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醉》 分卷阅读1 贪欢醉 作者:山海可移 月牙泉边 夜幕早已降临,酷暑退去,微风习习,这时的夏夜是格外清凉的。丝竹声飘飘渺渺传来,伴随悠悠泉声,与夜色融为一体,这是天地间难得的惬意时刻。 风飞扬此刻正躺在月牙泉边的石头上,一边享受着静谧的夜,一边饮着千日醉。 世人都听闻这月牙泉是醉仙阁的地界,是世上少有的绝妙之地。世人都听闻那是一眼清泉自山谷间滑落,形成一块不大不小但却极美的水帘,泉水冬暖夏凉,饮食或者酿酒都是极品。 但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只知月牙泉泉水甘甜,落地之水不缓不慢流向醉仙阁中心湖,却不知水帘之后别有洞天——水帘之后是一处极其宽敞的泉洞,泉洞内亦是一道水帘,洞内水帘比洞外的小,但是极高,仿佛从天而降。 风飞扬也是偶然之间发现洞中之泉的,发现之时兴高采烈,很快便与醉仙阁余氏姐妹买下了这地方。因此,如今这月牙泉是属于风飞扬,风大公子的。 泉生天地,按理说不是谁的私有之地,但独占这么极致的地方风清扬非但没有觉得羞愧,而且还特地命人在泉洞内和四周布置了一番,甚至还下了死命令,谁靠近这月牙泉,他的扇面不会放过谁。碍于风飞扬在江湖中的威名,因此人们不得不从。 世人都知这风飞扬是帝都最大酒楼——香满楼酒楼的真正主人,他虽然不过才二十二岁,但他武功高强,在江湖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听闻他的酒楼生意也是遍布大宴全国,说他富可敌国那也未尝不可,所谓年少有为不过如此。 风飞扬不仅富有,也世上少有的容貌俊美的人,他风度翩翩,爱着裁剪合体的月牙白长衫,身姿清瘦挺拔,常握手中的是那他那流离扇,使得最顺手的便是他那致命的“一扇绝”。 风飞扬爱酒成痴,最爱酿酒、品酒,香满楼的招牌千日醉便是他亲身所酿的得意之作,他随身自带酒香,仿佛天生的一般,他所到之处一片酒香弥漫,如梦似幻。 风飞扬如此优秀,他的爱慕者自然不胜其数。但他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纪,却迟迟没有成家。 传闻风飞扬与醉仙阁余氏姐妹关系匪浅,他们之间的花边消息也很多,但也仅仅只是花边消息。 风飞扬的爱慕者是不关心他不成家的原因,她们更希望他不成家的,仿佛他不成家她们便还有机会。毕竟,缘分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 那些爱慕风飞扬姑娘很疯狂,知道他爱酒,便不断学酿酒,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机会与他共同品酒;而大胆一些的姑娘便背着家里偷偷来到香满楼,只为了见风飞扬一面。 对于这些姑娘们的爱慕,风飞扬则泰然处之,不接受也不拒绝。因为他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来要成家,他觉得不必要,明明可以活得潇洒恣意,何必成家来拖累自己,他只是把那些姑娘当做自己的顾客。而且他常常觉得自己这一块活招牌可以招揽来顾客,酒楼生意会更好,那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月光洒了下来,水帘跟着闪闪发光,甚是美丽。 风飞扬饮下了第三杯千日醉,这三杯酒,他饮了近一个时辰,千日醉很香很烈,他想饮更多,但三杯已经是他最大的酒量,他必须停止了。 说来好笑,世人只知风飞扬爱酒成痴,却不知他最多只能饮下三杯酒,千日醉虽然浓烈,有人能够千杯不倒,但他却不能,这对爱酒的他来说是一种惩罚。风飞扬此刻仅剩一点理智,他想使轻功飞到水帘泉洞里的床上休息,又将是三天的昏睡。 “扑通!” “谁?” 耳边传来一声干净利落的传来,风飞扬努力提起精神,虽然几乎醉的不省人事,但是由于武功高强,也早就练就了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是有人落水那么大的动静。 仔细一听,水里的人渐渐往水帘洞中方向去,风飞扬往水帘方向轻松一跃,想一探究竟,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闯他的私人地盘!谁知他一跃竟没有越过水帘,反而撞到某一巨大物体,因此毫无意外的落水。 落入水中,风飞扬清醒了几分,他很快便又爬向帘洞,洞内他之前点了烛火,因此可以隐约看到水帘内有一人倒地躺着,再近些瞧,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她好像已经昏厥,此刻正痛苦的蜷缩着在地。 看样子那女子好像是中毒了,风飞扬没有想那么多,他努力和自己的醉意抵抗,将地上的女子横抱到洞中的床上之后,但他自己已经要昏昏欲睡。 他努力甩了甩头,从怀里拿出了百解丹,打算给女子喂下。更靠近烛火,风飞扬看清了女子,只见那女子面庞肌肤略黑,不似其他女子肌肤胜雪,但她眉目如画,秀雅脱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此刻她清丽的双脸通红,表情十分痛苦,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仅剩的一点意识告诉风飞扬,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中毒,而是被下了情药。 风飞扬有些尴尬起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脸也有些发 分卷阅读2 热,他一向潇洒恣意惯了,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在男女之情方面的经验几乎是空白,但是也总是身边的朋友说的,因此想到眼前这女子是中了情药,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再次甩了头,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但他依旧费力将百解丹从瓶子倒出,他的百解丹可以解百毒,应该也可以解情药吧。 他倒了半天,但大部分都落到地上去了,终于有一颗落在手心,但他还未来得及去喂那女子,双手已经便被她一把抓住,药丸掉落在地。 女子不安分的双手拉住他的手,接着抱住他的胳膊,而且身体也不断往他身上蹭…… 风飞扬努力挣脱,但女子力量大得惊人,在加上自己昏昏欲睡,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最终女子环抱住了他。 “山……山哥哥,我是心悦你的啊,非你不嫁的,可是为什么不可以……” 女子一边紧紧抱住风飞扬,一边含糊不清的喃喃,女子的身体烫极了,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变得好烫…… 风清扬感觉自己已经要奔溃了,他一边与困意抗争一边努力挣脱女子的束缚,几乎想要放弃了,但是这关乎这陌生女子的清白的,这更关乎自己的清白。 他从来不想成家的,这不是说他不想对这姑娘负责,而是他不愿意让家庭束缚他,他不想像娘亲一样,他想要自由自在的…… 但最终风飞扬还是放弃了抵抗,没有了挣扎,依着本能,多了几分渴望和期待。既然命该如此,那么所有一切,等了过了今夜再说吧…… 帘洞内热火朝天,帘洞外泉水清冷悠扬,从来世间便是冰火同在,相互依存。 醉仙阁楼 夜已深,远处的醉仙阁终于没有丝竹传来,月牙泉四周依旧静谧依旧。醉仙阁的灯火也慢慢褪去,只剩下黑暗的夜和疲惫的呼吸声。 余氏姐妹余瑟舞与余音音建立的醉仙阁,虽然建立至今不到五年,规模不算很大,但却是大宴陆地远近闻名的歌舞坊。 醉仙阁的姑娘能歌善舞,醉仙阁的歌舞乃天下一绝。而醉仙阁的招牌便是阁主余瑟舞的水袖舞和其妹余音音高超的琴技,所谓“一琴一舞,绝技天下”,天下许多人从极远处赶到帝都,只为一睹余氏姐妹的风采。 更难得的是醉仙阁是单纯的歌舞坊,里面的女子只卖艺挣钱。醉仙阁余氏姐妹建立醉仙阁的初衷是希望教女子曲艺,希望处于困苦中的女子能够有自立的能力。醉仙阁一直以“帮助天下女子自立”为己任,因此更是美名远播。 当然了,单有歌舞和善良在这江湖中是无法立足的,醉仙阁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的经营下去,最重要的是,余氏姐妹的武功也是天底下极高的,若是姐妹二人联手,一琴一舞便是致命的武器,杀人于无形。这样的高手,不会有人愿意去招惹的。 夜的黑慢慢流淌,贪婪的想要吞噬所有的光明,但是不能的,烛火依旧存在,尤其醉仙阁最东边的那座阁楼。 东阁是醉仙阁最偏僻、隔音最好以及设备最好的一座歌舞楼,是独立的一座五层塔楼,它是为贵人专门商量机密的而专门设立的地方。 “怎么变成了你!杜余欢人呢?说……”东阁五层传出了男子愤怒的声音,房间里的男子此刻双手正掐住床上的衣衫凌乱的女子的脖子,质问声让人战栗。 女子快被掐断了脖,但是不能动弹,显然被点了穴道,她只能干流眼泪,但是男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姐姐,姐姐,是你吗……” 房间外焦急的声音想起。也许是姐妹连心,余音音有预感姐姐此刻正在里面受折磨。先前姐姐说东阁来了重要的客人,她要亲自去接待,而自己因饮了酒,有些醉,便睡下了。 夜半,余音音被渴醒的,白日风飞扬又送了她两瓶千日醉,她夜晚高兴便多饮了几杯。她酒力甚好,而且酒醒得也快,这是她的得意之处。 她下床到茶时,发现姐姐的床帏没有落下,床上也没有人。 余瑟舞与余音音姐妹俩感情好,即使醉仙阁房间很多,但是一直共用一间房。她们的房间很大,里面摆了各式的精致饰品和两张床,她俩的床面对面的各占一边。 余音音知道姐姐不在房里,又想起她先前说要去东阁,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时辰,她心头顿时生了不好的预感,便寻到东阁来。 谁知一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男子可怕的质问声,又听他问杜余欢在哪里。那么屋里被质问的必定是姐姐无疑了。东阁重地别人是不敢随便进的。 听到余音音的叫喊声,男子放开了余瑟舞的脖子,余瑟舞总算能够呼吸,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姐姐!” 听到姐姐的声音,一想到姐姐被欺负,余音音顾不了那么多了,便立马破门而入。她身段娇小,看似柔弱,一身上等绸缎制成的青绿色的衣衫飘飘摇摇,头上精致美丽的发饰因走动而左右摇晃,她那如鹅蛋般的脸上满上焦急,却也掩盖不了她的倾城之貌,余氏姐妹果然名不虚传 分卷阅读3 。 余音音一进门,看到的是那遗落了一地的衣衫鞋袜,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到姐姐横躺在床上,床边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正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怒视从门口进来的她。余音音看清了那男子的脸,他的左脸上的小一块旧伤疤虽然十分明显,但不得不说他的容貌依旧十分俊美。 顾不得许多,余音音迅速着跑向姐姐,姐姐躺着一动不动,头发凌乱,衣不蔽体,正痛苦的流泪,肌肤胜雪的脸庞满是委屈,樱桃小嘴角边带着几丝幽怨,却是极力的隐忍着,模样我见犹怜。余音音看到姐姐这般,心疼至极,她立刻为姐姐解了穴道。姐妹俩抱作一团,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杀了你!”余音音愤怒起身,眼里布满血丝,握紧拳头就要向男子砸去。 “你敢杀我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哈哈”男子狂妄的笑着,面部扭曲得可怖,仿佛之前在房间里发生的夺了女子清白的一切,于他不过是理所应当,余音音只觉得恶心。 “我倒是没有想到只卖艺技的醉仙阁这阁主竟然是卖身的,这醉仙阁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说得冷血无情,让人生恨。 “你个禽兽!你住口,不许你这样说我姐姐,醉仙阁也不是你能够诋毁的!”余音音又怒又怕,但是依旧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音音不可冲动!”余瑟舞连忙从悲伤中缓过来制止妹妹,她不能妹妹受到伤害。 “为什么,姐姐!他……他简直禽兽不如,杀了他我死了也值了!”余音音回头看姐姐,不可控制怒吼着。 音音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从来都是把她视若珍宝,从来不让她受委屈,姐姐从来把都是最好的给她,但是今天姐姐今天却被欺负了,叫她怎么能够忍…… “不是宁王的错,是我的错。”余瑟舞轻轻叹了口气,坚定的说着。 是啊,是她的错,当时她想着宁王南宫寒和将军杜若欢都是大宴数一数二的人物,来她醉香阁必要好好招待一番的,便亲自来访。 不曾想她一到东阁门口正打算敲门,便听见房间里有打斗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她怕出什么意外便推门而入,发现将军和宁王正同时跌落在地。 “再碰我杀了你!”当时杜余欢冷冷的声音响起。 她连忙扶起离她很近的杜余欢,才发现她全身发热,双脸通红,看她的样子,凭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她立马看出将军中了情药,而且药量非常大。 杜余欢突然被人扶起,吃了一惊,正要推开,看到是个女人,便只说“马上带我离开这里,不然我一定带兵毁了醉仙阁,我说到做到!”杜余欢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是情急之下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她气极,也怒极了。她的话带有强大的威慑力,不容置疑。 余瑟舞本就已经下定决心就她,不是因为她的威胁,而是因为她钦佩她。杜余欢是大宴英勇的女将军啊,她是杜家军的支柱啊,她是天下间多少女子钦佩的女子啊,自己怎么可能看她清白要被毁而不管不顾。 再瞧此刻正躺在地的宁王,他看起来也十分难受,看样子也是中了药,而且他醉得厉害,眼看就要昏睡过去。 刻不容缓,余瑟舞立刻便扶着快速向门口走去,一出门杜余欢便使轻功飞入黑暗之中,她浑身燥热得难受,她觉得她需要凉水冲洗一番。听见后山远处有水声传来,她便朝着水声飞去。 杜余欢走后,余瑟舞本不打算去管躺在地的宁王的,但他毕竟的王爷,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意外,便打算过去把房间的门关上。听到动静,宁王南宫寒便迅速站起身,然后双手抱住了她,她想要挣脱,却被点了穴道。 穴道被点,武功极高的人也得需要几个时辰才能自行解开,余瑟舞自然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救了杜余欢,但却搭上了自己清白,这是余瑟舞没有想到的,但是她不后悔,她早已把这些看得很淡,于她而言,清白算什么,保护妹妹和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世人都知宁王南宫寒是江湖人和朝堂皇帝都忌惮的人,他不仅武功了得,而且手上掌握着大宴一部分兵权,在大宴,他是横着走的,他说一几乎没人敢说二。 但是她余瑟舞也不能白白牺牲,她要赌,赌南宫寒并非冷血无情。至少凭她所知,南宫寒一直是爱慕将军杜余欢的,不然他刚刚也不会一直唤余欢…… 更重要的是,若是自己和妹妹都出了事,醉仙阁的里两百多位姐妹该怎么办人在江湖,哪有容易的。所以,忍住悲痛,她要冷静应对已经造成的局面。 “宁王殿下,这件事是瑟舞的错,是我让将军逃走的……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醉仙阁的人过不去。瑟舞的清白已被毁,这是事实,若您非得咄咄逼人,我想醉仙阁的仰慕者自是有一番闹腾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余瑟舞说得委婉又坚决,仿佛下了一决死战的决心,因为她自信醉仙阁在江湖中有这样的影响力。 “你以为你能够威胁我”南宫寒幽幽的问。 “至于,您给将军下情药这事,若是捅到江湖和朝 分卷阅读4 堂,于您十分不利,瑟舞自会保守秘密,我想将军她也不会说的,毕竟你们是好友啊……”余瑟舞不理他,继续说着。 提到将军,南宫寒突然泄了气。将军,杜若欢,他们之间不该只是好友,总有一天是她会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昨晚自己本来只是想劝她主动去和李家退亲的,自己爱慕她,不想让她嫁给别人,这只是一个理由,更重要的事她若能和自己联姻,那么朝堂三之有二的兵权在手,天下就会唾手可得。 可是没有想到她那么固执。自己与她说半天,她的态度依旧是不会退婚,更不会移兵权,于是他只能使用下下策——给她下药。本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后,她不得不从。 但是自己终究是怕她责怪的,趁她去方便的空隙,在她酒杯里下了药之后,心里感到难受,便给自己的酒杯也放了药,她毫不怀疑的饮下了带有情药的酒。 当她发现自己中药后,她怒视着他,他在她眼中看到了鄙夷和绝望,他不能忍受她那种眼神…… 后来他药力发作,十分难受,杜余欢什么变成了余瑟舞他已经不知道了……他醒来时愤怒到了极点,认定了是余瑟舞救走了杜余欢,想着好好的计划却被她搅和了。他恨不得杀了她…… 但他刚刚看到她垂死挣扎时,他竟有些不忍,听到门口的声音便立刻放开了她……想来余瑟舞也是无辜,清白对女子来说是何等重要。想到这里,南宫寒突然说: “放心,我不会为难醉仙阁的人,跟一群妇人过不去只会降低本王的身份。但是,也请记住你自己的话!” 说着他已经从容穿好了衣服,和来时一样整齐,仿佛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多谢王爷,瑟舞恭送王爷!”余瑟舞清冷的声音想起。南宫寒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姐姐……” “音音……” 姐妹俩又是一番哭泣,这一夜无眠。天空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听说时间可以抚平人生留下的伤痕,只是人生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女大将军 夜,总算过去,清晨的阳光很亮,仿佛可以扫去一切晦暗之物。 晨光照射下的将军府此刻正散发着一派正气凛然的气息。 大宴将军府邸是大宴帝都里最为古老的建筑之一,大宴疆土辽阔,帝都更是占据着全国五之有一的面积,自是宽阔得很。 大宴建国以来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因历代朝廷君臣同心,又爱民如子,因而大宴国国强民富,繁荣昌盛之景是许多国家所向往的。 大宴□□建国时下过旨意“兵权三分,永不可移”。 为此大宴朝堂兵权历来是一份为三,分别是皇家一份、将军一份以及宁王府一份,国内一直都是三足鼎立之势,相互团结之时又相互制衡,几百年来几乎没有发生内乱之事。 建国时,□□便下令建造帝都,建都工程量巨大,经历了两代帝王,耗时二十多年终于建成。 其中大堰皇宫、将军府、宁王府、帝都学馆等便是当年所建造的最有代表的建筑。 世人都知,大宴子民不仅仅敬重帝王,也敬重将军和宁王府,因为他们一直都把的大宴治理得很好。 将军府一直都是杜家在掌权,杜家人为官从来都是大宴良官典范,忠君爱民,兢兢业业。 宁王府则是历代贤王的府邸,大宴每隔十年便会由朝臣举荐一位品德兼优的王爷入住宁王府掌握一份的兵权并辅佐帝王。 如今将军府掌权的是前任将军杜思远的嫡女杜余欢。 杜家到杜思远这一代,子嗣有些稀薄,杜思远只有一个女儿杜余欢和一个儿子杜喻之。 杜余欢如今芳龄已快满二十,但其弟弟还很年幼,今年才满十岁,姐弟俩相差整整十岁。 生下杜余欢之后,杜夫人贺霜霜的肚子便迟迟没有了动静,为了杜家子嗣,杜夫人也一直让杜思远纳妾。 但是杜思远对夫人情深意重,总是安慰夫人说有欢儿就够了,便一直没有纳妾。 杜余欢五岁左右,杜思远总是有意无意的把杜余欢当做少将军来培养,练武、用兵书认字、排兵布阵,一样不落。 先帝开始非常不满意,总觉得杜思远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总归不好。 但杜余欢八岁那年,在一次宴会中机智的击碎了云国使者的九连环,帮助了先帝解决了一场尴尬,从那以后,先帝便没有反对了,觉得杜余欢是可造之材,可以培养。 一直以来,将军的大小姐杜余欢一直都是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杜余欢十岁那年,杜夫人经过多年调理之后终于又诞下了一个孩子,那便是杜喻之。 尽管有了儿子,但杜将军依旧没有放弃培养杜余欢,而杜余欢面对残酷的训练时,也没有半分畏惧和松懈。 但是看到女儿越来越像个男孩子,将军夫人贺霜霜虽然没有反对将军的做法,但她对觉得女儿的前 分卷阅读5 途感到十分担忧。 她觉得应该趁早为女儿订下一门亲事,免得将来嫁不出去…… 贺霜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杜思远,杜思远觉得夫人考虑的甚是周到。 杜思远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邻居兼好友即朝丞相李瑜正好有一个儿子,名唤卧山。 那孩子虽然身子有些弱,但是那孩子聪慧过人,前途一定无量的,于是向丞相半威胁半暗示了要结亲的意愿。 丞相不是糊涂的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碍于多年情谊,只好苦着脸答应了,只是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于是,九岁那年,杜余欢便与自己的比自己大两岁的丞相独子李卧山订下了亲事。 那时好多人都为丞相儿子鸣不平呢,李卧山年纪虽小,但是风度翩翩,况且他天资聪颖,将来该是多少姑娘的福气啊,倘若与杜余欢成亲,想是纳妾都不能够了。 十一岁那年,杜若欢便跟随父亲一同去边疆呆了两年,用杜思远的话来说是“体验军情”。 边疆艰苦,风吹日晒是常事,杜余欢一身男装,同士兵们混在一处,很快便变成了一副“黑头土脸”的模样。 而杜思远看到女儿这模样,完全一派我儿有出息我高兴我骄傲的样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十三岁时,杜余欢从军营回来,贺霜霜几乎已经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女儿。 当杜余欢穿着男装,威风凛凛的走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时,人们都会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呀,如此俊朗! 得知杜余欢从军营回来,先帝很快下旨让杜余欢进宫陪太子念书。 陪太子念书,只有忠良之后且出类拔萃的大臣儿女才有这个荣誉。 但这对别人来说是一种殊荣,对于杜思远和杜余欢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或许因为是武将世家的原因吧,杜家人从来只对兵书感兴趣。 看到“灰头土脸”的杜余欢时,先帝又觉得杜将军未免太苛待女儿了,而且他觉得大宴王朝不是一定需要一位女将军的。 再加上丞相也时常在他跟前说,杜余欢这个的女孩将来是要成为他的儿媳妇的,明里暗里都希望皇帝帮他管教儿媳妇,不然这孩子就要毁了…… 于是先帝只好下了圣旨让杜余欢进宫陪太子一同念书。 按照惯例,太子伴读必有将军府和宁王府的人,说是伴读,其实是共同培养。大宴江山能够持续几百年兴盛不衰,其实也是因为治国之才是从小培养的。 杜余欢极不乐意的进了宫,同太子南宫宇、公主南宫宁、皇子南宫寒以及丞相儿子李卧山一起念书。 南宫宇和南宫宁都是虞皇后所生,而南宫寒在生母灵妃在生下南宫寒之后便气绝而亡,先帝怜悯,故南宫寒一直由皇后抚养。 那李卧山就更是不必多说了,那可是丞相李瑜的独子,陪太子念书是必然的。 大宴重学,建国时便建造了帝都学馆,以专门为国家培育治国之才。帝都学馆由每一任丞相掌管。 此外,丞相不仅要协助国家培育人才,丞相更重要的职责是教每一任太子治国之论。 换言之,丞相是太子最为重要的夫子。 进宫之后,杜余欢觉得念书实在无趣,而且她早就胡闹惯了,于是乎,她用所学来的兵法,每天变着法儿玩恶作剧,每每让人猝不及防。 太子南宫宇觉得实在可怕,请求父王收回圣旨,但是先帝只是乐呵呵的说:“宇儿,忍耐乃是帝王必备风范!” 而李卧山不喜不怒,因为他早就无感了,从小便是被这丫头玩弄长大的,早已习惯。 只是一想到这是自己未来的媳妇,不免头痛,感觉自己一生都要毁于一旦了。 至于南宫寒与南宫宁倒是觉得有趣。而且他们学得极快,很快便加入到杜余欢的行列,结了盟,每天变着法儿愚弄夫子、逃避功课,后来他们之间也相互捉弄起来,不亦乐乎。 总而言之,杜余欢自从进宫之后,把宫里闹得鸡犬不宁,人人畏惧。 有一次,杜余欢竟然连同皇子南宫寒与公主南宫宁捉弄宫里恶太监——他们在池边洒了油,想要路过的太监落水。 但可巧不巧,那天先帝一宠妃从洒了油的池边经过,结果毫无意外的落尽了荷花池里,为此那宠妃病上了三天。 先帝终于大怒,杜余欢、南宫寒和南宫宁都受到了惩罚,他们挨了被罚了抄书,还罚了两天不许进食,水也不可以喝。 那是一次悲壮的惩罚,因为后来太子和李卧山也说他们也参与了恶作剧。 先帝更是怒极,每人罚了二十大板子。 二十大板呐,巨大的板子打在十岁出头的孩子身上,极为残忍。 经过荷花池落水事件之后,先帝连忙下旨让杜家和李家赶紧把杜余欢与李卧山接走。 虽然挨了二十大板,杜余欢身子极好,才十天便已经活蹦乱跳了。 而公主和皇子们以及李卧山却还是卧床不起。 分卷阅读6 杜余欢伤好之后,觉得很对不起李卧山,听说他的伤势最严重,还一直未苏醒过来。 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替自己遮掩。 杜余欢觉得这样的未来夫君实在很好,够义气,便对自己母亲说要去陪李卧山,将军夫人自然是不会拒绝。 杜余欢见到李卧山时,他正在床上躺着,看起来十分虚弱,像已经死去一般。 “山哥哥,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疼呀?” 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李卧山,杜余欢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嘹亮,吓得丞相和丞相夫人连忙跑到儿子的房间,结果看到将军的女儿此刻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丝毫没有女孩子的模样。 再往儿子床上一看,发现儿子儿子已经醒来,正瞪着大眼。 看到儿子醒来,丞相夫妇也忍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连忙叫大夫。 “山哥哥,山哥哥,你醒了呀,我以为你死了呢!”杜余欢连忙站起身,顶着一张布满泪水的笑脸向李卧山跑去。 李卧山,“……” “山哥哥,你还吗?是不是很疼呀,早知道我替你挨了所有板子好了。”看到李卧山一言不发,杜余欢又问道。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把了把脉,说已经无大碍,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这一消息对丞相府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丞相吩咐大摆宴席。 “娘,我饿了”。看着一屋子高兴的人,李卧山突然开口道。“我想吃莲子糕”。 “好好好,娘马上吩咐厨房给你做,什么都给你做。” 说着丞相和夫人便走出了房间。 “山哥哥,你喜欢吃莲子糕啦?你不是最讨厌吗”杜余欢疑惑道。 “因为你喜欢,我就喜欢了”李卧山幽幽说道。 “山哥哥真够义气!”杜余欢豪迈的拍了一下李卧山的肩膀,脸儿却悄然通红。 挨了杜余欢没轻没重的一掌,李卧山感觉伤口在撕裂,但是看着她满脸的笑容,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自己终究是舍不得她难过的,即使说了谎话,挨了打,但是却是心甘情愿的。 “等我当了女将军,然后过了门之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山哥哥,那样你就不会受伤了。”杜余欢认真的说道。 李卧山听了她的话,心漏了一拍,有些愣住了。 过了门会是什么样的呢? 还是会被她欺负,还是会一如既往为她收拾残局吧?可是心里却如同灌了蜜一般甜。 “好,欢妹妹,我的女将军,我会一直等你。”李卧山那时坚定的承诺。 含泪退亲(一) 将军府杜余欢的房间内,水汽弥漫,而此刻躺在浴桶内的女子惊慌失措的擦拭自己的女子,正是将军杜余欢。 拍打水面的声音剧烈的响满了房间,传到门外。 房间门外站着的是静香和怡香,静香是姐姐,怡香是妹妹,她们姐妹俩是杜余欢的心腹兼丫头。 十年前杜思远带着去边疆体会军情时在半道上救下她们,看着两个女孩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便收留了她们,还让他们一同与自己的女儿接受训练。 静香和怡香的脸上都布满疑惑和担忧,她们从来没有看到将军这么张皇失措过。 将军昨晚刚刚从皇宫回来便又出去了,本来静香和怡香一直都跟在将军身边的。 但是昨晚将军只说不用,而且很开心的说只是同老友去看一看歌舞而已,不必担心。 约莫半个时辰前。 静香与怡香熟睡时,突然听到动静,才发现那是将军很疲惫的踏进房间门,衣服似乎是湿的,头发也乱了许多。 “将军,发生了什么!”看到杜余欢,静香和怡香异口同声地喊道,她们觉得将军可能遇刺了,很是担心。 “别问了,我想洗澡……”杜余欢非常委屈的说着,带了一点哭腔。说着便向浴桶走去。 “好!怡香,快去热水房唤水”静香边对怡香说,边走向杜余欢,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怡香已经向热水房方向跑去。 杜余欢背对着静香站住不动,她比静香高了约一个手掌,此刻她沉默的站着,身姿依旧挺拔,最爱的红衣有些褶皱,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依旧英气逼人。 很快她的双肩开始在抖动着,抽噎声也渐渐传来,她哭了。 “将军……”静香有些迟疑又担忧的唤了一声,在她的印象中,将军很少哭,这好像是她第二次看到她哭。 五年前,老将军在云宴之战中战死时,将军都没有哭,她说战场上眼泪是耻辱,她从来都不轻易哭泣。 但将军夫人死的时候,将军还是哭了。五年前,听闻老将军战死前线,老将军夫人把年幼的儿子抛给奶娘,自己跑死了八匹马,奔向前线为夫报仇。 最终老将军夫人拼尽全力、奋勇杀敌,也战死沙场。 当 分卷阅读7 时将军才十五岁啊,短短时间失去了两位至爱亲人,那一天,天色暗得可怕,将军抱着老将军夫人的遗体,当着几十万将士的面,哭声撕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 “你们把水拿进来就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进来,否则军法处置!” 杜余欢几乎是竭嘶底里的命令道,门口抬热水过来的人被吓得愣了一下。 热水很快就放好,房间里最终只剩下了杜余欢,她脱了衣物,进到了浴桶里,开始洗身子,可是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想起昨晚的种种,杜余欢一阵恶心与无力,她的清白终究还是被毁了,她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牢笼的,以为躲过宁王的魔爪,却不曾却被一个陌生男子玷污了清白…… 不过这样也好……陌生人总比宁王好,至少她可以保住兵权,保住杜家军,她要保护好祖先以及父亲母亲一直守护的兵权,杜家军是用来保家卫国的,绝对不能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只是……只是,她再也不能嫁给她的山哥哥了,这一辈子都不可以了,自己已经脏了,再也配不上那个一直对她好,给她温暖的山哥哥。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痛…… 大约一个半个时辰过去,房间里终于没有动静。静香和怡香仍然在房门外站着,当听到房里已经没有动静,她俩便知道将军可能又在浴桶中睡去了。于是很快进入房间里,果然看到杜余欢已经靠着浴桶睡着。 在沐浴时睡着,这是杜余欢的一个坏习惯,她曾说过在水中睡去十分舒坦。 静香怡香很快便把杜余欢挪到了床上,这件事她俩从小就做,早就熟练。于是杜余欢很快便陷入更深的睡梦。 “爹,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里黑暗得可怕” 杜余欢做了噩梦,她梦见小时候的自己,自己被爹娘抛弃在一块黑暗之地,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怕极了。 接着她又梦到了五年前娘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天。娘很开心,她是笑着离开的。 娘说:“欢儿,你要活下去,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喻之,不要怪娘,娘要去陪你爹爹去,他一个人在那边娘不放心……” 五年来,杜余欢一直记着娘的那句临终的话,无论是在睡梦里还是醒着,她都记得。 可是怎么能够不怪呢,怎么能够不怪呢……自己再坚强,武功在高强,打再多胜仗也好,可是终究是没有是爹娘的人啊。 接着,梦境又转换到杜余欢十四岁那年。 那一年,大宴北边的云国不断扰乱边关百姓,杜思远领命去要去镇守北疆,而杜余欢也要跟着去,这是她的心愿,也是父亲的心愿,杜余欢需要更多的历练。 大军出发的前一晚,皇宫饯行晚宴过后,李卧山找到杜余欢,第一次抱住了她。 “欢妹妹,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李卧山很是伤感的说“若是你不回来,我也不管这副身子了,我也从军去”。 “山哥哥”突然被抱住,杜余欢有些害羞,“山哥哥,不许你这样妄自菲薄,山哥哥,你要保重好身体。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吧,我们,我们还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杜余欢有些别扭的念出前几天李卧山教给她的诗。 “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卧山也念着。 “这你拿着,这是我从小便佩戴的玉。” 李卧山放开杜余欢,有些害羞的从怀里拿出掏出一块白色手绢,里面包着一块极小却的精致白玉,“我怕你上战场不方便,便把我之前的玉找人割小了一些,用手绢包着你放在怀里也不至于难受。” “我会好好保管的”杜余欢也主抱住了李卧山,心里很暖。 “山哥哥,你在这手绢上写上那句诗吧,我想看”杜余欢撒娇道。 “好。”手绢给我,我明日给你。 大军出发当天,李卧山便拿着写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不,确切的是绣着。 李卧山把杜余欢拉到一旁,把手绢递给了她,有些难为情的说:“用墨写上遇水会被冲洗掉。所以……我自己绣上去的,没有假借人手,你别笑话我”。 杜余欢还是忍不住笑了,但是看着工整的字,她知道他用了心的,除了那句诗之外,手绢底端还有他俩的名字——欢山。 梦,很漫长,也很遥远,仿佛已经过了千万年。 杜余欢睡了很久,等她醒来时,已经晌午。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些,她命静香传饭。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没有吃什么饭,现在觉得饿极了。 无论如何,她不会亏待自己的胃,从军多年,她和士兵们经常挨饿,她害怕饥饿的感觉。 很快,杜余欢最爱的美食被丫头们端满了一桌,杜余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静香怡香在身旁看着自己敬重的将军饿狼扑食的模样,实在想不出她清晨为何如此悲痛。 杜余欢知道她那两个丫头正替自己担忧,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之间情同姐妹,对彼此都很熟悉 分卷阅读8 。 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被美食吸引,至少咽下美食的那一刻她才不会感到心那么痛。 “姐姐,我回来啦。”杜余欢正在啃一块大鸡腿的时候,杜喻之从院门跑了进来。他跑得风风火火,满头大汗。 一身青色衣衫本是俊美的模样,结果那衣服的领口偏偏被他扯开了,看起来十分怪异。 “喻之回来啦,今日怎的如此早?” 杜喻之作为杜家子孙,同样也接受严格的训练,他今年十岁了。 从她五岁起,每日必得上早训和晚训,训练场所在帝都郊外,来回得两个时辰,所以他都是每日早早动身,等到日落西山才能回府。杜喻之现在出现在府中,杜余欢有些疑惑。 “祥叔准我回来的”杜喻之有些怯怯的回答。 杜喻之口中的祥叔便是将军府的大管家冯祥,曾任过军师。 “回来了就陪姐姐吃饭吧,都是极其美味的食物。”看到弟弟眼神中竟是敬畏,杜余欢很是心疼。 她和弟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只是自己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自从爹娘离世后,弟弟便一直由奶娘照顾,自己五年来多居边关,过年时才偶尔回家,难怪弟弟他们姐弟之间会生疏。 杜喻之很快便也投入到美食之中去,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自然很好。 “姐姐,你回来好几天了,怎么不去看卧山哥哥?” 杜喻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杜余欢听了弟弟的话,突然鼻子酸涩。五年来,李卧山时常照顾弟弟,做得比亲哥哥都要尽职尽责,这些杜余欢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吃完这顿饭,姐姐便去。”杜余欢坚定的说,可是谁也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下了多大的决心。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一切总得有一个了结的,那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行军打仗时,她一直坚信速战速决是最好的办法,拖的时间越长,损失会更大。 含泪退亲(二) 吃过午饭,杜余欢将静香怡香唤到跟前。 “静香怡香,我决定同李家退亲了。把之前两家的定亲证物找出吧,还有那玉佩。” 杜余欢喝下一口怡香为她的茶水,目视茶杯,眼神空洞。 静香和怡香很是震惊,怎么突然要退亲? “将军,你在说什么?!” 怡香气极,问话中都带了哭腔。 静香怡香自从认识杜余欢之后,便知道她与丞相独子李卧山订了亲,她们也知道将军从小便心悦李卧山李公子。 在战场她受伤昏睡时,唤的都是山哥哥,她常说,山哥哥是除了爹娘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半月前,杜家军大败云国,凯旋而归。她特地抛下大军孤身一人先回帝都,就是因为她想早些请求圣上赐他们完婚啊,将军与李公子如此倾慕对方,将军怎么突然退婚,做那背信弃义之徒? “将军,是不是太后或者皇上对您说了什么?”静香比较冷静,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太后想让我嫁给皇上,入宫为后”杜余欢说。 “你答应了?”怡香气极,连尊称都忘了。将军难道要抛弃未婚夫,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我没有。三天前,我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回到帝都,将军府都没有回,便直接奔向皇宫,想让皇上下旨让我和山哥哥完婚,山哥哥他已经等了我很多年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杜余欢看了她一眼,坚定的说道。 “当时我到了皇宫门口,还没见到皇上,便被太后的人请到了她宫里。我一见到太后,她便希望我主动和李家退亲,然后嫁入皇宫。我直接拒绝了她。太后气极,便把我囚禁在她宫里整整两天两夜。你们回到将军府的那晚,我刚刚被放出来!” “所以,太后放了将军,是因为将军同意与李家退亲了吗?”静香与怡香很震惊,同时问道。 “静香怡香,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太后这是想夺我兵权。我嫁入皇宫,那么将军府的这一份兵权自然是皇宫的。我当然不会答应嫁入皇宫,杜家军的存在是为了保家卫国的,遵守□□先训是杜家军是最主要的信念。我死也不会交出兵权的。” “难道太后要违背祖训吗?朝臣不会答应的!”怡香激动的跺了跺脚。 “大宴几百年的安稳啊,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杜余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些。那天太后走后不久,公主宁便来了,她依旧很美丽,如同小时候一般。她对我说,她与山哥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是他们都醉酒的一个晚上,她希望山哥哥娶她……” “怎么会这样?”静香也不能冷静了“李公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那皇上呢,皇上一直不知道您在宫里吗?”静香又问。 “静香,先别问了,先把定亲之物找出来吧。今天就去退亲。”杜余欢情绪还是有些崩溃了,她不能再说下去。b 分卷阅读9 r   静香怡香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将军下了决心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当年李杜两家定亲之物——紫晶玲珑玉,世上只有两块,本是一对,当年先帝特赐给李家,极其珍贵。李家定亲之后,紫晶玲珑玉便分别由李杜两家一人保管一块。 静香很快便把紫晶玲珑玉和当年李卧山送给杜余欢的那块小玉拿了出来,杜余欢望着,表情里看不出悲喜,只问:“那手绢呢?” 静香怡香也突然意识到手绢不见了,那手绢一直同玉佩在一起的,怎么会不见。 “可能落在浴桶附近了吧,我去找找”。怡香说着便要过去。 “不用找了,出发去丞相府吧。”杜余欢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闭上了双眼,对静香怡香说,“退亲的事,先不要告诉喻之……算了,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将军府与李府是临近的,很快,杜余欢一干人等便来到了丞相。 丞相府虽然比将军府小许多,但是整座府邸透着一股平易近人的书卷之气,与将军府邸的威武疏离之气完全不同。 “将军,丞相有请”。通报的人进去之后,很快便出来对杜余欢一行人说道。 “有劳……了”杜余欢一个字没有说完,便看到李卧山从庭院远处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急促。杜余欢的心又悬了起来,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他很快就来到杜余欢面前,唤了一声:“欢妹妹,你来啦”声音微哑,却依旧暖如当年。 他瘦了,上一次见着他还是在她一年前,他那时还算圆润,自己那时还开玩笑说他再胖一些她便不会喜欢他了…… 现今,他却骨瘦如柴,看样子虚弱极了。杜余欢看到这样的他,觉得十分心疼,即使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但是她终究也只是冷冷的开口: “山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进府吧”她冷冷的话语,让李卧山愣了一下。 进了府里,很快便来到大厅,大厅里,杜余欢看到丞相以及丞相夫人正坐在主位上,仿佛特意等待杜余欢的到来。 杜余欢见到丞相夫妇,二话不说,便直接下跪。喊了一声“丞相大人,丞相夫人,余欢有礼了。” 丞相夫妇显然被她如此大礼吓到了,连忙要扶起杜余欢:“将军,使不得!”人家可是将军,就算是小辈,也不用行如此大礼的。李卧山也想过去扶起她。 但杜余欢没有等他们行动,便又说:“今日余欢过来,是有关我与山哥哥的亲事一事。爹娘已不在,余欢只好为自己做主。我与山哥哥今生有缘无分,杜家愿意主动退亲。”杜余欢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 丞相夫妇听她说完,面面相觑一会儿,但终是没有说什么。 这门亲事,当初他们不是很满意的,但是后来看到儿子对未来儿媳钟情有加,而且这孩子父母双双去世,对她也十分怜悯,久而久之,丞相夫妇已经把杜余欢当做一家人了,或者说已经习惯了有她这样一位儿媳妇了。 但是她今日突然主动退亲。他们又联想到半月前太后有为自己儿子公主宁赐婚的意思,再加上昨晚儿子对他们夫妇俩说的那一番话,丞相夫妇默契的明白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欢妹妹,你,你……都知道了是吗?是我对不起你……”李卧山已经料想到她会来退亲的,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众人只见李卧山仰面叹气,那样子仿佛丢了魂魄一般,甚是可怜。 杜余欢瞧着他,她看出那是自责、懊悔、心痛以及绝望。杜余欢害怕他伤心过度,身子会受不了,便不管不顾的说: “山哥哥,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亲事,可是你跟我定了亲,为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 “还有,公主一事,也不能怪你,况且公主宁也是真心喜欢你,这我都知道的,你们会幸福的。”杜余欢说着便哭了,但她又笑了。 “欢妹妹……”看着她又哭又笑,他忍不住为她擦拭。大厅里包括丞相夫妇在内的人看到这一切,于心不忍,便都默默退出去了。 或许他们需要好好的道别,不为别的,只为这么多年来的情分。 “山哥哥,真的不是你对不起我,因为我,我也不是清白之身了……” 杜余欢不想让李卧山背着愧疚过一辈子,于是还是把自己昨晚清白被毁的事同他说了,这样,他们之间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宁王真的是胆大包天,那个贼人到底是谁……那你现在该如何?”听了她的话,女子清白被毁,不是小事,他现在恼极,他舍不得让她受委屈啊。“若是……” “山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过些日子便回到边关去了”知道他要说,若是真的嫁不出去,他会娶她。 但是,即使不是完璧之身也好,哪怕将来嫁给鳏夫,她还是不会与人共享丈夫。 杜余欢的眼泪没有止住,但是她一直努力的笑,李卧山也如此,他们的样子实在是狼 分卷阅读10 狈极了。最终,杜余欢说她该走了。 “山哥哥,若有下辈子,千万不要遇着我了,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和痛苦” 擦干眼泪,杜余欢最后微笑着说道,便匆匆走出了大厅,静香怡香还在院子里等她。 “欢妹妹,你给的痛苦,我愿甘之如饴一辈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李卧山自言自语着。 谁也不嫁 从杜家退亲回来,杜余欢便直接奔向房里,锁住了房门,背靠着门,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还好她最后是笑着的。很遗憾,他们之间终是不能实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约定。 静香怡香很担心,害怕杜余欢会一时想不开。 “静香怡香,不用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杜家军不能没有我,还有爹娘的仇我也没有报,我不是去死的,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只是想睡一觉……” 隔着房门,静香怡香听见哽咽着说。 是啊,她的确应该好好睡一觉了,养足了精神,她才能好好的理一理思路。 太后逼婚,宁王下药,云国也虎视眈眈,大宴的情况现在不容乐观,这些不仅只是关乎几桩婚事那么简单的,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想着想着,杜余欢很快便睡着了,这一次倒是没有噩梦缠身,她睡得很安稳。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阳光从窗子射进房间内,杜余欢提着沉痛的脑袋坐起身,大喊静香怡香。 静香怡香无奈,只好边敲房门边回答:“将军,将军,您总是醒了,您快开些房门,宫里来人了。” 杜余欢走过去开了门,强烈的阳光让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打开门,便看到静香怡香焦头烂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一笑明亮夺目,光艳照人,仿佛明烈日光都黯淡了下去。 静香怡香都愣住了,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将军这样恣意的笑过了,她本就是极其美丽的女子,只是五年前那场云宴之战,夺走了太多属于她的东西,包括她那摄人心魂的笑。 “我饿了,先吃饭吧。”杜余欢道。 “那……”怡香有些迟疑,那人清晨便来了,毕竟是皇家的人,怠慢了不好。 “把吃食带到大厅,把贵人也请来,等了那么久,应当也饿了。” 杜余欢妥当安排着,并没有问来的人是谁。 静香怡香了然,随后伺候杜余欢简答梳洗了一番。静香为杜余欢梳头,只见她长发如瀑垂落身后,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将军,您似乎好久没有着女装了,您若是换上一身女装必定是倾国倾城。醉仙阁的余氏姐妹也要黯然失色的”。静香遗憾的叹息。 “穿女装怎么打仗,我是将军,岂能和别的女子一样呢?” 杜余欢不在意的说道。她是有很多女装的,只是她极少穿,她从前在李卧山跟前总是喜欢着女装,但是以后估计都不会着女装了。 “今日,仍旧穿我最爱的红衣吧,穿着极其英武一些,身为将军我不能太娇艳了”。杜余欢想了想,然后说道。 最终南宫寒在将军府大厅里见到的便是一袭红衣,头发简单束起的杜余欢,即使穿着男装,不施粉黛,她依旧如此美丽。 杜余欢看到所谓宫里的人是南宫寒,立马收起了笑脸,食欲消失得无影无踪,恼怒顿时遍布全身。他竟然还有脸来见她! “欢欢,我……”看到她见了自己之后立刻变了脸色,他顿时觉得十分心虚,毕竟是他做错了,他思来想去,最终跑过来向她道歉,所以他从清晨等到晌午也无半句怨言。 “来人啊,将此人给本将军轰出去!”杜余欢愤怒的喊道。 “将军……”静香怡香感到十分困惑,将军与宁王不是好友吗,当年将军进宫陪太子念书时便结下了深厚友谊,后来也经常在一块喝酒厮混的,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杜余欢虽然下了逐客令,此人是宁王,随便将人轰走,那是以下犯上的,于情于理都不和,于是都没有人敢动手。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看到没有人动,连静香怡香也是一副将军三思的表情,杜余欢十分愤怒。 她现在恨极了南宫寒,她曾经那么相信她,对他可谓推心置腹,可是他竟然给她下药,实在不可原谅!而现今,他对杜家军也是虎视眈眈,杜余欢实在看不透他了。 “欢欢,我那天晚上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南宫寒极其真诚的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宫寒,我想你我情谊在那晚便已恩断义绝了。你的话,我不会考虑的,我或是杜家军,你想也别想,杜家只要还有一人在,杜家军便永远姓杜!”杜余欢一边铿锵有力的说,一边愤怒的瞪着南宫寒。 “可是你已同李家退亲,我以为……”他以为她同李家退了亲,便是表明了态度的。 “宁王殿下,您误会了。我与李家退亲,与 分卷阅读11 你无关”。杜余欢解释道。 “好,好个杜余欢!记住你今天的话,将来可不要后悔!” 南宫寒听她冰冷的语气,顿时恼羞成怒。他果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一点也没有。这样也好,这样他以后便不会有什么顾虑了。 “永远不后悔!”从容的看着他,杜余欢坚定的回答。 南宫寒袖子一甩,轻功一使,便立马消失在将军府。 南宫寒走后,杜余欢便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吃饭。静香怡香也不敢说话,刚刚将军发那么大的火,她们也是很害怕的,但更多的是担忧。 将军重情重义,但从将军与宁王的对话中,她们已经明白,是宁王伤了将军的心,而且今后他们可能要反目成仇,将军心里一定十分难受。 这些天,看着将军连受打击,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了的啊。将军如此好的人,却偏偏要受这么多的苦,苍天真是不公。 “将军,还要进皇宫吗?”看着杜余欢吃好饭食,静香迟疑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进,现在便走吧。”说着便起身了,静香连忙让人备好了马。 大宴皇宫居大宴帝都的正中心,而将军府则在帝都的东南面,两者之间有一段路程。 但杜余欢与静香怡香骑马走的是东郊的直道,很快就便来到了皇宫。 大宴皇宫屹立不倒五百年,气势磅礴,原本永远散发着繁荣奢华的味道。但如今这个局面,再望皇宫竟是有了几分晦暗之色。 这次杜余欢长了记性,直接是以官职身份求见,侍卫或是太监都不敢怠慢,她很快就见到了皇帝南宫宇。 杜余欢走进皇帝专门接见大臣的议政殿时,见到的人却不只是皇帝一个人,因为太后和宁王也都在。 “微臣参见陛下!”杜余欢英气逼人的身姿干净利落的想南宫宇行了礼,毫不在意另外的两人。 “爱卿平身,咳咳……”南宫宇让她起身同时暗示太后与宁王也在,也该行个礼。 但是杜余欢装傻,她倒是没有想到之前南宫寒一气之下竟还是跑到皇宫来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 杜余欢没有理会皇帝的暗示,只是说:“谢陛下!”便起身了。 “启禀陛下,如今云国虎视眈眈,虽然我大宴暂时打了胜仗,但是练兵之事万不可怠慢。这次微臣回来禀报战况之后便再回边关,望陛下批准。”杜余欢直接将自己的打算同皇帝说。 杜余欢知道禀报战况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天下人皆知她这次回来便是打算与李家完婚的,禀报军情实在用不着将军亲自走一趟。但是,既然要装傻,那就要装到底。 如今太后和宁王都在,而皇帝最是孝顺太后,对宁王更是十分的信任,再加他上性子又软,现今怕是皇帝也是夹在太后与宁王之间为难,自然是不能替杜余欢做主了。 最重要的是,边关危机确实没有解决,她必须先顾好边关那头。 “杜爱卿身为女子,却一心为民为国,实乃女子典范,我大宴之福啊!哀家十分感动。” 虞太后望着杜余欢,一脸慈祥且真诚的说道。但杜余欢听出她话里藏刀,她一句话里,出现了两次“女子”,目的不言而喻。 “啊,原来太后与宁王也在啊,微臣失礼了。”杜余欢装作惊讶看向太后以及不远处的宁王。 “但是将军终究是女子,如今早已过了大婚的年纪,不能再耽误了。臣弟心悦将军已久,望陛下赐婚!” 南宫寒对着皇帝下跪,他还是想搏一搏,便抢先一步说出太后将要说的话。 太后十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杜余欢看了只觉得好笑,他们一唱一和,仿佛对过话本一般。 “什么?寒儿也心悦将军?这可难办了”太后十分震惊的样子,仿佛她真的现在才知道一般,“但是陛下也是心悦将军已久,想娶她入宫,这该如何是好?唉” 太后说着,样子十分为难,不知情的人看到的一定是一位母亲夹在两个儿子之间两面为难的模样。 南宫宇:“……” 皇帝南宫宇看着自己的母后与皇弟打算明抢杜余欢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心悦杜余欢的啊,他更不想娶一位只会打打杀杀的将军做皇后,他只是不想违抗太后的意思…… 杜余欢一言不发,打算继续看戏,此刻她心里竟然十分好奇,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咳咳……既然如此,母后不要为难……咳咳,让杜卿家自己做主好了。杜卿家是我大宴最受尊敬的女将军,朕特许爱卿自己选择。爱卿可以选朕,或是宁王,或是全大宴任意男子,只要爱卿愿意,朕就赐婚。” 皇帝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但是他觉得他这个办法极其明智,多了一个选择,杜余欢选择自己的几率就会少一些。 杜余欢,宁王以及虞太后同时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皇帝会这样说。 杜余欢对皇帝更是多了一份钦佩,果然是这大宴皇宫的主人啊,不鸣 分卷阅读12 则已,一鸣惊人! 但是宁王与太后觉得十分不好,因为他们之前都被杜余欢狠狠的拒绝了。 “多谢陛下恩典!” 杜余欢仿佛看到光明,觉得突围有望,便赶紧跪下谢恩“但请陛下恕罪,陛下与宁王,臣谁也能不嫁!”杜余欢从容不迫道。 听了杜余欢这么说,皇帝内心高兴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恨不得高声呼喊几下。觉得杜余欢不愧是忠良之后,大宴的女将军啊,最能体恤君王! “那你要嫁给谁?李卧山?”宁王冷冷的问道。 “是啊,杜爱卿,你想嫁谁?还是说我大宴王朝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你?”太后也嘲讽着,语气里已经带了愤怒。 杜余欢顿感不好,太后和宁王这是逼迫她立马找出一位夫君来啊。怎么办,该怎么办? 杜余欢焦急万分,脑子飞速转动,突然记忆闪烁,她想到那天晚上,在醉仙阁后山的那天晚上。 “回太后,回宁王。臣,臣已有心悦之人,他本是江湖上一无拘无束的侠客,我们相识于醉仙阁,说来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臣早先已委身于他……与李家退亲也是因为他,臣……臣已非完璧之身,实在对不起李家哥哥,故主动退亲的。如今更是不能进入皇家的……臣原本继续隐瞒,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臣只能恬不知耻的说出了……” 杜余欢说着,样子变得十分羞涩、委屈、悲痛,似乎下一刻便会哭出来。 皇帝,太后,宁王都很震惊,但都松了一口气。震惊是因为他们都觉得女将军果然不同凡响,竟敢私自委身于人。 但他们松了一口气却不相同。皇帝是因为不用娶她,太后和宁王是因为她的兵权还是属于将军府。 “哈哈哈哈,好,将军果然是奇女子,既然如此,那朕马上就为将军赐婚,那就三日之后完婚吧。三日之后可是大好的日子。” 皇帝害怕迟则生变,不知道太后和宁王又会折腾出是什么乱子,于是非常激动的直接下了圣旨,不容置疑。 “啊!?三日后?”杜余欢惊得有些花容失色,她只是随口敷衍,打算哭一哭便应付过去的,这,这下该如何收场?! 失身于人是真,但是心悦他是假,相识更是假,她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她要到哪里找他……真是失策啊,杜余欢后悔至极,她只想回边关…… 震惊的不只有杜余欢,还有太后和宁王,但是皇帝既然已经下旨,他们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现在看来杜余欢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杜卿家不高兴吗?朕可是为你做了一回月老,成全了你与那侠客,都不谢恩吗?”皇帝笑的完全没有君王模样。 “啊,高兴,臣很高兴,很高兴,谢陛下赐婚……”杜余欢苦笑着谢恩,但心里却在喊爹叫娘,大骂老天见死不救。 “哈哈哈,爱卿回去准备婚事吧,边关之事你暂时不用担心,云国现在还不敢与我们硬碰硬,哈哈哈哈哈” 皇帝对了杜余欢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便大笑着走出了议政殿。 所谓侠客 当大宴百姓沉浸在女将军杜余欢主动退亲李家的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出来之时,杜余欢被皇帝赐婚侠客的消息又铺天盖地的袭遍了整个大宴。 如今这局面,竟生生成就了杜余欢作为大宴百姓茶余饭后谈资的一鼎盛时期…… 这不,才赐婚第二天,大宴帝都街头巷尾的百姓见面问候,都无不在谈论将军杜余欢与那侠客之事。 “不知道那侠客姓甚名谁以前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想到将军是如此风流之人”。 “听说呀,将军与那侠客早就私定终身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只是可怜那丞相公子苦苦等候她多年……” 卖的刘阿婆正与那来买布的客人说道,语气里半是兴奋,半是替丞相公子不值。 “孩子那怎么能够有,这些年来将军一直忙于练兵与边关战事,半月前才打的胜仗,将军乃是大宴难得的英明神武之人,阿婆这种话真是大不敬!”其中一买布的年轻女子不赞同道,她极力维护杜余欢,显然是将军的崇拜者。 “是啊,将军想必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定是那侠客逼迫的。之前将军与李公子如何情投意合,想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闻言,众人望去,原来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官家太太模样的妇人正被两名丫环搀扶着从布庄门口走进来。 “丞相夫人……您来了,是,老身妄言,望您恕罪……”刘阿婆见到来人是正是当今丞相夫人,连忙唯唯诺诺的道歉。 刘阿婆布庄的布精致,且种类繁多,雅俗共赏,因此十分受妇人们喜爱,连如丞相妇人在内的许多官家太太也是经常关顾这布庄。 丞相夫人没有说什么,便走上楼去看布了。她昨日得知杜余欢被赐婚也十分震惊,但是这么多年她也是了解自己儿子与杜余欢的。虽然她主动退亲,但如今看来是有难言之隐的,况且那孩子父母早亡,本已是十分可怜之人,她又怎么 分卷阅读13 能够任人诋毁她 话说帝都街头巷尾百姓无人不想见识见识那所谓侠客,但却不知此刻将军府内的杜余欢比百姓们更是焦急,她也不知那她自己虚构出来的侠客姓甚名谁,她更不知如何去寻找那所谓的侠客。 “将军,您若是找不出那侠客,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怡香看着仰躺在床上用枕头蒙头一副死人模样的杜余欢担忧的提醒着。 杜余欢更是头疼,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因为她不仅要担心所谓的侠客。她还要担忧边关之事,昨晚她刚从皇宫回来便收到密报说是云国正在准备粮草…… 真是令人头疼,“静香怡香,我们去醉香阁吧,实在不行随便买个夫君回来!”杜余欢悠悠的说。 静香怡香具是震惊,那醉仙阁是歌舞坊又不是妓馆,更何况里头全是女子,哪来的夫君可以买,而且就算有,难道将军堂堂大宴将军的夫君竟是这样随便便可以当的吗 杜余欢看出她俩的担忧,“别忘了前往醉仙阁听曲观舞的可大都是男子,本将军出高价,说不定便可以买回来许多夫君”。 静香、怡香“……” 今日醉仙阁比往常更是热闹,原由全是因为杜余欢那一句“与那侠客相识于醉香阁”,百姓好奇,便都想去醉香阁一探究竟,他们自是不能如愿,但是余瑟舞看到生意如此好,便从清晨笑到了晌午。 当杜余欢带着静香怡香走进醉香阁时,便看到醉仙阁门庭若市,丝竹声与喧嚣声混为一体。 “将军来啦,快快请上楼”余瑟舞两天前那个晚上见过杜余欢,此刻看到她看到一身低调青蓝衣衫从门口走进来便赶紧想带她上楼,以远离喧嚣。 杜余欢只说:“烦请带路”,便要上楼了,杜余欢自然认出了她,那天晚上若不是她相助,自己的局面将比现在更加被动,因此想单独同她说声谢谢。 “将军,您今日是来与那侠客商讨婚事的吗?”杜余欢还没来得及抬脚上楼,便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声问到,这老百姓还真是关心她的婚事…… “啊,是啊,正想余大掌柜借地方呢,多谢各位关心了,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说着便加快脚步上楼去了,完全不管人群中再问那侠客是何等容貌等诸多疑问。 余瑟舞看这阵仗,也不多言,抄了近路直接带杜余欢以及静香怡香去了东阁。 醉香阁乃处大宴帝都西郊,本不是什么繁华之地,但自从五年前醉仙在此地建成营业之后,便带动西郊成为繁华之地。 醉仙阁是以原形塔楼为主,共三座,一是迎客的主楼,最高,也最大;二是东阁,是专贵重客人而设置的,三便是醉香阁姑娘的居住以及习艺的地方,也比较大。其中主楼靠近繁街,其他两楼靠近后山,三楼之间相互连接,好不方便。 此刻,余瑟舞带杜余欢来到的是东阁二楼的某一间房。 “那晚多谢余大掌柜相救,余欢牢记于心!”进了房间,杜余欢真诚的便对余瑟舞说道。 余瑟舞微愣,但也赶紧说:“将军言重了,之前是瑟舞照顾不周,还望将军莫怪罪。” 杜余欢听她的话,心里敬佩,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美女,为人处世自是不一般,“那……宁王后来可有为难贵阁”杜余欢迟疑的问道,她从小便知宁王南宫寒是睚眦必报之人。 “自是没有,宁王何等人物,怎会跟歌舞坊女子过不去,将军多虑了”余瑟舞十分自然的回答。 “如此甚好。”杜余欢见她似有犹豫却是极自然的说到,没有多说什么。 “将军,今日来可是要会见贵人,还是会见……夫君?”余瑟舞转移话题,她此刻也十分好奇那所谓侠客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她是清楚今日不过是将军第二次来到醉仙阁。 “咳咳……”杜余欢一囧,余瑟舞想来是清楚她说的侠客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今日造访,就是想请余大掌柜帮忙的,听闻余大掌柜不仅色艺天下,更是聪慧过人,还望帮余欢出出主意。” 杜余欢的语气依旧诚恳,但是带了几分命令。今日她来醉香阁的最主要原因,是希望余氏姐妹帮助她掩护的,只要她们帮忙,她自然能够找出一位“侠客”的。 “将军夸奖,瑟舞愧不敢当。但是瑟舞必将是尽力帮助将军的。将军也不必唤我大掌柜,只唤我瑟舞就好”余瑟舞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她的话,但是她确实想交杜余欢这个朋友,以前是,现今见了她本人之后,更是。 “如此甚好,先谢过瑟舞姑娘了。”杜余欢看到她如此配合,便眉开眼笑,觉得这余瑟舞实在是一位难得的聪慧女子。 “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将军,姐姐,音音来送酒水~”门外余音音清脆的声音响起。 余音音也是十分崇拜杜余欢的,那晚才匆匆见过她的背影,连正脸都没有见到。今日听说她来,自己撇下客人特地亲自过来送酒水。 余瑟舞开了们,看到妹妹兴冲冲的样子,再看她端着尽是酒,眉头皱了皱,但终是没有说什么。 世人 分卷阅读14 都只将军杜余欢虽为女子,却也极其爱饮酒,其酒量更胜天下许多男子,十几岁时便时常与人饮酒,有一帮包括宁王在内的酒友,这余音音倒是很会投其所好,待客不上茶,却端着酒来。 “将军,音音这厢有礼了”余音音端正酒,但是极其优雅的行了礼。目光便很自然便移到了杜余欢身上,只见杜余欢今日穿的不是传闻中最爱的红色,而是一身低调蓝杉,衬得她肌肤更显白腻却不失英武,头发束的是的随意的男子发髻,通身的灵气,好一个女将军,果真气质非凡! 杜余欢没有注意到余音音此刻正在瞧她,因为余音音一进门,便直盯着她端着的那好几瓶酒,两眼直发光。而静香怡香看她那样,心里暗叫不好。将军酒瘾又要犯了。 “音音姑娘客气,这是……”杜余欢指着她端的酒,兴奋的问到。 “自然是酒,音音知道将军爱酒,便把珍藏都拿来了,还望将军笑纳”余音音看了杜余欢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爱饮酒。 “音音姑娘也爱酒真的好极了!”杜余欢仿佛遇见知己一般激动。 “将军见笑了,音音自小便爱酒!”余音音亦是激动的回答。 余音音说着便拿出酒杯,拿出其中一黑色酒瓶倒下两杯酒。当酒香顿时扑鼻而来,杜余欢脸色顿时僵硬,没了一点颜色,兴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酒香,很熟悉,便是那晚那人口里的、身上的……那晚,她不知道那人的模样,醒来时也是悲痛失措,自然也不会多去看那人一眼。但是她却记得这个味道,或是说因为她爱酒,故她并不讨厌这个味道…… “将军”看到她突然变了脸色,余音音微声怯怯的问。 杜余欢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一杯酒,一口饮下。 “真是好酒!”杜余欢激动的从原本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房间里的人都有些被吓到。 杜余欢,不理会他们,因为即使她饮酒无数,却也没饮过这般绝佳的酒,尤其那酒香,实在令人沉醉,她止不住的兴奋。 “这酒便是千日醉,是那香满楼的招牌!我同那酒楼主人风飞扬乃是多年好友,这便是他两日前送我的,将军常年在边关应当是没有喝过。”余音音微笑,语气里是极其骄傲的,提起千日醉以及风飞扬,她是掩不住的欢喜。 “千日醉”杜余欢念着,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记忆远扬,她眸光暗了下去。 杜余欢在边关之时,李卧山在与她的书信中多次提过香满楼,他说香满楼自从开业,短短时间便几乎占据了帝都一大半生意。千日醉的香满楼的招牌,是极好的酒,他有机会必定带她香满楼求那千日醉。 只是他们一直还没来得及去……千日醉千金难买,香满楼每隔半年左右才有十瓶,求酒者更是数不胜数,而那酒楼掌柜更是放言说“千日醉只卖真正懂酒之人”。故纵然李卧山有心求酒,最终却也没有为她求到。 想到李卧山,杜余欢又忍不住又伤心起来,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未解决,她又该如何呢?难不成要去皇上面前坦白吗? “对,是风飞扬,便是那江湖鼎鼎有名的风飞扬,他现今应当还在月牙泉呢,两日前他必定是醉了。我告诉将军,还请将军不要传扬出去,风飞扬虽爱酒成痴,却是三杯便倒,醉酒之后必定睡足三日!”余音音以为杜余欢不相信她与风飞扬是好友,便进一步解释道。 “当真”杜余欢面色更加复杂,疑惑的望着余音音。 “音音的话,我可以作证”余瑟舞看着她俩一问一答,终于插得上了一句话,“飞扬还常说‘前生必是我得罪过酒神,今生酒神便如此罚我,当真狠毒!’” 杜余欢看向余瑟舞一眼,没有说什么,却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但刚迈出一步便又回头拿走了余音音拿来的另一瓶还未开封的千日醉毫不客气的拿走了。 “多谢音音姑娘的酒!”一面说一面快速向门口走去,步履显得十分急切以及不安稳。 静香怡香也是不知道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跟着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余氏姐妹面面相觑,满脸疑问。 你娶我吧 夏日午后,正是日光最为酷热的时候,即使是山林涧边也难得有几分清凉。 蝉鸣声嘹亮,仿佛拼尽了一生的力气只为那最后的吟唱,让人听来不忍苛责却格外厌烦。 此刻的月牙泉,依旧以一如既往的清凉,外界的燥热从来与它无关。 杜余欢此刻正站在悠然亭内,惊讶于眼前所见的美景。她倒是没有想到月牙泉竟是如此绝妙的一个地方——那月牙泉西、北、东三面具是被的山体包围着,形成一个很大的弧度。 西侧是泉,东侧却是一片宽阔的平坦之地,而南侧面积几乎可以省略,说这是月牙泉,倒不如说这是一柄天然的巨勺。 西侧以及北边的山是极高极峭的,那水自西北侧的山谷间滑落,水花四溅,形成一块宽阔且精致的水帘,此刻那水帘在日光照射下竟是闪闪发光,恰到好处 分卷阅读15 的精美,真乃鬼斧神工! 东面的山比西面和北面的山矮了许多,也平了许多,但却是将她正在所处的有两层的悠然亭完全挡住,东面的山上是有一些稀松的小灌木,此刻在日光下也发着绿光,那蝉鸣声也多是从那上面传来。 而那悠然亭建在南面,从南面的入口处走几步便可以见到。 再说那所谓的入口也是极妙的,那“勺柄”便是入口,可那所谓的入口却极其巧妙的被淹没在一些奇形怪状的巨石之中,想来的有人故意为之。 只靠东面的有一条极为隐秘的小径,不过从外面几乎看不到,外人自是很难找到月牙泉的入口的。 但是会轻功的人却纵身一跃便能够进来,说来也巧,那天晚上她随意一飞,竟是飞到这儿了,今日她也一样的又飞过来…… 再说那悠然亭背面,有一座小房,紧挨着东面的山,但是那小房没有引起杜余欢的兴趣。 她完全被亭子四周、小房西侧以及北侧种着许多整齐的奇花异草吸引了,看起来像是药草可是又好像不是。虽然杜余欢对花草树木从来便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此刻远远望去,觉得倒也有一番风味。 所谓的月牙泉大致被杜余欢尽收眼底,她久久不能从心旷神怡之中走出来。 她实实在在是热爱这样美丽精致的地方,她从前觉得她最爱的是边关的风月与大漠,但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喜欢这样小巧玲珑的山谷,若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也好像不错。 看了许久,杜余欢最终还是纵身一跃穿过那泉帘来到了泉洞中,那泉洞中没有漆黑一片 ,她倒是有些意外,再一看原来是那泉帘源头竟是从一个两掌左右宽的洞顶落下,很像从天上落下。 适应了洞中的的昏暗光线之后,杜余欢很快便看到了此刻躺在洞中床上的风飞扬,洞中虽清凉却不是寒冷。 只见床上有些凌乱,他的衣物也落了一地,此刻只是用着毯子盖住了自己,虽然光线不是很足,但是杜余欢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张足以摄人心魂的脸,他此刻睡得十分安稳。 很明显看出他毯子底下可能是是不着一物,想到这里杜余欢脸上十分燥热,那晚上模糊的记忆又袭来,顿时又羞又愤。 “该死!”杜余欢咒骂一声,便毫不迟疑,三下两下的便把风飞扬整个在包在他的床被里,只漏出了半个头,同时还顺手捡了他遗落在地的衣服死死的缠绕着捆绑住了。 紧接着便用右脚狠狠一踢,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风飞扬连同他的被子便被踢入了洞外的水里。 杜余欢也跟着飞跃出来,看到风飞扬就要全部落在了水里,杜余欢赶紧飞过去一拉,将他又往外推了一些。 结果风飞扬最后落在了靠近那悠然亭的东侧水里,离水帘已经是好一段距离。再看那水刚好淹没到他的嘴巴处,没有几下,便有水灌入了他嘴里。 杜余欢显然很满意他那恰到好处的落水,省了她一番功夫,邪魅一笑,便自顾的向亭子里飞去。 看到亭子里的桌上有一些杯子,便从怀里掏出了她从余音音那儿拿来的那瓶千日醉,给自己倒了一杯,惬意的一饮而下。 酒香入喉,杜余欢感到说不出的痛快,接着又倒了一杯,但是第二杯酒她还没来得及饮下,便听到几声剧烈的咳嗽声,那是被水呛的。 “咳咳,救……救命,咳咳……”风飞扬口里、鼻里,都罐了许多水,终于醒来了。 他此刻一身的求生的欲望,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被偷袭。他努力靠水边移了移动,费了好大功夫,总算能够顺畅的呼吸了。 “可总算是醒了!让你清醒过来,可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杜余欢喝下那被她倒好的酒,戏谑的说道。 “你是谁?”