妈扑倒,似乎推了闻爸爸一记,他便朝我倒来,将我护在|身|下。 这回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神。灼热的,温柔的,疼惜的,混合在一起,动人得不得了。 岑为期开完第|一|枪,便衣警察就冲了出来。密集的枪|声|中,他们将人质安全地送走。救护车上闻爸爸把离婚协议递回去,意思很明显——还是要打官司。 护士给闻自谙包扎臂上的擦伤,闻妈妈专注地看着,没有接。 她说:“就这样吧。” 闻自谙在国内读的大学,今年准备毕业,还没到毕业典礼,他爸妈就离了婚。 警方没抓住岑为期。 我知道自己这回没看错。于是更不能再欠闻爸爸|人|情,否则便还不清了。 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想抵了画廊清账。 两指搁在转让合同上,却没有往回收。他说:“我不收,你是不是就安心不了。” “您给的太多,我还不了。” 我知道初恋为什么把他那张脸给换了。因为他长得很像他妈妈,而他妈妈,又长得很像我妈妈。 格格我亲妈死得早,缺乏母爱,我爸我舅都给不了,便不自觉在旁人身上找。虽万花丛中过,其实根本不懂男女之情。 我只是渴望亲吻和拥抱,渴望温暖和围绕,我想得到这些,又不愿付出太大代价,才会去|嫖。 我已经坑了初恋,不能再坑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老闻蓄谋已久、处心积虑,却力求水到渠成,他知道暧暧走肾不走心,不仅想要人,还想要心。他想让暧暧明白他不是玩|玩,而是认真的,所以和她开始的时候必须恢复单身。 暧暧其实很讲道理。 岑为期: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望郎休要发脾气,秋天到了来迎娶。 关暧暧:匪我衍期,子无良媒。不是我愿误佳期,是你无媒失礼仪。 私奔这种事,大多没有好结局。暧暧反悔、爸爸报复、初恋断腿,导致如今局面。但 分卷阅读17 如果她真的跟他私奔,也许会更糟糕。 初恋开始怀疑老闻的居心,所以开|枪|试探,老闻没掩饰住,原本温水煮青蛙的计划就得调整。 画廊的确是爸爸给暧暧的,老闻怕泄露痕迹,不敢|干|这种事的。 第10章 勾三搭四 我从前敢负天下人,只因有资本承担后果,如今却是不敢了。 闻爸爸这样的资深老狐狸,惹了不定有什么后果,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我缺了好多课,考试又近在眼前,回校后老宋不再让我做助教,却常抽时间给我补课,有时在学校补不完,便叫我周末去他家。 他和父母住对门。宋妈妈是隔壁美院的教授,宋爸爸是文化局的干部,老两口还没退休,工作却很轻松,阳台种满花草,还养了一条大金毛。老宋为免他们再误会,特地让我去他爸妈那儿上课,有时赶上饭点,宋妈妈就招呼我吃饭,我开始还婉拒,后来一想自己已经不是格格了,还矫情什么呢。 节|操|这种东西,放下一般就捡不起来了。我从偶尔蹭个午饭,到后来连晚饭都要蹭,也不能怪我脸皮厚,主要是因为…… 宋妈妈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惹!! 老宋十分嫌弃,赤|果|果|地骂我是猪托生的,宋妈妈就骂他,说为人师表不能口出恶|言。 那条大金毛的名字是宋妈妈起的,据说因为跟老宋一样浪,所以叫少|撩|骚。 老宋按了按额角,咬牙提醒他妈:“不用什么都跟她说的……” 宋爸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宋老师不|着|四|六,也不知什么时候结婚生子,我们就想有个孙辈,叫我们声爷爷奶奶。” 我感觉老宋要窒息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寻常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觉得很新奇,也第一次发现原来很少的钱也能买来温暖,我现在身边没多少钱,每次只能买些狗粮去,跟大金毛亲亲抱抱,感觉也挺好。 我想老关真是有够深谋远虑。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让我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以免为了继续追逐富贵,做出什么出卖尊严的事。 我还是去他初恋那儿端盘子,工资整整涨了两倍,老板娘说当初她能在这儿开店都是托我爸的关系,所以希望我安心收着。 我只能祝她跟|狼|狗|学长百年好合了。 迟源弟弟居然还在演戏。 老宋家离学校不远,我蹭完晚饭有时会在附近替他遛下少撩骚,结果就“巧遇”了同样来遛狗的迟弟弟。 明明不是在之前画肖像的公园,他还能精准定位我的所在,这让我很不舒服。 当然他的解释很完美,说是想给烤猪蹄换个环境。 我跟他就聊了一小会儿,少撩骚就把烤猪蹄给扑倒了,且进行着一系列不可描述的运动。 问题是,这俩都是公的…… 少撩骚,你这只|禽|兽!! 拽狗绳已经没用了,我直接上手去抱那只色|金毛,迟弟弟也忙着解救小博美。但我没想到少撩骚的凶|器|插|得|那么深,拔|出|来的时候惯性太大,连人带狗一下子朝后倒去,迟源弟弟刚拉住我胳膊,金毛却又扒拉上他怀里的博美,于是整个人都倒在我身上。 身后是草坪,我后脑勺着地,疼出了眼泪,且担心脑震荡…… 会不会震掉我为数不多的智商啊!! 我跟迟源弟弟还没分开,这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幕就被老宋抓个正着。 他一声怒吼:“少撩骚!!” 大金毛从我怀里挣扎着要去他那儿,我撑着草坪想爬起来,不妨又撞着迟弟弟的脑门。他伸手想替我揉,老宋彻底怒了,火|箭|似的冲过来,迟弟弟赶紧站直,再拉我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向他解释来龙去脉。 老宋回以冷笑:“管好你的狗,少勾三搭四。” 说完一手牵狗,一手扯我就走了。 他训了我一顿才放我回学校。 我脑门后面起了个挺大的包。当晚没觉得,第二天上课胀疼得厉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上课没回答好问题,下课就被老宋揪回了办公室,没训我几句发现我情况不对,让我先坐下,去叫了校医来。 校医说有点轻微脑震荡,而且脑后的擦伤发炎了。 处理完伤口、拿了药,他送走校医,回来才发现我脖子上还有擦伤,捻了棉签给我消|毒,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我爸也常说我迟钝。便觉得好笑:“宋老师你越来越像我爸了。” 他手下一顿,没抬眼,“也没听你说过你妈。” “我妈早去世了。” 我不确定迟源弟弟到底是警察还是|黑|道,只能提醒老宋别惹他。 老宋觉得很可笑,说还有没有|王|法。 我就觉得吧,他浪归浪,还是有点傻。 终于考完了试。 我不用再既打工又补课,像一只陀螺乍然停了下来,寝室里的同学都回家过暑假,我落得清净,也孤枕难眠。 我戒|荤|茹素已经有一段时间,理智上明白不能再像从前,生理上依然需要|抚 分卷阅读18 |慰。 就像一棵枯草,必须要喝水。 闻自谙叫我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我怀着侥幸心理,觉得他爸不会在。小闻何许人也,看我急忙从英国逃回来,基本也就能确定他爸的心思,在毕业典礼上把我介绍给他的老师同学认识,说这是他的太太。 我陪他演完戏就要走,他拉着我去吃日料,边吃边叹气,说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莞莞,别怪四郎。四郎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终于露出凶狠嘴脸:“你要敢做我后妈我弄死你!” 然后又给了我一张卡。 哎,我想洗心革面,命运却总是来诱惑我。 我又怀着侥幸心理,觉得小闻开始自立门户,他爸不会连一张普通的银行卡都管。 俗话说狗改不了那啥。我爸我舅这两座大山都不在,暑假没什么事,手上还有余钱…… 我又想去|嫖|了。 但也只能想想。初恋还在逃,我不敢出学校,只能看看爱情动作艺术片过瘾。 我看了一个有点剧情的。说是一个强|奸|犯作案多年,最后被警方抓获,发现他从小就被继父|猥|亵,还放了一段男男SM的回忆。 我这才发觉,初恋不打断我的腿,也不要我的命,单想看人强|奸|我,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我爸断了他的腿那么简单。 迟源弟弟发现我躲着他了,约我去了美院。 我单刀赴会,觉得自己很酷。 大白天我跟他在美院空旷的艺术广场上散步,他突兀地说了一句:“我是国际刑警。” 我试探他:“你认识岑为期吗。” “我去救卧底的同事,第一次见,他衣不蔽体。”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由于我舅的灌输,我一直以为我妈出车祸是因为发现我爸有了|小|三,结果却从一个外人口中知道了真相。 当年黑|帮|头|目看上了我妈,动了手脚陷害我爸,要他用老婆来换。我爸死活不肯,我妈为了救他陪了人家一晚,回来后心力交瘁,我却因为最心爱的洋娃娃坏了,不管不顾要她带我去买新的。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我抱着新买的洋娃娃在前面走,发现妈妈没有跟上来,气得把洋娃娃往她身上扔,她回头去捡那个娃娃,这时一辆卡车飞驰而过…… 我为什么非要买新的洋娃娃呢? 我妈死了,我爸黑化了,与人家虚与委蛇,实则筹谋报仇。他先把我送到闻自谙他们家,和|黑|帮的交情稳定后才敢接我回来,后来发现我越长越像我妈,怕我再被人家盯上,只能送我出去读书。 其实我还是更像他,但他总是无法放心。 我跟岑为期私奔时乘的是走|私|船,那个黑|老|大察觉了我的身份,幸亏我中途反悔,及时下船,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我爸来码头接我,扇了我一巴掌,再抱住我不放。 我以为他就是断了初恋的腿,没想到他发现初恋和初恋的妈比我长得更像我妈,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送给了黑|老|大。 初恋的爸爸也在船上,迟源弟弟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就知道了他的结局:大抵是直接丢进海里喂了鱼。 初恋就此与我仇深似海。 我爸却也借着黑化的初恋,弄死了那个黑|老|大。 终不过天道轮回。 迟弟弟说,岑为期现在还不是警察,不过他仍为警方卧底,只要清除黑|帮|剩余势力就能转正。 我听了不禁冷笑:“你指望我帮他?” 他说,起码为了你爸爸。 我最讨厌被人胁迫,加上老关说过让我不要管他,坐完牢他自有办法,便觉得其他人都只是在蛊惑我。 但如今黑|帮|势力犹在,初恋扳倒了原来的老大,必然与如今的老大一帮,我爸毕竟知道他们不少事,不知会不会在狱中遭人|黑|手。 我智商不够,这么复杂的事想不明白。宋妈妈邀我去他们家吃饭,我找了理由拒绝,很快接到了老宋的电话。 他说:“是不是又被人揍了。” 我笑了笑:“老宋你好像我妈啊。” “少给我插科打诨!” 他不由分说来学校把我拖出去,扔到车里就要去警局。 我刚想开车门,车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闻爸爸说:“还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作者有话要说:老宋一语双关:关同学你能不能少撩骚! 不敢抬眼的老宋内心OS:莫动妄念莫动妄念。 第11章 形式主义 我欠初恋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就算把命给他,他也不会放过我爸。 既如此,便不还了。 老娘弄|不|死|他。 尽管老宋气得想杀人,我还是跟着闻爸爸走了。 我爸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根本无从去想解决办法,想起探监时他说初恋斗不过闻爸爸,目前看来也只能相信他。 大不了陪他睡一觉。只要我也|爽|到,就不算出卖尊严。 我都做好了献|身|的准备,结果他只是在马路边 分卷阅读19 教育了我一顿,说我不该跟男老师过从甚密,看我并没听进去,就这么走了。 欲擒故纵? 我跟着到了|车|上,笑得像只招财猫:“我舅说没本事没关系,只要脸皮厚,就不会饿死。” “下车。” 老男人就是麻烦,总喜欢摆谱。我只能解释跟老宋只是师生关系,平时最多去他爸妈家蹭个饭、遛个狗,再没有别的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他直接上|手|解了我的安全带,伸手过来开了车门,推着我往外赶,我一不做二不休,扭头吻了上去。 老男人开始还不肯回应,我佯装要退才被他揽紧了腰。我久旱逢甘霖,一时投入了些,不妨被他狠狠咬了一口,气得捂嘴瞪他。 他亦瞪我。 瞪来瞪去着实没意思。我舔了舔唇上的血,无辜地看着他,“我饿了。” 我吃到了阔别已久的法餐厅。 龙虾配红酒,快乐似神仙。然而对面这位并没兴趣跟我干杯,他从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教育的失败:“你一天不花天酒地就难受是不是?” “这怎么能是花天酒地呢,这叫促进经济发展。还有那些会所,本质上是慈善机构,那么多人沉|沦|苦|海,不消费怎么能救苦救难?” 我放下龙虾,双手交叉托着下巴,“能不能也邀请您参加一个慈善活动啊?” 我说初恋现在想弄死我,上回他报警对方肯定也怀恨在心,基本处于同一战线,他拉我一把,我就能帮他解决这个隐患。 他表示可以考虑。 然后就送我回学校了。 这老男人不会不行吧? 我爸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思来想去还是跟迟弟弟保持联系。为了不暴露他的秘密身份,我借着宋妈妈这层关系,常偷溜到美院去蹭课,趁机向他取取经。 我以前啥也不懂,连我爸的心腹都没见过几个,还是听迟弟弟说才知道关氏银行有个董事居然从官司中全身而退,还迅速在金融界有了姓名。 肯定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脑补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油腻老头子。真正见到时吃了一鲸——竟是个挺年轻的帅哥。 闻自谙借着他爸的人脉创业,一路倒还算顺利,为了杜绝他爸的心思,越来越多地带我出席各种场合。我既怕他停了我的卡,更怕他有了新欢忘了我舅,自然要奉陪到底。 我们这对恩爱夫妻成了圈内新的传说。 闻自谙开的是科技公司,最是烧钱,资金链绝不能断裂。他开始结交金融圈的新贵,其中就包括这个吃里扒外的帅哥。 此人姓冯名云中,迟弟弟怀疑他跟|黑|帮有勾连,让我探探虚实。 我泼了他一脸红酒。 闻总赶紧代我道歉,说太太年轻不懂事,请冯总多担待。 这歉道得敷衍,却也给了台阶。冯总便开玩笑,道这么特别的欢迎仪式,下回他可不敢来了。 啧,绵里藏针。 闻自谙最终没跟他谈成合作。一是也怀疑他硕果仅存的原因,二是他贵公子作派犹在,不屑跟看不惯的人共事。 冯总却是个锱铢必较的,用个假新兴技术坑了闻自谙一把。他资金链很快断了,当初合伙开公司的狐朋狗友闹起了散伙。 谁都知道他们父子关系破裂。看他如今度日艰难,他爸却仍冷眼旁观,更确认了这一事实,纷纷开始落井下石。 闻总为了维持公司运转,连他妈的存款都搭了进去,冯总的打压却还在继续。 迟弟弟说这是个极狡猾的人。看上去只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抓不到任何违法的证据。 不到一个月闻自谙就破了产。 他爸还在考虑是否要接受我这个做慈善的对象,很快便又添了一个新的——他落魄潦倒的亲儿子。 我觉得闻爸爸是故意的。小闻这个随心所欲的公子脾气早晚会害了自己,不如就放任他撞了南墙,才能成长。 闻公子破产后非但被贵圈排斥,还因仍旧高傲被人打了几顿,我们这对夫妻依旧是传说,人送外号“难夫难妻”。 他不得不向他爸求助。 我刚开学,上学期的考试都过了,老宋不用帮我补课,却也不再让我做助教。 我知道,他嫌我|脏。 我从来不认为花天酒地是什么肮|脏|行|径,快乐是人的本能需求,应该对自己坦诚。 只有出卖自己的灵魂,才是肮脏。 可我扪心自问,我并没出卖它。我依旧是我,只是需要一个帮手,只要快乐便不介意跟他|上|床。 闻自谙从英国回来,直接来学校找了我。 他要跟我离婚。 他苦笑,“以后说不定真得叫你小妈了。” 我现在还不想跟他离婚。这婚姻是我能继续捞钱的唯一保障,也是能让闻自谙安心的唯一保障。 我说:“我去劝劝你爸。” 此话的潜台词是,我去睡睡你爸。但小闻却当我是羊入虎口,要为他牺牲自己,来保全明面上正常的关系。 他感动地给了我一个熊抱,说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没有错付。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上 分卷阅读20 回是春末,这回是秋初,我还是在花房见到了闻爸爸。 他剪了一枝粉嫩喜人的木芙蓉给我,我低头一嗅,“不香啊。” 我又把脑袋凑去他胸前闻了一下,“我的唐僧肉,倒是很香。” 我把离婚协议拿出来,表示只有唐僧肉好吃,才会签字。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吃了再说!” 我以前睡的都是小鲜肉,第一次睡老男人,既感觉新鲜,又有些紧张。花房很大,却只有沙发没有床,老男人还在莳花弄草,让我自己先逛会儿,我逛着逛着就累了,坐在沙发上吃起了水果,吃着吃着就有些困,好在金主总算来了。 他居然拟了一份包|养协议,为期两年。规定了是一对一包|养,双方都不能跟第三方发生肉|体|关|系,否则须支付巨额赔偿。 协议上没写违约后是否要解约,我没忍住问他:“你会不会黑化?” 然后把我关小黑屋? 唐僧肉就站了起来,态度明确:爱吃不吃。 我一咬牙,拽着他倒在沙发上就扑了上去,这回却是他先捏着我下巴来吻我。我正享受呢,他趁机反客为主,我穿的毛衣和他穿的衬衫摩擦起来,难耐地挺了挺胸,他却撑着沙发坐直了,就跟没事人似的。 讨厌!又吊我胃口! 我只能叼了颗葡萄去吻他,一路吻到喉结,咬开那几颗扣子…… 然后又被他推开了。 面对我怀疑的目光,唐僧|肉|文|雅地说了四个字:“此地不宜。” 啧,形式主义。 好不容易吃完烛光晚餐、洗完澡,我换上性|感|内|衣,披好丝绸浴袍,还得等他洗澡。且洗得比我还慢! 不过这种等待的感觉也挺新奇。我再度热情扑倒金主,享受了极温柔的前戏,也费了他极大的耐心。我都受不了了,他却还在忍着,怎么引诱都没用,我掉|节|操地喊他爸爸,他抖了一下:“再想。” 苍天!这时候你还要求我有智商? 我轻咬他的耳垂,自认缠绵悱恻地喊了一声:“江潭。” 他就疯了,毫不客气地征伐起来。 我吃素吃了太久,乍然开荤便不知节制。这被填满的感觉太好,后面几次都是我缠着金主胡闹。我发现金主人老身不老,该有的肌肉一点不少,我夸他一句,他亲我一口,亲着亲着夸奖就成了“还要”。 休战后他非让我把衣服穿上,我懒得动弹,死活赖在床上。 他就连人带被给我拖下去,我气得扔了被子再去撩拨,最后是被他按|在|床|上穿的衣服。 我背对着金主睡,他自背后拥住我。 醒来却发现自己转了身,也抱着他。 我抬头望了望,金主仍闭着眼,一枚羽毛般轻柔的吻却精准落在我的眼睫。 我很愉悦,并企图赖床。 当然是失败了。 唐僧肉极美味,我如约把离婚协议和包养协议都给签了,金主放好两份协议,给了我一张副卡。 金钱又在企图|腐|蚀|我的灵魂,他看出我的犹豫,提醒我卡有额度,一个月就两万。 我更犹豫,这一点点钱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由于钱少,我似乎不该睡多,显得自己很掉价。可惜开|荤|就没有回头箭,金主在学校旁买了别墅,开始不过一周一次,后来天气转凉,我干脆申请了退宿。 我喜欢人形抱枕,嘻嘻。 作者有话要说:暧暧:虽然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不过刚好我也不是,请叫我关四郎。初恋:虐版纯元皇后,弟弟:甄嬛。 “一吻便偷一个心”进度读条中!! 冯云中: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老闻胁迫小闻跟暧暧离婚。 结果名义上没有离婚,但离婚协议在老闻手里,只要他想,随时离婚。 暧暧就是看包养协议是两年,所以知道不会很快离婚,才敢签的(也因为|精|虫|上脑)。 这是一个女主把所有男主当奶妈(饭票)、男主却把她当老婆的故事,也不知该心疼女主还是男主了=_=。 第12章 节操全碎 我把闻自谙的卡还给了他。 这是我仅剩的|节|操了。 不能吃了老的、还吃小的。 闻自谙默认我做了他爸的|情|人。正如当初我掩护他和我舅那样,也开始掩护我。 他知道我不求名份,我跟他说了初恋的故事,反而认为他爸趁火打劫。得到一笔启动资金便又进入父子相敬如冰状态,公共场合但凡他爸在,便更油腻地秀起了恩爱。 他爸并没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因为吃醋就强|制|爱什么的。 我跟金主的床|事|很|和|谐。我总喜欢去蹭蹭他,蹭到他反扑为止;他偶尔也来撩拨我,我太喜欢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有几次还哭了,他就来吻我的泪珠……嘤嘤嘤太可口了! 我得出结论:老男人|活|好,温柔体贴,节奏宜人。 我跟老男人没啥相处的经验,平时就把他当我舅那样亲昵,他在别墅居然还要 分卷阅读21 处理工作,我就合上电脑,坐他怀里,问他诸如是什么时候瞧上我的之类的问题。 我问他过去,他就反问我未来。 诸如毕业后从事什么职业。 天知道我最讨厌去想这些,只能拉着他及时|行|乐,揭过此节。 床|事|虽和谐,生活方式却有摩擦。他们老年人睡得早,睡前还要健身,我们年轻人就不用担心黑眼圈和赘肉,喜欢熬夜,还喜欢边敷面膜边吃烧烤,他嫉妒我,用烤肉的卡里路诅咒我胖成猪。 我说老宋也说我是猪,实际就是嫉妒。 他就夺了我的烤串,严肃认真地让我离老宋远点,还让我长点心:“他要是对你没企图,就不会连父母都介绍给你。” 我揭了面膜,开始膨胀:“原来我美貌无敌,连老宋都征服了……” “哈哈哈明天我就去拒绝他让他痛断肝肠!” 老年人又夺了我手里的烤羊腿,无语地把我扔进浴室。 我洗完澡他还没健完身,在床上等了会儿就困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亲我,就往热源处拱了拱,他却没下一步动作,只抱着我睡了。第二天早上却没忍住,害我上课迟到。 下课后老宋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我寻思着老宋暗恋我,实际只在吃醋,准备好了听他一顿训斥,他却先问了我一个问题:“是不是活不下去。” 是不是活不下去,才选择了被包养。 我朝他鞠了一躬,“宋老师,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不过今生实在有缘无份,不如来世……” 他让我滚。 我心想有些伤痛还是只能自己平复,默默走出了办公室,在门口没忍住再劝了一句:“宋老师,别气馁,你除了老和浪,还是很有魅力的!” 他砸了一本书过来。 他不会因爱生恨给我穿小鞋吧? 俗话说情|人|是成功男人的装饰,奈何我这件装饰品名义上属于他儿子,实在不宜张扬,只能拿那张每月两万的卡节制地消费。 金主没把伦敦的画廊还我,让闻自谙给我在首都开了一家新的。 我闻少奶奶又回来辣!! 画廊生意尚可,我不必再去端盘子,也有了余钱装饰自己,不过因为还在读书,买的衣服首饰都是二三线的牌子,以舒适自然为主。 我发现我爸说的对,真正的上流感应该是毫不费力、举重若轻的。 迟弟弟很快发现我被闻爸爸包养了。 他有些自责地说我不必如此的。他刚跟初恋谈好不会再伤害我。 他这么相信已经黑化了的初恋,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对狗|男|男。 我给他的理由是小闻太不靠谱,而老闻屹立不倒,我靠他才能继续待在圈内。 迟弟弟说:“姐姐,其实你很聪明。” 我不免作呕,“少装嫩!” 然后他就给我分享了几款DIY面膜。 老闻的保密工作其实已经很完善了。我每次去别墅都要绕好几条街,保镖确定没人跟着才敢进去,别墅里的阿姨也在我放学前就完成工作走人,从没见过我的面。 谁让人家是国际刑警呢,鼻子比狗还灵。 我舅的二审维持原判。 我答应迟源合作的唯二要求,是要保证我爸和我舅在狱中不能出事。但表面上对我舅的判决漠不关心。闻自谙没有再次上诉,看在旁人眼里是我让他放弃了我舅,实则因为我跟他达成共识,认为狱中更安全。 我不清楚长辈们的事,从老闻那儿也没问出什么,可以说是手无寸铁。只有如此表现,那些黑|道|才会觉得我已经认命,不足以成为威胁。 我听小闻说老闻和冯云中有来往。我知道他也担心亲爸,替他提醒老闻,说冯云中年纪轻轻就成了我爸的心腹,还能全身而退,说不定有黑|道|背景。 他说他知道。 我靠老闻是一回事,但并不想害他,纵然他说会和警方保持联系,也终究开始害怕。我爸那么个精明的人,当初也是稀里糊涂就下了水。 我对老闻说,毕竟你是个老年人了,很多事还是得让年轻人去做。 然后他就跟我一起敷起了面膜。 我知道我挺喜欢他,但并不爱他。总觉得我爸对我妈才叫爱,那是一种无可替代,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或许曾经有过。然而正如流沙逝于掌心,终于也都没有了。 姓冯的是五年前到我爸身边任职的,我刚好离开我爸去读高中,所以从未见过他。五年之内他从高管变成董事,要是年纪再小点,我都得以为这是我爸的私生子。 我爸先坑了初恋,再利用黑化的他在黑|帮|权|斗中杀了|仇|人。过程中他和初恋是同一战线,一直在暗中推初恋往前,后来被初恋发觉,反过来揭了他的老底。 这个结果,我爸早有心理准备。冯云中硕果仅存,要么是和初恋合作揭发了我爸,要么是我爸有意留他。探监时我爸并没提他,故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我爸之所以这么提拔他,很有可能一早知道他的黑|道|背景,姓冯的很有可能是他跟黑|帮|往来的信使。 我把推断一步步说给老闻听,他 分卷阅读22 始终眼含笑意看着我。我便觉受了鼓舞,越说越通顺,最后问他的看法。 他表示遗憾,“法律是讲证据的。” 而他也没有证据。 冯云中这样的信使,多半是个没|节|操的双面间谍。初恋混了三年|黑|道,不可能一点违法的事都没做,姓冯的肯定知道一些。 黑|帮|新|头|目知道我爸也有出力助他上位,达成和解后并没为难我。 我犯不着主动去招惹。 于是我跟迟源弟弟说,初恋应该知道冯云中的底细,之所以没跟他说,因为他也有把柄在冯云中手里。 迟弟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成功挑拨了这对狗|男|男。 接下来只要等他们窝里斗就行。 初恋因为上回跟警方遇上损失惨重被黑|帮|怀疑,为了洗清嫌疑,主动为冯云中除掉监视他的警察卧底。这事本做得天|衣|无|缝,却因我挑拨了迟源,令他生出怀疑。 迟弟弟跟初恋长得像,又搭救过他,甚至给了他成为警察的机会。本是万中无一的机缘,可怀疑一旦生出,再深的情谊也要破灭。 初恋放任手下去杀迟源的同事,料定他会去救,打算一锅端。 迟源活着逃了出来。心知初恋黑了彻底,也知我想挑拨获利。他受了枪伤,没法回学校养,跟狼|狗|学长说女朋友心情不好,他陪着在校外住几天,请他帮忙请个假。 然后他真的来找我这个“女朋友”了。 国际刑警就是厉害,受了伤还能轻松躲过高档小区的监控,从窗户翻进我住的别墅里来。 什么仇什么怨? 他翻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卧室梳妆台前DIY面膜。 原料有蜂蜜、面粉、柠檬汁、花生酱、鸡蛋清,七七八八混在一起,加点开水放进盆里捣一捣…… 嗯~~真香!! 我凑着盆边闻边纠结吃还是敷时,只听窗帘哗啦一声,光线渗透进来,吓得赶紧捂脸。却忘了手上还拿着盆,整张脸都埋进面膜糊糊里。 好不容易扒拉出眼睛,就见某人一手撑在台面,微微俯身,阴森森地看着我。 这种表情我很熟悉…… 妈呀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 我还没来得及跑他就按住了我的肩。表示警察队伍中出了叛徒,他现在不能回老根据地养伤,也不能回学校,只能来找我。 我快哭了,别墅又不是我一个人住! 他说他知道,所以请我一定要hold住。 你|妹!! 他耳朵尖,听见门口有脚步声,知道老闻回来了,迅速躲到窗帘后面。 老闻看我一脸糊糊忍俊不禁,还以为我沮丧是因为调试不成功,凑上来尝了一口,却发现味道不错,让我下次多做点存着敷。 然后径直走向卧室,说是掉了一个袖扣。 我没拦着。厨房里的菜热得差不多了,我正常的举动是去端菜。 至于卧室里那颗雷,他要是不能把自己埋好,哪配做国际刑警? 话是这么说,我摆完菜洗完脸看老闻还不出来,难免没忍住进去,发现他正支着头闭着眼坐在书桌前,面前电脑还亮着。 我轻轻将电脑合上拿走,思索着怎么不把他弄醒搬到床上,伸手刚把他支着的手放下,就反被他拉入怀中。 老男人就是会演! 他似乎很爱刮我的鼻子,“怎么这么好骗?” 我还没反驳他的吻就已落下。迟源还在房间里,我难免有些僵硬,为了惩罚我的心不在焉,他解开了我的毛绒睡衣。 我这时才发现老男人技术太好也不是好事。我仅有的|节|操|都因此丢掉,迷迷糊糊地就被他压|上|了|床。 等我恢复了几分神智,不肯罢休的却成了他。 他问我还敢不敢说他老了。 我脸贴枕头,手捶床单,真心想把自己给埋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四郎:纯元,朕爱过你。然而正如流沙逝于掌心,终于也都没有了。 暧暧想问老闻借个平台,主要是想自己解决问题,无奈资源有限,只能动用智商挑拨别人,为了保全自身。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冯云中是个被派遣的中间人啊。 给我们带来快乐的,除了钱,还有乐观、鼓励、依靠、被依靠。 暧暧是挺好骗的,但也并不好骗,她其实是懒得分辨,愿意动脑筋的时候可聪明了~刺激吗?春|宫|不能白看,迟弟弟攻略进度条读取中。 第13章 往事如烟 迟弟弟很聪明。 他知道老闻跟冯云中有生意来往,最近冯云中被警方盯得紧,老闻的生意难免受影响,就会变得更忙。 老闻本就不是每天都回别墅,那次酣战后,他回别墅的频率更低了。 正好便宜了迟源。 白天他跟只老鼠似的跟家政阿姨玩躲|猫|猫,顺便偷点东西吃,晚上等我回来,就堂而皇之地问我要药品。 我真服了这些警察蜀黍的脑洞——他们是怎么想到在来伊份里藏药的? 他给了我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字条,嘱咐我去的时 分卷阅读23 候戴个墨镜,我把字条给店主看,就拿到了包装成零食的药品。 清创换药都是他自己来,一般我都当他是透明人。 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别墅有好几个房间,他偏偏看中我睡的这一间。理由是这间最大,设施齐全、死角众多,便于藏身。 我怀疑他就是为了找刺激。 他表示人在卧室里是最放松的,万一他露出什么痕迹也不易被察觉。 他先在地板上铺一层塑料布,再铺褥子,再铺塑料布。睡前先往身上盖塑料布,再盖被子,弄得像个乞丐。 一般老闻回来会提前告诉我,但也不排除他突然出现的可能。每天晚上我都提心吊胆,既怕他发现迟源,又怕迟源像上回那样围观,万一落下心理阴影…… 不|举|咋办? 他表示他是专业的,不该听的不会听,不该看的也不会看。 然后就被我撞见他在打|飞|机。 卧室的卫生间归我用,他从来不用。最近老宋布置的作业越来越多,我在学校没做完就带回来躺|床|上|做,做着做着就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因为睡得早,半夜就醒了,摸索着去了卫生间,刚闻到一股味道,还没开灯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只手上还黏着他的那个! 他让我别叫,也别转身,慢慢松开了我,过了会儿往我手里塞了团卫生纸。我赶紧擦嘴,擦完嘴擦手,洁癖使然想漱口,伸手去摸洗手台,脚下却打了个滑,还没倒地就被人揽进怀里,身后抵着洗手台,咻咻的雄性呼吸缓缓靠近。 我后悔不迭。我一直喊他弟弟,心里知道他是警察,都快忘了他还是个男人。 也许黑夜就是容易释放人的本性。漆黑一片中,他的鼻尖抵上我的,问我是不是从不介意对象。 我说那还是介意的。就跟集邮一样,不会收集两张一样的。 他这才放开我,径直出去了。 我洗完手漱完口,看向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很可笑。 居然还在守着少得可怜的|节|操。 终于意识到自己羊入虎口,接下来的几天我连话都不敢跟他说。有天晚上他做了面膜来示好,我捧着盆警惕地看着他,他露一个清纯无害的笑,“猜猜我多大?” 我有一瞬间的想歪。很快转过脑子来,知道他在问年龄。 这是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他看着最多十八,猜了几次都没猜对,直到他自己揭晓答案:“跟你们宋老师同年。” 我惊了,好半天合不拢嘴。 他再问:“想知道真名吗?” 我放下盆摇摆双手:“不不不、不想知道!” “林坳。” 我完了。我知道了他的真名,来日他黑化肯定不会放过我QAQ。 过了十几秒他再问我他叫什么,我试探着答迟源,他就笑:“你看你记性这么差,很多事都该忘了对吧?” 我还能咋办,只能点头。 他摸摸我的头,“真乖。” 好在他在别墅只待了半个月。期间老闻只回来过一次,发现我正认真学习十分欣慰,还帮我看作业,并没让他再看|春|宫。 瘟神走的那天晚上不忘将别墅里里外外都检查三遍,确定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最后打量了下我,表示这些天食材吃得多,我却瘦了,惹人怀疑。 我快哭了:“大哥,能不能快点滚?” 老闻也发现我瘦了,我没好意思说是想他想的,只能甩锅老宋,说他作业太多。 才大三老宋就给我们安排了实习,我堂堂闻少奶奶正式沦为社|畜|一枚,周末去某律所做律师助理,日常接待客户、收发文件、确定行程,外加端茶倒水。 老闻倒是得了闲,我没空奏笙歌了。 老宋果然因爱生恨了。 迟弟弟死里逃生后初恋居然没再对他下手,我正怀疑他们旧情复燃,他就对我下手了=_=。 我身边是一直有保镖的,却在送我去上班的路上,接到老闻出车祸的消息。 他们都是老闻心腹中的心腹,忠心中带了感情,当即带我去医院。我不疑有他,结果就在途中被人劫走。 闻自谙出卖了我。 他表面上掩护我,实则依旧介意。 我能理解他。初恋手腕强硬,冯云中亦神秘莫测,他只是在保护他爸。 这是岑为期第三次劫持我。前两次都在仓库,这次他带我去坐了摩天轮。 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对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知道吗,如果你真心悔过,我或许还能给你机会……” 下一秒他掐住我脖子,将我半个身子推出窗外,“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毫无悔过之心、依旧汲汲富贵!不知廉耻、爬了一张又一张的床!” 至此我完全确定,他还没把我放下。 可我不想像小说女主一样,被他虐身虐心无数遍才得到一句我爱你,我从小到大就怕疼、怕苦、怕累,我受不了。 我仰面去看天上弯月,慢慢流了两行泪,“你杀了我吧。” 三年前我考上了法国的艺术学院,他们愿意破格录取我,初恋也收到了同一院校的通知书。 我们高兴疯了 分卷阅读24 。却不知福祸本相依。 狂喜之下,我骗我爸说班级旅行,实则偷偷跟初恋出去写生郊游,玩了一星期。 我们学美术的,难免要画|人|体,画着画着便生出好奇,少男少女第一次一起看启蒙电影,很自然偷|尝|了|禁|果。 因为没有经验,我俩都菜,摸索许久才得了几分乐趣,即便青涩,却是满心欢喜。 我妈死得早,我稀里糊涂有了孩子,自己却不知道。 回来后不久事情就败露。我爸气得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告诉我再敢见他后果自负。 我就坐在地板上,一边哭一边把录取通知书粘好。 我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于是跟我爸说会和初恋了断,只求能去上学;谁知我爸不信,找上高中校长,直接开除了他。 我跟我爸大吵一架,他扇了我几巴掌,骂我为了男人放弃前途何其愚蠢。 我绝食了。 我舅心疼我,带我去吃我最喜欢的街边小吃,在那儿我遇见了初恋。那时我恨死了我爸,于是支开我舅,就这么定下了私奔的计划。 我对我爸说我不想放弃前途,但可以放弃男人,如愿拿回了录取通知书。 我和闻自谙一样,对自己爸的心腹保镖再熟悉不过,等我爸稍稍放松警惕,略施小计就甩掉了他们。 到了码头我却开始犹豫。我和初恋都没拿高中毕业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便未必能生效,但看他连爸妈都带了来,便不忍心将顾虑说出口。 他们一家三口因为我,变卖了所有资产,是真的打算去法国定居的。 可是走|私|船很破,很污糟。我压下的迟疑,终于在看到一个又一个色眯眯的黑|鬼|时被勾起。 当我看见有妈妈抱着孩子随地|大|小|便时,没忍住吐了。 初恋说时间还早,可以上岸吹吹风透透气。 走私船上很热,我的外套还在他妈妈手里。我知道岸上会冷,走出船舱时却没有带上外套。 很顺利地,吹了一会儿我就喊冷,让初恋替我去取外套。 我目送他的背影,等它完全消失,转身就跑。 我是个吃不了苦的人。 当时一腔热血,却以为自己可以。 