风飞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身蓝衣的杜余欢手正拿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眉眼如画,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风飞扬微愣,不仅因为她此刻的样子,更是因为她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昏睡这两天,他好像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场很长很长梦。 在梦里,好像有一些东西似乎比他的千日醉更加令人沉醉……他是见过她那张脸的,在那晚上,也在他的模糊不清的梦里。 “你真的不记得了?”杜余欢脸色蓦然变得的阴沉,但是她还是笑了,那笑在风飞扬看来却是他见过最可怖的笑。 “风大公子刚刚睡醒,脑子想必不是很清醒。看来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杜余欢说着纵身一跃,便来到了风飞扬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风飞扬自然是想起来了,关于她,关于那晚,但是也仅仅是这些。看到她跃过来,他觉得自己不能任人鱼肉,于是他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清醒之下,这点捆绑对他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确定要解开吗?你身上现在也只是这一床锦被”看出他的意图,杜余欢连忙说道,因为她并不想看到他不着衣物的样子。 “你?!” 风飞扬羞愤交 分卷阅读16 加,双脸不由得发热,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他的理解是她已见过他衣不蔽体的样子,他心里实在难过,他的清白啊,全被毁了!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这个女人死死抱住自己不放,又不断勾引自己的样子,他心中有出不出的苦,想不到他人人称羡的风大公子,竟回沦落到今天这一个地步! “你什么你?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怕个什么劲儿!” 杜余欢十分豪迈的说道,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找他。 在醉仙阁听了余氏姐妹一番话之后,她回到将军府之后,思路更加清晰,她断定那晚上的人便是风飞扬。 她一开始还沉浸在悲伤与纠结中,但想通之后,便立马命人拿来了风飞扬的相关信息。 结果她一看,觉得风飞扬只要稍微粉饰竟是十分符合她之前对皇帝随口虚构的“侠客”形象,于是便凭着记忆,独自一人来到了月牙泉,即使威逼利诱也好,先让他暂时与她成婚,帮她度过难关再做打算,他现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杜余欢看他现在那一脸愤怒又幽怨的样子,顿时觉得无语,受委屈的人难道不是身为女子的她吗,他为什么一副想杀了她的样子? 还是说这风飞扬真如一些传闻当中的有龙阳之好?想到此处,杜余欢又看了他一眼,眼里竟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 杜余欢心头却是一乐,之前的打算更是坚定,若是他真的是龙阳之好,那么他们之间成婚便是一场很好的交易——他帮她躲过难关,她替他遮掩他的龙阳之好,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杜余欢便对他说:“你娶我吧。”杜余欢的语气是命令的,不容商量。 话说出了口,杜余欢却想起了李卧山,那个之前说会娶他的山哥哥,便悲上心头,想要忘记那段美好的情感,不知道还需要花多少时间啊。 风飞扬听到她如此直白的话语,不免得震惊的看着她,却只见她一脸坚定,目视远处的水帘,面上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做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十分艰难。 风飞扬心里苦笑,为自己,或也是为她。 风飞扬躺在那水里,神情变得忧伤,也有几分迷惘,“如果,我说不呢?你明明知道那晚不是我主动,我是被你强迫的……” 他说得有些伤感,也有些委屈。虽然说出这种话很不应该,但他就是觉得委屈极了。他还是排斥与人有太多牵扯,他潇洒惯了,他常说他宁可一辈不成家。 可是,如今他还能逃得掉吗?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凶啊,而且不是一般人物,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我们俩都没有资格说不!” 杜余欢没有看他,只盯着那远处的水帘继续说道“一来,我如今需要一位夫君配合我,你是我现今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二来,你我已有肌肤之亲,虽然我也没有想过让你负责,但是我如今恳请你帮我这个忙; 三来嘛,我来之前了解一些你的情况,你不愿成家我也是知道的,与我成亲可能让你十分为难。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成亲之后我便会很快就回边关,你依旧是自由的,对不会有任何影响。” “回边关?”风飞扬听了她长篇大论,觉得有些疯狂,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尤其是她那最后那句‘回边关’,她到底是谁? “是,回边关……对,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杜余欢突然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模样有些可爱,完全没了刚才的严肃。 风飞扬不由得又是一愣,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的,她的美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娇柔,却足以摄人心魂。 杜余欢清了嗓子,便说:“咳咳……咳咳,我是杜余欢”她刚刚竟然在他都没有知道自己姓名的情况下就让他娶自己,难怪他一副看怪物的模样,实在丢人。 “什么?!你就是杜余欢,大宴女将军杜余欢,那个带领杜家军多次大败云国的杜余欢?” 风飞扬被震惊得连发出一连窜问句。 杜余欢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是我。” 风飞扬震惊了!内心复杂,千言万语道不出,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此刻特别想一头撞死。 自从他来到帝都之后,便时常听人说起女将军杜余欢,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她,但听的时间长了,他倒是对她的事情也是有了一些了解的。 在大宴,对于杜余欢大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一生对她崇拜有加,二是十分不屑,甚至鄙夷。 虽然杜余欢贵为将军,在大宴王朝的地位也仅是比皇帝低。 但这男尊女卑的年代,虽然大宴女子的地位比从前高了很多,但大多少人对女子从军还是颇有微词的。 虽然杜余欢也有一些崇拜者,但是不得不提的是,大宴百姓大都觉得杜余欢根本算不得女子,显然风飞扬也是那样认为的。 在很多的传闻中,杜余欢是五大三粗、力大如牛,面目也是凶神恶煞,比男子还丑陋,那李卧山与她定亲也是被逼的,总之要多 分卷阅读17 不堪他们都可以形容…… “你……你……竟是杜余欢!” 知道她竟是杜余欢,风飞扬不知所措得都口吃了,他可不想娶杜若欢这样的女子。 难怪她那晚那么主动,之前听别人说她常年与男子在军中,也不知还是不是大姑娘了…… 她刚刚所说的肌肤之亲说不定与别人也有的,怪不得她刚刚说他是她现今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想来还有许多人选吧。 想到这里,风飞扬竟然觉得有些恶心和难过。 “我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的!”风飞扬果断的拒绝。 自从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后,杜余欢看他表情便是多番变化,先是震惊,其次是疑问,然后是探究、害怕,再便是鄙夷,最后竟还有一些怨恨。 杜余欢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斩钉截铁的拒绝,而且还说什么不会娶她那样的女子? 杜余欢生气了! 而且她顿时觉得十分羞愤,怎么说她也是女子,她那么主动的说要成亲,她也是很难为情的。 听到他那句毫不留情的拒绝时,她才明白跟他根本不能好好商量的。 “风飞扬!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给我开染坊了?你不要以为你拒绝就是可以的,本将军刚开始就说了,你我都没有资格说不!” 杜余欢现在都想杀了他,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听好了,皇帝已经赐婚,你从现在开始就是侠客!” 杜余欢冷冷的命令道。 “什么侠客?” 看到她发火了,风飞扬心里毛骨悚然,果然是凶神恶煞,但是对她所说的十分不解。 “我说你是侠客,你便是侠客!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两日后你我就要大婚,到时候整个帝都的人都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只要做好你的新郎官就是了。” 风飞扬更是震惊,两日后便要成亲?成亲这种终身大事竟然这么草率决定吗? 但风飞扬还来不及开口,便又被她抢先一步,“还有,你别想着逃跑什么的,你要是逃了你的香满楼也逃不了,还有那醉仙阁,拜月山庄什么的必定也会跟着遭殃,你应该知道本将军完全有这个能力!” 杜余欢又威胁道,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是十分的凶恶,风飞扬从一开始便是被动,如今更是不敢说什么,她竟然都知道他与醉仙阁和拜月山庄的关系,想必她真的是有备而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最好今日就滚回你的香满楼去,然后乖乖的等着后天迎娶我。” 杜余欢最后说了一句,觉得被气得说不下去了,便纵身一跃飞走了。 “可是,你不是早就和李卧山定亲了吗……”为什么还要与他成亲,风飞扬看着杜余欢飞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欲哭无泪 拜月山庄,庄内大厅里。 “什么!飞扬哥哥要成婚?还是与那女将军杜余欢?哥哥,你确定你的密报没有弄错吗?” 月芊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纤瘦的脸上布满不可思议。她手上的茶杯也被她打落在地,好在那茶水没有溅到她那细嫩白皙的玉手。 “小姐!”她的贴身丫环翠竹吓得直叫。 月如刀早知道妹妹如此反应 ,但还是无奈的皱了皱眉,“肯定不会错,是大将府亲自发出的消息,而且还是皇帝御赐的婚事,如今想必整个大宴的人都道了。” 月如刀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风飞扬竟和大宴女大杜余欢将军有一腿,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他风飞扬不是一直害怕家庭拖累,宁可永世不婚的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月芊芊低头沉思几秒,最后得出了结论。 接着又说,“哥哥,我们赶紧去帝都,现在就去!” 月如刀知道她的想法,可是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呢,那是皇帝赐的婚,难不成真的要去大闹一场吗? 两年前,风飞扬曾偶然帮助过月如刀兄妹,自那以后他们便一直是好友,关系非同一般。 他也看出自从妹妹见过风飞扬之后便对风飞扬有几分情意的,但妹妹年纪尚小,又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她怕是没有意识到吧。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出发。”月如刀望了望天边,坚定的说道。 “哥哥,飞扬哥哥都要与别人成婚了,他一定是被逼的,我要去救他!”月芊芊急得快都哭了。她只知道风飞扬不想成婚,她便要帮他,否则算不得朋友。 “芊芊听话,哥哥还要处理一些庄上紧急事务,明日哥哥一定早些带你去”。月如刀对比自己小七岁的妹妹一向有耐心。 但月芊芊很不满意,只是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大厅,然后便向自己的居住的庭院走去,翠竹向月如刀匆匆行了礼,便立马跟上。 月如刀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只是宠溺的摇摇头。 月如刀便是江湖中 分卷阅读18 那神秘的拜月山庄的少庄主,如今年龄已经二十有四,却一直没有成婚,他与风飞扬极好,甚至有一些消息说他俩是龙阳之好…… 拜月山庄是江湖中买卖情报以及一些不为认知的秘密为生的一个神秘组织。虽然拜月山庄的人几乎无处不在,却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拜月山庄究竟在何地。 而事实上,拜月山庄的人的确分散的在大宴各地甚至其他邻国,但是拜月山庄的中心其实就是在大宴的西南境地,这里多山,水也很美,离大宴帝都也不过一天一夜的行程,当然,若是轻功极好的人用不了一日。 “小姐,奴婢求您了,还是赶紧回去吧,现在这个时辰去帝都实在太危险了!”翠竹一边拉着月芊芊的衣袖,一边小声的哀求着。 但是月芊芊却不理她,凭借着月光溜进了自家马厩,找到了自己的坐骑千魂,解开了绳索便把马往后门牵引。 “你赶快找你的马,不要再啰嗦,不然你就回去!”月芊芊看到翠竹畏首畏尾的样子十分生气。 翠竹没有办法,小姐执意现在就去帝都见风飞扬公子,她拦不住,但也她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冒险,好歹自己的武功比小姐好一些,可以保护小姐。于是便也解开一匹马的缰绳,默默跟上。 很快,黑夜中,两匹快马往大宴帝都飞奔,那阵势恨不得飞起来…… 大宴帝都,香满楼。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香满南楼的每一层都座无虚席,人声嘈杂,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香满楼是大宴帝都最精致奢华的楼房之一,有南北两座楼,北楼是风飞扬的在帝都的府邸,只有三层,面积也不算大; 而南楼便是正真的香满楼,足足有十层,而且面积比北楼大三倍不止,是大宴帝都第一酒楼。北楼与南楼之间隔着一座园林,那园林也是风飞扬亲自督建的。 但是现在,香满楼南楼至北楼外都站着的许多的红衣卫,还有那窗上墙上挂着许多的大大小小的红绸缎子和”囍”字,却是在告诉着每一个人,这香满楼与往常十分不同。 香满楼北楼里传出了怒吼声,那是风飞扬在发火, “什么意思!?”风飞扬冷笑,“她这算什么?逼婚?真是可笑!竟还让她的红衣卫将我的香满楼包围起来了!” 风鸣站在一旁,不敢说多说话,他实在没有见过自家公子发这么大的火。 风飞扬气急败坏,脸色都有些扭曲,他现在恨不得飞到杜余欢的面前,用他的“一扇绝”将她撕裂。 他何时受过这般的侮辱,这真真是侮辱! 今日白天杜余欢走后,他自己呆愣在水中好半天才慢慢接受了杜余欢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也终于大致杜余欢的意思。 他本想着抗争到底,也不能与杜余欢那样不男不女、不知检点的女子成婚。 可是一想,又她怕真的会找香满楼和醉仙阁的麻烦,一时有些无措。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却不能连累到无辜。 杜余欢说过成婚之后不会妨碍自己的自由,那么自己成婚与不成婚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于是他都做好牺牲小我,成就大家的打算了。 谁知他一回到香满楼,便看到了楼外的红衣卫,以及张灯结彩的样子,他惊呆了。 他一进家门,所以下人便都对他说:“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其中带头的人便是风鸣。 风鸣从小与风飞扬一起长大,对于经营生意十分感兴趣,是香满楼名义上是掌柜。 风飞扬十分窘迫,单独叫了风鸣到他的房间问话,才知这一切都是杜余欢安排的,推算时间,应当是她一从月牙泉回来便大肆宣扬。 这倒像她的手笔! “公子息怒,将军府的人说,他们只是在保护香满楼……还说他们将军后日便要与公子您成亲,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保护将军府的人是红衣卫的使命……” 风鸣边观察自家公子,一边犹豫的说着。 风飞扬喝了口桌上的冷水,这才感觉胸中火气降了几分,问道,“她还说什么了吗?你一口气说完吧,我还受得住”,当听到风鸣说“一家人”的时候,他的心莫名的提了一下。 他竟要和杜余欢这样的女人组成一个家庭,真是不可思议…… 风鸣想了想,“也就这些吧,只是奴才竟然也不知公子与将军是旧识……” “谁与她是旧识!你听谁胡说八道的?!”他风飞扬与她杜余欢认识都不足三日啊,哪里来的旧识! “啊?”风鸣听到风飞扬这么说更是疑惑。 “昨日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奴才听来的传闻说是将军杜余欢与一侠客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将军因那侠客才主动同青梅竹马的李卧山退了亲,皇帝这才……” “你说什么?!”风飞扬蓦的看了一眼风鸣,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可怖。 “呵呵,哈哈哈……侠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风飞扬癫笑起来,嘴角满是讥讽,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和凄惨 分卷阅读19 。 风一头雾水。 风飞扬无力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眼里暗淡无光,突然在再也说不出话。 原来她找不到人跟她成亲,所以才拉着自己来充数啊。 原来如此! 想来,与她私定终身的那侠客并不想与她成亲,或是那侠客一时回不到帝都,她这才拉自己做挡箭牌,难怪她要自己记住自己就是那侠客!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侠客! 风飞扬看到风鸣也不说话了,便又拉着他的手臂追问,“所以,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就是那所谓的侠客!” 风鸣第一次看到风飞扬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公子?你还好吧?”风飞扬似笑非笑,道哭不哭的样子,风鸣很是担心,也很是疑惑,难道事情并非如传闻中一样吗? “一开始奴才也不信,但是传闻还说将军与侠客相识与醉仙阁,那是您常去的地方啊;再加上今日将军还派了许多人来布置香满楼,我也就也认定了那也是公子您的意思……” 风鸣继续解释了起来,但是看着自家公子越来越黑的脸色,便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啪!”风飞扬将桌上的茶杯一扫落地,接着就是“嘣当”一声,他把桌子也掀翻了,“出去!给我滚出去!” 看到平时静雅的公子突然发狂,风鸣害怕自己也无辜受牵连,便立刻向门口跑去,出去之后,还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风鸣出去之后,风飞扬又踢翻了几个椅子,但是他依然没有解恨,心中怒火反而更盛了,“好个杜余欢!好个女将军,果真有本事,果真有本事!” 风飞扬怒极反笑,他现在心中堵塞,有气无处发泄。 原来杜余欢说是侠客是这么一回事,杜余欢的男人还真是多,又是李卧山,又是侠客,还有他自己…… 不,他自己根本就不算。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她众多人选中的一个而已…… 觉得之间被欺骗、被利用、被人拿来做挡箭牌,而且还被她耍的团团转,不能够还手…… 风飞扬第一次生气得不能自已,他觉得他现在恨极了杜余欢。 他一个重心不稳,又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这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但是风飞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 “飞扬,飞扬,是我呀,是音音呀,你开开门……” 门外正是余音音,她今日本想着晚些去月牙泉找他的,因为她一直认为他必到今晚左右才能清醒过来,谁曾想,白日他与杜余欢要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帝都。 余音音和余瑟舞是知道内情的,知道那所谓的侠客根本不是风飞扬,但是现在杜余欢已经这么说,余氏姐妹也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因此余音音忍不住来问风飞扬。 “风飞扬,你给我开门,不然我砸破你的门!”余音音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风飞扬总算听到了,他过去开了门,看了余音音一眼,没说什么就房里最近的一个圆凳上坐了下来。 余音音看出他的不对劲,十分不对劲,“飞扬?你还好吧,听说你刚刚很是愤怒。”余音音满是关心的问道。 “音音啊,我感觉我的一辈子已经毁了”风飞扬的语气有些自暴自弃,“我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碰上杜余欢那个混账女人,我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所以,你打算与她成亲了?”余音音的语气是带有质问,也有悲伤,“哪怕你根本不是什么侠客?”她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但是她还是想问他,突然很期待他一个答案。 这么多年了,难道依旧自己在他心里还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风飞扬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有些疑惑,“音音……” “你回答我啊,你真的要成亲吗?”余音音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她迫切的想要风飞扬回答说他不想。 但是风飞扬只是木讷的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脸,他看到她的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他连忙想去替她擦。 但是却被余音音一把推开了。 接着余音音就蹲在风飞扬面前哭了起来,脸埋进在膝盖上,哭声是隐忍的。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喜欢他的,自从见到她的那日开始便喜欢他了,只是他从来只是把自己当做好友。 她一直隐藏自己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了。 从来情深的人最伤…… “音音……对不起……我……”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要成亲,他欲哭无泪,但是余音音似乎比他还要难过。 “音音别哭。”风飞扬又劝道。 余音音没有理他,她满脸泪花的站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她转身走了两步便背对着风飞扬说道,“飞扬,我决定不跟你做朋友了……” 风飞扬一愣,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走了。 “ 分卷阅读20 来人啊,风鸣,送余姑娘回醉仙楼”。风飞扬对着门口喊到。 醉仙楼在西郊,而香满楼在帝都的南面的繁华之地,两者之间离得不近,风飞扬不放心余音音一个人回去。 风鸣应了声哎便走了过来。原来他一直都在庭院里站着呢。 夜渐渐的黑笼罩着整个天地,但是大宴帝都却依旧灯火辉煌。 余音音的马车渐渐往西郊醉仙阁方向走去。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余音音泪眼模糊,但她的心里却极其懊悔自己刚刚的冲动,这样以后她和飞扬要怎么相处呢,真的连朋友都不做吗? 她明明知道他的苦衷的,但在他承认他要别的女人成亲,哪怕那个女人是自己崇拜的人,她竟也会如此生气…… 大婚之日(一) 终于,还是等到了风飞扬与杜余欢大婚的这一天。 大宴帝都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喜乐融融中。帝都百姓早早的便起了身,因为他们都想一睹大宴女将军的婚礼。 自从老将军杜思远去世之后,杜余欢一直便是百姓心目中的一片天,他们好多人都几乎忘记了她是一个女子…… 今日杜余欢成婚,或许是被喜庆的氛围所渲染,人们也变得格外善良,因此大部分大堰百姓是真心为她祝福的。 而这些来观礼的人群中的姑娘,绝大多人是风飞扬的爱慕者,她们的心都要碎了。 风飞扬那么绝美的公子,最后竟是落到杜余欢这样的女子手中,她们实在不甘心。 若不是杜余欢仗着出身、仗着将军的身份,她哪一点比得上她们,她根本算不得女子! 但是姑娘们碍于杜余欢的将军身份,她们也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大宴帝都繁华街道排列着的,便是那数十里的红装。 那几乎全都是皇帝南宫宇赏赐的。 把杜余欢嫁出去,似乎好像没有人比皇帝更高了,皇帝一高兴便赏赐杜余欢许多的嫁妆。 街道上的百姓一片热闹,等着观看迎亲队伍。 然而,此刻的将军府内,却安静得与平常一般无二。 杜余欢此刻还躺在她那舒适的大床上安静的睡觉,静香在她身边已经叫了好几回,她只是说不急。 静香怡香怎能不急,成亲不是儿戏,在加上大宴的婚礼十分繁琐,不早些准备怎么来得及呢? “静香姐姐,丞相夫人和李公子来了”。 房门外一蓝衣小丫欢对着房里的静香说道。 丞相府一直与将军府交好,如今杜余欢父母都不在了,丞相夫人想必是来帮忙的。 静香连忙出去迎接了,一出房门便看到丞相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了杜余欢所在的庭院。 但却没见着李卧山跟着进来,想必他现在应该在厅内,杜余欢就要嫁作他人妇,他是该避嫌的。 “静香见过夫人”。 静香连忙行礼,丞相夫人只是摆手让她免礼,自顾走进了杜余欢的闺房。 “欢儿呢,今日她大婚,我过来看看她” 丞相夫人说着竟有些伤感起来。 世事无常啊,原本她是要嫁给自己儿子的,自己要和她成为婆媳的,可如今自己却带着儿子来送她上别人的花轿,唉…… “将军她还没起身呢,怎么唤也不起来……”怡香焦急道。 丞相夫人来到了杜余欢的床前,果然杜余欢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正睡得香甜。 丞相夫人无奈摇摇头,喊道: “欢儿,欢儿,该起了,可不能误了吉时……” 杜余欢听到那一声声“欢儿”的叫唤,似曾相识,父母也是这么叫她的…… 她猛的一下就醒来了,睁开眼,便看到丞相夫人。 “啊,伯母!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杜余欢有些不好意思。赖床不起还被长辈抓了个正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今日你成婚,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过来帮帮你,毕竟我是过来人了,你的娘亲又……” 丞相夫人知道现在不该提她父母,惹她伤心,但似乎又避免不了。 杜余欢心里感动,便立马抱住了丞相夫人说道,“谢谢您,伯母,您今日能来,我很开心,也很开心您没有怪我之前……” “欢儿别这么说,伯母在怎么会怪你呢,是你和山儿的缘分太浅。他也来了,他今日会以兄长的身份送你出嫁……” “山哥哥,山哥哥也来了呀……” 杜余欢突然泄气一般,说了一句“那我赶紧起身吧”便放开了丞相夫人。 其实她只是害怕丞相夫人发觉她的不安和异样。听到丞相夫人说那句“山儿来了”时,她的心便狠狠的痛了一下。 杜余欢简单洗漱一番,穿好衣服,便去厅内见李卧山。人来了怎么也得先见一面,这是礼节。 厅内,李卧山此刻正和杜喻之说着什么,笑 分卷阅读21 得很开心。 “姐姐来啦,我和卧山哥哥正在才你穿上嫁衣之后的样子呢。”杜喻之看到姐姐,便开心的说道。 “就你们会玩笑,姐姐怎么都是极美不是吗?” 杜余欢开着玩笑。现今她只能用玩笑来掩饰自己的难过。 她不希望李卧山今日过来。 因为他一过来,于她与于他而言都是残忍的。 “山哥哥,谢谢你今日能来,但是只能让喻之招待你了……” 杜余欢对李卧山说着,她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更加自然。 “那是自然,欢妹妹,你快些准备着,别误了吉时。” 李卧山轻轻说着,语气里是隐忍的悲凉,但是他努力的对她笑。 紧接着将军府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不知忙了多长时间,总算到“上头”的时候了。 上头也就是梳头,成亲时,男女双方在出门前要请一位“全福”的婆婆,在特定的吉时梳头。 其中“全福”代表着,梳头的婆婆“六亲皆全,儿女满堂”。 全福婆婆一边给杜余欢梳头,一边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她的话语里寓意美好,是希望结婚的两人能长长久久永远幸福。 然后便是为杜余欢上妆以及着嫁衣。 凤冠霞帔,杜余欢真的很美,一身红本就是她的最爱。 今日,穿上绝红的嫁衣,再配精致的妆容,她少了几分英气,却多了几分妩媚与高贵,天下之中,找不出几个女子能够拥有她这般超凡脱俗的气质。 在场的人,包括丞相夫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叹她的美丽。 “将军,你今天真美,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怡香赞叹道。 “你个笨丫头,你才多大,才见过几个新娘?就知道胡乱说”。杜余欢难得有几分羞涩,她有好长时间不穿女装了,今日竟有些别扭。 很快,欢天喜地的喜乐声也奏响,迎亲队伍来了。 迎亲队伍很长,风飞扬想着那杜余欢毕竟的大宴的将军,皇帝亲自赐的婚,害怕自己太敷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特地把迎亲队伍弄得很大。 只见那风飞扬,骑着马,走在迎亲队伍的前头,一身皇帝御赐大喜红袍,那大红喜袍他穿着刚刚合身,恰到好处,配着他天生的俊美容颜,风度翩翩,仿若不惹一粒尘埃的仙人。 到了将军府门前,他翻身下马,脸上挂着他那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微笑,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笑,还是只是假笑。 原本,他是极其别扭的,从杜余欢要求自己娶她的那一刻起,再到他出门迎亲,他浑身都在抵触。 但是,出了门,见到如此轰动全城的婚礼,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从香满楼开始,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的想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重要的是围观的百姓都在说祝福的话,祝福她和杜余欢会长长久久的幸福。 可是他与杜余欢成亲,又怎么会幸福呢? 接着是新郎“叫门”,这是的迎亲环节中的重要部分。 一般新郎是要兴歌赋作对才能过关的。但是杜余想把这个环节省略了,她没有设置任何障碍。 按理说,女儿上花轿之前,要与准新郎一起拜别准新娘的父母,但是杜余欢如今只是同弟弟及丞相夫人母子简单拜别,便让静香盖上了盖头。 风飞扬在众人的欢呼与拥挤下,跌跌撞撞来到了杜余欢的房门前,而杜余欢在静香怡香的搀扶下,也从房里大方的走了出来,一点不似其他新娘那般委婉扭捏。 风飞扬在看到她一身红色嫁衣从房里走出来时,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她此刻盖着红盖头,但是他却似乎能够想象盖头下她那张清丽的脸。 他过去搀扶了她,要把她带上他的花轿。 “背新娘,背新娘……” 人群却突然喧闹起来,他们异口同声的要求新郎背新娘上花轿,这是原本不是必要的环节,风飞扬打算忽略,他不是很想背她。 “上来吧。” 风飞扬还是在杜余欢的面前蹲了下来。 杜余欢微愣,便轻轻的上了他的背。 他的背很宽厚。 风飞扬背起了杜余欢,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独特香味,心头涌出一股奇怪的情愫,让他很陌生,但是他却不反感。 她的个头不比她矮多少,是女子中属于略高的,但是她却比他想象中的轻很多。 风飞扬在众人的欢呼喝彩中,背着她往外走。 身后,却传来了浑厚的歌声。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李卧山带着杜喻之在唱着祝婚歌,歌声真挚,带着祝福和不舍。 杜余欢听了,鼻子一酸,下意识的便喊了声“山哥 分卷阅读22 哥!”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她此刻正由着风飞扬背着,风飞扬却听到一清二楚。 风飞扬不知为何,心里顿生了一团怒火,便不管不顾的说道,“你既然那么不舍,又何必嫁我!” 杜余欢明显的感伤和不舍,他感受得到,他很不喜欢。 再说了,那祝婚歌本该是新郎家的人唱的,李卧山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别胡闹!走吧。” 杜余欢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火,便出口命令道。风飞扬抬脚便往门外走去,无意识的加快了步伐,不去管身后还在继续打的歌声。 风飞扬把杜余欢背上了八抬大花轿。自己转身,也骑上了马。 喜乐声再次奏响,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向香满楼出发。 李卧山与杜喻之,依旧唱着新婚贺歌,人们也渐渐的跟着吟唱了起来,那是他们最好的祝福,歌声响彻天地: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将军府到香满楼的距离并不远,迎亲队伍便很快回到香满楼。 此刻香满楼南楼依已经大摆宴席了宴席,那全是杜余欢特意吩咐的,只因她之前向帝都许多百姓承诺过她结婚一定会请他们来喝喜酒。 其中自然也包括余氏姐妹,此刻她们都在忙着招呼客人。 婚礼,自然是在北楼风飞扬的府邸举行。 此刻,香满楼北楼里也已经宾客满堂了。 风飞扬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结交下不少好友,今日风飞扬大婚,他们自然是不能少的。 新郎新娘很快便进入了香满楼北楼大院,还有许多诸如跨火盆等一系列的繁琐环节要进行,炎炎夏日,她不仅穿着厚重的嫁衣,还要一直盖着盖头,杜余欢心里郁闷极了。 “成个亲比打仗还累!” 杜余欢在心里暗暗骂道。 风飞扬早就发觉了杜余欢的不耐烦,他的心里更是生气,自从出了将军府之后,他便是一肚子的气无地可撒。 他觉得他这几日受够了侮辱,他的忍耐似乎快到极限了。明明是杜余欢逼着他娶她,为何杜余欢似乎比他还不乐意? 终于,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所有人一齐唱起了新婚祝歌。 唱毕,风鸣命人拿来了牵红,杜余欢与风飞扬一人拿一头,打算拜堂。 “皇上驾到!宁王驾到!” 正当杜余欢被静香搀扶着要去拜堂,门外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所有人连忙下跪。 “参见陛下,参见宁王!” 只见皇帝南宫宇一身便衣,一进门便笑道,“哈哈哈哈,大家平身吧,今日杜爱卿大婚,大家不必多礼,婚礼继续!” 而跟皇帝身后的宁王,沉着脸,一言不发。 “陛下,请上主座!” 风飞扬说道,众人才发现风飞扬父母今日竟都不在场,也没有其他长辈。 皇帝没有说什么,便坐下了。而宁王一直在人群中站着,他此刻一直在盯着风飞扬。 “婚礼匆忙,双亲不能赶来,幸得陛下您来了”。 风飞扬似乎在向皇帝解释,也向在场的人解释,但只有杜余欢听出了他话语里暗含的嘲讽。 他是再说他根本不打算成这个亲呢? “拜堂吧!”皇帝说道,他才不管那些呢,他现在只想看到杜余欢拜堂。 傧相得令,便开始喊: “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陛下,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大婚之日(二) 杜余欢在静香怡香等丫环的搀扶以及众人的拥护下,被送到了婚房。 婚房设在北楼的主楼——独逸园。 独逸园原本是风飞扬的卧房。 杜余欢坐到了床上,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接下来便到新郎为新娘掀盖头,新郎要用一杆秤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秤”与“称”同音,寓意着新娘对于新郎来说十分称心如意。 风飞扬拿起了秤,正要掀开盖头。却感到冷冷一股杀气传来,未来得及反应,风飞扬被一股力量推得一下子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抬头,便看到一把利剑已经刺进了杜余欢的胸膛。 血腥味顷刻间扑鼻而来。 “杜余欢!”风飞扬下意识的叫她的名字,只见杜余欢也是在顷刻间便把那行凶的人一把推开。 而杜余欢自己吐了一口血,便倒地不醒。 “将军!”静香怡香连忙过来,“大夫,大夫,快叫大夫!”这么重的伤,静香虽然懂一些医术,但根本不管用了。 “有刺客!护驾,护驾!” “啊!”人群已经乱成一团。 红衣卫立马整个房间团团围了起来,众人再看那持见行凶的人,竟是一名清秀女子,那年 分卷阅读23 纪也不过十六七岁,此刻她跌倒在地,眼睛却朝着风飞扬方向看。 “芊芊!”,风飞扬看向那行凶的人,竟然是月芊芊,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堂堂将军又怎么样,如今看你如何在仗势欺人!” 月芊芊知道自己这样做,必死无疑,害怕连累风飞扬便装作不认识。别人也没有瞧出异样。 “将刺客拿下!”红衣卫领头冯君君也已经把佩剑架在了月芊芊的脖子上,控制住了局面,房间内凑热闹的宾客也渐渐退出了房间。 “大夫,将军她怎么样了!”怡香看到杜余欢伤口太深,血流不止,急得都哭了。 风飞扬被她的哭声弄得很烦躁,他也不管那月芊芊了,转身蹲到杜余欢面前,立马为她点穴止血。 “剑上有毒,这毒的有一些成分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不好解……”大夫也急得流汗,无奈的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风飞扬便一把推开他,“废物!滚开!”,他从静香怀里小心翼翼接过杜余欢,从怀里掏出百解丹,喂杜余欢服下。 此刻,杜余欢一身奢华静美的嫁衣,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杜余欢的脸色很苍白,嘴角还有血迹,妆容不再精致,反而有些花了,想必是今日她热得出了很多汗,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容颜。 她很美的,那晚在月牙泉洞中,他一次见到她便这么觉得。 静香看到风飞扬服下药丸,便有几分放心,“将军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姑爷知道吗?” 风飞扬自然知道杜余欢中的毒是什么,那是拜月山庄的归天散,一般三个时辰之内得不到解药便会死亡,而那解药也只有拜月山庄有。 但还好,他的百解丹能暂缓毒发。 风飞扬没有直接回答静香,而是对着怡香说道,“你别哭了!她暂时没事了,但是必须在三天之内服下解药。” 风飞扬此刻真想一掌拍晕怡香,她太吵了。 “你俩照顾她,我去找解药”,风飞扬说着把杜余欢抱到了床上,然后转身便走了。 风飞扬来到关押月芊芊的暗牢里。暗劳外是红衣卫在把守,风飞扬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得以进来。 风飞扬进去,一看到月芊芊便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要是杜余欢死了,别说是你我,香满楼、醉仙阁、拜月山庄都得陪葬!” 风飞扬实在不能理解月芊芊怎么可以如此任性。 “飞扬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月芊芊没有想到问题会有这么严重,她对江湖中事了解很多,但是对朝庭的事却知道的甚少。 “解药呢?解药给我!”风飞扬问她。 “我没有解药啊,解药一直在我哥哥那儿放着。”月芊芊的语气已是胆怯。 “你……”风飞扬气结,他早就该想到是这样。 在他的婚礼上都见不到月如刀,说明他肯定被什么棘手的事情给绊住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帝都。 看到他生气,月芊芊立刻解释,”飞扬哥哥,我都是为了你啊,你不能怪我啊。我想着只要那个仗势欺人的女将军死了,你就恢复自由了,我……” “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自求多福吧,我救不了你了。”风飞扬感觉自己要被她气死了,他甩袖便离开了,完全不顾月芊芊的哭喊。 风飞扬从暗牢里出来,风鸣便急急忙忙的过来对他说,“公子,陛下正在发火,让你赶快过去!” 皇帝此刻的确在发火,怎么说杜余欢,都是大宴的将军,身份高贵,她受伤了,难免杜家军军心不稳,这是有人在扰乱社稷安稳。 最主要的是竟有人大胆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行凶,也太不把他这个大宴皇帝放在眼里了。 风飞扬很快便来到了大厅内,“草民参加陛下!” “风飞扬,你可知罪?!”皇帝怒视他,“今日我大宴将军竟是在你的府上被人刺杀、下毒,你有什么可说的?” “草民知罪,草民保证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也尽快找到解药!” 风飞扬心里也是真的着急,如今这个局面,搞不好会牵连很多人。 “你最好说道做到,朕就给你两天时间!若是杜将军再醒不过来,朕也不清楚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回宫!”皇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身后的太监宫女说,气冲冲的便走了。 “恭送陛下!” 风飞扬送走皇帝,沉默半晌,便对身旁的风鸣道: “你派人尽快去联系一下拜月山庄的人” “公子不必担心,奴才已经派了人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况且出这么大的事,拜月山庄的人不会不知道。” 风鸣此刻心中有些怨恨那拜月山庄的大小姐月芊芊,她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如今却要别人为她收拾烂摊子。 夜已深,北楼的宾客经过刺客这 分卷阅读24 么一闹,早已散尽,南楼倒是还有一些喧闹。 北楼倒是安静得与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 风飞扬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来到了独逸园。 房间里,静香和怡香守着杜余欢,房间里安静极了。 “姑爷。” 静香怡香看到风飞扬,连忙站起身行礼。 “天色已晚,你们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风飞扬看着她俩说道。她们想必也是劳累一天了。 “这……”怡香迟疑的看了看静香。 “你放心,我总不能害了她的,我与她既然已经成亲,那便是一体的,伤害她于我没有好处。”风飞扬耐心解释,语气有些自嘲。 “我们走吧。”静香是个明白的,便拉着怡香关了门出去了。 风飞扬在床沿边坐下,静静的看向杜余欢,静香怡香已经为她褪去了大红嫁衣,着了白色里衣,身上盖着一床薄锦被。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此刻更是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风飞扬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我们原本素不相识,你做你的将军,我酿我的酒,本该是一辈子不会有交集,可如今你我的生死竟连在了一起……” 杜余欢依旧在痛苦的挣扎着,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额头好像也出了汗,风飞扬伸手打算为她擦拭,她感受到了,右手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嘴里还不断喊着: “山哥哥,山哥哥,不要丢下我……爹娘已经不要我了,你不能再抛下我了……”说着说着,她的眼角都湿了。 风飞扬微愣,接着又是一阵苦笑。 她心心念念的始终是那个李卧山吗?那为何一定要拉上自己来垫背呢?风飞扬将她的手挣开,离开了床边。 风飞扬去到里间,不一会儿,他褪去了婚服,为自己换了一身洁净的白色衣衫。 回到床边,杜余欢已经恢复了安静,但是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风飞扬再次叹了口气,爬上了床,在杜余欢身边合衣躺下。 躺下之后,风飞扬又叹了口气,他转身面向杜余欢,看着她的脸,突然就想起了那晚在月牙泉洞中的情景。 那晚,她因中了药的缘故,十分主动热情,虽那时他醉得迷糊,但到后面他已经有些清醒了过来,完全可以阻挡。但不知为何,他最后却没有拒绝,而是任由着她,直至她筋疲力尽…… 或许是因为初次经历男女之事,便有些贪恋吧,风飞扬想着,便觉得双脸有些燥热起来。 再看杜余欢,她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她的脸渐渐恢复平静,应当是已经熟睡。 风飞扬转了个身,不再看杜余欢,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他就那么呆呆望着黑暗之处,想了很多——想不到,自己最终还是成亲了,虽然这一切都可能是泡影。 可是此刻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人,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厌恶,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多么的憎恨杜余欢了…… “既然成了亲,那么,我便会尽力做好丈夫应尽的责任”。 背对着熟睡的杜余欢,风飞扬轻轻承诺,不知是因为杜余欢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的缘故。 …… 宁王府,宁王南宫寒书房内,南宫寒正借着烛光,在看一份卷宗。 “启禀王爷,奴才已经调查清楚了。今日行刺将军的人是拜月山庄的大小姐,月芊芊;只是想不通那风飞扬与拜月山庄兄妹关系匪浅,月芊芊为什么要刺杀将军?”一蒙面黑衣人正对南宫寒说道。 此人正是南宫寒的得力密探卫勤。 “照你这么说,那月芊芊应当是被人利用了?你务必再去查探。” “太后那边怎么样,可有什么动作?”南宫寒又问,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卫勤答,“太后打算促成公主宁与李卧山的婚事,只是那李卧山还在摇摆不定。” “哼!太后这是打算将帝都学馆掌握在手里呀,那李卧山就是个病秧子,没有什么用处,要不是丞相掌管着帝都学馆,虞太后是不会让公主宁嫁他……有意思,我们一定要去搅和一番。” 南宫寒的语气是冷冷的嘲讽和阴险。 “那陛下那边?您真的打算……”卫勤有些迟疑的问。 “这个你先别管,你尽管去安排,我自有分寸。好了,没事你就退下吧。” 提到皇帝南宫宇,南宫寒还是有几分为难,毕竟他一直以来是真的信任自己的。 太后虞太后与宁王之前关系是不错的,虽然宁王不是虞太后亲生,但是在外人看来太后对宁王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般无二。 但是实际上是什么,只有南宫寒最清楚,那虞太后不过是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 先帝在时,她对他也没有那么坏,本来南宫寒也打算念着她的养育之恩,念着与南宫宇的手足之情,不去与她计较什么的。 只是四年前,先帝驾崩,皇子守灵的那晚糟了刺客,南宫寒差点死于所谓刺客之手。 分卷阅读25 后来以太后为首的人都说是敌国安插在大宴的奸细,目的是行刺太子,可是只有南宫寒知道当时身为太子的南宫宇就在自己身旁,那刺客却完全不理会他,只是冲着自己下狠招。 那次之后,南宫寒便开始变得阴狠毒辣,他开始培养自己是势力,为自己建造保护的铠甲,后来他在短时间内竟成为宁王府的主人,成为了新一任的宁王,而那宁王府与皇宫渐渐的便有了隔阂。 南宫宇登基后,一如既往的对南宫寒好,虽然太后多次提醒他要堤防宁王府,但像皇帝南宫宇却像从前一样信任南宫寒。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南宫寒希望在这一次秀女里,安插自己的人到皇帝身边。 南宫寒想着想着,天不知不觉竟已经大亮了,他依旧没有睡意。 他想起了杜余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走出房间,吩咐管家备了马车,朝香满楼方向走去。 暗牢冲突 天刚大亮,香满楼北楼风飞扬的府邸内已经来了客人,下人们连茶水都没来得及煮。 “我姐姐到底如何了?我要去见她,静香姐姐你快让我进去”说话的正是杜喻之,他一来便直奔独逸园,李卧山紧随其后。 昨夜听闻姐姐遇害,杜喻之立刻就想来了,但是说奶娘天色太晚,便把他拦住了。 今日天还没亮,他就去丞相府求李卧山带他过来,而李卧山更是心急如焚,一夜未眠,只是找不到一个理由来看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静香看到杜喻之就要踢门而入,便过来拦住他“少爷,别着急,将军她中毒了,姑爷暂时控制住了毒性蔓延,但是三日内必须要找到解药,否则……” 看到杜喻之如此激动,静香有些说不下去了。若是将军真的就此撒手人寰,那么小少爷怎么办,杜家军怎么办? “到底是谁下的毒,如此狠心?!”李卧山也听不下去了。 “凶手是一个年轻女子,奴婢们不认识,但听冯君君姑娘说是拜月山庄的人,只是那拜月山庄与新姑爷关系甚好……”怡香有些愤愤的说道。 “难不成是风飞扬与拜月山庄的人合谋害我姐姐?”杜喻之心里早就把李卧山当做自己的姐夫,对风飞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夫很不喜欢,现在听了静香怡香话更加生气。 “小舅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风飞扬打开房门,从里面走出来,一身裁剪合体的白衣衫,上面有一些墨竹,看起来有些慵懒。 他几乎一夜未眠,他们一来他便知道,刚刚他们的对话自然也是一字不落的落到他耳朵里,害怕他们再胡乱猜测出什么来,便赶紧出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杜喻之看到风飞扬突然开门出来,有些茫然。 “哈哈哈,小舅子你可真会开玩笑,这里是我的卧室,昨夜是我与你姐姐的洞房花烛,我不在这里,那我该在哪里?”风飞扬看似与杜喻之说话,说后半句时却一直盯着杜喻之身后的李卧山。 李卧山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得意与挑衅,便说道“你,你无耻!”欢妹妹还中毒呢,难道他强迫她洞房了吗?李卧山心里更加苦涩。 “哎哟,这不是丞相家的大公子吗?怎么一大早便来我家了,是不是在怪我昨日没有请你喝喜酒呀。”风飞扬满脸的笑,却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杜喻之懒得听他废话,便一把推开他,自顾的朝房间里走去。风飞扬也不再说什么,便任由他们进去了,而他自己去便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杜喻之一行人进入房间,便很快的看到了依旧安静躺在床上的杜余欢,她看起来睡得很安详,脸色也没有昨夜那般苍白,但气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你快醒一醒啊,喻之来了,你起来看看喻之”杜喻之看着昏迷不醒的姐姐,难过得哭了起来,这世上他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若是姐姐不在了,他便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喻之,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李卧山看到杜余欢的样子,难过不比杜喻之少,但是他没有忘记安慰杜喻之。 “对,我不能哭。我要去找解药救姐姐。凶手关在哪里,快带我去?”杜喻之连忙擦了眼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在北楼暗牢,一直由红衣卫看守”,杜喻之不愧是杜家后人,小小年纪,便有几分魄力,怡香觉得他可以问出解药来便连忙说道。 风飞扬正在书房里焦急的等待月如刀的消息,大宴将军遇刺如此重大的事情,按理说拜月山庄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月如刀迟迟没有出现,到底是因何缘故? “公子,公子”风鸣急匆匆的冲向书房,他看起来是一夜都在奔波,“奴才特地去见了拜月山庄在帝都附近的好几个总管,但是他们都说只是知道大小姐的消息,并没有月如刀来帝都的消息,而且……” “而且什么?”风飞扬听他那么一说,心里更是着急。 “而且那些分别管理各个 分卷阅读26 地区的消息的总管都说他们如今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联系不上总部,就好像有某些接线突然就断了一样,但有些总管又说有时候因为突发情况导致消息延误也是有的……”风鸣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风飞扬。 但是风飞扬不想听他婆婆妈妈了,“说重点,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月如刀在哪里了,是吗?”风飞扬有些绝望。杜余欢昏迷不醒,月如刀踪影全无,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 “风公子,风公子,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正当风飞扬感到无措时,门外一阵喧嚣传来。 “怎么回事”风飞扬不快的问。 “回公子,门外是一个女子,说是月芊芊的贴身丫欢,求公子救他们家小姐。” 风飞扬想起来月芊芊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名唤翠竹的丫环。 “让她进来”风飞扬不快的说道。 翠竹见到风飞扬,着急得都忘记行礼了,“风公子,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小姐听说您成亲,不管不顾,便瞒着大公子一心过来了,求求公子一定要救救她,小姐她还年幼啊,她……”。 翠竹自己也说不下去去了,年幼并不能成为无知鲁莽的借口。风飞扬知道月芊芊就像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天真,做事几乎从来不计后果,如今毒害将军这样的事她竟也做了,保不齐就是整个拜月山庄的人跟着陪葬…… 但这件事,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自己之前就不该和他们兄妹二人说什么自己若是成亲,希望他们一定来制止。 如今一语成谶,他们兄妹二人一人行刺下毒,一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造孽…… “你不是应该一直跟在你们小姐身边吗?”风飞扬对翠竹现在才来求助感到有些疑惑。 “是小姐,她想到了要与将军同归于尽,不想让我跟着冒险,便给我下了迷药,奴婢醒来时便听说小姐被将军府的人抓了起来,奴婢这才来求助公子”。 “你可有你们家大公子的消息,为何你不去寻拜月山庄的人来帮忙”风飞扬又问,如今最主要的事是要找到月如刀,拿得归天散的解药。 “奴婢联系过拜月山庄的人,但是没有收到大公子的消息”翠竹诚实的回答,不知道风飞扬要这么问。 “公子,公子,不好啦!杜家小少爷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去了暗牢!”门童突然来报。 风飞扬暗叫不好,便连忙使起轻功,飞向暗牢方向。 暗牢内,杜喻之此刻已经站在月芊芊的面前,正愤怒的质问她,“赶紧交出解药,本少爷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你便将你千刀万剐!” 杜喻之小小年纪,气场却十分强大,月芊芊吓得有些发抖,就连静香怡香与李卧山也是有些吃惊,他们没有想到杜喻之竟是这般厉害,此乃大将之才! “不说话来人呐”杜喻之看到月芊芊一直沉默不语,便又想换个法子,“我会打到你说为止!” “给我打!”杜喻之对红衣卫命令道。 “是!”只见一红衣女子,拿着粗大的鞭子走了出来。 “唰!唰!”那红衣女子毫不怜惜的直接甩了月芊芊两鞭,月芊芊顿时皮开肉绽,疼得惨叫了起来…… “住手!”正当那持鞭女子想打下第三鞭时,却被一个声音呵斥住了。 风飞扬一进来,便一把躲过持鞭女子手里的鞭子,扔到了一旁。他看了一眼痛苦的月芊芊,但是月芊芊却只是低头不看他。 “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为姐姐找解药!”杜喻之看到风飞扬一把夺过鞭子,心里非常不痛快。 “哈哈,真是可笑,难道杜家的人就只会用暴力、威胁解决问题吗?”杜余欢是这样,杜喻之又是这样。 “难道杜家军就是这般滥用私刑吗?你就算打死她,也不能找到解药!”因为解药根本不在她身上,风飞扬很是愤怒。 “风公子,喻之只是一心想救姐姐,况且那凶手害得欢妹妹中毒,至今不醒,打她几鞭又死不了!”李卧山看到风飞扬这般说杜家人,心里十分不认同。 “你住口!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与自己小舅子说话,你李卧山凭什么说三道四,你没有资格”风飞扬听到李卧山为杜家辩解,还一口一个欢妹妹的叫,心里顿时更加愤怒。 杜喻之听到风飞扬这么说,对他更加厌恶,“你才是没资格的人!卧山哥哥从小与我和姐姐相识,我们感情甚好,如今姐姐有难,没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小少爷,别胡说!”静香听到杜喻之说得过分了,连忙制止。 “好!说得好啊,我是最没资格的人!那很好啊,杜余欢的死活也与我无关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所打的女子,与我感情也甚好,我们交情也很深!你们就是打不得!”风飞扬有些气急攻心。 “飞扬哥哥,你不要管我,我会连累你的!”月芊芊听到风飞扬这么说,心里十分感动。 “芊芊别怕,我会救你的”风飞扬走近月芊芊,看着月芊芊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 “小姐,你没事吧!”翠竹 分卷阅读27 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暗牢里,激动的跑向自己的小姐。 风飞扬抱起了躺在地上的月芊芊,便要向暗牢外走去。 “你敢!”杜喻之捡起地上的鞭子,杜喻之话一出口,便使尽全身力气打在了风飞扬的身上。 “飞扬哥哥”被风飞扬横抱着的人月芊芊惊呼。 “小少爷不要!” “喻之不要!” 静香怡香及李卧山同时目瞪口呆,但显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杜喻之虽然只有十岁,力气也还比较小,但是毕竟从小习武,那一鞭打得风飞扬也是皮开肉绽,但风飞扬只是踉跄了一下,便还是往外走。 风飞扬把月芊芊就那样直接抱出了暗牢,月芊芊看到他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更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和难看。 “飞扬哥哥,你没事吧”月芊芊弱弱的问,但风飞扬却好像听不见她说话一般,他没有理她,抬脚便往外走。 “风鸣,找给大夫来给月小姐清理伤口,然后把她送到醉仙阁去养伤。转告余大掌柜,请她替我照顾芊芊。”风飞扬一看到风鸣走过来,便把月芊芊交给了他,自己转身便走。 “公子,可是你背后的伤……”还没等风鸣说完,风飞扬已经不知去向。 历历往事 风飞扬将月芊芊救出暗牢后,不顾身上的鞭伤,便骑上快马,直奔帝都东北方向的山区,那是千雨堂的方向。 说起江湖人鼎鼎有名的一些人物,其中一位人物不得不提,他便是那千雨堂的堂主——封千禅。 封千禅可不少简单的人物,他不仅武功高强,五年前他在武林比武中更凭借高超的无影剑法大获全胜,被众人拥戴成为盟主。 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封千禅更是江湖中远近闻名的神医,有令人起死回生的高超医术,在整个大宴都中颇有威望。 更令人称羡的,是封千禅与自己的妻子易雨寒十分恩爱。传闻那易雨寒只是一小茶商的女儿,因感念封千禅曾救过她父母的命,便终身相许,成婚后夫妻俩更是恩爱有加,不久便生下了一个儿子。 但是,天公不作美,五年前,约莫也是封千禅在武林比武中大获全胜的那段时间,他的夫人易雨寒病逝了,他们的儿子也在封夫人病逝后不知去向。 有些人说那封大公子是因母亲去世悲伤过度而远游他乡,也有一些人说他是与母亲生了同样的病,也不治身亡了…… 但是具体的情况是什么,封千禅本人并没有透露,世人只知从那以后,封千禅不仅更加用心专研医药,更是把自己的府邸改名成现今的千雨堂,目的是为了纪念自己病逝的妻子。 风飞扬快马加鞭,消耗了许多功力,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来到了那千雨堂。 这一次风飞扬千里迢迢前来千雨堂,是为了杜余欢求药。 月如刀迟迟没有消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杜余欢死去。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来找封千禅,尽管他知道杜家的人不会领情,尽管他知道她杜余欢从来不缺自己这么一个不相关的人为她求药,但他还是来了…… “她杜余欢还不能死,她若是死了,香满楼必定遭殃,拜月山庄也在劫难逃,最主要的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芊芊去送死……” 风飞扬想了一路,想到了无数个杜余欢不能死的理由,以此来压制自己心头隐隐的担忧。 千雨堂毕竟是武林盟主的府邸,虽然所处之地是那山林之中,但却算得上豪华气派,那卫士奴仆也是一应俱全。 “什么人,站住!”当风飞扬一身白衣飘飘从天而降,落到千雨堂大门前时,站在门口的一卫士下了一跳。 “在下风飞扬,想要求见盟主,还劳烦代为通传一声。”风飞扬平静的回答他的话,语气里是筋疲力尽。 “大胆,我管你什么风飞扬,雨飞扬的,武林盟主岂是你想见就能随便见的,像你这样的人一天我能够见几十个,识相的就赶紧走,免得受那皮肉之苦。”另一卫士例行公事的说道。 “那好,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风飞扬自然没有耐心跟那几个卫士费口舌,二话不说就开打。 虽然这些卫士武功自然也不差,但与风飞扬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三下两下,风飞扬便冲过卫士的围困打到了院内。 “住手!”说话者是一位五十上下的男子,看样子在这府中的颇有威望。风飞扬与卫士都立刻就停了手。 “少爷!真的是你吗?”那男子看到来人竟是风飞扬顿时激动不已,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闻言,卫士们却是一脸疑惑,千雨堂有少爷吗? “是我,闻叔,封千禅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他?”风飞扬看了一眼那男子,淡淡的说道。 “太好了少爷,你总算愿意回来了。老爷他现在正在药堂呢,老奴带你去。”封闻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擦了擦眼泪就带风飞扬向药堂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药堂。还未走进,浓烈 分卷阅读28 的药味便已经扑鼻而来,呛得风飞扬忍不住咳了又咳。 “少爷没事吧?这些天老爷又在研制新药,药味儿确实浓了些”封闻知道风飞扬从小就不喜欢闻药味。 一进门,风飞扬看到的是院子里随处可见的药草,而封千禅此刻正坐在一堆草药面前。他旁边的炉子上也正在煮着药。 那浓烈的药味就是从那儿飘过来的。封千禅的衣衫被他自己卷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利落,但是样子有些滑稽。 封千禅听见脚步声,便朝门口瞧,看到来人是风飞扬,竟瞬间从凳子上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的确不该来,贵府还挺难进。”风飞扬嘲讽的说道,眼里尽是不屑。 “阿闻,你先下去吧”封千禅对风飞扬身边不知所措的封闻说道,封闻应了声是便走了。 “扬儿,这里也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封千禅看着五年未见的儿子,无奈的说道。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早就被我一把火烧了!”风飞扬激动的说道,眼里充满了怨恨。 风飞扬这才发现封千禅看起来老了很多,他头上已经有了很多白头发,看起来也远远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想来这五年来他过得也不好吧?但一想到娘亲是因为他才死的,五年来的堆积的愤怒还是一下子涌了出来: “若不是你醉心于武林盟主之位,我娘就不会为你整日担忧而害了重病;若不是你只顾着比武,我娘就不会突然发病……若当时是你在,我娘就不会因为喝我配的药而气绝身亡……” 风飞扬此刻痛苦不堪,他一想到自己的最爱的娘亲,最后竟是因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的失误而身亡,便不能原谅封千禅,也不能原谅他自己。 当时他们家为了让封千禅有更好的环境习武练剑,带了极少的一些随从奴仆,便居住在离现在的千雨堂很远的兔子山,兔子山附近人烟稀少,但是好在风景秀丽。 他们一家人在那里曾有过好些年的快乐时光,爹爹每天习武练剑,教他练武、学医;而娘则带领奴仆们一起种了许多茶树;空闲时,娘亲还教他识茶种茶,他最喜欢跟娘亲学酿酒……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娘死了,他也就没有家了。 他永远都记得娘去世的那天。 那天,是他爹,也就是封千禅最为关键的一场比武,他早早就带着闻叔一众人的出了家门。 当时娘亲已经重病缠身,她自己却一直强撑着,而风飞扬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也很想去看爹爹的比武,但是那天自己还是坚决留在家里照顾娘亲。 爹爹走后,娘亲一直提心吊胆,茶饭不思,天快黑的时候却突然发病,疼得满地打滚,风飞扬急得都哭了。 他虽然也是从小跟着父亲学一些医术,但是天赋不高,再加上从未遇上过急症,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飞扬一时间内找不到人来帮忙。 情急之下便自己匆匆配了止痛药,但是根本不管用,最终,风飞扬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在自己面前活活疼死。 那天半夜,封千禅比武胜利回家,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妻子和儿子的时候,见到却是自己的儿子跪在妻子冰冷的尸体面前。 那一夜封千禅很崩溃,风飞扬却只认为那是他假惺惺,从此父子俩的仇恨便结下了。 风飞扬那天夜里亲自将自己的娘亲埋在了她所爱的那片山水中,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家,然后便带着风鸣远走他乡。 而那之后,封千之后便做了他一直想做的武林盟主。 这五年来,风飞扬一直在责怪封千禅,更是责怪自己,他一直以为娘是因为喝了自己配的药才死的,自从娘去世之后,他便再也不敢配药方。 “这么多年来,你可有觉得对不起我娘?”风飞扬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他为娘亲感到不甘心“你知不知道我娘临终前对我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封千禅在听了风飞扬的质问后,愧疚的下了头,但是他现在抬头看着风飞扬,他也很想知道易雨寒会说些什么。 “我娘说,她很羡慕男子可以不顾家庭,不顾妻子儿女感受的去追逐理想的样子。若是有来生,她也想成为男子,那样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酿酒,自由自在的种茶,不用在意世俗的目光……” 风飞扬复述着娘亲临终时的话,看向封千禅的目光也更加憎恨。 “唉,是我对不起你娘……”封千禅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后悔,这五年来他自然也不会好过,他一直在思念妻子和儿子的痛苦中度过。所以他才努力的专研医药,为的是拯救更多的生命,为的是让更多的家庭可以幸福。 “呵呵,你别假惺惺的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当然,我也不会原谅自己。我们两个都是杀害我娘想凶手”风飞扬随意擦了把眼泪。不能哭,哭若是有用,那就好了。 “扬儿,你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你娘的病来的太急,就算 分卷阅读29 当时是我也不一定能够医治她……”封千禅怕唯一的儿子背着愧疚过一生,便苦心开导道。 风飞扬苦笑,“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今日来不是来与你叙旧的,是来向你求药的。” “求药,什么药?”他的确感受到儿子气息有些不稳,便赶紧上下打量了风飞扬。 风飞扬一想到自己是为杜余欢求药,感觉有些不自然,“不是我,是别人。我需要归天散的解药,现在就要,你到底有没有?” “有,我给你拿,我最近费了些精力配了一些毒药的解药。”封千禅看到他急了,便赶紧去进到药库里寻找。 风飞扬听说他有,便立刻松了口气,现在快马加鞭赶回去,一定能够救杜余欢。 封千禅很快便把两瓶归天散的解药,以及另一瓶治疗创伤药拿了出来,递给风飞扬,风飞扬接过药,没有说什么,直接放到了怀里,便转身要走。 封千禅拉住风飞扬的手臂,“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要赶紧处理一下”。 风飞扬推开他,毫无感情的说 “死不了的,你不用管!” 封千禅怔怔的放下了手,心里却十分伤心,“扬儿,在外面要多加小心……”朝着风飞扬的后背,封千禅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 风飞扬脚步一顿,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便抬脚飞快的走了。 封千禅看着风飞扬远去的身影,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封千禅是武林盟主,江湖或者朝廷的事,总会知道一些的。他很久之前便知道那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风飞扬便是自己的儿子封飞扬 ,想来他开那帝都最大的酒楼,也是继承了他娘的遗志。 而他与大宴女将军杜余欢成婚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江湖中人不该与朝廷有太多牵扯,这是大宴历来的传统,可是如今这样只能为他祈祷了。 “雨寒,你是否还在埋怨我?雨寒,我们的扬儿成亲了,愿你在天上保佑他一生顺遂。”封千禅望着天,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像那易雨寒正在天上看着他一般。 和谐相处 当风飞扬从千雨堂赶到香满楼时,已经是第二日快晌午的时候了。他身上的鞭伤已经发炎,又连续赶了了一天一夜的路,如今早已经筋疲力尽。 但是他一回到香满楼,带着解药,凭着最后的力气直奔自己的独逸园。 风飞扬的双脚还未跨进园门,便听到了园里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风飞扬疑惑,仔细一看,竟看到杜余欢一身红衣,此刻正悠闲的坐在园里的树底下喝着一碗什么东西,嘴里却不忘与她身旁的丫头嬉戏玩笑,哪里还有一点中毒的样子? 风飞扬提着的整颗心,在再见她满面红光、潇洒恣意的笑的样子之后,终于放下了。 “姑爷?”静香看到站在园门外的风飞扬,疑惑的唤了一声。 杜余欢循着静香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风飞扬。他的头发和衣服看起来已经凌乱不堪,此刻目光有些呆滞,完全没有了传闻中的风流倜傥。 杜余欢忍不住要嘲笑他:“风大公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该不会是……刚刚从哪个妓馆里回来吧?” 静香与怡香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杜余欢!你……我……”风飞扬气结,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风飞扬走进来,语气十分不快的对静香怡香说,“你俩给本公子滚出去,我有话对你们将军说!” 静香怡香看了眼杜余欢,杜余欢点了点头,示意她俩退下。 “你怎么活过来了?”风飞扬本来想问的是,你怎么会有归天散的解药,但是话一出口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杜余欢一愣,他在自己生死不明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看到自己活生生的,他竟问出这么一句话?杜余欢也没好气,“怎么?我活着你好像很不开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风飞扬知道自己说错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嘶……!”杜余欢声量加重了一些,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身体比常人恢复得更快一些,但是情绪激动还是会导致她的伤口撕裂。 “你没事吧,中毒了也不知道好好躺着,出来胡闹些什么!”知道她伤口撕裂,风飞扬无奈。 看到风飞扬这样似有担忧,杜余欢便也不计较了,“算了,你坐吧。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你这一天一夜去了哪里了?如果是因为我弟弟的之前一番话让你生气。我替我弟弟向你道歉,喻之他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他年纪也还小,希望你不要跟他计较。”杜余欢看到风飞扬坐下后便说道。 “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生气,然后躲起来一天一夜才不回家吧?”风飞扬苦笑,他哪里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但是杜余欢却坚定的看着他,一脸‘难道不是这样吗’的样子。 风飞扬 分卷阅读30 气结,但也不想多说什么。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既然你已经醒来,那……”风飞扬迟疑。 知道他要说什么,便直截了当的说,“你放心!月芊芊我会跟陛下求情,陛下看到我活蹦乱跳的我,肯定会同意饶她一命,我保证你的芊芊不会死的。” 月芊芊差点害得杜余欢没了性命,原本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但仔细想想正值多事之秋。她此刻需要风飞扬的帮助,便不能太过于为难他的人。 “至于你的香满楼嘛?” 风飞扬正要说感谢的话,她后面的话。又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的香满楼会怎么样?” 杜余欢接着说,“至于你的香满楼嘛,既然我已经嫁过来了,现在自然也是算我的家,陛下当然也不会为难。” 风飞扬手上一顿,在听到她那一句香满楼也算她家的时候,心莫名的狂跳了几下。虽然知道她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但是他心里却真的有一股暖流涌出。家,他真的还会有家吗? “如此最好,多谢你了”。半晌,风飞扬望着杜余欢的脸,诚恳的说道。 被他看着,杜余欢有些不自然,他那张脸实在魅惑人,“咳咳,不用说谢谢。本就是我把你卷入这些麻烦当中,应当是我说抱歉和谢谢的,我会尽力让你远离麻烦,还你自由。” 风飞扬微愣,又问“那你从哪里得到的归天散的解药的?那归天散的解药可只有拜月山庄的庄主月如刀才有。” “对啊,就是月如刀给的解药啊。不过也多亏了你的百解丹为我控制了毒性蔓延。不然你我可真要阴阳相隔了”。杜余欢拿起石桌上的碗,原来里面是药。她又喝了一口,有些欢快的说道。 “月如刀?他来帝都了?”风飞扬很疑惑。 听到风飞扬话语里是掩不住的激动,杜余欢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他没有来,是他托宁王拿给我的。就是昨天上午吧,应该是你走后不久。” 风飞扬听了她的话,更是疑惑,“怎么可能?月兄怎么可能与宁王有交情?”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与那月如刀是好友吗?”杜余欢戏谑道。 “那你还与那宁王是多年的酒友呢?你怎么也不知道?”风飞扬反问她。 提到酒,杜余欢的眼睛亮了一下,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对了,问你一件万分火急的事。你的千日醉,我今后是不是可以免费喝到?” 风飞扬没有说话,杜余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尖,脸看向了地上。 “咚!” 正当杜余欢万分期待他的回答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再一看只见风飞扬已经从石凳上滑落到了地上。 “喂!风飞扬,你别装死啊,喂,不就几瓶酒嘛。至于这么小气吗?”杜余欢看到风飞扬滑落在地,便立马站了起来,嘴里不断骂他小气。 可是骂了好一会儿,他依旧一动不动。杜余欢感觉不对劲,走上前一看,才发现他脸色十分难看,他好像正在发高烧。 “混账,发烧不早说!”杜余欢边把手放到他额头上边骂, “来人呐,来人呐,快叫大夫!”。 “将军,你没事吧?”静香怡香听到叫喊声便即刻跑来了,以为杜余欢又扯到伤口了。 “不是我,是他!”杜余欢对静香怡香这两个蠢丫头实在无语。 风飞扬很快就被人抬到了他与杜余欢的婚房里,里面的布置依旧同成亲当天一样,没有改动。 大夫也很快就来了,依旧是那天给包扎伤口的那个大夫,他一直是香满楼的专用配药大夫,陶大夫。陶大夫此刻也很忐忑。 他实在没有想到公子这才成婚不到三天,新娘新郎接二连三的受这血光之灾,实在不吉利。 “老头,他怎么样了?发个烧,应该死不了吧?”杜余欢看着陶大夫把半天脉也不说话,便问道。 陶大夫“……” “启禀将军,公子这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把伤口处理好,再熬两副药喝下去就会好了。”陶大夫解释道。 “他的伤口?”杜余欢不知道他的伤口哪里来的。 静香看到看出杜余欢的疑惑,便小声解释,“将军,是……是小少爷打的,就是姑爷将那月芊芊抱出暗牢的时候忍不住打的。” “什么?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嘶……”杜余欢一激动又扯到了伤口。 “您没问……”怡香回了一声。 “我……算了,我不能动气,我不能动气……”杜余欢努力暗示自己要冷静。 陶大夫淡定的说,“将军放心,不会有事,我这就为公子处理伤口。这……” “好,好,我们这就避让。”杜余欢众人就退出了房间。 “风鸣,这北楼除了独逸园,可还有什么地方我能去的?”一走出房间,杜余欢便叫住风鸣。 “少……将军,你这是哪里的话,这府邸的任何一个地方您都可以去。”风鸣想称杜余欢一声少夫人,但是转 分卷阅读31 念一想将军的身份太贵重,便不敢叫。 听到风鸣如此回答,杜余欢倒也不见外,“那行,你随便找一个人带我们转转吧,就当熟悉环境。” 女主人都发话了,风鸣自然是要亲自陪从的,于是风鸣便带着杜余欢等人在北楼的各个地方转。 “将军,您伤口刚刚愈合,今日就到这里吧?”风鸣一脸担忧的说道。这将军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吗?这都转了一天了。 “我不碍事,这香满楼北楼的确还挺精致的,倒是一个好住宅!”杜余欢赞叹道。这香满楼北楼比她的将军府奢华了不知道多少倍,风飞扬太会享受了! “那是自然,这北楼的一切布置几乎都是公子亲自把关,从布置的图纸到材料的选择,再到制造者的选择,都是精挑细选的……”风鸣又开始滔滔不绝。 “停!我已经知道了,这话今日你已经说了第十八遍了!”杜余欢连忙制止,静香怡香也忍不住笑。 杜余欢看着风鸣,又说,“不过,北楼虽好,却有一个不足之处。” “是什么?”风鸣不解。 “矮!这北楼就是比南楼矮太多了,不是观景的好去处!”杜余欢有些遗憾的说。 “将军有所不知,南楼才是观景楼。那南楼的最上面两层,也就是九、十层就是专门用来观景的。那第九次是对外开放的。而那第十层则是我们家公子的私人观景楼,别人轻易去不得!” “那我能去吗?”听风鸣介绍半天,杜余欢对那观景楼充满了好奇。 “这……应该是能吧?”其实风鸣也不知道,因为之前风飞扬从未想到要娶亲,他自然对“少夫人”这个概念也不好把握。 杜余欢听到他这么说,感觉可能没戏,便转话题,“咳咳,那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也饿了,要去吃饭。风鸣今日辛苦你了。” “应该的”,风鸣不卑不亢的答。 杜余欢回到独逸园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而风飞扬还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风府婢女已经为杜余欢布好了晚饭,杜余欢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瓶千日醉,这是今日在参观酒坊时甚风鸣不注意时杜余欢顺手拿的。 “将军,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风鸣拿,非得这么偷偷摸摸。”怡香有些不解。 “哎,你不懂,这千日醉的香满楼是招牌,价格一定十分高。他们一定舍不得让我喝,我又没有钱买,只能偷咯!”杜余欢理竟有些直气壮。 “可是将军,你的伤还没好,不能饮酒。”静香严肃的说。 “好静香,我就喝半瓶,就半瓶!”杜余欢知道静香真心为她好,但是自己又想喝,唯一的办法就是少喝一点。 静香怡香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喝。杜余欢今晚好酒在手,十分开心,胃口也大好,吃得平日多了许多。转了一天,如今又是酒足肉饱,杜余欢便要睡觉。 静香怡香识相的退出了房间。杜余欢才想起来床上还有一个风飞扬,昨夜是她一个人睡,没有想那么多,但今晚好像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眼睛将房间大量一圈,突然杜余欢灵机一动,从立在房间里柜子里拿了一床锦被,折叠车成矩状,将床上从中间分隔开。一边睡着风飞扬,自己在另一边睡下了。 “这样不算占他便宜吧?”杜余欢在心里默默的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当杜余欢沉沉睡去不久,睡在床的另一侧的风飞扬醒来了。 “噗!”憋了半天,风飞扬在确定杜余欢睡着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风飞扬是习武之人,睡着之后警觉性也很强,因此杜余欢他们一回来,他便已经醒过来了,杜余欢她们杜话他自然全部听到。 从杜余欢与静香怡香的对话中来看,今日风鸣带他们把北楼转了一圈,而杜余欢真正意图是他的千日醉,她最后竟还悄悄“偷”了一瓶千日醉回来。 风飞扬觉得杜余欢实在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似乎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了,甚至有些可爱…… 笑够了之后,风飞扬转身看向杜余欢。杜余欢在睡前已经熄灭了烛火,此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但习武之人多能夜视,风飞扬在黑暗中也能够看清楚她。 她仍旧穿着白日里的那一身红衣,很规矩的睡在那一侧,表情没有受伤时的痛苦,嘴里没有说梦话,风飞扬觉得她此刻美得令他呼吸有些加重。 就怎么静静的望了她好一会儿,风飞扬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纳妾之事 清晨,杜余欢依旧醒得很早,这是从小训练养成的习惯。 杜余欢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啊,鬼啊!”杜余欢尖叫了起来。 风飞扬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喊什么!是我”,风飞扬内心一群乌鸦飞过,自己不过就是偷看她一会儿,至于吓成这样吗? 常年行军打仗,杜余欢在睡觉时养成了很高的警觉性,凡有风吹 分卷阅读32 草动,必逃不过。但是,杜余欢发现自己对风飞扬好像根本不设防备,意识到这一点,杜余欢很不高兴,这不是一个将军该有的特性。 杜余欢打开他的手,“风大公子不睡觉,盯着我干什么?无礼又不得体”。 风飞扬,“……”这女人真善变。杜余欢与昨日判若两人,风飞扬又觉得她又些讨厌了。 杜余欢生气的下了床,但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那个,对不起啊……” “什么”风飞扬对她没头没尾的道歉感到疑惑。 “就是喻之打了你,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总之与我成亲太难为你了!”杜余欢解释。 “我说过我不计较的。”风飞扬对她突然客套感到不快。 “今日回门,你需要跟我回去。然后还要到皇宫去谢恩,你可以吗?”杜余欢有些迟疑,毕竟他受伤了。 “你想让我回答不可以吗?”风飞扬反问。 杜余欢转身看向他,“我当然希望你能去,毕竟这是陛下赐的婚,我自己一人去不合适。当然,你不想去陛下也不会怪我。” “但是陛下会怪我,你放心,我会去。”风飞扬本来就打算去的。 “如此,便多谢了”,杜余欢很是感谢。 杜余欢开了门,静香怡香便端来了洗漱用水。 杜余欢与风飞扬收拾完毕,吃了早饭之后,便出发去将军府了。 回门的队伍风鸣早就安排好了,也算是浩浩荡荡的,没有失了将军府和香满楼的脸面。帝都百姓又是一阵惊叹,直夸杜余欢嫁了个好人家。 “他们都在跨我呢?”风飞扬打破了沉默了马车里的沉默。 但是杜余欢依旧不理睬他,从洗漱完毕直到现在,杜余欢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是吗?如今你成亲了,该有很多人要伤心了。”杜余欢若有所思。 “可不是嘛!”风飞扬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骄傲。 “风飞扬,你可有喜欢的人”杜余欢打量了他一下,突然认真的问道。 风飞扬没有想到她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他不说话,杜余欢继续说,“若是你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勇敢一些,不要留下遗憾。” “因为你留下了遗憾是吗?是那侠客还是李卧山还是其他人”风飞扬冷笑。 “我在说你呢?别扯到我身上!”杜余欢怒视他。 “我要是说有,你会怎样我若说没有,你又会怎样”风飞扬将头随意的靠向马车,眼睛却审视着她。 杜余欢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当时强迫风飞扬与自己成亲,也是情势所逼。如今只想尽可能的弥补他,毕竟皇帝赐婚不能随便合离,他也就没有他想要的自由,杜余欢是心存愧疚的。 “这么说就是有了那你与我成亲他一定很难过吧” 风飞扬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想知道她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杜余欢从他为难的样子里,便断定他有,而且这个人还不一般…… 杜余欢打算鼓励他,“若有喜欢的人,无论他是谁。你都要跟他解释清楚,与我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过两日便要回边关,打算三年五载不回来了。等时机成熟你便可以与你心爱的人在一起。” 其实杜余欢心里非常想验证,他是不是真如传闻中一样是龙阳之好。 “为何为何打算三年五载不回来了”那他呢,她走了他又算是什么 杜余欢手扶额头,他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前半句吗?“你不用关心这个。我只是尽可能的弥补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关心”风飞扬打断她。 杜余欢一莫名其妙,关心自己干什么? “将军,到家了”静香怡香开心的对马车里的杜余欢说道。 杜余欢听到她们的话,便立马悄声对风飞扬说,“待会儿丞相与丞相夫人也会在我家,你不要露馅了。”说完便下车了。 风飞扬也跟着下,将军府门前站了许多人,最前头的便是丞相一家和杜喻之。 杜余欢挽住风飞扬胳膊,十分亲密模样的向他们走去,“见过伯父伯母,这便是余欢的夫君风飞扬;飞扬快来见过伯父伯母还有山哥哥……还有我弟弟喻之”杜余欢十分幸福的向他们介绍风飞扬,但是风飞扬此刻却一直在回味她刚刚那句夫君。 杜余欢看到风飞扬还在发愣,便狠狠的掐了他一下,风飞扬立刻反应过来: “晚生见过伯父伯母,见过山……山兄,还有喻之小舅子”。 丞相以及丞相夫人好一顿的夸耀了风飞扬一番,大家便进府去了。 进了大厅,已经摆好了宴席,大家吃喝一番,丞相一家便回去了。 “喻之,过来见过你姐夫!”杜余欢看到杜喻之一直对风飞扬黑着个脸,感到有些不满,刚刚丞相在,她没有发火,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发火。 但是杜喻之只是不说话,只是委屈的盯着自己的姐姐。 分卷阅读33 “你之前做过什么还记得吗?过来跟你姐夫道歉!”杜余欢再次命令到。 风飞扬看到杜余欢又开始发火,便阻止,“算了,别为难一个孩子……” 杜余欢不理风飞扬,继续对杜喻之道,“今天是姐姐回门大喜,喻之难道一定要我请出家法吗?” “见过姐夫!对……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杜喻之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走到风飞扬面前鞠躬道歉。 风飞扬对突如其来的道歉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有关系的”。 看到杜喻之已经道歉了,杜余欢心疼的走了过来,杜家人有多倔强她很清楚,服软一次也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喻之,不是姐姐非要逼你道歉,姐姐只是想让你明白:不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心胸一定要宽广一些,目光放长远一些;将来你可是要做统领千万将士的将军,你的一个决定便可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凡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你明白吗?” 杜余欢谆谆教导着弟弟,风飞扬却一直看着她。她刚刚那一番话,便是许多男子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她一个女子,统领着庞大的杜家军,几乎战无不胜,无半点差错,若没有她所说的心胸与气度,自然不会做到。想到此处,风飞扬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钦佩。 杜喻之看了眼风飞扬,“姐姐,我错了,我都明白的,我只是替卧山哥哥感到难过……” 风飞扬听了这话,心里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难道自己就比那个什么李卧山差很多吗? “喻之呀,这根本就是两回事,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了”杜余欢摸了摸杜喻之的头,苦笑不得。 “咳咳,好了,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了!”看着姐弟俩关系多云转晴,风飞扬好心提醒。 进了皇宫,皇帝看到风飞扬夫妇俩,自然是最高兴的,皇帝还时不时朝风飞扬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风飞扬感到莫名其妙。 太后这次也友好了很多,还赏赐了很多礼物。 “杜卿家,再过段时间便到我宁儿与丞相之子大婚了,杜卿家一定要来喝喜酒!”杜余欢没有想到刚刚还和蔼可亲的太后突然在她心上捅了一刀。 风飞扬听到这话,便看向杜余欢,只见杜余欢脸色一变。 “那是自然……”杜余欢回道。 离开皇宫,杜余欢与风飞扬的马车便直接奔向香满楼。香满楼距离皇宫是很远一段距离,估计天黑才能回到。 马车里,杜余欢又继续了出发时的那个话题,“你为何不想成亲”。 “什么哦,就是不想啊,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风飞扬正在思考今日太后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你难道就不羡慕别人三妻四妾吗?”杜余欢又问道。 “你怎么总是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风飞扬疑惑的看着她。 杜余欢为了激他说出他心里喜欢的那个男子,不惜诋毁自己“我……我,因为我羡慕啊,我觉得很好,要是我是男人就好了,可以左拥右抱……”。 “杜余欢,你无耻!你不会是想为自己纳几个男人吧”风飞扬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心里有千军万马奔过。 杜余欢不是寻常女子,她是大宴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早就无法无天惯了,什么都会做得出来……自己难道要和许多男人共用一个妻子风飞扬又感到一阵恶心。 “我……我……”杜余欢很是吃惊,他竟理解成这样了…… “杜余欢!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同意的!”看到她欲言又止,风飞扬就认定了她是想“纳妾”,他愤怒了。 “将军,你没事吧”马车外的静香听到怒吼声,担心的问。 “没事,没事!”杜余欢赶紧回答。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怎么就不懂!”杜余欢又对风飞扬解释。 “而且就算我真的要纳几个男人,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杜余欢觉得自己可以把他心中所想的那个男子一起纳进来,这样不是可以帮助到他吗? “啪!”风飞扬忍无可忍,甩了杜余欢一个重重的巴掌。 “风飞扬!你疯啦?”杜余欢捂着脸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风飞扬,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第一次被被人这样打,心里实在是委屈极了。 “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我只是打醒你。你自甘堕落就算了,又何必拉上我”风飞扬气极。什么叫做她纳几个男人自己该感谢她 风飞扬越想越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看重成亲,你便可以拿我的婚姻当儿戏!嗯” “将军,到了!”马车停在了香满楼门前,静香怡香连忙对着车里说道。 杜余欢狠狠推开风飞扬,自顾的便下了马车,直接奔向独逸园,进门之后便把门从里面锁住了,任凭静香怡香怎么叫唤,她都不开门。 杜余欢躺在床上发愣,她实在想不通风飞扬为什么突然打自己。难道自己猜错吗,他其实喜欢的是女人,所以当自己说要纳男人时他觉得是侮辱他? 而风飞扬一下 分卷阅读34 马车,便直接奔向自己的书房,他也想不通,自己竟会遇到杜余欢这般女子,她竟还想为她自己纳男! 风飞扬感觉很受伤,她如果真的那样做,真的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这辈子怕是都不能抬起头吧?可是杜余欢真的强行那么做了,他又能如何呢,这局势,他好像很被动。 风飞扬越想越觉得烦躁,他干脆纵身一跃,离开了香满楼,飞向了醉仙阁楼方向。 “飞扬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的伤怎么样”月芊芊一见到风飞扬便要检查他的伤势。 “已经无大碍了。你怎么样?可有你大哥的消息”风飞扬关心道。 “有了,在帝都的密报说是,我大哥在你成亲前一天,在前往帝都的路上遭了一批黑衣人的埋伏,受了重伤。如今已经回到拜月山庄养伤了。”月芊芊解释道。 “黑衣人”风飞扬不解。 “据调查是因为我大哥掌握了他们一些不为人知的大秘密,因此他们想要杀人灭口!”月芊芊继续说着。 “所以,后来宁王的人救了你,大哥并托你大哥将归天散的解药带给杜余欢”风飞扬猜测着。 “是的,应该是这样。因为在此之前我们拜月山庄与什么宁王根本就没有交集的”月芊芊其实也不确定。 宁王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就刚好救了月如刀呢?真的只是巧合吗? 风飞扬与月芊芊又叙旧了一番,又感谢了余氏姐妹对月芊芊的照顾,便走了。 月芊芊以及余氏姐妹都认为风飞扬已经回香满楼去了,但是风飞扬却是去了自己的私人胜地月牙泉。 风飞扬坐在悠然亭里的第二层,凭借着月色,饮下了自己最爱的千日醉,但是今日他却感觉怎么都喝不醉…… 公主登门 夏夜的月色,带着一丝清凉与神秘,那月光从天边缓缓的撒下来,像一条柔软的丝带一样飘向远方。 杜余欢倚靠在香满楼南楼九层观景台的护栏上,右手扶着额头,左手握着一瓶千日醉。 站在如此高的地方观看帝都的夜景,俯瞰帝都的夜色,心里也会变得心旷神怡,杜余欢渐渐恢复了冷静。 这些日子,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在短短几天内退亲、又成了亲。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闹了一场笑话。 在别人看来,她杜余欢敢作敢为、风风火火,敢为天下人不敢为,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过是一个需要担着更多责任的一名普通女子而已。 她其实也想像其他女子一般嫁一个心爱的夫君,过着平凡的日子…… 可是她不能,她是杜余欢,她是杜家后人,肩负着祖训,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 有很多的人,他们天生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的。 杜余欢又饮下一口酒,目眺远方,努力向夜色挤出一个微笑。 而杜余欢身后不远处,是静香在默默的担忧着自家将军。 一个时辰之前,从皇宫回到香满楼,杜余欢与风飞扬不欢而散。杜余欢在独逸园闷了一会儿,最终去了酒坊“拿了”一瓶千日醉便上这来了,静香不放心,特地远远跟着。 “将军,夜渐渐凉了,你的伤还没好,早些回去吧……”静香终于忍不住开口。 杜余欢走向她,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那儿,说了声,“回去吧!”便纵身飞向了独逸园。 这一夜,杜余欢睡得还算安稳,没有再做噩梦。才短短几天,她却似乎越来越习惯独逸园。 杜余欢次日醒来时,房门外便是一阵喧嚣,杜余欢眉头微皱,心头略过一阵不满。 “静香怡香,发生了什么”杜余欢语气不悦。 听到她的声音,房门外立刻便停止了喧闹,紧接着便是静香答话, “回禀将军,是公主殿下到了,想见您……” “杜余欢,你给本宫滚出来!”静香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南宫宁打断了。 公主宁这么一大早来干什么杜余欢感到疑惑,但还是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去开门。 杜余欢一开门,便见到一身紫色华服的南宫宁正怒视着自己。 她有些圆润的鹅蛋脸上此刻有些苍白,看样子很生气,而她头上那看起来很沉重的发饰也没有像往日一样精致,一看就知道今日她的装扮没有用心。 当然啦,这些小细节根本就不会影响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南宫宁一看杜余欢走出来,便又对身边其他人命令,“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有话单独对你们杜大将军说!” “杜余欢,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山哥哥”还没等其他人出去,南宫宁便又对杜余欢吼道。 杜余欢只觉好笑,她这算是兴师问罪来了?她这任性的毛病倒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记得小时候,她在皇宫陪太子念书时,公主宁开始便一直捉弄她,但很不幸都被杜余欢双倍还回去了。 “臣,不知道公主是什么 分卷阅读35 意思”杜余欢不想理会她。 “你说你都与别人成婚了,山哥哥为何还是不肯与我成婚是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杜余欢,南宫宁,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甘心…… “凭什么我们分明是一起长大的,可是山哥哥为什么偏偏对你情根深重,凭什么?”南越说越委屈,仿佛下一刻便要流出眼泪来。 “公主……”杜余欢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杜余欢,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我使了手段与山哥哥在一起,如今他却迟迟不肯娶我,若是……”南宫宁越说越伤心,下意识的便看向了自己的腹部。 杜余欢立刻就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成亲了,叹了口气,只问“山哥哥知道吗?” 南宫宁摇头,“我不敢说,我真的不敢了……贵为公主,若是传扬出去,我必死无疑。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去跟山哥哥说,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孩子……” “公主放心,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而为的。”杜余欢心里在苦笑,或许自己真的不及公主宁那般心悦山哥哥吧……公主为了山哥哥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与名誉,若换了自己不一定做得到。 原本在一月之前,虞太后知道公主宁与李卧山的事时,便想顺水推舟的把帝都学管拉到自己这一边的。 奈何丞相府父子都坚守自己的原则,致使太后的计策一直未能成功。 但事到如今,杜余欢她却不得不帮助太后完成计谋,公主突然登门想必也是受了太后的指教的。只是,宁王那边怕也不会只是静观其变…… 杜余欢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准备,“静香怡香,我们今日去一趟郊外训练营。还有,这几日我们回将军府住。” “这……刚刚成婚就回娘家住,怕是不……”静香虽然知道杜余欢有自己的理由,但是还是很迟疑。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杜余欢搬出来在战场上才会有的严肃,静香怡香不敢再说话。 “将军,宁王请您移步南楼一聚!”正当杜余欢打算到大厅用饭时,风鸣突然来报。 杜余欢没有说什么,只跟着风鸣穿过南北楼之间的园林,很快便来到了宁王所在的南楼雅间。 南宫寒此刻正优雅的喝着酒,他面前的是摆了一桌的酒菜。此刻,一身青衫的他看起来更显冷酷,但是杜余欢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 风鸣将人带到雅间,很识趣的便退出了雅间,对于自家少夫人私会男子这事不敢置一词。 “你倒是嫁了个好人家,以后不愁没有酒喝。”南宫寒见到杜余欢向往常一样的坐在他的对面,便忍不住调侃。 杜余欢却不想理会他的话,“你找我,有什么事” “欢欢,好歹我也是刚刚救过你一命的人,你就这么个态度”南宫寒语气有些不悦,但是在杜余欢看来他依旧是吊儿郎当。 “该感谢的人,我自会说。”杜余欢拿起桌上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但是你我顶多算个扯清了!” 南宫寒看到她这般冷漠,便知道她一直没有原谅自己。 “本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起来,很久没有与你一起好好的喝酒了,就想见见你。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常去的天上人间” “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不要插手公主宁与李卧山的事”杜余欢答非所问。 “是,我不希望我们真的成为敌人。”南宫寒顿了一顿,突然很认真的说。 杜余欢放下手中的筷子,也很认真的问,“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欢欢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一点都不像你!”南宫寒以大笑掩饰他的不自在。 杜余欢却没有心思继续跟他吃饭了,站起身,看向他说,“公主的事,我必定要管的。”说完便毫不留恋的走出了雅间,独留南宫寒一人喝闷酒。 过了晌午,杜余欢与静香到总算到了杜家军在郊外的训练营。 这一次杜余欢来训练营,没有想往常一样大摆阵仗,而是低调的见了主管杜家军在帝都的训练安排的何当。 何当是杜余欢的心腹之一,也是杜家军难得的将才之一,曾与杜余欢并肩作战,是生死之交。 “何当,我之前让你查的事进展如何了”杜余欢直接开门见山。 何当也不是造作扭捏的人,礼也不行,便直接回答,“我一直在查,自从陛下登基以后,太后便一直排挤宁王。为先帝守灵的那晚,那所谓的刺客也是太后派的,目标是宁王。” “从那以后,宁王便开始不断培养自己是势力,尤其注重培养在江湖中的势力。想来拜月山庄也是与宁王有一定的渊源,但是具体是什么还没有查出。” 杜余欢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失望,“最好尽快查清楚。宁王……很多的人与事都在变化,而宁王也不是从前简单的宁王了。” “另外,我想调一些暗卫去保护丞相府,还有喻之身边也要多派些人手,一切就拜托你了,何当!” 何当轻轻一笑,“跟我还这么客气吗?不过我 分卷阅读36 还是很想上前线与弟兄们一起杀敌……” 听到他失落的语气,杜余欢立马制止,“停……你别想着上前线了,帝都有你我才放心!” “我可以老老实实的待在帝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何当突然威胁道。 何当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上怡香那丫头了,你要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杜余欢乐了,“可以啊何当,我都没发现!不过这事我只能牵个线,搭个桥,剩下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如此,便先谢过将军了!”何当很激动,终于要有媳妇儿了。 杜余欢和静香看了何当一眼,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早知如此,今日就该让怡香过来,而不是打发她自己先回将军府去。杜余欢与静香都后悔莫急。 冲突再起 杜余欢从郊外训练营回来,便直接去了丞相。第二天,大堰公主南宫宁与丞相之子李卧山大婚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帝都,百姓又是一番议论。 “听说呐,是公主主动向太后求的婚,公主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李卧山之前便一直在公主与将军之间摇摆不定呢,说不定李公子觉得公主更像是女子吧……” “非也,非也,我倒是听说公主害怕会被和亲,便赶紧把自己嫁了。毕竟那云国啊,比不得大宴这般繁荣富庶。” “和亲?我们与云国二十几年来和了又打,打了又和,如今又要和解了吗?” “还没影儿的事,别听他胡说,我听说啊,前线还在备战呢……” 风飞扬就这样坐在这座离香满楼远的小茶馆里,听着茶馆店小二与一群茶客各抒己见。 如今,也只剩这一个云国能够与大宴相提并论。原本还有一个丹国,也是非常强大的国家,但是二十年前已经被大宴和云国联手大败了,从那以后,世上便没有了丹国。 风飞扬喝着茶,却品不出味道。这些国家之事,他原本都不怎么关心。可是如今他却不得受这些事情的影响,因为他娶了大宴女将军杜余欢。 今日大早,沉睡在月牙泉悠然亭中的风飞扬却被风鸣强行叫醒。风鸣急急忙忙的对自己说什么陛下因公主宁大婚在即,要举办一次宫宴,风飞扬与杜余欢也被邀请在列。 但是当自己回到香满楼,才发现杜余欢早就自己回娘家了,除了皇帝御赐的那些嫁妆外,她几乎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毫无留恋……她果真只是把这场婚姻当做一场儿戏。 “飞扬哥哥,你真的在这里啊?”正当风飞扬低头喝茶时,却被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惊扰了。 风飞扬循着声音来源看去,看到月芊芊一身男扮女装打扮的朝自己微笑,而跟着她身后的翠竹也是一身男装。 “你这是什么打扮?”风飞扬皱眉。 “我要打算在帝都住下了,飞扬哥哥不会不收留我吧?”月芊芊天真无邪的问,语气却是肯定。 “自然是可以的,你就把香满楼当做自己的家,随便你住”,风飞扬与拜月山庄兄妹交好,自然不会反对。 看到他如此爽快,月芊芊又说,“随便住都可以吗,听说你住的独逸园房间很多,我看倒是可以?” “独逸园不行!”风飞扬毫不犹豫道。拒绝得这么干脆,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不知为何,当听到独逸园时,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杜余欢那张清丽动人的脸。 月芊芊也是一愣,随即恢复自然,“哎,我开玩笑呢!你家北楼好几处园子呢,我住哪里都是一种荣幸!” “对,其他园子你随意住,都住一遍我也没有意见。但是独逸园是我的……”风飞扬意识到自己是失态,有些抱歉。 “好嘞,那家下来我们来说一说我的工钱吧”,月芊芊神秘兮兮的对风飞扬笑。 风飞扬一头雾水,“什么工钱?” “我打算在你的香满楼当伙计,赚一点饭钱也好,也不好整日在飞扬哥哥家白吃白喝,不是吗?”月芊芊开心的说。 “随你吧,工钱就与其他伙计一样,你同风鸣说去吧,我只酿酒,不管钱。”风飞扬知道她好玩,索性就任由着她玩,反正月如刀也打算将她留在帝都见见世面。 “好嘞,我这就上工去了!”说完,月芊芊便蹦跳着朝香满楼南楼酒楼方向去,风飞扬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 月芊芊走后,风飞扬付了茶钱,便也朝自己的府邸走去。 风飞扬一到北楼,便看到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杜余欢,她此时没有穿红衣,而是换了一身一样款式的蓝衣,给人的感觉是她只有那两身衣衫。 杜余欢看到风飞扬,便主动打招呼,“你回来啦?我还打算待一会儿去寻你呢。” 风飞扬却假装没有看见她,自故的便进了家门。 “将军,估计公子他心情不好,还望您别往心里去。”站在门口的风鸣赶紧过来对杜余欢解释。 “他还心情不好 分卷阅读37 ,打了人,他还有理由心情不好了?”怡香小声嘀咕着,一脸不平。 杜宇欢没有说什么,便直接去了独逸园,静香与怡香只在院子里候着。杜余欢门没敲,打开房门便进了主卧室,看到风飞扬坐在圆凳上一脸不悦的看着她:“杜将军真是好规矩,进了别人的房间也不敲门!” “我……”杜余欢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突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风飞扬,你别得寸进尺!我不是来看你生气的”,杜余欢觉得他很过分,明明是自己被他打了,如今倒是他比自己还更加生气的样子。 杜余欢深吸了口气,努力心平气和道,“想必你也收到陛下的旨意了。所以,无论你有多不满,无论你有多么恨我,你还是得陪我进宫一趟。” 风飞扬冷笑,“杜余欢,你从来都是这般逼迫人的吗?” “不是我非要逼迫你……”看着风飞扬清澈的眸子,杜余欢突然愧疚了起来。是啊,这一切风飞扬本是不需要承担的,终究是她害了他。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杜余欢承诺,“我今晚就会同陛下请旨前往边关。我保证你的生活不会受到太多影响!”杜余欢语气软了下来,她心里确实很过意不去,她也不习惯欠别人太多。 “你觉得会没有影响吗!你觉得可能吗?”风飞扬怒火攻心。 一切纷扰因认识她而起。到头来,要撇下一切,一走了之的人还是她,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轻易的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怎会有如此薄凉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杜余欢只是低头,不看他,眼泪不知不觉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到了地面上。这么多的事情要她自己去扛,她也会疲惫…… 风飞扬没有想到她就那样哭了,原来她也是会哭的? “我去就是了,你又何必哭……”风飞扬忍不住想为她擦拭眼泪,可是手刚抬起,又悄然放下。 “风飞扬,多谢你。”杜余欢诚恳道。 风飞扬无奈,“你不必谢我,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既然这一切就是一场闹剧,那么要结束那便早些结束吧。 “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晚了怕是赶不上宫宴!”杜余欢突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杜余欢与风飞扬为了赶上宫宴,便骑马抄了近道到了皇宫。 皇帝与太后都很满意公主与李卧山这门亲事,这一次宫宴更是邀请了朝中重要的一些大臣,宫宴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而今晚,最开心的人便是公主南宫宁了,今晚她与李卧山才是主角,大臣们都送上了祝福。 杜余欢与众人一番招呼之后,便只是闷头喝酒。 杜余欢心里是难受的。说不介怀那是假的,至少她现在没有办法真的接受李卧山与公主要成亲的事实。 杜余欢终于待不住了,趁人不注意便离开了宫宴,独自一人跑到了不远处的荷花池边。 “你还记得这个荷花池吗?”杜余欢刚刚透了口气,便听到南宫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余欢倒也不意外,他从小也不习惯宫宴这种喧闹却不自由的宴会。 “自然记得,因为这个荷花池,我们都还受了惩罚!”杜余欢回忆道。 “岁月如梭啊!”南宫寒感叹。 杜余欢将目光从荷花池里转向南宫寒,诚恳的说,“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请你不要伤害山哥哥和公主。不为别的,只看在我们从小的情分上……” 南宫寒似乎料道她会这么说,“欢欢,我也自己不得已的理由!” “只是,你真的甘心吗?毕竟你和李卧山也是从小的感情了……” “我还能怎样呢?如今,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杜余欢不在意道。 南宫寒看到她这副模样,便知她心里很苦,“欢欢,你不必委屈自己的。你与那风飞扬的事,我想我最清楚不过,你真的打算去了边关便不回来吗?” 杜余欢怒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吗? 但如今,没有选择,杜余欢有些伤感,如果战场真的是她最后的归宿,她不会后悔,至少她可以与爹娘团聚。只是喻之该怎办 “也不一定,说不定三年五载打了胜仗,我就回来了;也可能是我战死沙场,便永远不回来了……” “娘子,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一番寻找!”正当杜余欢与南宫寒说话时,风飞扬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风飞扬,你怎么也出来了”杜余欢看向他,他们刚刚的话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风飞扬没有回答杜余欢的话,而是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腰,然后对南宫寒说,“草民见过宁王!” 南宫寒显然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只是嘲讽道,“风公子又何必在本王面前做戏,假的终究是假的。” 风飞扬手上一顿,但嘴里却说,“草民不知道宁王在说什么。娘子,我们该回家了……”说着便带着杜余欢走了, 分卷阅读38 杜余欢倒也不拒绝,任由着他带走。 “风飞扬,你放肆!”看到风飞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南宫寒很是生气。 “劳烦宁王同陛下说一声,我家娘子身体不适,我带她先回家了,望陛下恕罪!”风飞扬边走边说,头也不回。 到了宫门口,杜余欢打算坐陛下命人预备好的马车回去。 但是风飞扬却强行让她骑上了马,紧接着他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喂,你自己的马不是在那儿吗?”杜余欢并不想与他共乘一骑。 但是风飞扬却不说话,从身后抱住了她,右手拿着马绳,便开始打马向香满楼飞奔。 “风飞扬,你到底怎么了,你发什么疯,我要回将军府,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 杜余欢从皇宫开始,便一路骂过来,风飞扬却始终一言不发。 走了很长的路,终于回到了香满楼。 马一停下,杜余欢便打算挣脱风飞扬的怀抱,但是风飞扬却好像料到一般,立马便抱着了她,纵身一跃便飞到了独逸园。 进了房间,风飞扬总算放开了杜余欢。 杜余欢十分恼火,她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对待过“风飞扬!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没错,我就是疯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风飞扬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杜余欢感到无力,“我……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吗?你马上就会自由了,你这般得理不饶人倒是我的不对了” “风飞扬,你先冷静冷静,我回将军府了!”杜余欢说着便要打开房门出去。但是却被风飞扬一把拉住了。 杜余欢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风飞扬的怀里,正当杜余欢要挣脱,眼前却是看到了风飞扬放大了的面庞,而此刻他的双唇紧紧贴在自己的唇上,还不安分的吸允着…… 杜余欢脑子一片空白,但是风飞扬却没有停止,他一直努力的想要撬开她的嘴,他的双手也不安分的分别扶住了她的腰部与头部,似乎用尽全力全身的力气将把她揽入怀抱…… 杜余欢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意识也慢慢地不听自己的使唤,她竟渐渐主动迎合了他热烈的吻…… 不知亲吻持续了多长时间,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变得越来越高,人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燥热。 杜余欢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可耻的。 为何就不能一把推开他,再狠狠的甩他一巴掌。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的,如此又算什么?多么像嫖客与妓馆女子的关系啊。 “杜余欢,你是我的……”风飞扬沙哑着嗓音,呢喃不清。 “嗯……”心里依然有抵触,可杜余欢心中有愧,便也任由着风飞扬了。就当是对他的补偿吧…… 杜余欢主动加深亲吻,风飞扬一边跟着她的节奏,一边将她抱到了床上。衣衫早已经凌乱不堪,轻轻一扯,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阻碍…… 风飞扬看着同样满脸通红的杜余欢,喑哑着嗓音问她,“我是谁” 杜余欢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能滴出水来,“嗯……你是风飞扬,我的夫君……”说着双手便环抱住了他…… 风飞扬满意的笑了,便继续卖力。 微风习习,烛火摇曳,这一夜,无比漫长,无比美好。倘若,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夜,该有多好。 再赴边关 清晨的日光,照进了独逸园,暖暖的却还未带上燥热。 躺在独园主卧室床上的风飞扬前一刻还沉浸在甜美的睡梦里,但这一刻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了杜余欢,他的心里是一阵失落。 地上凌乱的衣衫与床上凌乱的锦被,都在提醒着昨夜的疯狂不是一场梦,可是醒来时,她又不见了…… 风飞扬起身,下床穿衣,眼睛却瞥见桌子上有两个信封。 他过去看清了信封,是杜余欢留的,一封的封面是空白,另一封上面写着:风飞扬亲启。 打开那个写有他名字的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风飞扬: 事到如今,我知道说再多也是弥补不了你,我只能再次道歉,是我毁了你平静的生活…… 云国前些日子便已经在准备粮草,大宴与云国必然有一次硬仗要打。我已经向陛下请了旨,今日便回边关,战事不知何时结束,想来三年五载都不会回帝都。 相识一场,即使误会重重,但仍旧感谢你坚持配合我演这场戏。和离书我已经写好,就在你看到的另一个信封里。今日之后,你便是自由的了。但是为了顾全陛下、将军府以及你的面子,和离日期我写的是三年后的今日,希望你谅解。你放心,我三年不归,你我和离便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至于我留在你府上的那些御赐嫁妆,就当是我叨扰多日的一点补偿吧。 杜余欢 “好一个女将军,果真是个忠君爱国的!” 风飞扬看完了信,怒火攻心,一把将手中的信撕成碎片 分卷阅读39 ,还顺手将桌上的一切物品全部推落在地。 她对自己竟然一直是逢场作戏是吗? 也是,她堂堂高贵的大宴将军杜余欢怎么会缺男人…… 原来,女人无情起来竟比男人更甚。 昨夜,她热情似火,他以为她至少也是心动的,他以为她也是不舍。可她终究还是走了,走得这般潇洒,毫无留恋。 昨晚宫中荷花池旁,她与宁王的对话,不巧被他全部听到,当得知她决定要永远离开自己,决意战死沙场,他却突然觉得她还欠自己那么多,不该那般轻易死去,于是才有了昨晚的冲动…… 明知道她去意已决的,明知道自己拦不住她的,也明知道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如今终于可以摆脱这些麻烦,可是为什么竟会有不甘,甚至有些不舍…… 她杜余欢明明连一个女人都算不上的,她可以与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她可以视婚姻为儿戏,轻易的提出和离。 甚至,她连女人最基本的矜持与温柔都没有的…… 而自己呢?翩翩公子,一代大侠,堂堂香满楼的大掌柜,本来过着最悠闲、最自在的生活,与她认识也不过短短几天,却甘愿放弃自由,任由她摆布,配合她在人前做戏,甚至竟会奋不顾身为她求药…… 想到这里,风飞扬替自己大感不值,衣衫都来不及整理,便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呐!将这独逸园给我改成库房,不,将它封了,任它作废!本公子以后再也不住这里!” 在门外的小厮听到风飞扬的叫唤便跑了来,不可置信道“公子,你在说什么呀?公子三思啊,这独逸园可是你精心设计,是你住了五年的园子啊,怎可废弃……” “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说你不想在我的香满楼干了?嗯!”风飞扬对小厮发火。 风鸣从门口进来,看到这一切,只对那被吓得发抖的小厮说,“公子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风飞扬没有再说什么,自顾的出了独逸园大门。 风鸣看着自家公子有些落寞的背影,知道他是真的伤了心了,也是真的下了决心的,想必这独逸园也是真的要被废。 “真是可惜了……”风鸣摇摇头叹息。 …… 杜余欢的回边关的队伍,行了半月有余,总算达到了大宴北疆边关。 此次回边关,还有一大队粮草跟着,这些都是皇帝犒劳边关将士的,杜余欢很是重视,非得亲自护送,因此行程才会如此缓慢。 大宴的三份兵权,都有自己明确的责任,皇家兵权,自然是守护帝都和处理国内的一些纷争。而宁王府和将军府除了小部分兵力留在帝都,其主要的职责是守护大宴的边疆安全。 杜家军的兵力主要驻守在大宴西边与北边边关,而宁王府主要驻扎在大宴南面与东面要塞,两者各司其职,又相互协助,其他国家不敢轻易来犯。 约莫二十年前,大宴东北面的丹国强大之后,屡次侵犯大宴与云国,最终被大宴宁王府兵力与云国合力灭了国。 而那大宴北疆与西北僵临近多个国家,但大多都是一些小国家,本来对大宴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但是近几十年来,位于大宴北方的云国突然强大,几乎吞并了临近它的所有小国,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宴不得不忌惮的强国。 粮草安置妥当之后,杜余欢一身玄色盔甲来到了大营训练场检查训练情况。她依旧英气逼人,却不失威武,三军见了异口同声直呼,“将军,将军,将军!” 杜家军将士呐喊声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将士们辛苦了!看到大家如今刻苦训练,我很欣慰。陛下下旨犒赏三军,这几日大家有口福了!”杜余欢也很激动,她出生武将世家,又从小在军营长大,只有在军中,才真的感觉到自在。 与将士们打招呼过之后,杜家军军师周言与左副将郑成武陪同杜余欢继续巡查大营。 “云国那边这些天可有什么动静”杜余欢问。 “回禀将军,现今云国还在收集粮草,我们的探子来报,说是云国连地里还未成熟的粮草都开始收割了。”郑成武答道。 杜余欢看向军师周言,想问他的见解,“军师如何看待这个情况” “这云国啊,想必是真的急了。云国看似强大,但实际资源稀缺,加上这些年它不仅与我们打仗,也一直扩展疆土,连年征集粮草,百姓早就不满,今年又是大旱,如今怕是军中粮草供应不足了。”周言背着双手,目视云国方向分析道。 “军师的意思是,他们筹集粮草不是为了备战”杜余欢又问。 周言连忙摆手,看向看杜余欢道,“不,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可能要与我们决一死战。” “军师说的是,这云国国君云顶天野心勃勃,怕是会放手一搏的……唉,这两军交战,遭殃的是无辜的百姓啊”杜余欢叹了口气,神情满是担忧。 那云国国军云顶天心狠手辣,原本是云国前任国君的叔叔,他从侄子手中篡夺王位之后便一直奉行扩充疆土的 分卷阅读40 策略,才有了如今这强大的云国。 云国国君云顶天,育有一儿一女,分别为云国大王子云展锋与云国公主云展离。那云展锋随他父亲,也是野心勃勃之人,14岁起便率领大军吞并邻边小国,如今已有十余年,那行军打仗的经验自是不必说,更可怕的是此人行事果断狠辣,擅长用毒。 而云展锋唯一的妹妹云展离性格却与哥哥截然相反,传闻那展离公主美貌无双,柔弱善良,仰慕者无数,奈何公主性子却冷若冰霜,至今也未有人能够获得公主芳心。 “左副将,传令下去,军中要加强戒备,一定防止云国偷袭。”杜余欢对身旁的郑成武武命令道。 郑成武应了是,便继续跟随两人前进。 将军营帐中,静香怡香已经为杜余欢准备好了饭食。杜余欢进了营帐,盔甲来不及脱便要拿起桌上的鸡腿往自己的嘴里送。 静香见到她这样,连忙制止,“将军,先洗了手罢!” 杜余欢看了看快到嘴边的肥鸡腿,又看了自己满是汗渍的手,最终还是乖乖的去洗了手。 怡香看到她那样,只觉好笑,“我们将军简直比男子还更像男子,永远这般不拘小格!” “好你个怡香,你再惯着将军我可不饶你。唉,早知如此,便不让将军带你来边关了,留在帝都嫁给何大哥多好。”静香调侃道。 一提到何当,怡香的耳朵立刻变红了,“姐姐,你休要胡说,谁……谁说要嫁他了!” 怡香对何当本来了也是有好感的,那晚杜余欢从帝都郊外训练营回来便问她愿不愿意嫁何当,从她难得的娇羞中,杜余欢便知道两人之间有戏。 “你这个傻丫头,让你留在帝都你偏不留。战场凶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何当交代。”杜余欢脱下盔甲,回到了饭桌前看着怡香说道。 “将军说的什么话!我是将军的丫头,将军来战场杀敌,我自然要跟着来的。”怡香语气坚定,毫不迟疑。 “静香怡香,谢谢你们!”杜余欢感动的说道,接着便要静香怡香坐下一同与她吃饭。军中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规矩,静香怡香自然也没有推脱。 静香给杜余欢倒下了一杯女儿红,杜余欢一饮而尽,“啊,真是好酒!不过还是比千日醉差远了……”想到千日醉,杜余欢脑海里闪现的是那晚与风飞扬热吻的场景,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到千日醉了吧? “将军?”静香看出杜余欢的情绪变化,“你没事吧?” 杜余欢立刻回神,“哈哈,我能有什么事。来,继续给我倒酒,还有那鸡腿你们别跟我抢!” 彼时,杜家军将军营帐中一片欢声笑语,云国大营,云展锋帐内也是大摆宴席、歌舞升平。 云展锋账内坐在宴席主位自然是那云展锋,此刻云展锋怀里左拥右抱,正与几个身材小巧玲珑的妙龄女子嬉戏调笑,完全不在意宴席上的感受。而其他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谁也不敢多言。 但凡事总会有例外,比如忍无可忍的云国国师欧阳殊,“大王子,刚刚我说的你可有认真在听?!”欧阳殊的音量突然提得很高,吓得奏乐与跳舞的人都停了下来。 欧阳殊是现任云国国君云顶天的心腹,同时也一直是云国与大宴战事的监军,位高权重,颇受人尊敬,在军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但云展锋听了他的话,却只是懒懒的说,“你们继续跳舞啊,别停!国师啊,不必担心,那杜余欢回到边关又如何,不过区区一个女子罢了,她早晚会死在我手上!” 欧阳殊恨铁不成钢,“大王子莫要轻敌,杜余欢可不是一般女子。您可别忘了,之前就不提了,就在两月之前,您可是两次都败给了那杜余欢!” “哼!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粮草供应不足,托我后腿,不然我怎么会轻易败给她。早晚有一天她会跟她爹娘一个下场!”一提到败给杜余欢,云展锋心里十分不服气。 “大王子,国君已经下令了,不可与那大宴硬拼,只会两败俱伤,云国如今需要休养生息。还望王子三思!”欧阳殊看到云展锋坚持一意孤行,又把国君搬了出来。 云展锋也感到愤怒,将怀里的美人一把推开,猛饮一口酒,说“别拿父王来压我,他都老糊涂了,畏首畏尾的!” “哼!王子好自为之吧!”欧阳殊气极,站起身,甩袖离去。 欧阳殊走了之后,云展锋也没了兴致,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阿实。 “阿实,粮草筹集得怎么样了,还差多少?” “禀主人,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粮草最多只能撑个一年左右……”后半句阿实有些底气不足。 “一年……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不然就是想方设法从大宴那儿拿到粮草……”云展锋若有所思,“阿实,你把我需要粮草的消息告诉那个蒙面人,希望他能够帮助我。” “是,主人……” “不用转告了,我已经来了。”还未等到阿实说完,营帐 分卷阅读41 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蒙着面,一身黑色夜行服的人,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孔,但听着声音却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中年男子,年龄至少四十岁以上。 云展锋有些意外,他知道蒙面人来无影去无踪,但是自己的武功也不差的,他的到来,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先生果然好功夫。不知道这次先生有什么妙计可助我获得粮草?” “很简单,用王子的毒,再加上一点点离间之计。”黑衣人自信的说道,“若是用好了,那别说粮草了,就连那杜家军也会对你言听计从”。 “多谢先生指点!”云展锋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 黑衣人点点头,表示欣慰,随即消失在黑夜之中,速度快得云展锋与阿实都来不及反应。 伤亡惨重 大宴帝都,宁王府。 卫勤正在激动的向南宫寒禀前线战况,“王爷,正如你所料,如今那云国大军被杜家军打得节节败退,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云展锋早晚会乖乖听从我们的计策的!” 南宫寒背对着他,卫勤看不到他的情绪,只听到他说,“我知道了。李妃那边如何了,陛下可有怀疑?” “回王爷,陛下看样子完全没有怀疑,陛下与太后肯定不能够查出那李妃是我们的人。如今陛下对李妃更是宠爱有加,几乎有求必应,王爷不必担心。”卫卫勤此刻语气更是激动。 那李妃便是上一次皇帝选中的一名秀女之一李卿卿。李卿卿是一个大宴东南一个富庶小城的一个郡守的女儿,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是美貌如花,在一众秀女之中脱颖而出,深得皇帝喜爱。 至此,深明大义的大宴皇帝南宫宇如今也算是找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了。 当然,真正的李卿卿自然已经被宁王府的人替换掉了,而此刻在皇帝身边便是南宫寒培养多年的暗影双子。 “如此便好。但你转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能够留下南宫宇一条命。”南宫寒的语气突然坚定道。 卫勤知道自家主人心肠终究还是太软,这样怎可成大事但还是应了声是便退出了书房。 卫勤走后,南宫寒面部阴沉,冷冷的自言自语,“想来,不出十日,边关便会有杜家军伤亡惨重的消息传来吧……一切才刚刚开始!” 自今年入秋以来,大宴与云国的战事便全面爆发,至今已经持续了半年有余,双方打打停停,一直胶着不下,却也难分胜负。 前先边关来报,说是杜家军在战事中占了上风,大宴皇帝以及百姓都在翘首以盼杜家军凯旋而归的消息。 不料,今日皇宫却收到了边关杜家军伤亡惨重的消息。 “疫病……杜家军怎么突然染上了疫病!”南宫宇震惊得拿着密报的手都在发抖。“快快快!传旨下去,马上召集大臣商量对策!” 大宴历史上也曾遭遇过几次重大的疫病,人人都知道疫病的危害,那疫病传播速度极快,一传十十传百,若得不到控制的话,不管再多的人都会倒下的,疫病所制造的惨状,悲惨到无法想象。 如今,杜家军情况万分紧急。 帝都皇宫大殿上,皇帝在龙椅上坐立不安,“你们一个个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今日怎么都变哑巴了哼,你们倒是给朕想出一个对策来啊!丞相,你怎么看” “回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马派懂得治疗疫病的太医、大夫、乃至江湖郎中前往前线!”丞相李瑜心下也是着急,可如今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那疫病也分多种,如今杜家军染上的不知道是哪一种,能不能治都是未知的。 南宫宇点点头,站起身对着所有大臣说,“丞相所言极是,现在需要有人尽快将能够医治疫病的大夫送往边关,众爱卿谁愿意主动去的?” 皇帝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沉默。 那疫病不是一般的病,一个不小心就会明送黄泉,谁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回陛下,微臣愿意即刻带领能够治疗疫病的人员前往前线,望陛下恩准!”一个慷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打断了沉默。说话的人是丞相之子李卧山,如今也是当朝驸马。 李卧山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震惊,丞相李瑜更是着急,开口便骂“胡闹!你病殃殃的身子怎么去边关!” 皇帝自然也不赞同李卧山的提议,“驸马忠君爱国,朕甚是欣慰!但是皇妹即将临盆,驸马不可远离。” 李卧山还想坚持,但皇帝却又向满朝文武恨铁不成钢道,“看看驸马,再看看你们,默不作声,又不作为,你们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官职和手中的俸禄吗?!” “启禀陛下,杜家军何当求见!” 正当南宫宇发火时,门外侍卫紧急来报。 皇帝南宫宇眼前一亮,“宣!” 何当一身盔甲战袍,步履坚定的走进大殿,“卑职何当叩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南宫宇连忙让他起来。 分卷阅读42 但何当却一跪不起,“臣听闻边关有难,臣愿意互送医护人员前往前线,望陛下恩准!” “好啊,好啊,不愧是杜大将军带出来的爱将!朕准了!”南宫宇十分激动,“来人呐!传朕旨意,命何当为救援先锋官,即刻带领能够动用的所有医护人士和医疗物品前往边关救助杜家军!” “卑职领旨!”何当松了口气,还好陛下答应了他。 南宫宇看向丞相,“另,丞相要派人寻求江湖中能够治疗疫病的名医或者郎中,也一并派人护送到边关!” 丞相李瑜自是不能拒绝,“臣遵旨!” 大宴帝都城门外,李卧山与杜喻之目送何当的队伍出城之后。回城的马车又飞快的驶向香满楼方向。 飞奔的马车内,杜喻之不快的对李卧山抱怨,“我们为什么要去找他?他一个开酒楼的又不能治疗疫病。要我说还不如让我去,我还能去杀了那卑鄙的云展锋!” 李卧山一脸担忧,“喻之,如今杜家军有难,我知道你着急。但是如果换做你姐姐,她也一定不会同意让你这个时候去的,你懂吗?那风飞扬,我也不能确定他能不能帮忙,但他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人脉甚是宽广,背后力量不容小觑。” 杜喻之明显不赞同,“我看他根本不会去管我姐姐和杜家军的死活,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李卧山听了他的话,没有再辩解什么。当时风飞扬与杜余欢突然要成亲时,他十分不解,但是后来结合太后和宁王的种种表现来看,李卧山渐渐明白,与风飞扬成亲或许不过是杜余欢的权宜之计。 想到这里,李卧山心里更加没底。貌合神离的婚事,成亲几日便抛夫弃家的妻子的死活,他风飞扬多半是不会管的吧? 想着,马车却已经驶到了香满楼,出来迎接他们的是风鸣。 “小舅爷来啦,可是来喝酒的?”风鸣心语气是明显的不快。 杜喻之攥紧了拳头,瞪了他一眼。 眼看杜喻之又要骂人,李卧山抢先说道,“我们想见一见贵府公子风飞扬,麻烦风大掌柜通报一声。” “公子不在,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你们还是请回吧,或者去那么自己去南楼喝酒也可以!”风鸣看着脸色苍白的李卧山,好没气的说道。 “你……你大胆!”杜喻之忍无可忍,他今天可是一肚子气呢。 风鸣却面不改色,“难道杜小少爷又要打人吗?这次是打几鞭?” “风鸣,出什么事了?”听到门外喧嚣,月芊芊从门里走了出来,此刻她一身利索的收袖女装,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 “你是谁?哦,我想起了,就是那天风飞扬从暗牢里拼死也要就走的人吧。”杜喻之讽刺道,虽然他年纪小,但不是傻子。如今姐姐生死未明,他的好姐夫倒是金屋藏娇起来了! “是我又怎么样?不要以为你们是将军府的人我就怕你们,我月芊芊还真没怕过谁!”月芊芊心里的确一点畏惧都没有,甚至想找杜喻之报那鞭打之仇。 但杜喻之却没有给她机会,杜喻之此刻心里正替姐姐难过,没有理会她,拉着李卧山愤愤的就上了马车。 李卧山自然也认出了月芊芊,他心里也是愤怒。 这个月芊芊曾差点要了杜余欢的命,但如今她却一副香满楼女主人的架子,很明显香满楼的人是不会管杜家人死活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月芊芊若有所思的问风鸣,“飞扬哥哥还在月牙泉酿酒吗?” “前日去了便没回,想来还在吧。”风鸣有些不确定。 “那就好,希望飞扬哥哥不要蹚这趟浑水。杜家军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芊芊小姐,你说什么?”月芊芊自言自语般的话风鸣没有听清。 “没有什么!我是说我马上要到南楼去干活了”。月芊芊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就出了北楼。 三月初,冰雪未消,即使是正午时分,大宴北疆边关也依旧寒凉,萧瑟的北风从遥远的地方刮来,毫不留情的捶打在戍边将士的脸上、身上、心上…… 蓝城上空的阴霾一直没有散去,那是战火交织、硝烟弥漫的一片天空,死气沉沉的,连那阳光都不敢轻易射照进来。 杜余欢此刻便站在蓝城城楼上,眺望大宴帝都方向,目光空洞、没有色彩、甚至带着几丝绝望。 她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昨夜寅时她下令封锁城门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她那一身玄色的盔甲上面是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早已没有往常的光亮与整洁。而她的佩剑,此刻也被她握得很紧,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然,云国大军已经整整三日没有来攻城,他们早就退到距离蓝城很远的骆驼关去了,他们也害怕染上疫病…… 这蓝城是虽然不是大宴北疆最重要的一座城池,但是也是重要的战略要塞,一直由杜家军驻守着。 自从军中爆发疫病之后,杜余欢怕牵连无辜百姓,便勒令让城中的百姓都搬走了。杜家军大营搬到了蓝 分卷阅读43 城,还命人封锁了城门,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的百里之内不让人靠近,如今这城中除了杜家军便几乎没有其他人了。 “将军,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我求求你去歇一会儿吧……”静香匆匆从城楼另一头赶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杜余欢回头看她,看她疲惫的模样,知道她这些天也是不眠不休,“静香,我没事。张然出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想来这蓝城附近也没有大夫能够治疗疫情的……”静香心里也着急,那张然的是右副将,办事向来稳妥,他昨日大早便带人出城了,可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 杜余欢听出她的绝望,杜余欢却是加坚定的说,“无论能不能,都要试一试!你传我令,派人继续去找大夫,请不动就给我抓回来!”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又有约四百余士兵气息微弱,怕是……不行了……”来报消息的一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将士,语气满是悲伤却不是害怕。 闻言,杜余欢心下一沉,这是她这三天里最害怕听到却经常听到的消息。 这一次疫病很严重,军医几乎研究破了头脑,也不能确定那疫情是以何种媒介传播,但疫病蔓延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可怕,短短三天,已经有几千将士染上疫病了。为了控制疫情扩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得病的人隔离起来,自身自灭,不算上战死的,短短三天,便有两千多将士被夺去了性命…… “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杜家军吗……”杜余欢仰天长叹,泪水噙满了她因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双眼。 杜余欢终究还是没有去看那些即将被夺去性命的将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再也不忍心看。本以为多年军涯生活,她会渐渐习惯这种经常性的生离死别。 可是,生离死别又怎么能够习惯呢? 杜余欢终究还是累得晕倒在地,她的身体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了,只是她的精神一直处于忧虑与戒备的状态,可如今她的精神终也支撑不住了。她的精神还是败给了□□。 并非疫病 疫情还在军中蔓延,死神并没有因为杜余欢的晕倒而对杜家军多几分怜悯,将士的性命依旧被陆续夺去。 张然在杜余欢晕倒当晚便带着几名大夫疲惫归来,但那些大夫也只是附近懂一些药理的山民,根本不会有什么帮助。 “张副将,这陛下派的大夫到底能不能赶来了!” 怡香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询问张然了,她这些天看着姐姐静香与军医们翻遍了医术典籍,却依旧对疫情束手无策,而将军也昏睡两天了还不醒,她的心里实在焦急。 张然望着阴沉的天空,无奈叹息,“快了吧,算日子最迟三天之后便能到了……” 疫病本就是难解之病,帝都派的大夫来了,也不一定有用……这发病时间越长,军心越是不稳,军中已有许多想偷偷逃出城去的将士。 虽然要逃的人都被抓回来了,但如今军中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张副将,怡香姑娘”,正当张然与怡香说话之际,一卫士跑了进来,“在云国方向的城门外我们抓住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说他们是大夫,可以医治疫病,我怀疑有炸,还请您定夺!” 张然与怡香眉头同时一皱,一起随了那卫士去看抓来的人。 到了议事厅,便看到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与一位相貌丑陋的年轻男人被卫士捆绑在厅中的柱子上。 “你就是这里的头吗?快,快让他们放了我,不然将有更多的人因为你的无知而死去!”老头见到张然过来,焦急的说道。 张然审视着那老头,“谁派你来的?你可知,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马上就可以让你死去!”云国云展锋狡诈,从云国方向抓到的人,让他不得不怀疑。 那老头不害怕,反而是一副坦荡悠闲的模样,“我是谁不重要,你知道我是一名大夫,是大堰的子民,听闻杜家军有难,特来帮助,这就足够了。” 张然没有说话,只是怀疑的盯着他,老头无奈,“你说杜家军都这样了,你觉得云展锋会为了一点军情而派人来冒险吗?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吗?你觉得云展锋会拿自己的大军开玩笑吗?除非他真的不怕这疫病……” 张然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你说什么?云展锋不怕这疫病……老头,你凭什么就觉得你能够医治这疫病?” “我能不能医治,你让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实话跟你说,我平时最喜欢研究一些疑难杂症和一些古怪病情,对疫情也是有一些研究的。若是我治不好,你要杀要剐也不迟啊。如杜家军中情况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你怎么连这个都算不明白?” 老头蔑视张然一眼,很是不屑。 “你……” “让他试一试!” 张然正要反驳老头的话,杜余欢的声音的却在议事厅中响起。众望望去,只见杜余欢一 分卷阅读44 身戎装从门外走进来,她脸上的血色明显恢复了。 杜余欢走近,望了那老头一眼,又看向他身旁一样被捆绑的面貌丑陋的男子。 那相貌丑陋的男子此刻也正望着他。那男子一身青灰的山民衣衫,身形高大,气质却是不凡。但他的面部三之有二都被烧毁了,若不是因为面部被毁,想来他也是美男子一个吧。 只匆匆一眼,杜余便把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回头对张然说,“让老先生一试吧,我不想放过任何的希望。” 张然看到杜余欢醒来已是开心不已,自是听她命令,“是,将军!” “来啊,给二位松绑”杜余欢对卫士道,“不知如何称呼老先生?听闻您刚才的谈吐,想必老先生也不是凡人,只是这疫病危险,不是简单的病,你们真的愿意冒险吗?” 杜余欢想到那么将士都被疫病夺去了性命,有些犹豫。 “看来这杜将军如此气魄,果真如传闻中一般不亚于男子啊,老头子我佩服!”老头看着英气的杜余欢,眼神发亮,满是赞赏。 “将军不必客气,叫我老头即可。将军请放心,为国出力本就是大宴子民的职责。再说了,我这老头子这把岁数了,不怕死,而我的徒弟阿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老头说最后一句话时看了一眼他身边相貌丑陋的男子。 “如此,便有劳老先生与阿……阿丑兄弟了。” 杜余欢感激的看向他们,老头只是说会尽力而为,而阿丑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哦,我忘了说了,我这个徒弟啊,他是个哑巴。他听得到我们说话,却无法与我们交流。但是他学东西、记东西很快,是我的得力帮手。”老头向大家解释道,大家点头,表示明白。 杜余欢看得没错,那老头果然很认真,与军医了解一些情况后,他亲自去了疫病区,只留阿丑在他们的营帐内。静香端着晚饭来的时候,便只看到阿丑一人正在房里研究着一本医书。 “阿丑兄弟,这一天可把你累坏了吧,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阿丑抬头看她,点了点头,便继续看他的书。静香是来想与那老头一起探讨一番的,今日白天她与老头一起研究疫情时,老头便好像发现了什么,说一定要去疫病区验证。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家有救了!”正当静香想着,老头便兴奋的走进了营帐,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阿丑与静香听到他的话,也十分激动,期待的望着他。 “静香姑娘你也在啊,正好,你快去请杜将军,刻不容缓,我有重大发现!”老头命令道。 “哎,我这就去!”静香匆匆跑了出去。 “太好了!”杜余欢听到这消息,便立马赶来了,来人还有张然、郑成武等。 “老先生,疫病可以医治了吗?”杜余欢满是激动和开心,还未跨进老头营帐便大声问。 老头连忙迎上去说,“回将军,经过我这一整天的研究,我发现这疫病并不是不能医治,因为这并非疫病,而是类似疫病的毒。” “什么!毒?您确定吗?”杜余欢震惊,若是毒,为什么军医一直不能查出来? “当然了,这不是普通的毒,它需要专门的场景和催促物才会毒发,换句话说就是这毒需要在一定的环境和时间才会毒发。”老头解释道。 杜余欢松了一口气,不是疫病,那么便还有希望,“这毒可以解吗?” “凭我的经验,这毒不难解,只是”老头顺了顺自己的胡子,表情严肃。 “只是什么?”众人皆是又惊又喜。 “可以这么理解,这是食物中毒,但是又没有那么简单。我今天观察发现,发病的将士会渐渐体弱而气绝,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吮他们的精力一般。这毒中有蛊的成分,想来大家已经发现发病严重时是正午,正是阳光燥热之时……”老头向众人解释道。 “蛊毒?不用想,肯定是云展锋这个卑鄙小人!”刘成武愤愤不平。 “老先生是说那强烈日光是诱发蛊毒的催促物?那毒又来源于何处,为何说是食物中毒?” 现在紧要问题是解毒,而不是找下毒的人。 “敢问将军,军中粮草可有经过云国人之手的?”老头反问杜余欢。 杜余欢看向张然,他一直负责粮草的,张然语气坚定道, “回将军,末将保证粮草一直没有任何疏忽!”他想了一想,犹豫道:“不过……半月前,云国曾有一小队人马来偷袭粮草,但是全部我们被杀了,粮草没有任何损失……” 杜余欢自是信得过张然的,她再次看向老头,摇摇头表示粮草没有问题。 老头若有所思,又问张然“这位将军,你确定是你亲手将那些来偷袭的人杀死的吗,还是他们本就没有了求生欲望?若我没有猜错,这蛊毒的风格正是云展锋手笔。” “快,老先生,我们去粮草营!”杜余欢听老头这么一分析,顿时感到粮草有问题。 “没错了,那 分卷阅读45 毒卵正是混在在这粮食之中!”老头一番检查了粮草,回头对众人说。 “那我们岂不是都中毒了?!”怡香震惊的捂住了嘴巴,众人脸上也布满担忧。 老头想了想,对众人说道,“也不一定,这蛊毒还未成熟,所以体质较为虚弱的人,这毒虫才能在体内存存活并不断成长。而且,这蛊毒需要一定的时间和适当的环境才能存活,好在如今气温还算低,不然军中中毒的人还会更多。” “劳烦先生配置解药,我整个杜家军将感激不尽!”杜余欢突然向老头下跪,在场的人除了阿丑,便也都跟着下跪了。 老头看到如此阵仗,连忙扶起杜余欢,“使不得,使不得!将军放心,我一定会配置解药的,这是行医者的职责。只是这配置解药至少也得一天一夜……唉,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 “需要人手、药草什么的,老先生随时吩咐,我们都听命于你。”杜余欢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关乎整个杜家军几十万将士性命啊,她怎能不激动? 老头看向杜余欢点点头,他自己也很激动啊,同时也感慨杜余欢身为女子却统领着偌大的杜家军,想来十分不易。 老头与众军医日以继夜研制解药……杜余欢更是率领众人亲力亲为,一点都不敢松懈。等到帝都派的治疗队伍到达时,解药已经被老头等人研制了出来,而从帝都带来的药品正好可以派上了用场。 杜家军大营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那是重获新生的气息。 何当护送医疗人员来到边关已经一天有余,却一直没有见到杜余欢。 “将军已经命人将有毒虫的粮食全部烧毁,如今军中粮草怕是撑不到今年年底,将军前日便命人去征集粮草了,想来将军与怡香都还在忙着粮草的事。” 静香向何当解释道,静香懂药,这两天一直在老头跟前帮忙,已经疲惫不堪。 “静香姑娘,你先休息吧,如今有了解药,大家都有救了,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们了。”何当心里不赞同静香说杜余欢去筹集粮草的猜测,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从杜余欢营帐中出来之后,便向蓝城外方向走去。 何当出了城,便来到的杜家军坟冢之地,果然看到杜余欢与怡香跪在堆积如山的尸体前,那全是从蓝城运出来的杜家军的尸体,天气渐渐转暖,有一些已经腐烂发臭,却没有来得及埋葬。 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杜余欢背后是千万将士啊,若没有他们,也不会有风光的杜余欢,更不会有大宴多年来的安稳。 此情此景,何当不敢寒暄,他也跟着在身后跪了下来。 那地上躺着的有大部分是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他们再也不能站起来,更不能与他一同喝酒了,那种悲痛与遗憾,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明白。 “弟兄们!我杜余欢对天发誓,此仇不报,我杜余欢誓不为人!我一定亲手宰了云展锋,拿他的人头为弟兄们祭奠!”杜余欢撕心裂肺的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传得好远好远。 一阵阴冷的风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了过来,摇曳着枯草、混杂着尸臭的味道,令人作呕,但是杜余欢却好像闻不到一般,她从小便早习惯了与死神打交道,这些不会让她感到作呕,只会让她更加痛心。 杜余欢回营,便开始安排作战部署,她已决定要与云展锋决一死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杜家军毒蛊已解,老头与阿丑来告别。 当老头与阿丑走到议事厅时,杜余欢正一手拿着馒头,一边专心的看着地图,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将军……” 老头唤了三声,杜余欢才听到,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哦,恩公来啦,抱歉,我刚刚没有注意到……” 自从老头研制出解药后,杜余欢一直称呼老头为恩公,老头拦不住也就不管了。 “唉,战事紧急,将军也要注意身体啊。”老头叹了口气,心疼的建议。 “谢谢恩公,我会注意的。恩公您是有事吗,还是毒蛊……?”杜余欢放下手中的馒头,扶着老头做了下来,阿丑依旧在旁边站着,此刻目光正看向杜余欢。 知道杜余欢的疑虑,老头连忙说,“将军放心,蛊毒已经彻底解了,今日老头是来道别的。” “哦!也是,都怪我疏忽了,这些日子来,恩公实在是辛苦了。恩公对杜家军的大恩大德,杜家军上下永远都会铭记。请受余欢一拜”,杜余欢意识到自己的不周到,又想到老头对杜家军的大恩,毫不犹豫的便跪拜。 老头无奈,“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又下跪!” “这不过是我的职责,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还望将军答应。” “什么请求,您尽管提,我赴汤蹈火也会尽力去做!”杜余欢十分痛快的承诺。 老头看到她如此模样,很是欢喜,于是说,“哈哈,不用将军赴汤蹈火,只是我这徒弟阿丑想留下为大宴,为杜家军出一份力,还望将军成全。” 杜余欢看 分卷阅读46 了阿丑一眼,见到阿丑的眼中似乎有期待,但杜余欢有自己的想法“阿丑兄弟有这份心思实在难得,只是战场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命送黄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恩公……” 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头继续说道,“将军放心,我这徒弟虽然相貌丑陋,但力气确实足够的,他会些拳脚功夫,将军不用担心他。最重要的事,我徒弟还懂一些药理,留在军中一定有作用,还望将军成全他的心愿。” “如此也好,那就让阿丑留在军中吧……我正打算学一些药理,我身边正需要有懂医的人,可以向阿丑兄弟讨教了。” 杜余欢友好的看向阿丑,满心答应了。 老头笑得灿烂,喝了口茶,便乐呵呵的告辞了,“老朽等将军凯旋,必定会请将军喝酒!” 杜余欢还想说什么,老头却走出了营帐,步伐悠闲欢快。 也遭疫病 老头走后,议事厅里便只剩下了杜余欢和阿丑。杜余欢为了表示对阿丑的欢迎,便亲手为阿丑倒了一杯茶,“阿丑,欢迎你加入杜家军,以后大家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阿丑有些意外,盯着茶杯发愣,没有接过。 “哎呀,你发什么呆啊,拿着啊,我不轻易给别人倒茶的。” 杜余欢抬头看向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阿丑,他虽然面部丑陋得让人不敢直视,但是杜余欢却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阿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杜余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馒头,便要咬下去。这时,静香端着吃食从门外走了进来,杜余欢眼前一亮,便跑过去迎她,“我的好静香,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静香看向她手中的馒头,心疼道,“将军,你早饭吃的馒头怎么又留到现在,要我说你什么好,明明那么爱吃,可是一忙碌起来却偏偏忘记吃饭。” 阿丑听到静香的话,若有所思的望向杜余欢,杜余欢看到却拉着他一起坐下同自己一起吃饭,不去理会静香的唠叨。 “静香啊,阿丑以后就留在军中了,你记得多多关照他一下,他可是恩公的徒弟。”杜余欢一边夹着一片肉给阿丑,一边对静香说。 静香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听了这话有些意外,却又很快又高兴起来,“那是自然的。” “将军,我们回来了,宁王府大营那边……”正当杜余欢和阿丑吃得开心的时候,怡香与何当走了进来,怡香看到阿丑也在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杜余欢看了怡香一眼,又看了阿丑,只说,“没事,阿丑是自己人,你继续说吧。” 怡香立刻明白过来,“我是说呀,宁王府大营那边已经联络上了,我们随时可以行动。还有,王将军还让我给你带来了你心爱的酒。”怡香说着便把手中的酒放到了桌上。 杜余欢反应最快,打开那一坛酒,闻了一下,便喝了一大口,“哇!好酒,这可是至少有四五年的女儿红了!王将军真是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嘛,谁不知道我们将军最爱女儿红了,哈哈。”何当哈哈大笑。 “怎么样?虽然比那千日醉差一点,但是在军中喝到如此好酒已是不易……” 听到千日醉,杜余欢与阿丑手上同时一顿,杜余欢继续喝了一口酒,而阿丑却只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说些什么。 静香瞪了怡香一眼,怡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有何当一头雾水。 忙碌了一天之后,杜余欢在夜晚时总算空闲下来,独自一人又爬上了城楼。 蓝城城楼上,杜余欢抱着那坛白天怡香带回来的女儿红,一边喝一边望向无边的黑夜,那是大堰帝都的方向。 阿丑从城下也走了上来,远远的看着她好久,似乎想洞穿她的一切心事。 “阿丑,是你吗?你过来。”杜余欢看到了阿丑,便招手让他过去。 阿丑走近,发现杜余欢有些醉了,有些站不稳,此刻只能倚靠着城墙,阿丑这才发现她手上整整一坛酒已经空了。 “阿丑呀,你真好,你还能陪我说说话。哦,不,你不能说话,那我说你听好了”杜余欢开始说胡话,阿丑怕她摔倒,过去扶了她的手臂。 杜余欢傻笑,“呵呵,阿丑,你是天生就不能说话吗?那你识字吗?你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呀?呵呵,没有关系啦,阿丑不能说好也是幸运的,有时候话说太多,就难免会说错话。” 阿丑不会说话,只能默默的听着她说,她似乎真的好像有很多的话要倾吐,可是说出来却总是一些没有条理,不着边际的话。 “阿丑,你说这次杜家军遭此毒手,爹娘会怪我吗?阿丑啊,我听何当说,山哥哥都打算抛下公主来边关了。还好山哥哥没有来,我已经欠他太多,不能再欠了……”。 “阿丑,等我杀了云展锋,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了仇之后。我希望边关不要打仗了,我希望永 分卷阅读47 远不要打仗了……” “若是以后不打仗了,我要把静香和怡香都嫁出去,我希望她们幸福。然后我要在边关住下来,等我边关住腻了,我也会回到帝都去住,哪里都可以的,只要开心就好,你说是吧,阿丑?” “帝都有帝都的热闹与繁华,边关有边关的自由和恣意,我都爱的。阿丑,你知道吗,我最爱边关的热血将士和边关的风月,我也爱帝都的美酒与佳肴……” “阿丑,你喝酒吗?我最爱酒了……我喝过一种名唤千日醉的酒,那是我喝过的最美的酒了,只可惜以后再也喝不到了。阿丑,你知道吗……” 似乎在对着阿丑说,又似乎自言自语,杜余欢说了好半天,终于疲惫的靠在阿丑的肩膀上睡着了,阿丑一开始都不敢动,后来确定她睡着了,阿丑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营帐,交给静香和怡香。 静香怡香奇怪阿丑怎么同将军在一块,但知道将军又醉了酒,阿丑好心将她送回来,跟阿丑道了谢,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杜余欢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 静香正在为她清理盔甲上的污渍,而怡香不知道又和何当跑到哪里去了。这这些日子,怡香倒是天天与何当待在一处,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增进不少。 杜余欢起了身,用过早饭,便要去巡视大营,这段时间杜家军都在加紧训练。阿丑与静香也跟随,三人便来到了训练场。与以往不同的是,训练场上大家都在刻苦训练,但却没有了往常的呐喊助威的声音。 “将军!”左副将刘成武与右副将张然看到杜余欢过来,便连忙迎了过来。 “大家都辛苦了。今日怎么不见何当?”何当怎么说也是杜家军元老级的人物,如此时期却不在训练场指导,杜余欢有些不满。 “将军,将军,不好了!”正在大家疑惑时,怡香却慌忙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将军,刚刚我与何大哥在城外巡查时,碰见宁王府大营来传信的人,那人说,宁王府大营也糟了疫病,王将军……王将军他已经为国捐躯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杜余欢等人皆是震惊。 “何当现在人呢?”杜余欢又问。 “我与何大哥将拿报信的人安置在城外一处安全之地,为了验证虚实,何大哥已经亲自去宁王府大营了。”怡香语气里是明显的着急。 “宁王府大营怎么也会遭了疫病,是真的疫病还是与我们先前所中的之前的蛊毒一样呢?不对,若是蛊毒,发作应当需要时间的,那王将军怎么会身亡?”刘成武分析着,不解的看向杜余欢。 张然此刻却是很为淡定的说“看来云展锋有些迫不及待了!” 杜余欢此刻陷入深思,她也有些理不清。按理说杜家军疫病治好的消息一直是被她严令封锁的,平时训练都不敢大张旗鼓,并且一直对外宣扬杜家军将士陆续有将士被夺去性命,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云展锋。 如今若是云展锋故伎重演对宁王府大营下毒手,那么杜家军军中必定出现了内奸。 “那我们就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杜余欢突然恍然大悟似的。 “如何将计就计?”怡香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刘成武,张然,你们继续加强训练和巡查。怡香与阿丑与我回营准备。怡香你带领一名医治过蛊毒的军医去检查那报信的人,看他是否染上了疫病,还有你继续等着何当的消息,他一回来你要立刻向我汇报。”杜余欢井井有条的安排着。 众人领命,便一一散去。 “将军……你不会怀疑怡香吧?”静香越想越觉得杜余欢是故意把怡香支开的,到了将军营帐时,终于忍不住问。 “静香……”杜余欢很是为难。 静香看到杜余欢的样子,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将军,我保证,怡香她不会背叛你。我们姐妹的性命是老将军救的,我们发过誓要一辈子忠于杜家、忠于杜家军,一辈子伺候您的……” 看到静香急得都哭了,杜余欢也很心疼,“静香,你快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你和怡香,我一直把你们当做亲妹妹的,我今天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何当回来,你知道吗?” “将军,我都懂的,只是……”杜余欢扶静香站了起来,静香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好了,静香,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杜余欢打断了静香的话,随后看向阿丑, “阿丑,我信得过你吗?” 阿丑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杜余欢。 “那好”杜余欢二话不说,便要伸出拳头打向阿丑,阿丑及时闪躲,转身杜余欢又是一脚过去,两个人一下便在营帐外打了起来,周围的将士都纷纷侧目看这场精彩的拳脚之争。 “没想到那丑小子竟然能够接住将军那么多招,深藏不露啊!” “是啊是啊,的确有两下子,看来人不可貌相啊,不愧是恩公的入门徒弟。” 在将士们的议论声中,杜余欢与阿丑 分卷阅读48 打了好一会儿,阿丑总算败下阵来。 进了营帐,杜余欢上下打量阿丑一番,十分愉快的对他说,“可以啊阿丑,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好呢!你今晚就同我夜探云展锋老营吧。” 听到杜余欢这么一说,静香感到惊讶,“什么,你要去夜探云营?将军,还是我与你一同吧,阿丑毕竟没有实战经验。” “阿丑可机灵着呢,而且武功十分了得。” 杜余欢第一次见到阿丑,就知道他武功不俗,今天一试才发现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刚刚他败了,也是故意退让的。 但杜余欢也知道静香真替自己担心,便耐心向她分析,“静香,你不要多心,我不让你去是因为大营中需要人手,不是因为怀疑你。如今张然与刘成武任务繁重,自然不能□□,我必须亲自去云展锋的老窝看一看,不然实在放心不下。” “我不在营帐中,怡香也不在,你必须留下要替我遮掩。静香,你一向稳住,若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我不能及时回来,你只能拿着我的私印告诉张然和刘成武按原计划进行,其他人你就尽力隐瞒,包括怡香与何当。”杜余欢说着便把私印给了静香。 “将军,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将军放心,静香一定不负您所托。” 静香知道夜探云营凶多吉少,很是担心,想要跟着去,但听杜余欢一分析,便还是接过私印,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对阿丑说,“阿丑,看你的功夫也是不凡,请你一定保护好将军。” 阿丑向她抱拳,用力的点点头。 夜探云营 夜黑风高,骆驼关云国大营,此刻也与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看到有一些慵懒的火光在闪烁,证明这里确实是有人在居住,杜余欢都不敢相信这里竟是云国的大营驻扎地。 这云营如此散漫的氛围,想来是认定了杜家军不用他们动手也会全军覆没了。 连大营里夜巡队伍都在昏昏欲睡,丝毫没有戒备,杜余欢和阿丑从他们旁边经过,倒也十分顺利。 靠近云展锋的营帐,杜余欢与阿丑越发的小心翼翼,轻松打晕卫士,阿丑就要进入营帐,却被杜余欢一把拉回。 “不好,有诈,快撤!” 阿丑疑惑,来不及问出口,却见四周灯火瞬间亮起,营帐内一个得意的声音猖狂道: “想跑晚了,来人呐,给我拿下!” “卑鄙无耻!混账的东西……”杜余欢还未骂完,黑压压的一片卫士便将杜余欢和阿丑团团围住。 杜余欢与阿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顷刻之间,双方厮杀声便填满原本安静的云国大营。 厮杀持续了约一炷香时间,杜余欢与阿丑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危机之际,阿丑与杜余欢依旧背靠着背相互保护着对方, “我们得赶紧找到突破口逃出去!”杜余欢一边挡着一支突然飞过来的箭,一边对阿丑说。阿丑连连点头。 “想跑我倒要看你杜余欢有多大的本事!”营帐中的人看出杜余欢就要支撑不住,飞快从营帐中跃到杜余欢与阿丑身边,很快就与杜余欢交上了手。 杜余欢怒视着面前一身黑衣,她发现黑衣人使用的武功是招招置人于死地的阴狠武功的人,感到十分诧异, “你是谁你不是云展风!你到底是谁”杜余欢与云展锋也算是交手多年了,云展风绝对没有这样身手。 “哈哈,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将死之人说!”黑衣人浑厚的声音响起,满是不屑,接着又是对余欢挥了冷剑。 他剑法极快,杜余欢还没看清他的招式,便已经感觉他手上的剑生出的冷风已经飞向了自己,杜余欢刚要闪躲,千钧一发时刻,却听见耳边传来剑刺如□□的声音。 “嘶!” “阿丑!你没事吧” 看到挡在自己面前,被黑衣人一剑刺穿的阿丑,杜余欢心里略过一阵心慌。 “混账,我杀了你!”杜余欢拉过阿丑,一边护着阿丑,一边便与黑衣人再次厮杀起来,好在阿丑只是后背受伤,还能坚持行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杜余欢拼了性命,身上也被卫士伤了几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阿丑,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看来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杜余欢看着同样虚弱不堪的阿丑,抱歉的说道。 阿丑一边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边使劲摇头。 “束手就擒吧,杜余欢,你今天肯定逃不掉了!”黑衣人没有想到杜余欢骨头这么硬。 “爆!”随着一声巨响,□□弥漫,阿丑拉着杜余欢便使着轻功飞出了包围圈。杜余欢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刚刚一番厮杀,她已经精疲力尽,也身受重伤,都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了,如今却被阿丑抱着飞出了营帐。 “阿丑,你快放我下来,这里很偏僻,离云营也有一段距离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杜余欢知道阿丑也身受重伤,重伤之时使用轻功,无异于自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阿丑抱着杜余欢落地 分卷阅读49 ,踉跄一下便跌倒在地。杜余欢暗叫不好,连忙过去扶了他, “阿丑,你没事吧……” 阿丑借着杜余欢的力量,努力想站起来,但还未站起来,便狂吐了一口血。 闻着血腥味,杜余欢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阿丑,阿丑,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对不起……” “不对,阿丑,你这血味道怎么不对,你中毒了那黑衣人剑上有毒!”杜余欢反应过来,她虽然不是很懂医,但是鼻子却很灵,她能够嗅出阿丑的血有怪异的味道。 “中毒,怎么办,怎么办阿丑,你是大夫,你一定带了药,对不对不对,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毒……”杜余欢语无伦次之际,阿丑又吐了一口血。 “百解丹,对,百解丹,我带了百解丹,风飞扬的百解丹应该可以解毒!”杜余欢慌乱中从怀了掏出了百解丹,这百解丹还是当初杜余欢坑了风飞扬才得到的。 阿丑服下百解丹时,阿丑几乎没有了意识,服下百解丹之后便彻底倒地。 杜余欢心里一凉,知道阿丑十有八九已经气绝身亡了。 “到那边在搜一搜!”杜余欢难受之际,云营方向有灯光靠近,杜余欢忍着伤痛,拼劲力气抱着躺在地上的阿丑便往她身后的黑暗中走去。 “阿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恩公,如今只能将你埋在这个山谷里了。你放心,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将你带到更好的地方安葬。” 骆驼关一处极其隐秘的山谷里,杜余欢心里悲痛,一边用剑为阿丑挖掘墓坑,一边流泪承诺,完全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 “咳咳……” “阿丑!你……你没死啊,你真的没死啊!”杜余欢听见咳嗽声从身旁传来,回头看到阿丑已经转醒,顿时压在心底的石头落了地,扔下手中的剑,便过去抱住了阿丑,“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死……” 阿丑神情复杂的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的杜余欢,他丑陋的面部最终带上一丝温暖微笑。 “你没死就好……”杜余欢说完这句话,便没有了声音,整个人昏倒在了阿丑身上。她伤口的血都还没止,坚持了那么久不晕倒想来已经突破极限了。 杜家军大营,将军营帐内,静香与冯君君焦急得等杜余欢归来。 杜余欢出征后,便命令冯君君留在帝都负责杜喻之以及将军府的安全,她这次夜以继日赶路,亲自从帝都来到边关,帝都自然也发生了她不能做主的事。 冯君君约莫寅时便到了,如今等到了巳时也不见杜余欢回来,心中焦急得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将军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她!” “君君,你千万别冲动,不能让别人知道将军不在营中!”静香更急,她是昨夜丑时杜余欢走后便提心吊胆到现在,但是一想到昨晚杜余欢的嘱咐,静香劝诫自己要冷静。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冯君君也是个急脾气的,“帝都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如今我和何当都来了边关,也不知小少爷能不能坚持住,宁王是个阴险狡诈的人,我很担心!” “这样吧,趁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来边关,不如将计就计吧?”静香低头沉思,然后开口。 “你是说,我来扮演将军,然后以将军的名义去寻找将军的下落?对啊,静香,你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对,事不宜迟,你身形和将军差不多,到时候你带个面纱,好在将军有带面纱的习惯,想必大家不会起疑,应该没有问题。快,我给你先装扮上。” 不一会儿,静香便把冯君君装扮成了杜余欢的样子,不仔细看,还真的没有什么破绽。 当怡香走进营帐是时,看到便是一身戎装,带着面纱,英气威武的“杜余欢”。 “将军,何当大哥派人带信回来了,宁王府那边的确是染上了疫病,情况比我们之前军中的还要危机,宁王府大营危在旦夕,何大哥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之前的计划暂且缓一缓。”怡香把一封信递给了冯君君。 静香一把夺过了过来,信未开封,打开一看,果然是何当的亲笔信,“怡香,你没有看过信,信上的内容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闻言,冯君君也一脸疑惑的看向怡香。 “不用猜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猝不及防,杜余欢的声音从营帐另一侧响起来,三人望去,只见阿丑正扶着杜余欢朝他们走了过来。 “将军!” “怡香,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最后还是选择连同外人来害杜家军、害我杜家军!”杜余欢这么一生气,便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眉头紧皱。 闻言,静香和冯君君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怡香倒是淡定,一脸从容赴死的模样,“是我,那又怎么样,要杀要剐,随你怎么处置,我都认了!” 心急的是静香,她在杜余欢面前跪了下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落,“怡香,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将军,对 分卷阅读50 不起,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怡香,才导致她做出这般愚蠢的事……” 之前杜余欢对怡香产生怀疑,作为亲姐姐,静香从心里都相信自己的妹妹是无辜,可是不敢相信的事并不代表它不会发生。 “来人呐,将她给我关起来!”杜余欢没有理会静香,直接让人下了死命令,对于叛徒,杜余欢从来是零容忍,换做以往,早就是杖毙,然后暴尸荒野了。 “唉,静香,你起来,错不在你。”阿丑扶着杜余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杜余欢看着跪地掩面哭泣的静香,心疼不已。 冯君君反映过来,连忙过去扶起了静香。 “冯君君,你可知罪?”杜余欢不去看她俩,闭着眼睛便是兴师问罪。她脸上的痛苦,阿丑都看在眼里。 “卑职知罪,卑职不该擅离职守!” “擅离职守?你还知道你擅离职守啊,你的忘了你之前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吗,你忘记自己的职责了吗?”杜余欢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刚刚她与阿丑悄然进帐便认出了冯君君,若不是后来怡香刚好闯进来,她刚刚便骂她了。 “我记得,我都记得,可是帝都情况危急,何当临走前告诉我,宁王那边若有动静便一定要亲自来跟您报告,我这才……”冯君君把头低得更低了一些。 “记得,记得你还来!何当让你来你便来啊?我之前嘱咐过你多少遍,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离开帝都,不能离开喻之身边。任何事情呐!冯君君,你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你知不知道啊?!” 杜余欢恨铁不成钢怒骂,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随后一口鲜血狂吐便晕了过去,这是被气的。 “将军,将军,云国来攻城了,已经兵临城下!”正当阿丑、静香以及冯君君抢救杜余欢时,刘成武来不及让卫士通报,满头大汗的便闯进了营帐。 刘成武一眼看到昏迷不醒的杜余欢,焦急道“将军这是怎么啦?将军莫不是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云国大军此次估计是倾巢而出了。” “刘副将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定要冷静,如今宁王府大营那边,必还得派一个可靠人过去亲自去。”静香一向沉着冷静,如此时刻也尽力抚慰大家。 “那我去吧,我去宁王府大营探个究竟!”冯君君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阿丑一把拉回,冯君君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你要做什么?” 阿丑放开了她,去案台上了取了纸和笔,匆匆写了什么。 静香等人都疑惑,跟着过去看,只见他在纸上写着: 我同君君姑娘一起去宁王府大营,对来攻城的云国大军,先挂免战旗,必须尽最大努力拖延时间等将军醒来再做打算。 “免战?这是杜家军从来不会做的事,将军一定不会同意!”刘成武非常不赞免战,免战对他来说就是变相的屈服。 静香看了阿丑所写的,不住的点头,“刘副将,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看阿丑的计策可取,如今将军昏迷,军师去征集粮草未归,蓝城里兵力已经抵挡不住云国的大军,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缓兵之计。” “君君,这个你先拿着,说不定有用,你一定要想办法请来援兵,杜家军全靠你们了!” 君君接过静香递过来的东西,一看竟是杜余欢的私印,冯君君心下了然,“好,静香放心,你们一定要坚持住,等着我们回来!” 商议过后,阿丑便同冯君君骑马出发了。阿丑背后伤口被撕扯开,可是他却一声不吭。冯君君便也没有发现,只是催促着快一些赶路。 鼓声起,云国大军士气正盛,叫阵声响彻天地,此刻飘扬在蓝城城楼上的免战旗显得与画面格格不入。 而此刻云国,并不是云展锋亲自带兵,而是派了他最得力的心腹兼先锋阿实来,不亲自上阵,这倒不是云展锋的行事风格。 “杜家军,不敢战;杜家军,缩头龟!” “杜家军真的死绝了吗?那就赶紧投降吧,这样躲着不敢应战,传出去怕是有损杜家军的名声啊,哈哈哈哈哈” “听说你们杜大将军也是美人一个,让她换了女装,出来陪我们一起乐呵乐呵,哈哈哈……” 城下骂声越来越难听,杜家军将士有心气浮躁的便想骂回去,却被右副张然将用寒冷的目光一次次的给制止了回去。 张然明白,这个时候,看的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 云宴之战 终于,云国与大宴之间的决战还是爆发了。 云国在蓝城下守了两天,大宴一直都插着免战旗,到第二天夜里,云国的耐心被耗尽了,他们用火攻,火把、火箭、火球,甚至石头都被一同扔进了蓝城里,城内不一会儿便火光冲天,血红的火光照亮了黑夜。 随之而来的,是云国大军的攻城,厮杀呐喊声,城门被撞击的声音,刀剑碰击声,不绝入耳。 杜家军危急存亡之际,杜家军主心骨杜余欢 分卷阅读51 依旧昏迷不醒。静香依旧静静的守在床边,仿佛外边的厮杀与她们无关。 “将军,这一次,云国倾巢出动,我们怕是真的要去与老将军会合了。不过没有关系啊,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不是吗?我倒是很想知道另一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静香对杜余欢说,又似自言自语。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战争一旦开始,便会有死亡,无论是自己的人死去,还是敌方的将士死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样,不过都是生命的流逝。 打了那么仗,静香却越来越怀疑打仗的意义了,为了国家吗,为了老百姓吗?可是打仗受损害的不就是国家与老百姓吗? 还是说打仗的正真意义是必得损害某些人的利益来换取其他人的利益?这样多不公平啊,那些死去的人啊,他们什么都没有的,别人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 可是啊,静香也明白的,有一些人生来的使命便与别人是不同的,所以对于杜家军,对于所有的戍边战士来说,用自己的生命去守候国土、换取千万人的安稳度日是他们的天命,他们从来没有后悔。 生命可短可长,做一个终身不悔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当初那个选择,奋不顾身的人其实是勇敢的,坚决的,也是幸福的。 倘若就这样死去,对于大将军杜余欢来说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浴血奋战吧,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该的威震四海的女将军杜余欢的下场。 静香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下了狠心要摇醒杜余欢。 “将军,将军,杜余欢!你知道杜家军就要灭亡了吗?你身为杜家后人,身为将军府的继承者,你如今这般昏睡不醒,将来到九泉之下你如何向老将军交代?想来,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是不够的……”静香发了狠,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好半晌,杜余欢还是没有醒来,静香心急,“你当初是怎么发誓的,你都忘了吗?你就算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啊,这才是目空一切的杜余欢啊,这样才值得我们一辈子追随啊……” “静香,你别骂了,太吵了。” “将军,你真的醒了,谢天谢地!”静香喜极而泣。 杜余欢看起来虚弱极了,她努力起身,“外面如何了?可有按计划进行?” “外面情况非常危急,刚刚张然副将的心腹来报,城门恐怕撑不了两个时辰!” 静香一边扶起杜余欢,一边帮她穿盔甲,“将军,您不会真的拼死一搏吧?我刚刚只是气话,战况危急,您一直没有醒来,我只是怕他们支撑不住……” “你说说你,都知道还没到我醒来的时候,还要吵醒我,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吗?”杜余欢笑道。 “我只是……”静香无言。 杜余欢在阿丑与冯君君走后不久便醒了,假装昏迷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目的是为了引出内奸。 杜余欢看静香欲言又止,又看到她眼神不断暗示帐外。杜余欢明白过来,该来的人还是来了。 见状,杜余欢朝帐外喊道,“想进来便进吧,何必躲在帐外鬼鬼祟祟?” 何当从帐外走了进来,故作轻松,“你们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说话的是静香。若不是发现何当突然出现在帐外,她也没有必要演刚才那一场戏。 “既然如此,大家便不必装糊涂了。看在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何当知道没有必要与她们斡旋。 “何当,我曾经也拿你当做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大哥,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我会有拔刀相向的一天。你之前隐藏得那么好,也真是为难你了。” 杜余欢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说明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心里有多难过只有她自己清楚。 何当自从杜余欢正式接手杜家军以来,便一直跟着杜余欢,因为年龄相差不大,性格又类似,他们便成为了交心的好友。 五年了啊,其中深厚情谊自是不必多说,可是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在演戏吗?她实在没有想到何当竟然是丹国的人,而且三番两次与云国联合起来对杜家军下阴手。 “哈哈哈,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是吗?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既然如此,自古成王败寇,你也不必如此说,我们各为其主罢了,我问心无愧”,何当语气里竟是一种轻松。 “问心无愧?那得问我手上的剑同不同意!” 杜余欢说着便提起剑向何当刺来,何当快速闪躲,二者很快便打了起来。何当武功不在杜余欢之下,二者打了半晌,也没有分出高下。 静香在一旁看得着急,最终还是决定出手帮杜余欢,静香武功也不差,如此一来,何当明显败下阵来,何当的肩头被杜余欢刺了一剑,想要闪躲,另一方向又中了静香的回旋踢,最终摔倒在地,狂吐一口鲜血。 “将军,现在怎么办?”静香看着倒地的何当,不知道杜余欢想如何处置。 分卷阅读52 静香仰面,闭上了眼睛,口里却冷冷说道, “现在还不能杀了他,但不能放虎归山。” “将军,我求你!求您放过何大哥一命,求求你。只要你放过何大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怡香推开拦路的卫士,一路跌撞到杜余欢脚下跪地,拉着杜余欢的衣角苦苦哀求。她看起来狼狈不堪,左手腕上还留着血,想来她是以死相逼,卫士才不得已放她出来。 “怡香……”看到怡香,何当快消失的意识渐渐恢复。 问世间情为何物?怡香也算是一直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姑娘,从来都是骄傲的、任性的,何时狼狈到这般田地、受这般委屈? “先把他们关起来吧。等战争结束了再处置,”杜余欢如是说。 杜余欢终究于心不忍,失去挚爱的感觉,她最是明白的。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看着如同自己亲妹妹一般的怡香痛苦。 若是此时何当死,那么怡香必然会奋不顾身陪他去死,就像她之前不计后果帮助何当给云营通风报信一样。 何当与怡香刚被带下去,张然便兴冲冲的来到将军营。 “将军,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就听您下最后的命令了!” 闻言,杜余欢大喜,“好,收网吧!这一次,我不会放过毒害杜家军的那个人!” “可是,将军,那欧阳殊毕竟是云国国师,他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有炸?”张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疑虑问出了口。 “张然,你呀,永远是这般小心翼翼。你放心,这一次绝不会有炸,云国如今已经没有精力再同与我们再打下去。 那欧阳殊也是难得的良臣,一心为国为民,伤害到云国利益与百姓利益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做。再说了,他之前帮过我,我信他。” 欧阳殊的名号和为人,在杜家军军中历来也是为人所称道的,若不是一直敌对,杜余欢倒还真想与他交一个朋友。 那夜杜余欢与阿丑从云营逃出,后来躲进山谷,最终却被云兵围困在山谷,若不是欧阳殊出手相助,杜余欢与阿丑也死在了那处山谷里了。 “原来如此,将军如此说,那我便放心了。”张然释然一笑。 “走,发信号吧。” 杜余欢与张然登上了蓝城城楼,张然向夜空中放射了信号。 而此刻,蓝城城中依旧火光冲天,有部分是云国扔进来的,但大部分却是杜家军自己放的,而城外的云国大军还是无法攻破城门。 信号发了不久,攻城的声音渐渐减弱,而城外的厮杀呐喊却越来越大。 “是时候了!开城门,弟兄们,给我冲出去把云国大军包围了!” 杜余欢一声令下,蓝城内杜家军很快便出了城,而城外云国早已与城外刘成武所带领的杜家军以及冯君君带来的宁王府兵打作一团。 很明显,大宴杜家军与宁王府兵再次联合,云国大败。 虽然这一切早就计划之内,可是打了胜仗,杜家军上下依旧欢呼了起来,这一场胜利来得得多么不易啊。 “阿实将军,我答应过你们国师,这一次我杜余欢就不大开杀戒了。”杜余欢来到了被五花大绑的阿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要杀要剐,只管来吧,我不怕你一个臭娘们!”阿实毕竟在云展锋身边呆了多年,暴躁的性子都随了云展锋。 杜余欢气极反笑,“若不是我和你们国师有了君子之约,凭我的杜余欢的行事风格,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下场是什么的,你再挑衅滋事我不介意杀一儆百!” 阿实看到杜余欢发狠,心里凉了半截,阿实不再敢言,果真是个厉害的女罗刹! 杜余欢又以同样的方式恫吓了云国其他将领。但沦为阶下囚,云国将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况且他们心里早就不想打仗了,都盼着这一次真的可以和谈。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这头杜余欢处理好云国将领的情绪之后,那头周言、张然等人也开始准备和谈事宜。 这一次是大堰是战胜国,在和谈中掌握主动权,众人商议的方案中很是霸道。杜余欢看过,觉得不妥:“每年贡献牛羊可取,云国本就生产这些东西,只是割让城池就免了吧。” “云国之前那般给我们下毒,那般猖狂,我们只是让他们割让几座城池,已经很便宜他们了!”刘成武愤愤不平。云国下毒的事,他难以释怀。 “你们以为下毒的事,我就能放下吗?你们以为我就不想为杜家军那几千被毒死的将士报仇吗?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想,可是我不能,我们都不能! 你们都忘了吗,这一次云宴之战并不那么简单,这一次丹国皇室余党也参与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推动战事发展的幕后黑手。以前云展锋再怎么卑劣,他也从来没有对千万大军下过毒,这一次却偏偏对我们下了蛊毒,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杜余欢尽量以平缓的语气向众人解释。 “将军说的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看到云展锋,想 分卷阅读53 来他也是凶多吉少。若此时逼迫云国割让城池,云国将士怕是会拼死一搏。杜家军刚刚恢复,若是真的打起来,我们不一定再占上风了” 军师周言分析道,他一脸的疲惫,这段时间他一边征集粮草,一边帮忙筹划军中战事,已是多日没有好好休息。 “军师说的是,这仗是不能再打了。云国国主早有和谈之意。大家看一下,这里是云国国主云顶天的信” 说着,杜余欢将欧阳殊之前交给她的那封信给大家看。 “这是他写给儿子云展锋的亲笔信,两天前云国国师欧阳殊亲自交给我的。信中的内容大致就是云顶天希望云国能与大宴争取和谈,化干戈为玉帛。” 看到信,众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杜余欢却不给他们机会。 “先这样吧,云国派来和谈的人,天亮之时估计便能到了,今夜大家就辛苦一下,继续保持军中的巡查,万不可松懈。” 杜余欢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议事厅,静香与冯君君紧随其后,三人出城,去了杜家军坟冢。 杜家军坟冢前,杜余欢、静香以及冯君君三人并排而立在万千墓碑前,夜风嗖嗖刮过,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跟她们打招呼。 “将军,您也别太难过,死去的兄弟都知道的,不是你不为他们报仇,只是形势不允许……”静香看着沉痛的杜余欢,忍不住安慰。 当初,杜余欢曾发誓要拿云展锋的头颅来祭奠死去的将士,而明天却不得与云国和谈,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静香,君君,你们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承诺过的、甚至发过誓的事情好像越来不能够做好了,我会不会早天谴啊。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杜家军,也对不起阿丑……” 杜余欢很悲痛,无力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好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如今连最基本的信守承诺都做不到了。 “将军,阿丑的事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阿丑兄弟也不会坠下悬崖”。提起阿丑,冯君君心里十分自责。那天晚上的追杀,如今想来都后怕。 那天晚上冯君君与阿丑快马加鞭前往宁王府大营,原本还是很顺利的,可是在半路还是遭遇了一群身手不凡的黑衣人的袭击,很明显来人不想让他们顺利去请救兵。 “当时,黑衣人招招致命,我几次差点死于非命,若不是阿丑武功高强,拼命保护,那么,坠下悬崖、连尸首都找不到的人便是我了……” 静香听到冯君君如此说,安慰道,“君君,这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亲自去宁王府大营,我们也不会知道宁王府大营遭疫病是何当与怡香造的谣,我们也不会有里应外合的计策,更不会有今夜的胜利。你别想太多……” 杜余欢没有说太多,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事儿不怪你。” 呆了不一会儿,天便亮了,日光渐渐明亮起来,照射着边关每一个角落。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希望也会随之而来吗? 又谈买卖 三月后,大宴帝都,香满楼北楼青园。 风飞扬悠闲的半躺在太师椅上,左手拿着酒杯,右受手轻轻晃动,似乎打着节拍。 而他的身侧,是余音音在抚琴,琴那声时而高耸如云,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飘飘渺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松……悠悠扬扬又潇潇洒洒,令人陶醉。 日斜西山,天边红霞竞相展现风姿,犹如一群仙女天上嬉戏耍闹,园中的树叶子也渐渐泛黄,此刻染上了霞红色,风轻轻拂过,扫过一片秋色满园…… 如此美音、美人、美景,犹如一绝世幅水墨画。这一切便是杜余欢还未踏入青园大门便看到的场景,她发自内心赞叹: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逢!” 琴声,戛然而止。 凡通音律者,抚琴时都不喜欢被人打断,余音音也是如此。她循声望去,却见杜余欢一身红衣,立在门口,笑盈盈的向院子里的人走过来。 余音音心中没了怒火,反倒莫名生出一阵心慌,虽然她也不知道心慌从何而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余音音起身,看了一眼只顾喝酒,头也不抬一下的风飞扬,不解的问道。 “音音姑娘,不好意思啊,我打搅你们了……我其实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路过听见琴声,便忍不住走过来了。”杜余欢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毕竟撞见少男少女幽会总会尴尬。 “啊?”余音音愕然。 “那个……可以讨点酒喝吗?”这句话杜余欢是对着风飞扬说的,其实她主要是闻见了千日醉的酒香才忍不住走了过来的,但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坐吧。”风飞扬悠闲的望了她一眼,换了个姿势继续在太师椅上躺下。 杜余欢自然不会客气,从桌上了拿了新酒杯就为自己倒酒,余音音有些在状况之外,站在一旁,不知该继续抚琴还是跟着他们一块喝酒。 “余姑娘,你继续弹琴吗?你的琴技,不愧是 分卷阅读54 天下第一的,我今天能够听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将军见笑了,我再去为将军拿酒。”余音音温柔的笑,然后便向园子东面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风飞扬漫不经心的问,看向杜余欢的眼神波澜不惊。 “大概一个月前……”杜余欢又喝了一口酒,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杜家军凯旋而归,天下皆知,他风飞扬竟然不知? 难道他在责怪自己回帝都却不给他一个交代?可是陛下的事、云国的事、宁王的事以及将军府的事,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处理,她没有时间专门找他,今天也是她约人商量事情偶然经过香满楼,闻着酒香才才忍不住停下脚步。 仔细一想,原本就是之前自己先许的诺言不再回来,如今回来却也来不及跟风飞扬解释,杜余欢心中有愧,连忙解释: “那个,我是奉旨回京,且陛下还要参与负责大宴与云国的联姻的事。那个……我命大,又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对不起啊……要是你需要,我也会尽快与陛下坦白我们的假装成亲的事,我如今有军功在身,想必陛下会往开一面。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吗?她知不知道外边流言蜚语说得有多难听,她习惯丢人了,他可不习惯!而且什么叫做活着回来感到抱歉?搞得谁没事会盼着她死似的。这个女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风飞扬心中悱恻,但是面上却十分平静: “杜余欢,你既然已经回来,就最好搬回家住。” 风飞扬打断她的话,语气带有命令。 “家?”杜余欢微愣,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情绪,好像是委屈,有些不好受。 风飞扬看到她不说话,继续解释,“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当然是香满楼!你既然已经嫁我,当然得搬回来住!我听说皇宫中近些日子出了不少事情,很是热闹,陛下怕是没有闲工夫搭理你的所谓的坦白,闹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你确定你能承担后果吗?” “搬回香满楼?这样不好吧?我自己还有我身边的人都很吃的。”杜余欢找了借口。 风飞扬气笑了,“你放心,多几个闲人吃饭,我香满楼还是养得起的。还有,你说我们的婚姻是演戏,若是你一直让我难堪,这场戏我没有办法继续跟你演下去。若是哪一天,我不开心了,说不定还会主动把事情给捅出去!” “别别别,我错了,你千万别冲动!”杜余欢想象陛下发火的样子,又想起帝都的关于她以及风飞扬满城的流言蜚语,顿感无力。 沉默几秒,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风飞扬闭上了眼,将酒杯置于鼻前闻酒香。而杜余欢则不自觉的看到桌上余音音的琴,突然站起身来,“不行不行,你的那些音音啊,芊芊啊什么的,她们都喜欢你,她们不会放过我的!有我在,大家也不自在……” “每三日免费赠送你一瓶千日醉,如何?” “成交!” 杜余欢不可思议的看向风飞扬,心中却暗自窃喜。千日醉可是千金难求的酒啊,现在竟然免费赠送给了她,这买卖风飞扬可亏大了。 不对,这事肯定不是他吃亏。还是说是风飞扬担心自己只是江湖中人,无权无势,不敢得罪陛下,所以为了以后在帝都的生意更加红火,只能继续维持与将军府的关系?一定是这样,真是个奸商啊。 “你想干什么?”风飞扬被她盯着心里发毛。 “啧啧啧,没有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你人也挺好的!” 杜余欢认定了风飞扬是需要自己的将军府为他巩固帝都的生意,心中积压的愧疚和尴尬顿时烟消云散。既然各有所求,那么就是一场好买卖! “本公子本就是大方之人!”风飞扬一脸骄傲。 “不过,口说无凭,你说三日免费赠送我一瓶千日醉的事,明日我搬过来,会把字据拟好一起带过来,可否?” “随你,只要条件合理,你多提几条也没有关系。” 看着她狡黠的模样,风飞扬心里苦笑。自己在别的姑娘那儿的可是抢手的香饽饽,怎么到她那里竟连一壶酒都不如了? “如此,那便明日见!”杜余欢顺手捞起桌上一瓶千日醉,便要长扬而去。 “等一等!” “还有何事?” “杜余欢,香满楼也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夫君,我希望你记住,至少……别人都这么认为,所以你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般对我见外,知道吗?” 风飞扬想起她刚刚来时那种十分抱歉的语气,心中升起的那股怒火并没有完全消失。 杜余欢微怔,“自然,以后我会注意。”说完便出了园门。 风飞扬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所以,你今日我过来,只是陪你演了一场戏?你其实不想和她和离,对不对?”余音音突然出现在风飞扬身后,嘴里似认真又似开玩笑。 “音音,我其实……”风飞扬看 分卷阅读55 到她眼中似有委屈,但又不知从何解释。 “我知道,其实你今天就只是想把她引过来,但是你没有想到我在她之前便来找你,所以她一来你便暗示我回避,是这样吗?风飞扬,你完完全全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定会配合你的。” 可是,余音音没有想到,风飞扬竟然隐瞒了她。 “音音,你怎可如此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一时不知如何跟你解释。” “好了,今日酒也喝了,琴也弹了,戏也演了,我该回去了。”余音音不容风飞扬再解释便走了。 风飞扬望着天边渐渐暗了下来,心也跟着复杂起来。 不想和杜余欢和离吗?呵,可是人家和离书在一年之前便已经写好了。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想让杜余欢回香满楼住而已,自然是为了堵住外面的流言蜚语,还能有什么呢? 杜余欢回帝都一月有余,一却直住在自己的将军府,甚至从未踏过香满楼,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嫁做人妇这个事实。 风飞扬觉得自己只是为了堵住外边那些风言风语,也为了自己不受欺君之罪的处罚,于是要提醒杜余欢。她已经嫁给他了,她是帝都香满楼的女主人。当然,主要是为了不让酒楼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生意不好。 风鸣走了过来,看着自家少爷有些落寞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公子消失的那段日子,一定是经历了不同寻常的事了吧,回来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喜欢沉默了……往常那个喜乐无忧的公子去了去了哪里呢? “少爷,独逸园已经收拾好了,您今晚就搬过去住吗?” “今晚先不去,但早晚得去。这青园虽是安静,但哪有我的独逸园好!” “那您当初还不是恨不得一把火烧了独逸园。当初您狠心封了了它,若不是我机智的经常派人去打扫,独逸园被尘封一年还能这么快就可以住进去吗……” 风飞扬朝独逸园方向走去,风鸣跟在身后忍不住小声嘀咕。 将军府这边,杜喻之听姐姐说要搬回香满楼,便气冲冲的闯进了杜余欢的房里,静香连忙放下正在收拾的行李过来招呼。 “谁又惹到小少爷了?” 杜喻之不理静香,直接跑到杜余欢面前,“我不同意姐姐回到那个酒楼去!姐姐,你可知道,当初听闻杜家军有难,我和卧山哥哥去香满楼找风飞扬帮忙,你猜怎么着?我们被风鸣那家伙被拒之门外,还被之前刺杀你的那个女刺客言语攻击,更重要的是我们根本见不到风飞扬的影子!如此小人,喻之求姐姐莫要再接近。” 听言,杜余欢感觉心胸有些烦闷,似乎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但是香满楼,她不想回也得回。 “喻之放心,姐姐这次去香满楼,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美酒,姐姐去自然有更重要的理由,你姐可是大将军,这天底下能让我害怕的人好像真的不存在。” 杜喻之沉思几秒,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最后只说,“如此,姐姐也要万事小心,我感觉风飞扬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是是是,姐姐知道了,都听喻之的。”杜余欢看着弟弟小小年纪,却好像还比自己成熟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又心疼。 但是杜余欢心里还是很欣慰,杜喻之年纪还很小,但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杜余欢在前线之时,将军曾遭遇几次刺客。 那些人打的好算盘,那头战场令杜余欢陷入生死之地,这头派黑衣杀手轮番围攻杜喻之,目的不过是想让将军府后继无人、杜家军无领军之将。 但还好杜家后人不是窝囊废,杜余欢与杜喻之如今都能够平安的活着。 杜余欢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心酸,这世上她只有杜喻之这么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啊,他们一定要相互扶持着守好偌大的将军府与千万杜家军, “喻之,过来让姐姐抱一个。” 杜喻之还没反应过来,便一把被杜余欢抱在了怀里。虽说是亲姐姐,但是杜喻之从来没有与杜余欢这么亲近过,有些难为情。 杜余欢好笑,这扭捏的性子哪里像武将世家的小少爷啊,“喻之不要害羞,姐姐拥抱弟弟寻常不过。喻之,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贼人所害!” 杜喻之也是感动,变回小孩撒娇的模样,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放心,我也长大了,我也保护姐姐,保护将军府,不会让姐姐受伤害。” “好,我们都要好好的,齐心协力将贼人赶出去,保我大宴永世太平!” 静香在一旁,看着姐弟俩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拥抱,也忍不住泪目。此刻她也想起自己的妹妹怡香了,也不知她与何当现在在哪里,现在情况如何? 应尽职责 依着约定,第二日晌午,杜余欢便搬回了香满楼。 当杜余欢一行人来到北楼主厅时,风飞扬已经领着一群家丁奴仆在那里候着了。这么大的阵仗让杜余欢有些意外,风飞扬 分卷阅读56 到底在搞什么鬼? “恭迎将军回家!”杜余欢一走进主厅,家丁奴仆便异口同声的喊道,让杜余欢有些猝不及防。 “风飞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杜余欢一脸惊愕的看向风飞扬。 风飞扬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们这是恭迎你回家呢,谁让杜将军太忙,凯旋归来都难得回来,只能借助这次机会表达他们的热情。” “大家客气了,不必如此费心。”杜余欢向家丁奴仆抱拳,俨然一副江湖豪杰的气派,众人也纷纷一脸崇拜的看向她,认真打量再次从前线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他们的少夫人。 风飞扬感觉气场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媳妇占领,突然感到有些凄凉。这些没心没肺的,难道他们忘了谁才是给他们发工钱的人了吗? “咳咳,别站着了,你先坐下吧。” 杜余欢坐了下来,风鸣走过来把一堆东西放到了风飞扬与杜余欢中间的桌子上,“将军,这些是香满楼所有的账簿,还有公子名下店铺以及府中人员等一切资料,请您过目。” 杜余欢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风飞扬。 风飞扬细品一口丫环刚刚泡好的茶,漫不经心解释,“以后,府中的事务你要负责打理,这是你作为府中当家主母的应尽职责。当然了,将军贵人多事,我也不要求你事事亲为,你放心,我会让风鸣会协助你一二。” “什么?风飞扬,你在开玩笑吧?我不会啊,你这是为难我。”还有,他们不是做戏而已啊,怎么还要管家,用不用这么认真啊。 杜余欢内心叫苦不迭,行军打仗她游刃有余会,但这管家记账的事她从未涉足。 “你不要告诉我,你行军打仗可以,这点小事就做不好。”风飞扬吹了吹手中的烫茶,戏谑的看了她一眼。 “所谓‘术业有专攻’,行军打仗我在行,管家之事我干不来。再说了,我没有来之前,你的酒楼生意不是管理的井井有条的。风鸣或是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想必他们都可以做得比我好。若是你交给我打理,你就不怕我弄得你倾家荡产?” “千日醉你不想喝了?你也知道我的千日醉千金难买,你不付出一些代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你们先下去吧” 杜余欢心里凉了一截,她赶紧屏退那一堆家丁奴仆。她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昨日她回去后,便一直琢磨风飞扬说免费赠她酒的事,越想越不对劲,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果然啊,后招在这里等着她呢,他这是要自己为他免费做苦力啊。 “风飞扬?你到底想怎样,你这是在报复我不守信用?”众人一退,主厅内便只剩下了风飞扬与杜余欢,杜余欢也顾不得形象,从椅子上站起来,左手叉腰,右手扶额,怒视着风飞扬。 “你要这么理解,未尝不可。” “只有管家这一条路吗,可不可以有其他选择?你喜欢什么,钱财,美人,美酒,我全部去找来送你,可否饶了我?” 杜余欢急得在厅内徘徊,最终还是落在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顺手拿着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乞求的望向风飞扬。 “你就这么不愿为我管家?为何,你觉得嫁给我十分委屈?”风飞扬听她这么一说,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问道,语气里是杜余欢察觉不到的忧伤。 别人的妻子知道丈夫要纳妾,或者与别的女子走得近一些,恨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杜余欢倒好,天天把自己往别的女人那里推,这些就算了,如今让她回家住,做当家主母怎么感觉她十分委屈呢? “也不是啊”。杜余欢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是什么?”风飞扬看向杜余欢,碰巧迎上她也看过来的目光。四目交接之时,有一些记忆也涌上了心头。 曾经,他们也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炽热的光芒,尽管稍纵即逝,却比如今如此陌生的眼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杜余欢正在气头上,这是扶着额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也不想解释。 “杜余欢……”杜余欢听到风飞扬这么一唤,抬头却看到风飞扬放大了的面庞。嘴唇已经被堵上了,杜余欢这是又被强吻了。 愣了几秒,杜余欢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风飞扬,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杜余欢双眼立刻通红了起来。 “风飞扬,请你放尊重,我已经签了和离书了,你再这样对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余欢气急败坏,他这算什么,昨日还与余音音饮酒弹琴,今日又要对她动手动脚了,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妓馆花楼里的花娘吗? “怎么,如今都碰不得了?” 风飞扬双手垂着,目光望着地上,语气是嘲讽和失望。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杜余欢这个女人很缺教训。可没想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想吻她。风飞扬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想惩罚她又何必要牺牲自己? 杜余欢那一巴掌用尽了全力, 分卷阅读57 打得他晕乎乎的,也打散了他的耐心。怒气顿时填满了胸膛,风飞扬又要伸手向杜余欢。杜余欢抢先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指他的心房处。 “你要杀我?”风飞扬一阵苦笑,“好得很,杜余欢,你竟要谋杀亲夫?” 杜余欢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风飞扬,你莫要再逼迫我。我既然已经签了和离书,那我们便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不而可以对我动手动脚。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太多牵扯,你能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她说得这么清楚,如何让人不明白? “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可有可无的夫君,还是可以利用的陌生人?” 风飞扬质问,语气却是抑制不住的委屈。 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她竟可以毫无留恋的抛诸脑后吗?这一年多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起过他吗? “我不知道……”杜余欢被他问得有些心烦意乱,心里的竟还生出了几分烦闷。 杜余欢承认自己对风飞扬一直是挂念着的,他们是拜了堂的夫妻,他是她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男人,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却也有值得怀念的回忆,她不曾讨厌他。但也只是不讨厌他,仅此而已…… 风飞扬有他的江湖,有他的洒脱欢乐,有他的风流多情。 而杜余欢呢,她也有自己要守护的国和家,她也有自己梦想,有自己喜爱的塞外风月,他们之间原本就不该有交集…… “什么叫做不知道?杜余欢,我告诉你,我风飞扬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你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的!把我惹恼了,你也别想好过。管家的事,你不想做也得做,不则就等着陛下降罪吧!” 风飞扬是真的生气了,第一次在杜余欢面前发这么大的火,之前积攒的什么风度优雅,早已不见踪影。 杜余欢虽然没有被他的震怒吓到,但是却也愣了好久,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心里竟觉得发火的风飞扬甚是英俊。 杜余欢用力甩了甩头,再看风飞扬,却见他已经走出了主厅,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背影。 杜余欢愣在那儿半晌,觉得头疼得厉害,便不去多想了。 …… 晌午刚过,驸马府内。 公主南宫宁坐在床边,一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婴儿,一边发呆。许是刚刚生育的缘故,她面色略显憔悴,眼睛也有些红肿。而此刻她所着的最爱的紫色华服,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光彩夺目。 一阵凉风出了进来,南宫宁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她没有在意,只顾着将怀里的婴儿抱着更紧了一些。 站在一旁的衣儿有些看不下去,满是心疼道,“公主,还是奴婢抱着小公子吧,您先去用膳,您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用膳了,就算不为您自己,为了小公子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衣儿说着轻轻俯下身便要接过南宫宁怀里的婴儿,南宫宁看了衣儿一眼,叹了口气,问道“衣儿,你说轩儿将来长大了,会不会怪我?他爹厌恶他,也厌恶我,我该怎么办才好。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便是如此吧?” “不会,自是不是,公主您那么疼爱小公子,小公子不会怪您的。”衣儿知道南宫宁心里的苦楚,但也只是安慰,别无他法。 南宫宁所怀抱的正是她与李卧山的儿子,李鸿轩,出生还不足三月,却十分健康且惹人喜爱。 