我很快遇到了我爸。他打完我便脱了外套,将我裹住,走了没多远我便又想吐,他脸色不大好,等到了车上私人医生一看,确认怀孕后他气得又扬起巴掌,却落在了自己脸上。 他握着我的手,眼神第一次流露祈求。我们是亲父女,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愿意舍了这个孩子,前提是他得让他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到法国。 他答应了。 堕胎手术打了麻醉,其实不是太痛,只是那种身上少了一块肉的感觉,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的。 从此我便知道,我的灵魂脏了。它贪图安逸、出卖爱人、出卖理想,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舍弃。 可我不愿承认,选择自欺欺人。 三年了,我爸说把他们送到了法国,却一点音信也没有。我不敢深究,不过也是自欺欺人。 我夜夜笙歌,无非是在适应这个已经变脏的灵魂。为了让自己习惯,不介意让它更脏一点。 快乐是真快乐,可是终究,少了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试想一只伪装清纯弟弟的没啥X生活的苦|逼|卧底,看完活|春|宫,夜里伤口痛,他会去做什么缓解疼痛? 警察蜀黍本来就是怀着报复心理(他跟初恋闹翻差点死掉就是因为暧暧挑拨)逗暧暧的,但暧暧拒绝他,就生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林坳: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茅草乱飞渡过浣花溪散落在对岸江边,飞得高的茅草缠绕在高高的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落到池塘和洼地里。 既能飞得高、又能落得低的弟弟,其实是个叔叔=_=。 第14章 重温旧梦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只是肉|体|上的事,只要对一时的快乐负责;可如果是灵魂上的事,却要对一生的快乐负责。 一生太长,我不敢轻许。 灵魂虽不干净,却给我安全感,洗起来也麻烦,还不如往前看。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也就不想死了。 初恋最终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像礼物一样打包,送给了他老|大。 他给我换上一条极短的黑色低胸连衣裙,春|色|难掩,呼之欲出。 再从身后抱着我照镜子,捏我下巴让我正视自己:“你现在就是个|婊|子。” 我笑,“你别后悔。” 我本以为黑|帮|新|头|目是个满脸刀疤的糙汉,见了才知竟是个眉清目秀的老白脸。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撞了大运。 我坐在某会所的豪华大床上,正寻思着怎么向前辈王佳芝学习,把这只老先生勾得失魂落魄,就见他倒了杯红酒朝我走来,自然地叫了我一声—— “表侄女。” 表侄女是什么鬼? 他薄唇一勾,“要不是看在这层关系上,你爸能只判十年?” 我震惊了 分卷阅读25 。原来这货也是八旗子弟之后,竟然还是传说中的钮钴禄氏,大清朝亡了后改姓郎,还跟我们家有过联姻,论辈分我的确该叫他一声表叔。 更令我震惊的是,他竟然还是我爸读剑桥时的同班同学。 学法律的都去混黑|道|了,这也太魔幻了吧? “知法,才能犯法嘛。”他喝一口红酒,不紧不慢地解释。 郎氏没落我是知道的,却没想到没落至此。且我爸从没跟我提过他这个表弟兼同学。 他坐在床尾凳上,醺醺然飘来一眼,“你爸虚伪呗,姓闻的也虚伪。表叔我当初跟你一样,年轻时抛弃了个女人,后来遭人报复,是家业也没了,身份也没了,尊严也没了,只能退学混社会。” 这话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我感觉到一丝示好,露出招财猫笑,“表叔,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小鬼。”他把酒杯递给我,“知道如何令一个男人心软吗?” 我试探着答:“自|虐?” 他笑了一下,“是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向他求助。” 我表叔本姓郎,混社会后改姓苟,从前屈居人下人家叫他苟哥,现在做了老|大|人家叫他苟先生。 私以为区别不大=_=。 那晚他睡床,我睡沙发,第二天我就成了他的新|宠。 初恋是他得意下属,却也被他忌惮。他听说初恋为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便觉得能用我控制初恋,开玩笑说是何等国色天香,实则是在问初恋|要|我。 初恋知道这是试探,无有不从。 大佬的新|宠一般都没啥尊严。无论什么场子,我都得穿着极|暴|露|的衣服相陪,他的下属当着他的面都能吃我的豆腐。他去地下赌场赌钱,赢了就把钱塞我胸口,招呼下属过来分。 等分完钱,我几乎衣不蔽体,他再挥散那些手,自己过来亲我。 那场面极|色|情,初恋却也能波澜不惊地看着。 直到表叔将我打横一抱,我深看他一眼,他方扭过头去,烦躁地叠了叠手中筹码。 表叔虽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却从未真正睡|过|我。 他时常含着酒当众与我|舌|吻,大手掀开裙摆,动作都露于人前。开始我还觉得羞耻,后来渐渐觉出一种离经叛道的快感。这种时候他的下属都不会上前,一想到这些狼看得到却吃不到,我心生报复,愈发勾得表叔投入,好叫他们更心痒。 回去后就被表叔批评,说我该表现出|屈|辱,而不是享受。他借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名言教育我:“要学会爱自己心中的艺术,而不是艺术中的自己。” 我扣着衣扣回忆,说都怪你技术太好。 他就不肯理我了。可能是觉得我侮|辱|了他心目中的艺术。 有很多狼想|睡|我,却没一个敢做出|头|鸟,于是相约在某个饭局上堵我,灌醉了他们老大,想玩点刺激的。 初恋终于没忍住。 他把我解救出来,一路扯到楼上房间,关上门按在墙上就是一个深吻。 我被撩拨了这么久,偏偏从未真吃到肉。本能上想热情回应,又想起表叔的嘱咐,开始欲|拒|还迎。 他气得把我翻过身去,将我双手举过头顶锁住,从身后吻着我的脖颈,我终于没忍住转身,与他|激|吻|起来。 此刻意|乱|情|迷,我不求一生,只求一瞬。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决绝,动作愈发激烈,要与我一较高下。 我先接招,逐渐示弱,到了|床|上|不久就开始抽泣,他骂了句|脏|话,却不自觉放轻了力道。 柔弱是女人天生的武器,百炼钢成绕指柔。 睡完他推开我,爬起来穿衣服。我没理他,手埋在被窝里,按着他的手机。 等他去而复返,我刚洗完澡,身上就裹了块浴巾,推开一半浴室的门,恰好让他看见我手上的东西。 他走进来,我放下手机,朝他慢慢走去。 很近的距离,我专注地看着他,他不为所动,我轻轻扯|掉|浴巾,吻了上去…… 一|炮|泯千仇。如果不行,那就两|炮。 谁说女人在男|女|之事中只能做被动的那个? 作为大佬的女人,我开始越来越多地跟他的得意下属|偷|情。 初恋以前是|菜|鸡,现在纯熟多了,只是到底年轻爱炫技,翻|来|覆|去地折腾。我也不反抗,只咬着唇哭,他嘴上不说,越来越注重我的感受。 朕很满意。 表叔也很满意。 不过他知道我跟初恋是不可能甜宠的,为了加深牵绊,只能虐恋。 他想找个契机放我回去。趁初恋现在留恋我,让他跟老闻起冲突。 他好渔翁得利。 我一屁股坐他腿上,笑嘻嘻地问他:“你有什么把柄在老闻手里吧?” 不然你一个混黑|道的,怕他一个混白|道的作甚? 表叔咬我鼻尖,“不该问的别多问。” 我摸摸他蓄势待发的|欲|望,朝他眨眨眼睛:“吃一次好不好?” 他推我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意思。 分卷阅读26 表叔面上对我愈发宠爱,明令禁止下属对我不敬,平时去哪儿都得带上我。初恋想见我变得愈发困难,于是每一次都往死里折腾。 我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执念。 旧梦不长,何妨重温。 狼窝里的狼现在都恭恭敬敬地管我叫太太,不敢有丝毫冒犯,我虽然没有人身自由,但想要什么都能迅速得到,每天锦衣玉食、仆从成群挺没意思的,便想出了新招——指使他们帮我去买鞋。 时常是表叔在会客厅谈生意,我坐在沙发上叫他属下帮我试鞋。试鞋自然要碰我的|玉|足,他们大多只敢摸摸,只有一位勇士敢舔,翌日就被表叔做|掉。 初恋问我给他老|大|施了什么|妖|法,我说你不都知道吗。 表叔知道凭他现在对我的“看重”,要放我回去且不引起怀疑很难,于是把难题交给初恋,看他是否有魄力再带我私奔一次。 他当然没有。 但出于嫉妒,也为免日后惹老|大|猜忌,初恋联系了迟源,想让他带我出去避一避风头。 他竟然忘了,他本来是想杀我的。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话。听完他的计划我没忍住抱住他,这时我们都衣衫完整,他僵了一下,终究回抱。 我哭了。 哭完我不敢看他,低着头说,别死得太早,害我无聊。 我竟然忘了,我本来是想杀他的。 我在狼窝里待了三个多月,出去那天刚好是除夕。 迟弟弟看初恋肯放我走,也没暴露狼窝里剩下的卧底,就以为他仍心存善念。同时也知道初恋跟老大不睦,其实有利于警方开展工作。为了继续保初恋在黑|帮|不倒,没有按他的计划直接来救我,而是扮作黑|道|伏击了冯云中。 扮黑|道|的警察中,有迟源已然查证的真|黑|道。 冯云中约黑|帮|的人质问。表叔收到消息,明知这是陷阱,依然亲自去了。 当然,没忘带上我。 警方尾随冯云中。他虽没发现,却很狡猾,在一片区域绕了好几圈,把所有监控都看了一遍,最后消失在一个合法经营的商场。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从商场去那家会所的。但迟源经过分析,锁定了目标。 警方端了那家会所。冯云中和黑|老|大都跑了,初恋为了掩护他们受了伤,黑|老|大对他不离不弃,就把我给忘了。 当时我正躲在卫生间里。 我的手机没法跟外界联系。初恋收到迟源的消息,悄悄将右手五根手指攒起,好似一只猪蹄。我将这个小动作收入眼底,便借口补妆想离开表叔的怀抱。 表叔不让我走,我干脆拉他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洗手台上挑逗他。他吃完我的口红就想走,我蹦下去继续亲,亲着亲着流了一行泪。他拍拍我的背,慢慢拉开拉链,笑言这个除夕不吃年夜饭,吃我。 本是做戏,我却鼻子一酸,真哭了。 表叔心知不大可能做完,便只做了前|戏。枪声响起时他还埋在我胸前,却迅速抬头,嘱咐我待在这儿别乱跑,他出去看看。 我面露纠结,虽不是因为他,却得他一笑。 只有迟源知道此番是为了救我。其余警察都是冲着冯云中来的,只是碰巧捡回了我。 老闻先前给我报了失踪。我在警局做笔录,正把自己描述成被黑|帮|迫害的无辜少女,他就到了。 隔着玻璃窗他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默默等我做完了笔录。 出警局的时候我跟他道歉,说自己违了约。 他捋捋我乱糟糟的发,抱着我说回来就好。 可人回来了,心却丢了,可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暧暧清楚自己过去曾经出卖干净的灵魂,得到现在这个不够干净的灵魂。她的确惋惜,觉得少了些什么,却也从中获得乐趣,于是在逐渐适应现在这个灵魂的过程中,也决定不再回到过去。 人要学会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表叔教暧暧表演怨妇,引起初恋心软,最后攻略初恋,奈何她太过投入,只知道享受乐趣了=_=。 暧暧:我不要活在别人的观念里面,我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表叔之所以明知是陷阱还去,是想看看警方究竟想做什么,因为不排除警方是为了暧暧,所以把暧暧也带了去。 但如果警方真的只是为了暧暧,他就难免会怀疑初恋,所以初恋才会为了救他负伤,消除他的疑心。 而警方这边,自然也要表现出是为了冯云中,只是刚好救出了暧暧。 暧暧拉老大去卫生间也是为了消除他的怀疑,让他觉得她不是故意这时去卫生间的,他也只是刚好借这个时机放走了她。 第15章 世事无常 闻自谙被家族除名了。 我跟他去民政局办离婚,他还是跟我说对不起。 我没理他。 冯云中摇摇欲坠了。他爸断了跟冯总所有的生意往来,也不知能不能洗清嫌疑。 这种时候逐他出家族,是对他的保护。 他说他知道,所以更觉得对不起我。并告诫我小心他爸。 分卷阅读27 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跟他吃了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顿日料,听他说了一段往事。 他说他一直以为他爸妈是相敬如宾,没想到早已感情破裂,他读的是英国的高中,本来要考的也是英国的大学,却在高考前发现他爸跟一个男人关系暧昧。 我淡定地咽下口中的柠檬水,并没把它喷出来,请他继续往下说。 “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看见一个后脑。他衣冠楚楚地坐着,那个男人缩在餐桌下……都挺投入,我贴着门缝,没敢看太久。” 我无语了:“这就是你勾引我舅的理由?” 他很无辜:“开始只是好奇,时间长了就做|出|感情了。” “我爸看着坦荡,其实邪|门|得很,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比你,我以为算是有几分真感情,结果他接近冯云中也的确赚了不少钱,我差点把你坑死,到头来也没怎么罚我,姑奶奶,你一定不能被他骗了……” 他看着我越来越尴尬的表情,终于发现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 他爸沉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想死,可以直说。” 闻自谙终于男人了一回,当着他爸的面对我说:“尽快跟他断了!我这次真是为你好!” 他爸让保镖把他拖走,目测又是一顿揍。 事情越来越明朗化了。既然表叔提到了老闻,我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傻白甜,认为他完全无辜。 只是一时理不清头绪。 如果表叔有把柄在老闻手里,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做|掉呢? 知道我心里存了疙瘩,老闻把别墅完全留给了我。学校放了寒假,上学期我缺课又缺考,便去教务处申请下学期重修,教务处的老师说重修可以,但是实习的学分还差点,宋老师让我去找他一趟,争取利用假期修满。 说实话,这种因爱生恨的对象,换成之前我肯定能避就避,不过现在节|操|已经掉|光|了,也就无所谓了。 我给他发信息,他让我去他家,还是饭点。 这回我没蹭到饭。他爸妈出门旅游去了,他自己也不会做,只能叫外卖。 他问我吃什么,我嫌他选的那家东西太少,干脆自己叫。我叫了烤冷面、烤鱿鱼、山楂球、炸鸡、薯条、部队火锅、铁板豆腐、千层蛋糕、鲜榨果汁,问老宋要不要也来点,他说他还是吃他的红烧牛腩饭。 我点的东西摆满了餐桌,他目露嫌弃,问我能吃完吗。 “慢慢吃,能吃完。” 他首先恭喜我劫后余生,接着切入正题:“能不能停止散播谣言说我喜欢你?” 被他发现了。为免他再因爱生恨,我在学校论坛上发帖,揭露了他的狼|子|野|心,这样他再想坑我就会顾及名声。 “这是事实!” 他啼笑皆非,“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我说你把爸妈都介绍给我了,他们还对我那么好,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不知你记不记得,我爸说他想抱孙子。” “你真的不喜欢我?” 他深吸一口气,笑容清新无比,“我不喜欢猪。” 我失望得放下了鱿鱼串,“我就说嘛,人的品位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好呢!” 等等,那也就是说,老闻对我有想法,应该也不是最近的事了? 老宋虽然不喜欢我,不过考虑到我这情况,还是给我开了后门,不用我再去律所上班也能积学分。 最后他强调:“万事还是要靠自己。”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老闻的事我想不明白,初恋和表叔也都没联系我,寻思着不如找个地方散散心,也许就能理清思路。 可惜现在老闻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我身边说不定还有便衣警察,只能去古北水镇转一圈。 我正坐桥上看夕阳呢,就接到了闻自谙的电话。 他问我在狼窝都经历了什么。 夕阳映着我的脸,温暖宜人,心中便生出愉悦。我说没什么,反正我也没啥|节|操。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姑奶奶你还是这么可爱。” “姑奶奶,再见。” “嗯,挂了。” 闻自谙死了。 他跟他爸闹别扭,甩掉了保镖,恰好黑|帮|的人想绑架他,追着他的车不放,他慌张之下打错方向,冲下大桥…… 那通电话是他在水里给我打的。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见了他的|遗|体。 护士推他去太平间,闻妈妈抓着不让走,哭得肝肠寸断。 老闻坐在长廊上,双手托着垂下的头,一下子老了许多。 闻自谙是我唯一的朋友。他坑了我这么多次,我一直没想好怎么报复他,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说不快意是假的。可快意之外,也不免唏嘘。 世事无常。 我已经是他的前妻,闻妈妈仍允许我参加了他的葬礼。葬礼白花花的一片,夹杂着黑色的身影,闻氏家族的人都到了,没人提他被除名的事,都在安慰他爸妈。 我手持白菊,朝遗像三鞠躬后,将花放在灵柩上。 他这一生任性到了极 分卷阅读28 点,也懦弱到了极点。 被他们抓住了又怎样?节|操|能比命值钱? 我跟闻自谙离婚分了不少财产,包括几处物业。参加完葬礼我本想收拾东西搬去其中一处,想想还是作罢。且不说如今保镖都是老闻的人,我搬到哪儿都一样,万一他因此黑化,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况闻自谙跟他闹别扭也是因为我。 小闻啊小闻,无论你在哪层地狱,都要保佑姑奶奶跳出你爸的坑!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我耗费了过多的脑容量,当晚早早就上|了|床。半夜感觉有些热,睁眼发现面前多了个人,他松了松怀抱,声线沙哑得厉害,“别怕,是我。” 我原本是不怕他的,被他儿子一说才有些怕。可怕也没用,干脆任他抱着,又闭上了眼。 他说:“自谙没了。” 我没睁眼,“先睡一觉,别想这些。” 他说:“你惹的祸。” 我“嗯”了一声,却听他笑了。我没忍住睁眼,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听他说了第四句话:“你得赔个儿子给我。” 我几乎把他当孩子哄了:“一觉醒来什么就有。” 他还是那句:“怎么这么好骗。” 说完便阖了眼。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闻说他爸邪|门|了。别人丧子都得颓废一阵子,他倒好,一大清早就缠着我“要儿子”。 我没心情,怕反抗会适得其反,只是被动承受。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委曲求全很容易会被误认为爱意。 他果然只做了前戏。 这回我被他吊起的胃口消下去得很快。他因动作粗暴了些,吃早饭时过来亲了我额头一记,权作道歉。 闻自谙的骨灰下葬那天,闻妈妈当着众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 她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我做了那挑拨父子关系的貂蝉,骂我是狐狸精,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 她还想再扇却被老闻拦住。他有些疲倦地说:“闹够了没有。” 我就此成为圈内新的传说。 上次我进狼窝,是因为闻自谙以为他爸色令智昏;这回我成貂蝉,又是谁放出的消息? 难道……是老闻的那个男朋友? 我联系这两件事,发现它们都涉及同一个人——冯云中。 我问迟源冯云中之前是否跟闻江潭有所往来。 他说有是有,不过都是我爸授意。冯云中这个人背景很清白,出身小富之家,国内上大学,国外读研究生,还经常做慈善,看上去跟黑|道|没有丝毫关联。 那就邪|门|了。如果他不是深得我爸和表叔信任,怎么可能做信使? 他说那就还有一种可能。真正的冯云中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本来是混|黑|道的,后来顶替了他。 可是个人的户籍资料是警方把控的,他是警察,才能把“迟源”这个身份伪装得天|衣|无缝,所以我爸一开始就认为他不是黑|道。如果现在这个是假的,岂不是说明…… 他苦笑了一下,“我们内部并不干净。” 既然冯云中的身份是个外壳,那么表面上他与老闻的清清白白,恰恰说明他与老闻早有勾结。 现在放了寒假,我找不到借口去美院,只能在电影院和迟弟弟见面。保镖坐在后排,虽然座位相邻,我也不方便跟他交头接耳,只能用手机打字聊天。 自从知道内部出了叛徒,他连微信都不让我用。所以是真打字,打完给对方看,看完立马删。 发觉老闻有问题后,他投来一道同情的目光。 我很无语:“灵魂和|肉|体可以分开。” 我怀疑老闻,也不妨碍我享受欢愉嘛。 他白我一眼,缓缓打出三个字—— “算你狠。” 作者有话要说:老宋这个口是心非的货,暧暧居然信了他的邪=_=。 女主出入狼窝一趟,长了不少心眼。 第16章 何妨一争 表叔所谓的放我回来是为了让初恋和老闻起冲突,根本就是胡扯。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用我来转移老闻的注意力,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差点绑架了闻自谙,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虽然怀疑老闻,比较下来还是表叔更可怕,于是给老闻打了个电话。 我说:“这段时间先别管我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他沉默了会儿,方清晰地笑了一下,“在家等我。” 我爸在英国的监狱被劫走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冯云中向警方自首,披露了大量黑|帮|内情。警方与卧底里应外合,很快扫清了他们在首都的据点。 冯云中现在是警方的重点保护对象。 我爸就惨了。被黑|帮|劫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在别墅如坐针毡。 迟弟弟又来翻窗了。 我爸的监狱用的是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结果居然还让人给劫走了。现在别墅四周都是保镖,看在他翻窗不易的份上,我压低了声音|辱|骂,他听完给我来了一句:“警察是跟罪犯一起成长的。” 啧,菜|鸡 分卷阅读29 。 我为老关提心吊胆以至失眠,谁成想他逍遥快活好似神仙。 作为一只通缉犯,他明目张胆地给我打视频电话。我好不容易睡着,大半夜却被吵醒,他让我看表叔给他找的小|妈|候选——长得都挺像我妈,一水儿的低|胸|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了一堆充气娃娃。 这还是我那克己复礼、洁身自好的亲爹吗? 吃素太久想开|荤|可以理解,可有必要一次吃这么多吗? 他也不怕撑死。 黑|帮|源于英国,首都的据点虽被端了,其实仍未根治。 英国警方设立专案组调查劫狱案,中国警方携冯云中前往英国,与之并案侦查,成立联合调查组,意在摧毁|黑|帮。 因为事涉老关,我被英国警方传唤,必须前往英国。 在中国警方的陪同下。 他们是壮士出征,我却是赶鸭子上架。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出发前我去见了我舅,告诉他闻自谙死了。 我舅哭了。哭完抹掉鼻涕眼泪,说我一定不能跟他一样。 我说我努力。 他说等他出来就给我买包。 我最爱我舅舅了。 考虑到有可能会发生的国际事务纠纷,中国警方此行带了法律顾问团队。我们学校为了响应扫|黑|除|恶号召,就把最年轻的老宋推出去了。 老闻还是跟冯云中撇清了关系。出发前一晚他出现在别墅,看我收拾完东西,说他对不起我爸。 我耸了耸肩:“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他刮我鼻子:“混样儿。” 本格格就爱犯浑。 若这世道不让,何妨一争。 为了我的安全,警察蜀黍让我混在法律顾问团队里。这个团队除了真的顾问,一半都是便衣警察。 他们都有各自明面上的身份,和专业人士交流起来一点也不费劲,在头等舱喝喝香槟、翻翻文件,不时低声交换下意见,一看逼|格就很高。 菜|鸡伪装术倒挺好=_=。 作为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已然足够打眼,我真是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伪装的必要,直到这个团队抓出了几只黑|警…… 抵达军用机场后,一行人稍事休息,再出发前往联合指挥部。 上回被劫,由于保镖被引开,我并没见识到枪战。这回警察蜀黍为了引出黑|警,拿我做饵,那些黑|道|在路上堵截,几下追逐后就开了枪。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QAQ。 枪战发生在伦敦闹市区,四散的人群大大分散了警察的注意力。除了下车开|枪的黑|道,伪装成路人的黑|道也拥上来,他们开|枪|还击,还得保护法律顾问。黑|道|拖住了警察,我被几个黑|警带着跑,没跑多远他们就接二连三地被爆|了|头。 草!还有狙击手! 接着朝我奔来的警察也被爆|了|头。 草!还不止一个! 我拔腿就跑,渐渐把枪声甩在身后。并不知道两方的狙击手为了炫技,杀了每一个试图靠近我的人。 不知跑了多久,我背靠某条街道的墙面喘气,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我掏出来一看,果然又是我爸。 黑|帮也得与时俱进。他们非但能劫高科技监狱,还专门开发了一款类似微信的社交app。软件面向全球,谁都能用,加群却需要邀请码,以此区分人群。我在狼窝时就有了账号,但没怎么用过,我爸出来后表叔发我邀请码,建了一个三人小群。 这个app还有一个卡哇伊的名字:粉粉。 这样自|黑|真的好吗? 我爸在群里跟我视频。问我到哪儿了,他来接我。 虽然我是个容易为小利折腰的人,但我爸不是。 我相信他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给他发了定位。 然后我就接到了老宋的电话。接通了他却没说话,时间不多了,我也没法解释什么,只说我会靠自己的。 他说好罢。 作为一只通缉犯,老关让人开着加长林肯来接我。他摇下车窗,露出一张被酒|色|掏空的萎|靡面孔,与我目光交汇之时,眼中一闪而逝的锐利。 “关小姐,别来无恙。” 表叔在伦敦东区的一家会所开派对。所有狼都穿上正装,衣冠楚楚,身侧红粉衣着|暴|露,不时挑|逗,他们终究禁不住诱惑,旁若无人地与之激|吻。 我身上是一袭白色长裙。透明薄纱紧贴肩颈,胸前是零星的碎钻。腰肢掐得刚刚好,衬得上围|傲|人,清纯而诱惑。 我依然是表叔口中的“太太”,他揽着我的腰,当众认了我爸作丈人。 亏他也好意思。 表叔毕竟出身贵族,想以雅痞为魂,开展多种副业,全面建设特色|黑|道|主义,奈何属下都是糙汉,面上听他演讲,手下犹在|乱|摸。 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初恋。 他身边亦有许多红粉。波澜不惊地跟我爸握完手,与旁人一样暗中调|情。他抚人肌肤,我不由凝视,直到表叔掐了我腰肢一记,才回过神来,配合他假笑。 大佬女人不好当。要应付一个 分卷阅读30 又一个来挑战的红粉,还要喝下他属下敬来的每一杯酒。我爸没替我挡,看我实在喝不了了才拉我跳了支华尔兹,跳完直接带我去了洗手间。 我一边吐一边听他质问:“你跟闻江潭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他还是如此死板。 我直起身,抹去嘴边水渍,看着他答:“男|欢|女|爱,实属……” “寻常”二字还没出口,他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骤然感觉委屈。我不过想有个人陪陪我。 我和关先生久别重逢,不欢而散。 他似乎笃定表叔不会动我,任由我被带到表叔的别墅。 中英联合调查组正全力搜寻我们父女。有冯云中在,一连捣毁伦敦好几个据点,表叔的别墅却仍岿然不动。 他依旧开派对、开帮会、睡|女|人、观看地|下|拳|赛、不忌输赢赌钱,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也会参加葬礼——最近死了很多兄弟。 我觉得他只是故作镇定。 别墅很大,各睡各的房间,我从来不去招惹他。 我承认他技术很好,只是晚上躺在床上,想得更多的人是岑为期。 我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知道嫉妒女人。 我想他的怀抱了。 我一直在寻找他的替代品,他们中没有一个像他的,试图以此改变自己的口味。可正主就在眼前,这吸引力,我抵挡不了。 知女莫若父,我爸来别墅看我,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跟迟弟弟一样的方法与我交流。 他打了这样一段话:“郎夜西有心病,见不得你重蹈他的覆辙,岑为期现在对他毕恭毕敬,得找个机会挑拨。” 还是要我做貂蝉呗。 可这难度太大了。表叔本就是那个教我攻略初恋的人,又怎会被我攻略? 我爸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打这行字时他冷冷地看着我。 他在警告我只能走|肾,不能走|心。由此我明白他在洗手间打我那一巴掌也不是生气,只是做给表叔看的——为了显出我跟他当年一样不被世俗认可的处境。 人一旦有了同理心,铁石心肠也能撬开一丝缝来。 伦敦据点大半被毁,冯云中彻底激怒了表叔,他决意亲自带人除|掉|他。仍有黑|警|给他递消息,但难保不是陷阱,出发前他为壮士气,又带着我和属下喝酒。 又是那种色|情|的喝法。喝完将酒倒在我胸口,招呼兄弟来喝。 那意思很明显。只要此去功成,他们就都能来|睡|我。 那些狼不敢动,他就先拉了岑为期。岑为期僵了一下,终是俯身就范。我被他亲出了感觉,却不敢抱他,只能悄悄捏住他的小指,不住地摩挲。 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留恋。他却终究放开了我,任由表叔再倒上酒,招呼下一位。 我爸和表叔有个君子协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服表叔不能让任何人强|迫|我。可如此这般,却也没有多大区别。 我从前游戏人间,心是空的,自然没多大感觉,如今却有些闷闷的痛。 回别墅已经很晚。我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没有起来。 洗完发现表叔来了我的房间,还拿了一堆纹身工具。 他先拿吹风机吹干|了|我的头发,再用毛巾把它们包起,问我想纹什么图案。 我说别太复杂,纹枝玫瑰就好。 我只裹着浴巾,他低头凑过来,呼吸丝毫不乱,一丝不苟地在心口纹了一枝小巧的红玫瑰。花枝斜向西延展,花朵正开在锁骨。 纹完细致地消毒、涂抹保护药膏层,再用保鲜膜包扎伤口。嘱咐我三小时后拆除,再用清水清洗,但不能洗太久,洗完一定要吸|干|多余水分。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我说我记不住。 他弹我脑门,问我是不是我爸亲生的,怎么半点智商都没继承。 我佯装要去挠纹身,他就抓了我的手,哄孩子般的口气:“亲一下?” “不要。”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看我正低头打量那朵花,不由摇头笑叹:“小鬼。” 啧,轻敌可不是个好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以前特别看不上出卖自己、靠做金丝雀发家的女主,但后来想想,觉得这是一种偏见。靠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是靠自己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也不是谁都能守住原则,在诱惑或者威胁面前低头,才是常态。没有人是完美的,爱情也不完美,写这么一个渣渣的垃圾女主,是为了更真实。 当然,她依然有着反叛精神,从这章开始显露。 暧暧:既然男人可以左拥右抱、四处留情,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呢?渣男皇帝能利用女人达到目的,我为什么不能利用男人?我爱花天酒地,也懂大是大非。 “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渣归渣,对自我有着清醒的认知。我关暧暧的人生理想,就是渣得明明白白。 共有两方的狙击手,其中那个属于警方的狙击手是迟弟弟。人前清纯可人,人后冷漠|杀|人。 冯云中是老闻的暗子(黑|老|大|并不知道),因为小闻的死,两方正 分卷阅读31 式撕X。之前暧暧被放回来是因为黑|老|大暂时不能过于触怒老闻,所以只是警告一下。 老闻之前答应老关保护暧暧,却没做到,所以说对不起她爸。 郎夜西: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爸爸任由暧暧被|欺|辱,是想让暧暧对初恋死心啊。 第17章 养猪之道 冯云中搞|了|表叔这么久,后者居然现在才决定杀他,这让我不禁怀疑他俩的关系。 老闻对表叔恨之入骨,又与冯云中暗中勾结,我有理由相信冯云中向警方自首是他授意,至于原因么…… 冯云中应该就是老闻的地下男友。 他嫉妒我。先是挑拨闻自谙出卖我,再放出所谓貂蝉谣言中伤我。 他这么嫉妒我,只因爱极老闻。爱到可以放弃自己,为他除去仇敌。 表叔跟他也是这种关系吗?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老关肯定什么都知道,偏偏就是不肯告诉我! 哼! 表叔一番精心部署,他们成功闯入联合指挥部,却也中了陷阱。非但没杀了冯云中,几乎全军覆没,只他跟初恋几个心腹死里逃生。 他心知被人出卖,回来后大开杀戒,一时帮|内上下人心惶惶。 初恋始终隐忍,直至群情激愤,带人杀进别墅|逼|宫。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还没攻略下表叔就又成了貂蝉。老关计划让我表现出对初恋的留恋,以此令表叔同病相怜,在劝我放弃初恋的过程中误认为自己对我生情,现在却都无法实现了。 我必须做出选择。 我选择跟表叔一起跑。 老关不在别墅,只有表叔知道他在哪儿,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置他于不顾。 初恋早有准备,表叔的人不敌,却也宁死不退,只为护他离开。枪声轰鸣,尘嚣四起,我没忍住回头,看见初恋冲我微微摇头,心中一痛,慢了一步,下一秒被表叔抓住了手,拽着往前。 我又弃了他一次。 可能这就是命吧。 伦敦的黑|道|势力多被初恋掌控,表叔一个黑|帮|头目,不得不避开昔日寻|欢|作|乐的场所,躲去一家私立医院。 这里除了我爸,还有岑为期的妈。 当年他们母子俩都沦为前任头|目|的|玩|物,岑为期面上臣服,暗中投靠表叔,最终手刃仇人,他妈妈却疯了。 事成后表叔借口替他妈治病,实则握了人质在手。 他妈妈长得像我妈妈,从前也待我极好,我见她如此惨状心生不忍,却不敢进去,只在病房外站着。老关过来讥讽,道心志不坚之人,合该是这样的下场。 我受够了他无时无刻不在给我上课。脑子一抽,就给了他一刀:“那我妈呢。” 他就不说话了。 她们都是有|节|操的好女子,哪能像我一样没皮没脸地活着呢? 岑为期和警方都在全力搜人,前有狼后有虎,伦敦是不能多待了,表叔养了没多久的伤,就准备把岑妈妈一并带走。 她挣扎得厉害,只能打镇定剂。 我爸阅人无数,这回却走了眼,没看出岑妈妈只是装疯,竟策反了照料她的护士,给岑为期通风报信。 结果自然又是一番混战。 这回却是表叔将计就计,设下埋伏,要杀初恋。表叔利用我对初恋的歉疚,故意放|水,我顺利带着岑妈妈下了车。岑妈妈装疯甩开我,跑向她儿子,此时仍在缠斗中的一辆宾利突然调转方向,向她撞来。 就算这次杀不了初恋,表叔也要他妈妈死在他面前,令他心神俱裂。 可惜先心神俱裂的人,是我。 我想起许多年前,我妈妈也是这样死在我面前,脑子一抽,就冲上去推开了岑妈妈。 