但是孩子的亲身父亲李卧山,却对这个孩子似乎不甚喜欢,在衣儿的记忆中,他们的驸马只在公主临盆那天抱着刚刚出生的公子激动的喊了一句“我当爹了!公主你辛苦了。”随后便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落寞远去。 再之后,驸马便很少主动的抱小公子,甚至小公子的事都很少过问,仿佛完全把他忘记了。 “他还是没有回来吗?”南宫宁又问。 衣儿自是知道她口中的他便是驸马李卧山,弱弱道,“还未曾,怕是学馆里事物繁多,驸马实在走不开罢。” 南宫宁冷笑,“衣儿,你别安慰我了。他哪儿是公务繁忙,他如今日夜待在学馆里,只不过不想见到我们母子罢了。我养胎时,他奉皇兄的旨意,不得不陪着我,如今我平安诞下麟儿,他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 李卧山自从公主生产之后,便以忙于公务为由,每日早出晚归,现在更是住在了帝都学馆,更少回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帝都的百姓都说,那驸马爷定是一直惦记着之前的未婚妻——大将军杜余欢,娶公主想必也是另有隐情。 “公主……”衣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衣儿替南宫宁感到十分不值。公主是金枝玉叶,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人啊,何曾受这般委屈? 南宫宁望了怀里熟睡的李鸿轩一眼,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杜余欢回来了,是吗?” 衣儿有些心虚,杜余欢回来,公主难免又多想,徒增烦恼,便只好隐瞒住了,但如今是瞒不住了,“是,一月前便已经回了,如今忙着帮忙筹备云国与大宴联姻事宜。” 分卷阅读58 “衣儿,以后不许擅自做主隐瞒我!下次我不会轻饶了。”南宫宁严肃道,虽然她知道衣儿是为她好,但从小生长在宫中,见惯了背叛和阴谋,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亲信对她有任何不诚实。 “是,奴婢谨记。” “布膳吧,用过膳,我们去香满楼一趟。” 衣儿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去香满楼,但是听到公主要主动用饭,心中开心便也没有再问。 当衣儿扶着南宫宁来到独逸园时,杜余欢一身红衣,正在院中练剑,身姿飒爽,十分好看,南宫宁见了也不由得一愣。 杜余欢看到南宫宁,便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剑丢给一旁的静香,向南宫宁走了过来,“见过公主。恭喜恭喜,一直没有机会为公主道喜,望公主见谅。今日连新婚之喜与得子之喜一并道了罢。” 南宫宁盯着她的脸,尝试从杜余欢脸上寻找出不满、埋怨情绪,可是她失败了,杜余欢一脸真诚和自然,没有半点不自然。 “你……”南宫宁有些不敢相信。 “我什么呀,公主快快请坐吧,不行,这石凳太凉,静香快去给公主拿两块垫子。” 南宫宁见到杜余欢如此从容,便也不好继续追问。四下打量独逸园一番,得出了结论:“你这院子变化倒是挺大,我记得上次来时,还没有这些兵器台呢,那些花儿也没有。” 杜余欢已经在石凳上坐下了,喝了一口茶,欢快道 “公主记性还真好。那些花儿什么的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这个兵器台倒是深得我心!” 杜余欢无拘无束惯了,即使在公主面前也是如此,丝毫不觉得公主站着她自己先坐下是失礼。而南宫宁也对这样的她见怪不怪了,也没有觉得不妥。 “风飞扬倒是对你挺上心。”南宫宁坐在静香摆放好的垫子上,笑着说道。 杜余欢一愣,心想这只不过是风飞扬报复自己的小手段吧,先给点甜头,再狠狠报复。但是杜余欢自然不会对南宫宁这么说,只说,“一般,一般。” “公主此次来,所谓何事?”杜余欢疑惑,不会又是因为山哥哥吧。可是她为了避嫌,除了在朝廷上见过他,其他时候并没有见呀。 “如此,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来有两件事。一是,我希望你帮我劝劝驸马,他生我的气没有关系,可是他这样没日没夜的忙于公务,只怕身体支撑不住……” 此刻,南宫宁一点都不觉得,现在她求着别的女人,甚至算是她的情敌的女人去劝自己的丈夫是一件丢脸的事。此刻,她只是一心担心自己丈夫身体的妻子而已。 杜余欢看到她如此真诚,心生了几分怜惜。她一回来,便听帝都百姓传言公主驸马不和,驸马时常不回家,皇帝下了旨意也没有用,公主日夜以泪洗面,如今看南宫宁的样子,怕是传言不假…… “公主,你可曾后悔?我是说,如今受到这般痛苦,公主可曾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南宫宁沉吟一会儿,坚定道,“谈不上后悔,若是再来一次,我想我仍然做同样的选择。心悦一人,总得为他奋不顾身,不然岂不是可惜了这一生的相逢之缘。” “相逢之缘?”杜余欢觉得她的话有些深奥。 “是,茫茫人海,两人相逢,定是几世才修来的缘分啊。说来不怕那你见笑,遇着驸马,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我才觉得我不枉活着一世。” 闻言,杜余欢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公主,你对驸马的感情可比我之前深厚很多很多,驸马娶了你,那是他的福分。” “之前?”南宫宁想不到她会如此说,按理说是自己抢了她的未婚夫,她有理由大骂自己的。 杜余欢望向公主,莞尔一笑,又好像释然了一般道,“是,是之前。公主放心,自从得知你与山哥……驸马成亲之后,我便没有怪过你,我之前是埋怨过,那也不过是怨恨命运弄人。如今我知道你真心爱着驸马,我便放下了。公主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劝驸马的。我们是一起长起来的啊,我希望你们都幸福。” “谢谢,谢谢你,欢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南宫宁感动得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她又唤起了之前一直对杜余欢的称呼。 “哎呀,你看看你,都是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爱哭。不过好像真的好久没有人叫我欢欢了……”杜余欢见到南宫宁哭了,感觉自己的鼻子也跟着一酸。 “以后我仍和南宫寒一样唤你欢欢,不会再变了。” 提起宁王,杜余欢与南宫宁同时一愣。这时候,似乎真的不该提他。 南宫宁看到杜余欢听到南宫寒时脸色大变,便赶紧说,“如此,我今日本不想提他。但是我来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他的。昨夜母后派人给我带了信,说宁王府那边最近动作颇多,帝怕是还有一场轩然大波。” “为何?我越来越不了解宁王了,我也想不通,宁王也是先帝的儿子,同样是皇室中人,再说了,陛下与宁王兄弟和睦,陛下一直信任宁王,还为他多次与太后闹僵,为何宁王还是这般任意妄 分卷阅读59 为,岂不是太自私了?”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南宫宁示意杜余欢将耳朵贴近她,对了她说了几句什么的,便站起身,“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刚刚说的事情,希望你尽心去查一查,虽然目前还未有确凿证据,但是早些调查清楚为好。” 杜余欢还没从南宫宁的话回过神来,只木讷的答了一句,“是,我一定尽力而为。” 月兄风弟 公主走后,很快便到了传晚膳的时间。近日杜余欢胃口不是很好,想必是因为操劳过度,又饮食不规律的缘故。 静香吩咐厨房做了杜余欢最爱的鸡肉与虾肉等食物,只想着让她多吃一些。正想吩咐人端去独逸园,却被月芊芊半路拦了下来。 月芊芊一把拦住静香等人的去路,一边看向丫环面前端着的食物,一边气势汹汹的说,“谁让你们给杜余欢送吃的了,问过我了吗?啧啧啧,你们竟敢在厨房做了虾肉,不知道飞扬哥哥对虾过敏吗,一点都沾不得,你们这是安的什么心?!” 月芊芊一番话,静香心中十分不满,恨不得将她暴打一顿。当初就是她在将军大婚当日行刺,差点害死将军,如今还这般无礼。 将军好歹是这香满楼的女主人,是大宴堂堂的将军,如今吃什么竟还需要问她的意见了?她还真当将军府的人好欺负了是吗? “请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静香终于忍不住。 “你大胆,你不过是一个丫环罢了,横什么横?”月芊芊毫不示弱,依旧口出狂言。 “芊芊,不得放肆!” 一个愤怒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男子一身青衣,挺拔立于院中,神色严肃,略显疲惫,却自带威严,但即便如此,却也掩盖不了他俊朗的容颜。 包括静香在内的一众丫环婆子具是犯了花痴。 只可惜了这样一张绝美的容颜,配的却是如冰窖一般的表情,仿佛这世界与他都有深仇大恨似的,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月芊芊想来也没有料想到男子突然出现,但她震惊不到一秒,顷刻间便收起了之前的张扬跋扈,做了一副乖巧的模样唤道,“哥哥,你怎么会来?” “哥哥?”静香等人不解。 “你看看你,还是这般胡闹,你何时才能长大?”月如刀虽然还是责骂的语气,看向月芊芊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宠溺。 “小妹年幼,不知礼数,全是我这个当兄长的管教不严,还望各位恕罪……” “月兄?” 月如刀还未说完,风飞扬走向众人,他左手上握着一瓶千日醉。他晌午与杜余欢吵了一架之后,心中烦闷,便去酒坊继续琢磨之前想要研制的新酒品,以此来消除烦忧。谁知这刚刚一出来,便听到这边的吵闹声。 “风弟,是我。冒昧造访,还望见谅”月如刀说着又看了一眼月芊芊,“芊芊肯定给你造成不少麻烦吧。” 风飞扬扬手,笑如朗月当空, “你我兄弟,何必这么见外。芊芊也不胡闹,只不过贪玩了,不麻烦的。看月兄的样子,还没用晚膳吧,正好我也没有吃,我这就吩咐厨房做几道菜,你我兄弟二人把酒言欢。” 静香等人在风飞扬与月如刀你来我往的寒暄中感觉有些不耐烦,将军可还是等着吃饭,这么半天菜都要凉了。静香想着,便上前行了个礼,“姑爷,将军还等着,奴婢等先行告退。” 风飞扬这才注意到静香等人,点头示意让他们去。 “等一等”。 丫环刚要迈出脚步,又被月芊芊一声喝住。静香修养再好,此刻在心里把她骂了千百遍。 “嗯哼?”风飞扬暗示月芊芊不要胡闹,月如刀同时也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月芊芊却直接忽视他们的警告,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坏笑,“飞扬哥哥与哥哥不是要用膳嘛,这些不都是做好了吗?我们去同将军一起吃就好了呀,来者是客,想必大将军不会介意。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先吃着然后让厨房再几点菜。你们觉得怎么样?”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一起去独逸园吧,我都没怎么去过……”月芊芊说着便拉上风飞扬不由分说的往独园方向走去。 “我……”风飞扬一阵无奈。晌午闹了不愉快,此刻他并不想见到杜余欢,想必杜余欢更不想见到他。 月如刀看着风飞扬和自己的妹妹过去,便也跟了上去,但对风飞扬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有些难以理解。难不成他真的害怕杜余欢吗?吃饭也不敢与她同桌,杜余欢真的那般凶神恶煞吗?月如刀心中对杜余欢多了几分好奇。 看着前面三人远去,静香心中有苦说不出,虽然今日特地吩咐做了很多菜,但将军想必是不想与他们一同共进晚膳的,完了完了,这下胃口可能更加不好了。 还有,刚刚月芊芊说姑爷对虾过敏,可是做了两个大菜都是虾肉啊,这下将军难免又要被说了。 静香一脸担忧,但还是将菜端去了独逸园,而厨房这边 分卷阅读60 ,静香又赶紧吩咐了做几道大菜。 独逸园内,杜余欢在厅内早就等得不耐烦,坐在餐桌旁,双手撑着下巴对旁边的喜儿说道,“静香今天怎么这么不靠谱,等的我都饿了,这下她不用担心我因为胃口不好而吃不下饭了。” “想必马上便来了吧,将军莫急。”喜儿一边吃着杜余欢刚刚让她吃的糕点,一边笑着看向杜余欢。 喜儿是香满楼新买的一个小丫环,年纪不过十一岁,小姑娘聪明伶俐,机灵得很,本来她的职责是打扫庭院的,但杜余欢对今日见到她,对她甚是喜爱,便让她到自己跟前伺候,反正风飞扬也逼着她管家,这点特权她还是有的。 杜余欢与喜儿正说着,便听到门外有动静。 杜余欢心中一乐,便要坐直了身子,喜儿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到一旁。 “公子,月姑娘……” 正当杜余欢想要抱怨静香为何那么长时间时,便听到门外丫环小厮们公子姑娘的叫。杜余欢暗叫不好,一脸怨恨的埋在餐桌上,丝毫不在意自己想形象。他们来干什么?唉,都不能好好吃个饭,得得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杜余欢想着身子又坐直。 风飞扬远远便看到了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毫不掩饰的恼怒,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赌气似的加快了进入厅中的步伐。 而月芊芊和月如刀自然没有注意到杜余欢刚刚的那些动作,他们三人进来时,看到的是杜余欢规规矩矩的坐那里抿着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静香,今日有客人啊,怎么没有人先来通传”杜余欢直接忽略首先进来的三人,只问他们身后的静香。 “想必这就是杜大将军了吧,久仰大名,想不到将军不竟是如此绝色美人,幸会幸会!”月如刀见到杜余欢之后,忍不住赞叹。 杜余欢眉目间带有怒气,但却装作若无其事,带着点点笑意。她的脸很尖,眼睛也很大,虽说皮肤不如其他女子那样白嫩,但配着她英气逼人的气质,却是恰到好处。 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何传言都说她凶神恶煞呢想来传言不可信。 虽然月如刀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面对这样明艳动人的杜余欢,月如刀竟然有些发愣了。 风飞扬听了月如刀对杜余欢的夸奖,脸色顿时一黑,但他此刻却盯着杜余欢,想看她如何回答。 杜余欢打量了一眼说话的男子,开始不在意,后来一想他很有可能就是与如刀,想起什么似的,杜余欢眼前突然一亮,站起身道: “想来这便是月如刀,月大侠了吧。果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让人惦念都难啊,啧啧啧。”杜余欢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看向风飞扬。 却看到风飞扬正顶着如木炭一般的黑脸愤怒的看向自己,浑身似乎还散发着一阵阵冷气。 月芊芊也察觉到风飞扬被她拉着的胳膊有些发抖,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说,“飞扬哥哥,我们先坐下来吧,哥哥,你也坐下来吧。” 杜余欢走上前拉着月如刀坐到自己的旁边,“对对对,坐,月大侠快坐下来,今日静香吩咐做了好多菜,你我兄弟二人可要好好喝一杯。” “噗!”风飞扬听了杜余欢对月如刀的话,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全部喷到了地上。 这话怎么听着很耳熟呢?静香想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对。 “呵……呵……茶不好喝吗”杜余欢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但是又不想承认。 “咳咳,你说呢?”风飞扬咳着,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杜余欢心虚,赶忙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静香,布膳吧”。 丫环布好了饭菜,便一一退下,杜余欢又吩咐人去拿了些千日醉来。 杜余欢举杯,想要对月如刀说话,却被风飞扬抢先一步,“月兄,我先敬你一杯,今晚我们先凑合着,明日再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杜余欢皱眉,有些不悦的看了风飞扬一眼, “此言差矣,如此美食美酒,已经是上好的宴席了,是吧,月兄?” 这么多食物,早已抵得过大宴席了,在军中连这样的食物都很少吃得到,他们这些富贵人太不懂得珍惜了。 “对,风弟,将军说得对,今日也算是大宴席了,不必再设宴席。来,还是我先敬将军一杯,感谢将军为大宴保家卫国。” 月如刀客气举杯,杜余欢也赶紧迎过来,“应该的,来,月兄,我们走一个。来来来,月兄,你吃块鸡肉,这个大师傅做的鸡肉香嫩可口。” 月芊芊、风飞扬:“……” 静香与喜儿觉得今天这顿饭气氛十分诡异。 饭桌上,只有四个人,却分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自家将军与那月如刀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酒那是喝了一杯又一杯,鸡鸭鱼肉也是大块大块的吃着,只觉不尽兴;而另一边是自家姑爷与那月芊芊一杯一杯的喝茶,菜却只是吃点青菜豆腐,略显凄凉。 “你们怎么都不吃肉?来来,这个给你们。你们倒是倒酒啊 分卷阅读61 ,今日可是个开心的日子。”杜余欢很客气的将饭菜和酒往风飞扬面前推。 “杜余欢,你差不多得了”风飞扬沉声道,面色有些难看,但是却掩饰得极好。 月如刀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内心暗嘲。心想,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迫于将军府的淫威才不得不与她成婚,又一次一次的帮助杜余欢,骗鬼呢?事情肯定不是他风飞扬说的那样。 想到这一层,月如刀心里竟然莫名生出了几分惋惜,杜余欢是难得的不拘一格女子,与他之前见过的女子完全不同。她该是怎样的女子呢?真如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吗? “风弟,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平日你也能喝个一两杯酒的,今日相聚,你怎的一口酒不喝。”月如刀说着将一杯酒递到风飞扬面前。 月芊芊却一把推开月如刀递过来的酒,“哥哥,你别让飞扬哥哥喝酒了。你不是不知道他不胜酒力,再说了飞扬哥哥连个下酒的菜都没有,这酒怎么喝!” 闻言,杜余欢疑惑的看向月芊芊,又看风飞扬一眼,“这些都是下酒菜啊,你们不爱吃吗?” “杜余欢,你怎么当妻子的,连飞扬哥哥对鸡肉和虾过敏都不知道!你让他吃这些不是要他命吗?你是何居心?”月芊芊气极,便想拉着风飞扬往外走。 可是月芊芊刚一碰上风飞扬的手臂,便察觉不对劲了,风飞扬在发抖,此刻仿佛极力的忍受着莫大的痛苦,月芊芊失声喊道,“飞扬哥哥,你怎么啦?快,风鸣,快叫大夫,飞扬哥哥肯定是过敏了。杜余欢,要是飞扬哥哥出什么事,我一定跟你没完……” 还没等到月芊芊说完,风飞扬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月芊芊急得都哭了。 “该死!你们别愣着了,都叫大夫去!”杜余欢推开月芊芊,一把抱起风飞扬,便往卧室方向走去。一边还不忘向月如刀道歉,“抱歉啊月兄,怕是不能与你继续喝酒了,等下回吧,下回。”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你放开……”风飞扬还有些意识,知道当着他好友的面,此刻还被杜余欢自己抱着,难免尴尬,便一直挣扎。 “闭嘴!”杜余欢气极,过敏也不说,真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杜余欢也不知道自己心中那样浓烈的担忧从何而来,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让风飞扬赶紧瞧大夫。 风飞扬原本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一些。 风飞扬干脆不挣扎了,嘴里呢喃不清骂了一句:果然是个不讲理的蛮横女人!但心中却舒畅得很,憋了一整天的郁闷仿佛顷刻间都变得甜腻了起来。随即,风飞扬便在这奇怪的感觉中昏迷了过去,嘴角带着众人察觉不到的笑。 “风飞扬,你不会要死了吧!”感觉怀里的人突然停止了挣扎,杜余欢没由来的心慌。 “将军也不要太担心,风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月如刀看着杜余欢一脸焦急的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甚,风飞扬对虾过敏他知道,对鸡肉也过敏吗?还有风飞扬与杜余欢这对夫妻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还有杜余欢对自己是不是太热情了,莫不是那女魔头也看上自己了?不对不对…… 月如刀感觉自己或许是醉了,越想越不对劲。 大夫很快便来了,为风飞扬把了脉,说没有生命危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月芊芊坐在床沿,看着昏迷的风飞扬,哭得双眼通红,杜余欢心里更加愧疚,连忙蹲下身来又是连忙安慰又是道歉: “对不起啊芊芊姑娘,我没有想到他竟会对鸡肉和虾过敏,也没有人跟我说。你别哭了,今夜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吧,我粗手粗脚的也不会照顾人”。 站在外侧的月如刀听了杜余欢的话,很是震惊,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出来了芊芊喜欢飞扬了? 不过,这般大方的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的妻子可没有几个,杜余欢果然不是一般女子。难不成杜余欢真的如风飞扬所说的那般有许多的男人,不缺风飞扬一个? 月如刀觉得事情越发觉得杜余欢是个奇女子。 月芊芊虽然哭着,但是听了杜余欢之后,心中一阵欢喜,正想假装勉为其难推脱时,风飞扬的右手却拉住了刚要站起身的杜余欢的左手。 杜余欢和月芊芊具是吃惊,以为风飞扬醒过来了,再看时,风飞扬依旧闭着眼睛,样子十分痛苦,看样子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众人都不解的看向杜余欢,杜余欢尴尬的想要推开风飞扬的手,推了半天却也挣脱不了。无奈,在场的人,包括月芊芊在内,只好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只留杜余欢照顾风飞扬。 月芊芊出了风飞扬的卧室,面色更加难过,月如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道“芊芊,莫要伤心,飞扬哥哥他会没事的。” “飞扬哥哥是心悦杜余欢的,是吗?我以为飞扬哥哥永远不会喜欢她的。她那么粗鲁,那么心狠手辣,那么蛮不讲理……可是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月芊芊心有不甘,沉默半晌又道,“自从一年前杜 分卷阅读62 余欢去边关后,飞扬哥哥便有些魂不守舍,酿造出的千日醉也有些变味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杜余欢回来后,他又想法设法的让杜余欢搬回他最爱的独逸园……他还任由杜余欢喝他宝贝的千日醉,眼睛都不眨一下,飞扬哥哥何尝对别人这般好过……” 月如刀默默的听着自己妹妹的话,最大的感慨便是,自己的妹妹终于长大了,她变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成熟,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芊芊莫伤心,以后你一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还有……我们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月芊芊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向自己住的园子方向走去,月如刀也只好独自去风鸣为他准备好的客房。 众人走后,风飞扬仍没有醒过来,因过敏导致他的脸色红肿发烫,脸上的痛苦也仍未减轻,额头出了好多冷汗,整个人看上去实在有些狼狈,而他的手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似乎紧握着救命的绳索。 杜余欢看他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好受,有后悔,也有一些心疼。 想起月芊芊的话,杜余欢心里更加苦闷,她的确不是一位合格的妻子,风飞扬需要更适合的姑娘来照顾他…… 昏倒风波 风飞扬这一昏迷,三日后才转醒。 当他迷迷糊糊醒来,便听到女子抽泣声音。风飞扬睁开眼,便看清女子的脸庞,竟是余音音。 余音音也感受到风飞扬已经醒来,泪眼朦胧的看他,只见他正呆呆望着自己,余音音很是激动,倾身抱住了风飞扬。 “飞扬,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风飞扬下意识的推开她,“我没事了,音音莫哭。” 余音音喜极而又泣,“飞扬,你一定饿了吧,我煮了粥,马上去给让你端来!”说着便连忙往厨房方向走去。 风鸣等人听说风飞扬醒来也纷纷过来探望,都是说不出的激动和喜悦。 “公子,还好你醒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老爷交代”风鸣难得在众人面前失态,又哭又笑。 风飞扬起身半坐在床上,扫视他们一眼,对风鸣说“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大家不必担心。特别是你,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停顿了几秒之后,风飞扬继续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公子昏迷已经三天有余,真的担心死奴才了。” “她呢?”风飞扬停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嗯……哦,将军她这两日并不在府中,静香说军中和宫中都有事情需要将军去处理……” “谁说我要问杜余欢了,她爱去哪儿去哪儿,与我何干!” 风飞扬突如其来的怒火,其他人不懂,只觉得此刻的公子可怖极了,全身都散发着寒气。但风鸣却心知肚明,能让公子如此失态的、如此愤怒的人,只有将军少夫人,只是他不承认他一醒来便想看到将军少夫人…… 风鸣心里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示意其他人赶紧退出去,自己单独留下伺候这小祖宗。 “飞扬哥哥,飞扬哥哥,你醒啦,太好了!”众人刚退下,月芊芊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外响起。她飞奔而来,差点被衣裙绊倒。跟在她身后的月如刀为她捏了一把汗。 “你们来了,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风飞扬看向月氏兄妹,有些愣愣的说道。 月芊芊与月如刀没有多想,只当他刚刚醒来,有些不适应。 “风弟可感觉好些了还是得让大夫看一看,大夫应该很快就来了”月如刀关心的说着。 “月兄不必担心,我没有什么事了。只是现在饿了,想吃东西。” “来了,来了,粥来了”风飞扬的话还没说完,余音音便小心翼翼的将粥及其他饭食端了进来。 一看余音音的样子必定没有伺候过别人,刚刚要退出房里的一位丫鬟实在不忍心看她这般,好心想帮她。 “这等粗活还是由奴婢来做吧,余姨娘可千万别亲自来……” 那丫鬟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几秒,纷纷看向余音音。 “不用,不用,你赶紧下去吧!”余音音尴尬的避开那丫鬟,将东西端到风飞扬床边,细心的摆在了桌上。然后拿了粥便要喂风飞扬。 “飞扬,你三日不吃饭了,先喝点白粥,再吃饭。” “余音音,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自余音音进来之后,月芊芊便恨恨的盯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 余音音拿勺的手一顿,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要给风飞扬喂粥。 “什么姨娘刚刚那丫鬟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风飞扬挡开余音音的手,黑着脸沉声脸问道。 “哈!难怪可怜的飞扬哥哥会这么问,谁会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的妻子会将自己多年的好友纳给自己做妾呢?最可怕的是……” “混账!你胡说些什么,你们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风飞扬双眼通红怒吼道,气愤使 分卷阅读63 他的面部有些扭曲。 月如刀看到局势不妙,赶紧拉着自己的妹妹出了房间门,风鸣见状也跟着出了房间。 “飞扬,你别生气,是我,是我请求将军让我来照顾你的……我只是想照顾你,我可以不要名分的……”余音音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也低声下气到尘埃里了。 “杜余欢把礼程都走了?”风飞扬看着余音音狼狈的模样,终是不忍对她发火,语气柔和了下来。 “是。”余音音回答得有些底气不足,也有很多的委屈。 “杜余欢她凭什么,凭什么……对不起,音音,但你知道,我对你只是朋友之宜,知音之宜,再无其他……” “飞扬,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我嫁了你。便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都是,我一定会做好你的妻子,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将军说,你与她只是错误,更无感情,你们注定不会幸福,她不想再为你带去伤害。但是她说我可以,我也觉得我可以……飞扬,我……我是心悦你的啊……” 余音音一边说,一边还紧紧环抱住了风飞扬,一片深情。 风飞扬从始至终都努力在推开她,但余音音却抱得更紧,怎么也不放手。 “他刚刚醒来,你还是让他先吃饭吧。知道你们新婚燕尔,但也别那么着急,别再昏迷了”。 正当风飞扬与余音音僵持时,杜余欢淡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余音音立刻放开了风飞扬,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与杜余欢打招呼。 而风飞扬此刻却不再动弹,连眼睛似乎都不眨了,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 “先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杜余欢说着便自主坐在摆好饭食的桌子,拿起了碗筷吃饭。 “音音,你先出去,我有一些话想单独与将军说。”被余音音扶起身的风飞扬终于开口。 余音音只好退出了房间,只留下风飞扬与杜余欢。 余音音走后,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杜余欢与风飞扬两人,一句话也不说,两人只是自顾的吃饭。 饭食被吃得差不多时,杜余欢终于打破沉寂,“让你过敏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为你娶亲,就算是赔罪。希望你……” “杜余欢,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那么令人厌烦!从我认识你第一天起就是,从未改变过!” “……” “你凭什么让音音做妾,你这是毁了她一辈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哪来的资格?你怎可如此自私!”为了摆脱我,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吗? “我……她对你是真心,她很爱你,她不介意。”杜余欢无奈,但还是将余音音的原话告诉他。 “而且,她不会一直做妾,等我走了之后,你就可以……” “杜余欢,你混账!”又想一走了之吗? 杜余欢话还没说完,风飞扬就狠狠的牵起了桌子,桌上的碗碟落了一地。 “风飞扬,你别太过分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杜余欢心里突然觉得委屈起来,做人的媳妇果真好难,里外不是人。 她时常听到一些妇人说这话,以前不理解,这时却突然理解了起来。 “仁至义尽杜余欢,你不配跟我谈仁至义尽!”风飞扬无法平息内心的怒火。 寻常女子,但凡听说丈夫要纳妾,谁不是闹得死去活来。她杜余欢倒好,一次又一次上赶着要给丈夫纳妾。 风飞扬感觉心中那团怒火越烧越烈,已经烧到脑子了,脑子一热,便有些口不择言了,“你这般着急替我纳妾,是因为我妨碍你与其他男人了是吗?他是大宴的驸马,还是那侠客?还是说,你又其他有新欢了?” “风飞扬,你够了!”风飞扬一再难听的话,杜余欢也终于爆发。 “够了?你做都做了,都不能让人说了吗?我怎么听闻,当初你在边关有难,你的山哥哥,哦,不,他如今是公主的驸马,他都要不顾一切去边关寻你了呢?”风飞扬双眼通红,那模样仿佛恨不得把杜余欢撕成碎片。 杜余欢却气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满脸通红的怒视着她,眼睛里仿佛也能喷出火来。 “我可以不说,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为何要给我纳妾,你问过我了吗?”风飞扬逼近她,两眼直直的盯着她。 被他盯着很不舒服,杜余欢干脆不看他,冷笑道,“你不高兴?他们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作为妻子给丈夫纳妾是职责。你昏迷时,我发现我根本不会照顾人,就和风鸣商量想给你纳妾的事,恰巧音音姑娘来探望你,听到了我们的话……我看她对你一片深情,就成全了她……” “不会照顾人?这就是理由?你不会还是不想,你有想过要照顾我吗!”风飞扬气极反笑。 “我太忙了,而且你不是和音音姑娘交相识多年吗,我想你也是乐意的。所以没有想那么多……”杜余欢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她不想吵架。 吵架是世界上最费力不讨 分卷阅读64 好的蠢事,她从来不喜欢。 “你别再说了!杜余欢,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要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留在家中照顾我,不会就学!否则……否则,我明日就把我们的事情给捅到陛下面前去!” “我……又威胁我!你不是已经好了吗?再说了,我还要……” “哐当!” 杜余欢话还没说完,风飞扬整个人就突然栽在地上,又昏了过去。杜余欢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被气倒的还是因为过敏体力不支。 “风飞扬!风飞扬!该死,怎么说晕就晕!静香,静香,快叫大夫!”杜余欢还是抱起了昏倒在地的风飞扬,看着满地的狼藉,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唉,你说公子身体怎么这么弱,公子是练武之人,身体想来不错的……该不会是装的吧。”喜儿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向床上,很是好奇的问静香,而静香却不搭理她。 “你们也先下去,把我的东西搬回独逸园吧,我得亲自照顾风飞扬,不然醒来不知道他又会发什么疯。”一直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杜余欢回头对静香和香儿说。 静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将军要照顾人?这可真是一件奇事,谁不知道将军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将军,什么时候要照顾别人了? “静香,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被逼的。哎呀,你们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累了,要休息!”杜余欢佯装生气,静香与香儿只好出去了。 “我饿了。” “啊!风飞扬,你要吓死我啊!”猝不及防,风飞扬突然醒来,害得杜余欢又想打人。 “我醒了半天了,你只顾着玩,都不管我。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醒了半天了?这样啊,那我去给你拿吃的来吧。” “我要喝粥。” “可以,厨房有。我亲自去给你端。” “不,我想喝你熬的粥。” “我……你……可以!”杜余欢咬牙,“那你等着!” 风飞扬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没有再多说什么。 杜余欢气鼓鼓的去了厨房,约半个时辰之后,端来了一碗粥。 她一回来,风飞扬看到的却不是她手里的粥,而是被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给逗乐了。她今日着一身蓝衣,但此刻那蓝衣上是明显的黑色污渍,头发也凌乱不堪,仿佛刚刚从战场上回来。 “哈哈哈,不过让你煮一碗粥而已,至于弄得这般狼狈吗?”风飞扬笑得胸口都疼了,但依旧停不下来。 “你有没有良心,你还笑话!你喝不喝了,不喝我就要睡觉了。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人的!”杜余欢生气的把粥往桌上一放,气愤的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是病人,怎么能自己喝?你得喂我。” 风飞扬得寸进尺,杜余欢再次告诫自己要忍,咬牙道,“好!我!喂!你!” 杜余欢不情不愿的喂风飞扬,一口粥下去,只见风飞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好像粥里有毒一般。 “怎么啦?有那么难喝吗?我这么厉害的人,第一次煮粥相信也不会太差吧!” 风飞扬想要喷血,这么难喝也叫不会太差,粥是糊的,而且她是把厨房一年的盐都放进去了吗? “噗!” “你想毒死我啊!”风飞扬把喝到口里的粥全部吐了出来。 “你爱吃不吃,本将军不伺候了!”杜余欢真的将粥碗重重搁在桌上,自顾的便往房间另一侧的榻上躺去,不再去管风飞扬。 “你这是什么态度,熬出这么难喝的粥,说你两句怎么了……” 风飞扬很不满杜余欢的表现,忍不住要骂她,可是骂了好半天却也没有听到她回一句。风飞扬往房间另一头走去,只见杜余欢已经在榻上睡着了。 瞧着熟睡的杜余欢,风飞扬的心一下软了下来。风飞扬慢慢半跪在榻前,手不由自主将挡在她面部的头发推开,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她,珍视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你还是安安静静的时候好看,醒着的时候就知道凶巴巴的,多讨厌啊……可是杜余欢,你可知道我好像不是真的讨厌你,我只是讨厌你提和离,我讨厌你不把我放在心上,我……我好像比我想象中得还要在意你,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风飞扬还是将杜余欢小心翼翼的把杜余欢抱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而自己也在她身旁躺下,却始终舍不得睡觉。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风飞扬又自言自语道,“杜余欢,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哪怕你……” 良久,风飞扬叹了口气,“你真的会是那样的女子吗?我真的好介意,介意到快发疯了!我不想让别的男人碰你!以前也好,以后也好,一想到你心里住着的别的男人,我便感觉自己会疯掉……” 又过了许久,风飞扬在杜余欢额头印下深深一吻,才依依不舍的抱着她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李妃小产 分卷阅读65 杜余欢次日清晨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风飞扬抱着。杜余欢非常纳闷自己是如何跑到床上来的,记得昨晚她是睡在榻上的呀。 “你醒啦,睡得可好?”风飞扬睁开眼便看到她可爱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柔软得很。 “还行,我……我先走了,我今天还有事儿。” 杜余欢很不自然的挣脱他的怀抱,跑下了床,面色不自觉的变得通红。 “我们昨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下了床,杜余欢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白色睡服,脸色变得更加通红。 “你觉得呢?你过来,我就告诉你。”风飞扬懒散的侧躺在床上,对她勾手指。杜余欢想也没想,鬼使神差的走了回去。 “说吧……”杜余欢话还没说完,却被风飞扬一把拉入怀里。 随之,风飞扬深情的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杜余欢还想着推开他,可是却渐渐被他的热情所感染,不由自主的主动加深亲吻,再也舍不得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面色通红。风飞扬终于停止了亲吻,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还不忘在她耳边吐气逗她,“欢儿,昨晚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你想要发生点什么,随时都可以,你想吗?” 闻言,杜余欢羞愧难当,狠狠的推开他,“风飞扬,你个无耻之徒!” “在你面前无耻,我认了。”看着她轻易通红的耳垂,风飞扬一愣,她分明就像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嘛。又怎么会…… 风飞扬到底还是将杜余欢抱了个满怀,在她红透的耳垂旁轻轻吐气。 杜余欢受不了,整个人都战栗不止,脸红得可以挤出血来。 感受到了她的渴望,风飞扬强忍着立马吃掉她的冲动,又在她耳边轻轻问,“想吗?”杜余欢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羞愧难得。但不得不说,风飞扬太会撩人了。 “不想。”杜余欢的声音是颤抖的,夹杂着些许她意识不到的激动。 “撒谎可不好。” “没有撒谎。”杜余欢努力狡辩,想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来证明自己。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风飞扬快她一步,褪去了她身上睡服。杜余欢猛地一惊,差点叫出声来,风飞扬却恰到好处的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她的。 “嗯……” 杜余欢不快却分明满足的叹息传来,风飞扬邪魅的笑了,“瞧你这点出息”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柔软的如同一滩水,他再也忍不住,转身便将她推倒在床,紧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完全的拥有她。 “我……我是谁?”快到极致时,风飞扬沙哑着嗓音问她。 “嗯……风……飞扬……混蛋风飞扬。”杜余欢不满。 他满意的笑了,抱住了她,“我的乖欢儿……” 风飞扬终于承认,自己也是沉迷与美色的,他喜欢杜余欢现在的样子,满足,享受,甚至主动,他只想狠狠地欺负她,疼爱她。 两人纠缠好长时间,事后杜余欢又羞又愧,自己明明还有重要的事,怎么就被他欺负了去,他认真起来,她总是受不了诱惑。 只是,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明明已经和离了不是吗?杜余欢苦笑。或许从一开始,一直便把她当做那种如妓馆里的女子吧。 思及此,杜余欢心里有些不舒服。匆忙起身沐浴,换衣服,再也不去看风飞扬一眼。 而风飞扬依旧慵懒欢快的模样,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看她收拾妥当要出门去,风飞扬又说,“欢儿,你早去早回,我等你。你不回来我便不吃饭。” “.……”杜余欢感觉有一口鲜血就要从嘴里喷出。 杜余欢一出房间门,便见到静香急匆匆的向她跑来,“将军,公主那边派了人过来。好像是宫里出什么事。” “走,去看看!” 杜余欢很快就见到了南宫宁派来的莲儿,莲儿看四下没人,便对杜余欢说,“奴婢见过将军,公主派奴婢前来,是想请将军去宫里劝劝陛下。” “怎么回事?”杜余欢不明白她的意思,陛下如何需要她去劝? 莲儿连忙将事情原委对杜余欢说,“有人在李妃娘娘的饭食里下药,害得李妃娘娘小产了,如今……如今李妃娘娘危在旦夕,陛下震怒,下了圣旨,若找不到下毒的人,便要把同李妃一同进宫的那些妃嫔和秀女全杀了。如今皇宫里人心惶惶的。公主觉得此事蹊跷,又恐有奸人借此事生事端,便请将军和宁王一同进宫。” “好!我们先进宫” 走了两步,杜余欢停下,回头对静香说,“你去跟风飞扬说我今天没空陪他玩,他不吃饭,饿死了是他咎由自取” “是!”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静香还是乖乖的领了命令。 大宴帝都皇宫,梧桐宫。 “庸医!庸医!一群废物,朕白养着你们了!什么叫做药石无医!朕看是你医术不精吧来啊,将他拖下去砍了!” 唐御医被皇帝的话吓得跪地求饶,“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真 分卷阅读66 的尽力了!” “还愣着干什么?朕让你们砍了他!” 卫士也是十分为难,按理说,陛下的话,就是圣旨,不容他们怀疑。可是这唐御医医术高明,又宅心仁厚,皇宫大半的人都有受过他的恩惠,如此好的人让他们如何忍心伤害他? 唉,只能说这唐御医运气不好,前面至少二十余位御医都说李妃娘娘已经无法医治,偏偏到唐御医这里要被砍头…… “好!你们不砍,朕亲自砍了他!”说着南宫宇拔起卫士的佩剑就要向唐御医砍去。 “陛下不要!”南宫宇的剑就要砍下,说时迟,那时快,杜余欢赶到梧桐宫,及时喝止住了他。 被杜余欢这么一拦,南宫宇似乎清醒了几分,“你们怎么来了!” “皇兄,您千万别犯傻,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杜余欢身后的南宫寒走到南宫宇面前,拿开了他手里的剑。 杜余欢赶紧扶起了跪在地上吓得发抖的唐御医,可怜的老头都快六十了,还受这番罪,\唐御医,你先起来吧\。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唐御医起身站到了一旁,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都说卿卿活不成了,朕该怎么办,朕该怎么办?朕一定要找出凶手,朕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还有朕的孩子,朕的孩子也没有了……”南宫宇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的看向南宫寒。 “没事的,皇兄!”南宫寒抱住了南宫宇,轻拍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南宫宇经常抱住他、安慰他一样。 “皇兄,你莫急,臣妹偶然认得一名江湖郎中,他有妙手回春的本事。皇兄不妨让他给李妃娘娘先瞧瞧脉。” 正当南宫宇兄弟俩抱在一起时,公主南宫宁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旁。 闻言,皇帝眼睛刹时变亮,“江湖郎中快,快宣他来给卿卿瞧瞧!” “衣儿,快去请柳公子!” 柳沉逸很快便来到了梧桐宫。大家瞧去,只见那柳沉逸在衣儿的指引下走了过来。他身形不算高大,穿着一身青色合体长衫,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箱,他那有些黝黑的脸却因此刻面带微笑而显得十分俊美。 “草民参加陛下、公主!”柳沉逸简单的对皇帝和公主行了个江湖礼,他不认识将军与宁王,干脆也不去理会他们。 连基本的礼节都不会,皇帝的贴身大太监觉得柳沉逸十分荒唐,抢在皇帝面前说了话,“大胆刁民,如此不知礼节,该当何罪” 见状,南宫宁出来解围: “柳郎中是江湖中人,不懂朝堂礼节。还望皇兄莫介意,还是为李妃娘娘医治要紧!” “对!劳烦柳郎中为朕的爱妃医治,若能医好李妃,朕必定重重有赏!” 皇帝亲自开口,柳沉逸也不敢敷衍, “草民必当竭尽全力!” 柳沉逸先为李妃把了脉,翻了眼皮,又问了李妃贴身丫鬟关于李妃的一些日常习惯和饮食,望闻问切都走了一遍。 “如何她还有救吗?”看到柳沉逸脸色越来越沉,皇帝终于忍不住问。 “回陛下,李妃娘娘中毒时间太长,已经深入骨髓,怕是……” 柳沉逸此话一场,全场皆是震惊。 “什么意思时间太长你是说她身上的毒是日积月累造成的” “正是如此,但这不是造成致命的原因。确切的说,应当是娘娘身上原本就存在的毒素与后来的所中的红花相结合,形成另一种新的毒素,这种新形成的毒,毒性不亚于鹤顶红……娘娘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已经是奇迹!”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卿卿,朕不相信你没救了,朕不相信,不相信!” 南宫宇推开了柳沉逸,情绪奔溃的坐在李卿卿的床边,拉住她的双手,两眼通红的望着他心爱的女子。 皇帝如此悲怆,众人皆是不忍目睹。 “娘娘她还有多长时间”南宫宁拭泪问柳沉逸。 “唉……服下我这秘制还魂丹,最多也只有三日。” “三日三日也好,卿卿还能陪朕过完中秋……”皇帝突然变得沉静了起来,有些讷讷的说着话“你们都下去吧,朕要留在这里陪卿卿,卿卿她不喜欢人太多。” 众人人只好一一退出梧桐宫。 “王兄,欢欢,可否方便到宁安宫喝一杯茶。” 众人行致御花园,公主停下脚步问,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那宁安宫是公主南宫宁出嫁之前的住所,公主出嫁后,皇帝与太后也一直为她留着,里面的东西、人手也丝毫未动。换句话说,即使公主出嫁了,她也是宁安宫的主人,可以随时回家。 “不胜荣幸!”南宫寒与杜余欢同时回答。 南宫宁又回头对身后的柳沉逸说,“柳公子也一块过去吧。” “好!” 杜余欢看了柳沉逸一眼,觉得柳沉逸看向公主的眼神与别人不同,但不同在什么地方,她又说不上来。“柳郎中与公主是旧识吗?我竟然不知。” 南宫 分卷阅读67 宁也不去管杜余欢审视的眼神,只道,“也不算得是旧识。两月前,我因胃口不好,衣儿为我偶然买来了柳公子做得的药膳,因此结缘。柳公子的药膳真是美味至极,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尝一尝!” “哦,如此说来,柳郎中是在帝都开医馆”南宫宁也插话。 柳沉逸提了提药箱,笑着回答,“并非如此,我来帝都也不过三月左右。一直以来,我奉行一边行走江湖一边行医,一来是希望能够游遍大宴所有风光,二来是希望见多识广,多积累医药方面的知识。我从十五岁便跟着师傅游走过很多地方,也医治过许多人,如今已经十年有余。” 柳沉逸此话一出,杜余欢心下一跳,脑海里浮现的是阿丑的身影。她回头又打量柳沉逸一眼。随即摇摇头,他身形与阿丑不像,阿丑比要更高大一些,何况阿丑跌下悬崖,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茫…… 但柳沉逸行走江湖多年应该会认识恩公或者有恩公的消息吧 “柳郎中医术这么高明,想必尊师的医术更是无人能及吧”杜余欢忍不住试探。 谁知柳沉逸面色突然一沉,轻叹一口气道,“恩师医术的确非常高明……只是恩师为了救我,被歹人所害,八年前便已经仙去了……” “十分抱歉,不该提你的伤心事。”杜余欢尴尬的向柳沉逸道歉。得,还没问到正题呢,倒是问了不该问的。 “……你说你是谁你就是杜余欢!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柳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恕罪!” 这下轮到柳沉逸尴尬了,他见到杜余欢时,虽然觉得她不是寻常女子,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将军杜余欢。 南宫寒脸色一沉,杜余欢的面子竟然比他的还大,刚刚公主说宁王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不碍事,柳郎中见笑了。”杜余欢知道自己的名气大,但还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南宫宁见到杜余欢难得吃瘪,笑道,“你们都别客套了,宁安宫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宁安宫是一座很美的宫殿,里面的颜色大多都是南宫宁喜爱的紫色,整个宫殿装饰得典雅又神秘,不过这些对杜余欢和宁王来说早就不奇怪了,只是那柳沉逸好奇得很,征求公主同意之后便去参观了那些珍贵紫花紫树。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南宫寒一面举着茶杯,一面对杜余欢和南宫宁开口。 “我只问你,李妃是不是你害的。”南宫宁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南宫寒冷哼一声,“我说不是,你会信吗?你把我请到这宁安宫,不就是已经肯定答案了吗?还问这些没有意义的做什么” 杜余欢看南宫寒如此态度,十分不悦,“我说过,只要你伤害陛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欢欢,你不会放过我又怎么样如今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吗?可是你们也不敢对我如何不是吗?而且就凭你们俩和太后那点证据,别人会相信吗?别人只会觉得那是太后在诬陷我!”南宫寒语气越发的猖狂。 南宫宁终究还是心软的,即使南宫寒都这般说了,她还是愿意相信他,“好了,王兄你别说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王兄。我也相信你不会伤害皇兄,但是太后确实告诉过我李妃是你的人……所以李妃出事,我觉得奇怪,所以想问问你……” 南宫寒没想到南宫宁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淡淡的说,“没错,李妃的确是被我掉包了,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陛下,也没有伤害李妃,不管你们信不信!” 南宫寒说着,便狠狠放下茶杯,站起身走了,那叫一个潇洒冷漠。 “他奶奶的,就他比我脾气还大!”杜余欢有些难以接受如此顽固的南宫寒。 这边闹了很大动静,柳沉逸也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大把花草。见状,杜余欢对南宫宁侃道,“他竟然把你的宁安宫当做药园了,你也不管” “公主是大方之人,不会怪我,是吧公主况且我还把最后一颗还魂丹给李妃了,我拿点草药做补偿有何不可”柳沉逸理直气壮的辩解。 南宫宁失笑,“对对对,柳公子说得极事。”又回头对杜余欢说,“我还要去给母后请安,就不留你们了,日后在宫外我在宴请你们。只是……李妃出事,皇兄伤心欲绝,今年中秋我需得留在宫中陪母后……” “公主莫担心,也别小看陛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先告辞了,正好我也去尝一尝柳郎中的药膳。” 杜余欢及柳沉逸与公主辞别,便直奔柳沉逸的医馆去了。 中秋佳节(一) “没想到啊,你这个小医馆人还挺多?累死我了!杜余欢倚在柳沉逸的小医馆门边,非常不满的吐苦水。 原本只是想尝一尝公主赞不绝口的药膳,顺便打听恩公的消息,谁成想却帮柳沉逸做了一天的苦力,杜余欢肠子都悔青了。 “实在抱歉,柳某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b 分卷阅读68 r   柳沉逸的抱歉是真心的,他的确没有想到,今日医馆会挤满了人,按理说这个小医馆不过是临时租用的,目的不过是挣些盘缠,平时来看病的人不是很多。 今日这些病人,估计是听说了他被宣进宫为李妃医治,就认定了他是医术高明的,甚至有些病人还称他为“神医”,因此今日人便多了起来。 “无碍,能帮忙够救助病人,我也感到十分开心!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才收那么点银两,估计都不够成本吧?” 柳沉逸递给杜余欢一杯茶,笑着说道,“我行医又不是为了发家致富,我只要还有吃饭的银两,便尽量的不收病人的钱财。更何况今日那些病人也多是贫苦之人,能帮则帮吧。” “说得好!别人常说的什么‘医者仁心’,说的就是你吧!我杜余欢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杜余欢愉快的接过茶杯,一饮而下。 “将军能够如此说,是柳某的荣幸!”柳沉逸有些受宠若惊,但却是十分的开心。 “咕噜噜~” 杜余欢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 “是疏忽了,如今都快到晚膳时间了,实在不是待客之道!将军稍候一会儿,趁现在人少,我先去给你做饭。” 柳沉逸转身就要进屋,却被杜余欢一把拉回,“你这都劳累一天了,你先别做了,你的药膳我们改日再吃。我今日请客,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这……这不好吧,你不是要吃药膳吗……” 柳沉逸还没说完,就被杜余欢不由分说的拉走,“走啦!你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我这一天没吃饭了,饿死了!” 杜余欢带柳沉逸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香满楼。 至于为什么去香满楼,原因有两点,一是柳沉逸的小医馆与香满楼离得近,只隔着两条街;二是杜余欢说了请客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银两,静香今天也没有跟她一块,所以只能去香满楼。 “客官里边请,客官欢迎下次光临啊,哟,这位官人,您总算来了,好些日子没见着你啦~哟,这是尊夫人吧,可真是明艳动人啊……” 没错,杜余欢虽然非常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但是说话的人的的确确是月芊芊。 杜余欢之前听风鸣说月芊芊是在香满楼做伙计,没想到她做的竟是迎宾,而且她这个迎宾的方式怎么似曾相识……怎么那么像妓馆里那些女子迎客啊,这样真的可以吗? 杜余欢对身旁的柳沉逸苦笑,“要不,我们改天再约?”月芊芊不会让她白吃白喝的,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 “没事,我说我们进去吧”。杜余欢觉得临时爽约不是君子所为,决定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月芊芊也看到了杜余欢,当她看到杜余欢身旁还站着一位英俊的男子时,眉头皱得很难看,“哟,这不是杜将军吗?你来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到这里来喝酒吃肉的。” 杜余欢心里骂人,但是面上却是赔笑,“呵呵,芊芊姑娘好,我带个朋友来吃饭,还烦请起前面带路。” “什么朋友?”月芊芊上下打量着柳沉逸,好像要找出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来。 “在下柳沉逸,与将军今日才认识。” “……” 杜余欢对柳沉逸彻底无语,这么诚实干什么? “呵!我当是多要的朋友呢?原来认识还不到一天。杜余欢,你也太过分了吧?飞扬哥哥在家里病着,食不下咽,你却与陌生的男子厮混,更过分的事,你竟然还把他带到了香满楼!” 月芊芊插着腰质问杜余欢,好多人都纷纷朝他们看来。 杜余欢头疼,“我的姑奶奶,我就是吃个饭,你至于说得那么难听吗?你差不多得了。再说了,香满楼并不是你说了算!” 杜余欢不再去理会月芊芊,回头对柳沉逸喊一句, “走吧,柳兄!” 便自己走上了楼。 香满楼毕竟很大,有时候挑个吃饭的地方也得选上好半天,但一般来说,越有钱的人越往高层走,一来是他们有钱,二来他们有那个闲工夫爬楼。 杜余欢此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毕竟为了请柳沉逸吃一顿像样点的饭,便努力的爬上了五楼。 “将军,您这边请,这边为您定好了包间。”杜余欢与柳沉逸一到五楼,便有小二领着他们去了包厢。 “嗯?我什么时候定包间了?” 杜余欢心里纳闷着,脚步却已经跨入了包间。 一进包间,杜余欢感觉好像有人正盯着自己,一看,竟是风飞扬与月如刀坐在那里正望向他们。桌上是满满的美味佳肴,好像也是刚刚摆好的。 风飞扬与月如刀面部的表情如出一辙,确切的说都是看不出表情的一副冰冷模样。 但杜余欢只瞧了包间里人一眼,随后便全被美食吸引,招呼柳沉逸坐下之后,自己便开始大快朵颐,“哇,真是人间美味啊!柳兄,你吃啊,别客气,还有你俩怎么不吃。不管你们了 分卷阅读69 ,我一天没有吃饭了,快饿死了,我先吃了!” 听她说一天没吃饭,风飞扬眉头一皱,“怎的一天不吃饭?有那么忙吗?” 柳沉逸终于有开口的机会,“说来是我的错,柳某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 月如刀还在打量柳沉逸,“柳……” “柳沉逸。在下是一位游历江湖的寻常郎中。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二位?” 杜余欢满口的鸡肉想要回答柳沉逸,却被风飞扬拦住,“你好好吃你的饭吧,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转头又对柳沉逸道,“柳郎中是吧?幸会,在下风飞扬,是杜余欢,杜大将军的夫君”。加深了夫君两字的发音,还不忘看杜余欢一眼。 “月如刀。”月如刀回答得干脆简洁。 在柳沉逸你来我往的聊的时候,杜余欢已经吃完了两个大鸡腿。 “哎,不对!你不是对鸡肉过敏吗,怎么还点鸡肉?风飞扬,你没事吧?”杜余欢站起身一把拉住风飞扬的手臂,风飞扬猝不及防,筷子全落到了地上。 “不行,得赶紧去看大夫!柳兄,他……他对鸡肉过敏,我得先走了,前些天因为这事还昏迷了好几天,我带他先去看看大夫。月兄,麻烦你先陪柳兄!” 杜余欢一边拉起风飞扬往包厢外走,一边回头十分抱歉对月、柳二人说话,二人很快便走出了包间。只留月如刀与柳沉逸两个面面相觑。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在自己家里,也不知道忌口,你说说你,要是要昏迷个几天几夜,你小命还要不要了……” 杜余欢一路拉着风飞扬,一路骂,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医馆门口。 “你好像十分担心我?”风飞扬看向她拉着自己是手,终于开口。 “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你之前昏迷,我整宿的睡不着!”杜余欢无意说道,丝毫没有考虑到这话的含义。 风飞扬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丝毫不在意街上来往的人投来的差异目光。 “为什么会睡不着?我昏迷或者我死了,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那样就没人威胁你了,你也可以去嫁你想嫁的人……” 明明早晨才与自己恩爱,夜晚便与其他男子上酒楼吃饭,她到底是没有心的吗?凭什么自己患得患失,她却无动于衷? 杜余欢微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杜余欢是那种没事就诅咒别人玩的人?你出了事,大家都会为你担心。” 闻言,风飞扬放开杜余欢,直视她眼睛沉声问,“大家都会担心?只是如此,再无其他?” 杜余欢一头雾水,“啊?对啊,还能有什么?” 风飞扬甩开她的手,冷笑道,“也是,还有能有什么呢?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的关系罢了!所以,我的死活,也祸不及你,也轮不到你来管!” “风飞扬,你别闹!我们先进去让大夫瞧瞧,性命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杜余欢扶额,这个人又在发什么疯。 “我都说了,不用你管!”风飞扬双眼布满了血丝,狠狠推开杜余欢凑过来的身子,杜余欢跌倒在地。 “好!你说的,本将军本也不想管你!”杜余欢愤愤站起身,独自想黑夜中走去,头也不回。 “风公子你没事吧。我就是大夫呀,你们跑什么跑?” 说话的声音传来,正是匆匆赶来的柳沉逸。 “蠢!”月如刀看戏一般的看着风飞扬,半天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风飞扬脸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呆呆的,忽也自嘲起来,“是,我就是蠢人一个!” 风飞扬看着杜余欢决绝的背影,又联想到早上纠缠过后,她的后悔与叹息,心更痛了几分。她就那样无所谓吗? 也是,她又不缺男人,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风飞扬苦笑摇摇头。 月如刀知道多说无益,便摇头拉着柳沉逸要走“柳郎中,我们继续喝酒去,让他自己待一会吧。” 柳沉逸一脸疑惑,但还是同月如刀继续向香满楼走去,只留风飞扬独自呆在原地。 杜余欢独自一人在繁华的街上乱窜,心中的郁闷并未减轻半分。 一阵菜香飘来,杜余欢又饿了,之前就吃了两个鸡腿,这对于杜余欢来说,根本不够。 说来也巧,杜余欢走到了“天上人间”酒楼门口。似乎好久不曾去天上人间了吧?记得她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爹娘到天上人间吃饭,后来长大一些,也常常和南宫寒到里面喝酒…… .时光流逝,这一晃都过去好多年了,而她也嫁做人妇。那些单纯的欢乐时光一去不复返…… 在香满楼没有火起来的时候,天上人间一直的大宴最受欢迎的酒楼。虽然天上人间的规模没有香满楼大,但是它的招牌酒女儿红,集甜、酸、苦、鲜、涩于一体,酒体丰满,使人饮过便会念念不忘,因此每日也是宾客满朋,生意并不比香满楼逊色多少。 杜余欢一如既往的上了三楼,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从 分卷阅读70 窗子望去,帝都的灯火辉煌也尽收眼底。 正当杜余欢望着窗外出神时,店小二端着酒菜等走了过来:“客观请慢用。” 杜余欢回头,只见是一位很面生的伙计,“有劳小兄弟了,你是新来的伙计吧”。如果是老伙计不会不认识杜余欢。 “是,小的来到天生人间也就一个多月。” 杜余欢点头,拿起一坛酒就要拆封,又听见店小二道,“客观可以先尝一尝今日新出的月饼,再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这几日的月饼都是不要银子的。” “好,麻烦小二哥再给我拿两坛酒过来。” 店小二好像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能饮酒的女客官,因此有些吃惊的看向盯着月饼出神的杜余欢,但还是很快应一声“是”便下去了。 店小二走后,杜余欢拿起一块月饼往嘴里送,是甜甜的豆沙馅儿,杜余欢吃了一口便不再吃。她不喜欢甜月饼,也不喜欢过节。 但凡过节,对于她以及千千万万的戍边将士来说,是最残忍不过。能不能活着从战场回来都是不知道,又何谈回故乡过节,与亲人团聚呢? 想到这里,杜余欢又想起那几千将士被毒害的事情来,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查,杜家军中蛊毒之事与宁王以和月如刀定是脱不了干系。 既然月如刀与风飞扬是多年好友,风飞扬不会不知月如刀的底细,而今月如刀又突然来到香满楼,不知是带着什么目的。难道说风飞扬也是与他们是一伙的? 想了许多,杜余欢觉得头痛欲裂,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手中的酒坛又空了,杜余欢又打算叫店小二。却听见静香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军,你让奴婢好找啊……” 杜余欢来不及抬眼看静香,便醉得昏倒在桌上。 中秋佳节(二) 当杜余欢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 头痛欲裂,杜余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见余音音正穿着一身精致青色衣裙坐在床边,此刻似乎正陷入沉思,她依旧美丽至极。好似一幅绝色美人图! “音音姑娘,现在什么时辰了?”杜余欢声音有些沙哑。 余音音回过神,忙答,“将军您醒了?现在应该是已经过了正午一刻罢。” “将军,您先喝碗醒酒汤。您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将饭食端过来”。余音音说着便将碗双手递给杜余欢。 “有劳音音姑娘了。音音可知静香那丫头哪里去了怎可劳烦你伺候我。”杜余欢的语气不算责备,却是不怒自威。 余音音连忙解释,“将军哪里的话,伺候将军是我应该做的。至于静香姑娘……约摸半个时辰前,似乎好像皇宫里派人来请将军,静香姑娘舍不得打搅将军,便和那些贵人周旋赔罪去了。” 杜余欢与余音音这厢正说着话,静香端着饭食走进了房间。 “将军,您醒啦可感觉好些了”静香想起昨晚杜余欢醉酒后痛苦的样子,依旧仍有担忧。如果不是心中装着太多的事儿,将军怎会像最晚那般醉的不省人事过 “静香 ,我没事了。”看到静香为自己担忧的样子,杜余欢心头一暖。 “可是太后派人来了”杜余欢问。 “是,太后邀请将军到皇宫过中秋。”静香如实回答。 杜余欢坐起了身,若有所思。 一般来说,中秋佳节,皇宫自然会宴请王公贵族与皇家一同欢庆,将军府自然也是应邀之内。只是晚宴都只在中秋当晚,更没有提前一天便来请人的例外。 想来李妃的事一出,使得整个皇宫早已陷入人心惶惶的境地。那么太后的这次邀请自然也不是单纯的,皇上对李妃感情深厚,李妃生死存亡之际,自然没有欢庆佳节的心情,太后或许想让杜余欢进宫劝一劝皇帝,这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太后定是怕心思不单纯的人借机闹事。宁王如今是敌是友还未明了,信得过的不过只有将军府和帝都学馆了。所以,杜余欢无论如何都得进宫稳住局面。 “既然静香姑娘回来了,音音这便退下了。”余音音看着杜余欢陷入沉思,便对静香悄声说话,就要退下。 “音音姑娘,请等一等。”杜余欢叫住了正要转身的与余音音。 “将军,可有什么吩咐?”余音音疑惑道。 “音音姑娘,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明白了。” 余音音与静香更为疑惑,却听杜余欢继续说道: “音音,你是个好姑娘,是个美丽大方、是个会照顾人的。风飞扬能够娶到你,那是他的福分……我今日会去宫里,明日中秋也会在宫里,香满楼还要拜托你了。” 杜余欢说着,从枕下拿出了账房的钥匙放到余音音手中。 “将军,这可使不得。您才是香满楼的当家主母,这管家的钥匙,我如何能拿?是不是音音做错了什么?音音一定改,还请将军不要说这样的话。” 余音音拿不准杜余欢 分卷阅读71 是什么意思。但心中竟有几分开心,自己也总算有比得过杜余欢的地方吧。 “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更适合管家罢了,我实在不会管家,而且我军务繁忙,也实在没有时间。” 余音音不再推脱,拿了钥匙便有些受宠若惊的出门去了。 “将军,你没事吧……”静香看着杜余欢又好像陷入深深的沉思,又忍不住担忧。将军这次将管家的钥匙都交出去了,是真的打算这一去便不回香满楼吧。 “将军,静香姐姐,那个不长胡子的老头子又催了,问将军何时才能动身去宫里?” 喜儿没头没脑的闯进独逸园,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杜余欢与静香看到喜儿急躁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是喜儿好呀,是个会逗趣的姐儿!” “将军,你又嘲笑喜儿了。”喜儿坐在椅子上,拿了桌上的点心便往嘴里送。 “不仅会逗趣儿,还是个馋猫呢?将军还没吃,你倒是又吃起来了。”静香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为杜余欢布饭。 “静香,你也坐吧,这里没外人,我们一起吃吧,吃好便进宫”。 “我可以进宫吗?我也想去皇宫看看!”喜儿总算停下吃食,满脸期待的问杜余欢。 杜余欢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可以,你想去便带你去。但是到了宫里你一定要听静香姐姐的话。不然不给你饭吃。” 静香也开心,自从怡香走后,生活中便缺少了很多的欢乐,如今喜儿也算填补了这个空缺。而带喜儿入宫对外不过说是杜余欢的丫环,没有会管。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陛下和太后,好像也没人敢管杜余欢了。 喜儿乐得站起身,抱着杜余欢的胳膊感谢道,“谢谢你,将军,你最好了,嗷嗷!” 杜余欢与静香对喜儿又是宠溺的笑,三人愉快的吃完饭。很快便随太后派来的人一同进了皇宫。 …… 夜晚,醉仙阁。 舞女衣袂飘飘,伴随丝着竹声声与阵阵酒香,醉仙阁是一片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明日便是中秋,大宴帝都的人都知道,中秋前夕,是醉仙阁大掌柜余瑟舞的生辰,同时也是醉仙阁建立的周年纪念日。 醉仙阁重大的日子都聚到一块了,为了热烈庆贺,醉仙阁足足提前十天准备。这不,三天前便已经开始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帝都一大半爱好丝竹、歌舞的人的都齐聚而来,醉仙阁这几日好不热闹。这么大的阵仗庆贺,也体现出醉仙阁这些年的生意的确十分红火! 此刻,醉仙阁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个群舞。旁边有一位姑娘,一边弹琴伴奏,一边唱着歌儿,正是翠烟。 表演结束,台下掌声与喝彩声不绝于耳,台上的姑娘们也露出了大方的笑容,对着宾客行礼答谢。 “好!翠烟姑娘,你的歌是唱得越发的好了!若是翠烟姑娘与音音姑娘同台唱歌,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啊,我们都是很期待,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个激动的声音从三楼的一角传来,众人瞧去,原来是宁王南宫寒。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平时冷冰冰的宁王今日倒也开起了玩笑。 “不仅如此,宁王来听醉仙歌听歌舞的次数好像也越来越多了呢之前我们来,他也在那里喝酒。” “对,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柳大掌柜跳了她最拿手的水袖舞,现在想来还似梦境一般美……” 两个随着兄长来的姐妹正激动的讨论起对她们来说十分神秘的宁王。 “对啊!我们很期待翠烟姑娘与音音姑娘同台歌唱呢!”两姐妹的讨论生最终淹没在众人的喝彩声中。 “多谢各位抬爱,翠烟不过雕虫小技,哪里敢跟音音姐姐比?不过既然大家喜欢,常来醉仙阁,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看到了呢。”翠烟谦虚有礼的模样,台下又是掌声一片。 舞台上的姑娘们散去,又换了一批新的姑娘上来,乐声不断,舞蹈不断,喝彩声也在持续着。 仙阁东阁的顶层的一处雅致小房间里,却与醉仙阁此刻的热闹格格不入。 风飞扬躺在青色纱帐围起来的床上闭着眼,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陷入沉思。 这个房间,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姑娘的闺房,布置小巧玲珑,却不失大方。 但是,此时此刻,风飞扬却无心观察这些,他甚至不去想这是哪里,自己又为何在这里 他只是躺着,脑海里又浮现出杜余欢的面庞,开心的、洒脱的、无奈的、悲伤的、震怒的……都挥之不去。 想着,想着,便又想到她昨晚离去的背影,毫无留恋,甚至说是解脱一般的逃开了……风飞扬内心的悲凉又添几分。 他自嘲的想,是啊,本就是风月不相关的人,她又何须留恋,她是该洒脱的走的,她就是那般的潇洒的女子。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留恋之前那一点点甜蜜。还能怎样呢?难道要自己去 分卷阅读72 求她吗?求她不要离开自己,求她把自己放在心上 风飞扬知道自己做不到的,即使自己喜欢杜余欢,那又如何,天下的女子何其多,只有比杜余欢更美丽更温柔的女子的,而杜余欢终究也会慢慢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消失在他心中…… 自由,洒脱,逍遥快活,美酒,这才是世间最好的东西。风飞扬确定了心中所想,他决意放下与杜余欢这段不该有的情缘,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风飞扬终于想通,便要行动起来。 风飞扬起了身,环顾一圈,发现这房间他似乎来过,想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往墙上一看,果然看到了月芊芊的佩剑。 这才确定,这间房是月芊芊之前受伤时余瑟舞拨出来给月芊芊养伤的那间。只是自己为何偏偏在这里 即使醉得不省人事,余瑟舞也必定吩咐伙计带他到他自己的房间。醉仙阁有一半是他的,他在这里有一个专属的房间不为过。 但昨夜是什么情况呢?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昨天他兴致勃勃的在家等杜余欢回来,可是等到天黑,她都没有回。她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呵!”风飞扬对着空气自嘲的一笑,想起昨天自己幼稚的赌气,结果真的一天不吃饭,风飞扬心中悔恨滋生。 到了晚上才想起来应该好好请月兄一顿,便来到了南楼。谁知一到南楼包间坐下不久,便看到杜余欢与一男子有说有笑的走上楼…… 当时,风飞扬感觉自己气急攻心,就要当场吐血。 可是自己却鬼使神差的让人端来自己过敏、杜余欢却极爱的鸡肉,然后还让人去把杜余欢和那男子请了过来…… 或许当时想兴师问罪吧,风飞扬想。可是杜余欢一来便说一天没吃饭,自己却下意识的心疼,最后竟舍不得说她一句,只是看着她大快朵颐。 风飞扬苦笑,便要打开房间的门出去。一抬脚,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睡服。风飞扬心中暗叫不好,谁给换的…… 正郁闷着,风飞扬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房间,好像还不止一人。 “你不去看歌舞,跟着我做什么” “她们跳得没有你跳得好!还想看你为我独舞。 “宁王,请你自重。” “现在跟本王谈自重是不是太晚了” 听着声音,风飞扬略微吃惊。门外二人不是余瑟舞和宁王南宫寒,还会是谁 只是他们二人……关系好像不一般,是在打情骂俏 风飞扬正疑惑,却听见了敲门声。风飞扬开了门。余瑟舞愣了半秒,随后耳朵不自觉红了!那是羞愧的,刚刚他们在门外说的话,飞扬是不是都听到了 余瑟舞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所以羞愧也就维持了那么几秒。随即自然的开口,“飞扬,你总算醒了。还好你昨天喝的不是千日醉,不则又得睡三天,连中秋都会错过了!” 风飞扬听着余瑟舞说话,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身后的南宫寒。而南宫寒正好也戏谑的看着他,嘴角似有嘲弄。 风飞扬有些不痛快转移目光,似不经意的问,“这房间……” “啊哈哈哈,别多想了,免得想歪了。因为,就是你想的那样……”南宫寒肆意大笑,依旧是目空一切的模样。 风飞扬、余瑟舞,“……” 余瑟舞真怕风飞扬多想,连忙解释,“飞扬,你别多想。这房间一直留给芊芊姑娘住的,芊芊姑娘虽然一直住在香满楼,但这个房间也一直给她留着。昨夜月如刀月公子醉了酒,搀着同样醉酒的人你来到醉仙阁听歌舞,歌舞还未结束,你们二人便睡着了。我一时腾不出地方,只好命人送你们到这个房间。” “对,你那间房这几日堆满了宾客送来的礼品,所以……”余瑟舞的语气满是抱歉,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南宫寒却见不得余瑟舞这副抱歉的模样,又瞪了风飞扬一眼。 醉仙阁这几日里里外外实在是忙,余音音说回来帮姐姐的忙,也迟迟不来。 他看着余瑟舞一人忙得焦头烂额,一边预备酒席,一边接待宾客,一边编排节目,同时还要应付自己的多番“打扰”……她真的很累了吧。 南宫寒很自然的将余瑟舞揽入怀中,不再理会余瑟舞死活要挣脱的样子。只是冷冷的说,“你何必管他,他又不是无家可归。他有家不愿回,怪谁” 风飞扬还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泄了气,看了余瑟舞端着的醒酒汤和饭食,对余瑟舞说,“瑟舞也别多想,我也只是疑惑而已,你已经解答清楚了。多谢你在百忙中还来看我。”说着便接过余瑟舞手里的东西。 余瑟舞看起来还想和风飞扬说些什么,却被南宫寒强行带走了。 风飞扬关了房门,却还听见南宫寒的声音传来,“你就想着给别的男人带吃的,就不怕我吃醋我也饿了,我现在就要吃……”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风飞扬此刻却又想杜余欢……心,还是那么痛,那么乱……怎么才能做到心如死水,再无波澜呢 “咚咚~” 分卷阅读73 敲门声再次响起,风飞扬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便要去开门。 风飞扬还来不及拉开门,便听见风鸣焦急的声音传来。 “少爷 ,少爷,你在吗,快开门啊!” 风飞扬打开门,风鸣一边便递给他一封信,一边喘着气说,“少爷,你快看看,这是千雨堂寄来的,是我爹的亲笔信。” 风飞扬看风鸣失态的样子,心中生出来十分不好的预感,连忙接过信打开。 “我爹信上说老爷生了重病,怕是时日不多……江湖各门各派将要在中秋之日齐聚千雨堂,为的是武林盟主的位置,武林一场腥风血雨怕是在所难免了……” 风飞扬不知道是否听到风鸣的话,只见他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到担忧,最终到阴郁,实在是变化多端。 “我要连夜回千雨堂。中秋节前一定要赶到。香满楼这边就交给你了。”风飞扬强做镇定的对风鸣说,但风鸣能够感觉出少爷出十分担忧。 正当风飞扬和凤鸣下楼,月如刀走了过来,铿锵有力道,“风弟,我跟你一起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月芊芊也激动的说,“哥哥和飞扬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也去,我也想帮忙。”女子声音轻柔却是有力,让人无法拒绝。 风飞扬感激的看向余音音,又看看月家兄妹,所有感动的情绪瞬间聚集,最终化作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四人很快骑上预备好的快马,向千雨堂方向飞奔而去。 黑夜里,马蹄声踏得没节奏,令人更加焦躁不安。而他们身后,繁华的大宴帝都此刻依旧热闹着,预备着它的中秋佳节。 中秋佳节(三) 帝都皇宫。 相对于外面的灯火辉煌,帝都皇宫显得凄凉了很多。 哦,这样说不对,也不能说是凄凉吧。毕竟是大宴皇宫,即使不刻意去装饰,它的明亮与威严都是在那儿摆着的。 但此刻的帝都皇宫,却如同它的主人——大宴最尊贵的皇帝一样,华丽的外表之下,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整日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黎鱼儿此刻也不敢去打搅皇帝,只是远远的站在梧桐宫院内。 “黎总管,陛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用饭了,照这样下去,怕是会随李妃娘娘而去……” 小李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黎鱼儿狠狠地的敲了脑瓜,“哎呀~你个小蹄子你不要小命啦!让你胡言乱语,让你胡言乱语!陛下金体,岂会有事……” “唉,不过陛下这样不吃不喝,咱家也实在是心疼……”打了两下小李子之后,黎鱼儿泄气道。 “心疼,你倒是陛下吃东西啊!傻愣着有什么用?” 杜余欢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杜余欢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紧随在她身后的是公主南宫寒和驸马李卧山,身后随从丫环且不细说。 黎鱼儿与小李子等太监宫女连忙行礼,“见过将军!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杜余欢向行礼的太监宫女不耐的摆摆手,“行了,你们该歇歇就歇歇吧,明日是中秋佳节,陛下不会怪罪的。梧桐宫这几日本将军和公主亲自伺候着。” 黎鱼儿于是示意大部分太监宫女下去,而自己和小李子依旧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杜余欢知道黎鱼儿忠心,况且陛下的确需要贴身的太监伺候,于是也就不管他们二人,自顾的走到南宫宇所在方位走去。 杜余欢走过去,只见皇帝侧坐在床边,神情凝望着床围里的人,嘴里似乎还喃喃的与床上的人说着些什么,可是床上的人始终没有回应他。杜余欢却好像没有看见南宫宇狼狈模样一般,如寻常一样的行礼。 “臣,叩见陛下。” “谁让你进来的?”南宫宇语气明显不悦。 南宫宁连忙走上前,一边示意衣儿接过杜余欢手中的食盒,一边说道,“皇兄莫生气,母后很是担忧皇兄与李妃娘娘,奈何母后自己身体也有些不适,便命我们来看望皇兄”。 南宫宇在心里冷哼,内心更加苦涩:母后身体不适只是借口吧,母后一直不喜欢卿卿,时常为难她,只怕恨不得卿卿即刻死去她才满意呢。如今却说担忧,这不是很可笑吗? 南宫宁不知道南宫宇心中的想法,她只是走到南宫宇身旁,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了面色苍白的李妃,继续说道,“皇兄,你多少吃些东西吧。这样不吃不喝如何使得?想必李妃娘娘醒来也不愿看到你这样的。” “出去,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皇帝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还在梧桐宫内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就连南宫宁都吓得愣了,她真的没有见过自己的皇兄发这么大的火。 在场的人唯有杜余欢和李卧山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李卧山走过去扶住还在发愣的南宫宁。而杜余欢则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像完全没有发觉南宫宁发火一般 分卷阅读74 。 “这茶很不错!”杜余欢赞叹道。 跪在地上的黎鱼儿替杜余欢捏了一把冷汗,他虽然知道大宴唯一的女将军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之前她在陛下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如今怎么这般不识抬举? 现如今陛下正悲愤交加,这几天因得罪陛下的而被陛下惩罚的大臣、宫女太监等可不在少数啊。 南宫宇自然也看到了自顾喝茶的杜余欢,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杜余欢冷笑道:“杜余欢,你不要以为朕不敢罚你?” 杜余欢听到,也回了一声冷笑:“罚我?那陛下要因何罪名罚我?是因我未经同意为陛下您带了饭食?还是因为我来劝诫陛下您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 杜余欢的话一出,南宫宇一时语塞,只好对着南宫宁方向吼道:“朕说了,朕让你们滚出去!宁儿难道也要跟着杜余欢胡闹吗?” “皇兄……”南宫宁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南宫宇怒吼,在加上心里的担忧与难过,竟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哗哗往下流。 南宫宁此刻哭,不是没有道理。南宫宁与南宫宇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从小感情便好,从小到大,南宫宇都是一位好皇兄,尽职尽责的保护着、宠着自己唯一的胞妹……从来舍不得让她委屈,更别说像今天这般对她怒吼了。 “陛下如此为难别人,只不过是因为陛下太为难着自己了,不是吗?” 杜余欢此话一出,南宫宇一愣。眼中似有有几分期待的看向杜余欢。 杜余欢站起身,一边为南宫宁擦眼泪,一边对南宫宁与李卧山道:“公主莫伤心,陛下只是在气头上。劳烦驸马先扶公主下去休息吧,我有一些话要与陛下说一说。” “这如何使得?”李卧山惨白的脸上有一些惊讶的望向杜余欢。 杜余欢回望李卧山道憔悴的面容,很自然的说道“山哥哥莫担心,陛下不会为难我。倒是你……”身体怎么好像越来越差了?是没有好好吃药还是太劳心劳力了? 杜余欢到嘴边的话,连忙咽了下去,她好像又操了不该操的心。 所以当李卧山还恍惚在杜余欢那一声山哥哥中时,杜余欢已经向南宫宇走去。 李卧山也只好扶着还在泪流不止的南宫宁往门外走去。而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在黎鱼儿的示意下也连忙退出了梧桐宫寝殿。 很快,寝殿内只剩下了南宫宇和杜余欢,以及还在昏睡的李卿卿。 沉默一会儿,南宫宇到底先说话了,他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握住李卿卿的手,对杜余欢幽幽道:“在遇见卿儿之前,朕从未想过男女之情。或者说,身为帝王,朕从小就被教导,帝王不该有情爱,所以朕也从来不敢奢望。只是,卿儿她是不一样的。朕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沉沦……” 杜余欢没有接过话茬,只是背着手默默的看着南宫宇,若有所思。 南宫宇又接着说:“所以,即使朕知道她是被别人放在朕身边的棋子,甚至随时会要了朕的命,朕也忍不住对她好,只想对她好。朕甚至幻想过,若是朕不是皇帝,她不是别人的棋子,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机会拥有平凡而幸福的人生?” “可是,陛下您终究是帝王,是大堰高高在上的陛下,大宴的百姓都得倚仗着陛下,您不是普通的百姓。”杜余欢叹了口气,不忍的说道。 “是啊,朕是帝王。可是若是世上没有了卿儿,我这个皇帝做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南宫宇似疑问却又肯定的说道。 杜余欢听了南宫宇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想出口反驳他,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心底在骂朕,但刚刚的话,朕也只会说这一次。杜余欢,朕很钦佩你,不为别的,只为当初为了保护杜家军,你毅然与李卧山退亲,现在想想,你当初也是痛彻心扉吧?” 南宫宇回过头,似有探究的望着杜余欢。 杜余欢略微吃惊,但随即恢复正常,只平静道:“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也是,陛下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陛下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呢,只能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是啊,是该以大局为重”。南宫宇自嘲的冷笑,“因为以大局为重,所以朕的亲身母亲,朕的好母后,连朕的亲骨肉也毫不犹豫的牺牲!” “未必是太后的错。柳郎中不是说李妃娘娘体内的一股毒素是日积月累的……” “是,你说的对,那是因为她们都以大局为重。只朕是傻子,只朕是蠢的!朕到底算什么?为什么朕作为皇帝,却连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南宫宇打断杜余欢的话,忽的起身,双眼充满血丝的看着杜余欢,似乎在盼望着杜余欢能够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杜余欢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李卿卿。 “陛下,李妃娘娘好像哭了?”杜余欢突然说道。 南宫宇来不及分析杜余欢话语的真假,便迅速坐回原来的位置,眼睛看向李卿卿,果真发 分卷阅读75 现李卿卿的眼角有一滴泪水就要滑向脸颊。 “卿儿,卿儿,你要醒了吗?是朕不好,朕不该发怒,是不是朕吓到卿儿了?朕知错了,只要你醒来,朕什么都依你……” 杜余欢看着南宫宇像个犯错的孩子般哄着还在昏迷不醒的人,心里生出了几分心疼。谁又能想象,平时威严的大宴帝王,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也不过如此卑微呢? “陛下……”李卿卿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吃力的唤着皇帝。 “在,朕在这儿。”南宫宇激动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双手微颤的握住李卿卿的双手。 “陛下莫生气,也莫伤心,卿儿不值得陛下如此,咳咳……” “除了你,没人值得。卿儿若是累了,便不要说话,朕说就好。” 看到李卿卿醒来,杜余欢也不敢耽误,连忙到外面吩咐宫女去请太医以及柳沉逸。 柳沉逸以及唐御医等人很快便又回到了梧桐宫。南宫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柳沉逸为李卿卿把脉。柳沉逸不敢耽误,便放下药箱,望、问、闻、切一番,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到底如何?”南宫宇沉声问道。 柳沉逸又问了李卿卿一句,“娘娘此刻是否感到头痛欲裂?” 李卿卿吃力称是,声音细微的得只有离她最近的柳沉逸和南宫宇能够听到。 “头痛欲裂?那会如何?”南宫宇又问柳沉逸,带着疑惑和担忧。 柳沉逸终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请罪,“草民尽力了……娘娘体内的毒素已经入了脑髓,如今还有一口气已是奇迹。娘娘必定是有极牵挂的东西,才会转醒来。换言之,娘娘如今的性命,全凭一股意念支撑着,但意念毕竟敌不过猛烈毒素……”柳沉逸背起自己的药箱,起身告辞道,“娘娘最多撑不过中秋夜晚,还望陛下好好珍惜……” 柳沉逸的话还没说完,大家都凝神屏气的等着皇帝南宫宇大发雷霆。就连杜余欢也忍不住担忧的望向南宫宇。 但这一次,南宫宇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他只是俯下身子,为李卿卿捋了捋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平静的道,“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陛下……” “杜爱卿,中秋宫廷晚宴全倚仗你和母后了。朕知道,你从来不会让朕失望的。” “可是……”中秋宫宴如此重要的宴会,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不参加? 每年的中秋宫宴,对大宴来说不是普通的宫宴,参宴的人除了大宴肱骨之臣,更会有一些实力相当的国家派使臣来访问大宴,而那些来访问的国家,无论是正是真诚的来访问,还是来以访问之名来“打探大宴虚实”的那些国家都值得好好的招待。 为此,历来的大宴的皇帝都极其重视中秋宫宴。 好似早已看穿杜余欢心中所想一般,抢在她前面厉声道,“你觉得朕这样子出去接待他们,就不会丢了大宴皇室的颜面?” “是,臣领旨。臣必当竭尽全力,也愿陛下保重身体!” 杜余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梧桐宫,似乎片刻也不想待,又或是她感觉到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将军,请等一等。” 杜余欢刚出了梧桐宫,柳沉逸便背着药箱跟了上来。 “可有事?”杜余欢此刻心情不舒畅,因此语气并不是那么友好。 柳沉逸支吾着道,“我……我听闻公主她不太舒服,不知公主现在是否安好。” 柳沉逸此话一出,便即刻后悔了。皇宫是公主的家,公主又备受太后与皇帝的宠爱,吃穿用度也皆是上品。再不济公主也有堂堂正正的驸马在身旁,又怎会轮到自己这个外人操心? 杜余欢倒是没有象柳沉逸想得那么多,随口答道,“你有事找公主?你且随我去吧,正好我也要宁安宫。” 梧桐宫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公主却只派了宫女太监来问候,公主驸马却无一人亲自来。想来原因可能有二,要么是公主对陛下突然的大发雷霆依然介怀,要么就是公主悲痛得昏倒过去而不省人事。 杜余欢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竟是没在多与柳沉逸逸多说一句话。而柳沉逸此刻自然也沉没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顾及杜余欢。杜余欢与柳沉逸跟在掌灯太监身后,沉默的一前一后的走着。静香等人跟在身后自然也不敢言语,一切都静谧得有些诡异。 “他们为何都不言语?” 越过御花园拐角时,喜儿忍不住对静香咬耳朵。 静香做摇了摇人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没有说什么,便继续跟上面前的两人。 “将军,公主殿下的宫殿到了。” 掌灯太监的话终于打破了许久的沉默。杜余欢停下脚步,抬眼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见着上面果然是“宁安宫”。便对掌灯太监说句“有劳了”。 宁安宫站在门口的卫士也很识相的过来行礼,“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我有事要见公主,劳烦兄弟通传一声。” 卫士却没 分卷阅读76 有向往常一般即刻跑去通报,反而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这……” 杜余欢眉头紧皱,就要恼怒,却听见那回话的卫士又道,“不瞒将军,公主未曾回宁安宫。” “不曾回?那公主会去哪里?”柳沉逸忍不住抢先问道。话一出才又觉得自己莽撞了。 杜余欢看了柳沉逸一眼,又问那卫士“那可是去了太后宫里?” “也不是。先前,公主宫里的掌事禾儿姑娘因担忧公主身体,派人去太后宫里问过,公主也不在太后宫里。再后来,驸马派人来宁安宫传话,说是公主身体不适,先把公主送回驸马府了。” “回了驸马府?”卫士说完,杜余欢却在疑惑。 既然是身体不适,宫里的的御医难道还比不上驸马府里的大夫,为何要舍近求远送公主回宫外的驸马府? 中秋佳节(四) 大宴帝都繁华的街道上,两辆皇家豪华马车正一前一后缓缓的向城外驶去。 马车行驶得非常缓慢,许是害怕惊扰了车里的主人的休息,也或许只是赶车的车夫被车外热闹非凡的中秋气氛所吸引而忘了了好好赶车。 “衣儿,皇兄那儿如何了?”南宫宁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连眼睛都无力睁开,头痛欲裂。 衣儿从沉思中清醒,有些心虚的回答,“禀公主,我们很快就到驸马府了。” “驸马府?大胆!本宫何时曾说过要出宫?”南宫宁气得不轻,宫里人心惶惶,中秋宫宴近在眼前,皇帝与太后如今不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她南宫宁身为大宴的嫡亲公主,即使不能帮得上什么很大的忙,但至少也得在宫里陪着母后过节吧? “是……是驸马,驸马说公主身体不适,应当静养。”看到公主气得都坐直了,衣儿连忙下跪认错。 “衣儿,你可以啊!加上这一次,你自己说一说你替本宫做了多少次主了?!到底我是公主,还是你公主啊!” “奴婢不敢!奴婢也是担心公主,公主自从诞下小公子之后,身体就变得很虚弱,今日又突然昏倒,奴婢……奴婢对天发誓,奴婢只是担心公主,绝无恶意。公主明鉴!” 南宫宁沉默一晌,只道:“你应当知道,比起本宫自己,本宫更担心皇兄,更担心母后……” 眼看公主的眼泪便要落下来,衣儿又道,“出宫之前,奴婢听闻李妃娘娘已经转醒。柳郎中已经看过,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听闻……奴婢听闻陛下将杜将军也赶了出去,现在不知如何情况……” “衣儿,本宫要回宫……” 南宫宁话还没说完,便感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车外李卧山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回宫,又能什么忙?只能够添乱!况且……况且,明日便是中秋,父亲母亲都想让轩儿陪着一起过节。” “轩儿呢?” 南宫宁想起自己儿子,等不及衣儿为她拉车帘,自己便拉开了。拉开车帘,却看到李卧山怀里抱着孩子,孩子原本的睡着的,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南宫宁一拉开车帘,李鸿轩也顿时大哭起来,仿佛受了惊吓一般。 李卧山连忙一边轻轻拍打怀里的小人儿,一边轻轻哄着,“哦哦哦~轩儿乖,轩儿不怕,是母亲来了。” 李鸿轩哭声渐渐变小,直至没有声音,孩子在这一会儿功夫似乎又睡着了。 南宫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变得恍惚起来。如果没有记错,这应当轩儿出生以来,他第二次抱着轩儿吧?为何他却抱着却如此熟练?这样就好,至少说明他不讨厌轩儿。 “本宫一直便是来添乱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南宫宁似不经意道,眼神却偏向了远处灯火辉煌的楼房,“山哥哥,你说年年有中秋,为何每一年的中秋都不一样呢?” 李卧山也感慨,“每一年的中秋都是一样的,只是公主的心境不一样罢了。” 南宫宁回头望着他,心里添了几分心疼,他看起来又瘦了,又憔悴了,但她知道他终将不是为了自己。杜余欢在他心里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 南宫宁知道,自从自己设计逼迫李卧山与自己有肌肤之亲、到成婚、再到生下了轩儿。或许一开始便是错的,可是她不后悔。 “山哥哥,如今,我也只求你一件事了。我只希望山哥哥不要将对我的怨恨转到轩儿身上,不论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他是最无辜的。” “我并不曾怨恨。” “那就好。衣儿,我们回宫吧。”南宫宁放下车帘,便无力在马车内坐下。 “公主!”马车就要掉头,李卧山气恼的声音却先传来。 “驸马放心,本宫命大,死不了的。你带轩儿回家,同他祖父祖母过节,是最好不过的。” 南宫宁知道丞相夫妇是真心疼爱他们的孙子,总想着把最好的给轩儿,所以才放心让轩儿离开自己和他们一同过节。这么仔细想一想,自己在李家终究只算是一个外人啊。 分卷阅读77 李卧山听着她从称“我”,又变成了称“本宫”,便知道她是有意疏远,心里竟有几分怨恨。不过这样却是很好,这样至少他心里便少一些愧疚,他终究给不了她任何爱意的,终究是他对不住她。 …… 风飞扬一行人,马不停蹄,赶了一宿的路,总算在天亮之际快到达千雨堂。一路畅通无阻,众人刚要松一口气,却还是在千雨堂山下的十里坡,糟了绊子。 十里坡是通向千雨堂必经之路,是几座大山围成的一处小缓冲地带,称之为山谷,却不正确,因为面积又大得很多。但称其为平地也不正确,因为要险恶很多。或者是由于天还没完全亮的缘故,这时十里坡一带雾蒙蒙一片,带着几分神秘莫测。 到达十里坡长亭附近,风飞扬等人隐隐约约感到有人逼近,他们不自觉的都提高了警惕。果不其然,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便有一群人一拥而上。他们遭遇了埋伏! 埋伏他们的人,都蒙着面,一身黑衣,从他们的武功招式也判断不出他们是哪门哪派。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些人,来者不善,武功招招都想致人于死地。 再看这阵仗,这些人恐怕是已经在千雨堂四周都设了埋伏,不知道千雨堂里面如何了,也不知道封千禅如何了?风飞扬一边担忧,一边用自己的“一扇绝”又击退了一个向他下狠手的黑衣人。 “在下自问与江湖各路朋友并未曾结下什么仇怨,今日却无缘无故被各位英雄这般‘招待’,敢问一句,到底是因何缘故?就算要死,也至少让我们死得明白吧。”风飞扬耐心的问,希望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一些情况。 “风弟,你又何必跟他们废话,你我兄弟联手,还怕打不过这几个小喽啰?”月如刀一脸得意的看向风飞扬,随即又提刀向攻击他的人砍去,那来人瞬间便倒地身亡。 眼看那些黑衣人就要败下阵,这时候远处又有一批新的黑衣人渐渐靠近,这次黑衣人的领头也来了。跟其他神秘人出场一样,他也学着别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哈哈哈哈!我倒是没有想到,风公子与月公子也来凑热闹了。” “听阁下的声音,好生耳熟,不知是哪位朋友?”那人一说话时,月芊芊便觉得声音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月芊芊话音刚落,那黑衣人领头便已经站在他们面前,风飞扬他们竟没有一人看出来他是如何过来的。那人看了一眼扫过问话的月芊芊,没有说什么便看向月如刀与风飞扬方向。 “好功夫!能够在我月如刀面前如此来去自如的人,已经不多了。”月如刀真心的赞叹道。 “月公子谬赞了!我看几位的武功也是极品,又何必来趟千雨堂这趟浑水。那封千禅武林盟主的位置也该是坐够了,该换更有能力的人来坐了。” “废话少说,武林之中何时轮到你这样一个,连真面目的都不敢露的人来指手画脚了?”风飞扬没有耐性跟他废话,两人三下两下的便打了起来。 正在两方打得难分难舍之际,遥远之处,似有有笛声传来,飘飘渺渺的,很不真实。但那笛声似乎是黑衣人的暗号,那笛声一响,黑衣人竟在顷刻之间停止了打斗,一路向丛林深处撤退,直至全部消失不见。 “啊!好多蛇!” 众人沿着月芊芊所指方向看去,果真看到成千上万、不同种类的蛇,密密麻麻的向丛林四处窜去。那场面就连月如刀与风飞扬两个大男人也倒抽一口冷气,更别说了月芊芊与余音音两人两个姑娘家了,两个姑娘着实被吓得不轻。 好在那些蛇都向四周散去,并没有向他们走来,他们这才渐渐松了一口气。 “竟是蛇帮的人,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要做什么。”月如刀看着那些蛇渐渐消失不见,后知后觉道。 “刚刚那黑衣人不是说了吗,他们想坐盟主之位。走吧,山上就是千雨堂了。”风飞扬心不在焉的说,便要走去。却感受到自己旁边的有人倒地。 “音音!” “音音姐!” 风飞扬连忙扶住余音音,他们这才发现,余音音受了伤,而且中了毒。风飞扬赶紧为余音音喂下百解丹,随后风飞扬背着余音音,四人使轻功,以极快的速度向千雨堂走去。 越靠近千雨堂,气氛却变得更加不对劲。千雨堂虽是在山上,却是风景宜人,附近也居住着许多朴素的村民和一些隐逸侠者,若是换做平时,在中秋佳节这几天,路上来往的行人会络绎不绝。 但今日却不同,今晚便是中秋,现在路上别说是人了,就连鸟叫声都没有,一路阴森森的,很是瘆人。 “飞扬哥哥,你确定你不是带错路了吗?”月芊芊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话,月如刀也怀疑的看了一眼背着余音音走在面前的风飞扬。 “自己家,我还能走错吗?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快走吧……” “站住!什么人?” 几个身上穿着奇怪,身上挂着树枝的人拦住风飞扬等人的去路。月芊芊正想骂他们没有眼力劲儿,却被月如刀抢 分卷阅读78 先说话了,这里离千雨堂的很近,月如刀推测他们应当是千雨堂的卫士,便道,“在月如刀,听闻千雨堂有难,特来相帮。这几位都是在下的朋友。” “我管你月如刀还是日如刀,千雨堂岂是你想进就能进?”领头卫士毫不客气的回答,完全不在乎他们是谁。 月如刀还想说什么,却被风飞扬抢先一步。风飞扬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冷冷的说,“这个你不会不认识吧?废话少说,我要见你们盟主!” 领头卫士还在疑惑这些人怎么会有盟主的令牌时,月芊芊便已经毫不客气的推开他们,为风飞扬开出一条路来。 风飞扬这次也没有走正门,不是因为怕卫士为难,主要是懒得与卫士纠缠,于是便找到之前封闻告知他的密道。 密道不算太长,但是也不短,足足花了两刻钟的的时间。密道尽头,是一处房间,装饰朴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议事的书房。房间里很干净,应当是常有人光顾打扫。 而那房间之外,便是千雨堂的的议事厅,两者之间只隔着一堵墙。 风飞扬还没来得及指挥月如刀打开出去的开关,便听到墙的另一头有吵嚷声。 “不行!绝对不能退让,盟主之位万万不可落到他们手中。若是这武林让蛇帮掌控了,那我们这些人还会有活下去吗?!” 听这声音,说话者应当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风飞扬认得那声音,正是他父亲封千禅多年的好友方柏,此人善书法字画,又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在武林之中颇受尊敬。 就是风飞扬见了他,也会真心实意的尊称一声方世伯。 只是没有想到,隐居江湖多年的方柏竟会重出江湖,看来这一次蛇帮果然在江湖中闹起不小的波澜。 风飞扬停下脚步,想先歇一会儿。不是他们想偷听,而是他们现在出去说他们不是有意偷听,也不会有人相信。月如刀兄妹的想法自然与风飞扬一样,但是月芊芊觉得她更想偷听。 风飞扬放下余音音,想把她放在床上,才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床。 月芊芊看出风飞扬的难处,四处张望,突然眼前一亮,立刻喊道,“飞扬哥哥,这儿有一出软塌,你先把音音姐放在榻上吧。” 月如刀无语的跑过去捂住自己妹妹的嘴巴,气恼的说道“嘘!你小点声,生怕没人发现你是吧?”。月如刀又听听墙那头,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了心。 而风飞扬放下余音音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余音音没有什么分量,但是背着她走了那么长的路,还是很累的。 风飞扬正歇一口气时,门外声音又有一声音传来,听那声音是二十上下的男子,他道:“可是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大家别忘了,我们的家人都被他们下了毒,蛇帮的人是何等的心狠手辣,我们不是不知道!”。 方柏也反驳那年轻那年轻男子:“那也不能把武林盟主之位让出去,让出盟主之位,那不就等于我们整个武林在向蛇帮的人低头吗?” 原来武林中人竟真的齐聚千雨堂,听他们的对话话,再联想到十里坡的黑衣人,风飞扬也明白了之前风闻信中所说的“为的是武林盟主之位”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是他们这些人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现在看来他们更像是要联合起来想保住封千禅的盟主之位。 “对,就算是死,我们也绝对不会像蛇帮的人低头。蛇帮的人,算什么东西,他们也配统治武林。我呸!不过,说到底,你身为武林盟主,却没有早些发现蛇帮的意图,你也不配,哼!” 月芊芊正想问风飞扬敢这么说话的老头是谁,却看见无意中瞥见风飞扬攥紧了拳头,便不敢多嘴。 月如刀听了那头的说话声,却来了兴致,他看着风飞扬道,“听这语气,他就是金钩子金无尽吧?当初就是因为一招之差而败在了封盟主手中,失去了盟主之位,这么多年来,他心里一直都不服气。” “噗!金无尽他父母是多爱财啊,取了这么个名字?”月芊芊独独被被金无尽名字吸引住了,忍不住捧腹大笑,又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风飞扬白了月家兄妹一眼,却不置可否。自己回过头又专注的听着议事厅里的争论,不再理会他们。 “咳咳……事到如今”,风千禅耐心听完大家的争论,打算说一说他的决定,“武林盟主之位谁来坐,那是后话了。当务之急,一是应当是尽快研制出解药,解救已经中毒的人;二是我们齐心协力,联合破了蛇帮阴毒的五阴阵,不让蛇帮继续祸害武林。” 方柏赞赏的看向自己的老朋友,附和道“盟主说的是,我们不要做无谓的争吵了,早些做准备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愚蠢!你们再做无谓的挣扎才是祸害武林!” 隔着墙,风飞扬等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笑声尖锐却能够穿透墙体,他们立刻就明白有人来了,而且那笑声的主人来者不善,多半是蛇帮的人。 “老妖婆!你到底想如何!你有本事就和老夫单挑,何必在这里虚张声势?” 分卷阅读79 金无尽正想找机会在众人面前露脸,因此一马当先放大话。他一直觉得当年才输给了封千禅,完全是因为运气不好,这一次他决不能将盟主之位拱手让人。 “金兄,万万不可莽撞。她出手阴狠……咳咳……”封千禅一着急,便咳得更加厉害,但是却没有拦得住一心想出风头的金无尽。 众人正猜测着那一身黑衣、浓妆艳抹,此刻站在屋顶妇人到底在蛇帮是处在什么地位时,金无尽却没头没脑的向那妇人冲去。 以为二人还要打斗一番,但出人意料的是,所有人只见那妇人右手一挥轻轻一挥,嘴里骂着“蠢货!” 接着便听见了金无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啊!救……” 紧接着,众人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金无尽的身体在渐渐消失,仿佛他原本的身体就是沙粒做的,就在顷刻间,金无尽就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全,就那样化作一团沙粒,消失于世间。 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更有甚者,当场吓得晕倒。 看着众人面面相觑的场面,那妇人却更显得意,她又大笑,“啊哈哈哈哈~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们再做无谓的挣扎,是很愚蠢的行为!偏偏有人不信。老婆子我也是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今晚月亮最圆、最大的时候,就是你们尊称我为武林盟主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她说完,便又大笑着离开了,好像从未来过。那妇人一走,留下一院子惊魂未定的人。 有晕倒者、有目瞪口呆者、有瑟瑟发抖者,也有痛哭流涕者,唯有一人却沉迷与那妇人的美色之中。 “她是一位老太婆吗?虽然她也称自己为‘老婆子’,可是她看起来顶多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而且……而且她很美……”。一个年轻男子握在手中的茶杯,喝下一口,磕磕绊绊的自言自语。 他身旁的一老者闻言如见了鬼魅一般,厉声呵斥道:“你疯了?你整天不务正业就罢了,如今竟这般不知死活惦记起心如蛇蝎的敌人?!你真是要气死我你才肯罢休啊!?” 众人被那老者的声音吸引,纷纷看向他们。 封千禅连忙解围,“刘老先生,有事回房说吧?刘贤侄估计是被吓坏,才会说的胡话。您带他先下去歇息吧”接着又对众人拱手道,“大家也先回去歇息吧,我们再想想办法,她不是给了我们一天时间吗?只有我们齐心协力,定不会让那蛇帮的人得逞。” “我们不出去吗?我倒也想看看他们口中的妇人到底长什么样?”墙那头渐渐没有动静了,月芊芊却越发的好奇,迫不及待想出去。 风飞扬耐心道,“再等一回儿,等他们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 中秋佳节(五) “出去吧。”风飞扬说着打开了开关按钮,房间霎时有强烈光线照射进来,让人一时适应不了。 再一睁眼,之前的墙便消失了。风飞扬四人眼前赫然出现了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哦,准确的说,应该是三人的眼前。毕竟余音音还昏迷着,此刻由月如刀抱着,并未曾睁开眼睛。 尴尬一瞬,外面一老者先说话了,“果然是你!” 月如刀与月芊芊面面相觑时,却听见风飞扬淡淡回答,“是我。” 看到还有其他人在场,风飞扬又解释道:“我们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我们到的时候,你们刚好谈到重要事情。” “封弟,这是……这是我封贤侄吧?”方柏看着风飞扬一眼,不确定的问道。 “见过方世伯,飞扬失礼了。” “哈哈哈哈~好!好!长大了,长大了!贤侄真是一表人才啊,比你爹年轻的时候可还精神!”方柏扶了扶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称赞。 封千禅摆摆手,无奈道“方兄可别夸这逆子了,好的不学,偏偏学做那梁上君子!” “哎,我大贤侄都说了,不是有意偷听。再说了,他作为武林的一份子,凭他的能力,完全有资格与我们共同商议。哦,对,都忘了介绍了” 方柏转身,指了指他身后年轻的一男一女道“飞扬贤侄,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大儿子你青竹大哥;她是我小女儿,青荷。你们虽然好久不见了,但是应该还有印象吧?” 方家兄妹笑盈盈的,同时向风飞扬行礼: “飞扬弟弟!” “飞扬哥哥!” 风飞扬这才想起来方柏世伯的确还有两个孩子,他在九岁那年曾见过他们一次,但那一次只是匆匆一见,风飞扬对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印象了。但今日一看,方家兄妹果真是人中龙凤啊,再加上他们本就是出生在书香世家,身上自带一股清新脱俗之气,让人不得不多看他们一眼。 风飞扬也回礼:“青竹大哥,青荷妹妹!” “这位姐姐好美啊!”月芊芊盯着方青荷,眼睛都不眨的赞叹。 “咳咳!”风飞扬尴尬的推了推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月家兄妹“他们几位都是和我一起来的 分卷阅读80 ,都是我极好的朋友。月如刀,月芊芊,还有余音音。” 月家兄妹这才反映过来,众人又是寒暄一番,风闻这才差人为他们安排了歇息之处。 在风飞扬的坚持下,月家兄妹总算愿意先去歇息。而余音音的身上的毒却越来越严重,风飞扬看着封千禅一脸沉重的为余音音把脉,心中却更加愧疚。她原本是不需要承受这些的。 “你的其他两位朋友可有不适?”封千禅皱着眉头问。 “她到底身中何毒,可有解药?”风飞扬面色沉重,答非所问。 封千禅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姑娘身上中的是蛇帮的五阴毒。五阴毒齐集多种毒蜘蛛、毒蛇、毒蝎、蜈蚣、蟾蜍等毒物,经过复杂的调配以及多道工序研制而成。其毒之成分复杂、毒性强烈不是一般的毒所能比的。” 风飞扬更加焦急,“你不是一直在研究各种毒物的解药吗?为何连你都没有办法!?” 在一旁伺候的风闻眼见爷俩又要起冲突,摇头解释道:“少爷,老爷他已经尽力了。如今武林中有很多人都遭到了蛇帮五阴毒的毒害,蛇帮就是希望通过这种办法迫使武林众人屈服的。这五阴毒发需要蛇帮的独特方法引诱才会毒发,所以短期内,中毒之人不会性命之忧,但是今晚之后,唉……” 风飞扬又问封千禅,“武林联合起来,竟都不能能够对付蛇帮的五阴阵与五阴毒吗?这蛇帮到底什么来头,之前也没有听说他们如此厉害啊?” 封千禅摇摇头,仰天长叹“冤孽,都是冤孽啊!”但是封千禅终究不愿说太多,或者说他不想让风飞扬趟这趟浑水。他看了风飞扬一眼,说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这些都与你们无关!”说完就快步走出房间,脚步刚要跨出门口却停下,头也不回的吩咐风闻道,“你把他招来的,你最好赶快把他弄走!” 风闻一听,冷汗不止,他当时给自己儿子写信到香满楼,想着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该瞒着自己儿子,也不该瞒着少爷。若不告诉他们,两个孩子必定背着愧疚一辈子,所以最后才会私自给他们写信。但他也知道封千禅自然不想让风飞扬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闻叔,您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这样走。” 风飞扬看着窗外的阳光渐渐强烈,心中的念头却更加坚定。 他总不能一直不管不顾,这一次,他总得做些什么,就算只为了救音音的命,就算只为了还武林一个太平,他总得帮忙做些什么。潇洒的日子还没够呢,潇洒的江湖可不能就这般说没就没了。 “哒哒~” 敲门声响了,风闻走过开门,方家兄妹方青竹与方青荷一前一后的走进房间。方青荷先进门来,手上端着药,进来便道,“飞扬哥哥,我大哥有事想同你相商。音音姑娘这里便交给我吧。”她走到床边,看了余音音一眼,又道,“我这些药,可以防止毒性提前复发。你不用担心。” “有劳青荷妹妹了。方大哥,我们走吧。” 风飞扬跟随方青竹来到接待方家人的客房,风飞扬一进去,才发现方家世伯和伯母都在。风飞扬还想着他们这是举家都搬来了千雨堂了啊,抬眼却看见封千禅也坐在那里。此外还有几位他并不认识的长辈也都在场。 风飞扬不明所以之际,却被方柏拉着介绍给在场的人,“来,贤侄啊,先过来与大家认识一下。各位,你们面前这英俊的少年便是风飞扬。想必大家在江湖中,也时常听到关于他的传说吧,或者饮过他的千日醉。” 坐在主位一面目慈善的老头打量了风飞扬一眼说道,“风少侠仁义,我们自是知道的。只是风少侠原本是不需要趟这趟浑水的,少侠如今算是朝廷的人。料想那蛇帮的人也不敢为难你。” “多谢前辈厚爱”风飞扬礼貌的对那慈面老头拱了拱手,道:“只是飞扬身为武林的一份子,武林有难又岂能有坐视不管之理?” “笑话!武林之事,又何时轮到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来管了。” 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不是那死去的金无尽的大儿子金元宝还能是谁。金家父子一直热衷于武林盟主之位,又一贯以随时接替武林盟主之位候选者自居,平常说话做事都喜欢冲锋之在前。 “金兄此言差矣,”一直沉默的方青竹开口打断金元宝,“在江湖中,飞扬兄弟的为人或者本事,想必大家都有七八分了解的。对付蛇帮之乱,加上飞扬兄弟,一定会有更大把握。” “江湖与朝廷,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风飞扬是朝廷的人,听闻他那老婆可是厉害得很呢!若是风飞扬在与蛇帮作战中受伤或者死了,他那恶魔将军老婆,一个不开心灭了武林都是有可能的,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金元宝嘲讽的看向飞扬,像讲一个笑话那样,毫不顾忌的暗示风飞扬不过是个靠女人撑腰的。 “你……”方青竹气得都无法言语。也是,像方青竹这的书香门第的公子,怎么能够同金元宝这般蛮横之人讲得通道理? “咳咳……大家不必争执”封千禅咳嗽不断,“大家这 分卷阅读81 份守护武林的心,老夫都是知道的。今日将大家都召集而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老夫决定了,此次谁能够击退蛇帮,还武林太平,那么这武林盟主之位,自然就是他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金元宝眼睛都亮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我觉得此提议甚好,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有同意,也有反对,但最终同意者占大多数。想来武林中心思不单纯者比比皆是。为那武林盟主的虚位,真的值得吗? 众人散去,方青竹邀请风飞扬留下喝茶。俩人皆是感叹世人浮躁,难以理解追名逐利的意义是什么。 “我最大的梦想,便是游遍大河山川,看遍世间最美的风景,洒脱一生!”方青竹举头望天,一脸的向往。 风飞扬笑了,这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的呢? “正是,方大哥说的正是我心中的话。只是还少了一样。” “少了什么?” “酒,世间最香的酒!” “对!飞扬所言极是!” 两人又是一阵欢笑,就连方青荷何时来到身边竟也没有发觉。 “要是让长辈听了两位哥哥如此不思进取的话,还不知道有多生气。”方青荷笑着将点心从自己带着的食盒里取了出来。 方青竹一见是青荷,便又笑道,“妹妹此言差矣,这不是‘不思进取’。我与飞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呀!” 风飞扬也笑,但又想起余音音的伤势,便问方青荷道,“音音她现在如何?” 方青荷拿着点心的手微顿,答道,“飞扬哥哥放心,音音姑娘暂时性命无忧。只是,今晚若不得解药,怕是……” “不,我一定要拿到解药!”风飞扬坚定的语气让方青竹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音音姑娘看来对飞扬哥哥很重要吧?”方青荷随意问道。 “她的确很重要,她为我付出了很多。若是她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风飞扬神色暗淡下去。 “那飞扬哥哥的夫人呢?我是说杜将军,那个威名远播的女将军。”方青荷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她只是想问,便问了。 提起杜余欢,风飞扬只觉得心又痛了起来,沉默一晌,只模棱两可道,“她们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才叫做不一样呢。 方青荷不知,方青竹也不知。 “公子,老爷请您过去。” 正当三人沉默不语时,封小七在门口禀报着。封小七是风闻一手□□起来的,对封封家忠心耿耿。此次风飞扬回千雨堂,风鸣没有跟着回来,风闻便安排小七照顾风飞扬的起居。 “如此,那我便先过去了。”风飞扬趁机告辞,方家兄妹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来到封千禅的书房,风飞扬才认真的打量起封千禅来。他苍老了很多,头上又增添了许多的白头发。 “你坐”封千禅到底还是先开口说话了“叫你过来,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必须在月圆之前离开千雨堂,走得越远越好,我已经让风闻安排妥当了。” “我也说过,我来了就不会离开。”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是蛇帮不会放过武林的。你留下,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那我也不会走,我走了你怎么办?!”风飞扬终还是恼怒了,有什么事不能一起承担,非得把他赶走? “唉,罢了,罢了。”封千禅摇头叹气,“希望她心中还残留意思善念,不至于将武林赶尽杀绝。” “她是谁?”风飞扬警觉起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没错,她就是蛇帮如今的帮主,方玉。” “他们口中的老妖婆?” “她不是老妖婆,她本是方家温柔美丽的大小姐。二十年前,被蛇帮前任帮主佘习烛所虏。方玉迫嫁奸人,导致她性情大变。十八年前蛇习烛因蛇帮内乱死去,蛇帮便几乎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方玉也失踪多年。只是万万没想到,蛇帮近几年来在方玉的带领下重现江湖,又开始祸害武林。” “方家?是方世伯他们家?”风飞扬不敢相信,他可是从未听说过方世伯还有姐姐或者妹妹。 但是封千禅却给了肯定的回答,“是啊,方玉是你方世伯的胞妹,是方家兄妹的亲姑姑。” “那她连方家的人也不放过吗?”风飞扬还是难以理解,怎么说都是至亲血脉,得多狠心才能做到六亲不认呢? 虽然自己也是因为与亲生父亲封千禅赌气而离家多年,但那也是赌气,要他反过来杀害封千禅,他是做不到的。 封千禅摇摇头,“不好说,如今的方玉,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方玉。她为了青春永驻,杀害了很多人为她练邪攻,手上沾满了鲜血,就连我与你方世伯也差点死在她手上,武林有她将永世不得安宁……”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会离开了。我要杀了那个恶魔,为武林除害!”风飞扬语气比以往时候更加坚定。 “你……咳咳……” 分卷阅读82 “盟主,不好了!蛇帮的人又来了!杀了很多人,方家小姐被那老妖婆掳走了,还有……公子的朋友也不见了。”封小七慌忙来报,面色苍白,看来被吓得不轻。 “什么?!”风飞扬与封千禅具是震惊。 “啊哈哈哈哈……我劝你们不要自不量力了,虽然我也不稀罕什么武林盟主之位,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坐上了那个位置,你们当中估计得有一大半的人会被气死,这才是我最大的乐趣,哈哈哈哈……” 方玉尖锐的笑声又从空中响起来,整个千雨堂都笼罩着一片恐怖的阴霾。 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多言语,更没有人敢去挑战那方玉的毒功,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方玉的对手。 “所谓的千雨堂,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老妖婆,我要杀了你!” 风飞扬轻功一跃,便迎向那方玉,众人屏息凝神,心想风飞扬必死无疑。封千禅更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竟然还有要送死的!”方玉正要不屑的两手一挥,打算结果了风飞扬的性命。但风飞扬却比她更快,风飞扬用他的“一扇绝”将方玉震退了几米。 方玉一不留神被风飞扬被击退,等她反应过来,风飞扬的“一扇绝”自然也抵挡不了她的攻击。这场恶战的结果早就注定了的:风飞扬打不过方玉。 但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风飞扬身即使已经身受重伤,却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 “飞扬贤侄,你赶紧退下吧。”方柏看不下去了,带着方竹青便一起攻击方玉。其他帮派见状,也不好继续袖手旁观,只得三三两两硬着头皮加入恶战。 武林中但凡有些武功的人都出来合力攻击方玉,蛇帮的人也早就涌入千雨堂,一场恶战就此打开。 这场恶战打到了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天边,与千雨堂山的血流成河相互呼应。 武林门派,最终合力消灭了蛇帮。不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武林英雄死伤五分有四,武林盟主封千禅以及方柏等众多的武林老前辈更是与蛇帮帮主同归于尽。 一切归于了平静,这是用了生命与鲜血换来的。 这一年的中秋,留下了太多的死亡记忆。 中秋佳节(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方青竹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风飞扬已经站在窗边沉默了一个多时辰了,谁也不敢打扰他。封小七拿着茶水进来也不敢吱声,放下茶水,望了冯飞扬一眼便默默的出门去。 “我们商议过了,我们一致希望由你来接任武林盟主之位。” 风飞扬还是不说话,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方青竹一眼。 “如今这局面,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而武林未来的安宁也需要你,我知道你也不愿再看到像今天这样的灾难发生了。”方青竹继续耐心的说着。 “承蒙大家信任,我自当尽力而为”风飞扬回过头,眼神黯然失色,但却掩盖不了他眼里的坚定的光芒,“等度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我自当将这位置让给更合适的人。” 方青竹松了口,承诺道,“那是自然。” “青荷妹妹可寻回来了?” 提起方青荷,方青竹眼里顿时填满了怜惜,“她说她会跟随蛇帮的人走,说是要赎罪。” “赎罪?为那方玉?”风飞扬不解。 “是。想必封叔也跟你提过,那方玉是我与青荷的姑姑。但事实是,方玉只是我的姑姑,却是青荷的亲生母亲。” “所以,青荷妹妹也不是你亲妹妹,而是表妹?”风飞扬语气是疑问,心中却肯定了答案。 “是啊,她是我表妹,也是我妹妹。” 风飞扬何尝方青竹听不出话语里的忧伤与悲凉,他对方青荷的情意,怕是早已超过了兄妹之情了。 风飞扬又转过去,抬头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又开口道,“我想去看看青荷妹妹。一起去吧,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何时才能在见面。” 当风飞扬与方青竹到达方青荷所在的客房时,见到的就是方青荷沉默的收拾行李,旁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听见脚步声,方青荷连忙拭去眼角的泪,尽量维持平静的语气“二位哥哥怎么有时间来?” 见她憔悴却故作坚强的模样,方青竹觉得自己心疼极了,“怎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就快好了,不必麻烦。”方青荷努力笑着对方青竹,“哥哥,我想同飞扬哥哥说几句话。” “好。”方青竹乖乖的退出了她的房间,还为他们带上了门,自己亲自在不远处守着。 “飞扬哥哥,造成这局面,多少都有我的错。我不敢奢望其他什么,我只求飞扬哥哥一件事。”方青荷说着便一下子跪在风飞扬的面前。 风飞扬沉默的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风飞扬心知青荷把方玉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如不让她跪着,她心中会更难受,于是便也任由着她 分卷阅读83 。 “青荷妹妹尽管说。”风飞扬努力保持正常的语气。 “爹娘都去了,如今方家便也只大哥一人了。方家人丁薄弱,大哥是九代单传,我只求飞扬哥哥无论如何,看在方家与封家是世交的份儿上,看在爹娘为武林牺牲了的份儿上,保住方家这最后的血脉。青荷将永远记住飞扬哥哥的恩情!”方青荷说完,还向风飞扬磕了三个响头。 风飞扬扶起她,“青荷妹妹放心,青竹大哥一定会平安无事。” “如此,青荷这一走也便放心了。”方青荷松了口气,眼里分明有泪水,但风飞扬却看到她在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另外,毒药之事,我已经让他们把解药拿出来了。飞扬哥哥不必担心。” “我相信你,所以我很放心。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无条件的听从你的命令”。 方青荷或是猜到了风飞扬会这么问,便很自然的回答,“我其实一直知道她是我母亲的。即使爹娘一直有意隐瞒,但她其实常在无人的时候来看过我,久而久之,我便习惯了她的存在。只是她心中一直放不下过去的恩怨,对我也总是若即若离。可是我能感受到她是爱我的。所以我如今在蛇帮的地位,也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所以,你一直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她祸害武林?!”风飞扬这话一问出口,便后悔了。她肯定已经尽力阻止了,否则如今也不会与他说这些。 “飞扬哥哥,对不起,但是我却没有办法阻止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止她。爹娘,包括封世叔,他们都知道的,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止她的疯狂。”方青荷泪水还是决堤了,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风飞扬连忙扶着方青荷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青荷妹妹,可否为我再泡一次茶。”风飞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出这个要求,许是方青荷的茶,让他想起母亲罢。 “好。” 方青荷开始忙碌起来,唤人拿了热水来,方青竹也回来了,手中提着食盒。 “今日是中秋,这月饼虽然味道一般,但却是我亲手做的,我们一同过这中秋佳节。” 方青竹将自己亲手做的月饼递给方青荷时,两人目光相对之时,具是噙满泪水。 “妹妹,我如今只有你一人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你自己,更为我。”方青竹如是说。 “哥哥,我都知道的。”方青荷接过月饼,转身去拨弄茶叶,才不至于当场崩溃。 风飞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再过几个时辰,前面这俩人就会天各一方,或许永世不再相见。分别,却在这中秋团圆之时。 今夜是中秋,本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可经过今日一战,多少人生离死别、家破人亡啊。 能够大难不死的,已经是极大的幸运。又怎敢再奢望过得顺心如意? …… 杜余欢设想过中秋晚宴的种种困难,但是她没想到是,中秋晚宴却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原本杜余欢都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但今晚的中秋晚宴却好像比以往的晚宴都要平静。 中秋宫宴在太后与杜余欢的主持下,顺利进行,大臣与使臣虽然也例行的询问了陛下为何没有来,但是他们也相信了杜余欢称陛下身体不适的说辞,并没有过多的追问。这让杜余欢多少有些意外。 天上的圆月照的人间异常的亮,此刻的树影儿也十分的美丽。但是冯君君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面色疲惫的对杜余欢汇报着, “将军,所有的王公贵族都安全到家了,我们的人一路暗中护送,路上一切都正常。” 杜余欢望着天上的圆月,悠悠道,“但愿别再出什么意外。”好一会儿,杜余欢转身,对冯君君道,“你今晚和弟兄再辛苦一些,等过了今晚,我放你们三日的假期,另外,今夜值夜的弟兄每人奖十两银子。” “是,多谢将军!”一说有银子,冯君君顿时疲惫全无,乐呵呵的跑下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的红衣卫以及卫士。 “如此月色,你会思念谁?” 听这声音,杜余欢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南宫宁。杜余欢索性不回头,只道,“我想念爹娘,也想念还在边关的弟兄们。你说,每一年都是这一轮明月,还是每一年的月儿也是新的呢?” 南宫宁答非所问,“你还记得你刚入宫伴读的那一年中秋吗?”见杜余欢不说话,南宫宁又说:“我记得那晚中秋父皇亲手为你拿了一块月饼,你却拒绝了,你说你不喜欢甜月饼。那时,我们都替你捏一把冷汗,生怕父皇怪罪于你,但是你又模仿大人的大度模样接着说,‘但是既然是陛下赏赐的,那我勉为其难的吃吧。’逗得父皇开怀大笑!想想那时的日子,还真的是无忧无虑。” 杜余欢依旧盯着月亮,半晌才说道,“是啊,因为那时,你还有父皇,我还有爹娘,有他们替我们抵挡着风雨,我们无论如何都是有人撑腰的,所以才会天不怕地不怕。” “是啊”南宫宁也伤感道,“我们曾经很幸福。只希望 分卷阅读84 ,我们今后还能有那样幸福无忧的日子。” “会的,一定会的。”杜余欢肯定的回答,“因为我们还有要守护的人,你还有你的轩儿,而我还有喻之。” “天色不晚了,宫里还有我,公主先回去吧。” 南宫宁不解的看向杜余欢,杜余欢又道,“丞相今年身体不好,陛下特许驸马丞相不必参加晚宴。可驸马今天却不止一次进入皇宫……” 杜余欢还没说完话,便听见杜余欢的声音从远处的车里传出来: “姐姐!” 杜余欢猛地回头,看见杜喻之兴高采烈的跳下马车,朝她飞奔而来。 “你守护的人来了。”南宫宁笑道,抬眼再看马车方向,却见着里卧山怀里抱着婴儿也向他们走来。“驸马?……”南宫宁以为自己看错了。 “喻之一直缠着见姐姐,而轩儿见不着母亲也一直没有睡着,于是我还是带着两个孩子进宫来了。”李卧山如是说。 南宫宁原本十分感动,但一想觉得他不过是为着杜余欢,心里竟又难过起来。她心里苦笑,她本就是夺去了原本属于杜余欢的幸福,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难为驸马有这份心。”南宫宁接过李卧山怀中的李鸿轩,淡淡的说道。 李卧山听见她的话,一时竟不知将手放在何处。 “夜已深,来回折腾轩儿恐怕受不了。”李卧山看了李鸿轩渐渐睡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尴尬境地。他今晚该何去何处? 正在李卧山苦恼之际,到底还是杜余欢为他解除了尴尬。“山哥哥,夜已深,喻之一个外男留在皇宫里不合适,这里离帝都学馆最近,恐还得叨扰你带喻之去你在学馆的住所呆一晚了。” “那是自然。”李卧山松了口气。 “外边凉,我带轩儿先回宫了。”南宫宁说走便走了,一句告辞的话都不说。杜余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姐姐为何叹气?”杜喻之不解的看着杜余欢,“是不是姐姐也想爹娘了。” “姐姐不想爹娘,因为爹娘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姐姐有喻之,姐姐就很满足了。” “喻之有姐姐,喻之也开心。” 姐弟俩开心的为对方递了又一块月饼,满足的吃起来。 待了半晌,杜喻之便随李卧山去了帝都学馆。杜余欢继续巡视守卫,一刻不敢懈怠。 陛下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李妃娘娘到底如何了。不过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现在大家都还可以勉强相安无事。 …… 丑时已过,醉仙阁丝竹声总算停止。 醉仙阁的姑娘们打起精神送走最后几位宾客,终于松了口气。 “瑟舞姐,你上楼先睡会儿吧,余下让姐妹们收拾一下即可。你都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翠烟瞧着满脸愁容的余瑟舞,担忧的说道。 翠烟说的,余瑟舞自然是知道的。经常练功与练舞,使得她的身体比普通女子要强壮许多,但这几日过度的操劳,加上一天也没有睡到两个时辰,任她是铁打的身子也早就受不了。 但此刻,余瑟舞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音音与飞扬昨日匆匆离去,直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是否都平安。 “好,我先上去了。翠烟你帮忙看着点。” 翠烟点头,连忙过来扶着她“嗯嗯,瑟舞姐你就放心吧。” 余瑟舞没有再说什么,任由着翠烟等人扶着送上楼。不是她自己想自己走,而是她实在没有力气。 到了房门口,余瑟舞便让她们下去,自己打开房门进去。她身子昏昏沉沉的,可她的意识却十分清醒。 她也记得,约莫一个时辰前,两人情浓之时,他却被黑暗里一人叫走,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为何连一句交代都没有留下? 那个“他”自然便是南宫寒。余瑟舞知道他多半是因为报复,先前自己破坏他所谓的与杜将军的“好事”,所以这段日子才会一直缠着她,她心里明白的。每一次与他纠缠,她心里是不情愿的,可却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知道,从那一晚开始,到第二次再见到他,余瑟舞心里便明白,她已经沦陷。无论他是冷漠的宁王也好,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好,她都奋不顾身了。即使是昙花一现,却也赚够了这一生的回忆,她觉着:她爱他,这便够了。 哪怕他只是报复,哪怕他连与自己逢场作戏的心情也没有。 案台的烛火,烧了大半夜,总算灭了。 瑟舞轻轻叹了口气,内心的不安更盛了。他到底去了哪里?他离开之前,神色分明的慌张,到底是为何?她自认识他以来,便没有见过他那般张皇失措的样子。他那样的一个人啊,到底会害怕些什么? 余瑟舞心里苦涩有增无减,可是身体的疲劳最终战胜了精神的反抗。瑟舞眼角含着泪,最终睡去。 明日的朝阳,照样会升起来,心中记挂着的人, 分卷阅读85 是不是也会随着照样一道,悄无声息的回来呢? 展离公主 延迟一年的云宴和亲之盟,如今也到了兑现的时候,这不,云国展离公主来和亲的队伍也快进入大宴国界了。 五月的天,是极好的,草原与山林接壤之处的风景更加独特、迷人。在云国,很少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 云国公主的送亲车队还有大约一天一夜的路程,便能抵达大宴帝都。云国送亲的卫队突然对大宴充满了向往。还没到大宴便是如此景致,那大宴之内,又该是何等的绝色? 送亲队伍谈不上浩浩荡荡,但也不至于失却一国风度。可是相对任何一位公主的送亲队伍,云国展离公主的送亲车队的确是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身为展离公主的贴身丫环,珠珠一路来都替公主感到难过。 “公主,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到车撵里吧。”珠珠又催促了一遍,虽说离那大宴的越来越近,天气也没有刚出发时那么恶劣,但是公主总是喜欢在车外站着,而且一站就是到车队休息结束,身体怎么受得了?珠珠心中十分担忧。 “不用担心,珠珠,这点风儿又算得了什么?”展离依旧盯着远处的山丘,面色看起来依旧沉重,“我们今后要经历的风雨,要比如今的更加艰难。” 听闻大宴气候宜人,国强民富,连风沙都极少有,为何公主却一脸的担忧?珠珠想不通了。但是珠珠知道,公主所指的一定不是气候。 “也不知道陛下如何了?”沉默半晌,云展离忽道。 “公主”珠珠知道公主又在担忧陛下了,安慰道,“有欧阳丞相在,陛下一定会没事的。而且曼姑姑也会照顾陛下的。” “可是深儿他才八岁呀,他还那么小,云国这么重的胆子却全压在他身上了。” 云展离说着忍不住拿帕拭泪。她终于还是哭了。 这一年多以来,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绝对不能哭泣,因为哭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是现在一想到年幼的小国主无依无靠,她满是心疼。 “公主,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珠珠扶着展离,也忍不住带了哭腔。公主心里的苦,她都明白的。 一夜之间,云国不仅战败,老国王也死了,大王子也不知因何故变得疯疯癫癫,而公主她自己也必须踏上这和亲之路。云国未来会如何,公主未来会如何,一切都是未知的…… “你知道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为何总是喜欢盯着远处看吗?”云展离没有回头,依旧盯着远处。随后珠珠又听她说,“因为我知道那远处的尽头,便是云国。” 珠珠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自然也知道公主一直所盯着的方向是云国。只是她不忍说破。 公主这一去和亲,嫁过去,便是大宴之妇,要想回云国,这辈子几乎不可能了。念及此,珠珠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孤儿也挺好的,那样至少她跟着公主去了大宴,云国不会有她太过于挂念的人。 可是公主却不一样,公主会一直挂念云国的百姓,会一直挂念着年幼的陛下,这样挂念会在今后的年年岁岁里,一直缠绕着她,挥之不去。 “若是老陛下还在,您也不至于如此啊。”瞧着展离公主落寞的背影,珠珠越发心疼。 展离回过了头,含着笑意,“傻丫头,你哭什么?怎么说也是你家公主嫁人的大喜日子,虽然嫁的远了一些,但保不齐未来夫君是个会疼人的呢。” 提到夫君,云展离心里此刻终还是带了一点好奇。那大宴皇帝南宫宇会是一位好夫君吗? 南宫宇是不是好夫君,云展离不知道,但是云展离知道他一定是位好皇帝。 单从云宴的战役中来看,就可以知道,南宫宇并不是一位好战的皇帝,至少他给了云国百姓一个的机会,而没有赶尽杀绝。 所以这次来和亲,她云国虽是战败国,可她来和亲却也是心甘情愿。 云国战败,与大宴定下和亲盟约不久之后,云国国主——她的父王却突然死亡,而她失踪多时的哥哥回来时也变得疯疯癫癫。 展离最开始知道消息时,悲愤不已,一时接受不了。她只觉这一切都和大宴脱不了干系。她那时都做好了带领全国上下与大宴决一生死是的准备。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大宴并没有因此趁虚而入。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宴听闻云国国内之变,竟差人送信前来,还体恤的将和亲婚期往后推迟了一年。云展离那时才确定,她父王之死与兄长的癫狂,当与大宴无关。 悲痛之余,展离公主决定振作起来。云国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无论如何,云国不能落到奸人之手。 但维护皇权要比展离公主想象中的困难很多,云顶天政权当初来时便有些上不得台面,那些前朝的旧人也大有人在,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展离公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不能放弃皇权。不是因为她贪恋权势,而是她知 分卷阅读86 道,只要她放弃,她与兄长以及兄长那几个孩子就没有活路。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把兄长云展锋的长子——她的侄子云深扶上皇位。 最后,她还是做到了,虽然这一过程真的很艰难,很多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也有很多人在背后骂她,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牺牲,对于云国来说已经最小了。 若是政权落到其他人——比如那个一直在暗中阻挠他们的那个神秘组织手中,那云国的命运将不堪设想。 云展离眺望远处,心中的信念却更加坚定。此次去大宴,无论如何,她都需竭尽所能维持云宴两国和平,只有和平才能给云国与大宴的百姓带来安稳与幸福。 这些年她亲眼见着,父兄一路杀戮,才有了如今的云国。她那时候也觉得杀戮与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原则,父亲也常对她说:“弱者是不配有选择权!” 父亲的话便是权威,云展离向来是没有怀疑的。她心里认定,自己也是一个杀戮者,手上沾满了鲜血,早已罪孽深重。 可是,她亦亲眼所见,百姓对和平的向往。她永远忘不了,当和平的停战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云城内所有人欢欣鼓舞的样子。 她终于明白:百姓需要和平。无论是大堰的百姓,还是云国的百姓,都需要和平。 杀戮者不一定是强者,只有心怀苍生,为天下百姓着想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走吧,命车队继续出发吧。” 展离公主突然命令,珠珠有些反应不过来。前些日子公主都是要人催好几次才肯动身,今日怎的如此积极? 珠珠不知道公主心中到底发生来了什么变化,但她看着展离公主坚定而沉稳的步伐,便稍稍放了心。然后转身去命令车队继续前行。 …… 大宴帝都,一直未变。 五月的天,春色阑珊,帝都的景色虽带上了几分落寞,但与帝都此刻的喜庆的气氛相比起来,那点儿落寞又算不了什么了。 帝都的繁华,一如既往,歌坊酒肆的热闹,丝绸锦缎的眼花缭乱,热闹非凡的叫卖,都让人开怀。 心中烦闷的时候,便到帝都繁华的街道走一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各自都在努力又欢乐的生活着,便会觉得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杜余欢就这样穿梭于行人里,一路这样宽慰着自己。 “娘亲,帝都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这热闹的阵仗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将军的婚礼”。 “嘘,我儿不要胡说了!走,娘亲带你去前面买糖葫芦……” 杜余欢停下脚步,看着离去的母女,不由得苦笑起来。是呢,她也记得那场婚礼。可人们却不知,轰动全国的盛世婚礼却是她抢来的。或许人们也心知肚明,只是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多少还是忌惮杜余欢。 杜余欢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前行。一直以来,大家都说她如何不堪,导致她自己都忘记自己一直是个好姑娘了。 她一直都不介意的,小的时候她爹是将军,她如今也是将军,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她从小便是帝都百姓的谈资,只要大家开心,她不觉得委屈,又问心无愧,她也乐得其所。 可如今,大家都在说风飞扬失踪近一年,是因为终于受不了她,便远远的躲着,说得杜余欢犹如毒蛇猛兽一般。 杜余欢第一次觉着她其实是介意的,至少她并不希望风飞扬也误会她,因为他们曾是默契的合作伙伴,他不该误会她。 她又想起那日风飞扬在月牙泉边说的话,他说“我是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的。” 她是哪般女子呢?连杜余欢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像她这样的姑娘,是注定没有权利拥有平凡的幸福的。从与李家退亲的那一刻起,她便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她亲手将自己深爱的男子拱手让人。 她亲口告诉过公主,她已经将他放下了。她也一直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是驸马,他是那个该给公主幸福的人。可是放下,谈何容易?午夜梦回,她梦到的依旧是他。 李卧山,那样温柔的男子,对她那么好的人,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或许,她这一生活该孤独终老。 走着走着,杜余欢不由得微愣,竟不由自主走到了香满楼下了。 自从去年中秋之后,杜余欢便没有来过香满楼。当时便没有打算回去,一开始是为了避免尴尬,后来是因为风飞扬走了,香满楼没有了千日醉,她便再没有去过了。 记得风飞扬之前问过她,究竟把他当做什么?是可有可无的丈夫,还是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陌生人? 她那时便想回答:不过是可以利用的陌生人。那时候就算没有他,她依旧会找另一个陌生人成亲,因为那时候她只是需要一个男子来成亲,以此来保她的杜家军。她与风飞扬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为何如今自己竟介意起来了? “将军,将军,虞安将军在天上人间等着请您吃酒哩。您去还是 分卷阅读87 不去呢?” 正当杜余欢在香满楼楼下发呆时,喜儿咋咋呼呼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杜余欢不由得一笑,喜儿永远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意中却给人带来欢乐。 “去,虞将军难得请客,自然要去。” 虞安是虞太后娘家侄儿,是太后的心腹,如今皇宫的兵权一大半都归他管。虞安人为人不坏,但作为太后与皇帝身旁的红人,难免张扬跋扈惯了,因此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朋友。 最重要的是虞安此人还是铁公鸡,抠门得很。每一次诸如去歌坊、茶馆这般地方从来不会自己掏钱。今天却说要请客,还在天上人间那样讲究的地方,也真是难为他了。 杜余欢自然是知道虞安这次请她吃酒的用意。 云国公主明日便会到达大宴与云国的边界,公主进入大宴边界后要,大宴要派一支队伍去接亲。虽说是接亲,但实际更是为了护送公主,确保公主安全。 太后原本是打算派杜余欢去接亲的,毕竟杜余欢与云国交手多年,与云国相处自然更有经验。 但太后转念一想,想到杜余欢终究是女子,让她接亲终究不好;再者,杜余欢的父母都是死于云国人之手,虽说云宴两国已经和谈,但为了避免尴尬,也最好不要让他们现在见面。 杜余欢知道太后的意思,自然不会说什么。她心里的确抵触与云展离相见。 太后最后决定让虞安去接亲。但是凭虞安的性子,多半是不想去,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美差。但又不好违背太后的懿旨,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如今才主动请杜余欢帮忙了解云国的习俗以及公主喜好等。 那展离公主怎么说也是未来国母了,稍有不好便是得罪国母,这罪责可大着呢。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虞安非常希望杜余欢和他一起去接亲,自从接了这次任务后,他总有不好的预感,他需要有人陪他一起。 出城接亲 一千人马的接亲队伍,真可谓是浩浩荡荡了。最重要的是,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还是杜余欢与虞安这两位大将军呢! 接亲队伍迎着朝阳出城,百姓们纷纷都出来看热闹。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杜余欢只恨不得把看热闹的人的眼睛都捂上,但是她又无法真的那般做。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他们都不存在。 但虞安就不一样了,虞安似乎很享受百姓的围观。还乐呵呵的与人打招呼: “哈哈,好的,我等一定会把公主平安接来的……是是,这位大婶你放心,能嫁来大宴的公主必定是极好的……呵呵,时候不早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杜余欢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只有她和虞安能听到的声音,恨恨道:“到底走不走了!” 虞安尴尬一下,讨好的笑道,“走!再次多谢杜将军肯一同前往,嘿嘿。” 杜余欢:“……” 杜余欢发誓,她现在真的很想把身旁这不要脸的人踢下马! “虞安!你再这副样子,本将军不奉陪了!” 怎么比她还要嬉皮笑脸最主要的是,他还有意无意的对那些妇人抛媚眼…… 这算什么老少通吃么 都快三十的人了啊,竟这般恬不知耻! 杜余欢恼了,瞪了一眼正笑得人畜无害的虞安,就想打马转身。 见状,虞安忙拦,“来都来了,这样回去不好看!我可是下了血本了,你这样回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杜余欢那个后悔啊! 恨只恨自己为了美酒出卖了灵魂。若不是他答应了自己在天上人间一年的酒水全记在他账上,谁愿意答应同他去接这个亲 自己一个女子同他去接亲,本来就已经让人指指点点了。 最可怕的是,去接个亲,他竟不要脸的,生生带了一千精锐! 想当初,自己夜袭敌营,带的也不过两一百人。如今接个亲却是这个阵仗,丢人呐!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宴兵力多不经打呢,护送个公主还得用一千兵马 “杜将军,你也别这样瞪我了。我也是为了我们好,人多力量大嘛。一来气势有了,二来也显示了我们大宴对和亲的重视,三来嘛,带来这么些人,即使真的有人半路截杀,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嘿嘿。” 虞安依旧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如此不要脸,怪不得一直没有媳妇儿!”杜余欢依旧没有好语气。 听到那句“一直没有媳妇儿”虞安愣了愣,但下一刻又对杜余欢不正经道,“你不是也一样,咱俩彼此彼此!” 杜余欢:“……” “我有夫君!” 杜余欢此话一出,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所谓的夫君早跑了,她这么说不是等着闹笑话吗? 但虞安倒是没有笑她,看了她一眼,似自嘲道,“彼此彼此,我也有夫人。” 分卷阅读88 杜余欢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虞安是曾有夫人的,杜余欢自然是知道的。 虞安比杜余欢大七岁,虞安是弱冠之年娶的亲,那年杜余欢十三岁,正在宫中伴读。 虞安娶的是一位名唤牡丹的青楼女子。听说当初虞安为了娶那女子,与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谁知把那女子娶回来才不到半年,那女子竟与自己的情郎私奔了,还拿走了虞安的很多金银细软! 牡丹一走,凭着虞安的性子,人们猜测他会把牡丹寻回来,然后将她活活打死。 但大家都猜错了。据知情者报,当时虞安知晓牡丹与人跑了之后,只说:我知道了,随她去吧。 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人们觉得不可思议,想不通为何虞安会轻易放过那女子。 但是后来,大家都知道,虞安再也不逛青楼,也不再接近女子,甚至不相信女子,遇着女子也多是逢场作戏。 于是如今的虞安,快三十岁了,依旧没有再娶。他此时口中的夫人,也只能是之前那位名唤牡丹的青楼女子。 杜余欢想不到他会为了赌气,这般挖自己的伤口,敬佩的看了他一眼,只说,“行了,别贫了,赶紧走吧! 虞安也不再说了,命令队伍加速往大宴与云国边界的方向都去。 …… 马上便就要进入大宴边界了,云展离的心中反而更加镇定了。 送亲队伍刚刚出发时,她恨不得队伍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队伍歇息时,她便迟迟不让动身。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还是挺幼稚的。 经过一个月的沉思,她如今终于想通。只要云国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她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展离这样想着,脸上带着笑意,最后眺望一眼云国方向,便回到了车撵里,吩咐继续前进。 再走几步,便是大宴的国土了。 云展离打开车帘,要亲眼目睹车撵跨入大宴国土的那一刻。 “过了,过去了!” 云展离在内心这样呼唤着,车撵便已进到大宴的国土。 云国,在很远很远的背后了! “有刺客,保护公主!” “快保护公主!” 车撵忽然落地,一支箭毫无征兆的擦过云展离的脸颊。 “公主,你没事吧!” 珠珠焦急的声音传来,知道珠珠没事,云展离略微放了心。 “我没事。” 虽然现在没有受伤,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有担忧。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场暗杀,她没有想到他们竟是选在云国与大宴的边界动手。 大宴与云国的和亲之盟,一定会有人来阻挠,虽然她现在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多半与那黑衣人脱不了干系。 云国与大宴和亲之盟,已经沸沸扬扬,在云国动手或者大宴动手,其实都不易。 于是他们才会想到,在防守最薄弱的两国交界之地动手。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对方人数众多,而云展离知道送亲的队伍连日赶路,自然有些抵挡不过了。 现在只祈祷大宴接亲的队伍能够早些赶到了。 “一定要保护好公主!” 珠珠的声音再次传来,分明已经受了伤。 云展离觉得自己不能够在这样干等下去了,提剑便加入了战斗。 “来了这么多人,还真看得起本公主。”云展离冷笑的看着包围着他们的黑衣人。 加上已经倒地的,黑衣人怎么也得有四五百人。 而云国送亲队伍,也不过是一百来人。双方差距,显而易见。 “省点力气吧,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领头黑衣人恶狠狠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向云展离等人砍来。 若不是云展离武功还不错,根本抵挡不了他。 “公主,我们怎么办啊,大宴不管我们吗”珠珠越发焦急。 云展离眸色一暗。按理说大宴接亲的队伍也该赶到了难道真如珠珠所说,他们真的不管吗? 云展离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奋力厮杀,她不能死! “公主!” 那支箭便向公主直直的射去。珠珠想也没想推开公主,拿自己的身体去挡那支箭。 “珠珠!” 云展离惊呼,却已来不及,绝望的闭上了眼。 “刷!” 没有疼痛传来,珠珠只是听见轻飘飘的刷刷声音传来。感觉有人从天而降,身上带着阵阵清香。 “还愣着干什么,保护公主呀!” 明媚阳光下,那白衣男子恶狠狠的命令着,可珠珠却觉得他的声音好听极了。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云展离眼里充满了感激,随即加入战斗,不断打退想他们逼近的黑衣人。 “没想到云国公主的武功如此好!” 分卷阅读89 “别废话了,想个法子突围出去,这样打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云展离一直在找突破口,并不想被分心。生死面前,她想不通为何前面这白衣少年竟会如此淡定。 “放心,再多撑半刻钟,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为何如此肯定”云展离虽然有怀疑,却已经信了七八分。身旁这人,莫名的让人心安。 “看,这不,来了吗” 云展离向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有人打马赶来。 “混账!虞安你个蠢货,非得拖拖拉拉,若是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办!”杜余欢看着不远处的厮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驾!杜将军,欢欢,你就别骂我了,都骂了一路了!” 虞安心中焦急,他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在交界之地动手,失策啊。 “驾!他奶奶的!我大宴皇帝的新娘都敢动!弟兄们,给我杀!” 杜余欢迅速拔剑,三下两下的便把开出了一条路,很快便冲到了云展离他们附近。嘴里还不断念着,“云展离,你给我撑住了!没有点能耐,也别惦记着我们大宴国母的位置!” 云展离听了只觉得好笑,她何尝不想不惦记呢?不过这么猖狂的语气,又直呼她大名的人会是谁呢? “杜余欢!” 云展离此话一出,她感觉自己身旁白衣男子挥扇的手分明停顿了一下。 云展离不解的看着他一眼,杜余欢却已经来到了她身旁。 “是我,我以德报怨你是不是很感动他奶奶的!去死吧!”杜余欢挥剑又砍倒几个向她砍来的黑衣人,还一边背对云展离等人道,“啧啧啧,这么多人,你还如此镇定自若!也是不错了!” “看来你身边的高手还……” 杜余欢“挺多”还没说出口,目光便对上了风飞扬明亮的双眸。 风飞扬分明也看到了她,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继续砍杀他们周围的黑衣人。 风飞扬那是风飞扬肯定没错。杜余欢看着那使得一手漂亮一扇决的白衣男子,微微发愣。 他似乎变化很大,想不到他武功如此高。自己之前只是听人说,今日才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他刚刚的眼神十分冷漠,好像不认识她一般。为何装作不认识呢 杜余欢想着便看到虞安领着带来的人将黑衣人全部拿下了。 “小欢欢!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人多就是力量大,他们已经被本将军打的人打得屁滚尿流了……” “你还说!公主已经受了惊吓了,你该当何罪”杜余欢对虞安的絮叨真的头疼。 “哦哦哦,对!公主啊,请恕罪!是虞安和杜将军救驾来迟了!” 杜余欢气极反笑,虞安假模假样的向展离公主下跪就算了,为何还要拉上自己 要不是顾及云国公主在这里,杜余欢发誓自己一定想狠狠的踢他几下。 “无妨的。还要多谢两位将军前来相救。救命之恩,本宫必当铭记。” “公主言重,保护公主乃我与杜将军分内之事。”虞安眼睛不眨,又带上了杜余欢。 杜余欢扶额,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本来就是被他虞安威逼利诱才来接亲的,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搞得她上赶着要保护云展离一样。 云展离虽然已经来和亲,即将成为大宴的皇后,可是她的父兄与杜家军曾是死敌。 杜余欢如今来保护云展离,没有对她起杀心,已经尽到臣子的职责了。 但也只是臣子而已,杜余欢与云展离不会成为正真的朋友。 正当杜余欢想说什么什么时,却被云展离抢先一步:“早就听闻杜余欢将军威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无论如何,今日多谢了。” “敢问这位大侠尊姓大名,展离也好此刻牢记救命之恩,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杜余欢:“……”合着都不要我说话了好,我走了。 杜余欢看着云展离淡淡的谢了自己一句,便转身去感谢她身旁的风飞扬。便明白那云展离也是看自己不顺眼的。 果然呐,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在下不过大宴一普通百姓,今日救了公主也是我的荣幸。举手之劳,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风飞扬嘴里淡淡的说着,眼睛却盯着杜余欢离去的方向。 “飞扬哥哥,你没事吧” 女子满是担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都被吸引过去,却见一辆马车刚好赶到。 一名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被丫环扶下了马车。那女子生得秀气,举手投足间透露的是书香门第的韵味。 就连她身旁的丫环说话都轻声细语,如银铃般好听,“公子,夫人要来,奴婢实在拦不住啊。” 风飞扬连忙向那俩女子身旁走去,嘴里温和说着,“你怎么如此不听话,不是让你好好在车上待着吗?” “飞扬哥哥有危险,我实在放心不下。”女子说着 分卷阅读90 竟要哭了出来。 “啧啧啧,才子佳人,我看着好生羡慕呀,看看人家的夫君!” 虞安啧啧称赞,还不忘对杜余欢使眼色。 杜余欢听得见那“夫人”二字,回头瞧了他们一眼,便加快脚步向自己的坐骑走去,骑上马,对众士兵命令道:“护送公主回城!” 火烧梧桐 今年的梧桐,花开得格外的早。 晚春的雨,带着几分燥热,夹杂着几分寂寥,就那样淅淅沥沥的下着。那雨滴便全落在了的美丽的花瓣里。雨滴浸润的梧桐花,艳丽得犹如燃烧的火焰。 南宫宇看着满院的梧桐,终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深爱梧桐的女子,那个名唤李卿卿的女子,那个与他阴阳两隔,却时常进入他梦里的女子。她是否安好? 庭院寂静,再无往日的铮铮琴声。唯有思念布满天空,而今,南宫宇却打算连这点念想都不准备留给自己了。 “放火烧了!梧桐宫,自今日起,作废!” 南宫宇冷冷的命令,金口玉言,侍卫不敢不从。 一把火,就那样烧了一夜。火光照亮了整个皇宫,照亮了大宴帝都半边的天。 南宫宇站在皇宫最高的城楼,眼睁睁的看皇宫里最美丽的宫殿,一点点烧成灰烬。 黎鱼儿站在远远的黑暗里,远远望着他一直伺候的帝王。却不敢再靠近一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惹恼性子已经变得暴躁古怪的皇帝。 宫墙外的百姓,只是以为皇宫走水了。他们一边替皇宫里的帝王担忧,一边在议论着那场大火可能的前因后果。 “这么一场大火,真是不寻常!也不知因何而起。” “不过一场大火而已,要说不寻常,那不过是因为那火烧在了皇宫。若是烧在了外边,也就不会有人去理了。” “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这火烧在了皇宫,才应该多加注意。可别忘了,后日便是帝后大婚之日,今日皇宫却遭了这走水之灾,莫非是老天不容云宴结亲……” “老人家你莫要说胡言乱语了,小心脑袋搬家!” 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一堆人,听见了走向人群老者说了这话之后,便纷纷散开了。 大宴律法虽然不至于严苛到不能随意议论皇家,可是妄说云宴和亲之盟天地不容。那便是在离间两国之宜,是不能容忍的。 正当街头挤满议论纷纷的人们时,大宴帝都皇家客栈天字一号阁楼,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有了白日的刺客暗杀,虞安心里有了底。原本以为不会有人胆子大到连云宴的和亲之盟都敢破坏,可如今却不得不妨。 于是虞安将白日的那一千接亲精锐,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客栈围护得水泄不通。 阁楼上,云展离看着那边冲天的熊熊火光,心头却微微发凉。 南宫宇终还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且不说那火是有意还是无意,可偏偏是在她入了大宴帝都的皇城之后,火才烧起来,怎么看,便都同她这个云国和亲公主脱离不了干系。 不祥、妖孽、厄运……人们会慢慢想到这些字眼,可是无论怎么想,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云宴联姻之盟,天地不容。这恰恰是云展离最不愿看到的。 “公主,应该是不慎走水,公主您别多想。”珠珠小心翼翼的安慰。 云展离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盯着那火光。仿佛那火光里有着她想要的答案。 “爱之深,则恨之切。”云展离面无波澜,半晌,幽幽的吐出这一句。 “公主,奴婢愚钝,不明白公主的话……” 云展离看珠珠一眼,笑道,“本宫也不明白,之前在书中看过,现下忽然想起来罢了”。 虽然虞安等人有意隐瞒,云展离却从虞安吞吞吐吐的话语里听说了这火的缘由。 李卿卿。 一直以来,李卿卿对于云展离说,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的姓名而已。可是现在云展离却不由自主的想象她的样子。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会让一位温和的帝王变得不近人情 去年秋季,听闻“大宴后妃,李卿卿病逝。帝王宇醉卧梧桐宫三日三夜”的消息时,云展离只觉南宫宇也是重情之人,却并未放在心上。 可今晚这场大火让云展离明白,南宫宇深爱那个名唤卿卿的女子,爱到即使她已经烟消云散,他的心也很难住进其他的女子了。 他的爱看似后知后觉,却是热烈而疯狂。 小一年时间过去,在大家都快忘记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的悲痛之时,却被他亲手血淋淋的撕裂开来。 痛!一定很痛! 痛到他的大脑不知道该以何种状态去反应,于是选择什么都不做,那种状态暂且可以以沉默去概括。但却不尽然正确。 这世间的沉默,多半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南宫宇一直都无法面对失去爱人的现实 分卷阅读91 。于是假装已经遗忘,假装若无其事,假装一切不曾发生。 可偏偏这样逃避带来了最恶劣的后果。 爱或许还没有演变成到恨的地步,可却足够使一个人疯狂,足够使一个人失去自我。 烧宫殿、禁梧桐,不过是他向天下人宣泄的痛苦的一种方式。这是不对的。可是始作俑者,已经无法判断是非对错。 因为放不下,于是不管不顾,于是疯狂。 痛苦犹如一堵高,将他与世界生生隔开。他现在急需宣泄失去爱人的痛苦,需要宣泄对逝去的人满腔的思念,哪里还会想到他的行为所会带来的后果 想着,想着,云展离突然觉得南宫宇悲哀又可怜。情之一字,果然是碰不得的。 想到这里,云展离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既然都无法给予对方情爱之情,那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帝后,全身心为大宴、云国,乃至全天下的百姓着想,也未尝不好。 只是,让云展离担忧的是,那点相敬如宾之情,南宫宇会不会也不愿给她…… “公主,虞将军匆匆忙忙的,难道是要赶去救火吗?” 珠珠打断了云展离的沉思。 云展离循着珠珠视线望去,果然看见虞安正往楼下赶。凭着虞安的性子,他必得亲自守着自己,他才放心,。如今却要这般匆忙离去。难道真的赶去救火? “虞安将军”云展离叫住了他,装傻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虞安顿时停下脚步,转身行了礼,“惊扰公主,实在不该。”看了那火光一眼,悠悠说道,“应当是宫里不慎走水,我正想去找杜将军问一问,这些事情自然有我们这些人管着,公主安心歇息就是。” 宫中走水这么大的事,云展离迟早都会知道,虞安干脆也不隐瞒。 “嗯”云展离点头,示意虞安该干嘛就干嘛去。 虞安松了一口气,转身便下了楼。 原本虞安根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他只要安老老实实的保护好公主的安危就是了。可是刚刚下属来对他说,杜余欢一身戾气,正打马往宫里赶。 闻言,虞安吓得立刻从椅子上了站了起来。 他是了解杜余欢的,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情,可是同僚多年,他自然知道杜余欢的脾气。就是因为欣赏她那直来直去的性子,他才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厌烦她。 依着杜余欢的性子,此番去宫里,必定要将皇帝臭骂一顿。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天底下,就没有杜余欢不敢说的话,没有杜余欢不敢骂的人。 可是如今的帝王,早已不是之前的帝王,忠言逆耳利于行那一套怕是也不会再吃。 杜余欢此番前去,搞不好是要丢了小命的。 虞安不敢再往下想,快马加鞭穿过一个又一个街道,希望还能赶上杜余欢,阻止她做蠢事。 “本将军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吁!”听见杜余欢的声音突然传来,虞安勒马停下。发现前头一群黑压压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虞安下了马,人群里独他一人牵着高头大马,太过于与众不同。人们只能赶紧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我也说过,你打得过我,我便让你过去。” 虞安还未走到杜余欢面前,便又听见另一男子凛冽的声音传来,很不友善。 虞安皱了皱眉,在大宴能打得过杜余欢的好像没有几个人吧。除了他自己,便就是南宫寒了。可是南宫寒不是卧病在床近一年了么? 虞安又走了一会儿,总算见到了正与一白衣男子僵持不下的杜余欢。那人不是南宫寒,但虞安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小欢欢,你又在欺负谁了?”虞安似不经意的调侃。很快便在杜余欢身旁站着。 “又有你什么事儿?”杜余欢看了虞安一眼,同样没好气。 虞安没有理会杜余欢,却上下打量了与杜余欢对峙的人,“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今日救公主的那大侠?啧啧啧,小欢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好歹救了公主,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跟人打起来?” 见着杜余欢还是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的,虞安抬头了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一家酒楼下,便急中生智道,“都听我一句,大家握手言和,我请大家喝酒!” “你要请客喝酒?”杜余欢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咳咳,当然,上楼吧。本将军请客,这家酒楼很有名的,听说叫什么香满楼……”话还没说完,虞安想起什么似的看了杜余欢一眼。 “那便上楼吧。”杜余欢面色如常,虞安却听见对面男子回了这么一句。 “要喝你们自己……”喝! 杜余欢刚要拒绝,却被虞安一把拉住,拖着上了楼,“小欢欢,你不是最爱喝酒吗?就别客气了。” 杜余欢:“……” “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但是即使他不拦你,我也会拦你。所以你就别挣扎了。”虞安见着杜余 分卷阅读92 欢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于是干脆坦白。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风飞扬,看着他们的扭捏的姿势,只觉得两人之间好不暧昧。 “果真是死性不改!”风飞扬在心里冷嘲,捏着扇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管她的事! 上了楼,杜余欢知道自己也无法去皇宫了,干脆便彻底把心放在酒菜上。 “小二!上酒菜!” 杜余欢一嗓子叫住了正打算将酒菜拿给另一包厢的小二。 小二左右为难,“客观稍等,这就马上来!”便拔腿要走。 “废话少说,你拿着不就是酒菜?!”杜余欢一把夺过小二的酒。 “哈哈哈,小欢欢,果真是我的小欢欢呀!” 杜余欢、风飞扬:“……” “虞安,你恶不恶心啊!”杜余欢无语。 “这位兄弟身手不凡!不知该如何称呼?” “风飞扬!” “风……”虞安惊愕的看了风飞扬一眼,又看了杜余欢。却看到杜余欢只顾喝着酒,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小欢欢,他就是……”你那个夫君? “前夫!他是我前夫!风飞扬,你现在所在的酒楼,也正是他家的。”杜余欢淡淡的说道,又为自己夹了一块肥肉,悠闲的吃着。 虞安:“……”虞安尴尬了,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在风飞扬的酒楼里,要请风飞扬喝酒?最主要的是还一直叫人家的夫人“小欢欢”。怪不得他一直都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呢。啧啧啧,怎一个囧字了得。 “咳咳……既然是他自己家,那我应该不用掏钱了吧。”虞安小声的问杜余欢。 “怎的不用?是虞大将军说要请客,自然得掏钱。”风飞扬抿了一口酒,理直气壮。 虞安:“……” “没有办法,男人都是极其抠门的。您二位更是铁公鸡中的战斗鸡!”杜余欢瞧了对面的两人一眼,摇摇头。 “哎呀呀呀,小欢欢。怎可这般说我。你在天上人间一年的酒水钱,我都给你预备好了。你却还这般说,我可是要生气了?”虞安不满,他可是下了血本的! “啧!”风飞扬看戏一般的瞧了杜余欢一眼,“杜大将军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光了。”才一年的酒水就把她收买了?天上人间算什么?他之前那么多的千日醉都被她喝了,也不见得她感激。 “他真的变前夫了?”虞安又对杜余欢咬耳朵。 杜余欢厌烦,一把推开他,“要你管!” “是是是,我不管。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去找陛下的麻烦,不则我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婆婆妈妈!” “我们没有和离!” 风飞扬突然说,杜余欢与虞安同时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说过,同意与你和离!”这一句却对着杜余欢说。 不同意?本就不是真的,同不同意又有区别呢?可是这些话,杜余欢却也懒得说,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解释的人。更何况面对风飞扬这样一个令她琢磨不透的人。他看起来竟是一片深情的样子,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在演戏? 这些年来,杜余欢见惯了会演戏的人。别的暂且不说,就说那妓馆里的女子,见到不同的宾客,便会摆出不同的面孔,上演不同的戏码。那些女子时而端方静雅,时而泼辣蛮横,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冷若冰霜,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当然,杜余欢此刻在心里将风飞扬比作惯会做戏的妓馆女子,风飞扬是全然不知的。 看着风飞扬不肯放过自己的样子,杜余欢突然又想起白天他对那女子温和的一幕,心里不知道哪里涌出了一股怒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风飞扬:“……” “我们还是去天上人间吧,在这里喝酒得不痛快!” “都给我站住!”风飞扬急吼。 杜余欢与虞安顿时停下脚步,做好了再与风飞扬唇枪舌战一番的准备。两人等了半晌,就要发火,却只听见风飞扬说了一句:“你们还没付酒钱。” 杜余欢、虞欢:“……” 诗酒大会(一) 每次宿醉醒来,都不那么好受,这是杜余欢多年来的亲身所感。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一睁开眼睛便感觉整个头部像惯了铅一般的沉,那种难受还真难以形容。 “静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静香……” 杜余欢习惯性的唤静香。可是唤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回话。杜余欢迷迷糊糊的起身,想为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茶壶里一滴水也没有。 杜余欢不悦的皱眉,甩了甩头,再次揉了太阳穴,这才清醒了些。正想再唤静香时,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所在的房间并不是自己卧室。 杜余欢略微吃惊,这才慢慢想起来,昨夜自己好像是与虞安在天上人间吃酒来着,虞安的酒力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后来…… 分卷阅读93 再后来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 杜余欢再次打量自己所在的陌生房间。这不会是虞安的家吧?自己怎么会在他家?那个,那个快三十的老家伙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吧?!想到这里,杜余欢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发凉,太可怕了!若是真被虞安看上,不是被气死,也会被烦死吧。 杜余欢下意识的看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发现完好无损,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虞安,给老子滚出来!” 杜余欢气冲冲的打开房间门,打算去找虞安理论一番,顺便去警告他不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否则就他们之间只能兵戎相见了! “虞安……怎、怎么是你?虞、虞安呢?”杜余欢不可思议的盯着正在门外一身白衣,套着薄紫衫外袍的风飞扬。 风飞扬此刻正逆光而站,那感觉就好像那耀眼的阳光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杜余欢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不争气的加快了跳动的旋律。 真是个妖孽!杜余欢心里暗骂。不得不承认,风飞扬长得实在太养眼了,完全就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那种。杜余欢正在心中这般暗暗的想着的时候。却听见风飞扬冰冷冷的开口说话了: “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你就这般想念他了?” 杜余欢:“……” 看到风飞扬这般冷淡,杜余欢心中也不悦。而且,好端端的他怎么又要发火,这个男人的性情可真是古怪呢! “废话少说,没空理你,我去找虞安……”走了两步,杜余欢这才发现不对劲,回头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公子,公子,不好了!”杜余欢还没听到风飞扬的回答,却看见风鸣慌慌张张的向他们跑来。 “夫人、夫人又吐得晕厥了过去,公子,你快过去瞧瞧吧……”风鸣来到他们身旁,气喘吁吁的说。 杜余欢惊讶,莫非自己不是在虞安家,而是在香满楼?正打算向风飞扬求证时,却发现身旁的人已经急切的朝风鸣来的方向跑去,那慌乱的模样,是杜余欢从未见过的…… 杜余欢看着风飞扬奔跑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难受的很,也奇怪得很。 风鸣口中的“夫人”,应当便是昨日的那位柔弱的女子吧。没想到风飞扬竟是喜欢那般柔弱的女子啊。也是,都说女子是水做的,男子不都是爱娇弱似水的女子嘛。 “将军?!”终于能够正常呼吸的风鸣,显然才发现刚刚站在风飞扬身边的人是杜余欢。 杜余欢瞧了他一眼,道:“嗯,你可知,我为何会在这里么?” 风鸣摇摇头,也没有多想,老实回答,“奴才不知,奴才从昨日到今日一直都忙给夫人找大夫的事。”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也走了。”杜余欢递给风鸣五两银子之后,便有些摇晃的自顾下楼去了。 风鸣看着杜余欢离去的背影,突然懵了。这是什么意思?给银两是什么意思?看到自己跑得太累,所以打赏?可是他记得将军少夫人说过她很穷,要打赏是都是没有的…… 风鸣又看了自己身后的客房,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将军少夫人真的抛弃他们家公子了?所以她给的应当是借宿的银两,就好比在外面住客栈的钱? 想到这里,风鸣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五两银子变得烫手了起来。 杜余欢从香满楼出来,发现日光正烈,应当正是午时左右。杜余欢在烈日底下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自己又渴又饿。摸了摸钱袋,发现只有一两不到的银子,只能勉强吃一些包子,早知道不给风鸣那么多钱了。五两银子可是够她吃好几顿饭呢,杜余欢突然好后悔。 思来想去,杜余欢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香满楼,虞安也不知道如何,还有静香他们为何也不来找她?但是饥肠辘辘,实在不适合去思考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了。 杜余欢在香满楼附近的一家包子铺前停了下来,点了两屉包子和一些茶水,打算先填饱肚子。 “也不知道诗酒大会,谁会胜出?若是在胜出了,那将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太后的赏赐财物、田地自然不会少,这次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可以成为皇商,专为皇宫供应酒水……” 杜余欢这厢正在大口的吃着包子呢,却听见邻座的客人激动的议论着什么诗酒大会。杜余欢的第一感觉便是不屑,帝都的百姓可真是爱热闹呢,昨日皇宫失火,他们议论纷纷,恨不得组一个搜寻队伍,好一探那大火究竟是因何缘故而烧起来的。这么快却又将热闹引导别的事情上去了,啧啧啧。 可是听着听着,杜余欢又听见他们说到酒,还有香满楼,还有天上人间。杜余欢竟开始认真的听他们的谈话。酒,那可是杜余欢除了杜家军之外最熟悉的东西了! “可不是嘛,看来这香满楼和天上人间又得斗上一斗了!要我说呀,天上人间的胜算更大一些,毕竟天上人间的女儿红一直都是在稳定供应给酒客,而那香满楼的千日醉却时有时无,输在了数量上。” 分卷阅读94 “此言差矣,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物以稀为贵的地方,越是珍贵的东西才会越得到重视。因而千日醉略胜一筹。” “不过,我听说那千日醉好像断销了吧?” “应当不是,那是因为风飞扬风公子之前有事外出,但是听闻风公子昨日已经回来了。那千日醉自然还会有的。像风公子那般聪明的人,好端端的怎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杜余欢填饱了肚子,也听了个大概。 原来今日一早,宫里便有人出来传了太后的懿旨,太后懿旨大致的意思便是:大宴帝后大婚,普天同庆,要在大宴举行持续三个月的诗酒大会,不论身份地位,只要能诗者或者爱酒者,亦或是两者皆能者,都可以参加。届时前三甲会得到太后赏赐 ,夺魁者更会获得皇家酒商称号并享受一定的殊荣。 此等诗酒大会,可太令人期待了! 杜余欢心中窃喜,到那时,可是所有才子佳人、美诗美酒、美食都聚在一块了啊,那该是空前的盛况呀。杜余欢吃下最后一个包子,便美滋滋的打道回府。 将军府这边,因杜余欢一夜未归,喜儿与静香都受到杜喻之的惩罚。 “真是可恶!让我们头顶铜盆在院中扎马步,亏他想得出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小题大做的人,还名将之后呢,我呸,小屁孩一个!” 听着喜儿念念叨叨,静香又忍不住笑,虽然心中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从清晨听到了晌午,终于耐不住“喜儿,你行行好吧,放过我吧。你再念下去,我怕是真的等不了将军回来了。” “不是我想念叨,是那个家伙太不讲理!将军在香满楼住又怎么啦?那不也是她的家?香满楼可比这破烂的将军府好多了!” “你说什么呢!”杜喻之刚进门便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盯着喜儿。喜儿听见杜喻之的声音,吐了吐舌头,识趣的禁声。 “静香姐姐,可以不必站着了。姐姐回来看到你受罚会不高兴的。至于其他不知规矩、不懂礼法的丫头就让他们多站一会儿吧。” 知道将军不高兴还罚她的丫环?静香苦笑不得,但总算得了大赦,便丝毫没有犹豫便放下了铜盆,嘴里还不忘为喜儿求情,“小少爷,喜儿也知道错了。她被罚将军回来也会不高兴。” “也是,她受罚会姐姐不高兴……”略为思索了一会儿,杜喻之又说,“可是她受罚,我高兴啊!” “你……”喜儿气得只能吐出一个你字。 静香笑着遥摇头,拖着有些酸痛的双腿边走边道:“合着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你们闹吧,我去给将军熬醒酒汤了” 喜儿疑惑着看着静香远去,却听见杜喻之恶狠狠的声音又传来,“再不好好站,今日就别想吃饭!” 喜儿心中不服,冷哼一声,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喜儿心里那个苦呀,无处诉说。头顶着铜盆,看着厅里桌面上的饭菜,喜儿突然怀疑自己当初离开香满楼来,跟着将军来到将军府是不是做错了。 虽然将军好得没话说,静香姐姐也完全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可是将军府的小少爷好像一直看她不顺眼。打她来到将军府的那天起,他就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反而还动不动就跟自己过不去,想想还是蛮委屈的。 “想什么呢?站好咯!”杜喻之再次命令。 “好凶的小孩!”喜儿小声嘀咕。 “再说一遍,我不是小孩儿,我只比你小六个月!” “少一炷香都是少,别说六个月!”手扶着铜盆,喜儿得意的道。也只有在年纪上,杜喻之没法跟她比,她就是比他大,他是杜少爷有如何,还不是得该叫一声姐姐! “杨喜儿,你今天别想吃饭了!”杜喻之忍无可忍。 一进院门,便听见杜喻之愤怒的声音,杜余欢皱了皱眉头问道:“嗯?喻之,怎么啦,今天谁不能吃饭?” “哐当!” 喜儿一看到杜余欢,就犹如见到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扔下铜盆激动跑过去记得的欢紧紧抱住杜余欢,“将军,你可回来了!喜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呜呜……” 猝不及防,被小丫头一把抱住,杜余欢无奈抚了抚她的背。喜儿命苦,家里贫穷,小小年纪又被父母到香满楼做丫环,没有得到像其他大户人家的女孩那般的呵护。虽然已经十三岁,个子却还没长起来。 再加上小丫头身子骨又是属瘦弱的,此刻她靠在自己怀里,让杜余欢想起了一年前的杜喻之。 杜余欢看了假装擦眼泪的小丫头,又看了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弟弟,无奈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 “姐姐,她……” 知道杜喻之要说什么似的,杜余欢抢在他前面说:“今日功课做了吗?武练了吗?兵法琢磨了吗?” 杜喻之无奈,冷哼一声,甩袖离去。院内只留下了松了一口气的杜余欢和一脸得意的喜儿。 “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嗯,满意,满意 分卷阅读95 ,将军对我最好了!” 喜儿边说着便自己朝着满桌的饭菜走去,“将军,我们吃饭吧,我好饿啊。我想好了,以后将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然是很难有饭吃的。” “所以今日你是因为我才不能吃饭?” 喜儿一脸惊讶,“对啊,将军你不知道吗?昨日一早你与虞安将军去接公主,到了夜晚了也没有回来。静香姐姐很是担心,便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将军你昨夜与虞安将军在天上人间吃醉了酒,被人送到香满楼去了。” 醉了酒杯送去香满楼?整个帝都都在传言风飞扬因为受不了杜余欢的折磨而离家出走近一年,昨夜却偏偏有人送她去香满楼,这不是挑事儿吗? “知道我被送去香满楼,你们就那么放心?”杜余欢有些不满,别人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她视为亲妹妹的丫环怎可对自己不管不顾? “我很放心啊”喜儿诚实回答,“但是静香姐姐不放心,所以我与静香姐姐又亲自去香满楼寻你了,但我们一到那里才发现香满楼我们根本进不去。于是只好回来。” “进不去?香满楼的人都认识你和静香,为何不让那么进去?” 杜余欢不解。 喜儿咬了一口鸡腿,道:“不是啊,那些人陌生得很,我们也不认识他们。我跟静香姐姐说了老半天,想着将军毕竟是香满楼的少夫人,又有将军的身份在那里,量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静香姐姐没有办法,只好同意留你在香满楼了。” 喜儿又喝了一口青菜汤,继续道,“谁知道喻之少爷一从郊外训练营回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了我和静香姐姐,哼,咳咳……” “行了,你慢些吃,每人跟你抢!”杜余欢看着喜儿被汤呛到,实在是苦笑不得。 诗酒大会(二) “将军,我们不出去凑热闹吗?” 喜儿一吃饱,随意收拾了桌面。便朝着正在练剑的杜余欢跑来。 杜余欢见着喜儿,连忙一个漂亮收剑,“与你说了多少次,我在练剑的时候不要靠近!” “将军……”喜儿有些委屈,“往常将军可不是这般说的……” 杜余欢无奈,只得将剑收入剑鞘,不再言语。 “将军,你是不是不开心”察觉到杜余欢不对劲,喜儿也不再敢开玩笑。 “我没有不开心”,杜余欢摸了摸喜儿的小脑袋瓜,“你若想去凑热闹,便让静香带你去吧。我还有事儿,就不去了……” 杜余欢说完这话时,静香正好也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将军,我给你做了醒酒汤,赶紧喝些吧。” “酒早就醒了,不用了!” 杜余欢看也不看,就拒绝了,抬脚便要往院外走。 “你给我站住!” 静香明显愤怒的声音传来,杜余欢和喜儿都愣住了。 沉静如静香,从小到大,都没有在人前失态过,更别说像这般对杜余欢怒吼。 正在俩人震惊之时,又听见静香说:“我知道将军心里不痛快。可是将军你为何不说出来呢?哪怕你打人骂人也好,总比一直搁在心底一个人担着好好!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 静香是真的愤怒了,她心里一直把杜余欢当亲人,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杜余欢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她们商量的,可是她总是一副她什么都可以扛过去的样子,什么都不愿意说。 她非得要一个人那么坚强吗? “静香……”杜余欢看着静香,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从小到大,静香与怡香是杜余欢除了爹娘之外最亲近的人。她们之间原本也是无话不说的。 可自从十五岁那年爹娘相继去世之后,杜余欢一直告诫自己要坚强,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弱点。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坚强,凡事都习惯了一个人扛着…… “喜儿,你先出去找小少爷玩吧。我有话对将军说。” 不明所以的喜儿,原本还想安慰看起来很委屈的静香,但听静香这么说便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静香,你让我说什么呢……”喜儿走后,杜余欢苦笑,接过静香手里的醒酒汤。 “如此扭捏,可不像将军啊”静香开门见山,“静香心里明白,将军心里难过绝对不是因为我与喜儿昨夜独留你在香满楼。将军心里不舒服不过是姑爷之前的不辞而别……” “静香,胡说些什么!”杜余欢打断了静香的话,“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山哥哥,怎么会在乎风飞扬……” 杜余欢明显暴怒,静香微愣,她何时问她心里是谁了又继续说:“将军心里的人是谁,静香自然不知道。静香现在只知道姑爷对将军,对杜家军有恩。” “恩什么恩”杜余欢并不记得风飞扬与杜家军有什么交情。 静香严肃的看了杜余欢一眼,对门外喊道:“君君,你进来吧。” 静香一唤,冯君君便很快进到了房间。 “你们有何事瞒着我到 分卷阅读96 底怎么回事,赶紧说!”不知为何,杜余欢的预感不是很好。 “将军,这段时日我告假,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其实我是去查阿丑的事情了,阿丑的事情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我就想着,我不仅想要找到阿丑的亲人,我还要替将军找到恩公……” “君君,你长话短说吧。”静香忍受不住冯君君的磨蹭。 冯君君一愣,顿时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低得可怜,“长话短说要咋说……嗯,长话短说就是阿丑并没有死。” 闻言,杜余欢手一抖,手中的醒酒汤洒满了手上,“你说的可是真的阿丑他没有死恩公的徒弟没有死” 杜余欢激动的反复确认,自从阿丑死讯传来,她心里便一直不安,尤其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恩公。如今却听见冯君君说阿丑没死,杜余欢心里开心,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阿丑没有死,因为阿丑就是香满楼的大掌柜,我们的姑爷。” “什么!君君,你竟敢开这样的玩笑”杜余欢上一刻还激动的不像样,下一刻脸色却一沉。 风飞扬是阿丑怎么可能?先不说别的,只他们的容貌就天差地别,一个俊美得人神共愤,一个却丑陋得让人不敢直视,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将军,我没有开玩笑”杜余欢不相信,冯君君急了,“原本我查到这些的时候也是不相信的,可事实就是如此!阿丑就是姑爷,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啊!”杜余欢心在心里复杂得很,不知为何,就在这一瞬间,她却想了很多…… 若是阿丑就是风飞扬,风飞扬就是阿丑那么风飞扬他为何要那么做呢? 那日她签下离和书便远赴边关,是下了决心与他从此两清的,可他竟然也跟着去了边关他为了什么呢?杜余欢想不通了。 当初杜家军遭受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疫病,虽然后来知道了那不是疫病,但在知道之前,那便是拿命在赌。风飞扬当时竟是不顾性命去帮助自己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而且恩公不是阿丑的,不,是姑爷的徒弟,而是亲身父亲!他俩是父子!而我们的恩公也不是普通人,恩公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封千禅!”冯君君终于一口气说完了要说了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冯君君说完,房间里便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虽然见过很多大场面,但是杜余欢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双目有些呆滞,杜余欢扶着椅子坐了下来,“冯君君,你打听到这些真的可信?” “将军,君君办事你心里是有数的。”静香提醒着,与冯君君交换了眼神,继续说道,“将军,还有一些事情,如今一并与你说了吧……这些事情原本昨日就该说的,可是君君回来时,将军已经随虞安将军去接公主了。” 杜余欢看了静香一眼,有气无力道,“你说吧,我应该还能承受得住。” 话虽这么说,可是静香说完之后,杜余欢才知道自己竟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毫不犹豫,用最快的轻功,不去管沉痛得难几乎让人晕厥的头痛,杜余欢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香满楼。 静香看着杜余欢离去的身影,总算松了口气。 冯君君却不解,“将军为何一言不发,她是生气了吗?” 静香一如既往的冷静,“话都说跟她明白了,如何抉择还得看时运造化了。” 正午刚过,帝都的许多百姓,只是看到一阵黑影略过天空,再一看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那抹黑影很快在独逸园院外停了下来,没错,那便是杜余欢。 可走得太急,到了门前,杜余欢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去关心关于风飞扬的一切了。 以什么身份呢? 妻子吗可是她在婚后三天便已经签了和离书。 以朋友身份吗可是她和风飞扬之间好像也不是朋友。 杜余欢纠结了。 如今,风飞扬的身边,更有那么一位温柔可人的女子,那女子看起来便是知道疼人的,他哪里还需要她来安慰 报恩是要报的,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最重要的是,此刻应该想出一种最适当的报恩方式。 给风飞扬钱财?可是风飞扬又不缺钱,风飞扬的酒楼一日的进账都够将军府上下好几年的开支。嗯,千金报恩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给他送美人儿?可是风飞扬身边就有一堆美人儿上赶着要嫁他为妻为妾,哪里还需要别人送?这也明显行不通…… 金钱、美人都不行,那权势呢? 对,就是权势!风飞扬当初答应娶她不就是因为她那权势恫吓他吗?尽管他在江湖中有一定的号召力,但若他想长久的在帝都待下去,自然也是需要朝廷这边的权利帮助的。 虽然将军府祖上有训,不得与商家交往过密。但是风飞扬对杜家有恩,为他破了这个例想必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的吧? 杜余欢这样想着,心里便舒服了一些。 分卷阅读97 迈开脚步就要进入园内,却听见背后有人道: “在我的香满楼这般来去自如,若不是听风鸣说你从未回来住,我都要误会你完全把这里当做你的家了。” 风飞扬出现,杜余欢还是的心虚了一下。 转过身,却对上他那一双明亮却明显疲惫的双眸。是因为要照顾他那身怀六甲的夫人,所以才没有休息好吧。 心中一阵酸涩袭来,很不好受,可是杜余欢脸上却挂起来了平常的那种嬉皮笑脸,“咳咳,我只是想试一试我的轻功究竟到什么水平了。” “我饿了,既然都来了,可否陪我吃顿饭” “啊……我,我吃过了……”而且不止一顿。 杜余欢刚要说拒绝之时,却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被人握住了。 心里虽有别扭,但一想到冯君君和静香的话,杜余欢终究没有在多说什么,便跟上了他的脚步去了青园。 原来他如今住青园。也是,现在那位夫人怀着身子,住在一起总是不方便。 杜余欢发现自己终究不是那种大度人,一想到自己身旁的这个人也像现在这般牵过别人手,杜余欢便觉得一阵不舒服,“放开我,我自己走。” 身边的人明显一怔,却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我好像一直忘记跟你说了,只要我牵过的手,我是不会轻易放开的。”风飞扬如是说。 杜余欢无奈,“你不是要吃饭吗?牵着怎么吃” 风飞扬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突然邪魅道:“我右手牵着你左手,你右手是空着,我左手也是空着。我左手拿碗,你右手拿筷,你我配合,轻易便能吃上饭。” 杜余欢:“……”这不就是是要自己喂他吗?还说得弯弯绕绕的做甚 “你不愿意就不要为难了。” 手突然被他松开,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杜余欢本能的拉回他的手:“这次就依你吧,不过就这一次!” 手被她紧紧攥紧,风飞扬微愣,听见了她的话便喜上眉梢,“好!” 靠得很近,手又一直牵着的,两人的心跳不约而同的都有些紊乱。 还好饭菜的咀嚼声,和你来我往的斗嘴缓解了一些尴尬。 这一顿饭,所花的时间,打破了他们有生以来的历史最高记录。 直到风鸣觉得时间差不多带人过来收拾碗筷时,见到杜余欢也在,着实吓了一跳。 杜余欢才发觉,自己经历了这么荒唐的一顿饭。 连忙挣开了风飞扬的手,杜余欢不自然道,“饭吃好了,我也该走了。” 风飞扬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微红,抱拳捂嘴道,“咳咳,好,你且先回去,我……我很快去找你。” 杜余欢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一股脑的逃跑似的飞出了香满楼。 风飞扬看着杜余欢离去的方向,心想:所以,她这回来,是专门过来陪自己吃饭的么 而风鸣仍旧处在懵懂之中。他明明亲眼看到将军少夫人走了呀,为何却突然出现在公子的房间里为何来了之后,又走得这般匆忙 风鸣不解,回头看自家的公子,却惊讶的发现公子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实在好看得很啊…… 诗酒大会(三) 风鸣瞧傻子一般瞧着风飞扬,风飞扬却没有发觉。 风飞扬此刻百感交集、情绪万千,但他心里明白,即使再多都情绪暗涌,却也敌不过再见到杜余欢时的那一份欣喜。 风飞扬觉得,自己应当就这般认命了。 杜余欢是他的劫,是他逃不掉也不再想逃到劫。 近一年的分别,他以为他会慢慢忘记关于杜余欢的一切,然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可是他太低估了杜余欢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了。 世间的思念,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分别。 分别越久,思念只会越深,不会减轻。 自分别,他便时常想起她。 见着一个身形似她的女子,他目光会一直追随那陌生人,想拼命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杜余欢; 见着一个爱喝酒的女子,他心中会默默比较她与杜余欢的酒量; 有时候走在街上听见别人哒哒马蹄声,他会不由自主的回头,然后,他便想起杜余欢骑马那英姿飒爽的样子…… 他一个人思念,一个人黯然神伤,以为会慢慢忘了她的样子,她的面庞却在他的脑海里日渐清晰。 要忘记杜余欢,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困难的事,他用尽全力,却适得其反。 昨夜安顿好了青荷。他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去见她一面。 白日里匆匆一见,他最初的打算是不要主动给她笑脸,要晾一晾她,尤其是那一声声唤她“小欢欢”的男人出现之后,他更是为自己先前的思念感到不值,他又恼又气,却依旧装作不在意…… 可装的就是装的,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分卷阅读98 皇宫的大火烧得漫天亮时,他并不像别人那般在意那火究竟是怎样烧起来。 他想到的是:杜余欢会不会也在皇宫中,她会不会有危险? 他甚至想亲自去皇宫打探一番。但就在他担忧之时,便听见香满楼下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听见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声音,“让开,赶紧给本将军让开……不怕死的便让开!” 那时刻,他没有想太多。见着她还平安活着,见着她还如从前一般骑着快马飞奔,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使得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他便不管不顾的想拦住她的去路……这才有了之后虞安看到的打斗。 其实根本不算打斗,他拦住她,只不过想与她说说话。 他想她、念她,迫不及待想与她亲近说话。 谁知后来虞安也急急赶来,他才明白过来她原本是想进宫谏言。他竟是误打误阻止了她进宫谏言的莽撞。 可是杜余欢这个没心的,却始终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甚至后来当着虞安的面,说他是“前夫”…… 前夫个鬼! 那封所谓的和离书,他当时看完的那一刻便撕了个粉碎,哪里还有什么和离书,更别说什么和离了…… 所谓和离,也只有他自己和杜余欢知道,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不承认和离,她便还是他的妻。 可是当时在气头上,他无法解释太多,也不想解释太多。 谁知她却铁了心一般,要与他断绝关系,最后竟嫌弃香满楼的酒不好喝,喝得不痛快? 呵! 从前她可不是这么说,从前她恨不得日日宿在香满楼的酒窖里呢。 才近一年不见,便变得那般没有品位,竟打算长久在别的酒楼喝酒…… 别处的酒能比得上香满楼的么? 唉,可是啊…… 即使心中有再多哀怨,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对杜余欢发泄,他对她狠不下心,哪怕说一句重话他都舍不得。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了呢? 昨夜,她同虞安走后,他心里很不痛快,本想一醉解千愁,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又不能不管不顾,便只能生一生闷气。 谁知后半夜,她醉醺醺的又被人送了回来,他当时还很意外,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半。 可是后来他听见,那醉酒的人嘴里却一直喊着,“虞安,我真没有想到你酒量这么好……虞安,我觉得与你喝酒很痛快……虞安……” 他再次愤怒了。 于是他命人将她扔进北楼的客房便不去管她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的家里一直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就算别人能够忍受,他也不能忍受。 可是刚刚的一顿饭,他隐隐感受到,那姑娘对自己应当也是有情意的。 她的嘴巴硬得很,嘴里一直说着骂着,大大咧咧,可是她的手却有些发抖。 他明白她那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紧张。还有她那不知什么时候红透的耳朵,是之前两人亲近时,她会才出现的模样,她害羞了…… 想到这里,风飞扬嘴角再次上扬,眼中的笑快益了出来。 “公子,那诗酒大会我们香满楼可要参加?”风鸣终于忍不住,弱弱的打断风飞扬的思绪。 风飞扬回过神,不解的看向风鸣:“什么诗酒大会?” 风飞扬一夜没有休息好,醒来时又与大夫讨论了一番青荷夫人的病情,宫里传出圣旨的事自然没有机会听说。 风鸣于是将诗酒大会的来龙去脉都与风飞扬说了一遍,风飞扬倒也不意外。思索一会儿,便有些兴奋道:“我们香满楼自然要参加,我们不但要参加,我们还要夺魁!” 风鸣自是应下,瞧着自家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稍微安了心。 去年中秋之节,留下了太多的沉痛记忆,风鸣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武林之中那么多前辈、高手都死去,当时激战场面可想而知。 “风鸣,辛苦你了。”风飞扬感激道,“若不是你,香满楼不会这般好,而我也会再次会无家可归……”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分内的事,我都是应该的,香满楼也是风鸣的家”。 风飞扬望着风鸣,又说,“风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我就是你兄长,你是我弟弟,香满楼的之后利润会再加你一成。” 风鸣很是感动,但却连忙说:“公子心中一直把我当兄弟,我心里都明白,我心里也一直把公子当亲人。但这香满楼的利润不必再加了,之前的两成便足够我富贵一生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他这么说,风飞扬笑道,“你倒是容易满足,那此事我们之后再议。嗯,就在你成亲那时定下来吧。” “公子,哪有什么成亲的事!”风鸣本就是面皮薄的人,此刻风飞扬说到亲事,他面色竟瞬间红得如刚蒸熟的螃蟹。 “风鸣,我第一次知 分卷阅读99 道,你竟是如此腼腆之人。” 风飞扬越发好奇起来,忍不住逗他,“看来,你心里已经藏着谁家的姑娘了……是谁啊?” “没、没有的事,公子别胡说!我、我先去忙了……” 看着风鸣落荒而逃的背影,风飞扬恨铁不成钢。 他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有什么好扭捏的?是谁家的姑娘啊?等着阵子忙完,我替你做主,娶了那位姑娘啊?” 再一看,哪里还有风鸣的影子? 风飞扬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风鸣这小子。 …… 杜余欢回到将军府,打了几套拳法之后,才觉得情绪稳定了些。 她本想去香满楼感谢风飞扬的,结果正事没做,竟只是陪着他吃了一顿饭…… 静香喜儿等人早就焦急得不行,“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难不成咱将军与姑爷又发生了冲突?” 静香无奈,“我们不是已经把话跟将军说清楚了吗?即使将军不念对姑爷的感情,也要念姑爷对杜家军的恩情啊……”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只是吃太多,练点拳脚消消食罢了。” 静香、喜儿:“……” 杜余欢停下,大口喝下静香准备好的茶水,又继续说,“明日就是帝后大婚,所有事情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对了,虞将军是不是来找过我?” “虞将军不曾派人来”,静香一边为杜余欢擦汗,一边说,“倒是驸马在将军走后来了一趟,说是为了帝后大婚一事特来与将军商议。” 说完,静香还默默的看了杜余欢一眼,发现提到驸马时,自家将军好像没有特别大的反应,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嗯,静香,你替我准备洗澡水吧,我洗漱一番也该去了。帝后大婚毕竟是大事,再加上此事还涉及云宴两国交好,马虎不得。倒是我之前疏忽了。”杜余欢想到自己差点因为风飞扬耽误了正事,心中不免懊悔。 静香自是应下,杜余欢又对喜儿道:“你帮我去唤一下喻之,让他这几日先别去郊外训练营了,我有一些事情交代他去做。” “是,喜儿这就去……”喜儿不情愿的去了。 一想到杜喻之逼迫自己要做的那些功课,喜儿就觉得头疼,她是一刻都不想见到那个对自己不友好的小少爷。 喜儿与静香刚要退下,便有小厮匆匆来报,“将军,香满楼有人送了东西来。”说着还把一精致盒子奉上。 杜余欢微愣,但很快接过打开,发现里面正是两瓶千日醉,杜余欢眼前一亮,问道:“送东西的人,可还在?” 小厮道:“东西送下便离开了。” 静香看到将军喜上眉梢,便知道是好事,也开心道,“可有交代什么话?” 小厮一愣,随后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那人说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若将军想喝,千日醉便日日为将军备着’。” 闻言,静香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自家将军,果然发现自家将军此刻正笑得有些傻,眼神还一刻不离的盯着盒中的千日醉。 真真是个爱酒成痴的人儿! 杜余欢回来时,杜喻之正准备去郊外训练营。 喜儿去唤杜喻之之时,他已经出发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去派人去追也得好一些时间,杜余欢只好听从静香的建议,先去沐浴。 杜余欢梳洗沐浴完毕之后,杜喻之也刚好赶回来,姐弟俩在议事厅内商议一番之后,杜余欢这才大摇大摆的向云展离所在的皇家客栈走去。 走前还不忘骄傲的夸自己亲弟弟一番:“喻之啊,你是好样的,不愧是我杜家儿郎,刚刚一番谈论,喻之见解非凡。喻之马上就跟你姐一般厉害了,将来一定你姐更厉害!” 杜余欢说着还不忘对着杜家祠堂方向欣慰道,“爹娘啊,列祖列祖啊,我们家的喻之长大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喻之长大了,等再过两年,我们喻之娶媳妇儿了……” 闻言,杜喻之突然脸红,无奈看向杜余欢“姐姐,喻之还小呢!”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可是杜喻之性格却与杜余欢几乎截然相反。 杜余欢是不拘礼节,不守规矩的主,是人群中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而杜喻之却相对保守和传统很多,是最为恪守规矩和礼节的,不知道的,以为杜喻之才是杜家的小姐呢。 杜余欢没有在说话,带着静香喜儿大笑便出了家门。 诗酒大会(四) 帝都,青雀宫。 正午,阳光正好,空气清冽好闻。树影斑驳下,正伫立着一位神情忧愁的白衣女子。 密密麻麻的树叶,本以为是密不透风的,可是树底下斑驳的白点,分明出卖了树叶的漏洞百出。 青雀宫的树木很多,亦很高大,且大都是年份已久的大树,于是满宫便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之感。 青雀宫树木很多,青雀宫与云展离从前在云国的所住的寝宫,最 分卷阅读100 大的不同,也就在此处。云国树木很少,这般高且大的树木是更是少见。 云展离刚开始住进青雀宫时,是有些不习惯的。 但五日过去,日日对着这些高大的树木,云展离竟越发的喜爱它们了。 高大的树木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也能够激发她无限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它们可以陪伴她度过这百无聊赖的时日…… 整个大宴都知道,皇帝与皇后大婚已经过去了五日,举国上下仍沉浸在喜庆里。 可是嘲讽的是,她云展离作为这场大婚的新娘、大宴的新皇后,时至今日,她却连她新婚丈夫的面都没有见过。 这样的话,说出去,又会有多少人相信呢? 