我觉得有些痛,失去意识前,依稀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暧暧”。 我猜应该是初恋喊的。我爸已经有好多年没喊我名字了。他总是叫我关小姐。 我爸总是嫌我不能返璞归真,可我见过老宋他们一家的生活,有父亲有母亲还有狗,可我什么也没有,要是连钱都没有,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七岁那年我妈没了,我爸怪我,我也怪他。我在葬礼上哭得他心烦,他第一次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清理了我所有的洋娃娃。 从那以后我就有些怕他。怕他打我,也怕他不理我,很快他连我舅都不让我见了,直接把我丢到了闻自谙家。 我不知道他在争抚养权,很怕他再也不来接我了,于是很听闻自谙他爸妈的话,晚上躲在被窝里才敢哭。 我很佩服他这样心志坚定的人,而自己终究无法做到。 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梦见我妈妈没有死,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在一起生活,我觉得很开心,再也不想醒来,却依稀听见有人在哭。 我最讨厌有人唱衰我,没忍住睁开眼,就见关先生伏在床边,哭成了个|猪|头。 岑为期不敌表叔败走,却还是带走了他妈妈。枪战动静不小,医院回不去了,我在表叔的另一处物业躺了十几天,是私人医生照料的我。b 分卷阅读32 r 我庆幸自己醒了过来。不然错过关先生这副模样多可惜。 表叔说岑为期因为我,彻底不来找他麻烦了,不过警方仍咬得死紧,要是我再不醒,他就得把我扔上直升机了。 我喝了好几副中药,实在觉得很苦,便想找点乐子,问他跟冯云中什么关系。 我以为他要么狠戾,要么假笑,绝无第三种表情。这会儿却面露几分啼笑皆非,只说了两个字:“替|身。” 原来又是一个莞莞类卿。 黑|帮|势力遍及英国,表叔让了伦敦这座城池,图的是能东山再起。这回是真要离开,他计划得极仔细,初恋果然没来拦截,到了直升机上他送了我一颗钻石,说这回都托我的福。 我爸瞪了他一眼。 我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劫走我爸,且一开始不劫,非要过一段时间再劫。 准确地说,是跟老闻开战后劫。 难道是想利用我爸对付老闻? 直升机最终降落在英国北部的一座小城市。风景很不错,就是极偏僻。一行人被视作游客,经由当地居民指引,很快抵达目标山庄。 我以为山庄主人必定是表叔的狗腿,却没想到是我爸的。 我爸让我管这个英伦绅士叫冯伯伯。 等等,姓冯,那冯云中…… “是我侄子。” 当然不是他亲侄子,只是借用了他侄子的身份。 表叔眼中难免露了一丝鄙夷。我爸处心积虑找了冯云中这么个人,就是为了制约他。 他没察觉冯云中跟老闻的来往,因此付出了代价。如今应该猜到我爸是故意把冯云中这枚棋子转手给老闻,却仍没有对他怎样,看来我家老关还有后手。 山庄很大,酒窖亦大得惊人。冯伯伯按照次序拿起几瓶红酒,酒柜便缓缓移开,显露墙后的密室。 密室里都是钱。 除了英镑纸币,还有一整套印钱机器。 OMG亲爹你太逆天了! 我想这就是表叔劫走我爸的原因。我爸当初答应帮他们印|假|钞,却在表叔上位后消极怠工。表叔任由初恋把他弄进监狱,本想磨磨我爸的性子,谁知他屁股一坐就起不来了,只能通过折磨我威胁他。我爸本来是把我托付给老闻的,有冯云中这颗棋子在,想当然地认为老闻能保护好我,压根就没想出狱。狱警里有表叔的人,我爸一听我居然成了老闻的小|蜜,还被初恋虐待,自然坐不住了。 可表叔原本并不知道冯云中成了老闻的人,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忌惮他呢? 他们这些老狐狸的心思可真难猜。 表叔已然掌握山庄机密,派人将假|钞|陆续运到各地据点,居然仍对我爸十分客气。 他俩毕竟既是亲戚又是同学,没事儿就在一起打个球喝个酒,下雪天还去果园采摘,回来洗个热水澡,再泡在书房看书,日子过得极为诗意。 我爸从来活得像个修道士,表叔居然也受他感染,对山庄里的小哥哥小姐姐没了兴趣。 我觉得很魔幻。 老狐狸的戏码我看不懂。不过山庄确实很美,飞雪漫天,湖光潋滟,恍然之间,觉得很像桃花源。 两只老狐狸装模作样,冯伯伯却很亲和,带我玩遍了好玩的。丛林里常有小动物出没,有时是松鼠,有时是野兔,小鹿只见过一次,它不受火腿诱惑,被我吓跑了。 对了,湖面上还有鹅,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一只比一只肥。它们比小鹿凶狠得多,摸一下就来啄我,冯伯伯便建议我跟松鼠玩,说不定能找到它们藏的坚果。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追了它们好几天,终于挖到一小袋栗子。 我爸自打在我面前哭过之后,自觉没了形象,又因矜持作祟,从不跟我一起。至多是我逗那群鹅的时候,他在一旁钓鱼,看我被鹅追着跑,抖着鱼竿忍笑。 我把栗子拿到他面前炫耀,他说他刚好钓了几条鱼,可以一块烤来吃。 真是别扭。别以为我没看见他早早支好了烤架。 我跟他说我有个老师也这么别扭,其实人特好,就是嘴|毒。 他“哦”了一声,说那他肯定喜欢你。 我说那倒没有,他说只是像在养猪。 老关说养猪很麻烦的。小时候怕她磕着碰着,长大了怕她所托非人,看紧了怕她拘束,看松了怕她放纵,替她安排好一切,怎知她并不喜欢。 我咬着栗子点头,“我爱你,只是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爱我的方式,永远披着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写意外,计划总不如变化快。顺顺利利有什么意思? 今日金曲《让她降落》。 豆瓣上看到的,分享一下:“世上最贵的东西,既不是爱情也不是婚姻,而是老娘愿意。 每个人都有能力和自由,单纯享受性的快乐,而不是强拗造型去爱对方。学会|性|爱|分离,就学会了接纳全部的自己。” 只要真心快乐,就不分优劣,也无谓肮脏。 PS:冯云中的故事其实很精彩,只是不是主线。 为什么姓冯呢,因为冯是丰的谐音。冯伯伯和他弟弟(冯云中名义上的父 分卷阅读33 亲)都是丰氏家族的私生子,不能姓丰,就取谐音姓冯。冯伯伯和他弟弟是暧暧妈的哥哥,也是暧暧的舅舅。 老关原本想在牢里舒舒服服地待着,在转移黑帮视线的同时,把搞掉黑帮的任务交给老闻,觉得十年之内肯定可以搞完,再不济也能护好暧暧,谁知老闻先搞|了|暧暧=_=。 第18章 心可真大 爱和喜欢是两码事。 我爱我爸,也爱我舅。可他们要不是我爸和我舅,我对这一个真正经、一个假风流,也许连喜欢都没有。 我喜欢老闻,喜欢他温柔的对待,喜欢他的钱和身体,可他要没了这些东西,就对我没了吸引力,故而我对他只是喜欢,不是爱。 爱是哪怕你再厌恶这个人,也能坚持不放弃他的信念。 我和我爸虽有隔阂,到底慢慢亲近起来,表叔看在眼里,便不大高兴。我一直觉得奇怪,他|睡|了那么多女人,似乎并没有孩子。我爸说他好比诸葛亮篡了位,为了在前任|头|目面前显得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自然不敢有孩子了。 我就说美人计要不调整下,说不定他能把我当孩子呢。 关先生便悔不当初:“你爸当初要不是信了这个邪,能让闻江潭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得逞吗?” “其实我也……” 他请我打住:“你是兽|面|兽|心。” 知女莫若父。 我知道我爸也没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希望我能多得敌人好感,也许能因此保命。 我原本是格格,自然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的;后来为了保命,不得已出卖了许多|节|操。到了今日,则更看开一些:不过游戏一场,何不用心去玩? 表叔如此枭雄,若能得他称臣,该当何等快意。 山庄毕竟是我爸的地盘,谁也不知道他藏了多少秘密。表叔的属下来来往往,从来都对我爸恭恭敬敬。我和我爸交流再也不用搞得像谍|战|片,他终于把冯云中的来历给我讲了一遍。 这个漂亮男人长得很像表叔念念不忘的初恋,我爸觉得他有价值,很早就将他打入|黑|帮。等他在黑|帮|混出了名堂,又装作与他互不相识。前任|头|目发现冯云中像表叔的初恋,顺理成章派他做了表叔的|情|人,同时也知道表叔与我爸是旧相识,让冯云中做信使是为了在我爸面前多挑拨他跟表叔。 这一切,都在我爸意料之中。 冯云中做信使,必须得有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我爸暗中找了老闻帮忙,对黑|帮|那边的说辞则是唯他一人促成。 冯云中做了信使之后,我爸有意无意地让他跟老闻多接触。其中关窍他都没瞒老闻。他知道老闻背靠|政|界,如果能借冯云中扫|清|黑|帮,对他的生意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这件大礼他也不白送。他要求无论发生任何事,老闻必得护我一世周全。 我爸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觉得自己未必会被初恋清算。那样的话他就继续进行“假|钞|任务”,亲自与他们周旋,直至击毁|黑|帮。 而这万分之一的侥幸,被老闻对我的心思击毁。 老闻为了得到我,授意冯云中跟初恋合作,非但清算了关氏家族,连丰氏家族都没放过,力求使我孤立无援,必得向他投怀送抱。 但这时我爸还没怀疑他,还以为是初恋成长迅速。 我爸认为十年牢狱也不错,至少他能转移黑|帮|的注意力,为老闻击溃黑|帮|争取时间。过程越缓慢对我可能造成的伤害越小,所以他暗示我求助老闻。 却没想到是送羊入虎口。 如今他被劫走,这过程必得加速,便变得极危险。 我问我爸,老闻不过是报警抓了初恋一次,怎么就惹得表叔去绑架闻自谙呢? 他闪烁其词,说可能是表叔想拉拢他吧。 不对。闻自谙一死,表叔就跟老闻成了死敌,第一反应应该是做|掉老闻,而不是费力去劫我爸。 如果表叔选择先杀老闻,就不会陷入如今这样被动的局面。一定有什么因由,是比杀老闻更重要的。 这个因由老闻清楚,我爸清楚,用它来护了我很多次,偏偏我不清楚。 单看如今表叔对我爸的态度,便知这个把柄仍在我爸手里。 据我爸所说,他简直比信亲爹还信老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在跟老闻分享了表叔的把柄后,又将此事透露给了表叔,表叔才会对老闻诸多|骚|扰。这样即便老闻不想干掉|黑|帮,也得干掉|黑|帮。 黑|帮是对我生命安全的最大威胁。一旦与我同仇敌忾,老闻护也得护,不护也得护。 只可惜关先生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老闻“人|面|兽|心”。 他也没算到初恋这么快就打算代替表叔,迅速将我卷入其中,连老闻也猝不及防。初恋暗中筹谋上位,为了转移视线,那些蠢事都是故意为之。 这些不用我爸说我也明白。我觉得没什么,男人有野心很正常,利用女人也正常——表叔原本不还想教我利用他吗? 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听我爸说当初表叔被初恋整得也挺 分卷阅读34 狠,具体多狠他没说。我怀着攻略表叔的目的,背着我爸问他。天气转暖,表叔刚健完身,打着赤膊在玩|枪。桌上摆满各种型号,他不停拆卸再重组,我端着一盆草莓往他对面一坐,说我来向他取取经。 本格格虽然不爱听人说教,却也有主动学习的时候。且对八卦的学习尤为热衷。 表叔瞟一眼那满满一大盆草莓,没理我。 宅了快有一个月,网都不能上,我头上快要长草,实在过不来他们这种隐士生活,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去。 “想旧情人了?” “一点点。” 我爸一共印了两种假|钞,一种仿真度高,一种仿真度低。仿真度高的被运到表叔的地盘,他派人假装向初恋投诚,将仿真度低的运到伦敦。 仿真度低的假|钞很快露馅,初恋成为伦敦警方的首要目标。 表叔安插的人不断给警方通风报信,等初恋反应过来,已然陷入危局。 他被警方围剿了。 我猜到迟源也来了伦敦,却不知道他就是当日伦敦闹市区的那个狙击手。初恋大势已去,迟源再也没有留他对付表叔的必要,在围剿行动中再次充当狙击手,一枪击|中肺部,成功将其活捉。 凭迟弟弟的心细如发,很快找到了初恋藏好的他妈妈。 初恋只当了不到两个月的伦敦王。 冯云中太了解伦敦黑|帮的情况了,表叔原本就有了退守别地的打算,既然初恋敢反,也便送他一程。 狼崽终究斗不过老狼。 除|掉|了初恋,表叔的下一个目标是老闻。 我爸跟他同仇敌忾,也想干|掉|老闻,奈何舍不得老闻的家业。认为与其等老闻死了被闻氏瓜分,倒不如抢过来。 他跟表叔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我这时才发现,我曾经以为光风霁月的老爹,本质上就是个劫匪。 老闻行事滴水不漏,虽与冯云中有来往,从来做的都是合法经营,至多交个罚款,从无牢狱之灾。 但我爸当初既然敢把冯云中这颗苦心栽培的棋子交给他,就一定做好了两手准备。 他早已伪造好了一沓老闻跟冯云中合作走|私|军|火的罪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闻非要我爸坐牢了。 就他这心眼,斗起来折寿。 仿真度高的那批假|钞到目前为止还在表叔的地盘存放,并没进入流通。英国各地警方都加强了打|黑力度,中英联合调查组的种种摩擦被法律顾问团队一一解决,警力由联合指挥部四散,进入一种势不可挡状态。 这种情况下,要让假|钞在警方反应过来之前就遍及全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但老闻可以做到。 我爸计划用假|钞换他的真钱,再借他的商业版图尽快把假|钞扩散出去。 我爸真不愧是搞金融的,居然已经想到要借假|钞控制英国的经济命脉=_=。 等等,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要从落魄千金逆袭成黑|道|千金了? 表叔派人在别处将那份走|私|军|火的罪证发给老闻,信使再将老闻的回复带回来,两只老狐狸看了再回复,信使带去又带回……就跟信鸽似的,仿佛穿越回了古代。 我爸在等消息的时候也没闲着,没事练练书法,写写文艺的诗,例如: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还挺应景。 老闻仗着手里有表叔的把柄迟迟不肯就范。表叔知道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妙,他各地的势力都在锐减不说,说不定还会被老闻发现藏身之处,于是想到剁我一根手指寄给老闻。 嘤嘤嘤表叔实在太难攻略了!! 我被表叔捉住手正要剁,老关居然还在不紧不慢地喝碧螺春,表示直接说我怀孕不就好了。 老闻答应把假|钞换成真钱,但并没答应帮着扩散,表示必须先见到我人。 难保这不是个陷阱,即便时间紧迫,表叔仍考虑了一段时间,老闻终是将那个把柄先快递到他手里。 居然是一个大活人。 挺年轻一个漂亮小伙,长得既有些像冯云中,又有些像表叔。这不会是…… “我儿子。” 原来表叔当年年少无知,勾搭上酒吧打工的小|妹,也就是他的初恋,最终却抛弃了人家。对方抱着儿子上门来要名分,表叔让我爸替他赶走,我爸心生不忍,就给了他们母子一个栖身之地。 谁知表叔初恋留下儿子就走了,一转眼成了黑|帮|老大的女人,杀回来整垮了表叔全家。 表叔被她捉回黑|帮,就此万劫不复。 这俩虐恋情深了好多年,压根没想起来还有个娃。等表叔终于弄死了初恋,干|掉前前任头|目,扶前任头|目登基,才想起来有这么个遗果。 前任头|目知道他跟我爸曾是好友,便琢磨着利用他拖我爸下水。机缘巧合之下见了我妈一面,这想法便更急切。 表叔那时虽是军师,实则也不过狗腿,便献计陷害了我爸。 导致我爸被前任头|目软禁、我妈为了救他受|辱、最终身死。 这等血海深仇,我爸却隐忍数年,藏好表叔儿子的同时, 分卷阅读35 挑拨前任头|目给表叔下药,导致他再龙精虎猛,也没法再有孩子。 表叔毕竟出身名门,不能无后,唯一的儿子在我爸手里,自然对他礼敬三分。故而他俩明明是仇人,却能把酒言欢。 我爸唯恐自己出事,便将这个人质交给老闻看管,又唯恐表叔对我不利,便告诉他儿子现在在老闻手里。 表叔第一次掳走我,就是想逼老闻交出儿子。奈何老闻联合政界施压,表叔在英国的势力受损不说,更唯恐他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儿子,只能放我回去。 后来他绑架闻自谙,自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闻自谙的死彻底激怒了老闻,表叔只能劫走我爸,看他是否有办法救他儿子。 当然,为了确保我爸不敢耍花样,必须还得搭上一个我。 现在老闻把这个把柄还给了表叔……我不免害怕地去看我爸,他却还在悠然煮茶。 心可真大。 作者有话要说:暧暧眼中的男女关系:你可以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你,我们是平等的。我不会因为我是女人而道德绑架你一定要怜惜,也不会因为你是男人而把我对你的利用当成感情。 老关一出手,就知有木有! 爸爸:你们这群菜|鸡! 第19章 不自量力 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了。 表叔的这个儿子实际年龄比我大,心理年龄却比我小。我爸心存怨怼,估计是拿他当宠物养的,自闭得很厉害,只跟我爸一人亲近。 这位表哥是验过DNA后回来的。表叔看着难免心痛,一怒之下朝我爸拔|了|枪。 他儿子跟只小兽似的,冲过来推搡他。 我看着都不是滋味。 我都没这么保护过我爸。 表叔放下了枪。我爸老神在在,朝表哥挥挥手,“小舟,我们去看书。” 我妈的全名,叫作丰舟年。 我爸牵起表哥的手去了书房。 而我只能自己牵自己的手,慢慢红了眼眶。 春暖花开,我爸带表哥去放风筝、摘果子、爬山、写生。风筝坏了,他替他修,果子太酸,就拌糖做果酱,还从山上捉了只小兔子,从此在室内也能写生——画它啃胡萝卜。 我好嫉妒。 这些事他有的倒也为我做过,只是七岁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他把我从闻自谙家接回来后变得越来越忙,家里陪我的只有保镖和保姆。我开始也发脾气,后来便想讨他的喜欢。我站在凳子上煎鸡蛋烫伤了手,他骂我不自量力,却不知我只想替他做顿早餐。我曾很想得到他的一句夸赞,可是我太笨了,很少能令他满意,他总东一句西一句地刺我,渐渐我也就无所谓了。 他一直兢兢业业地爱我。却大约,也并不喜欢我。 眼前忽而出现一块巾帕,耳边是表叔的声音:“看兔子也能哭?” 我没理他,转身走了。 晚上我睡不着,想起白天老关带着表哥看书,似乎在写什么,像是日记,便忍不住想去书房看看。 老关的房间就在书房旁边。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只开了手机手电。书房太大了,书架错落排列,像小半个图书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靠在书架上叹了口气,忽而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咕咕咕的,像是生气,又像要引人注意。 然后我就看见了角落里那只兔子。 连笼带兔恰好在死角里,藏得极隐蔽。我拎起兔笼一瞧,发现下面那块地板有些松动,稍微用点力掀开,里面正是那本日记。 日记里夹着许多花笺,应该是我妈妈画的,正面是我爸写的字,反面是她的应答。 我只知道我爸骨子里是有些文艺的,却没想到他能这么酸。 他写:“舟舟,昨日那些花你可喜欢?若不喜,我再换。” 我妈答:“凡花各有其美,看久了,自然不换。” 他写:“舟舟,今日你可有灵感,若没有,可曾想我?” 我妈答:“今日累极,梦里都无你。” 他写:“舟舟,明日要去做什么,可能叫上我?” 我妈答:“明日写生,万毋扰我。” 我听我舅说过,我爸当时还在读研,看上了在艺术学院读研的我妈。他笨笨的,只知道给我妈送东西,她喜欢的就多送,不喜欢的就记在心里,写生怕她累着,总带吃的过来,还非给她打伞,害我妈在同学面前不好意思,想否认反而觉得是欲盖弥彰。 就这样我爸死缠烂打,我妈嫁给了他。 婚后住在一起,他仍给她写花笺,依旧那么酸,问她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可有开心之事,可有为难之事,可有想他之时。 后来有了我,他们便很少写花笺了。我爸开始写日记。他做了父亲,酸度低了许多,写的都是日常琐事,什么我先叫爸爸,却喜欢亲妈妈,什么我摔了一跤,就不肯再学走路,也不知何时能学会,什么我死活不肯去上学,他凶了我一下,没想到小孩子还挺记仇,吃完晚饭都没理他…… 这样轻快的语调,终于在我七岁那年,戛然而止。 日记本中间空了好几页。皱巴巴的,想是他刚提笔, 分卷阅读36 却先落了泪。 我翻过那几页,看见他有些颓唐的笔迹,写的是我煎鸡蛋那件事。 他说:“舟舟,我们的暧暧这么懂事,我好心酸。” 再往后翻,皆是他教育我之后的懊悔,却也要为自己辩解:“我现在对她凶一些,她就能改掉讨好别人的习惯,我们的暧暧是公主,只能别人讨好她。” 我终于翻到最长的一篇。这回不是懊悔,而是忏悔,说他该多陪着我,否则我也不会跟个毛小子跑了,说那毛小子除了长得漂亮,又有什么好,还问我妈是不是命中注定:“那毛小子长得有几分像你。” 接着又空了好几页,我翻到最新的那篇。应该就是他白天写的,只有寥寥几个字:“暧暧说她不喜欢我。” 我怀抱日记,靠在书架上,捂住嘴哭。 哭完我把日记放回原处,再盖上兔笼。 第二天眼睛就有些肿。我敷完冰块方觉好些,下楼时闻见香味儿,发现我爸在做早饭。表叔住我们隔壁,串门一般都是来找我爸,如今却是来找他儿子。 老关做的早饭果然极单调:两块面包、一个煎蛋、一片培根。我放下刀叉,说我还要番茄酱和火腿,鸡翅也要,烤之前别忘了用柠檬汁腌一下。 我已经有好多年不曾跟他撒娇。他愣了一下,便即刻再去准备。 表叔怕我爸下毒,故而不吃他做的标餐,只来抢我盘中的鸡翅。 我不再嫉妒,试着跟表哥相处,发现他虽不爱说话,画却画得极好。我爸说平日都拿我妈的画给他临摹,时间久了,自然无师自通。 我突兀地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老脸一红。 老闻将表哥还了回来,方得表叔几分信任。交易就此定下:用和假|钞面值等同的真钱,换我回去。 至于之后,我爸自有法子逼他扩散。 我不知道老闻有没有设伏,却知道这一去不论能不能回到正常的世界,恐怕都要与我爸分别。我担心他的安危,也不舍离他身边。 我爸依旧待在山庄,要求表叔亲自送我去交易。 表叔竟然答应了。只是留下不少|人|手。 我问我爸,表叔不会给他喂|毒|品|之类的东西来控制他吧? 我爸说不会:“一来他儿子离不开我,二来有个万一,他还得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再靠我攀咬闻江潭。” 我就觉得,我爸真是成精了。 老闻果然设下陷阱。他跟中英联合调查组联手了。交易地点虽然是一个空空荡荡、可以一览无遗的停车场,却一早做了改装,四处墙面都被打通,里面都是警察。 表叔随机抽了真|钞|查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待交易完毕,老闻淡定地拉着我的手走向那辆已经装了假|钞的卡车。 刚上车表叔就朝天花板开了一枪,结果天花板竟没被打穿。 说明里面藏着狙击手。 随后便是枪战。 老闻亲自开车,有警察护着,顺利把车开出停车场。我想开车门,不妨被他锁了。这卡车从里到外都是防弹材料,我无法撞开,只能直言:“我爸还在他们手里。” 如果我跟你走了,他们肯定以为我爸跟你串通,会杀了他的。 他目光深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我不能放弃我爸。”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俩的确是串通好的。表叔的信使被买通,除了传递明面上的消息,还给他俩充当媒介。 其实无论我如何选择我爸都不会有事。他只是借此机会跟闻江潭打了一个赌。如果我为了我爸回去,闻江潭就必须结束跟我的包|养|关系。 我爸对他的老同学说:“暧暧能舍下她爸,跟你一起就不会吃亏,若不能,请你不要再来祸害她。” 老闻答应了。也放我走了。 我跑回了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在出口外的路口拦下表叔开来的车。警察犹在身后追击,全靠属下用命拖着,他车速极快,刹得又狠又急,从车上下来把我拽上车,一边继续飙车一边骂我:“不要命了!” “我得跟你一起回去。” 他猛拍方向盘,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脏|话,“妈|的!” 表叔虽折|了|人,毕竟还是带回了真钱,也不算全无收获,情绪便逐渐平复。开到某偏僻处他把车停下,伸到口袋里去摸烟,却发现抽完了,下一秒就看向了我。 那双瞳孔深邃起来,和老闻方才的眼神极为相似,我下意识往后一躲,就被他钳住脖子,吻了上来。 不,这都不能算是吻。根本就是咬,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的那种。 这算是莫名其妙地攻略了? 我并不介意跟他做,却也不想疼,便叫他轻些。表叔就笑,说到底是我|嫖|他,还是他|嫖|我。 他比老闻凶狠得多。本就是狼,又饿了这么久,我感觉过度,试图反抗,他就用皮带绑住我的手拴在车门上。车内空间有限,好似扁舟漂摇,又似人|鱼|摆尾,我渐渐觉出妙处,易守为攻向他索取。他一面卖力一面骂我|骚,还非让我给他哭一个,说他半夜听见我在书房哭|硬|得不行。 可他明明住隔壁,怎么 分卷阅读37 听见的? 他答不上来,似是恼羞成怒,更用力了。 我喜欢他的技术,虽然粗暴了点,但够带劲。又想起我爸说他不会让人怀孕,便更觉得划算,结束后他来缠吻也没拒绝。倒是他先离开我的唇,捏着我下巴骂我不自量力。 我说我爸也常说我不自量力,不过那都是因为爱我。 他并不回答。只抚着我心口亲自纹上去的玫瑰,一下又一下。 我当然不认为他爱我,不过只需一时的错觉,便已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金曲《让她降落》。这篇文跟以前不同的地方在于,除了言情部分,还讲了父女之间的和解。 表叔的信使都被买通了,那个DNA检测报告当然也是假的。 暧暧越来越有勇气了!给她鼓个掌! 第20章 尘埃落定 表叔利用警察打击了初恋,警察亦反过来利用初恋寻找他。 表叔各地的属下几乎都被初恋出卖,这一路走得极为艰难。 好在他总是能找到据点藏身,总算活了下来。 走得艰难也是有主观原因的。表叔不肯坐直升机,非要走过各地,那些真|钞都分给了如今仍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 逃命要紧,他没空再动我,最多逮着机会亲亲摸摸,因为不能喝酒,总渡来几口烟。 我不会抽烟,也没被他教会,总呛得咳嗽。他开始只摸我起伏的胸口,后来也会拍拍我的背,口中却骂我娇气。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便没再摸我,只将我揽紧了,轻轻叹了口气。 走过车水马龙的大路,也走过野草横生的小路,看过摩天大楼的流光溢彩,也听过荒郊野外的野兽低鸣……仿佛走过了一生的艰险,临近目标反而近乡情怯。 抵达那座小城市时,走的仍是小道。远空中绽开几朵烟花,我摇下车窗去看,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是我生日。我爸不信鬼神,我亦从不许愿,第一次双手合十向上天讨几分庇护,想要跟我爸一起活下去。 表叔见了便觉得好笑,说他已经在附近兜了好几圈,看来我那个旧情人还没找到这里。 我摸着脖子上我爸送的项链,依旧忧心。 车开到山庄外,他突然停了下来,开始疯狂地亲我。我偷偷摸走了他的枪,他动作一顿,装作没发现。等他伸手去脱我的衣服,抬头方见黑|洞|洞的枪|口。 我扣着扳机,命令他给我把衣服穿好。 他无语了,“保险没开。” 我便装作泄气,任由他拿下那把|枪,倚在他身上看他给我示范开保险。表叔动作太快,轮到我试的时候总不到位,问他能不能也给我一把|枪,顺便帮我开好保险。 他没答应,“容易|走|火。” 下一秒枪声响起,玻璃被打穿,他即刻压着我倒在车座上,将那把开了保险的枪塞我手里,叫我在车里躲好,他出去看看。 我点头,“你当心点。” 他狠狠抓了我心口一把。 表叔刚下车,就被初恋拿枪指上了脑门。 山庄背靠山林,入口却视野开阔,警察无法藏身,表叔便猜到初恋在协助警方的过程中看准机会跑了。 也猜到有属下出卖了他。 这些都很正常。表叔劝初恋别做傻事:“我活着,你才能翻身。” 我悄悄将枪口对准初恋,却怎么也开不了枪。初恋发现了我的小动作,示威般地又打了一个洞,嘲笑表叔:“你没教她怎么开保险?” 他当然教了,只是骗我开好了保险。 表叔没想到我能为他开枪,一时竟语塞,我便知攻略他又近了一步。 他们互相试探了几个回合,终于扭打起来。初恋毕竟断过一条腿,后来虽恢复得不错,到底落了下风。 而表叔身边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把|枪。 他很快钳制住初恋,初恋的枪被他扔远,脑门上是接近死亡时最冰冷的触觉。 枪响了,倒下的却是表叔。 我其实会开保险。来英国前,迟弟弟教会了我。 我第一次开枪,便正中他后心。非但因为运气好,也因为我摸过太多次,更因为表叔明明察觉到我走到他们身边,却以为我想帮的人是他。 我一开始那一枪是为了试探初恋。如果初恋没有因此杀我,就意味着我能杀郎夜西。 我终于为我妈妈报仇了。 初恋即刻夺下郎夜西手中的枪,一连补了好几枪。 郎夜西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就这样断了气。死前似乎极力想扭头看什么,却被初恋打中脖颈,死不瞑目。 我知道初恋敢在这里开枪,必然已经除|掉|山庄里郎夜西的心腹。我也以为他是侥幸逃脱警方之手,却没想到他只是警方派来转移郎夜西注意力的。 为了将我毫发无伤地救出。 山庄里的确再没有一个黑|道,全是警察。 郎夜西的属下也没命花那些钱了。打从一开始,我爸印的那些假|钞就嵌了定位芯片。警方一早摸清了郎夜西的所有据点,却耐着性子与之周旋,直到他将钱分给各地的属下,便连他们的交通渠 分卷阅读38 道都摸清。 我爸的确很信任老闻。这山庄他入狱前就给了老闻,定位芯片也是老闻的公司研制的。他入狱后国际刑警高级督察扮作狱警找他谈过,他也让他们去找老闻。 他把所有的刀都交给了老闻,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对我下手,只能亲自出山,力挽狂澜。 山庄里除了冯伯伯带领的佣人团队,还藏了老闻的无数保镖。郎夜西带我走的当天晚上,他的心腹就被杀光了。 接着我爸再联系高级督察,要求以初恋为饵,将我从郎夜西手里救出来。 中英联合调查组正在各地风卷残云般地扫|黑,山庄里全是国际刑警,他们黑压压地现身,初恋脑子一抽,就把枪抵上我脑门,拿我作了人质。 我甚至觉得,这也在我爸意料之中。 他想让我对岑为期死心。 为免我爸再留一手,高级督察亲自来了,老生常谈地劝初恋,说已经答应给他减刑,他大可不必如此。 初恋没理他,只贴着我耳朵柔声问:“这次,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我没忍住流泪,“我想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爱你。” 只是,我爱我爸更多。 后面这句我没说,岑为期却听了出来。他苦笑一声,闭上眼睛,正要扣动扳机,却被人爆|了|头。 这次那个狙击手终于现身。 是迟源。 初恋顽抗至此,已然没了价值。如果迟源打初恋的手腕,疼痛之下他难保不会用惯性扣板机,迟源见他闭了眼睛,便知他内心挣扎,抓住时机一击致命。 一切尘埃落定,我爸才施施然从山庄出来,手上拿着那本日记。 高级督察想拥抱他,他却不给面子地走向我。 他把日记递给我,“暧暧,世上快乐有很多种。两心相悦、彼此依靠,世所珍贵,值得去体会。” 我抱了他一下,“我爱你,爸爸。” 他轻轻推开我,再走向高级督察,绅士地伸出双手,让人给他戴上手铐。 王者清风,胜败从容。 初恋的尸首被警方抬走。我目送他离去,在心里跟他说抱歉。 我早该跟他说了,却因为所谓的尊严没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山庄虽被查封,冯伯伯他们却没受波及,他让我喊他一声舅舅,告诉我他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他说他会照顾好表哥,因为这是我爸祸害的可怜人之一。 至于可怜人之二,是冯云中。 冯云中才是郎夜西亲生儿子。 我爸却让他们成了|炮|友。 郎夜西隐隐察觉,心神不宁,却想自欺欺人,才会被我爸一举击溃。 我爸因为摧毁|黑|帮有功,十年刑期给他打了三折,我也被允许时常去探监。 判决下来后我去看他。老关说他后悔没给高级督察好脸色,不然说不定能打一折。 我被他逗笑了,他就让我多笑。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执迷于过去。 我是一个容易走极端的人。失去了爱情,我便不再相信爱,只追求肉|体的欢愉;失去了节|操,我便沉迷于背叛,觉得男女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动心者输的游戏。 我其实一直在进步,却只是被动接受,从未主动去学习。 也许,我可以像老关说的那样,试一试认真谈恋爱。 老宋跟我坐同一班飞机回国。飞机上他表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问我先听哪个。 我露出无语的表情,他就先说了坏消息:“新学期已经开始,你缺的课必须补上。” 而好消息是:“学校让我给你补习,之前都不算旷课。” 其实我不喜欢学法律。 我想重新学画画了。 迟弟弟居然还在美院读书。他说国内国外的黑|道势力虽然被清扫,却未必没有漏网之鱼,他必须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可长可短,具体他也没说。 我搬出了老闻的别墅,国内的画廊也还了他。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套公寓,手头虽有跟闻自谙离婚分得的钱,仍继续在咖啡馆打零工,心想说不定能再钓一只狼|狗|学长。 我想重新学画画,便难免去美院蹭课。宋妈妈的课讲得好,人更好,每次出去写生她都邀我跟她回去吃饭。 我吃着人家的饭,难免嘴甜,对她说你好像我妈妈呀。 宋妈妈开心得立马要给我去加几个菜。 老宋请她清醒一点,“她还跟我说我像她爸呢。” 岑为期的妈妈又疯了。警方认为她是装的,送去精神病院派人看管。我去见过她一次,她指着我骂了很久,最后我朝她鞠躬,终于说出那句“对不起”。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既然歉意说出了口,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而该向前看了。 岑为期,我要忘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表叔是因为寂寞才睡|暧暧的,还有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共患难总能打动人心。暧暧也觉得寂寞,同时也要攻略他。 暧暧一直以来都不渴望纯粹的爱,甚至不追求爱,只享受片刻的欢娱。她看穿父权制社会对女人背叛的指责,是如此虚伪和苛刻。为了打破这种不公, 分卷阅读39 她为背叛开启了全新的定义,在她这里,背叛意味着打破常规,走向未知,释放自我,活得真实。 所以,她致力于背叛,沉迷于背叛。 暧暧:世人总对女性怀有偏见,背叛却不是男人的特权。 爸爸直到最后才露面是不想在之前激怒初恋,初恋才会对暧暧不忍。 今日金曲《让她降落》。 第21章 荣耀家族 我爸减刑了,我舅不高兴了,觉得我们抛弃了他。 我念那些花笺给他听。本以为他会跟我一起嘲笑老关,却听他叹了口气:“原来不是……” 我舅说,当年丰氏家族遭遇破产危机,他以为我妈嫁给我爸纯粹是为了力挽狂澜。后来我妈英年早逝,他既怨我爸,又怨家族。 这就是你执迷败家的原因? 他笑了,“以后不会了。” 额,等你出来也没家业可败了=_=。 我爸智斗|黑|帮的事迹被国内外媒体广为报道,本格格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同学们对我这个落魄千金很好奇,问我消失那段日子是不是跟我爸一起去战斗了。 哎呀,拯救地球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呢! 由于警察蜀黍交代过,我不能泄露过程,便说我去英国只是配合了警方调查,我爸以一敌众也没什么,我们瓜尔佳氏从公元前115年就开始崛起,这些都是小意思。 他们更好奇了,起哄让我讲家族史。 盛情难却,我只得从头讲起:“要说我们瓜尔佳氏,那可真是源远流长……” 然后就被神出鬼没的老宋打断了:“别瓜尔佳氏了,来看看这次考试吧。” 期末考前他非得搞次模拟考,我又要去美院上课又要去咖啡馆打工,根本没心思复习,自然考得很差,被他点名批评。 差生都值得拥有一套专属提升习题。老宋让人一个个上去领,跟发圣旨似的。 瓜尔佳氏果然是没落了。 我只能停了美院的课,专心复习准备期末考。宋妈妈不高兴了,觉得儿子抢了自己学生,跟我吐槽老宋就是喜欢搞|独|裁,看她怎么收拾他。 我赶紧劝她不要。万一老宋发现我打小报告肯定会更生气。 然后布置更多作业。 宋妈妈就答应了暑假再给我把课补上。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正跟习题殊死斗争,正准备零工都不打了,咖啡馆老板娘就猝不及防地跟狼|狗|学长闪了婚,还猝不及防地宣布要去度蜜月,让我做咖啡馆的代理店长。 我想死。 小小一个咖啡馆,说好经营也好经营,说不好经营也不好经营。好经营的地方在于,操作流程一般不变,最多根据季节变化和人流变化调整;不好经营的地方在于,参与流程的人未必合拍,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见什么样的奇葩。 有自己不吃兔兔就说我们卖野味的,有借酒装疯搭讪美女的,还有个别圣母心的服务员,总喜欢帮顾客带孩子,磕着碰着还得咖啡馆负责……普通奇葩倒也罢了,怕就怕有旧仇的那种,比如闻自谙前女友。 他交的女朋友一般都不在他混的圈子里,有我跟他搭戏,打发起来极容易。我演戏一般化浓妆,平时这些女朋友都认不出我,当了代理店长后只把妆稍微化得浓了那么一丢丢,就被人认出来了。 她把我和闻自谙合伙骗她打|胎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故事七分真三分假,配上六分演技,我承认她讲得不错。 面对周遭指指点点的目光,我给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递上一方巾帕,“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前是个渣|女,但现在想做个好人。” 巾帕里夹着一张会员卡,她应该能看见。 结果当然是大团圆结局。 好不容易熬过期末考,美院有个暑期短途旅行,宋妈妈带队去婺源写生,我本来想跟着,老宋非要给几个差生上网课。 我有次从咖啡馆回家晚了淋了雨,就有些烧,没能爬得起来。老宋又点名批评,我说我因为感冒,他说那就是他的错,不应该没搞清楚情况就责怪我,然后就把我移出了群聊。 我懒得理他。 我妈妈有个同学在法国某艺术学院做教授,老关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我,我趁着在家休息给她发邮件,问她有没有可能本科肄业去读研究生。 她说是有可能的,只要作品足够优秀。 我仍受警方保护,其中迟源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要去法国,也该通知他们一声,于是问他是否可行。 他说去避避风头也好,只是不确定有没有漏网之鱼流窜到法国,而法国警方一向懈怠。 我决定从长计议,把画功捡起来再说。 宋妈妈旅行一回来,就让我去她家补课。补完课她依旧留我吃晚饭,饭桌上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我这时才发现,我最近太忙,竟然忘了撩汉! 我说没有,她一听乐了,立马拿出手机给我介绍她的学生,问我有没有空见个面。 我连连点头,宋爸爸都忍俊不禁,老宋却非要煞风景,说我网课还没上完,应该以学业为重。 分卷阅读40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 我现在有钱,有固定的劳动收入,有我喜欢做的事,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未来目标,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真正学会爱一个人,但也有了资本去试。 从前我虽是千金小姐,却得考虑我爸的意见,如今他却管不了我了,嘻嘻。 我才不要洗心革面,我就要无法无天。 宋妈妈给我安排相亲,为了照顾我生意,地点就在咖啡馆。 格格第一次相亲,自然要做足功课,除了把自己拾掇体面,还特地背了一遍家族史,万一碰到不止一个心动的,就用贵族身份镇住他们,说不定还能开个后宫什么的。 纯元皇后是没了,甄嬛我也没兴趣,惠嫔安嫔祺贵人叶答应可以有啊! 心口那朵玫瑰纹身我没舍得洗|掉——实在纹得既小巧、又精美,配上白色露肩长裙,如天然生了一朵玫瑰,简直绝美。 只可惜第一次见的那些我都看不上。 不过没关系。格格采取撒网战术,连着捞了好几天的鱼,终于捞到一条人才品貌皆上等的肥鱼。 对方也在英国读过书,不过高中就回了国,聊着聊着发现我居然跟他都曾住过伦敦同一个区,他笑着说那时他跟祖父祖母住,老人家管不住他,天天气得跳脚…… 说完又问我呢。 终于切入正题了!! 我说我祖父祖母去世得早,我跟我爸妈住,后来我妈也去世了,就跟我爸相依为命,我爸一直没有再娶,可能是受了家族文化的影响。 他果然对“家族文化”起了兴趣。我掩下眸中窃喜,酝酿了会儿,正准备开始演讲,刚抬头就发现身侧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神态自若地跟肥鱼握手,说他是我爸爸的挚友,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爸不在,他理应为我把关。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货跟我隔着一臂距离坐着。格格寻思着不能输,解释几句就继续演讲。从丝绸之路运输茶叶开始,讲到祖辈曾被匈奴人俘虏,却仍坚定信念,只为造福百姓,猝然被老闻打断:“那是张骞吧?” 我忍。 为了避免再次被他打断,这回我采用排比句式,从蜀国大将关羽,到唐朝画家关仝、宋朝作家关汉卿,再到晚清名将关天培,无一不与关氏有渊源。这回是肥鱼提出质疑:“关天培是汉人吧。” 我也问过老关,就照搬了他的解释:“家大业大,总有一些遗果。” 为了使肥鱼确信我们家的尊贵,我举了大清朝时顶尊荣的一个例子:“康熙帝有位敦怡皇贵妃就姓瓜尔佳,对她极为宠爱,在她故乡宁古塔城修造皇亲府,死前还留了遗物。贵妃将大部分遗物送入自己的陵宫,却留了三件在皇亲府,以表追思。后来这三件物品流入紫禁城,分别是慈禧太后的夜明珠、婉容皇后的透雕双喜翡翠佩、珍妃的珍珠凤凰发簪。” 肥鱼似乎被我镇住了,我等了半天也没下文,便想结案陈词,说我们瓜尔佳氏出的都是忠贞之人。这时老闻又插了进来:“慈禧太后有洁癖,含着入土的夜明珠不会曾属他人。” “可是我爸说……” “珍珠凤凰发簪和透雕双喜翡翠佩都是婉容皇后的陪嫁,既不可能属于珍妃,更不可能属于敦怡皇贵妃。” “什么!” 老关居然骗我! 肥鱼站了起来,尴尬地说下次再聊。等他只剩个背影,我才从震惊中醒来,后知后觉地站起来叫他,“你、你、你别说出去啊!” 肥鱼头也不回地跑了。我坐下来,越想越气,双手紧握成拳:“好你个关广国,这种事都骗我!” 老闻居然听清了我的自言自语,无语道:“这种事你都信?” 我要被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公元前115年,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暧暧小可爱其实不是吹牛|逼,因为这种家族史都有夸大的成分,祖祖辈辈都这么夸大下来的,传到她这儿她自然就信了=_=。 这个前女友是老闻弄来的,主要是提醒暧暧不能忘了闻自谙,顺便也想想他。 老宋卑微道歉过后随即傲娇地把暧暧移出群聊。 老宋的身份是老师,迟源的身份是警察,他们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跟暧暧有了接触,因为一开始的关系是正常的,而他们本身又是相对端正的品格,所以要转变必须经过开头的一段“矜持”,或者说“别扭”。 爸爸和暧暧: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 提问:作者有没有把暧暧写出又纯又欲的感觉? 第22章 雅俗共赏 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关先生学贯中西、能写会画,又一向瞧不上奢侈品,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万万没想到他比我还会败家。 他执迷收藏多年,但大部分藏品都是假的。唐伯虎的画是为了跟同族兄弟攀比买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贵,遇见我妈后就改买印象派画作,大部分在拍卖会购得,总算有几幅真迹。再后来他迷上了铜器,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铜像我们家就有一尊龙首,居然也是假的。他花了六千万从一个私人卖家手中购得,本来想高调捐献给国家,却发现帮他鉴定真假的专 分卷阅读41 家跟卖家一起跑了。 关广国先生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彻底崩塌。 他居然宁愿花六千万买一块破铜烂铁也不愿意给我买包包,活该他坐牢。 老闻气完我就走了,不过目的也达到了。格格气得连饭都吃不下,更别提相亲了。 关广国这个伪君子,自己明明也爱慕虚荣,还要我清心寡欲,算格格看错他了!! 其实无论是老关追求的高逼|格,还是我追求的奢侈品,都不是真正上流感的体现。 真正的上流感,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认同与相信,消费不拘物品的出身,只问自己的需要。 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雅俗完全可以共赏。 格格在商场血拼了一整天,心情总算好多了。本来还想打包一辆跑车,奈何首都堵车严重,想想还是作罢。 我先把购物袋送回家,到咖啡馆时发现店里居然没有顾客。员工站成一排,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哥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似在训斥什么。 老板娘没回来,她儿子回来了。这货国外本科刚毕业,听说老娘新婚本想棒打鸳鸯,老娘却说她在国外,他在国外找了一圈,发觉上当才回国,当然连根毛都没抓到,只能选择接管咖啡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板娘急着去度蜜月了=_=。 太子爷到了,自得退位让贤。人家毕竟是学酒店管理的,很快把店里上下管得服服贴贴。 我继续打零工,太子爷为了从我这儿打探出老娘的下落,对我那叫一客气。请假照样算钱,晚走还给加班费,我受之有愧,跟他说了实话:“你妈说她要备孕。” 我观其神色,知道这会儿面上越沉着,内心土拨鼠叫得越厉害。 太子爷说:“是我不配。” 陵容妹妹,是你吗? 暑假结束我就大四了。格格琢磨着反正只剩最后一年,也没什么必要肄业,干脆读完本科,下半年正好备考研究生。 毕业论文要先开题,我不幸被分到老宋做导师。开题报告来来回回地改,他就是不满意,我压力一大,连画画都没灵感,只能去书屋看BL漫画解压,然后就碰到了太子爷。 他手里拿着一本GL漫画,我手里拿着一本BL漫画,两相对视,那叫一尴尬。 毕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好,最后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流,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交流到了漫画中喜欢的身材类型。他说他喜欢匀称的,但不要太夸张,我说我喜欢肌肉型,最好有冷白皮。 他表示这个要求太高,人家练肌肉的多半是小麦色;我说你要求就不高吗,匀称是最难的,肉哪就那么容易长在该长的地方。 他当场给我画了一个完美身材。我一看太含蓄,干脆添上几笔,画成港风女郎,再补了个全须全尾的肌肉男。 太子爷遂萌生了个大胆的想法:在咖啡馆卖同人漫画。 我找到之前的出版商,虽然成功印出了一批,但难说销量如何,太子爷却很有信心,表示肯定没问题。 我发现他也是个同人漫画的忠实粉丝,就算为了打开知名度也没有贱|卖它们。他重新装修了咖啡馆,专门辟开一片阅读区,书架上也放其他书,漫画反而不在最显眼的位置,好营造神秘感,引人探寻。 我负责在为顾客取书时,有意无意地露出同人漫画的一角。 若看到他们从中得到快乐,我便也感觉欣喜。 我发现心怀期盼,效率也会高很多。等咖啡馆成功打开知名度,我的开题报告也顺利通过,本以为能松口气,却被老宋质问——关于在学校流行起来的同人漫画。 我坦然承认,他怒极反笑,问我是不是又缺钱了。 “跟钱没关系。这是一种文化,文化不分贵贱,作者和读者都享有自由。” 他认为我在狡辩,问我还想不想毕业。 我最讨厌被人胁迫。 可怕的不是偏见,而是对偏见低头。 我们学校禁了同人漫画。隔壁美院却很开明,之前蹭课认识的小哥哥小姐姐都来捧场,跟我说迟源总来烦他们,不来都不行。 我就用我的权限给他们打折,又亲自给迟弟弟冲了一杯清咖。他们起哄问他甜不甜,他说当然是苦的,他们就笑他会装。 气氛热烈,光吃饭聊天略显单调,太子爷看时间已晚,店里客人已不多,就慢慢将其他客人送走,用店长权限白送了酒。 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心说老土,却没玩过,也便加入。 他们问我初吻年龄,我说十七岁;又问我最喜欢在座哪位异性,我说烤猪蹄;再问我除亲属外最爱的男性是谁,我迟疑了下答金城武,就被认定在说谎。 只能再抽大冒险。 抽到“与一位异性十指相扣,对视三十秒”。 我正想跟怀里的烤猪蹄来一下子,他们就把迟源推了过来。 迟弟弟表示拒绝,神情透着丝慌乱。 我看警察蜀黍装纯也不容易,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掌,他无奈也举起手靠过来,目光却始终游移。我心想早死早超生,刚碰到便扣了下去,那手掌似乎挣扎了下,随后他抬头与我对视。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分卷阅读42 ,神思不受控制地飘远了些,很快回过神来——他也扣住了我的手。 我以前不太懂男|女关系中的勾心斗角,因为跟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直接。我们在同一天互相表白,在同一天交付了彼此的初吻,在同一天交付了彼此的初|夜,少男少女的目光总是很纯粹,一眼便可以读懂,我们无比合拍,也彼此掌控。 我在见到迟源的第一天,就知道他跟初恋是不一样的。 他努力表演纯粹,可我读不懂,便认定是演。 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很多时候只能凭直觉。正如眼下他紧紧扣着我的手,瞳孔中倒映着我,目光清澈如昔,勾起的唇角却泄露了胜券在握。 我觉得遗憾,他想征服我,我却不想征服他。 三十秒过去,我没动,他也没动,就这么僵持着,谁都卯着一股劲。起哄声不绝,终是他先松手,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些。 喝完酒他送我回家,我一路抱着烤猪蹄。到了公寓楼下我正要把烤猪蹄放下,他却伸手要接,我一递就松了手,他没接住。烤猪蹄灵活一蹦,我下意识拽住怀里的半截狗绳,反被带得晃了晃。他扶住我,我低着头,只听头顶一声轻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在我眼前晃,就永远过不去。” 他从我怀里扯走狗绳,表示这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如果我连皮相都不能看穿,就算能忘也不过自欺欺人。 “为了通过考验,我就得常对着你这张脸?” “以毒攻毒。” 哼,格格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白甜了,这种鬼话唬不住我! 老宋把我画同人漫画的事告诉了宋妈妈。 宋妈妈来劝我放弃。我知道她接受不了尺度|太|大的,就推荐了两本唯美版:一本以《无间道》为背景,一本以《青蛇》为背景,脑补了梁朝伟和刘德华、张曼玉与王祖贤后…… 她真香了。 估计现在老宋杀了我的心都有。 除了准备毕业论文,大四上学期还有模拟法庭要|上。老宋特地借了法院,我每次都认真准备,想着能毕业最好还是毕业,谁知老天总爱跟我开玩笑。 黑|帮|果然有漏网之鱼,还是郎夜西的死忠粉,摸清了老宋做模拟法庭的习惯,一早在他常借的法院做了清洁工,潜伏了大半年终于等到机会,将炸|药|细细拆分,分批次带了进来。 我不知道自己身边究竟有多少便衣警察,却不得不承认此人很聪明。在法院发难,正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再怎么雅俗共赏,我也不喜欢穿那身老气的律师袍。打的是个人名誉侵权案,各位老师坐审判席,我为被告——某同人漫画出版商辩护。 案情并不复杂。同人漫画借用了某个明星曾扮演的角色进行创作,获利无数的同时,将明星形象固化在改编后的漫画形象上,导致明星公众形象受损,被其经纪公司告上法庭。 原告是我同学。强调任何人的行为都要在符合道德规范、公序良俗和法律法规的基础上构筑,将发行同人漫画与在马路上走路|光|腚类比,指出两者皆是不正常的行为,要求出版商停止生产、进行赔偿、当众道歉。 他们将同人漫画打成淫|秽|物品,我借刑|法反驳;他们反问这类作品对未成年人的损伤,被审判长驳回:“原告,请回归侵权案。” 他们阐述侵权事实,我反问所谓明星形象给社会带来的价值。他们答不上来,我说:“一旦停止生产,众多创作者的创作自由将受到损伤,一种文化的流产,与一个明星的形象,孰轻孰重?” 我利用法律总是站在多数人的利益上成功辩护,却没想到很快遭了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老闻你为了追暧暧狂曝她爸的黑料真的好吗? 其实,所谓上流感,来自一个人发自灵魂深处的优雅和丰饶。 格格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又经过跟初恋的虐恋,普通的对象肯定无法打动她。老关想让她接地气这个想法其实不对,因为她除了是他女儿,首先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自己的想法,觉得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享受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对。只要喜欢且负担得起,价高价低的产品都是一样购买。 迟弟弟也有心机——帮暧暧卖力宣传不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关系暧昧吗? 暧暧:你最好给我主动放手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迟源:我就不放你来咬我啊! 提问:太子爷可吗? 第23章 法庭劫持 中场休息,清洁工进来打扫,不声不响锁上大门,用的是锁状触控|炸|弹。 锁完他挡在门前,扬声问关女士在吗。 格格我有一毛病,脸盲。 毕竟众生芸芸,不是谁都有荣幸被我记住。这个郎夜西的死忠粉相貌平平,自然不属其列。 我正专心补妆,忽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心中犯起嘀咕:他们看我干嘛?人家找的是女士,我有那么老吗? 然后他就掏了枪。 我下意识往桌子底下一躲,那一枪就打在了天花板上。 尖叫声中,人群纷纷就近寻找藏身之处,他劝他们 分卷阅读43 不要靠近门口,因为炸弹是触控的。 “关小姐,我数三下,你不过来,我就杀你同学。” 不好意思,朕不在乎。 同学们急了,拿出方才庭辩百倍的劲头道德绑架我。眼看他真抓了个学生在手,老师们都急了,劝我赶紧过去。 这就是多数人的利益,建立在少数人的牺牲之上。 我深吸一口气,终是站起来走过去。将那个同学交换出来时,她还憎恶地瞪了我一眼。 我虽不认得他,但他肯定认得我。如果他即刻就想杀我,就不会这么兜圈子了。格格打定主意,觉得玩玩也不错。 他钳制住我,先掏出折叠好的纸张递给我,再掏出手机。他打开手机上的直播软件,将镜头扫过全场,自然没忘展示抵在我脑门上的那把|枪。 直播法庭劫持,城会玩大哥! 看来他是不打算活着出去了。 格格欲哭无泪。 纸上是他给我写的“罪己诏”。我一看惊了:大哥,文采可以啊! 直播间瞬间爆满。面对全国各地的观众,我面色沉痛。倒不全是装的,而是罪己诏并不长,估摸着读完就得吃|枪|子:瓜尔佳氏,不义之族,古曾易姓献媚,今则背信弃义。我父关广国,奸诈之辈也,利字当头不见青天,本人关暧暧,淫|乱|之辈也,三分色|相|万人可尝。今日有此一劫,本为天理循环,但求往生之时自陈罪过,天地可鉴。 为了拖延时间,只能开飙哭戏。大哥正威胁我快读,直播间就有人刷了好多礼物,问我跟死去的黑|老|大是什么关系。 我痛断肝肠:“那年杏花微雨……或许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大家就开始刷起甄嬛传的名句。叫那些去报警的回来,觉得只是在拍戏,还问在拍哪部。 大哥一怒之下放好手机,拿出了操控|炸|弹的遥控器,随便那么一按,审判席后的国|徽|炸裂开来,老师们狼狈不堪地躲避。老宋作为当时的法律顾问,回国后上过电视,他倒得近了些,一下就被大哥认了出来。 偏他还言辞犀利,激得大哥走近几步,把枪对着他。我强烈建议大哥做|掉|老宋,说那个法律顾问团队跟智囊团也差不多,警察都听他们指挥。大哥还没说什么,老宋就骂我忘恩负义,我跟他你一言我一语吵个不停。大哥正头疼,身后便悄悄靠上一人,极轻地摸了他一记屁股,似有若无的痒,仿佛被蚊子盯了,他下意识用拿着遥控器的手去抓,手掌刚松开,就被人夺了遥控器。 那人跟他搏斗起来,我趁机逃脱,大哥手里却还有枪。老宋拉了我一把,下一秒枪声响起,他手上用力,便抱我入怀。那哥们估计是盲打,连着响了好多下,我便有幸体验了电视剧里的唯美躲法,被老宋护着脑袋和后心在地上滚。 等枪声停下,那哥们也被制服。枪|落到制服他的英雄手里,英雄也有专门的工具绑他,偏他还要挣扎,只能当场给他一|枪。 大家惊呆了。 这、这、这是警察还是黑|道?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英雄慢条斯理地取出那只手机,将手机背对自己关了直播,再取出一副塑胶手套戴上,在大门口蹲下来,以一种极专业的姿势观察那颗|炸|弹。 这下大家多少安心——这是要拆|弹|啊! 不知是搏斗之间大哥枪法不准,还是电视剧的这种躲|子|弹方法确实有用,我跟老宋都没被打|中。我看他一直垂着手,问他是不是脱臼了,他说死不了。 英雄就是英雄,三两下就拆了炸|弹,刚开门警察就蜂拥而至。迟源居然也冲了进来,虽然还是学生打扮。 他问我有没有受伤,再朝那英雄一点头,“师兄。” 师兄没理他,只看着我笑,“我早退役了,现在是保镖。” 老闻的保镖。 警察抬走垂死的罪犯,迅速将在场所有人送去医院。 不包括英雄。 他本就是他们内部出来的,做笔录什么的肯定能滴水不漏,一切都是拔刀相助,开|枪|也是正当防卫,同时也能以低调为借口,不公开自己的身份。 迟弟弟跟着去了医院。老宋伤了手得打石膏,老师同学都围着关心,我被挤出圈子,看他没大碍就想走。迟源觉得不合适,拉着我跟他道谢,没忘发挥上一句:“多亏老师照顾暧暧,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老宋表示当不起,“我可不是你老师。” 演完戏格格就把迟源甩开,他吐槽我无情,我懒得理睬。 我发现老宋似乎有点儿喜欢我,才会顺势拿他当挡箭牌。 但我又不确定。 这次事件闹得很大。普遍流传的版本是黑|帮蓄意报复、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民众都很无辜。仍有小道消息疯传我跟我爸的八卦,夸张的还说我们父女共侍|一|贼……我爸还有点可怜的人脉,总算阻断了谣言的扩散。但我知道老闻未必没有出力。 他愿意出力,我只管受着,却不会回应。我爸跟他合作智取|黑|帮,如今他在政界更吃香了,算是等价交换。 谣言虽止,风波却还没有过去。 家长联名要求我退学,免得 分卷阅读44 再让他们的孩子遭遇危险。 看来终究是没法毕业了。 人生之中,究竟有多少无用功? 我感觉可惜,又有些释然,主动去校长室时,竟生出一种快感。 我终于可以放弃这块食之无用、弃之可惜的鸡|肋,义无反顾地、破釜沉舟地走上另一条早就想走的路。 我办退学手续那天,老宋就在一旁看着。手上打着石膏,又一张扑克脸,简直像尊石像。辅导员看不过去,问他要不要跟着去吃个散伙饭,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请辅导员在咖啡馆吃饭。她看我吃得香,有些感慨地说:“暧暧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啊。” 我舅以前也老说我可爱,后来我管他要钱的次数多了,他就骂我米|虫。 太子爷很赞成我退学,让我就跟他一起|干,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他说这话时正帮我现冲着一杯卡布奇诺,而我翘着兰花指,只管享受贵妇下午茶。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看格格被伺候舒服了,也就吐露了企图:他有一个心仪多年的女神,回国也有一部分她的原因,奈何人家一直把他当朋友,最近两人好不容易有了点暧昧,对方却开始躲着他,于是他想下一剂|猛|药…… 我请他打住:“钓鱼呢,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她想欲擒故纵,你就以逸待劳,早晚有她憋不住的时候,下|猛|药很容易适得其反。” 太子爷问他先憋不住怎么办。 太子爷姓容名候,一听就是个深情守候的男二名。我教他做男主还不肯听,气得不叫他老板,叫他容嬷嬷,“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回敬我,“关格格!!” 终是有求于人,很快软了语调,“姑奶奶~~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憨批想出的猛|药是让我假扮他女友,激一激那位女神,等她忍不住来找他他就暗示自己还爱着她,只是一颗心飘零太久才会选我,按照标准言情小说套路,此时女神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而我也能顺利被炮灰。 女神跟他同一大学、同一专业,如今在某五星级酒店做餐饮部经理。两人是在校友联谊会上认识的。 为了巧妙地让我这个“女友”登场,他先单独约女神吃晚饭,聊的都是生意经。我掐点打他电话,他报了餐厅名字,让我开车过来接他,嘱咐我路上小心。 他故意喝了不少酒,还点了一道极费时的菜,我“赶到”时他们还没吃完,只能给女神介绍我,然后三人一起吃。 那叫一尴尬。 女神脸都青了,很快不甘示弱地打起了电话,也找了个人来接她。 然后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她找来据说是她男友的人,居然是迟源。 太子爷一直以为迟源是我男朋友,这下脸也青了。 他以为是迟源|劈|腿,还抢了女神,句句话都夹枪带棒,却不见他跟迟源说我是他女朋友时,人家也笑得很冷。 饭桌上好一通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女神拉着迟源秀恩爱,秀完他死瞪着我,太子爷气得不行,更油腻地秀起了恩爱,逼得女神又秀恩爱,进入一个死循环。 我要窒息了。 然后就收到一条救命信息。是迟源发来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 我这才想起来,女神跟他都姓林。 原来女神这所谓男友也是冒牌的。 哎,死要面子活虐恋啊!! 作者有话要说:枪|和炸|弹|都是经过拆卸后一点点带进法院的。 直播法庭劫持,是黑|社|会为了表达对律法的蔑视。即便大家看到暧暧是被胁迫才那样自白,也多多少少会对名誉造成损害。 罪己诏写得有文采,才有记忆点,才能到处传播,才有可能让关氏家族万劫不复。 直播刷礼物的那个是迟源。 老闻的保镖一直在暧暧身边。她知道估计也没有别人了,所以一下子就猜到。 师兄也曾是国际刑警,老闻通过师兄,早就知道迟源是警察。老闻知道暧暧对初恋有心结,不担心迟弟弟,觉得他能教会暧暧一些本领。 老闻其实很了解暧暧,所以顺了她的心意,没有帮她继续留在学校。 太子爷这只憨批!! 第24章 恋爱实习 我不能泄露迟源的真名,回去路上只能一边开车一边听太子爷抱怨,一会儿骂迟源花心,一会儿骂我没手腕看不住男人,一会儿又问我是不是他颜值太低。 客观来讲确实比迟源低。我不忍心再打击他,就问他女神比他大几岁。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正想怎么可能只有一岁,就听他冷静道:“一轮。” 我无语了:“你也姐弟恋,还有脸怪你妈?” “我妈那是母子恋!!” 也对哦,老板娘保养得再好,怎么就能从我手里把狼|狗|学长抢走呢? 我送他到了家。他让我把车开回家,明天再开来咖啡馆。 “谢谢容嬷嬷!” 我正要摇上车窗,他突然转身往回走,车窗只剩一丝缝,他往里伸进两根手指,表示只要我帮 分卷阅读45 他把女神追到手,就给我工资翻两番、漫画加两成提成。 我伸出小指勾住他一根手指,“成交!” 太子爷现在已经完全不想虐恋了,一门心思地想除|掉|情敌。我为了钱只能面上对迟源热情些,后者得寸进尺,要我陪他去给烤猪蹄做绝育。 宠物医院就在附近,步行过去就行。他特地选了那条经过某公园的路,顺利偶遇遛狗的老宋。 他跟老宋说:“我们要去宠物医院给狗狗做绝育,暧暧心软,非要我陪。” 这个绿茶男! 老宋笑着说:“正好我的狗也要做绝育。” 到了宠物医院排队取号,迟源非让老宋排他前面,理由是要尊老。 老宋没说什么,松了松狗绳,大金毛朝迟源汪了几声。迟源拉我躲开,趁机抱着我吃豆腐,还说幸亏“我们”没养金毛。 我感觉老宋要冒烟了。 做完手术狗狗不能立即挪动,这俩就抱着各自的狗坐那儿平复。我去买吃的,问他们要什么,老宋说水就行,迟源说跟我一样。我心想那可就太多了,还没让他再想想,就听老宋冷笑:“你不知道她有多能吃吧?” 警察蜀黍脸色一僵,很快挤出微笑,却是朝着我的,“能吃是福,我们暧暧开心就好。” 最终还是只买了喝的。 老宋请吃晚饭,警察蜀黍开始婉拒,后又迟疑,两三个回合后成功将地点定在咖啡馆。 老宋早已猜到迟源的身份。饭桌上迟源讽刺他老,他就笑迟源装嫩,迟源说我最近在咖啡馆太忙都瘦了,他就说宋妈妈最近研制了几个新菜,总唠叨着让我去尝尝。 迟源一脸感激,“两位宋老师都这么关照暧暧,真是她的福气。” “我现在已经不是她老师了。”老宋搁下刀叉。 迟源切了块牛排喂我嘴里,与他目光相接,“话不能这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 有杀气!!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老宋喜欢我,又觉得迟源这块挡箭牌用起来太危险,打算找机会跟老宋说清楚,中心思想如下:你是好人我不配,忘了我吧下一位。 狗狗做完绝育手术后连着一个星期都要打消炎针,警察蜀黍每次都拉我同去,铆足了演戏的劲,却没再碰见老宋。直到最后一天。 十二月了,首都下起了初雪。 我跟警察蜀黍刚打到出租车,就听见一声狗叫,抬头一看,大金毛穿着棉衣,正跟它的主人立在马路对面,直直望向宠物医院门口。 老宋的奥迪就停在路边,却宁愿站着,连伞都没撑。 绿茶男不知哪来的自信,宠物医院买的两把伞他都给了我,让我跟对面那位好好聊聊,自己抱着烤猪蹄上了出租车。 老宋一家都对我极好,说没感情是假的。可这感情更像是一种寄托。 格格骨子里是个冷漠的人,短时间内很难对谁产生感情。即便那个人对我再好。 除非那个人很像我爱的人。初恋像我妈妈,我就能跟他私奔;老宋像我爸爸,我就忍不住听他的话。 但我对老宋的这份依赖,本质上是因为我爸,而不是因为他。莞莞类卿像一个魔咒,总是围绕着我,而今必须打破它。 生活不是复制过去,而必须接触新鲜。 我撑伞朝他走去。 他接了我递去的伞,说了句天挺冷的,就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我坐进去,他关上门,先放好狗,自己再上车。 大金毛乖乖趴在后座,一声不吭。可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前座的话语声。 格格等得无聊,直接问他:“有没有演讲稿,或者PPT?” “什么PPT?” “表白专用PPT啊。” 老宋说:“我一直很好奇,你这脸皮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男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跟狗男人没必要浪费时间。格格伸手去开车门,这狗男人竟敢掐着我的脸把我转过去,放手后还点评了下:“确实很厚。” 我揉着脸瞪他。 他说:“其实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吧,谁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怎么管教也没用,怎么劝告都不听,阳奉阴违、我行我素,看似容易妥协,实则谁都改变不了你……” 长久的停顿之后,他笑着叹息:“我感觉挫败,又乍然欣喜。” 我腮帮子酸了一下。随即陈述事实:“可我把你当爸爸。” “那是因为以前我是宋老师。从现在开始,我只是宋琅。” 我想体验新鲜,老宋表示他能提供,就跟他定下一份随时可以叫停的恋爱实习。 我完全忘了一开始“与君绝”的目的,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绿茶男这个消息,看看他会不会土拨鼠叫。 格格永远不是谁稳操胜券的猎|物,嘻嘻。 因为是实习恋爱,宋爸爸宋妈妈那边都保密。我在咖啡馆当面告诉了迟源,他明明气得不行,还要保持微笑:“过家家而已,别太投入。” 老宋果然还端着老师的架子,有点放不开。 虽是秘密恋爱,项目都极绿色健康,什么吃饭、爬山、溜冰、滑雪、 分卷阅读46 看电影,一丝丝|荤|腥都没有,我简直怀疑他跟大金毛一起做了绝育手术。 难道是铁杵磨成针了? 唯一还算新鲜的是他会摄影,给我在故宫拍了一套大片。格格本就长得国色天香,跟故宫还有一种来自前世的共鸣,他那点技术便足以拍得惊为天人。 拍拍照片还是挺开心的,爬长城我就不行了。冬天风大,我爬到一半就捂着脸不肯走了,想折回去坐滑车,刚好边上有个熊孩子也在闹着不肯走,还指着我说姐姐不也走不动了吗。 她妈妈说:“姐姐不走,是想叔叔抱她。你想妈妈抱你吗?” 熊孩子伸出双臂,总算得偿所愿。在她妈妈怀里还不肯消停,问他们怎么还不抱。 废话,抱能走多久?当然还是坐滑车啦! 然后老宋就抱着我折回去坐滑车了=_=。 公主抱格格还是很享受的,可惜一到地方他就把我放下来,还嫌我重,害他刚好的手又脱臼了。我虽然气他说我胖,还是抬起他手臂瞧了瞧,正要拉他去医院,却反被牵住了手,“我骗你的。” 我有点心跳加速。 其实过家家也不错。我来首都第四个年头了,每次去游乐场玩都是一个人,过年倒是能回英国,不过还要陪我爸走亲访友,根本没时间玩这些幼稚的东西。 我喜欢抓娃娃,奈何水平极差。没想到老宋比我还不行,投了一篮子币,愣是一个没抓到。 他本想买一堆娃娃给我,我指了指橱窗里的抱枕熊:“我要那个最大的。” 抱枕熊是非卖品,宋老师只能搜集了游乐场几处安全隐患的证据去要挟他们,总算把它给我抱回家。 我估计他十|之|八|九是真磨成针了。每次送我回家都只送到楼下,仿佛我能吃|了|他似的。 宋妈妈请我去他们家吃年夜饭。饭桌上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她这回没给我介绍学生,直接问我:“你看我家宋琅怎样?” 我愣了愣,宋爸爸清咳一声,说他老婆总想一出是一出,叫我不必在意。 宋妈妈并不理他,“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师生,宋老师一直都挺喜欢你……” 这回是老宋咳嗽,夹了筷菜给他妈,“妈,多吃点。” 他妈白了他一眼。 我被老宋带成了素食者,偶尔却还是会感到空虚,好在有了抱枕,还能画画漫画,可以缓解一二。 放了寒假,约会时间却也没多多少。下半年的考研我还没放弃,得去宋妈妈那儿补课。宋老师做贼心虚,从不来他爸妈家看我画画,只在饭点准时到达。有时我还没画完不想吃饭,他就夺了我的画笔,一本正经地教育我人是铁、饭是钢。 太子爷成功追到了他的女神。他偷拍了几张我跟迟源的亲密照片去向女神献宝,女神乐得不行,说迟源只是她找来的托,太子爷也就顺势跟她坦白。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除了…… 老宋不许我再画同人漫画。说一来容易陷入民事纠纷,二来我的脸皮跟这些脑洞息息相关,不能再这么厚下去了。 我好不容易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新鲜感,又被这说教的口气堵了心,于是跟他吵架:“你这是对思想的禁锢,对自由的压迫!” 我跟他在咖啡馆吵了几个回合,最后气得说分手。 他让我再说一遍。 格格一字一顿地重复,并提醒他新鲜感在别人那儿也能找到。 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不信他能咬我。 结果他给我来了个书架咚,真的“咬”了我很久…… 唔,咬得还挺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老宋内心怼迟源:“明公正道,连个男票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老宋虽然浪,作为老师还是作风端正的,所以难免对暧暧这种“坏学生”产生好奇。而所有最终失控的关系,都源于最开始那一点好奇。 迟弟弟:本来想表演大度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QAQ。 老宋:贱蹄子让你浪! 暗中观察的老闻:气死我了!!不行,我不能气,气死我便宜谁?还不是便宜那些小狐狸!! 第25章 惊醒梦中 自打老宋亲了我,实习恋爱总算带了点|荤|腥。 他的吻技很不错,看出我喜欢,就以此来诱惑我,换我一个月不画同人漫画。 格格当场答应,事后犯起嘀咕:不对啊,老关好不容易坐牢了,格格好不容易自由了,现在老宋又来管我了,这不是跳出一个坑,掉进另一个吗? 跟这些老男人斗实在太吃力了。格格寻思着最好找个弟弟,听话、乖巧、体力好、好控制,智商还比我低! 王尔德说过,当爱情走到尽头,弱者哭泣,能者另觅,而智者,早就预备好了下一个。 格格有心想甩了老宋,又享受他的亲亲抱抱,决定骑|驴|找|马,找到合适的小奶狗再甩了他。 我真机智,嘻嘻。 女神莅临咖啡馆指导。太子爷在员工面前不好舔得太明显,不过拉椅子、垫餐巾之类看似绅士的举动,还是暴露了他的舔|狗|属性。 分卷阅读47 吃完饭女神参观阅读区,翻到一本以甄嬛和安陵容为原型的GL漫画。我不是这本漫画的作者,只是参与了一部分剧情。不过无论画法还是情节都大大冲击了女神的三观,她越看越无法忍受,开始质疑男友的品位。 太子爷拉我出来背锅。女神问卑劣如安陵容怎么配得上甄嬛,我再甩锅读者,“毕竟是小众读物。” 当她发现“小众读物”几乎占了一半的书架后,直言咖啡馆只是在利用消费者的猎奇心理赚钱。 我给她竖大拇指,“一语中的。” 女神气得走了。 太子爷一面去追一面威胁我:“回来跟你算账!” 女神跟太子爷说,要她回心转意也可以,但他必须清理掉阅读区那些博人眼球的垃圾。 这些同人漫画既是我的心血,也是太子爷的心血。我除了自己画一部分,还负责寻找作者和协调出版商,而他负责市场调查和定位推广。顶着各方各面的压力,好不容易在夹缝中做出了点气象,如今却要放弃…… 他在阅读区从白天坐到晚上。 大家都等着下班。我大概猜到他在纠结什么,抱了杯咖啡往他对面一坐,建议他干脆开个书屋,把这些书搬过去。 “在你眼里老板就这么没用?” 太子爷爱女神更多,两者总是一个讨好、一个奖励,我知道长此以往必会分手,却没想到分得那么快。 就因为太子爷不肯放弃那些垃圾。 格格给他点赞:“容嬷嬷,恭喜你,终于男人了一回。” “滚!” 我有些想小闻了。 小闻虽葬在了首都,陵园却也不是我能去的。寒假结束,我仍去美院蹭课,宋妈妈要求当堂画肖像,但不能找参照物,我随手画了小闻。小闻跟老闻自然是有些像的,宋妈妈拍了几幅作业发朋友圈,老宋一眼看到我的那幅,杀到咖啡馆来质问我。 我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他背叛了我,后来他死了。 我跟小闻之间没有爱情,可这样一起玩的时候才会轻松。 我喜欢爱情中的新鲜,却讨厌爱情中的计较。 不是所有投资,都一定会有回报。 我妈妈的同学说法国的艺术学院相对难考,问我是否考虑回英国读研。两国对作品集的要求不同,时间有限,我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结合实际,我选择回英国。 放下了去法国的执念,我的生命里便再也没有岑为期。 为了准备作品集我又忙了起来,即便没有老宋给的|荤|腥|也不再画漫画。约会变得极少,我跟他妈妈在一起的时间远比跟他多,于是急切的一方反而变成了他。 老宋居然开始讨好我。 从前遛狗他只关心狗累不累,现在却会给我买水;从前他尽量避免在爸妈面前跟我见面,现在却会偷偷来美院接我;从前他只知道约我爬山,现在却会陪我去看画展;从前他总嫌我吃得多,现在点菜已经很熟练,不会点多,也不会点少,都是我爱吃的。 他发现我还是会一个人去逛街,便用自己的手机跟我的手机连了定位,每次都来商场找我。他在我怕他付钱,不敢放开手脚买,他问我是不是逛街有瘾,我说不全是:“我爸以前从不让我买这些名牌,他觉得庸俗,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也很庸俗。” 这是格格获取的一种自由。 “那画漫画呢?” “因为无聊。” 因为无聊,所以总是忍不住去想,有些遗憾能不能得到弥补,能不能有另外一种结局。 最后他让我自己挑色号,给我买了一支口红。 车上我忍不住问他办公室抽屉里那些口红的来历,他说他每次跟女朋友分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送口红,收下的很少,扔了又可惜,都积在抽屉里。 我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那车窗上那些形状各异的口红印呢?” “如果你用心观察,就会发现都是从外面印上的。那是她们为了报复我。” 哼,你不伤害人家人家怎么会报复你? “那你送我口红也是为了跟我分手吗?” 他把车停在我家楼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第一次听他这样温柔地说话:“那取决于你。” 我心中叹息。终是涂上那支新口红,正打算下车印在车窗外,以示我也成了他的前女友,却发现他锁了车门。外面下起挺大的雨,他没撑伞就下了车,迅速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驶座窗外,抹去车窗中央一片雨珠,闭了眼,把嘴凑上来。 呼吸蒸腾出雾气,我看不清他的脸,故而没有闭眼,轻轻一触,将口红印留在了窗内。 他还是没有上楼。我上楼后不久,发来干巴巴的一句晚安。 我回他:“宋老师,晚安。” 宋老师的家在首都,我的家在伦敦,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迟源居然也在申请英国的研究生。 我问他警察现在都这么闲吗,他请我别自恋:“我也是美术出身,半路考了警校,不过借保护你这个人证的机会回去读书。” 格格一想也是,他功底比我还好。 我妈和我舅都毕业于皇家艺术学 分卷阅读48 院。这是全英最难毕业的院校之一,格格有心效仿,却不想为了毕业秃头。 当然,我这水平估计也考不上。 我就去问我舅,伦敦有没有什么好考好毕业的野|鸡|学校,我去混个文凭也就罢了。 我舅长叹三声家门不幸。随后真诚地建议我别浪费钱去读野|鸡|学校,还是抓住手头每一分钱混吃等死比较好。 我说那无聊咋办。 他嘴角一抽,强颜欢笑,“专心画你的垃圾吧。” 格格给他点赞:“斯年,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斯年问我怎么还不给他申诉减刑,格格总不好说因为你这刑期判得货真价实,只能一溜烟跑了。 格格又鸽了迟弟弟。 等他在朋友圈秀offer,我跟太子爷已经在合计开书屋了。 格格在伦敦住了十五年,能回去当然好,若不能,也不过花开别处,别样欢喜。 糟糕,一不小心传染了老关的文艺腔! 我给宋爸爸买了按摩椅,给宋妈妈买了乳胶枕,跟他们说谢谢,也跟他们说抱歉,因为我不打算再考研,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 宋妈妈乐得合不拢嘴。生怕她再说什么大实话,这回是老公儿子一起给她夹菜。 书屋位于另一片大学区,不是太大,除开书架、茶几、沙发、收银台,还有一个小小的茶水间,可以提供饮料,总体还算宽敞。房租水电装修等成本我跟太子爷平摊,签了合同五五分成。 书屋内外都是一水的粉,还放了很多卡哇伊的小装饰,谁能想到这都出自一个男人之手,这货还非让我在天花板上画桃花。 为了给他招桃花运=_=。 格格搬了梯子,将油漆放在书架顶上,正仰着脖子画,对面就突然冒出一颗|人|头,拖长了调子叫姐姐。 吓得我一哆嗦。 警察蜀黍被鸽两次之后非但不觉得挫败,反而得出格格“近乡情怯”的结论,认为我跟老宋实习恋爱纯粹是找了个替|代|品,其实已经被他深深吸引。 莞莞,这么漂亮一张脸,你咋就能不要呢? 朕还没口吐芬芳,莞莞就示意暂停,不知从哪变出一支细笔、一盘颜料,表示想见识一下姣梨妆。 那颜料的颜色调得极美,瞧着还有珠光,像是掺了眼影。 朕觉着他在给朕下套。 但朕木有怂。捻起美人下巴当真画了起来,眼角余光不时看向门口。可惜眼力终究比不过警察蜀黍,还没看见什么就被他按下脑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亲我,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翻手边的油漆。 莞莞被泼了一脸油漆。格格因为及时推开他,只沾到几滴。 老宋进来时正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严肃如他,也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格格:我不强求别人理解我,也不会因为爱情强行改变自己。我很高贵,男人不配。 容嬷嬷那股子懦弱,令暧暧想起了小闻。 暧暧想要一个真正欣赏她、包容她的人。当然,不止一个会更好!!谁不想要一个温柔大方的正室,及一堆娇艳可人的小妾呢? 口红的故事在第一章。这个车窗吻浪不浪漫? 花开别处亦是春,暧暧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让自己尽量好过一些。 本以为格格能回伦敦落入掌心的老闻哭晕在厕所。 迟弟弟也搬了梯子,所以隔着中间的书架,正好面对暧暧。 何必无聊、何必总去设想完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新生活总有惊喜。 提问:不按套路出牌的暧暧有点迷人吧? 第26章 农夫与蛇 不知是不是被我气的,我舅在牢里发了多年未发的哮喘。 我寻思着他坐了两年的牢,估计都快长蘑菇了,也是时候出来透透气,就用我爸的人脉给他申请了保外就医。 他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维持“病重”,被批准回家养病。 他想去给小闻|上|坟,我隐瞒了跟老闻那一段,说小闻是因为对我移情别恋、觉得对不起他,才会被黑|帮|抓到机会害死的,人家现在不定多恨我们呢。 “人家?闻江潭算哪门子人?你爸把他当兄弟,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没见过哪个病人中气这么足的=_=。 最终我去买了水果香烛,在家里对着小闻的肖像举行了简单而不失庄严的祭奠仪式。我舅酝酿眼泪酝酿得两眼通红,愣是没哭出来,只能怨香太熏眼睛,捂着嘴干嚎。 他嚎了会儿发现我在吃祭品,对我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批评,再坐下跟我一起吃。 格格第一次知道原来吃祭品也会醉。我舅终于哭了出来,握着把香烛当话筒,高歌一曲《忘情水》,唱到动情处还秀出蜜汁舞步,最后抱着座灯黯然神伤。 对、对、对不起,我可以笑吗? 我觉得他身体没病,脑子有病。 大概他也知道装哮喘装不长久,便愈发有往精神病方向发展的趋势。 书屋刚开张,我脱不开身,不好总把他关在 分卷阅读49 家里,只能带他去上班。 他现在还得继续“哮喘”,出门必须戴口罩,我怕他影响生意,一般都让他待茶水间。谁知一不留神他就溜了出来,逢人就说我虐待他,药不给吃、病不给治、门不让出,就想让他早点死。 这大概就是他得精神病的借口了。 我只能跟顾客解释,说我没有虐待我舅,之前和他吵架,说的只是气话。 我被顾客团团围住,丰斯年趁机一头撞上了书架。 他又回了医院,还招来了警察,等他醒了给他做笔录,他表演被害妄想症,指着我说我瞪了他一眼,接着脑子一空,空气中仿佛有双手在抓他。他惊恐地捂着耳朵、乱转眼珠,用无知少男的演技,成功还原了一出恐怖片。 我被警察蜀黍整整教育了三个小时。 简直是现实版农夫与蛇! 格格每次去医院给他送饭,路上都想买点耗|子|药,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这货还不肯吃,非说我下|了|毒。 呵呵,还真是心有灵犀。 因为这只作精,格格声名狼藉,连带拖累书屋。人生中第一个创业项目眼看就要破产,便跟太子爷商量看补偿他多少钱。 太子爷说:“我真羡慕你。” 书屋就此倒闭,他除了拿走里面所有的书和物品,一分钱也没要我赔。 好在时间不长,我也没搭进去太多钱,虽然成了无业游民,却有了时间跟丰斯年斗智斗勇。他在医院撒泼打滚、装疯卖傻,我就把他这模样画成漫画,他气急败坏抢去撕,我任他撕,反正撕了我还能画。 他很快转去精神科。为了获取护士小姐姐的同情不再跟我动手,开始进入伤春悲秋状态。还是有那么一双手,这回却成了双美人的手,在深夜里抚慰他受伤的心灵……我总算弄清了他借鉴的范本——聊斋。 老宋来看过几次。丰斯年拉着我叫姐姐,拉着他叫姐夫,还问为什么没把小暧暧带来。 我抹着眼泪说:“斯年你忘了吗,暧暧是我跟你生的呀!” 然后他就化身四凤,冲出去迎接雷雨了。 我在原地乐得直不起腰,老宋一脸见鬼。 格格开始给丰斯年讲笑话,往往没讲几句自己就笑个不停。笑声穿透力强了点,就有那么一丝瘆人,经常把丰黛玉吓得缩在角落,后来连医生都嫌弃我,建议我做个心理测试。 格格才没病呢。格格这是高兴,我舅又陪我一起沙雕了! 迟弟弟居然还敢来。 格格给他讲了一个动物打|飞|机的笑话:“海豚是种性|欲|极强的生物,甚至会跟人类发|生|关|系。公海豚由于性|器|官过大,找不到人类伴侣,平时会咬下鳗鱼的头,做成……哈哈哈……飞|机|杯哈哈哈哈哈!!” “母海豚更喜欢摩擦,通常情况下用的是……哈哈哈哈龟壳哈哈哈哈哈哈!!” 绿茶男抖着嘴角说:“算你狠。” 其实我不该得罪他。不过他借着自己的警察身份给我手机定位,处处阻挠我的恋爱实习,真的很讨厌。 我在精神科认识一个实习医生。这货跟在主治医生后面打下手、记笔记,笨手笨脚的经常犯错,老老实实挨训的样子还挺可爱。 虽然够奶,奈何模样一般,格格原本并没想法。直到某夜真的下起雷雨,格格没有回家,恰逢这货值夜,过来一一安抚病人,我发现他口袋鼓起一块,冒出个毛茸茸的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一只小奶猫便探出头来。 圆滚滚、软绵绵、粉嘟嘟的,好可爱啊!! 实习医生说这是他捡的,刚满月,做完驱虫变得特别黏人,离开一会儿就|要|叫,放口袋反倒安静了。 有了奶猫我也安静了。实习医生教我怎么喂它,我笨手笨脚的也不嫌弃,一遍遍反复教。我学会了冲奶粉,用奶瓶喂完还得给它擦嘴,觉得很新奇,说好像在喂一个宝宝。 实习医生笑了,说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宝宝的。 格格觉得是时候甩了老宋。 我不想跟他有宝宝。 不料他先下手为强。宋爸爸生日,他骗我去他们家吃饭,宣布我跟他刚开始恋爱,希望父母多给一些空间。 宋爸爸宋妈妈都很高兴,这回轮到我煞风景。我说我结过婚,前夫去世了,手里的钱都是离婚分到的,爸爸在监狱里,舅舅精神出了问题,自己没有工作,学历也不够硬,还很喜欢花钱…… 老宋帮我接了下去:“还吃得多、喜欢偷懒、刁钻跋扈、强词夺理。” 他握住了我捏成拳头的手。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可我不能想象跟他有一个孩子,怕他会像训我一样训他。 我跟实习医生越走越近,我舅便觉得我冷落了他,愈发铆足了劲作,居然敢闹起自杀。他打碎吊瓶,将玻璃碎片抵着脖子,在窗台上质问他姐(也就是我)孩子(我抱的奶猫)是跟谁生的。 我说还是跟他生的。他悲愤不已,指着实习医生暴|喝|一声:“奸|夫!!” 我以为他就是做戏,谁知警察一来做得更真,跃跃欲试地要跳窗。格格怕他|过|火赶紧冲上去,他反手一碎片就往奶猫身上割,我伸手去挡,身后有 分卷阅读50 人拉了我一把,伤口才不致太深。 是实习医生。 我舅之前只是偏执性精神障碍,可以保外就医,这下却被质疑有暴力倾向,恐怕得回监狱。 警察蜀黍亲自看着他。 实习医生帮我包扎伤口,消毒的时候有些疼,我嘶了一声,他下手便轻些。奶猫坐我腿上好奇地仰视,他包扎完摸摸它的头,告诉它是姐姐救了它,要谢谢姐姐。 “它还小,哪懂这么多。” “它长得很快的,别小瞧它。” 如果我有孩子,也要他快快长大,努力赚钱给我花! 我舅从小到大没弹过我一指甲,这回我有些生他的气,包扎好伤口就想回家。 半道上才发现奶猫爬进了我的包。我从没单独带过它,怕磕着碰着了,只能再打的回去,把它还给实习医生。 我发现病房外的警察都不见了,只剩上回在法院救我的那个保镖。 老闻来了。 他的保镖示意我可以偷听。 我听见我舅说,老闻想得到我也可以,但必须给他解决眼下困境、还他自由身。 老闻表示他自从丧子,便知报应,已经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很久了。 我舅“呸”了一声,骂了很多诸如“不要脸”、“不是人”之类的脏|话。最后|激|情|下结论:“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你也配!” 我猜他原本的打算是以自己为饵,给老闻下个套,最好也送老闻进去,免得老闻还惦记他的宝贝。结果心里那点愤懑没压住,反而落了下风。 至于我舅是怎么知道的,大约总有几个好事者告诉他。 我本以为我舅是多此一举,不过想想老闻的确不像是个“知报应”的人。万一他真的贼心不死,对格格强取豪夺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找块给力的挡箭牌才是。 这里是首都最高级别的医院,来做实习医生的必定非富即贵。格格脸盲又健忘,这时才想起去看实习医生的胸牌,那俩字简直闪瞎了我的狗眼:林均。 女神好像也又姓林名又从土…… OMG! 格格厚起脸皮约了迟弟弟吃饭,问他跟近年崛起的那个林氏是什么关系。他说女神是他亲姐,叫林塘,实习医生是他堂弟,叫林均。 这么刺激的吗?! 不是,他一个富二代怎么会去做警察,这不科学! “不是每个富二代都跟你一样的。” 哎,怪不得我们老牌贵族没落了……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能不没落吗?看看人家,服务业、警界、医疗业都有人手,一早就是要只手遮天的节奏啊! 这块挡箭牌倒是够给力,可惜我把人家给得罪了。于是只奔着和解去,说人民警察一向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叫声好听的。” “堂哥!” 警察蜀黍让我滚。 格格能屈能伸,喊了他一声油腻的“坳哥哥”,且主动买了单。 买单时他不声不响站我身后,买完单我一转身就被吻了额头,下一秒与门口一道阎罗目光相接。 这回,又被老宋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舅舅逐渐“苏大强”化,既想给老闻下套,也想看看有没有人真心帮暧暧。 上章警察蜀黍的设计是有基础的:既可以定位暧暧,又可以定位老宋。 重复一遍迟源真名:林坳。 暧暧这只农夫身边围了好多蛇。 第27章 霸总有毒 老宋虽然生气,到底明辨是非,知道又是绿茶男算计了我,把我扯到身后,骂他小人行径。 绿茶男只回了五个字:“你护不了她。” 老宋的确护不了我。他有父母要顾,自己也没啥武力值;他有社会地位,却无深厚背景,出了事只知道让我报警;他信仰法律,可这世上有太多法律无法解决的事;他真心喜欢我,希望我珍视自己、自食其力,却不明白我只是太寂寞,而有时我的力量实在太渺小,并不足以保护自己;他以为我已经退出圈子,却不知我必须与之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黑|帮|没有漏网之鱼,我爸这么些年也攒了不少对头,若非有他的人脉护着,我说不定连小|命|都不保,更别提其他。 其实我跟他谈恋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换作小说主角一朝落魄,很大几率该是设法崛起,我却只想歇口气,这时候他凑上来,恰好给了我逃避现实的借口。 法庭劫持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反应慢,现在才听见,心平气和提了分手。 我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不再有一腔热血,更知道不能害了别人。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干脆跟他说清楚:“我跟你不合适。” 再纠缠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老宋搅着一杯清咖,唇勾一抹嘲讽:“你要屈服于现实吗?” “现实是,我并不爱你。” 我不愿意为了你抗争。 这世上有很多偏见,格格看不惯的也有很多。但若非触及切身利益,并无那个闲心去对抗。 为使老宋彻底死心,我请实习医生帮忙,在他面前伪装 分卷阅读51 亲密。 这当然也是格格钓实习医生的一种手段。 只是再怎么伪装亲密,终究会露出破绽。我跟实习医生给彼此喂爱心午餐,却暴露了那是外卖的事实,老宋条理清晰地分析,让我别再演戏,格格一不做二不休,当场亲了实习医生一口。 他气得发抖,想骂我什么,终究咽了下去,喉头滚出一声叹息,“关暧暧……” 并无下文。 我跟老宋家彻底断了联系。宋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去他们家了,我坦言分了手。 我扔了所有他送我的东西,包括那支口红,只留下那个抱枕熊。晚上却不再抱着它睡觉,放在客厅角落里,睡前偶尔瞟一眼,觉得它仿佛有些委屈,便伸手戳戳它的鼻子。 我舅的情况有所好转,勉强还能保外就医。老闻再也没在医院出现过,格格却不敢放松对实习医生的攻略,直到他拒收我的礼物,跟我说了实话:“其实我有……” “你有女朋友?” “不是……” “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也不是……” 格格猜不出来,直到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一个肌|肉|男怀里。 原来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不是,格格就弄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放着美女不要,非要跟猛|男|唱|菊|花台? 实习医生欲言又止,格格顿时福至心灵。 这货是迟源的堂弟,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迟源才把他|弄|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最终成功挑拨离间,让我跟老宋分手。 我一直以为绿茶男是甄嬛,没想到他还兼演华妃,给朕送了个颂芝妹妹。 还真是低估了他的段位。 格格打算在圈内钓个金龟,好保全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迟源觉得他很合适,有事没事来医院看我舅,总带不少吃的。他俩一个是绿茶老王子,一个是绿茶小王子,一个装疯,一个卖萌,真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舅唱“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迟源就跟他一起跳舞,我舅号召大家一起跟他来拍手,自然没人搭理,迟源就跟他“你拍一我拍一”。拍完我舅说迟源长得特别像他认识的一个人,迟源把脸凑过去让他看清楚,说自己是他外甥,我舅得意地说比暧暧长得还像他,两人就此认了舅甥,迟源跟着我喊舅舅。 我一般不去打扰他们。负责在边上吃零食、叫个好什么的。 等迟弟弟过够了戏瘾,格格才给他泼冷水,表示警察容易死,他并不合适。这货却又曲解了我的意思:“舍不得我死?” 朕反问他:“你是不是把我祖|宗|十|八|辈都查清楚了?” 所以连我小时候想养猫、我爸不让的这种小事都知道。 迟源坦然承认,表示这是职业病。 格格冷笑:“你把我当罪犯了吧。” 警察蜀黍指指我舅病房的门,再勾勾手指,让我附耳过去。格格将信将疑,听见他说里面那个疯子才是罪犯,不由一惊,他趁机亲了我耳朵一口。 然后就乐颠颠地走了。 难道精神病会传染? 我以为我舅也就是认识几个盗窃团伙,从他们手里买买名画古玩,谁知他居然就是某个盗窃团伙的|头|目。 我爸被假古董骗了这么多年,对总能收到真品的我舅心存嫉妒,估计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反复叮嘱我千万别给他申诉减刑,以免适得其反。 格格当时还当他是怕仇|家|联合起来打压我舅,没想到他是怕原判动摇,检方继续收集证据,发现我舅并非只是非法购买|赃|物,甚至还是团伙|头|目。 哎,这只老狐狸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真是太坑爹了,额不,坑女儿了! 我舅本就是罪犯,警察蜀黍还特地强调一遍。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些,觉得疑惑,想问问我舅,又怕被监控拍到,半夜像老鼠一样爬起来摸我舅的床,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到,正准备回自己的床,突然间从床底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吓死格格了!! 我舅居然躺在床底! 不会真得精神病了吧? 天没亮我就醒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床底。手脚都被绑住,嘴上贴着胶布,我下意识想喊救命,某个精神病人朝地上一趴,冲我无声启齿:“还在医院。” 丰斯年,你这个骗子! 他拿走了我的手机。迟源打我电话,他接起又按|掉,露出疯子般的笑容:“好戏要开场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霸道总裁里最傻白甜的,却忘了再傻白甜的霸道总裁他也是霸道总裁。这货在医院有自己人,先是伪造哮喘病历,接着顺利进入狂躁状态,本想套路老闻,奈何人家不上当,就祭出了Plan B:绑架他外甥女。 他知道迟源是警察,也知道迟源怀疑他,以我为饵引迟源来医院,看准时机打晕了他。 这么多年了,我舅终于暴露了他美妆博主的真实身份。他跟迟源互换衣服,给迟源和他自己化妆,再把迟源搬到床上,短短十几分钟就把自己变成了迟源、把迟源变成了他。 医生差不多要来查房,他一边给我解开 分卷阅读52 束缚,一边拿我的手机给老闻发消息:“劝你最好想清楚,要拿什么来换她。” 舅舅,你不爱我了吗嘤嘤嘤。 医生来查房时他装作正在叫醒“熟睡”的我,在护士调侃的目光中抱走“叫不醒”的我,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医院。 等到了来接他的车上,我舅才把我放去后座,自己坐在我身旁。 他知道我一定有很多疑问,只用一句话解答:“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迟源现在还没死,老闻一进病房,有我舅的人助攻,他就得死。不过死的人就成了“丰斯年”,多半还会有人围观。我舅一石二鸟,既能死遁,又坑了老闻。 我舅对迟源说他像他,其实早已定下杀他的计划。 我爸我舅都如此优秀,我时常怀疑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不然为什么我这么废柴、他们如此逆天? 我爸常以我舅为例,告诉我越好看的男人越有毒,格格还觉得我舅肯定例外,直到老闻又打我电话,丰斯年刚接起就扇了我一巴掌,让我对着音筒哭,格格气得扇了回去,爬到他身上掐他脸:“这么大把年纪还这么嫩!说!偷偷用了多少化妆品?” 我想告诉老闻,我舅化了妆,变得很嫩,故而在医院躺着的那个不是他。 看丰斯年这架势,是想带我改头换面、亡命天涯,格格却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格格是贵族,就算再落魄,也不做逃犯。 作者有话要说:迟弟弟=甄嬛+华妃+曹贵人,舅舅=淳贵人+太后(时而傻白甜时而腹黑)。迟弟弟像初恋,也就是像暧暧妈,舅舅也跟暧暧妈像,所以他俩长得像,但芯子不一样。舅舅让暧暧装睡是怕万一事发,她也能装作不知情撇清自己。 暧暧的爸爸和舅舅都如此逆天,她挑男人的眼光当然高了。 第28章 反派之乐 我知道我舅喜欢败家,也知道他喜欢买画,却万万没想到他最喜欢偷画。 我爸给我看的是一屋子|假|钞,他给我看的是一屋子真画。 绽放着资本主义的光芒。 我一直以为他不结婚是因为我。谁知他说:“庸脂俗粉而已,唾手可得。” 因为唾手可得,他得不到成就感,自然没了兴趣。 他最感兴趣的事其实不是猎|艳,而是绘画。他天赋不输我妈,读完书却不得不回归家族,学着成为一个商人。 他是我姥爷明面上唯一的儿子,注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可他本质上跟我一样,一心想着玩,想着背叛世俗,想着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 他蔑视所有,因为总有一件遗憾无法回头,便将对其他偏见的抵抗,当作一种补偿。 他有了钱,又看不起钱;他买得起画,又觉得钱轻贱了画,于是想到偷。 “艺术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名画如美人,与其在博物馆日日蒙尘,不如与我私奔。” 瞧,他都这把年纪了,却还是这样一个浪漫到极致的人。 他觉得这些画比世间所有人都能读懂他的心,宁愿守着死物,不肯将就结婚。 闻自谙是所有人中相对懂他的,却还是比不过这些画,故而他伤心一阵子,也就全忘了。这些画确实被他妥善安置,虽然不能见光,养护却极精心,定期除尘、更换画框,温度湿度都用仪器把控,每幅画前都立着一块简介牌,记载了从相遇到相伴的机缘,还放着不同的鲜花。他完全把它们当成了后宫三千佳丽,走到一幅画前就播放一种音乐,两者之间交流通畅,世间万物皆无法介入。 我觉得既诡异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我对绘画的热爱不似他这般虔诚。同是曾被折断翅膀,我是主动放弃了梦想,他却始终收着遗骸。 我不知道他为此到底做了多少违法的事。可他是我爱的人,便不愿苛责。 他说他没我想的那么伟大。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说想做科学家、宇航员、老师,我却只想天天吃奶油蛋糕、穿漂亮裙子、去游乐场玩……他笑着说我简直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从小也有一个搞笑的梦想,想住在博物馆里,天天看画。 可是后来,只能天天看钱。 丰斯年矫情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皱着眉听完,又无所谓地一笑:“闻江潭这只老狐狸,被他识破了。” “不过没关系。他是老狐狸,我可是玉面狐狸,丰斯年。” 然后他就爆发了属于反派的笑声。 哇哦,反派舅舅更帅了耶! 他给迟源换衣服的时候我给他俩拍了好多亲密“床|照”。现在迟源没死,有了这些宝贝,说他是故意帮我舅脱逃也不为过。我舅当时没问我为什么要拍照,事后我告诉他迟源姓林,我们舅甥俩就此达成共识,要让姓林的出|点|血。 嘻嘻,我喜欢劫匪这个新角色。 我舅用他的渠道把照片寄给了林氏掌舵人、迟源他爷爷。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什么没见过,当下答应帮我们逃到美国,还愿意出一大笔安家费,前提是要我舅录一个视频,亲口讲解那些照片是如何拍成的:当时他孙子尚在昏迷,都是栽赃。 迟源在警界的职位本就不 分卷阅读53 低。他铲除|黑|帮有功,必然升职了,才能休眠这么久。若能再破获我舅这个盗窃团伙,则将更上一层楼,再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高级督察。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林老爷子想反过来钓我们。 我舅答应了,不过要在到了美国之后才肯录视频。 我舅的盗窃团伙其实不大,也就百来个人,不过个个身怀绝技,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舅这么多年搜寻人才不易,对他们十分优待,才换取几分忠心。 不过忠心这个东西并不可靠。正如四郎所言:谁能挖出他的心来看一看? 他们多数求财,少数求一个“侠盗”的名,极少数跟我舅一样,是喜欢艺术品。我舅养着他们,也防着他们,不是每件画作都会私藏,还是会卖出去一些。我舅让他们出面卖画,在交易地点提前装好针孔摄像头,但凡有人敢私吞利润,或是透露他的身份,全都活不过明天。 我舅如今落魄,若不能再满足他们,大概率是要反。 丰斯年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舍不得他的画,还要靠他们把它们运到美国跟他作伴,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发现自己的藏品少了几幅,也当作不知道。 格格觉得没必要。要搁大清朝,这些奴才还不是想杀就杀? 大清朝虽然已经亡了,但永远活在格格心中。 林老爷子有私人飞机,送我们去美国倒不难,难的是把那些画也捎上。我舅打算把整个团伙带上飞机,奈何他们并不全都愿意,想单飞的那些表示要分些东西。 当然不能答应。一旦开了先河,岂不个个都要分? 现在外面风声很紧。我舅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让他们先去探探路,如果自己能出去,他就考虑给分东西。 我暗中联系迟源,警察蜀黍每次都倾巢而出,把他们吓得闻风丧胆,灰溜溜地回来找我舅。 我舅便以为,他的宝贝还是一心向着他的。 不幸的是,绿茶小王子好像也这么认为=_=。 私人飞机跨国飞行也要过安检。我舅的这些人手实属专业,用硫酸纸将画小心地包了好几层,再藏进特制行李箱外壳的夹层里。他们一行人化好妆,都对上了假护照和假签证,以林氏医药研发团队的身份顺利登上飞机,格格则伪装成了空姐。 行李箱是最后汇总检查,检查完再送上飞机。他们在飞机上等候难免焦灼,每个人都喝了我倒的饮料。 除了我舅。 我们舅甥对视一眼,他便起身去了厕所。 饮料里加了点致|幻|物。等我送完了餐刀,行李箱刚好送上来,却因为件数太多,无法准确还到原来的乘客手中,我跟另外两个空姐便让他们自己分。 画虽都值钱,但具体价值还是有所差别,他们本就打着谁拿行李箱落地画就归谁的主意,自然不肯让人抢了自己的好画,同时也打着算盘抢别人手中更值钱的。 争着争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在致|幻|物的加持下,每个人都抄起了刀,开始疯狂互捅。 我跟那两个空姐都躲去了驾驶舱。 我舅在厕所肯定也安全——迟源在那里等着他。 没错,我舅以为可以利用迟源对格格的心思顺利落地,却没想到格格反过来跟迟源合作。迟源可以破获盗窃团伙,前提是他认可一个新故事:他跟我舅有了合作,故意放走我舅;我舅以身为饵引出罪犯,是打击犯罪分子的功臣,而非这个团伙的主谋。 至于警察冲上私人飞机却发现团伙成员皆因斗殴致死,就只是一桩小小的憾事。 一切再次尘埃落定。走廊里乱哄哄的,警察忙着收拾残局,我从驾驶舱出来,走向厕所。 厕所里迟源拷着我舅,两人都挂了不少彩。我舅眼底一片冰冷,嗓音都在颤抖:“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断绝舅甥关系。” “请你尊重我在是你外甥女之前,首先是我自己。我不是你的牵线木偶,不需要你替我做任何决定。” 丰斯年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容:“说完了吗?” 格格点头。 下一秒他爆发了土拨鼠叫:“滚!!!!!” 他这一叫惊天地泣鬼神,警察蜀黍都围了过来,发现厕所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断定我舅虽然洗心革面、然而中途反悔,与一早埋伏在飞机上的迟源起了争执。 如此一来迟源就有了没能阻止斗殴发生的借口。 哎,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舅这个绿茶老王子还是被拍死在了沙滩上。 好吧,这事我也有责任。 我舅虽然“协助”警方扫清了盗窃团伙,顺利将失窃的名画追回,过程中却有反悔迹象。他作为污|点|证人,自然要进行重审,格格请来我爸的律师团替他辩护,在法庭上给他使眼色:惊喜吗?感动吗?想哭吗? 我舅全当没看见。 我知道他失去名画很心痛。但格格认为,活人比死物重要。 他能抱着名画当老婆,格格却受不了逃亡生活。 在我这里,必须放弃那些死物。 我一分钱都没付给律师团。不过我爸一早把他们下辈子的劳务费都付了,个个恭恭敬敬地喊大小姐。b 分卷阅读54 r 我知道他们盼着我爸东山再起,在那之前格格得好好活着。 我手上还握着迟源那些“床|照”,我舅的反悔情节他便说得较轻。官司打得还算顺利,不出意外能把刑期减至八年之内。 休庭时我一般在跟律师团交换意见,偶一回眸,方在观众席里看到了老宋。 我坦然迎上他锐利的诘问目光。 我知道他看重法律正义胜过一切,可惜在我这里却不是这样。庭辩结束,他在法院台阶底下等我,秋日阳光正好,我便跟他在附近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街道上走了一段。 他说:“恭喜。” 我笑:“法律不过是上流社会为了遏制阶级变更所玩的一种游戏。” 通常情况下,格格不屑于玩。不过既然玩了,就一定要赢得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舅舅变装的时候监控被短暂破坏。 作者想说,天真可爱和无情邪恶并不矛盾。 老宋毕竟是专业人士,哪能看不出来猫腻呢? 再次重申: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额,暧暧好像木有三观2333) 第29章 从未后悔 我舅最终被判了六年。 最后一次庭审他终于肯看我一眼,我冲他眨巴眨巴眼:难道我不比那些画更可爱吗? 他朝我作个口型:“你有毒。” 终究是错付了。 小小一劫度过,格格并不急着重新就业,打算先搞定我的金龟。 我现在是那家医院精神科的常客。林医生还在实习阶段,我就挂他老师的号,每次做心理测试都冲他笑,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吐槽,说他被我笑得发毛。 “林医生啊,你撬掉了我的男朋友,该怎么补偿我呢?” 天可怜见,格格现在才发现老关让我寻找真爱根本就是个错误,我明明更喜欢荣华富贵,就该专于此道。林医生虽然长相一般,性情却是我喜欢的奶萌,家世更是可观,关键是他喜欢男人,如果跟他结婚那又是形婚,格格还能一边花他的钱一边养小|白|脸! 当然豪门少奶奶没有这么好当。不过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完全可以人工受孕,或者做试管婴儿,等我生下他们家的长子嫡孙,太后之位还会远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医生在我面前挥挥手,试图叫醒我:“能不能别笑了?” 格格就甩了一份形婚合约,从包里拿出笔递给他:“签了这个字,你我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啦!” 林医生震惊了。我让他别急着拒绝,合同先拿着,回去慢慢想。又跟他分析利弊,表示他要想跟男朋友天长地久,少不得要有个名义上的老婆帮忙掩护。经我一番舌灿莲花,说得他明显动摇。 形婚格格有经验,一形一个准。 迟源又升职了。不过他因为出席了我舅的庭审,小范围地暴露了身份,无法继续在美院读书,而要回总部办理晋升手续。 我跟他这次合作还算愉快,他也知道我在争取他堂弟,表示我身边一直有便衣警察,脑子里的弦不必绷得太紧。 格格没办法不害怕,因为我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迟源问我会不会想他,格格坦言是会想的,因为别的警察可能比他还菜。 他骂我没良心。 然后不由分说抱了我一下。 格格其实不喜欢他,只是欣赏他,因为很少有男人能比得过我舅的绿茶。 迟源差点被我舅的人杀了,老闻识破后将这些人都料理了,造成迟源配合我舅的假象。这“救命之恩”他没向林老爷子要,林老爷子却记下了,开始跟闻氏谈起合作。 老闻打起太极,愣是没有答应。 迟源不信他就这么巧看穿我舅,问是不是我透题。格格坦然承认,他却叹气,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甜言蜜语:“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格格才不是舍不得他死呢。只是舍不得他堂弟,要做他弟媳。更舍不得我那完美无缺的脸,怕跟着我舅隐姓埋名还要去整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脸加在一起,只能委屈一下我舅了。 舅舅,我还是爱你的,么么哒! 林医生那边还在考虑。格格寻思着光阴不能虚度,就继续在咖啡馆打工,打算在重开书屋之前,再积累一些经验。 老板娘终于如愿怀上二胎。 太子爷新交了女朋友,看似并不十分在意。 绿茶小王子虽然心机,对兄弟倒是没话说,跟我说林医生的亲爸是他们家少有的混不吝,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他亲妈闹着改嫁,林老爷子没有强留,送了一大笔嫁妆就让人走了。林医生七八岁就住他们家了,那时迟源爸妈闹离婚,他姐姐在国外留学,他在警校训练,都没法赶回来,多亏有林医生承欢膝下,才最终没离。 林医生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林老爷子把他爸名下的资产都转给了他。他爸在生日宴上大闹,让迟源他爸给关进了精神病院。 绿茶小王子想表达林医生很可怜,格格却抓到另一个重点:林医生很有钱。 格格原本以为自己也很可怜,可想想毕竟有钱,还是跟可怜搭不着边。林医 分卷阅读55 生的身世的确跟我很像,但迟源觉得我会因此心软,放过他堂弟,就未免太天真了。 格格只钓金龟,不做慈善。 格格虽渣,格格亲妈却是真白莲。冯伯伯兄弟俩都是我姥爷的私生子,我姥爷那人看重出身,本来没想分他俩财产,就打算给点现金,是我妈据理力争给他俩开了公司。我姥爷活着的时候严防他们兄弟俩做大,等到我舅掌权,他们兄弟俩已然低调到了尘埃里,表面看起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老板,实际身家却远不止于此。 冯伯伯从英国回来了。 迟源调查清楚了格格的祖|宗|十|八|辈,自然发现了他的身份。他此去总部述职要些时日,唯恐哪头狼把格格叼走,特地请冯伯伯回首都镇场。 冯伯伯开了一家拍卖公司,林氏医药要办一场慈善拍卖晚宴,请他前去主持。 拍卖无非就是|斗|钱,伤人伤己。冯伯伯问我要不要去,格格现在又拍不起,既不愿给人做陪衬,也不愿冒风险参与。 冯伯伯也不喜欢迟源。他看我对林医生颇有兴趣,建议我不妨趁此机会多加了解。 也是,林医生虽然有钱,但未必就舍得花钱,格格得考察一番。万一他很小气,晚宴上还有别人,可以立刻调转|枪|头,力求钓只有钱又大方的金龟! 格格杀到医院,正寻思着怎么从林医生手里拿到请柬,他就主动送上。理由是他跟男朋友吵架了,想试试谈个正常的恋爱。 不用不好意思,被格格的魅力所吸引可以直说嘛! 格格是混英伦圈的,首都的名流圈不太熟悉,不过也没必要熟悉这些暴|发|户,挽着林医生、踩着小高跟,只管目下无尘就行。 我挑了身黑色小吊带礼服,轻微的V领勾勒出锁骨,冷艳不失性感。 慈善晚宴在女神任职的五星级酒店举行,现场企业家、慈善家、艺术家、歌星云集,我到了才发现不少英伦圈的也在。杰米·卡伦压轴献唱,他是英国最具影响力的歌星之一,曾受查尔斯王子邀请为英国女王的生日宴会御前表演。格格也是他的粉丝,披上林医生的西服,随百名嘉宾一起站起来,在座位旁激动|起舞。 到了拍卖环节,我才发现林医生不见了。 冯伯伯作为拍卖师不够出名,不过到底是受林氏邀请,谈吐幽默风趣,并没太受刁难。 依格格所见,那些拍品都是些依托虚构故事的俗物,难为冯伯伯说得天花乱坠。 林医生的手机还在西服内袋里。我感觉到震动,发现是他老师打来的电话。时间已经很晚,大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离开座位去找他。 找到更衣室时,撞到女神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竟面露几分惊恐。我抬头一看,原来她误闯了男更衣室。 不对啊,更衣室都是有隔间的,她不进隔间应该看不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但她一进去应该就能发现自己走错了,为什么还要进隔间呢? 格格的好奇心空前高涨,伸出罪恶的小手,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下一秒另一只手也握上了门把手。 “这是男更衣室。” 格格松开手,装作是误闯,接着让开道,请对方进去。 老闻说:“这么想知道里面的情形?” 天可怜见,格格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黄|片,就想验证一下能不能看到真人版。 这种事老闻显然比我有经验。他说男女更衣室呈直角结构,更衣室的窗又都是镜面,运气好的话能从女更衣室靠窗的隔间看见。 我前脚进女更衣室,后脚他就跟进来了。门外很快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格格不及多想就躲进靠窗的那一间,老闻硬挤了进来,迅速把门关上。 朕觉着朕又中了套。 好在真的有真人版! 我推开隔间的镜面窗,把头伸出去,正对上男更衣室靠窗的那一间。只见窗户大敞着,西装衬衫散落一地,两具肉|体|疯|狂|交|缠,战况|激|烈得叫人流口水,偏偏就是看不清脸。 老闻屈指轻扣镜面窗,我循声扭头,然后就又被雷给劈了。 镜子里的人竟然是林医生和迟源他爸。 OMG他俩可是亲伯侄啊!这么丧尽天良、大逆不道的事…… 实在是太刺激了!! 老闻伸手去关窗,格格不|干|了:“来都来了,看完再走。” 多好的漫画素材啊! 他笑了一下,“别后悔。” 格格无语:“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 俗话说漂亮的脸蛋三千一晚,有趣的灵魂瓜分家产。格格既有脸蛋又有灵魂,到哪儿都是要吸|干|人家的血的,看在老闻一直护着我的份上,我是旧账也不跟他算了,新账也不跟他结了,就想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竟然还敢凑上来? 格格虽然更喜欢难度低的小奶狗,也不是不能挑战难度高的老男人。 老男人说他没什么可后悔的。侧头在我脸上轻轻咬了一口,便这么转身走了。 格格就觉得,这招欲擒故纵用得还挺妙。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是作者突破偏见的一种尝试。偏见一:女主必须自立自强;偏见二:女主必须淡 分卷阅读56 泊名利;偏见三:男女主必须爱得死去活来、非君不可;偏见四:爱玩只是一个阶段,最终还是要找人接盘。 在格格看来,爱玩、爱找快乐是天性,这是一辈子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老闻:让我放手,臣妾做不到! 看了真|人|车的格格又想刺激了,偏偏又没有马上得到,被人吊起了胃口,才会说这招欲擒故纵用得妙。 第30章 唯我独尊 格格从没想过报复老闻。 一来格格的快乐最重要,没必要花功夫去做不喜欢的事;二来老闻的家业很大程度上建立在我爸的牺牲之上,我把他坑破产了,这钱也回不到我手里,还让我爸的辛苦白费;三来趁他还有几分良知,也能护我一二,我没必要摧毁自己的保护伞。 我也不恨他。他虽坑了我爸,但我爸是心甘情愿破产的,交了这笔罚款他才能心安;他虽坑了我舅,但我舅的确疯了点,坐牢还能养养他的性情;他虽坑了我,但我也成长了,就当交了学费,懒得多计较。 故而我一直以为,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 奈何他就是盯着我不放,看样子不会让我钓上任何一只金龟,格格一时气盛放了狠话,回想起来却十分后悔——挑战老男人?那得多累啊! 且不说我能不能吞得下他的家业,就算我能吞下,每天还不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哪有时间去|快|活啊! 也罢,太后不适合我,还是少奶奶吧。 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可以做我的饭票,额不,少爷呢? 格格本来觉得林医生很合适,如今却怕卷入他们复杂的伦|理|关系中难以脱身,算来算去还是放弃,打算换个新的。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找点刺激。 漫圈有个享誉圈内的cosplay千金展,三年举办一次,据说参展的都是颜值又高身材又好的小哥哥小姐姐,有妖艳服化道加持,堪称漫圈维密天使。入场券有钱也买不到,首先得是资深漫迷,接着还要主办方层层筛选,确定是位能为漫圈作贡献的人才才行。 格格答应了老关不再|嫖、不再约|炮,却没答应他不养小|白|脸。 千金展上的“千金”当然也是漫迷,跟格格有共同爱好;包括主办方在内都是为爱发电的年轻人,估计也没太多心眼。 颜值身材可期,且没心机…… 嗯~~是个选妃的好机会! 我托太子爷的关系弄|到|了入场券,今年的展却在东京,也不知跟着我的便衣警察有多菜,能不能hold住国际旅行。 我问冯伯伯能不能给我再加一些保镖。 这位舅舅一回国就送了我一|坨|保镖,里面有不少我爸的旧仆。防范的对象主要有三:黑|帮|余|孽、我爸对头、闻江潭。 冯伯伯说,闻江潭执迷不悟,不宜久留。 我爸当然不相信老闻。他之所以让冯伯伯留在英国,不过是在观察他,一旦发现他想毁诺,就算没有迟源,冯伯伯一样会回国。 迟源向他递出了橄榄枝,他顺势选择跟林氏合作,估计是有办法吞|掉|老闻的家业。 冯伯伯立意要跟老闻斗一斗,觉得我出国可以避避风头,非但加了保镖,还给我联系了东京的人手。 格格的命真好! 我的签证刚下来,他们的第一战就已经打响。老闻说他吃斋念佛,倒也不全是假的。他打着慈善旗号、以公司名义建了不少寺庙,闻氏的名声越发好听,那些股东却都不|干|了,嫌他太会败家。他排除异己之时,前妻出来揭发他,说他跟冯云中有非法交易。这话她没跟警方说,只跟闻氏家族通了气,有冯伯伯和林氏在外推波助澜,闻氏很快陷入内乱。 闻氏必然已被冯伯伯渗透,如果能顺利逼闻江潭下台,还怕没有瓜分闻氏家业的时候吗? 哎,看来格格这辈子注定是穷不了了~太子爷和他的新女友都是千金委员会的干事,为了筹备千金展一早就飞去了东京。我提前了三天到,去看他们布置会场,顺便看看有没有帅哥偶遇一下。 我第一次见太子爷这位新女友,就是在他俩吵架的时候。 起因是新女友觉得现场赠送给来宾的玩偶质量不好,想重新换一批,太子爷觉得费时费力又费钱,超出预算还会得罪赞助商。 我知道他们有个抽奖环节贯穿始终,便给出了个主意:玩偶重新再买,却不赠送,要求每位来宾参加一个“玩偶保护计划”,保证玩偶不脏不坏,才能参加抽奖。三个大奖都用细线挂在横梁上,下方搭一个大点的空池子,谁拿玩偶砸下来奖品就归谁,不管砸没砸中,玩偶都会落入池中,最后就能回收。 至于搭池子的钱,格格给他们出了。 新女友穿着日式小短裙,当场给我鞠了一躬,来了一句“阿里嘎多”。 卡哇伊!! 晚上一起吃日料,卡哇伊去洗手间,太子爷趁机警告我离他女朋友远点。本来他不提,格格压根儿就没那种想法,如今却被激起逆反心理,觉得试一试也无妨。 虽说朋友妻最刺激,不过卡哇伊未必就是众秀女中最出挑的,千金展将持续两周,朕打算 分卷阅读57 慢慢选。 太子爷为保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非常愉快地把包括主办方在内所有出席千金展人员的信息给了我。 千金展分展区和秀场两部分。展区多是独立漫画家,也有出版商,守着漫画作品,立着宣传海报,可怜巴巴求恰饭;秀场都是cosplay优秀选手,扮上动漫人物,走起T台猫步,轻轻松松搞氛围。 朕坐在秀场最前排的座位,边看秀边翻手机上的名单,感觉一切尽在掌握。 本着百花齐放的原则,我在一周内初步选出七位人才,分别是粉发龙娘、蓝袍敖丙、堕落天使莫甘娜、童颜|巨|乳|阿离老婆、性感神乐、妖魅鬼切和痞帅尼桑。 鉴于收获颇丰,我怕忙不过来,只把卡哇伊当做姐妹,聊聊穿衣打扮、美妆心得什么的。 我没告诉卡哇伊我的真名。 格格此行算得上绝密。来时乘的是私人飞机,看秀一天换一套cos装,套套妖艳无比,亲爹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我没想到太子爷会出卖我。 老宋先前常出现在咖啡馆,太子爷知道他是我前男友。我本以为骄傲如老宋,分手便绝不会回头,谁知他抓到咖啡馆的经营漏洞,要挟太子爷交代我的行踪。 太子爷打太极,他就说格格荤|素|不|忌,让他多加注意。 太子爷这回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他受了老板娘的刺激,觉得他妈能结婚他也能结,他妈能生孩子他也能生,誓要争个高低。 格格不过吃了一口卡哇伊给他做的爱心午餐,这小心眼爱吃醋的男人立马通知了老宋。 闻氏面临危机,老宋猜到跟我有关系,怕我玩得得意忘形、暴露行踪,借访问学者的名义来了东京。 殊不知他此举,才会真正暴露我的行踪。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争斗就已经白热化。老闻除|掉|不少闻家人,自己的心腹也折损大半,闻氏集团股价大跌,据说被气得进了医院。 很难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绑架格格。 冯云中入狱后,警方仍对他的身份存疑,找到了他名义上的父亲、冯伯伯的弟弟。本来一切说辞都很完美,能将干系推得一干二净,偏偏老闻的人从中作梗,拘留了我这位舅舅。 迟源回总部除了办理升职手续,更为了保护冯伯伯的弟弟不受迫害。这是他们交易的一部分。 跟着我的便衣警察都是迟源筛选下来的他认为的可信之人。他们和我的保镖一样,打扮成后勤人员进了千金展的会场。 故而格格还算浪得安心。 我在后台撩粉发龙娘时,老宋出现了。 还带来了蓝袍敖丙。蓝袍敖丙手上还抱着个娃娃。 原来粉发龙娘和蓝袍敖丙是夫妻…… 格格的目标一下爆|了|俩!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这对夫妻居然是老宋以前的邻居,四年前才来日本发展,娃娃刚满三岁。后台他们的熟人不多,碰到实在忙不过来、又没熟人在场的情况,就把孩子交给老宋带。 这娃娃成了老宋阻挠朕开后宫的利器。每当我跟人家相谈甚欢、眉目传情之际,他都会抱着孩子走过来,板着脸把娃娃一递,“你抱抱。” 人家还以为这是我跟他生的! 宋老师深表歉意。同时表示他没有说谎,让人误会不是他本意。 贱|人!! 到了千金展最后一天,可怜格格的目标只剩痞帅尼桑一人。这货不爱说话,我说十句他最多回一句,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拒绝我。老宋不怎么针对他,我便不愿轻易放弃。格格迷恋他的身手,连着几个空翻,空气中都是荷尔蒙的味道。火红小辫飞扬,黑色风衣摇摆,配上嘴角一抹邪笑,别提多帅。 他的风衣背后共有十二个字。左边一排暗金大字“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右边一排朱红小字“喧哗上等”。 喧哗上等是日语里的一句中二口号:要打架,好得很。 格格就是太怂了,难免会喜欢跟我不一样的。 当然,要是有人愿意为我打架,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肥来啦!! 善变(秒怂)的暧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格格永远能看开,永远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永远追求舒适,而不会强争一口气(也就是传说中的废柴……)。 这篇可以代入一只傻白甜皇帝视角去看,她知道自己智商低(懒得动脑子),所以想要智商更低、容易控制的妃子。 格格的命真好!总有大佬撑腰! 老闻之前不怎么出现,就是在跟国外的冯伯伯周旋(装清心寡欲)。 阿里嘎多:谢谢你。 格格:虽然小白脸我也喜欢,不过要是有狼狗愿意为我打架,我不必亲自动手,就更好了。 提问:我是不是总把角色写出一种反派感??(改天想搞个全员恶人……) 第31章 一击致命 我不确定老宋的到来是否会泄露我的行踪,却坚持留到了千金展最后一天。 老宋不断警告我,格格忍无可忍,让保镖将他拦在会场门外。 我最烦这种事后诸葛。 也许 分卷阅读58 是从小在国外长大,格格虽怂,于享乐一道却总有一腔孤勇。 谁都不能阻拦。 我今天本来cos的是冰雪女王,却在后台偷偷跟卡哇伊换了装束,成了魔卡少女樱。 原因很简单——卡哇伊知道太子爷将向她求婚,既不想接受,也不知如何拒绝。最后一天有一个终极舞蹈环节,所有展会发起者都会登台热舞。空池子围绕T台搭建,三个大奖至今未被砸下,现场早已是人山人海,热舞环节便是最终抽奖机会,只待数千只玩偶砸向大奖,将气氛推向|高|潮。 太子爷则一早埋伏在玩偶堆里,看准时机钻出来,将戒指递给台上的卡哇伊。 如果她不将一切和盘托出,格格大概率不会帮她。现在却表示理解:他们刚交往没多久,求婚跟|逼|婚|也差不多。 而且这样我就有机会跟痞帅尼桑贴身热舞辣!! 灰姑娘只有穿上礼服才是公主,而格格无论穿什么都是公主。凭借超凡舞技、不俗气场,我挤掉无数竞争对手,成功霸占痞帅尼桑,不止贴身,还得以贴耳相问:“知道我是谁吗?” 他轻笑着推开我,“还真是百变啊。” 我转了一圈又回去,“那你喜欢吗。” “不。” 有个性,朕喜欢。 调|情|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眼看气氛愈发热烈,我的首要任务就变成了打地鼠。 本少女手持魔法杖,余光扫着四周的玩偶堆,发现某处冒出一点Tiffany蓝,估计就是戒指盒。我一把推开痞帅尼桑,眼疾手快一杖下去,谁知戒指盒没打飞,反被太子爷拽住了魔法杖。我没想到他竟如此恨嫁,力道大得惊人,生生将我扯下了台,他站起来做一个拥抱的姿势,眼看我就要落他怀里,只能生生改了倒下的方向…… 接着是嘎吱一声脆响,格格的腰扭了=_=。 还好池子里都是玩偶,格格倒进去时并没伤着别处。太子爷过来扶我,我恶狠狠地瞪他:“你这头猪!” 这头猪倒也不至于太笨,很快反应过来,跟所有人解释一切只是一个惊喜环节。 他藏戒指盒的动作有些落寞。 不过我一点也不同情他。他自己要赌,就该服输。 我的cos装在腰间裂开一个小口,痞帅尼桑脱下自己的风衣,围在我的身后。 他的这个动作,令我想起我的保镖。 顺理成章借了他的风衣系在腰间,又顺理成章拉他跟我一起去了更衣室。确定所有隔间都没人,格格锁上更衣室的大门,趴在软垫长椅上,请他帮忙揉揉腰。 他犹豫了一下,终是绕到我身后,隔着风衣揉按起来。 格格舒适得眯起了眼睛。 不知揉了多久,眼前多了块手帕。光明顿失,我疑惑地回头,听见一道喑哑的声线:“想更舒服吗。” 哦~~原来是想玩刺激。 淘气! 揉按停了会儿,他放起了音乐。格格觉着有点吵,刚想张嘴抗议,那只手便又按了上来,一步步地按遍全身,酥麻到了骨头里。我难耐地扭过头去,吻自额头一路往下,最后在唇边打转。这估计也是个老|手,我本能陪他玩玩,可惜更衣室里没开空调,格格觉得有点冷,张口咬住了那张唇。 他按|掉|了音乐。 还是那种细腻的吻法,他慢慢把我翻过来,一言不发地解着我的衣服。我觉得不公,伸手胡乱解着他的,他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似在安抚,慢慢也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身体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他迟迟不肯进来,我只能吻他的喉结催促,“你在玩|情|趣|吗……” 他不答,我只能叫他名字:“江潭。” 闻江潭周身一震,狠狠咬了我鼻尖一口。我发现他真的很了解我的口味。我虽没他了解我那么了解他,却大概猜到我要是认不出他,说不定就得死在这儿。 他肯定了我的猜测。同时请我别心存侥幸,因为他刚刚发现,正因我认出了他,他更不能让我活。 他近乎狂乱地动作。 我掀了眼前的遮挡,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坦然迎上我的目光。我知道他很少完全沉浸于|肉|欲,却是第一次用目中清明挑衅我,拾起散落地上的衬衫和|内|衣,问我咬哪个。 透着不合年纪的浪荡意气。 还挺迷人。 格格表示不需要。 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闻江潭的|禽|兽|程度。没有东西塞我的嘴,他便久久不能停下。最后站在镜子前面,揽着我给我穿衣服。我懒洋洋地打哈欠,他把手伸进去掂了掂我心口,问我里面是不是空的。 “没错。” “很好。” 我被闻江潭软禁了。 说实话就他这水准,格格还真挺想体会一下霸道总裁强制爱的。只可惜他给我吃了一次就断了流水,非但让我单独住一个房间,还让我跟他一起念佛经。 神经病啊! 嘤嘤嘤格格想吃个肉怎么就这么难呢!! 本以为不过欲擒故纵,谁知闻江潭还找来了个心理医生。对方倒也没直说我有病,而是打了个比方,说每个人都是一本难懂的书,总要先读懂 分卷阅读59 一本,才有可能去读下一本。 格格不以为然:“只读一本肯定要考试啊,读很多本就不一样了,既能享受乐趣又不用考试,多划算啊!” 心理医生治不了我,闻江潭就断了我的肉|菜,跟他一样吃斋。 这日子没法过了! 嘤嘤嘤冯伯伯怎么还不来救我啊!! 本公主告诉自己要稳住。恶毒王后越厉害,我越要表现得安之若素,好让他存疑,说不定就会盘算一下我有什么后招,一时之间不敢妄动。 我既没有想办法向外界传递消息,也没有试图拉拢他的保镖。我什么都没做。 不就是比定力吗? 朕清心寡欲起来,比仙女还仙女。 也不知道恶毒王后找的厨师怎么做的斋菜,愣是一点油水都没有。本仙女吃不下,半夜饿得睡不着,跟老鼠一样爬起来翻冰箱。结果只翻到几根胡萝卜,只能一边啃一边催眠自己:“这不是胡萝卜,这不是胡萝卜,这是烤猪蹄,这是烤猪蹄……” 连续饿了一周后,格格连斋菜都不觉得难吃了。恶毒王后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不就饿了几天,至于眼泛绿光?” 哼,我要不是这德性,当初能上你的床? 我恨死恶毒王后了。 格格不能出门,闲着没事只能动脑子。寻思着卡哇伊十|有|八|九被闻江潭收买了,才会穿着我的cos装引开了我的保镖,给了闻江潭绑架我的机会。 闻江潭似乎很忙,除了饭点我基本见不着他。我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假忙,是真忙于应对危机,还是只是表演颓势。我跟他说我要去迪士尼乐园玩,他居然答应了,仍让迟源的师兄跟着我。 也就是痞帅尼桑的扮演者。 其实我记得迟源师兄的脸,因为他毕竟救过我的命。只是他的乔装太完美、演技太精湛,跟他师弟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差点完全骗过了我。我严重怀疑他们不是警校毕业的,而是表演学院毕业的。 师兄姓危名寒,恭恭敬敬喊我关小姐。说我的保镖已经给我报了失踪,现在不少警察都在找我,劳烦我乔装成白雪公主,混在乐园的工作人员里面。 老实说我不觉得那些|菜|鸡|真能找到我。 格格的初衷只是为了玩,其次给那些|菜|鸡一个机会,再次老闻答应了我,我便反过来试探。 我扮白雪公主给小朋友们发糖。有个白人小姑娘白白胖胖特别可爱,我多给了几颗,她就把自己的棒棒糖给了我,还伸手要抱抱。 格格的腰已经好了,便勉为其难抱了抱。听见她在我耳边说:“Uncle Lin said you could save yourself~~” 林叔叔说,你可以自救。 闻江潭绑架我做人质,同样也在身边埋了一个钉子。迟源想让我使美人计除|掉|他,格格却不愿冒这个风险,何况看老闻这个架势,大抵一切都在掌握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回去时晚饭刚上桌,闻江潭还在书房。我把所有斋菜都倒了,等他上桌只剩一个盘子,他掀开盖子一看,正是那支彩虹棒棒糖。 老东西装傻:“什么意思。” “看你辛苦,请你吃糖啊。” 他拆开包装,发现一个小小的U盘,里面是迟源让我装在他电脑里的监控软件。 他对我的执念究竟因何而起,格格其实很好奇,便问他这个东西能不能换一个故事来听。 闻江潭打太极。格格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给出致命一击:“你爱我。” 我本没心思玩游戏,不过他既拉我进来了,也不至于天真到认为能全身而退。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么自然要赢。 我不怕暂时输给他,因为我早晚会赢。 动心者输,是任何情境下都不变的铁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金曲《Natural》(J.Fla)。 这章刺激否? 痞帅尼桑即老闻的保镖、迟源的师兄。老闻为好色暧暧量身打造了痞帅款,不过只是一个诱饵,最终还是自己上阵。放音乐是为了掩饰老闻开门进来的声音。 危寒:危楼古镜影犹寒。可怜师兄本章才拥有姓名!! 老闻:我给你一个征服我的机会。 暧暧:对不起,我只想自己快活! 老闻:心里没我不要紧,没别人就行。 侍|寝|可是争宠的关键!! 格格:我才没病呢,我只是比大多数人都诚实! 第32章 极力向前 世人崇尚卧薪尝胆,无非是想用眼前的痛苦换取未来的幸福。 可格格不这样想。格格骨子里是个悲观的人,总觉得人算往往不如天算,当下的快乐才至关重要,除非事关身家性命,我不愿意委屈自己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迟源利用我利用得顺了手,觉得我会跟上回一样,却是大错特错了。 闻江潭比郎夜西要了解我得多。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胆战心惊不说,大概率是无法成功的。 为此牺牲快乐,不值得。 何况闻江潭是真的爱我。我原以为他或 分卷阅读60 沉湎于刺激,或觉着我有趣,或因求而不得,可我第二次问他为什么,他却仍不肯答时,我便知道答案不会有第二个。 他怕答案一出口,就落了下风。 爱之深恨之切,他能冷眼看我抉择,基本处于毁灭的边缘,我不能再刺激他。 也许说开了,他的心气能平些,免得格格遭罪。 老东西果然往冰箱里放了更多的胡萝卜。 放点别的不行吗? 我寻思着这么个不知足的老东西,除了想反击林氏,估计还想攻略格格。这人财两得的算盘可不能让他打成了。 财么,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了;人么,就该出点幺蛾子。 眼前我是吃不着肉了,未来可不一定。 闻江潭想怎么利用那个U盘我管不着,格格是万万不能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了,只是走之前得做点手脚。 之前我跟他那点韵事早已烟消云散,他要是能赢过林氏,更上一层楼后必然更看重名声,届时要还敢软禁我,我就把他非礼我的照片散播出去,来个鱼死网破;他要是赢不过林氏,我就更不能留下,要不迟源该怀疑是我泄露U盘的秘密了。 动手脚的关键,便是如何拍摄那些照片。 我的手机被他收了,拍摄者又必须是我的心腹,我得先出了这座“金屋”。 看闻江潭如今这将计就计的路数,大概我出什么幺蛾子他都能放任。可他万万没想到,格格身上一般带着两个微型通讯器,一个放在了卡哇伊那身冰雪女王cos装上,大抵已经被他发现,另一个嵌在了我随身佩戴的我爸送的项链里。 我的保镖早就知道我在哪儿,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在等我示下。毕竟被闻江潭软禁传出去也有损我的名声,最好能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没想到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跟我斗? 危师兄避我如蛇蝎,一般只跟我说三句话:好的、不可以、得请示闻董。 这幺蛾子便只能从心理医生身上出。 这是个男医生,姓许,叫什么我不知道。每次谈话都在花园,他领我这个病人散步,危师兄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老闻以为男医生会更心硬,可惜但凡医生都有个通病——想了解病人。 今日份的谈话我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受感化,结束时他果然意犹未尽,见我盯着一丛开败的绿菊看,神情仿佛有些忧伤,便问我是否有所感悟。 “我爱每种花的轰轰烈烈,如今才发现它们都会开败,原来追寻终成空,万事总无常。” 格格这美貌世所罕见,只要压抑住沙雕之魂,自然能我见犹怜。 许医生随身带着一个医箱,我平时总会不小心划伤手,就问他借用具消毒。我发现里面常备一把剪刀。 金屋里没有任何|利|器,包括剪刀。 他一面劝我不必太悲观,一面取出医箱里的剪刀,剪下一朵未败的绿菊递给我,说珍惜眼前总没错。危师兄还在身后,我跟许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人生谈理想,趁其不妨夺了那把剪刀,抵上了自己的肚子。 我说:“这|孽|种|不要也罢。” 更衣室睡老闻那次我例假刚走,还在安全期,之后也没睡过,当然不可能怀孕。不过他们肯定不知道,一下就被我唬住了。 危师兄想用武力,许医生制止了他,试图跟我交涉。这俩一文一武,还是没能奈何我这个泼妇,争抢剪刀之间我刺伤了许医生的胳膊,手上抹了一把他的血,顺势摔倒在地,悄悄把血滴在了屁股后面。 我装休克,他们就慌了,以为我|流|产。 老闻刚好不在,危师兄这回没请示,当机立断送我去了闻氏名下的医院。 至于为什么不请私人医生过来,还要感谢许医生。他说,病人感觉束缚,才会走向极端,给她换个环境,才有意志求生。 我谢谢他全家。 我走了医院的VIP通道,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危师兄和许医生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暗中指示保镖混进医院。 老闻很有耐心,许医生也足够给力,我想在VIP病房外的走廊里走走,他看我戴了口罩,走廊里又没别人,居然又劝服了危师兄。 一脉相承的将计就计。 我的保镖买通了某位医生,正如谍战片里演的那样,医生先将微型相机藏在走廊长椅的扶手里,我过段时间再去取。 晚上老闻到的时候看见我还没跑,觉得很新奇:“在等什么。” 格格笑着说了实话:“等你。” 微型相机已经就位,怎么拍出效果又是个问题,又不好勾引得太明显…… 我从病床上站起来,绕着猎物漫步,给他分析形势,说他要是再不放我回去,林氏指不定就怀疑我调转了风向,他要是放我回去呢,我还能给他递个消息什么的。 “想当双面间谍。” 我讨厌他这种貌似疑问的肯定句,于是必须也给他施加压力。 我猝不及防地坐进了他怀里。 一手搭他肩膀,一手戳他心口,“我虽然不爱你,不过是真的喜欢你,因为你跟我一样无耻,比那些真君子伪君子好多了呢 分卷阅读61 。” 天可怜见,格格狂抛媚眼,这货才有了一丝反应。他拂开我放他心口的那只手,“那你可真是抬举我了。” 啧,看来得下剂|猛|药。 我解开他一颗扣子,眼含挑衅,他握住我的手,微歪了头,目光深沉如海,悲欢难辨。 看有啥用,你特么倒是上啊! 看完他把我往床上一扔,自己走了。 格格:“……” 翌日清晨我是被危师兄叫醒的。 迟源居然以医院某项指标不过关为名,调来了搜查令。 我去迪士尼乐园并没有戴上项链,迟源依然找到了我,说明我的保镖跟他的同事没有互相通气。 所以我不能相信他。 警察封锁通道,迅速占领各楼层,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搜,员工办公室、更衣室也不放过。我被危师兄带着跑,知道今日情形下,照片肯定是拍不成了。形势尚未明朗前,还是走为上策。 迟源真的很聪明。他知道我更相信自己的保镖,居然通知了更相信法律的老宋。 老宋也很聪明。我的保镖不过跟他交了一次手,居然知道反过来摸清他们的行踪。 环环相扣,真的好复杂。 好不容易出了医院,危师兄开车开了没多远,我保镖的车便围了上来,可惜他们还没下车,老宋的车第三个挡在前面,还长摁喇叭。 就算附近没有警察,这样也会引来交警。 危师兄又当机立断,拉着我下车开始跑。我来不及给保镖下令,好在他们也很聪明,一部分来追我,一部分去阻止老宋摁喇叭。 虽然只有几个保镖追我,但还是显得目标太明显,附近埋伏的便衣警察慢慢露出真面,我只得命令保镖后退,包围圈越来越小,危师兄又双叒叕当机立断,带我跑回了医院的地下一层。 即太平间。 警察还没搜过来,摆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躲进冰柜装遗体。 嘤嘤嘤难道我不是女主角吗?为什么现在像个倒霉的反派? 危师兄给我挑了个干净的冰柜,把身上的大衣脱给了我。说冰柜现在不能停冷气,否则会引起怀疑,让我看准时机躺进去,冰柜也只能从外面打开,钥匙在他手里。 格格觉得吧,还是让警察蜀黍找到我比较合适。 危师兄见我犹豫,不由笑了,说林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你这么说自家师弟的吗? 然后他就走了,顺带锁了太平间的大门。 格格欲哭无泪。 外面渐渐有脚步声,我刚躺进去就被人拉了出来。竟然不是警察,而是闻江潭。 他拉着我要出去,门外再度响起脚步声。要是被警察发现他在这里,我自然也没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冰柜,只能跟我挤在一个冰柜里。 警察虽有搜查证,太平间也不是随便可以搜查的,只能随机抽取几个。危师兄不愧是刑警出身,给我挑的冰柜完美避开所有搜查重点。可惜前面几个都没问题,偏偏最后一个指向了我这里,医院院长取出钥匙,我听着锁匙转动的声音,忍不住咬住了嘴唇。 黑暗中一个安抚的吻准确无误地落下。 沉醉之余,我觉着极刺激。 压力越大,越爱刺激,以示对世俗的反叛。格格不过是这么一个人。 危师兄成功调虎离山,警察一听说目标出现在医院外就走了,冰柜最终没有被打开。可惜他回来得太晚,那个吻又变质得太快。格格本就畏寒,觉得老闻的吻很舒服,怀抱很温暖,难免就想做些让身体热起来的事。 空间狭小,脱衣服有些困难,我第一次发现老东西也有笨拙的时候,好笑地去帮他,还被他刺了一句:“急了。” 我知道这时候该说点好听的,于是凑到他耳边:“谢谢你。” 若只论当下,我该感谢他的陪伴。我知道这感谢,可以换来当下的快乐。 格格空虚多年,于风月一道,总贪新鲜。这会儿享受了老闻边暖身子边脱衣服的温存,才知道爱与不爱,区别甚大。 我心中愉悦,拿鼻尖去蹭他的,他竟然给我擦了擦鼻涕,还把衣服拢上来。格格正在兴头上,可不想早早休战,羞恼之下,咬了他手指一口:“老东西。” 老东西果然不平,加快动作,逼|着|我喊江潭。 极致|欢|愉|中,我仿佛看见眼前有一条鱼,逆着岁月长河,极力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格格:后宫佳丽三千要一个个哄过来我容易吗我?打入冷宫的妃子造反怎么办?先别争一时之输赢,稳住再说。 老闻:我让你吃肉,以后一看到胡萝卜就能想到我。 格格:受感化?当然是骗你们的啦! 老闻:有病的是我,只有你能治。 “等你。”(此处脑补一下格格笑得一脸纯真的狐狸样)。别人的花言巧语都是假话,格格的花言巧语都是真话。 老宋是相信警察和法律的这么一个人,所以他希望暧暧跟他一起回到警方的保护范围。 今日金曲《吹灭小山河》。 第33章 假话真言 老东西给我换了座金 分卷阅读62 屋。 冰箱里还是只有胡萝卜。 格格觉得吧,饥饿营销可以有,但不宜过火。 闻董在伦敦的医院住得久了,很自然地卸任了闻氏集团执行董事一职。不过他手里还有股权,同族兄弟穷追不舍,便来了东京浅草寺拜佛。 这是日本最负盛名的佛寺,快到年底了,就算是夜里人流量也很大,便衣警察很难在人群里抓人。 闻江潭又想给我放生了。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乐于看我折腾一番后退回原地,我虽泄气,还不至于要放弃。格格享受老东西给的温柔,不代表可以为此牺牲自由,更何况他居然又吊着我不给吃呢。 夜晚的浅草寺亮起勾勒棱角的各色灯光,建筑底部却仍是昏暗,明暗交织,似真似幻,比白日更美。 寺内供奉的是圣观世音菩萨,观音堂相当于大雄宝殿。闻江潭进去上香参拜,不许我离开他视线范围,金佛耀眼,冥冥之中有股压力,我只好也装模作样跪在他旁边。观其虔诚姿态,只想到四个字:佛口蛇心。 老东西拜过观音堂,又去摇了一支签。签筒漏出的签号是三十一,依据签号在台上的小抽屉里取阅对应签号的解签纸。格格戴着墨镜,懒得去看结果,他就念给我听:“红日当门照,暗月再重圆。遇珍须得宝,颇有称心田。” 听起来像是吉签,我拉低墨镜瞄了一眼,果然是大吉。 大吉好啊,说不定他就能因此放松警惕了呢。 迟源居然亲自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冯伯伯的弟弟虽然被无罪开释,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和我一样被闻江潭的人绑走。冯伯伯一下子落了两个人质在闻江潭手里,林氏唯恐他动摇立场,才会不惜动用一切渠道来救我。 可若我到了林氏手里,两头各持一个人质,冯伯伯未必会更容易应对。 当下我还不知道这些,故而再怎么怀疑,看到迟源时还是有些小惊喜。 大晚上还戴墨镜的人不多,我算一个,危师兄算一个,其实这样反倒显眼。迟源素来擅长伪装,知道他师兄对他再熟悉不过,便反其道而行之也戴起了墨镜。出宝藏门时有几个修理工在修横梁上的灯饰,戴墨镜操作也算合理,闻江潭的保镖护得严实,却防不住有人从天而降,一下把枪抵在了他后心。 迟源说:“放她走。” 危师兄无语了,说你是个警察,老闻倒很镇定,说他不敢开枪。 宝藏门人来人往,迟源从身后制着老闻,虽有保镖伪装路人行走掩护,为免被人发现,还是不宜僵持太久。双方却互不相让。危师兄居然还有空跟他师弟饶舌:你先放下枪、你先放人、你敢开枪、你看我敢不敢…… 到底靠不靠谱啊? 最终是危师兄先妥协。迟源塞给我一个手机,说按照里面的地图走,就能找到我的保镖。 难得有个肯为我打架的人,格格感动了,请他一定要挺住,实在挺不住我清明节也会给他烧纸。 迟源让我快走,我刚转身却又叫我名字,简单的两个字喊出了生离死别的琼瑶感,喊得格格心肝都颤了颤。 我顿了顿步子,终是往前。 出了浅草寺我打开手机,发现地图倒是详尽,上北下南清清楚楚。只不过迟源为免被人拦截信号,没有安装导航,而我分不清现实中的东西南北。 忘了说,格格除了脸盲健忘,还路痴=_=。 迟源冒这么大风险来救我,为保万无一失,当然不可能只通知了我的保镖。很快我就发现有路人向我靠近,格格胆小,其实很怕大批的陌生人群,正如上回下意识跟着危师兄跑,这回也不敢确定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即便是警察,又会不会是公器私用的那种。 我的怀疑越来越强烈,很快磨平了那点感动。扶正了墨镜,一边跑一边呼叫我的保镖。我把项链放在耳边,听见我的保镖说老宋又来了。 我心中咯噔一记。 老宋再厉害,也不可能每次都跟得上我的保镖,除非有人故意让他跟上。 如果这是迟源的人,他就不会还要借老宋搅局。 我的保镖里有闻江潭的人。上回是老宋碰巧得手,这回是那人故意透露,知道我能发现猫腻,想借此歇了我逃跑的心。 这个老东西,织了好密一张网。 格格不信这个邪。于是在街上跑了没多久,就看见了危师兄。 目光越过车水马龙,我也看见了街对面四处找寻的老宋。 我想叫他,终是把简单的两个字咽下。 闻江潭擒住了迟源,自己在一家日料店等我。格格再怂,也是会生气的,上来就摘了墨镜,拍了桌子,问他到底想怎样。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喝,“那可不能告诉你。” 虽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很难理解他这类精神病人的想法。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酒瓶,格格心生一计。 论酒量老闻肯定比我好,想让他酒后吐真言并非易事。看他这自斟自饮的架势,倒不如让他自己先喝一会儿,等神志不大清醒了我再劝酒也不迟。 桌上还有菜呢,不吃多浪费啊。 格格抽了双筷 分卷阅读63 子,取了只碟子,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开吃。烤鳗鱼、章鱼烧、寿喜烧、松叶蟹、鱼翅汤、虾球、生蚝、干贝……开|荤|的感觉简直爽|上|天! 我刚|上|天|就让人给拽下来了。闻江潭让他的狗腿子撤了所有的菜,包括我碟子里没吃完的。 嘤嘤嘤我要憋屈死了!! 我没劝酒闻江潭就喝得烂醉,格格看一眼都嫌恶心,自没心情套话。危师兄动作熟练地把他拖回金屋,我没忍住讥讽:“做戏做全套。” 半夜老东西就爬了我的床。 呵呵,就知道是装的。 送上门来的肉不吃白不吃,格格狠狠咬肉泄愤。老东西非但不反击,还企图用温柔攻势腐蚀我,我表演渐趋沉醉,趁其不妨一脚给他踹下了床。 地上有地毯,估计也摔不死他,我自顾自睡了。第二天发现他自己搬了被子睡在地上,已是日上三竿,闻董素来勤勉,这倒是件稀奇事。 他一日隔一日地爬床,我便一日隔一日地踹他,踹到后来都有了应激反应,能自己看准时机利索地滚下去。 这种属性既不属于奶狗,也不属于狼狗,格格姑且将其归为贱狗。 我暗中问许医生要避孕药,开始他还不答应,后来我说大不了一|尸|两|命,他这才一日一片地给我带短期避孕药。 床|上|老东西极力取悦,床|下|也开始优待,一日三餐肉|菜虽不多,也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饥饿营销告一段落,正式开启宠爱模式,不过是泡妞常用的欲扬先抑手段。老实说我现在已经不大想赢他,只想有朝一日出了金屋,弄点毒|药|毒|死他。 有时越简单的办法,越有效。 许医生出于医德帮了我一次,同时也落了把柄。例假就在眼前,我用一片避孕药要挟他,要他帮我疏通医院,各项检查都要得出我怀孕的结论。 他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不过闻江潭的保镖里有迟源的人,我知道这人已经暴露,要他帮着要挟许医生,否则便说许医生也是迟源的人。 许医生点了头。 我急着出金屋,出于一种嗅觉。 闻江潭大约是疯了。他告诉我冯伯伯的弟弟在他手里,那个警察也不例外,现在林氏已经对他收手,只剩冯伯伯还在支撑,他那几个兄弟忙着争执行董事的位子,成不了气候。 他敢说,格格也敢配合着演。我说以我对迟源的了解,他既然敢来,总要带些什么走。 闻江潭笑着说他通过那个U盘透露了一笔军|火|交易,有人升职心切,闻着味就来了。 他知道我不会告诉迟源这只是个陷阱,以免暴露自己。 我的确不会告诉迟源,这需要他自己发觉。我能做的只是把他救出来,接着听天由命,看谁能赢。 上回搜查闻氏医院非但没找到可疑人员,还证明所谓指标不过关也只是诬陷,闻氏家族向警界表示不满,故而一时半刻最不容易下达搜查令的地方,就是闻氏医院。 我怀疑迟源就在那里。 一个国际刑警失踪,是一件多大的事,闻江潭必须找一个最稳妥的地方。 我得住进去。搞定许医生之后,跟闻江潭说我可能怀孕。 他抱了我在怀里,“这么想救他?” “这不也是你的计划吗。” 他希望是我去救迟源,才会让迟源觉得获救不是一个陷阱。 “还有。”这疯子蹭着我的鼻尖笑道,“万一我输了呢。” 万一他输了,迟源大概也会因此感激我几分,我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闻江潭为我打算至此,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惜下一秒他又疯了,问我希望谁赢,我摸着肚子答,那要看他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当然,是希望你输啊。 作者有话要说:搞饥饿营销的老闻:饿着饿着就来馋我了。 格格:普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块肉。 写到这里我发现,暧暧和老闻好比孙猴子与如来佛,不过结局未必如同西游记。 琼瑶感浓郁的一章。 老闻:她想赢过我,就得了解我,这是个令人愉快的过程。 今日金曲《美人吟》。自古美女爱英雄,自古皇帝谁都爱。 格格跟老闻的根本矛盾,或者说她跟所有男性角色的根本矛盾都在于她太博爱、太贪新鲜、太爱百花齐放、太爱体验人生。 第34章 终究徒劳 我爸说真爱是两心相悦、彼此依靠,我试着去寻找,却发现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我知道自己善变,也常以己度人,故而很难依靠谁;我贪新鲜,却不贪心,在不同的人身上体验快乐,从未要求任何人长久地喜欢我;我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它能长久,故而在被弃之前,总要先弃他人。 这是身为格格的尊严。 我其实一直知道,所有尝试都是徒劳。可正因不会有结果,我才不会有负担。 我就像个在试卷上乱涂乱画的孩子。我不想要正确答案,只想要一个奇怪的考场,能永远容许我犯错。 显然闻氏医院不是这样一个考场。我未必能借着救迟源跟他一起逃出去,也许会留到闻江 分卷阅读64 潭输的那一日。他如今嘴上说得好听,届时未必真肯为我打算,为免他拉我一道倒霉,我只能操纵孕检结果,给自己留一块护身符。 许医生好人做到底,连延迟例假的药都给了我。 我想闻江潭不是不怀疑,却终究是更高兴。眼角眉梢都藏着笑,不停翻着孕检报告,生怕看错哪个指标。等医生护士走了他过来摘了我的墨镜,问我高兴吗。 问完他自己都觉得傻,只能找补一句:“今后想吃什么随你。” 格格算是看出来了,这货想套牢我。 没那么容易。 我又住进了VIP病房,很快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救迟源,因为闻江潭压根儿就不肯给我放水,非但加了不少保镖,甚至亲自来看着我。理由是现在我成了孕妇,应当安心静养,不宜劳心劳力。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嘤嘤嘤我太难了! 好在死警察也不吃素。他在闻江潭身边居然还有内应,非但从医院的器械仓库里逃了出来,还引|爆|了危|险|品仓库的氧气瓶,接着换上医生制服,在医院开了枪。 他给我的那个手机也藏了一个微型通讯器。我不大会用,来了医院才听见声音——他问我是不是也在医院。 死警察身上也藏了通讯器,还是能定位的那种。 他知道我没逃掉,竟一路开枪来了我的病房。 迟源没跟他师兄动手,而是直接缴|了|枪,表示要进去跟闻董谈谈。危师兄出手揍他,他边躲边在门外挑衅,说警方已包围医院,闻董还要躲着吗。 彼时我正坐床上喝燕窝,闻江潭夺了我的碗,叫迟源进来时,正一勺一勺地喂我。 病房里也有保镖拦着。迟源立于数步之外,笑弯眼眸:“不知闻董是否听过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伙子,你很狂嘛。 闻江潭并不看他:“这话我也原样送给你。” 要让我说,这俩都在强求。因为格格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人,而永远只属于我自己。 如果当真如迟源所言,警察已经包围医院,那么这是我逃脱闻江潭掌心的唯一机会。迟源跟我交换一个眼神,说危|险|品仓库已经炸了,里面还有枪|支|残|骸,闻氏医院私藏枪|支|嫌疑已定,如果闻江潭不想我卷入这场风波,就该让他带我走。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唯恐闻江潭录音,他只陈述事实,并不说是自己所为,仍将自己矫饰成一个卧底医院的刑警。 闻江潭放下碗,似乎有点迟疑。握了我的手,嘴角轻勾,“想跟他走吗。” 这个问题依然很傻。我看着他,无声作答。 他一遍遍地抚着我的发,似乎在说服自己,终是没忍住揽我入怀。我感觉有颗脑袋搁在了我肩头,猜想那张脸上定有挫败,遗憾未能得见,好在能听声音:“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你都有孩子了。” 他拉着我的手去碰我的肚子。 这举动没由来地叫人难受。 女人利用男人的爱意是天生的本事。格格一般不爱用,但该用时,亦不得不用。 迟源先是炸了危|险|品仓库,接着在各楼层放|空|枪,医院本就陷入混乱,警报器、惊叫声响作一团。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窗外传来警笛声,警察终于到了。 我换上医生制服,戴上口罩,转身欲走,闻江潭却拉住了我,给我理了理袖口。理完他抬眼,如交代小孩子那般道:“慢些走,别摔着。” 我终于看清那双眼睛藏起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沉的无力和哀恸。 蓦地,我觉得他有点可怜。 我安全出了医院。 林氏退了一步,闻江潭仍是闻氏集团的法定代表人,闻氏医院出事他自然脱不了干系,离开并无意义,便留在了那里。 我终于摆脱了老东西。 合该好好庆祝。 闻江潭把手机还给了我。我跟我的保镖会合,请他们吃饭甄别老闻的卧底,刚开一瓶酒,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许医生。 他说闻江潭已经被警方拘捕,他现在无处可去,如果我不收留,就把我的孕检报告散播出去。 顶着对面迟源征询的目光,格格大言不惭地答应了电话那头:“三七开,我七你三,否则免谈。” 警察蜀黍真心佩服我:“这时候还有心思做生意。” 我意兴阑珊地放下了酒,问这货到底有几分胜算。 他把一盘烤肉推到我面前:“吃饱了,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格格刚刚虎口脱险,脑子里一团浆糊,便没细想“明天”二字的深意,被他这么一顺毛,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该歇歇,于是欢快地吃起肉。老闻的卧底太过狡猾,迟源还没帮我甄别出来就要走,我以为他要回去参与老闻的案子,就让他先忙他的去。 然后我就被他拉出去看星星了。 天怪冷的,天上星星也不多,我坐在餐厅外围的栏杆上,瞪了半天眼睛也没看出来他指的北斗七星,他就无语,说难怪你不认路。 “我不是不认路,只是每条路都想试一试。” “你就不怕 分卷阅读65 走不回来吗?” 格格叹了口气,承认错误:“我以后会好好甄选的。” 迟源说他想家的时候就会去看北斗七星,这样心里就有了方向,也不会怕回不去。我忍不住拆他的台,说他们家老爷子太狠心了,如果是我爸一定不会舍得我去做警察的。 “不做警察,也碰不到你了。” 他说要给我摘颗星星,一个虚晃就把个小东西放在了我手心。 是警服上的四角星花。 放完他就跳下了栏杆。我不想要,赶紧叫住他:“诶!” 他说他不叫诶,我就叫了他真名。但他还是不肯收回去,理由是我记性差,总要有什么东西提醒我。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跟不上,就只好先收下,决定下次再还给他。 迟源一走,老闻的卧底也借口走了,我不费吹灰之力甄别出了|内|奸,庆幸之余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但又想不起来。 许医生好像爱上了我,给我打了好一通连环夺命call,当天晚上就要住到我租的别墅里去,我只能安排他跟保镖一样住隔壁。 这货三十出头,还算有几分姿色,就是职业病太重,上来就问我心情如何,胃口如何,还强烈建议我戒酒,我嫌他烦。 格格洗完澡倒头就睡,自去梦周公。 我睡到下午才起来,洗完脸敷个面膜。正边敷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保镖给我送来的法餐呢,一个瞳孔地震的保镖就冲了进来,在地上还摔了一跤,吓得我一哆嗦。 这没用的东西居然自己还敢哆嗦:“大、大、大、大、大小姐,大、大、大、大、大事不、不、不、不妙了!” “天塌下来了?” “不是!你情人进去了!” 智障!我情人那么多你不说我哪知道是哪个啊? “就昨晚上那个!!” 他把手机递过来,那是国际新闻板块,我一眼看见了迟源,身后还有不少人跟他一样戴着手铐。头条文章的标题是:震惊!国际刑警竟成盗窃团伙! 这个“盗窃团伙”盗窃的东西我很熟悉——正是我舅钟爱的名画。 这就是我忘了的事情,也是闻江潭设下的陷阱。 他先借U盘让迟源知道有军|火|交易这么一回事,迟源却无法确定他放置军|火|的地点,于是在医院闹那么一出,为的是让闻江潭警觉,动手运走那些所谓的“军|火”,迟源才好发觉异动,确定地点。 我以为引出了老闻的卧底能对迟源有所助益,没想到这只卧底将计就计,装作跟过去监视迟源、再反过来被迟源跟踪,实则引他们去了那间仓库。 那间仓库里当然没有军|火,只有失窃的名画。 闻江潭正式打响反击战。 他利用警界迟源的对头给他设下陷阱,迟源及其同事一进仓库就被包围,就此得了盗窃并囤积名画的嫌疑;接着翻出上回我舅的旧账,指出盗窃团伙全因械|斗|而亡不是巧合,而是迟源为了杀人灭口,在他们的饮品里加了致|幻|物。 闻江潭料定我为了保全自己,不会为迟源澄清。 致|幻|物的确是迟源做的手脚,我本以为一切证据早已湮灭,没想到闻江潭的心思生得这样长远。 一切终究,都只是我以为。 作者有话要说:格格理想中的饭票是给彼此玩乐的空间、同时也是利益同盟的一种关系,所以没考虑过老闻。 黔驴技穷的格格只会无能狂吼:我太难了!! 老闻:小白痴,我让你去医院本来就不是为了救那个警察,不过既然你要这么想,骗骗你也无妨。 高能预警:《成臻日记》“我”的梦想是追妻,最终梦想成真;《关心则暧》“我”的梦想是弃夫,最终梦想破灭。《成臻日记》讲的是完美,《关心则暧》讲的是残缺。 其实这是一个男女平权的文,男性可以单纯享受|肉|体,女性也是一样,男性可以挑拣伴侣,女性也是一样。在格格看来,只要让她舒适,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而且不是谁对她好她就要爱谁,她觉得可以许以好处,但不必许以真心。 林坳第一次说真名的时候是为了威胁暧暧,这次说真名却是为了让她记住他。 点一首《美人吟》送给本文所有帅哥:自古红颜多薄命,来生别再遇渣男(渣女)。 第35章 红颜祸水 格格承认自己是红颜祸水,不过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你死我活。 准确地说,谁死都行,我活就行。 冯伯伯是个狠人。他趁着闻江潭被指控私藏|枪|支,把冯云中跟闻江潭的一部分生意往来转嫁到他弟弟头上,再拿那些来路不明的银行流水向警方检举,说他那失踪的弟弟很可能跟闻江潭是一伙的,要求警方搜查闻江潭名下的所有物业。 林氏再度跟他联手,将闻江潭的一个同族兄弟送上闻氏集团执行董事之位。 看似是个玉碎瓦全的架势,实则是在逼闻江潭让步,放过嫌疑更深的迟源。 闻江潭没有让步。他本是法律出身,又有政界背景,自我辩护堪称滴水不漏,律师团协助警方举证 分卷阅读66 ,很快查明医院|爆|破是有人蓄意为之。据他们找到的人证说,这个人正是迟源。 这个人证,正是迟源以为的他的内应。 闻氏内乱的这些日子,林氏吞了不少闻氏在医药业的市场份额。闻江潭在法庭上言之凿凿地说,这位林姓警官拿闻氏医院开刀,不过是在为他的家族牟利。 闻江潭被无罪释放。 林老爷子还算是稳得住的这么一个人。他一面跟新任闻董达成深入商业合作,一面跟冯伯伯说有意让我跟林医生联姻,问我什么时候能回首都。 冯伯伯跟他打太极之时,我早已回了英国。 迟源一出事,冯伯伯就猜到林氏要对我下手,第二天我就在保镖的护送下坐私人飞机回了他的地盘。 林氏跟闻氏进行商业捆绑之际,闻江潭开始不停检举林氏医药各种违规操作,弄得人家损失惨重,牵连闻氏他也不管,一副你要玉碎我便瓦全的架势。 迟源出自林氏已然人尽皆知,双重罪名加身,官司并不好打,加上旗下医院、产品不断出事,林氏身陷重重丑闻,林老爷子却还是稳住了。闻江潭回了首都,就在林老爷子眼前晃悠,愣是一点人身安全问题都没出。林老爷子七十九岁大寿,还请新任闻董和闻江潭同台,说是要为他们兄弟做个和事佬,实则也想跟闻江潭休战。 冯伯伯在台下冷笑。 闻江潭拒绝跟他兄弟和解,却表示给林老爷子备了一份贺礼。他一指大屏幕,上面立马浮现迟源爸爸和林医生的|性|爱|视频。 寿宴上林老爷子把能请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更别说整个林氏家族都在,本想借此机会给闻江潭施压,万万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当场气得脑溢血。 闻江潭扬长而去。 林老爷子顾忌迟源,没敢绑架闻江潭,冯伯伯却敢。 冯伯伯请他去茶社喝茶,给他倒了杯铁观音,说你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何必执迷不悟呢。闻江潭不喝,冯伯伯就自己喝,说他们兄弟俩的命都是我妈给的,只要我过得好,没了也就没了。 闻江潭说:“我跟你打个赌。” “拿什么赌?” “命。” 许医生死乞白赖地要跟着我,我让保镖揍他,他才说了实话。他说他给我的延迟例假的药是问别的医生拿的,不当心看错了疗程,给我吃的不是延迟半个月的,而是延迟半年的。延迟半年的这个药药性猛,他又多拿了几颗,如果我不注意饮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例假。 小伙子,谁借你的胆子说实话的? 我还是让保镖揍他,他很快哭了,说他从医以来就没出过错,就算我要打他也得让他弥补完错误再说。 我只能也把他弄回了英国。 虽然到了冯伯伯的地盘,安全起见我还是深居简出,只是这回没有断网,每天都能收到越来越坏的消息。我的食欲越来越差,可能是到了冬天,到后来干脆不想看消息,宁愿窝在床上睡觉。这回冯伯伯的庄园跟上回那个也差不多大,我住在中心的城堡,食物储备充足,佣人很多,服务很周到,就是暖气设备有点老化,晚上停转阴冷得很,我有时半夜会饿醒,想穿着睡衣去厨房吃个宵夜简直要人命。 哎,房子太大了有时也麻烦。 我的例假迟迟没有恢复,许医生只能不断地调整我的食谱。结果除了改善了我的胃口,愣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他不抛弃不放弃,依然缠着我的厨师搞食疗,我嫌他动作慢,问他能不能用药。 他闪烁其词。 我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除夕夜得到印证。 我酒量一般,平时也就小酌怡情,许医生之前要求我戒酒,我也就戒了。不过除夕夜总得喝点。我身边没有亲人,保镖们也是一样,干脆坐下一起吃。我喝第一口酒就无语了——许医生给换成了葡萄汁。 格格再迟钝,也知道不对劲了。 我心头堵得慌,往日最喜欢的烤羊腿吃了没几口,就跑去洗手间吐了。 吐完我狠狠洗了把脸,看向镜中的自己。这张脸依旧光鲜靓丽,与十七岁那年跟关广国谈判的模样相差无几,而内里的灵魂,是否也肮脏如昔? 闻江潭真的很厉害,自始至终都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实际不过为着这么一桩图谋,于他是心诚则灵,于我却是噩梦重演。 我又想堕胎了。 许医生知道瞒不住了,只对我说月份还小,要与不要还有时间考虑,不必即刻做决定。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妈妈抱着一个孩子问我:“你不是很喜欢娃娃吗,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娃娃呢?” 我从梦中惊醒,面上微凉,伸手去摸,却又放下。 翌日我难得醒得早,看着窗外飘雪发呆。这是格格活的第二十三个年头了。为了自己开心,我什么都能舍弃,也从未对任何事任何人负责。因为我从不觉得什么会是我的。钱,是别人给我的,我自己不会赚;人,缘来缘散,我不强留;爱好,能发展成事业当然好,不能也不妨碍我快活。 可是,这个孩子是我的。 许医生还算是有医德的,建议我在七十天内做|人|流,这样对身体损伤最小,我便只 分卷阅读67 剩一周的时间考虑。 我在第一天早上预约了医院,在第六天晚上辗转难眠,在第七天中午前往医院。 手术室很干净,一眼望去只有蓝白二色。我坐在手术台上,医生背对着我,将一件件泛着银光的利器摆上推车的底盘。记忆如潮水,退回五年前,看不清全貌,只看见刺目的红。直到医生打开手术灯我才惊醒,那光刺得人晕眩,我闻到碘酒的味道,知道这是要打麻醉了,突然间很想吐,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竟就这么从手术台上跳了下去。 门外守着的保镖和许医生都没能拦住我,我跑到走廊尽头的死角,扶着墙干呕。 理智逐渐回笼,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反悔了。 我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呕着呕着我感觉有只手在顺我的后背,转身一看,是闻江潭。 我想他现在应该很得意,因为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说他跟冯昀打了个赌,赌我肯留下这个孩子,幸好没输。 冯昀是冯伯伯的名字。他们兄弟俩一个叫冯昀,一个叫冯晗,都是从日的明亮好意头,只有我得了一个“暧”字,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鬼。 我要是早知道冯伯伯跟闻江潭玩命,肯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冯伯伯却觉得我没错。他说人无完人,他们本来就不希望我做个棱角分明的人,因为那样会很辛苦。还引用了一句诗:星之昭昭,不如月之暧暧。 原来我的名字是他给我取的。 闻江潭有了我肚子里这张王牌,便没要冯伯伯兄弟俩的命。林老爷子被他活活气死,林氏一下子成了一盘散沙,他自然不客气地吞并,顺带收拾跟他不对付的新任闻董。 无论是林氏还是同族,他一律奉行赶尽杀绝的路子,如此过了半年,林氏破产负债,迟源被判终|身|监|禁,新任闻董官司缠身,闻氏家族的人都求着他回去当执行董事。 他说他要再娶。 那时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闻江潭知道我不想看见他,一直是冯伯伯在陪我。我还见到了冯伯伯的弟弟,他送了我一块金锁,还给我带了不少好吃的。他们兄弟俩都觉得这事归根结底就怪我爸,要不是他引狼入室,也不至于有今天。 我拿勺子敲碎了一块烤布丁,心想其实我们都已经尽力,可惜羊已入虎口,再怎么亡羊补牢,也晚了。 只是闻江潭赢得太多了,有些代价却还没付。 格格如今算计得累了,暂时懒得跟他清算,以后却是要一桩桩一件件讨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全员性转代入看就很合理了:很多漂亮“妹妹”为了“格格”苦争斗。风儿清,水长流,格格天边走……走来走去没走成。 全文不过是:多情却被无情恼。但暧暧打心眼里是想要有人陪的,或是爸爸,或是舅舅,现在是这个孩子,跟她有血缘关系,才会给她一种归属感,才会消弭那种不安全感。她对爱情淡泊,却对亲情看重,老闻不过是看穿了这一点。 星之昭昭,不如月之暧暧:明亮的星星,不如昏暗的月亮更美。 冯伯伯说的“他们”,指的是他们兄弟俩加上暧暧妈,木有老关,因为冯伯伯也觉得老关是个智障。 第36章 偏要强求 无论冯伯伯兄弟俩怎么宽我的心,关于这回为何输得如此惨烈,我们其实都心知肚明。 因为闻江潭太了解我了,我却不够了解他。 冯伯伯也没闻江潭那么不要脸。他既打了赌,便肯服输,发现我舍不得这个孩子,就觉得不能让他没有父亲。 可是我只想要孩子。 我以前一直以为霸总文里那些带球跑都是搞笑来着,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遇到同样的困境。 说起来这只球可真要命。我孕吐得厉害,基本吃什么吐什么,到二十三周才消停,书我看不进去,只能靠散步转移注意力;十二周我第一次去做产检,第一次听到这只球的心跳声;等不孕吐了,我胃口一开,这货很快变重,肚皮偶尔紧绷,睡觉只能侧着睡,我第一次在B超上看到他的模样,像只巨丑的ET,有些后悔留下他;二十八周后产检从一月一次变为两周一次,每天都得数胎动,胎动真的像书上说的一样,像蝴蝶扇动翅膀,开始我觉得新鲜,很快觉得疲乏,而且这货屁股朝下,许医生说这|体|位|不利于顺产,剖腹也会有危险,害得我天天爬楼梯,就为了给他一百八十度扭过来;我猜不出这是个小伙子还是个小姑娘,他有时胎动得厉害,有时又安静得不得了;很快我的腿开始抽筋,爬楼梯累得慌,好在三十二周后终于屁股朝上了,胎动变得剧烈,像心跳一样,许医生说这是他在练习打嗝。 八个月后我的感官变得奇怪,总想尝些没尝过的东西,闻些没闻过的气味,比如雨后泥土的气息,地下室的潮湿味,我特别喜欢某种水果味的香皂,有次拿来洗了毛巾,突然很想吃掉那条毛巾;八个半月我的手指开始肿胀,脚也肿了,散步太累,冯伯伯就开车带我去兜风,回来时路过加油站,我突然很想喝汽油,趁他不注意偷偷买了一小瓶。到了庄园我偷偷拧开瓶盖,冯伯伯闻到味道以为车漏油了, 分卷阅读68 就下车去检查油箱,我看准时机拿出宝贝,先深吸一口气,顿感心旷神怡,正打算尝时突然有只手盖住了瓶口。 闻江潭让我放手,我不放,他就叫了冯伯伯。 冯伯伯很生气,居然跟闻江潭一起批|斗|我,说喝汽油有多么多么危险,我这种举动有多么多么儿戏。他弟弟——我现在叫小冯伯伯,给他倒了杯茶,给我倒了杯温果汁,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说我怀孕本就辛苦,还要看些恶心的东西,压力大很正常,现在只是喝汽油,以后指不定喝什么。 恶心的东西愣是不肯走。 冯伯伯默许他留了下来,气得小冯伯伯骂他老糊涂。 冯伯伯不想我做未婚妈妈,小冯伯伯不这么想,觉得我不如用这个孩子吊着闻江潭,等得到了该得的,他也差不多该去死一死,我也不必多个寡妇的名头。 闻江潭是来游说我的,特地挑了我全部注意力都在这只球身上、智商最低的时候。 七月底正是最热的时候,偏偏格格吃不到一口凉的,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没胃口。肚子越来越沉,坠得人心慌,白天吃不进去,晚上又睡不着,只能打着手机手电去摸冰箱,结果摸到一把锁,穿过冷冻室和冷藏室的两个门把手,正好锁住整个冰箱。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嘤嘤嘤我不想生了!! 格格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这等苦头,坚持到现在当然一直在闹小情绪,除了两个冯伯伯哄我,许医生也很逗,每次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这个孩子要是保不住他也活不了了。 他这副奴才样实在搞笑,后来我干脆叫他许太医。许太医每次哄我吃完一顿饭,基本都要喊声“娘娘圣明”。 现如今许太医的陛下来了,他只能退位让贤。冯伯伯将闻江潭安排在客房,却让他上了餐桌。闻江潭就坐我左手边,我耷拉着脑袋,实在不愿面对这|毒|妇,冯伯伯看在眼里,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如何如何有所缺失,小冯伯伯说他这辈子活得挺好的,且相信我一定会活得比他更好。 我当然知道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会有所缺失,也知道不让这孩子跟闻江潭扯上关系其实很亏,但格格从不参与买一赠一的活动——我很难将就自己。 也许冯伯伯觉得我肯生下孩子,多多少少还是对闻江潭有感情,但其实我只是太寂寞了,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娃娃,可以一直陪着我。 我会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也会努力做个合格的妈妈,然后安心等着他长大,赚钱给我花。 尽管这对他不公,我还是想独占这个孩子。 八月中,孩子足月,冯伯伯让闻江潭陪我去做产检,我发现医生都认识他,还劝我别再跟他冷战,因为他每个月都来医院,总等我走后再问医生产检结果。 这半年来他忙着对仇家赶尽杀绝,竟然还能拨冗来医院,果然一直以来都是我小瞧了他的痴心妄想。 闻江潭刚扶我出了科室,耳边便猝不及防地响起枪声。 迟源越|狱|了。 迟源是在首都越的狱,闻江潭当时就在首都,却不见他来寻仇。闻江潭知道迟源对冯伯伯进行过详细的调查,恐怕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地,于是秘密赶来这里。我的月份大了,一来不好挪动,二来挪动了反而暴露自己,这半个月来他除了加强防备,也让人暗查,没查出什么结果,反而等来了枪声。 这既是他的报应,也是我的报应。 我一直以为许医生是个只有医术还行的|娘|炮,当他掏出枪的那一刻我震惊了。他让我跟闻江潭都换上医生制服,自己换上闻江潭的衣服,做完一切依依不舍地看向我的肚子。我像拍西瓜似的拍了拍,请他放心:“足月了,不危险。”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声音其实很有磁性。他冲我笑了笑,“那就好。” 许太医表面上对我阿谀奉承,实则日防夜防,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就怕我反悔做|掉|这个孩子。开始他是为了闻江潭,只是后来时间长了,跟我斗争的次数多了,多少也对这个革命成果生出感情。 其实我挺喜欢他,就像当初喜欢林医生一样。是林医生告诉我,我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等我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是许医生教我怎么跟他相处。 我天然对医生有一种好感,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个病人。 旁人看来我很富有,其实打从我妈死后,我一直有心病,唯恐失去,不敢强求。 那若是,偏要强求呢? 迟源有备而来,医院里的枪响是他同事所为,自己设计劫持了闻江潭的房车。房车里面的保镖已经死绝,房车外面的保镖却仍毫无所觉。危师兄被迟源调虎离山,闻江潭没看见他的爱将,心中警觉,拉着我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又是一声枪响,他护着我的肚子扑倒,本该打在他后心的那枪,便打在了他左臂。 保镖蜂拥而至,织成一张密网,护着我跟闻江潭,医院里跟迟源一起越|狱|的同事也冲了出来,一时间枪声不断,雷电交加。 我没想到这只球竟然这么不争气,不过是往地上躺了一下,听了几声枪响,他就吓得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我感觉到自己在流血 分卷阅读69 ,闻江潭坐在地上,让我躺在他怀里,一只手捂着我的耳朵,冷不丁被我抓住了手腕,我说:“他等不及了。” 他哽咽着答:“是我害了你。” 我摊开染血的掌心,给他看迟源送我那颗四角星花,“让我试一试,好不好。” 枪林弹雨中,我把那颗四角星花往外一抛,却没听见它落地的叮咚脆响,也许是枪|声|太大,也许是…… 有人接住了它。 格格这辈子辜负的人太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我竭力喊那个人的名字:“林坳!” 林坳天良未泯,一伙人只在医院后门作战,并未伤及无辜。许医生却是个没有医德的,煽动群众跑到后门,闻江潭一让他的保镖投降,林坳即刻也让他的人停止|开|枪。那时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闻江潭将我打横抱起,顶着林坳的枪口,一步步走向他。我听见他对林坳说:“救救她。” 林坳的枪终于抵上闻江潭的脑门,后者跪了下来,重复那三个字。 林坳似乎笑了一下,终是伸手去接我。闻江潭手里没有枪,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趁迟源不妨击中他持枪的手腕,而我也凭着仅剩的力气抢走迟源手里的枪,抵上他的下巴。 林坳不解:“为什么。” 我只能答:“对不起。” 林坳僵硬转身,送我进医院就诊,闻江潭的保镖很机灵,即刻又把他围了起来。枪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等林坳把我放到手术台上,我已没了挟持他的气力。他说他去找医生,我没把枪还给他,却下意识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的确不喜欢他,却也终究把他当作了可信赖的朋友。 他不愿扭头,语调却不自觉温柔,“我去去就回。” 他再也没有回来。 我很快又听见一声枪响,四角星花终于发出叮咚脆响,接着有人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是许医生。 他杀了林坳,而我是帮凶。 可我现在已经没心思愧疚,因为真的太痛了。羊水已经破了,许医生推来一整套用具,没给我打麻醉,一个劲地叫我用力、吸气。我疼得哭了,又后悔没堕胎又特别想剖腹,他还是叫我用力,我开始犯困,他居然扇了我一巴掌,格格那叫一个气啊,当场就狂吼,跟做仰卧起坐似的弓起头,那小|杂|种好像动了动,许医生让我继续加油,连着又是几个仰卧起坐,不知过了多久我疼晕了过去,依稀听见有人在喊我名字…… 其实,谁都在强求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冯伯伯兄弟俩本来是要跟闻江潭同归于尽的,但暧暧想留下孩子,冯伯伯就舍不得去死了,怕暧暧一个人带着孩子活不好。之前老闻引诱暧暧去医院,就是为了给她查有没有怀孕。 说到底暧暧为什么会输呢,因为作为主角她不想付出太多代价就能战胜反派,这当然是不现实的了。 许医生也蛮酷的,上一秒杀人,下一秒接生。就像宫斗文一直在死女人,本文也一直在死男人。 其实这文每个人都在强求。格格想片叶不沾身,看似无欲无求,其实也是强求,而她在跟孩子相处的过程中,挣扎无数次依然选择留下,就注定了会对孩子“强求”。多年前她为一个假娃娃失去了妈妈,多年后为一个真娃娃也可以豁出去自己,这是因为她逐渐拥有了勇气。一个人强求可能还会美满,所有人都强求结局只能是各自让步,接受各自的残缺。这是一个跟梦想和解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妥协、甚至放弃,选择让自己在目前更舒适的生活方式,这不丢人。 作者在这篇文里得到的成长是我变得更客观了,不会去强求一个完美的结局。(其实就是作者木有心)。 第37章 心安理得 我以前一直以为,每个人都是为自己活着的,没有人值得任何人为之牺牲自己。 可是冯伯伯兄弟俩肯为了我跟闻江潭同归于尽,闻江潭肯为了我和孩子迎上林坳的枪口,不知我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影响,居然也肯为了一个小|杂|种去鬼门关走一遭。 并且很想走回来。 我想看一看小|杂|种长什么样。 可当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却是闻江潭。他目光闪烁,随即若无其事地摸了摸我的头,问我还疼吗。我望了望瘪下去的肚子,他就笑,说孩子很好,是个男孩子,一会儿就抱过来给我看。 我没想到这只小伙子非但怂,还皱巴巴的特别丑,看一眼就后悔得不行,只能赶紧移开视线。许太医的胆子越来越大,当着他老板面都敢吐槽我,说没见过哪个当妈的连自己孩子都嫌弃。 哼,找机会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小伙子贼能哭,谁抱他都哭,就许太医抱他不哭,还喜欢赖在人家怀里睡觉。每次我抱他都跟杀猪似的嚎,好不容易睡着了我抱会儿,他还醒了,转着眼珠子找许太医。许太医到的时候他已经嚎上了,这奴才还敢骂我手法不对,把我气得不轻。 小伙子没让我长妊娠斑、妊娠纹,看在这份上我试着给他喂奶,结果疼得我想|骂|娘。我看闻江潭雇了不少人,坚决当起了甩手掌柜,享受月嫂服侍及营养月子餐。医生给我开了回 分卷阅读70 奶的药,涨|奶|却有个高峰期,我疼得不行就敷热毛巾。小伙子住我隔壁,通常半夜都很安静,偏偏最近嚎得频繁,我捂着胸口去看,发现闻江潭在给他喂奶粉,许太医再嫌他老板手法不对,也只能耐心纠正。 格格自叹不如,且更安心偷懒。 小伙子开始亲近闻江潭,许太医很有成就感,时常抱着他满屋子转悠,嘴里念念有词“妈妈是个懒妈妈”。 我觉得他真的很烦。 闻江潭的保镖死伤惨重,最终拖住了林坳的同事,成功等到警察包围现场。闻江潭虽捡回一命,林坳的同事也重新被送上法庭,但他们坚决不认罪,还各种反咬,此事便又掀起了一场风波。冯伯伯回首都去料理,小冯伯伯留下来照顾我,有事没事刺闻江潭几句,许太医就负责回怼,也不知是不是暗恋他老板。 许太医坦言,他只是喜欢我的孩子罢了。 “不是每个妈妈都像你这么幸运,能活着跟自己的孩子见面的。” 闻江潭说,许医生有个姐姐,姐夫是国际刑警,卧底毒|窝|被发现,毒|枭|抓走了他姐姐,这个警察仍在执行任务,只能委托同事去救自己的妻子,结果同事为了捣毁|毒|窝,牺牲了他妻子和他尚未出生的孩子。 危师兄就是许太医的姐夫。 当时做决策的他的同事共有十人,就是否行动投票,五个赞成,四个反对,还有一票弃权。 投弃权的那个人,是林坳。 我当然知道林坳算不上什么好人,也知道他不直接去找闻江潭报仇,反而来找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制约闻江潭,胜算才会更大。 林坳差点害死了我们母子,我却真的害死了他,故而算来,仍是我对不起他。 为表哀思,也只能清明节多烧些纸了。 由于月子里操心的事少,我恢复得很好,基本上能行动自如。冯伯伯来接我出院,我们没能甩掉闻江潭——我儿子愣是赖在他怀里,不肯睡婴儿车,也不肯让他亲妈抱。 我在心中叹息。 经过林坳这件事,我发现我暂时不能跟闻江潭斗了。因为我跟他都有仇家,一旦斗起来只会腹背受敌,以前我一个人不要紧,现在有了孩子,若再跟他斗,只会让人寻隙伤了我儿子。 如今圈内已有风言风语,这孩子的身世瞒是瞒不住的,即便只有我一人抚养他,恐怕也要遭受闻江潭仇敌的报复,凭我如今的力量,就算有两个冯伯伯撑腰,也很难应付自如。 闻江潭毕竟是这孩子的生父,我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盟友。 格格前二十三年都是为自己活着的,虽然潇洒,未免无聊,往后的人生,不防分一部分给我儿子。 在许医生的训练下,我这个懒妈妈总归是学会了冲奶粉、换尿布,能独立照顾小伙子。奈何小伙子很黏闻江潭,开始是在我房间待几天,再去闻江潭房间待几天,如此间隔循环,后来他时常半夜在我这儿哭,闻江潭的房间隔得远,偏偏第二天说他似乎听见孩子在哭,我无奈,只能让他在我房间打地铺。 我跟闻江潭约定上半夜下半夜的分工。小伙子大概知道自己受到重视,变得愈发娇气,睡觉喜欢翻身,小脚丫踢开被子,踢响他的床铃。我每次都被惊醒,一次次给他盖被子,闻江潭试图纠正他这个坏习惯,每次都给他弄醒,还不给他喂奶,他不服输,整夜整夜地嚎,嚎坏了嗓子只能吃药。这货吃了人生中第一口药,脸上浮现了第一个皱成一团的表情,紧闭着嘴拒绝第二口。 许医生用了喂药神器给他灌下去,等小伙子好了嗓子,坏习惯倒是改了,变得有些怕闻江潭。 有次我在快天亮时醒来,发现闻江潭靠在婴儿车边上,也不知在做什么。我没开灯,走过去才发现他在跟小伙子大眼瞪小眼。这孩子居然没哭,只撅着嘴要吃的。 眉眼之间,竟有几分像小闻。 “这小鬼不会是闻自谙转世吧?” 闻江潭认为不是,“骨子里像你。” 产后五十天,我去做产后复查。查出一切都好,闻江潭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我看天气不错,从医院出来问他去领证如何。 他无语了会儿,然后就真去了。 在我看来,婚姻不过是一桩共谋,他是目前最适合我共谋的对象。虽说大概率不会长久,我终归还是更看重当下。 闻江潭回归闻氏集团执行董事之位,条件是闻氏家族让我入他们的族谱。 这婚结得低调,我只跟他回去见了闻氏族老。孩子的百日宴也办得低调,他前妻来砸场子,他给人送进了监狱。 他带我去雍和宫还愿,我才知道他花这么多钱修建寺庙,不过是为了求子。吃斋念佛是真的,行善积德也是真的,却只是为了作|孽|作|得更心安理得。 他试图从佛经里给孩子找个名字,我觉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挺合适,建议叫闻色。 结果真叫了闻色=_=。 因为闻色,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去看过我爸。两个冯伯伯都没敢跟他说我的近况,只能格格自己去说。 我爸在我二十岁那年进了监狱,一番折腾换来三年刑期,刨除他“逃狱”的那段时日,其实离刑满释放不远了 分卷阅读71 。 可我孩子都生了。 其实我挺怨恨他的。他为了给我妈报仇没空管我,又嫌我舅太风流会带坏我,总是把我往闻自谙家丢。他这么信任一个外人,换来今天这个结果,我总得让他追悔莫及才算解气。 闻江潭说他正好有空,就跟我一起去。我又怕真把我爸气死,又有些期待。 关广国从看见闻江潭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但还在尽力遮掩。这两只老狐狸相识多年,对彼此都无比了解,看他们只用眼神厮杀,我也不出声打扰,饶有兴味地等着,直到闻江潭出声打破僵局。 他只说了一个字:“爸。” 我爸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迅速收缩,只有瞳孔无限放大,我很容易就得出结论,他是被雷给劈了。 有生之年看见他这副表情,倒也是不枉此生。 我爸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孩子都生了,那还能有假。 他土拨鼠叫。 格格乐得不行。 丰斯年反倒比他冷静,觉得我肯定自有我的考量。这回闻江潭不在场,我舅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偷着了就不惦记了,我也能养精蓄锐,是战是和且看以后,如果无力对抗,不如坐享其成。 我舅是我的知音。 婚后我搬去了伦敦闻江潭的地盘,孩子不怎么闹了,又请了阿姨,依然各住各的房间。过年时小闻色已经五个月大,知道我是他妈妈,我热衷于给他做各种辅食吃,诸如蛋黄、米粥、米粉、果泥等,好吃他就冲我笑,不好吃就扭着屁股想逃。这家伙嗅觉灵敏,能闻出跟上回一样不好吃的食物,吃之前就会哭,我心想果然比狗好玩儿多了。 因是过年,格格寻思着胖娃娃更可爱,有事没事就喂喂小闻色,他就以为天天都能如此欢乐。直到闻江潭忙完应酬,开始带着他做运动,他就老是往我这儿爬,拽着我裤腿装会儿可怜,就能吃到想吃的东西。 我常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做辅食,自然也落在了他眼里。 一般情况下我跟闻江潭总有一个看着他,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太子爷猜到是卡哇伊出卖了我,心生愧疚,在伦敦给我相中一家要转手的书屋,跟我约了时间去看。 闻江潭不在,阿姨虽得力,我仍不大安心,给小闻色固定在婴儿椅里,走之前嘱咐阿姨别饿着他。 我没想到五个月大的孩子居然这么聪明。他觉得阿姨做得不好吃,就打翻了碗,弄脏了衣服。餐桌在厨房边上,阿姨就近抱他去清洗,经过冰箱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踹了阿姨正脸一脚就往冰箱门上扑,阿姨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我开车去书屋的路上突然觉得心慌,即刻调转方向,很快接到阿姨的电话。 她说,我儿子在救护车上。 作者有话要说:格格的思维其实是跳脱于平常人的思维的。她明白世俗规则,但只是选择性地采用,一切以自己的利益、喜好、快乐为重。世人可能觉得女人生孩子是在为男人牺牲,但格格却觉得她只是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点其实很吸引人。 格格一开始是不将就(不要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不强求(想要的东西不会拼命去争取),现在她学会了强求(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同时也学会了将就(和闻江潭合作)。 危师兄在明,许太医在暗,他蛰伏许久,为的就是给姐姐报仇(其他投赞成的这俩都报复过了,就只剩林坳了)。闻江潭本来手里就有这么两个人,后来发现林坳要跟他争,自然要让他俩发挥作用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上一切色相皆因缘所生,因缘聚则生,因缘散则灭,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 今日金曲《笼中的玫瑰》。“谁说是爱就奋不顾身跌撞成永恒,谁说不爱就各自过一生。” 暧暧:论生一只跟我一样吃货的悲哀。 第38章 来日方长 格格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还在想小|杂|种要能没事,我大概也能用自己的寿数去换。 很多人都在手术室外面。许医生跟我说了当时的情况,说阿姨虽然脱了手,孩子只是脑袋撞到了冰箱的门,最后还是被阿姨接住,并没摔到地上。 我刚松一口气,就听阿姨补充,说孩子在来的路上就呼吸微弱。 一时间天旋地转,闻江潭过来扶我,被我甩开。人太多了,我看不清谁是谁,也懒得看,心里那口怨气上来,不管不顾地开骂:“现在你满意了?你一个人强求也就罢了,非让我也强求!现在报应来了,还是双份的……” 喉头哽住,我骂不下去了。 闻江潭沉默着揽过我。我心口泛着疼,再没力气挣扎。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护士推着孩子出来,医生摘下口罩问谁是闻色的家长。闻江潭说他是,医生让护士把孩子抱过来,他脑袋上缠了纱布,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颤抖着手去接。医生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什么中枢神经过于发达、对外界感知能力过强、肺活量惊人。见我不敢去探孩子的呼吸,医生叹了口气:“由于肺活量过强,他会下意识训练自己憋气,由于中枢神经发达,感知外界嘈杂时会下意识封闭自己。简单来说,他在装死。” 分卷阅读72 纳尼?? 格格流了这么多眼泪连一命换一命都想到了结果这玩|意|儿就是个皮外伤连脑震荡都没有还敢给我装死? 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决定好好教育他一顿。到饭点我不给他吃饭,给他关在房间里,这货瘪瘪嘴要嚎,我就用奶嘴给他堵上,叉着腰训他:“小伙子,知不知道你娘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啊?” 我掰着手指头数,“自由、后宫、婚姻、事业,我为了你都放弃了,就只图你早点长大。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天可怜见,格格以前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不说是夜|夜|笙|歌吧,好歹也是来去自如,现在出个门都要替这个小|孽|障提着心,结果他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敢戏弄我!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朕只有这么一个皇子,惯得他无法无天了。朕觉得有必要让他有点危机意识,就跟他说要是他死了、残了、傻了,我立马就再生一个,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 他居然听懂了,咬着奶嘴哭。 朕没哄他。他哭着哭着把头一歪,看着像是哭晕了。我伸手去|拔|他的奶嘴,他居然一动不动任我|拔|了,我这才慌了,抱着他去找许太医。 结果经过厨房他就在我怀里扭了起来——闻到香味了。 大哥,求求你别再整我了!! 闻江潭在煎牛排,配了意面也给我摆了一盘。小|孽|障馋得不行,却知道得罪了我,他被困在婴儿椅里,朝闻江潭眨巴眨巴眼睛。 闻江潭不理他,他就来抓我头发,气得我拿叉|子威胁他:“不放手下顿也不给你吃!” 他舔了舔叉|子|上的汤汁,冲我咯咯一笑。手仍抓着头发,意思很明显:还要。 报应,这都是报应。 最终是闻江潭用奶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这才放过我的头发,踏踏实实地被抱去喂奶了。 闻江潭坑我至此,我跟他的这段婚姻,从开始就看到了结束。我本该努力吞掉他的家业,等他没用了就搞死他,自己当太后,再包养一群小狼狗。只是孩子太小,他又贵人事忙,我不可能放下小闻色去参与他的商业版图,计划只得搁浅。为长远计,格格寻思着事业还是不能为这小|孽|障放弃。碰巧老板娘带着老公孩子回了首都,太子爷又跟他妈闹矛盾,我便跟他在伦敦再度合伙开起了书屋,一来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二来也不会太忙。 小闻色六个月时会认人,会叫爸爸妈妈,许医生说可以多带他出去走走。书屋是现成的,不用再装修,没有甲醛味,开业后我偶尔会抱他去店里,太子爷特别喜欢他,抱了就不肯撒手,顾客都以为我跟他是夫妻,说孩子白白胖胖真是好福气。 解释了照样误传,等小闻色学会了叫叔叔,他们又以为我是个俏寡妇。 太子爷愈发觉得是他推我进了火坑,并以此为借口趁我不注意就喂小闻色。格格本来就嫌这小|孽|障贪吃,现在都是科学喂养,哪能容他带坏我儿子,干脆不带去店里了。 我如今总算体会到几分我爸的心情。 太子爷生了相思病,小闻色也越来越喜欢出门,我才勉为其难又带他来了店里。 老板娘家本来也属上流阶层,后来她看上个工薪阶层,愣是甩了我爸。俩人结婚不久家里就走了下坡路,为了联姻老板娘本来要丢下孩子改嫁,她原配气得自杀,这才只能认领了太子爷这个拖油瓶。 这也是个可怜人。 我用漫画记录小闻色的成长日常,新出了一本《育儿日记》。太子爷看销量不错,特地辟开一块儿童游乐区,妈妈们能带着孩子来玩,他没事也能逗我儿子。 小闻色有了小伙伴,渐渐改掉了装死的坏习惯。 事情就是这么巧,太子爷带我儿子玩的时候老宋突然出现。彼时我正弯腰给太子爷递水,老宋估计是知道我结婚的对象,震惊地看着我,我正在尴尬之间,我儿子便语出惊人地叫了声爸爸。 格格一瞧,闻江潭居然就在门口。 这……好像更尴尬了=_=。 闻江潭站在门口没过来,老宋知道无法跟他对抗,只问我为什么结婚。太子爷把孩子递给我,我亲了小闻色一口:“为了这个小|孽|障。” 格格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更多喜欢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个小|孽|障给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我也希望他将来能比我体会这个世界更多。 老宋黯然转身,闻江潭从容入场。我本以为太子爷是个聪明人,会回避一二,偏他旁若无人地又问我伸手要孩子。 闻江潭见之冷笑:“听说你守寡了,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我在小闻色面前抱怨得太多,他又语出惊人:“气死的!” 太子爷乐得不行,说小色色真聪明。 当晚老东西就爬了我的床。 格格好色,他要以色事人,我没理由拒绝。 两个冯伯伯再不情愿,终究帮着闻江潭一起扫清仇敌。闻氏威名渐立,小闻色的周岁宴便办得风光,我第一次以闻太太的身份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们面上恭贺,大概转脸就在吐槽。闻江潭想补办婚礼,我嫌麻烦,奈何 分卷阅读73 他坚持,只得折中去拍婚纱照。 闻董的行头都往年轻化走。我看领带都挺新潮,他让我帮他挑挑,我挑了几条冷色系,他还不高兴了,自己拿了条粉色的系。 哎,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我爸出狱后只跟冯伯伯兄弟俩来往,对外宣称和我断绝关系,实则忍不住来看他外孙。看着看着就能眼含泪水,说这货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哪能一样呢?这货父母双全,才不会跟我一样寄人篱下。 我爸忙着东山再起,并没怎么针对闻江潭。我的书屋生意越来越好,干脆注册公司商标,开了几家连锁。闻江潭让我进了闻氏集团的董事会,却没将我的书屋归入他们闻氏,不论真心假意,终归是摆出了一副肯给我自由的姿态。 不过我也不会傻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红杏出墙。 起码得等他瞎了再说。 不知闻江潭动用了什么手段,我跟他的这段孽|缘被外界定义了清晰的起点:在闻自谙去世之后。那时我已经跟小闻离婚,跟他并没什么关系,他说是两个失意人彼此慰藉,才会冲破世俗结合。谎言经由媒体重复千遍,竟被传为一段良缘。 世间偏见,往往会在权势资本面前低头。 格格走到今天,某种程度上也算咎由自取。我太喜欢挑战世俗规则了,也知道去寻求资本的帮助,却忘了每次挑战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闻江潭好似越来越闲了。我爸三天两头地装病,让我带着娃回去,每次他都跟我一起去,把病怏怏的我爸生生气活。 入秋了,孩子有些咳嗽,我给他炖川贝雪梨吃,因忙着看火候,忘了放冰糖,把小闻色给苦哭了。这货嚎个不停,我在厨房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一颗糖,阿姨说先生拿走了所有的糖,去了花园。 天色已晚,这是要作法吗? 闻江潭喜欢种花,但孩子花粉过敏,花园里便只剩些树和草。孩子喜欢游泳,一个人又无趣,除了室外游泳池还挖了条小溪,闻江潭没事就带着他捞鱼。 凭心而论他是个合格的父亲,我便勉为其难去看他作法。 然后我就看到了漫天飞雪。 还带着一股子甜香。 我伸手够上一缕,尝了一口不由笑了,果然是棉花糖。 从小到大我爸不怎么陪我,我却也没有自由,事事都得按他的要求。我开始还跟他对着干,后来便觉得没意思——他又不会跟我一样,看见儿子一嚎就心软,给他去找糖吃。 我只能自己找糖吃。真糖假糖,懒得计较。 不知闻江潭从哪儿弄来的棉花糖机,能凝成片片的絮状,一片片地飘往空中。他操作得还挺熟练,看着却仍有些搞笑。不少棉花糖掉进了游泳池里,我想起小闻色还在嚎,让他给他儿子留一点,他不以为然:“这些都是你的。” 冰糖他用不上,却也拿走了。我都忘了今天是领证的日子,冰糖罐里却有一颗粉色的钻石。未经雕琢、坑坑洼洼,像一颗粉色的冰糖。 毕竟要打持久战,我想了想还是倒出来,只收在掌心,却没有戴上。 秋夜微凉,却泛甜香。我忍不住在雪中转圈,忽略耳边呼呼的风声,心想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雪。 至于其他…… 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猝不及防地完结!! 首先作者老实交代,这文是木有大纲的,格格随心所欲地生活,作者也随心所欲地写,只想跟她一起放飞自我。结尾没有让她战胜反派,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更真实。但这不是最终的结果(第一人称就是这样,格格以为她看到了结束,其实并没有)。开放式结局,格格到底是|干|掉|老闻当太后,还是最终动心,都是未知数,来日方长。 格格以前一个人再怎么造|孽|都不在意报应,因为她信奉的是及时行乐,有了孩子才会改变,做出长远的计划。这文我一开始预想的结局是格格继续吃|喝|嫖|赌、游戏人间,但后来想想觉得没意思。总要有一些坚持、有一些妥协、有一些放弃、有一些改变,才是真实的人生。 丧偶式婚姻(搭伙过日子)别说长久,对好色暧暧和善妒老闻来说一年都很难维持,所以必须缓和下关系,即便同床异梦。 爸爸宣称跟女儿断绝关系,是想博取世人的同情,让世人的眼光对暧暧宽容一些。 暧暧虽然迟钝、懒惰,但她也从容、通透,知道很多事着急无用,故而学会了审时度势,不紧不慢地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过程中也不怕做出调整。 写完《成臻日记》我意识到不是所有爱情都可以完美到坦诚相待。于是就有了《关心则暧》,感情是昏暗的、暧昧的,但未必不诚挚,只是无法言说。 格格是一个只想吃糖、不想吃苦的人,但她知道这很难,于是不想分辨真糖假糖,选择及时行乐,去尝当下的甜。 本文开始的时候格格二十岁,结束的时候二十四岁,虽然做了妈妈,其实还是个小姑娘,不会特别坏,也不完全纯良。她自私自利、身怀反骨,喜欢刺激、喜欢美好的东西、喜欢好玩的东西,懂得欣赏坏人、也会偶尔邪恶,有时喜欢玩心计、有时又懒得可以,有时清醒、有时糊涂, 分卷阅读74 但她始终一切随心,不会欺骗自己,会寻找快乐、享受生活,这就是我们格格的happy ending。 最后,格格的心永远是自由的。至于人,一部分属于她爱的人,一部分属于自己。 第39章 闻江潭番外 我是闻江潭。 我有一个相识多年的知己好友。 他是那种样样要争第一的人,明面上谦虚,实则一身傲气。我比他大几个月,既然他要第一,我又何妨第二。 世人总喜欢拿他与我相比。他读法律,我也读法律,说他锐利,而我圆滑;他继续深造,我也继续深造,说他意在做学术,而我为了做生意;他做客座教授,我也做客座教授,同样资助学校,他是一心为公,我是沽名钓誉。 说不在意是假的,可在意了,似乎也没什么用。 我是个务实之人。 因受家族限制,我跟他的婚姻必须中规中矩。我跟自己的本科同学结婚,他娶了同年的硕士生妻子。这回我倒是赢了他,因为世人说,我一毕业就结婚,必然深情。 的确,我爱我的第一任妻子,也爱我的第一个儿子。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的第二任妻子,是我这位好友的孩子。 这是我强求来的姻缘。她不爱我,甚至恨我,我都知道。 可是我爱她。 我前半生一直在守规矩,后半生本也一样,偏偏遇上了这个小魔星。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小一团,到一个刁蛮小公主。从小脸皮就厚,来我这儿从不把自己当外人,想要什么都直说,一双小眼睛只盯着好东西,骗走我家里不少古董。她爸妈每次都呵斥,不过她一点都不怕,至多趁爸妈不在问我要东西,被她爸骂的次数多了,会补上一句:拿什么换都可以。 拿到了,可以高兴好几天,看见我就笑。我问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给她,她说我是她爸爸的好朋友,也是她的闻爸爸,肯定不会跟她计较这点小事。 嘴真甜。 我心想这孩子肯定是要受挫折的,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可以得到一切。 她七岁那年,她妈妈死了。 怎么说呢,那双眼睛里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了,不爱笑了,也不爱理人,我叫她一声,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她很难接受妈妈去世的事实,她爸爸却也没空理她,为了打赢跟她舅舅的抚养权官司,把她丢到了我家。 这回真的是丢。我这位好友太爱他的妻子,竟然怨恨自己的孩子,给她拖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看她还抱着那个害死妻子的洋娃娃,竟然伸手去抢,前一秒她还在体面地跟爸爸告别,后一秒眼泪刷就下来了,我看不过去,把她交给第一任妻子,拉好友出去。 她变得很听话,白天乖乖吃饭、乖乖读书,晚上乖乖睡觉。我的孩子挑食,她却吃得进去,吃完恭维自己的饭票几句,眼里却再没有狡黠,只有不安。 她怕她爸爸不要她了。 这听起来很傻,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我偶尔工作得晚了,路过她的房间,能听见压抑的低泣。 我母亲是去年走的,自然也伤心,她还跑来安慰我,把自己最喜欢的棒棒糖送给我,我便觉得也该安慰安慰她。那时我真的只拿她当小辈,深夜进了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骗她说妈妈成了天上的星星,她信了,又问我看不到星星的时候怎么办。 当时我没法回答,只能给她擦眼泪。后来我在心里答:没有星星,还有我。 她爸爸终归是来接她了。她变得很怕他,把不离手的洋娃娃藏在身后,我那好友哭了,她也哭了。 父女俩抱头痛哭一场,却也没有化解隔阂。她爸爸还是三天两头地把她往我这儿送,她脸上渐渐有了笑,说她舅舅又给她买了什么好东西,又抱怨爸爸太|专|制,不许舅舅带她去夏威夷。 时间久了,我都有些怕她笑,总觉得她笑完就得哭一场,问我一些我回答不了的问题。 好在她没有。她一天天地长大,长成一个小小少女。她爸爸渐渐不送她来我这儿了,但她还是很亲近我这一家,眼里都是对完整家庭的向往,殊不知我跟第一任妻子的感情早已出了问题。 生意场上总有逢场作戏,我在外面没有固定的女人,也不曾留下私生子,自以为是对第一任妻子最大的尊重。可她出身书香门第,骨子里傲气,明着是个贤惠的模样,暗里常讽我脏。 小少女忙着考高中,她舅舅给她做魔鬼训练,她不乐意画静物,来问我能不能给她一张照片,她想给我这一家画全家福。我给了,她画完裱好,亲自送过来,第一任妻子看了很喜欢,却失手洒了些咖啡在画上,刚好弄脏了画中我的脸。小少女毫无所觉,说回去添几笔,一定能恢复原样。 我跟她说不必,因为脏了就是脏了。 她不懂,说脏了不能弄干净吗。彼时她正修复那张画,鼻子上沾了颜料,像只小脏猫,我伸手给她抹了抹,她投桃报李拿自己的帕子给我擦手。 我心想这孩子真不知避嫌,转念一想她没有母亲,没人教她这些,心里又不是滋味。 这孩子有很多奇思妙想,本质上还是喜欢不劳而获,梦想住 分卷阅读75 在巧克力做的房子里,天上下的雨雪都是糖,河里游的鱼虾是熟食,一个接一个蹦到她嘴里。 我喜欢跟她说话,她的道理总是纯真又深刻,我的忧思会变少。 她费尽力气考上了心仪的高中,她爸爸小范围地设宴,却没有一句夸奖,气得她去找她舅舅。这是她爸爸故意为之,知道她那风流的舅舅正约了女人在家里翻|云|覆|雨,想为她撕开这世界丑陋的一角。 不知为何,宴上我借词离开,跟了上去。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从她舅舅家里出来,甩开了保镖,坐在餐厅里切牛排,切了一份又一份,显然气得不轻。就那么碰巧一眼,我发现了她,便说是她爸爸让我来找她,她又信了,问我她爸爸是不是故意的。 我答不上来,她就气馁,说她还以为她舅舅只是花心,没想到他这么放荡,不过她爸爸也别想得逞,她不会因此讨厌她舅舅的。 她觉得她舅舅开心就好。 是啊,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她十五岁那年去外地读高中,离开我的视线。我总觉得她没什么用处,可不见了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一年冯云中入职关氏银行,我那好友跟我坦白一切,并以重利相诱,我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不想要那重利,我想要一个人。 此后两年我只偶尔见她一面,在心中惊叹她的成长。她继承了她爸爸的高傲,举手投足都像个大姑娘。但那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还是一如既往地贪玩,会调难喝得不得了的酒给别人喝,看他们不得不受她刁难而发笑,笑完眨眨眼睛,眨掉那一丝落寞。 她十七岁那年又遭变故。她爸爸封锁一切消息,我仍查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位好友对我的心思浑然不觉,为了送她去国内上大学,竟请我去辅导她功课。 她瘦了许多,眼里的光彩少得可怜。我知道她没了一个孩子,可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偏偏伤心得不肯放过自己。 我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用我所学的法学知识给她讲些小笑话,惊觉古板如我,亦能风趣幽默。 她慢慢地走出来,并因此感激我、亲近我、信任我,对我的卑劣浑然不知。 她在国内读大学的那两年,正好是我跟她爸爸最忙于布局的时候,只有她舅舅管她,竟放任她混迹于声|色|场|所。 我气得举报了那家会所,痛打了她的同谋、我的儿子。但我不忍心责怪她。她其实没有走出来,努力表演无事,只是为了让人放心。 她是个任性的富二代,也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 有一瞬间我想收手,又压不过心中的渴求。我让她失去了所有可以依靠的亲人,接着发现她被人打了一顿,我心痛如绞,亦知道无法回头。 我得负责她的一生。 我想慢慢得到她的心,可惜天不从人愿,偏偏叫她抢了先。她以为我只是见色起意,直白地要我包|养|她,我气恼了一阵,最终只能妥协。其实我一早就输了,不是吗? 很快报应就来了。 我的儿子出卖了她,我还是想保护他,她一点都不难过,直到他死了。 她面临致命危险,却要跟我划清界线;怯懦如她,也会敢于一往无前。 一切还是败露了,我没法再照顾她。可我放不下她,我怕她出事,必须放一只眼睛在她身边。她舅舅很聪明,玩了一手杀招,可惜她怕死,竟给我留了提示。 她赌我能听出来,我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终究也对我有一点爱。 这念头一生根便疯长,什么承诺、什么道义,我都忘到九霄云外。 既然我儿子已经死了,报应我已经受了,还有什么理由不一错到底? 她喜欢事后补救,我更爱事前筹谋,下定决心之前已然留下那个警察的把柄,安排在她身边的保镖也发挥了作用,轻易就把这魔星劫了回来。 我饿着她,想让她来理理我,却反被她抓住了七寸;她一方面向我示好想稳住我,一方面又极力想逃。 我的保镖不争气,竟让她躲在冰柜里,我没法忍受,却被迫跟她一起躲在里面。我跟她一样承受着压力,知道她紧张,想亲亲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的焦虑因此变色,转化为对温暖的渴求。 我们的孩子,就是在那一次有的。 她知道我爱她,却不知道这爱有多深,半真半假地与我周旋,想造出一张护身符保护自己。我算算时间,形势的确不容许再拖延,便如她的愿给她做孕检,心想一切只能看天意。 天意垂怜,终究给了我一个孩子,让我能够拴住她。 那个警察自以为占了上风,得意地要带她走,她似乎有所迟疑,终究决定离开。 她既聪明又糊涂,我时觉气恼,时觉好笑,冷静下来,又觉心疼。她连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我忍不住引她去碰她的肚子,心中尽是荒芜。不知从何时起,我将自己置于一个被动的境地,如果她要杀我的孩子,我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她真的做了,我大概就真的疯了。 好在她没有。她不爱我,可她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因为她孤单了太久,终究想要一个长久的伴。 分卷阅读76 我想做她的护身符,却终究给她带来了灾难。她太爱我们的孩子了,差点带着他一起离开。也许这又是上天的警示,我便想,日后她要如何便随她吧。 我们成了合法夫妻,却只是为了孩子住在同一屋檐下。她仗着我爱她,竟把红杏枝头往墙外伸,我只能再度忽视上天的警示,拉她共此|沉|沦。 她生的孩子像极了她,偏她自己不觉得,只骂他是个来折磨她的小|孽|障。这话何尝不是我想对她说的。 终归是做了夫妻,我帮着她一起气她爸,她越来越多地了解我,对我为何看上她十分好奇。我不肯告诉她,她就坐我腿上拔我的白头发。我的白头发并不多,她拔着拔着便无趣,我只能拉她去做些有趣的事。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得让她一直好奇。我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让她好奇一辈子。 她骂我老东西,我骂她小白痴,我时而陪她在床|上|唱戏,时而陪她在床|下|唱戏。偶然间她发现我临的一帖《锁麟囊》的戏词,她当然不是真的白痴,看了一眼便懂了,便正是—— 我正富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分我一枝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这是唯一的一个番外,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 由于这篇信息量过大,很多内容是隐藏性的,卑微作者求大家多看几遍嘤嘤嘤~~~~因为是女主的第一人称视角,所以我是贴合她的心理状态去写的,比较主观。比如全文很少出现“我们”、“家”、“一起”之类的字眼,也很少出现人物的名字(更多是代号),反映她缺爱、冷漠的一种状态;比如她管人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叫“爸爸”、“妈妈”,反映她对完整家庭的渴望;比如她虽然沙雕,其实很少笑,反映她其实一直在寻找快乐的无奈。 番外是反派的第一人称视角,反映她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会更客观。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浮生短暂,欢愉太少,为什么要吝啬千金,而不肯去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