云展离记得,大婚那日,她也像世界上所有的新娘子一样,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她甚至为了南宫宇的第一次见面,反复练习了言语与表情。只因,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可是,南宫宇连一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大婚那日,她忐忑等待洞房花烛夜的到来。可是等到的却只是宫人的一句:陛下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请皇后娘娘自行安寝。 那天,她盖头都没掀起,就那样傻傻的,在寝殿的内坐了整整一夜。 明明知道公务繁忙不过的借口,他是不会来的,可是她还是等了一夜,多傻啊…… 直到现在,云展离对南宫宇唯一的印象,仍是婚礼当日一直萦绕在她身旁的,那一阵阵独特的龙涎香味道。 那香很好闻,因此会让人念念不忘。云展离这般想。 云展离站在树下,仰望她面前高大的树木,心里默默叹了气。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得了几匹珍贵的绸缎,特意给您带了几匹过来。” 宫人的话,打断了云展离的思绪。 云展离转身,走过去,微笑着看了看宫人手里端着的布匹,“多谢母后赏赐,臣妾都很喜欢。”然后随意指了指其中浅色的布匹,“就这两匹就行,有劳公公了。” 领头的宫人似乎有些为难,他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太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大婚不久,可穿喜庆些。太后娘娘还说,过些日子,太后娘娘举办百花宴,要宴请皇宫贵族女眷,皇后娘娘到时候也需得帮忙主持,因此穿着可适当华丽些。” 云展离微怔,太后娘娘这是说她不够有皇后的样子呢。 其实南宫宇的母亲虞太后对她是极好的,进宫以来,各种赏赐络绎不绝,这些布匹已经是今日的第二次赏赐了。云展离心里是感激的。 南宫离喜爱素白,她的衣服几乎都是白的。虞太后却不喜欢白色的,尤其是在大婚第二日,云展离便穿着一身白色宫装去见婆婆时,虞太后更为不满。 但是南宫宇对云展离的冷落,虞太后到底过意不去,因此也没有为难她。还亲自与她解释南宫宇与李妃之事,也要求云展离要有皇后娘娘的样子,多多理解皇帝…… 想到此处,云展离只得又选了两件亮色的布匹的,分别是绯红和瑰紫。 云展离收下了布匹,宫人这时候又将几何首饰端了上来,又让云展离挑选了一番。 完毕,那领头宫人又说,“陛下爱听琴,皇后娘娘得空可以学一学,太后娘娘将她最爱的琴赐给您,希望皇后娘娘能够理解太后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云展离听了这一番话,很想立刻反驳回去。 她不爱琴弦,也没有那个天赋,她父王都没有办法,便也任由着她了。如今太后为了让她讨好南宫宇,竟要她学琴? 她不爱琴的,她最爱的是剑,也能够跳出最好的剑舞。可是那是因为她热爱,也是因为剑能够帮助她上阵杀敌,更是因为剑更能为她抒发情感……剑能够带给她的,是世上最珍贵的琴都给不了的。 虽然她也希望能够了解南宫宇几分,也期盼得到他的注意,毕竟他们已经大婚,大宴与云国已经联姻,她已经是他的妻。可是,要自己放下剑而开始学琴,云展离也觉得自己做不到的。 但太后的好意,也不能不接受。于是,云展离只好让珠珠接过了那把琴。 宫人看到云展离接受了所有的赏赐,终于满意的离开了。 云展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帝都皇宫内,不仅是树木高,四周的墙也很高,不知道她这一辈子有没有机会出去了…… …… 杜余欢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昨日将帝后大婚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她终于得一夜好眠,结果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静香与喜儿知道她极累,因而也没有叫醒她。 风飞扬来到将军府时,杜余欢仍在睡觉。 “公子,我这就去叫醒将军。”喜儿虽然已经跟了杜余欢这个新主人,但是她对风飞扬这个“旧主人”也十分喜爱和尊重,因此很乐意帮风飞扬的忙。 喜儿就要风风火火的跑去,风飞扬连忙叫住了她,“先别叫醒她,让她睡吧,她醒了你再与我说。” 分卷阅读101 喜儿回头愣愣的看着一身白衣飘飘的风飞扬,有些不解,“公子既与将军约好,叫醒她总没错。” “你听我的总没错,她这几日累极了,她休息好最重要。” 喜儿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慢慢走了。 风飞扬看着喜儿离去的背影,心生一计。于是他也跟着喜儿进了将军府。 当然,他是用轻功从空中直接飞入杜余欢所在的院子,没有人发觉。 风飞扬略微紧张的在杜余欢的院中落下,然后蹑手蹑脚的向杜余欢的房间走去。他在回门那天就知道了杜余欢的房间,因此现在找起来也不费劲。 只是,他未经允许就进了人家府里来,进的还是将军府,心中难免有些做贼心虚。好在他武功高强,杜余欢的红衣卫没有发现他。 风飞扬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杜余欢,他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她。 昨夜他辗转发侧,最后还是忍不住让人带话到将军府,想约她今日出去喝酒。 喝酒,只不过是借口,他只是太想她了。自那天午饭一别,她便整日忙于帝后大婚之事,一直呆在宫里出不来。 昨夜听闻她回将军府,他是恨不得直奔她家而来,可最后到底还是没来。昨天她回来时,已经太晚了,深夜去找她,他害怕杜余欢说他唐突,因此只派人过去传了话。 昨夜传话的人回来,说杜余欢答应了他的邀请。他高兴得整夜睡不着,今日一大早便起来,匆忙洗漱,反复换了几身衣裳,带上了最好的千日醉,然后才兴高采烈的驾车而来。 可是他到了将军府,她却是还没起身。 风飞扬感觉自己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心头的失落拦也拉不住。 自己这般重视与她的约定,而她竟是如此不放在心上吗? 但失落只是一瞬,因为转念一想她这几日整日忙于帝后婚事,定是累极了,心疼便又瞬间填满了他的心房。 风飞扬一路想着,便已经来到了杜余欢房间门口,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风飞扬左顾右盼一瞬,当机立断的便爬了窗子进去。 轻轻落地之后,鼻息里便闻见属于杜余欢的独特香气,那是他久违却熟悉的味道,风飞扬心里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 他抬眼望去,便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冤家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他都进到房里来了,凭她那般的武功也发现不了,想必是真的累极了吧? 她身子藏在锦被之下,头部与双手却露在外面,姣好的面容在光线较弱的房间里显得温柔极了,风飞扬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到不行。 他觉得自己多看她一眼,对她的爱意便又增了几分。 他着魔了一般,慢慢移到了床边,目不斜视的望着她,眼里的温柔似乎都要溢了出来。 他害怕搅扰到她休息,不敢坐在床上。可是站着他又觉得看不清她,于是他双膝轻轻的在她床边跪了下来。 他终于能够清楚的看着她了,她平躺着,睡得很平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桃似的红唇嘟着,清丽中透着可爱。 心跳的开始无节奏胡乱跳了起来,可是风飞扬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床上那人樱桃似的红唇似乎有股魔力吸引着他,他竟轻轻俯身,不着痕迹的便在那红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便像偷了腥的猫儿一样,心中忐忑得直打鼓。 风飞扬暗想,她发现自己偷偷亲她,会杀了他的吧?风飞扬害怕得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也就在这时,杜余欢豁然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被当场抓了个正着的风飞扬,不知所措的呆住了,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此刻,两人面部之间只有咫尺距离,彼此温热的气息都交错在一起,一些熟悉的画面忽然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们从前也曾这般贪婪的吸吮过彼此的气息,难分难舍…… 风飞扬觉得自己要死定了,他下定决心闭眼……等着被她打死吧。 就在这时,风飞扬又看见杜余欢的眼睛突然又闭上了,而且她翻了个身,往床里边侧躺了过去,完全背对着他。 风飞扬,“……” 她到底醒没醒? 风飞扬仍忐忑的跪在原地,等了好半天,见床上的人还没有反应,风飞扬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悻悻的站起身。 “风飞扬!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杜余欢突然的尖叫声,成功将风飞扬吓得再次跪在地上。 风飞扬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脸色微红的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她,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一番,“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确不是故意的,他只不过是有些情难自禁罢了。 此刻杜余欢已经坐在床上,气息难稳,脸部燥热到不行……她……她、她刚刚的确是做梦,做的还是同风飞扬在一起的梦,梦中画面是不可言说的羞耻之事…… 可是谁能告诉她,只是做了一场梦,为何醒来风飞扬竟真的就出现在她房里了?! 分卷阅读102 “将军,你醒了吗?”静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杜余欢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瞪了一眼跪在她床边的风飞扬,然后对门外的静香道,“你先别进来,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可是姑爷已经来了,让他一直等着总归不好。”静香心中纳闷,听着将军的声音很精神啊,怎么还要睡? “知道了!”杜余欢又瞪了风飞扬一眼,有些不耐的喊了一声。 确认静香走远了,杜余欢下了床,也不顾自己此刻只穿着里衣,拿了挂在床头的鞭子,便开始大骂风飞扬。 “混蛋!风飞扬,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杜余欢拿着鞭子在风飞扬面前晃悠,“你什么时候来的?”真是奇了,为何风飞扬总能在她身旁来去自如? 风飞扬抬头,连忙解释,“我、我刚刚到的,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干!” 他这么一说,杜余欢面色又红了几分。 呵,可真行,青天白日的,他还想干点什么不成?! “好了欢儿,我错了。”风飞扬站起身,讨好的对她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未经允许就闯入你闺房……” “谁让你起来了,继续跪着!” “哦……”风飞扬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她生气、看到她凶巴巴的模样,心中却一点也不难受,反而很受用。 于是她让跪着,他便又跪下了,嘴角还扬着笑。 “地上好凉,我什么时候可以起来啊?”风飞扬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风飞扬声音很温和,杜余欢莫名觉得心头一软,“算了算了,你起来吧。”杜余欢终于想起昨夜他的确是让人传过话,说今日要去喝酒的。于是又道,“你赶紧出去吧,出去等着我。” 没有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风飞扬有些受宠若惊,却不知死活又问了一句,“我不能在这里等你吗?” 杜余欢,“……” “给我滚!” 最后,风飞扬是被杜余欢一脚从窗子里踢出的。 静香与喜儿只听见“蹦”的一声巨响,进来看,发现她们将军房间的窗子已经破了,只依稀看到一个白色影子从她们的头上飞过…… 诗酒大会(五) 杜余欢洗漱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让静香准备早饭,还让喜儿出去唤风飞扬进来一起用膳。 喜儿很快蹦跳着回来,乐呵呵的对杜余欢说,“将军,公子说他已经为您准备吃的了,就在马车上。” 杜余欢对吃食本就不讲究,在军中一般能吃饱就行,因此听风飞扬已经准备了吃的,便也不独自用早饭,直接出门找风飞扬。 而此刻,风飞扬正如傻子一般在马车上傻笑。 真好,今日他就要与杜余欢整整一日都待在一起了,而且不止今日,以后的每日每夜,他都想与她在一起。 近一年的分别,他失去了太多,也历经了生死。 他终于懂得,珍惜眼前人是何等的重要,而杜余欢则是他最想珍惜的那一个人……哪怕、哪怕只是成为她许多男人中的一个,风飞扬觉得自己也认了…… 她是他的劫,他的命,躲不掉的,也不想躲。 那晚月牙泉内,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就被改变了。 虽然一开始他无法接受这种改变,更无法接受她与那么男人纠缠不清的同时,还强迫自己与她成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没有杜余欢……杜余欢是他生命里的一场意外,也是一个惊喜,他越来越爱不释手。 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日渐增加的患得患失,风飞扬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便爱上了杜余欢,或许是初识的那晚,也或月牙泉边她逼迫娶她的那天,也或是大婚的那天,也或者是后来的与她相处的某一天,风飞扬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风飞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与杜余欢相遇,与杜余欢纠缠不清,他从未感到后悔。 如果说杜余欢是一种毒药,他一喝便会穿肠烂肚、万劫不复,他仍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服下,只因那人是杜余欢。 可是他心里仍是存在着野心的,他想一人独占杜余欢,他不想让别人觊觎她一分一毫,更不想她心里有别的男人。 或许,这很难,但是他决定全力以赴试一试,哪怕用尽他一生的时间。 “风飞扬?” 风飞扬正沉思着,杜余欢却已经掀开车帘进来了。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杜余欢不满的说了一句,伸手便去拿他手中的吃食,“哇,好香,我先吃一些,饿死了!” 风飞扬总算回过神来,这才看清她。 她今日穿的仍是往日里最爱的红衣,头发被高高束起,显得精神焕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令他深深沉醉的明媚。 “你慢些吃,别噎着了,我又不跟你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风飞扬忍不住笑了,真是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都没 分卷阅读103 有。他怎么就被她迷了去? “你不知道,我昨天忙了一天,就吃了一顿饭”,杜余欢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昨夜回来都晚了,我困极了就直接睡下了,都没吃晚饭。” “那也得慢点儿。”风飞扬一边同杜余欢说着话,一边让车夫驾车出发。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了,杜余欢艰难咽下嘴里的鸡肉包子,然后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去哪里,你说的好酒在哪里?” 风飞扬笑而不语。 他突然想知道,在这种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的情况下,她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就这样任由自己带走。 风飞扬不说话,杜余欢也不恼,她只是又拿起了一个肉包子又啃起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风飞扬眼里的笑溢了出来,忍不住逗她,“你就不怕我将你拐到或卖了?” 杜余欢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满嘴肉包子嘟囔道,“你在说什么?我堂堂大宴的将军,你敢拐我,活腻歪了?还有,你堂堂风大掌柜你拐我、卖我作甚,你缺钱?” 风飞扬却只听见了她的前半句话,有些失神,“是啊,尽管知道你是大宴的大将军,我仍想将你拐走。”想把你拐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想将你藏起来。 杜余欢这时也终于将包子吃完了,心满意足的打了隔。 打完了隔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她尴尬的朝风飞扬看了看,“抱歉啊,它突然违抗军令了……” 风飞扬笑容更盛,“我什么都没听见。” 他喜欢她这般不顾忌的模样,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手绢,示意将她的双手伸过来。然后,他左手捧着她的双手,右手轻轻的为她擦拭。 杜余欢整个人有些怔住了,他温柔为她擦手的样子,让她一阵恍惚。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下就涌了出来,很久之前,李卧山也曾这般轻轻的为她擦手,用的也是这样洁白的手绢…… “山哥哥……”杜余欢愣愣的唤出声。 风飞扬手上一顿,脸色骤沉,却没有停住为她擦拭的手。 但他整个人就仿佛顷刻间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寒气笼罩了他全身,那冰水也将他滚烫的心顿时冻住了,他觉得他的心被那冰水渣的生疼,疼到他几乎不能呼吸。 她竟是把自己当做了别人,当做了那个与她从小订有亲事的李卧山…… 感受到马车里空气骤冷,杜余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解释,“我……那个、那个……我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你不要误会……” 风飞扬仍低着头为她擦手,仿佛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一般,握着她的手的动作却不自觉得加重了。 直到杜余欢吃痛的叫了一声,风飞扬这才松开了她的手。随意的将用过的手绢往地上一扔,身子往后,靠着马车,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杜余欢有些看不懂他,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吧,“怎么啦?怎么就生气了?”但想到自己欠他良多,杜余欢只好更加耐心道,“我提到小时候你就不开心?还是提到山哥哥你不开心?哎呀,那我以后都不提了行了吧,风飞扬?” 风飞扬还是不理她。 杜余欢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会哄人,尤其是生气的男人。 换做以往,她是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去哄人,她不打人骂人,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她面前这人是风飞扬,不是别人。 不知为何,她似乎对风飞扬一直狠不下心来。以前是觉得对不住他,便处处妥协、忍让;现在是亏欠于他,便时时想着要报答他,要对他好。 无论如何她都不占理,她没有理由对他不好,她更没有理由惹他不开心。 杜余欢一时无措,不知道说些什么。 马车内的温度已经降低到极点。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杜余欢。” 最终,还是风飞扬先开了口,“倘若我跟你说,你之前留下的那封和离书,已经被我撕碎了。你是否还会承认我们的婚事?” 和离书…… 杜余欢也想起了之前匆忙写下是那封和离书。 风飞扬认真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把她看穿,而他的眼里还有藏不住的忧伤和隐隐的期待。 但杜余欢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此刻就显得更加笨拙了。 当初是她对不住他,现在她也一心想报答他为杜家军做的一切。 可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倘若他们成为相濡以沫、相互陪伴走一生的夫妻,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他突然这么一问,杜余欢觉得自己是不抵触的,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之前原本就是成过亲的原因吧,他们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做真正的夫妻未尝不可以,而且若真的是那样,她就可以用她的一生来报答他。 杜余欢想着,觉得风飞扬做她的夫君, 分卷阅读104 似乎也挺好的。但是心中却还有几分不知名的忐忑,对了,风飞扬现在是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夫人的…… 杜余欢觉得自己仍是不能接受与别人分享一个夫君的,于是她支吾回道,“如果你想我承认的话,我可以再考虑……” 她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冰刀,生生的在风飞扬的心上又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真的很疼,疼到他觉得自己马上就会窒息死去。 她真是好狠心,就连撒谎骗他也不愿意。 哪怕她说一句谎话骗他,说她仍然愿意承认他们是夫妻,他觉得自己也会高兴的。 哪怕是谎话,她说的,他都愿意相信。 可是,她终究是连一句谎话也不愿意给他。 “为什么?是因为李卧山吗?”他捂着胸口,淡淡的问出口。他多害怕她那句“是”一出来,他就会当场奔溃。 杜余欢盯着地面半晌,弱弱的说了一句,“不是。” 不是李卧山,那还会有谁? 那就是虞安吧,也可能还有其他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人。风飞扬忽就觉得这个问题,他问出口都显得很愚蠢,他再也问不下去了。因为他害怕从她口中在听见别人的名字,他觉得他会嫉妒、难过到发疯的。 良久之后。 风飞扬终是认命般的轻轻叹了口气, “杜余欢,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别人的名字?” 他语气充满了悲伤和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哀求,杜余欢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的心却跟着是抽痛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诗酒大会(六) 马车终于停下了。 杜余欢掀开车帘一看,原来他们竟然已经到了月牙泉附近。 这个时节,月牙泉附近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如一片片小花海一般,实在美丽极了。 “好美啊!”杜余欢由衷的赞道。然后她回头看马车,发现风飞扬并没有下车。 “风飞扬?我们到了。”杜余欢唤了一声,仍是没有人回答,也不见人出来。 杜余欢只好又回到车上看,这才发现风飞扬竟已经睡着了。 昏暗的马车内,一束光线恰好落到了他的脸上,将他本俊朗的容颜衬得神秘又温柔。杜余欢感觉自己心底似有一片羽毛轻轻落下,痒痒的,有些难耐,却令她贪恋。 她一直知道,风飞扬是世上少有的美男子,是大宴大多数女子的梦中之人。 可她却很少像现在这般专注的欣赏他的容颜。 因为她一开始就告诫过自己,他不属于她。但这一刻,杜余欢突然生出了邪恶的念头。 她想把风飞扬占为己有了。 只是邪恶的念头一出来,杜余欢便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她已经很对不起他,怎么还可以强迫他、伤害他呢?他有他自己想过的生活啊。 按捺下不该有的念头,杜余欢轻轻的又唤他,“风飞扬?” 他还是没有醒过来,这时候车夫也在催他们下车了。杜余欢为难一瞬,二话不说,便将他抱了起来。 下了马车,杜余欢不顾车夫怪异目光,抱着风飞扬,轻功一展,便直奔月牙泉内。 平安落地之后,杜余欢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她轻功还错,跑得快,不然那车夫指不定问些什么呢。 风飞扬还没醒来,杜余欢也不忍吵醒他。 正踌躇着该带他到水帘洞内休息,还是将他放置到悠然亭内的长椅上时,风飞扬却醒来了,目光略微呆滞的望着她。 “啊?你醒啦!”杜余欢有些被吓到,她下意识想将风飞扬放下。 谁知风飞扬却紧紧抓住她的衣袖,一副不愿下地的模样。 “你怎么了?”杜余欢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腿麻了。”他如是说。 “抱我去那里歇会儿吧。”风飞扬要指了指不远处的悠然亭。 杜余欢自然照做。将他放下之后,忍不住担心他的腿“你还好吧?我给你揉揉吧。”说着便真的蹲在他身旁,轻轻的为他揉了起来。 她手上温热附在了他的腿上,虽然隔着衣物,可是风飞扬分别能够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风飞扬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不自然的将脸转向一旁,想让她停手,可是却太贪恋她给自己的那一点温柔,始终舍不得推开她。 “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风飞扬说了谎,其实他现在更难受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惹了自己一身火,她却脸不红心不跳的! 风飞扬暗暗叹了口气,她这个女人,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其实刚刚在马车内,她唤他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却瞬间被她抱了起来。他当时都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无奈和无限的欣喜与甜蜜。 她终还是在意他的吧,不然不会这般纵着他。他发现,她着急时,总喜欢 分卷阅读105 将他整个人抱起,搂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护着,温柔的不像话。 她应当也曾这般温柔的对待过别人吧? 想到这里,风飞扬的心有些不舒服。他终不是她的独一无二,她也会对别人这般好。 “对了,你说的美酒藏在月牙泉?”杜余欢突然想到今日的目的,一边为他揉腿,一边开口问道。 “什么?哦……对啊,你看那边。”风飞扬反应慢了几秒,忙掩下眼里的情绪,往她身后指了指。 杜余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亭子四周、小房西侧以及北侧种着的整齐的那些药植都开了花,药植种类不同,花的颜色也不尽相同的。 总之,那些花密密麻麻的开着,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让人眼花缭乱。 杜余欢以为风飞扬在跟她开玩笑,“那些明明是花儿?不是酒,你当我是傻子啊?” “还有那些山谷里的,山边上的,足够了。”风飞扬已经站起来身,又给她指了指四周。 杜余欢一头雾水,心下已经生出了一分不耐,“你到底在说什么?” 风飞扬回过头看她,见她挠头疑惑的模样有几分可爱,忍不住笑了,“我是说,那些花儿可以酿酒。” “哦?”杜余欢总算反应过来,也有了几分失落,“原来美酒还没酿好啊?” 瞧出她的失落,风飞扬便从怀里掏出两瓶千日醉递给她,“给,知道你馋,给你备好了。” 杜余欢眼前一亮,道谢接过,打开一瓶,便喝了一大口,“痛快!” 风飞扬看着她大口喝酒的样子,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成一滩水,身上也有些燥热,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对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吸引啊。 以前自己怎么就听信了别人说她是凶神恶煞的魔头的话了呢? “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花儿?”努力按下心头的情绪汹涌,风飞扬很自然的拉过她的手,将她往繁花似锦的山谷那头带去。 “这些花儿都是你种的吗?没有请外人?” “几乎都是我一人种的,风鸣偶尔也会过来帮我,我种了好多年的。” 杜余欢见到各色的奇花异草,一路上都在不停的问。 而风飞扬都一一为她解答,没有半分不耐。 “你刚刚说这些花儿可以酿酒?你要酿什么酒呢?是百花酿吗?可是我听说百花酿秘方已经失传了,那应当不是百花酿了。” 杜余欢仍在嘚吧嘚嘚的问,耳中全是她的声音,风飞扬拉她的手不由得又紧了一分。还好,她手的的确确是被自己握着,属于她的独特味道也是真实存在的,他不是在做梦。 “我就是打算酿百花酿。”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痴痴的望着她,轻声问道,“你想喝吗?我酿出来了,第一个给你喝。” “真的?”杜余欢有些不相信,“你有百花酿的秘方?” “那是自然。”风飞扬抬眼望着远处,骄傲的说道,“百花酿的秘方,本就是我娘创的,你说我有没有?” “真的?!太好了!”杜余欢很激动,这世上与美酒相关的事,她都忍不住开怀,更何况是百花酿这种绝世美酒呢。她不由得抓住了他的胳膊再次确认,“风飞扬,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看她在难得自己面前露出小女人才会有的样子,风飞扬眼中笑容更盛,“骗谁也不敢骗我的欢儿啊。” “太好!太好了!真是不虚此行!” 她高兴得耍了几招武功,不小心踩了几株花,然后激动的又飞到不远处了矮山上去了。 风飞扬仍在原地,无奈的又笑了,目光紧随她的身影,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他心里生出了几分幸庆。 幸得她爱酒成痴,幸得自己的酿酒技术极少人能敌。 风飞扬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他要酿出这世间最美的酒,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欢儿,我带你去酒屋瞧瞧去!”他大声喊住了她,她于是又飞快的回到了他身旁。 “酒屋?你是指那些小房子?” “是,那是我酿酒的地方,我带你过去瞧瞧。” 还未进入酒屋,便已闻见了浓烈的酒香。杜余欢只觉得自己的酒虫子又醒了,她忍不住问道,“你这酒屋都有什么酒?除了千日醉,可还有其他美酒?” 风飞扬思索一瞬,答道,“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一个开酒楼的,怎会缺酒?只是那些酒虽然也好,但都不及千日醉。” “不及千日醉?”杜余欢有些不解,一边问话,一边被摆在屋内柜上的几瓶女儿红也吸引住了,“它们也不及么?” 风飞扬点点头之际,杜余欢已经随手拿了一瓶过来,“我可以尝一尝吗?” “自然,这屋里的酒都是你杜大将军的。”风飞扬宠溺的为她打开了瓶盖。 屋内的酒香顿时又浓烈了几分,他将开好的酒递给她,“来,欢儿,你尝尝看。” 杜余欢接过去,陶醉的闻了又 分卷阅读106 闻,“好香啊!”然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如何?” 杜余欢没有说话,她似乎没有尝出来,于是她又喝了一口,这才道,“刚刚那口喝得太快,没有尝出味道来。” 风飞扬,“……那现在尝出来了吗?” “嗯,怎么说呢。酒是上等的酒,只不过……我说句实话啊,这女儿红比天上人间的差一些。” “这些女儿红是经过勾兑过,加了些水了的,自然不能跟天上人间的女儿红相比。” “兑水?为何?” 风飞扬神秘一笑,“因为香满楼有千日醉便够了,你觉得呢?” 杜余欢一头雾水,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啧!看来不能小看你们生意人啊。” “哦,对了,那个……那个百花酿有存货吗?”杜余欢摸着鼻子,又问道。 风飞扬就知道这个馋猫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暂时只能让她失望了,“我之前没有酿过百花酿。百花酿工序复杂,所用之花也得是特殊培养的,以前条件都没有达到,经过多年准备,今年可以尝试酿造了。但是……我不一定会成功,因为我种植草药不一定是上等的,酿造的技术也可能不如我娘,若是我娘还在就好了……” 风飞扬说到后面,便说不下去,杜余欢知道他可能想起他娘亲了,于是安慰道,“你一定可以的,等你酿出了百花酿,你娘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对!”风飞扬顷刻间又振作了起来,“我还要拿着百花酿,参加诗酒大会呢!” 听他说到诗酒大会,杜余欢眼睛一亮,“放心,你要相信你的酿的酒是天下第一的。别忘了,你可是风飞扬啊,我们都等着你夺魁呢!” 原来竟是这样吗?风飞扬忍不住想:你仅仅我因为我的酒才希望我夺第一吗,完全不是为我的人的? 他望着笑得明媚的姑娘,心里甜蜜又苦涩。他心爱的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他对她深深的爱意呢…… 她更不知,百花酿是她娘特地为他爹苦苦研制了好几年才酿造出来的。 他娘说,百花酿是为心爱的人酿的,相爱的人喝了百花酿,日子会如百花齐放般明媚、灿烂,会幸福一生一世。 可是风飞扬却觉得,一生一世是不够的,他想和杜余欢在一起,几生几世都不够。 一吐为快 自帝后大婚之事忙完之后,虞安便开始闲下来了。 可是他孤身一人,也没个家室的,因此一闲下来,他便真的没事可干。 这日,虞安又百无聊赖的待在家中,他想着或许可以去外面喝点小酒,听听说书,或是上哪一个歌舞馆看一场歌舞。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宁愿在家呆着也不愿意出去。一来,他由于之前牡丹之事,对女人的确心有抵触了,即使在大庭广众见到女人,他也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二来,他也没有几个知心朋友,若是出去玩也是一个人喝闷酒,甚是无趣,那与待在家中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自从与杜余欢在天上人间大醉一场之后,他便有些怀念起有人陪在喝酒、聊天的日子来了。而且,他似乎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十分抵触与女人相处了,至少与杜余欢在一起时一点儿也不抵触…… 于是,他将心中想出去喝酒的想法,向自己的管家随口说了一说。 管家是个实心眼的老头儿,难得自家少爷不把自己闷在家,于是便向他推荐了醉仙阁,“醉仙阁是大堰最大也最好的歌舞坊了,而且老奴听说他们家的酒水也是极好的,少爷您可以去看看。” 虞安眉头微皱,似有犹豫,“我亦听常听别人说起过醉仙阁。可是,既然醉仙阁名声那般响亮,想必看一场歌舞必然得花不少钱,再加上酒水点心,那得花多少钱了?” 管家,“……” 果然还是他们的亲亲少爷啊,两三句话便暴露了抠门的本性了。 “少爷您难得有如此兴致,花些银子不算什么的。而且我听说,那醉仙阁虽然名声极响,但收费最是公道,不像其他歌舞馆,还会给你硬塞些点心水果或者礼物之类的东西,一开始说的赠品,可到最后却还是让你掏钱。” “真的?”听老管家这么一说,虞安便又心动了几分。 管家十分正色道,“自然是真的,老奴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向少爷您撒谎呢?” 虞安好奇的打量了他身旁老管家一眼,“我说管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经常去歌舞坊?” “哎哟,我的少爷哟!”虞安话一出,老管家老脸腾的一下,瞬间就红了起来,“您、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去那些地方?” “那就是年轻的时候经常去?” 已经一把年纪的老管家,此刻一句话都不想与虞安说了。 他不过是真心想让少爷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还能有缘认识一两个让他放下心结的女子,若是能够带回家中更 分卷阅读107 好,这样他们府上也不至于一直冷冷清清的,连个女人的影子也没有。 可是他的少爷啊,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唉…… “那就去醉仙阁吧。” 正在老管家苦恼之时,虞安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虞安带着几分忐忑,不久之后便来到了醉仙阁。 醉仙阁一如既往的热闹,丝竹声声,歌舞不断。 虞安担心有人认出他来,于是低着头,随着人流上了楼。他来到醉仙阁主楼的二楼,寻了一个他自认为十分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虞安一坐下,有一店小二打扮模样的年轻姑娘便凑到他跟前来问话,“这位客官,需要来些什么酒水呢?” “离我远一点!”虞安一看是个女人跟他说话,吃了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姑娘怪异的看了虞安一眼,退后了一步,然后又问道,“这位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看您这身衣着打扮,定是贵客,何不上贵宾层?”说着便用手指了指更高几层。 她这么一问,虞安便觉得有些囧,看个歌舞而已,竟还要分楼层? 可是虞安不想在一个伙计面前跌了分,于是扬起下巴说道,“我、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二楼与上面有和不同,这就上去了。” 虞安说完便捂着鼻子,站起身离开了,而他身后的小姑娘却自我怀疑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吗?” 这一回,虞安学乖了。他直接奔向醉仙阁最高的五层来。 到了五层,虞安立刻便被高楼处所看到的的景致给迷住了。 站得高,便看得远。 站在醉仙阁五层往外看,便几乎看到了帝都西边的全部景致,悠然又惬意。虞安看着远处他极少看到的景色,心里只觉得心旷神怡,方才在二楼与那丫环的不愉快,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这时,一阵美妙的琴声从身后传来。虞安不由得往后看了看,这才发现那琴声,竟是出自他身后舞厅内。 虞安被那琴声吸引住了,像是魔怔了一般,便轻轻朝那琴声传来之处望去。 然后,虞安便看到了舞厅旁边,一位身段瘦弱娇小,穿着一身上等青绿衣衫的女子正在专注的低头弹琴。那女子她低着头,看不清全脸,可就是一个侧脸,虞安便知道那是一个容貌过人的姑娘。 心中有异样传来,然后胃里似有东西在涌动,虞安又觉得恶心了……自牡丹走后,一见到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他就难受得想吐。恶心久了,虞安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恶心。 虞安没有办法,他只能一手捂着嘴,一手抵着胃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缓一缓,不然他当场就会吐的。 可是虞安此刻却无法冷静下来。那铮铮琴声,不绝于耳,他听那琴声便会想起刚才他所见的那女子的容貌。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折磨疯了。 “够了!别弹了!”虞安双眼猩红,吼出了声。 琴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虞安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他站直身子,深深呼吸了几次,然后便到离他不远处的空缓缓坐了下来。 “这位公子,你是几个意思?”说话的是刚刚弹琴的姑娘,余音音。 余音音最厌恶别人打扰她弹琴,今日她好不容易有兴致弹一曲,结果竟生生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断,她如何能忍? “这个公子,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余音音从台上走下来,声音又冷了几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他们都有些同情的看着虞安。 他们都是醉仙阁的常客了,自然最知道余音音的规矩,余音音琴艺很高,脾气更是高。 自从去年中秋节过后,余音音消失了一段时日,一回来脾气就更大了。现在连她的亲姐姐几乎也不敢惹他。 有一些客人猜测音音性情大变,多半是与风飞扬的失踪有关。毕竟她被杜余欢娶给风飞扬做妾不到几天,风飞扬失踪了。虽然现在风飞扬回来了,却是一直不来醉仙阁,对余音音更是不管不顾的。 而且还有传闻说,风飞扬从未承认余音音嫁他做妾之事。 现在,风飞扬又带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回来,把她像神仙一样供着。就是风飞扬的正房妻子杜余欢,堂堂是杜大将军都不敢置一词,余音音更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虞安闭着眼,感觉自己总算缓和了过来。 刚刚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缓和了过来,对自己打扰到方才和谐的场面感到十分抱歉。 “对不住了各位,在下不是有意打扰。”虞安站起身,闭着眼睛,朝着大家作揖赔礼。 所有人看向虞安的目光更加怪异了,因为大家看到是,虞安对着厅中顶梁柱作揖赔礼。 余音音也一头雾水,莫非这个人是个瞎子? 可是不像啊,他分明只是闭着眼睛,而且他身旁也无任何搀扶的人,若是一 分卷阅读108 个瞎子,他是不可能一个人走到五层来的。 认定面前的人在装蒜,余音音的怒火又重了几分。 她走上前,一把拉住虞安的衣领,怒斥道,“你道歉能不能有几分诚意?闭着眼睛,算怎么回事,嗯?!老虎不发威,你还真的我余音音是好惹的,嗯?!” 突然被人拉住,虞安猝不及防就要摔倒,他本能的抓住了面前的余音音……奈何,他抓住了不该抓的东西,只是感觉手上有些柔软的触感。 还来不及细想,便被人一巴掌扇出了几米。虞安心里叫苦不迭,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回,他终于睁开了眼,回头怒视还打算跟上来继续扇他巴掌的余音音。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怎么平白无故打人?”虞安有些委屈,他看了余音音一眼,然后又觉得恶心了。 余音音却几乎要别他气笑了。往姑娘身上乱摸、占便宜,把他打残都不为过。他倒还委屈上了?这个人,分明就是欠教训! 这时,舞厅内,有一些人认出了被打的人是虞安,他们开始窃窃讨论起虞安有关虞安的事情来。 “没错,他就是虞安虞将军了,我家有亲戚与他是同僚,我之前见过他的。” “不是说他见到女人就会恶心吗,现下怎么还跑到醉仙阁这种女子聚集的地方来了?” “我听说是杜将军已经治好了他怪病,他们还一起喝酒呢 !” “啧,可了不得!铁公鸡似的虞安,竟也舍得来歌舞坊消遣来了!” “……” 人们议论纷纷,余音音自然也听见了。她虽然知道了虞安的身份,却是不怕他。反而起了逗弄他的心情。 于是,余音音又朝虞安走近了几步,笑嘻嘻的将自己的脸凑到他跟前,说道,“听说,虞安将军害怕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离我远一点!”虞安吓得连连后退。 余音音却觉得有趣极了,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她越玩越过火,最后竟伸手将他的脸轻轻捧在手上,然后将自己的脸部贴近他的脸,上下打量着他。 虞安心里害怕极了。他觉得十分难受,胃里有东西马上就要翻涌出来,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觉得面前这个姑娘已经恶心到他的心脏了,他的心脏开始躁动不安乱跳着,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反抗了…… “离我远一点……”虞安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奇怪,无力中带了几分嘶哑。 但姑娘却还是不知死活的贴近他,他都能够闻见了姑娘气息的味道,那味道让他的身子不由得微颤了一下。还有她那艳红的唇色,也让他十分不安,他觉得他坚持不住了。 “你怎么还不吐?”余音音坏笑,把唇又贴近了他几分,似有似无的轻轻略过他唇边。 “呃、呕……”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虞安余音音两人就要亲上时,虞安“呕”的一声,吐了余音音一脸。 而那呕吐物,应当是还未来得消化的早膳…… 于是乎,此刻所有人都同虞安一样,只想一吐为快…… 大闹醉仙 顷刻间,便被吐了一脸,余音音整个人都傻了。 他、他、他……竟真的吐了! 而且,还是当众吐了自己一身! “啊!”余音音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醉仙阁,“你竟真的吐了……啊啊啊,太恶心了,拿命来吧,混账!” 余音音豪气的拿衣袖一把抹过脸上的呕吐物,转身随意抢过一个客人的配剑,然后便毫无章法的向虞安乱砍去,“拿命来!” 虞安吐了出来,便觉得好受了很多,他还没来得及站稳,眼前便出现了一把利剑。 虞安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余音音于是连忙跑过去,直接扑在他身上,然后对虞安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场面一度十分惨烈,在场的人都不忍直视。 余音音一直掌握主动权的,她打得都累了。而虞安呢,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哀嚎…… 过了好一会儿,虞安终于连哀嚎声都不剩了。 也有人也担心虞安会被余音音打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拦还在暴怒的余音音。 余音音又打了几拳,虞安还是没有声音。 “喂你醒醒,别给我装死!”余音音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拍打着虞安已经青肿的脸,发现他似乎没有了气息。 “喂,虞安!”余音音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一丝恐惧袭上心头,她竟真的打死人了? 虽然她杀过人,但是杀的都是该死的贼人,没有杀过无辜之人。 虞安很可恶,更也不是无辜之人,但是他罪不至死啊。 而且虞安是谁,那是当朝太后的亲侄儿,就算有罪,那也轮不到她处罚啊。 他不会是装的吧?余音音心里存着一丝 分卷阅读109 侥幸。 “喂,醒醒……”余音音又唤了几声,虞安还是没有没有反应。 余音音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她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她并不想要他的命的…… 在场的客人,都害怕余音音打死虞安会连累自己,于是纷纷逃走了。 热闹的舞厅内,便只剩下了坐在地上满脸不知所措的余音音,以及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虞安。 余瑟舞听见这边的动静,匆匆赶来,进门见到惨状,内心暗叫不好。 余瑟舞走过去,连忙探了探虞安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气息,这才大松一口气,她转身对还在发愣的余音音道,“别慌,人还没死呢,先帮我将他带下去疗伤。” 姐妹俩很快便将虞安带到东阁内的一出安静房间放下,连忙给他简单疗了伤,又让人去请了大夫。 “他真的没事了吗?”余音音看着雨瑟舞为虞安盖上被子,忐忑问道,“他、他醒来了,会如何处置我?” 余瑟舞此刻还在气头上,不怎么愿意搭理她。 余瑟舞对余音音忽然有些失望,以前凭她怎么任性,也是知道分寸的,为何今日却这般过分。真要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呢? 虞安这样的权贵,是醉仙阁能惹的吗?搞不好,整个醉仙阁三百多人都要为余音音的过错付出代价的。 “姐姐,对不起……”余音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阻拦不住了,她现在要做的只能是补偿,“到时候他醒了,我自己向他赔罪,我、我以死谢罪,绝不让醉仙阁受牵连。” 余瑟舞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先出去吧,你身上弄成这般,先去洗一洗吧。至于赔罪之事,一切等他醒来了再说。” …… 拜月山庄。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蒙面男子立在茶桌前,他浑身透着一股阴森的凉气,仿若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让人不想亲近。 “考虑得如何了,我的皇子殿下?”那蒙面男子开口说话了,声音也透着凉。 “丞相明知不可为,为何还有如此执着,你可想过后果?你要知道,我们不论成功或是失败,总会有无辜的人会因为我们死去,我们这样做真的就对吗?”南宫寒坐在茶桌前,目光呆滞的望着高墙处透进来的几丝亮光,语气满是疲惫。 蒙面男人似乎已经很生气,他寒冷的声音似乎也可以杀死人,“大宴与云国灭我丹国的时候,他们可有想过这些问题?他们两国联军的铁蹄践踏我丹国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丹国无辜的百姓?还有,皇子难道你可别忘记了,你全家都是被他们杀死的,你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 “可南宫家到底对我有养育之恩。”南宫寒自己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南宫寒的身份活着,其实不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南宫寒又望着那高墙处透进来的几丝亮光,那光亮似有似无,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 可是就是那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光,陪伴他度过了长久的黑暗时光。 那微光,似乎又是他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念想。 快一年了,南宫寒被月氏兄妹强行带到此处,已经近一年了。 近一年的时间,他没有见到外面的太阳。 他甚至都快忘记了外面的太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在父皇,哦,不,应该是大宴先皇。在大宴先皇死去的那年,他就被面前这个蒙面人找到。 那时他也如现在这般,居高临下的对他说,“你是丹国皇族的遗孤,你肩上背负着复国的使命。” 那时他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皇室遗孤,不懂得什么是复国。只觉得同样是皇子,做大宴的皇子和做丹国的皇子没有什么区别,大宴国和丹国似乎也没有不同。 可是面前这个蒙面人,恨铁不成钢与他讲了很多大道理,讲了丹国,讲了他的亲生父母,讲了他们丹国皇族…… 他最后终于知道被他说动了,其实也不能说是被他说动,只能说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身为丹国皇室的遗孤,不是他不想复国就行的,不是他不想做丹国皇子就可以的。 他是丹国人,是丹国皇室紧村存唯一的血脉。复国,是他的使命,他根本没有选择。 可是另一边,他又觉得对不起南宫家。 其实仔细想一想,南宫一家对他真的挺好的。尤其是先皇和南宫宇,他们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而公主南宫宁虽然总喜欢与他对着干,可是其实处处顾虑他的感受…… 于是这么多年来,他一边受着南宫宇的爱护和尊敬,一边暗中帮助丹国的人慢慢瓦解他的江山。南宫寒心里其实很矛盾,很难受。 尤其是他亲手设计让杜家军那么多人死去,他内心其实很不安。自从那以后,他见到一杜余欢心里就愧疚增加几分,愧疚之意让他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月氏兄妹和面前的这个蒙面人,常说他心慈手软,不 分卷阅读110 该一个复国皇子该有的。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坏事,也害死了很多人,他常常被噩梦惊醒。 梦中,他被许多人质问,有大宴先皇,有南宫宇,有南宫宁,有前面这个蒙面人,有月氏兄妹,也是卫勤……他们常常在梦里缠绕着他们,让他几乎崩溃。 于是,他开始喝酒,不断的喝酒,他想借助酒的力量将他麻痹,那样或许他就不会痛苦了。 也就在时候,余瑟舞那个女子又闯入了他生活。 他记得那个女人的,那晚在醉仙阁的与她荒唐的初识,他后来偶尔也会想起。 后来他在醉仙阁买醉,她无意中来曾来找他几次。 她来,不过是怕他喝醉了在他在她的醉仙阁出事,她担不了责任,因此偶尔来劝劝他。 可是他却渐渐厌恶她的劝告,最后忍不住欺负她,然后,一来二去就又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他一开始与她纠缠在一起只是为了宣泄他的痛苦…… 可是久而久之,他渐渐上瘾,他都分不清自己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他知道她很乖,不哭不闹的,能忍受他的脾气,也能够把他伺候好,他很满意。于是他一觉得难受,便去找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后来,与她日夜都纠缠在一起。 他仍记得,那晚他离开时她眼里的疑惑与痛苦。她或许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解释吧?可是他偏偏不能够解释。 倘若,她知道自己是丹国人,做了很多坏事,杀了很多人,她会如何作想呢? 可是想这些似乎都没有用了,他们这一辈子,或许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蒙面男子又冷冷开口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你不想复国大计毁在你手上吧,我的皇子殿下?!” 南宫寒却还是不说话。 复国大计准备了这么久,其实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就等他拿着兵符,一声令下,直捣大宴帝都。 可是问题就出现了他这里,他根本下不了决心,他对南宫宇下不了手。 自从那日,看到南宫宇因李卿卿中毒而痛苦不已,抱着他痛哭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去亲手毁了他的江山。 南宫宇真的是一个好兄长,从小就护着他,最好的东西都愿意分给他。 后来南宫宇似乎也发现了他的身份,可是他却比从前对自己更好了,而且更加信任他,甚至为了他与虞太后闹了多次不愉快。 他有时候真的想南宫宇问一句,他为何要对自己那般好,他知不知道他们可是敌人 可是他却从来不敢问,因为他害怕破坏这份珍贵的兄弟情谊。 “其实你若实在不愿意,”两人良久的沉默之后,蒙面的男子又说话了,“可不必出面,只要将兵符交给我,我来指挥一切。” “若是真的复了国,之后呢?之后怎么办”南宫寒忍不住问道。 “之后自然是您登上皇位,做丹国的皇帝,再灭了大宴与云国,报仇雪恨!” 南宫寒忽而狂笑了起来,“且不说我做皇帝能不能像南宫宇那般好,就凭你的这份狭隘心肠,只想报仇,不管天下百姓死活,这样的丹国真的是丹国百姓所期待的吗?你就不怕丹国再被灭一次!” 南宫寒心里是痛苦的,他也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可是他说的却是事实。他知道南宫宇是一个好皇帝,他自己如果做皇帝,一定不如南宫宇。而且他知道丹国被灭,其中有极大的原因是他父兄的残暴。堂堂一个国家会被灭亡,导致其被灭的主要原因,一定是在内部,而非在外部。 南宫寒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蒙面男子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留下一句,“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希望皇子您早些做决定!”便从暗门处离开了。 南宫寒坐在桌前,内心的沉郁并未减轻分毫。 他不知道蒙面人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可是,他也深知,不会很久了,等到了最后,即使他不同意,他们的复国计划也会如期开始…… 情难自禁 帝都,将军府。 杜余欢一身绯红简装,坐在书房内,眉头微皱的看着冯君君呈上来的密函。 冯君君是个急脾气,杜余欢看了信却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将军,密函怎么说的,可有进展?” 杜余欢看了冯君君一眼,然后将密函递给了她,“信中说,月氏兄妹去年中秋是与风飞扬一同到过千雨堂,后来便在打斗中消失了。” 冯君君接过密函,看了一眼,然后不解看向她,“这又能够说明什么呢?或许是有什么急事离开了,比如回家过中秋?毕竟大过节的。” “这事情有些蹊跷。按照你之前所查的,去年中秋,正是蛇帮围攻千雨堂之时,情况紧急,月氏兄妹在危急时刻抛下风飞扬自己逃走,你觉得这合理吗?” 冯君君摇摇头,“不合理,都说月氏兄妹与姑爷关系极好,危急之时却抛下姑爷自己逃命,的确不合理。” 分卷阅读111 “什么姑爷?!别再叫他姑爷。”杜余欢莫名脸红,听到风飞扬的名字,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天在月牙泉内他牵着自己的场景来…… 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风飞扬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百花酿他开始酿造了没有? “将军?你想到了什么?”冯君君看到杜余欢出神,以为她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想!”杜余欢大声否认,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冯君君,“……” 没有就没有嘛,这么激动干什么?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冯君君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杜余欢掩饰下莫名的心虚,略微思索,然后说道,“月如刀与月芊芊的下落,以及他们和宁王的关系,你继续暗中调查,但切勿打草惊蛇。至于云国那边,我会想写信给欧阳殊让他帮忙。” 冯君君应了声是,然后便走出了书房。 杜余欢仍坐在桌案前,眼睛时不时瞟着密函,慢慢陷入沉思。 这种真相离她近在咫尺,可是她却怎么也理不出来的感觉实在很糟糕。 之前公主宁拜托她暗中调查南宫寒的身世,她以为那不过是太后为了对付南宫寒的又一个小计策而已,这样的事情以前虞太后做过不少,她心底是明白的。因此这一回,她也只是敷衍的查一查,并未真正上心。 可是她在调查暗中陷害杜家军、设计挑起云宴战争的神秘人的身份时,无意中发现,神秘人似乎与月如刀兄妹有莫大的关系,而月氏兄妹则与南宫寒暗中似乎也有联系…… 种种迹象表明,整件事似乎都与南宫寒都脱不了联系,可是南宫寒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他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他们这些人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杜余欢却还是不清楚,因为她的调查进行起来十分困难。因为一直有人在暗中阻挠她的调查…… 再有,南宫寒称病在家,已经近一年不曾露面,宁王府军现在都由他的心腹卫勤掌管。 南宫寒到底在密谋些什么呢? 杜余欢百思不得其解,她也曾暗中亲自去宁王府探查过,可是宁王府守卫森严、机关重重,她几次探查都无果,宁王府似乎有意在隐藏些什么。 宁王府,要隐藏些什么,杜余欢知道靠想象是想象不出来的,还得需要进一步调查。她干脆不去想了。 这时,静香来到书房。 静香轻轻叩门,“将军,你还在忙吗?” “进来吧。” 静香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开口说道,“将军,你猜谁来了?” “谁?”杜余欢此刻情绪不高,因此见到她笑也笑不起来。 静香又是一笑,“是姑爷来了,说今儿天气好,要带你去郊外游玩呢。” 闻言,杜余欢莫名染上红晕,她忙站起身,作势要打静香,“好你个静香,竟敢开起本将军的玩笑来了?!” 静香假装叹了口气,“唉,看来将军是公务缠身,出门不得。真可惜了,那我这就去回了姑爷,让他先回去吧……” “懒得理你!”杜余欢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慢慢悠悠的出了书房。 她要慢慢的、慢慢的走,她又不着急见到风飞扬,静香就知道瞎起哄。 从书房里出来,杜余欢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到门口去见风飞扬。 还未走到门口,杜余欢远远的,便看见自家门前立着一人一马,一红一白。 红的是人,白的是马。远远看去,两者相映成趣,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瞥了一瞬,杜余欢便低头专心看路了,不去多想。 不一会儿,杜余欢便走到了门口。她看到风飞扬一身红衣,手执折扇,微微出神的立在那儿,他身后是一匹高俊的白马,一看就是上等的马。 若换在平时,杜余欢一定会对那马赞不绝口,然后不征得同意就会骑上它溜上一圈。因为杜余欢的爱马的,尤其是爱上等的宝马,哪有将军不爱宝马的? 可是,杜余欢此刻却没有看马,因为她完全被风飞扬吸引了去。 在她的印象中,风飞扬最爱白衣,几乎不着红衣,可是今日他却破天荒的着了红衣,而且竟是这般好看…… 杜余欢不免得有些看呆了。他身形本就极高大,此刻一身上等面料的宽袖红衣随意的搭在他身上,将他本就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有些……妖艳、勾人,杜余欢只想到了这两个词。 他左手随意的背在身后,右手执着展开的折扇平放在胸前,那白色折扇上点缀着几株恰到好处的红梅。 那白扇与他胸前略微敞开的、点缀着的些许靛蓝色的白色里衣、袖口相互呼应,整个画面竟美到令人挪不动眼睛。 杜余欢又忍不住往他脸上看。他此刻微低着头,眉头微微皱,白皙的脸上似乎透着些许委屈…… 哦,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今日似乎特意上了妆,好看的眉毛分明 分卷阅读112 是修理过了,还有那唇色也比往日更红了几分,最重要的是,他额间还点缀着红梅状的花钿…… 公子人如玉,举世无双,杜余欢暗暗叹道,杜余欢终于承认风飞扬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男子,没有之一。 风飞扬也终于察觉到了有人正看着他,他微微颔首,便看到了正盯着他挪不开眼的女子。 他展颜一笑,收起折扇,缓步走向她,“欢儿,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声音是温和的,轻柔的,正如此刻他的人一般,动人心弦。 “欢儿”见她仍愣愣的望着自己不说话,风飞扬眼中笑意更浓了几分。他为了特地为她才做的妆容,她看起来还是挺满意的嘛,也不枉他花那么多心思。 这几日,他忍着念想不去见她,便是为了今日更加惊艳的见到她。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是极好的,几乎没有姑娘能够抵挡得住他的魅力,可是在杜余欢这里,他却第一回感到自我怀疑。 她会喜欢自己这般的容貌吗?或是她更喜欢虞安那种威猛、刚强型的? 他心里没底,但还想试一试,他想使出浑身解数赢得她的欢心,他要她时时刻刻都记着他、想着他,就如他对她一样。 他也想过,他堂堂七尺男儿这般“以色侍人”会不会太过于跌份、丢脸,可是他一想到那人是杜余欢,便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只要她开心,只要她能够记住他,只要她心里能够给他腾一个位置,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样窃想着,他便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温和说道,“欢儿,此时郊外花儿开得正好,我要到郊外去采一些,作为百花酿的辅料,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手被他攥着,耳边是他的声音,杜余欢总算回过神来,她有些不自然的拂过他的手,“啊?哦,自然是可以的,正好我也要到郊外去。” 风飞扬被推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眸色微垂,又再次拉住她的手,“那就走吧,上马。”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白马过来。 白马看懂了风飞扬的意思,便走上前几步。 杜余欢此刻却又挣脱了他的手,气息略微不稳的说道,“我们今日还是坐马车吧……”他竟要拉着她共乘一骑?这未免太张扬了!风飞扬他是不知道他今日会引来多少目光吗? 而且……而且她有些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好看的风飞扬……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让他们安排一辆马车。”杜余欢一边说话,一边将白马拉着向后院方向走。 她其实还存着另一个坏心思,她就是还想昧下这匹宝马,但是她现在暂且不说。 看着一人一马离去的背影,风飞扬心里满是疑惑: 她为何要推开自己的手,她不喜欢自己这般装扮吗? 为何要坐马车,她不愿与自己共骑一匹马吗? 还有,她刚刚那个邪魅的笑是什么意思? 直到杜余欢回来了,风飞扬还是想不通,他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想,直接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风飞扬进了马车,到杜余欢的对面坐下,车夫这才缓缓打马出发。 马车外,惠风和畅,阳光明媚,而车内的气氛却是有些尴尬的沉默。 “你今天很特别……”想了半天,杜余欢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呀! 风飞扬心下一跳,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他蹲着身,慢慢向她靠近,“那……欢儿,你觉得我今天好看吗?” 杜余欢有了一瞬的慌神,心中明明有答案,此刻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欢儿,”他已经挪到了她面前,在她面前单膝跪着,仰面看她,明亮的眼里满是期待,“我今日好看吗?” 他的脸离她极近,她都能闻见他气息里的味道,是香甜的,还有淡淡的清冽,仿佛冬日里的梅花一般。 杜余欢忽然感到周身有一片燥热气息围住了她,许是外面的阳光太强烈了吧。 半晌得不到答案,风飞扬有了几分不满,他扶着她的肩,又靠近她一分,声音微哑,坚持不懈道,“欢儿,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一碰到自己,杜余欢便仿佛被一个惊天大雷劈住了一般,整个身体都愣住了,傻傻的不知所措。 风飞扬心里有一丝苦涩涌了出来。 原来她真的不喜欢,她并不觉得自己好看。 微微失落,他却舍不得远离她。哪怕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便觉得自己的心有了安身之所,不再空落落的。 察觉他眼里生出了寂寥与失落,杜余欢一阵心疼。她真的觉得他这样好看极了,好看到让她恍惚、失神、仿佛魂儿都被勾去了一般。 “风飞扬,”杜余欢下了决心一般,她反手握住他的肩膀,魔怔一般的说道,“你今天真好看……” 话一出口,她便红了双脸,好在马车内光线不那么明晰,看不出来。 “真的吗?”风飞扬终于咧靠嘴笑了起来, 分卷阅读113 仿佛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童一般,“欢儿,你没有骗我吧。” 杜余欢没有说话,盯着他额上的红梅花钿,缓缓俯身,便轻轻吻住了那红梅,然后说道,“不骗你。” 风飞扬已经彻底傻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便是说不出的狂喜。他的心不安分的乱跳的起来,像喝醉了蜜酒一般,又像在蜜罐里浸泡,微醺微醉,还带着甜。 “那你喜欢吗?”风飞扬仰着头,声音微哑,痴痴的望着她。 “喜欢。” “有多喜欢?” “就是很喜欢。” “那你会想我吗?” “啊?”杜余欢不知道他怎么的就话锋一转,就扯到了这里,她来不及多想便说了声,“想。” “有多想呢?偶尔想,还是时时想?”风飞扬说着说,不自觉得又将脸贴近了她几分,盯着她的脸,不想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偶尔吧。”杜余欢不假思索说出了口,她觉得今日的风飞扬不止特别,而且奇怪。 “那怎么够呢?”风飞扬说着,便已经轻轻将她的脸捧在自己手上,“欢儿,你知道我是如何想你的吗?” “我……我不知道啊……”杜余欢下意识的答。 她终于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风飞扬离自己太近了,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未免过于炽热…… “那我现在告诉你。”说着,他便吻上了她的唇,轻轻的,轻轻的,温柔得不像话。 杜余欢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仿佛着了魔一般,任由他摆弄着自己。 终于,杜余欢忍不住,嘴里轻轻发出难耐又满足的呢喃与轻吟,“嗯……” 风飞扬满意的笑了,却还不肯放过她,他干脆就坐在马车的地板上,将她拉下,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趁她还在迷离之际,又开始细细吻她的唇。 他的唇,轻轻的在她唇边来回描绘,不厌其烦,许久之后,又轻轻的撬开她的唇瓣,慢慢的、不断的汲取她嘴里的香甜…… 杜余欢脑子里有一片的空白,很快沦陷在他的温柔陷阱里,他身上的香气令她沉醉,他嘴里的香甜令她着迷,她已经不可自拔…… 马车还在飞快的跑着,不知道已经驶到了哪里,车轮与地面时不时有碰撞的声音发来,好像是为车内的场景助兴。 一吻作罢,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欢儿,我的想念,你感受到了吗?”风飞扬声音喑哑得不行,望着还在躺着自己怀里的女子,轻声说道。 杜余欢却还沉浸在方才的热吻之中,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竟然吻了那么久,真的太疯狂、太张扬了…… 因此听了他的话,便只是愣愣的嗯了一声。 “和离书,在你离开当日,我便撕了。”风飞扬又说。 撕了和离书,他们就不算是和离,她便还是他的妻,而他也还是她唯一的夫君。 “你竟真的撕了?”杜余欢微微吃惊,他当日说的话,她放在了心上,却一直没有相信,没想到他真的那般做了。 杜余欢有些感动,风飞扬好像……好像一直对她挺好的吧…… 那么自己继续做他的妻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他身边还有余音音对他那么好,而且还有他那位有了孩子的夫人……自己真的可以接受这一切吗? 虽然余音音是她亲自为他娶的,但那时候她是一心想离开他的,她根本没想到今日自己会生出对他深深的贪恋。 杜余欢心里还是犹豫的,于是她开口说道,“只有你觉得可行,我可以尝继续做你的妻子,我觉得你很好的。” 她的答案不是十分肯定。 失落是免不了的,可是风飞扬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受,至少得到了她的认可,至少他在杜余欢眼中看到了不舍和犹豫。 她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再远远的推开他,这样就很好了。 她对自己,应当也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吧。 风飞扬望着怀里的人儿好久好久,最后轻轻说道,“好,我等你。”等你也时时刻刻的想着我、念着我、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的那一天,哪怕用尽我的一生。 “吁!” 两人还瘫坐在地之时,听见车夫突然勒住了马,飞快奔走的马车一下子便停了下来。 仿佛得到某种指令一般,杜余欢顿时清醒,腾的一下子便从地上坐到了马车靠椅上,连忙整理了并未凌乱的衣衫,还下意识的擦了擦唇边。 风飞扬见她那模样,不由得失笑,他心尖上的人儿啊,这是害羞了呢。 于是他也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微敞开的红衣,朝马车外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车夫答,“有人挡住了我们的路。” 闻言,杜余欢乐了。 在大宴,竟还有人敢拦她杜余欢的去路,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还是皮太痒了 她刚要出去看一看那不知死活的人是谁,却听见车外有声音传 分卷阅读114 来了,“小欢欢,是你吗,你也要去郊外吗太好了,咱一起啊!” 一听声音,竟是虞安,杜余欢便心下了然。如果拦马车的人是虞安,那便不奇怪了。 自从虞安承包了她在天上人间一年的酒水之后,她与虞安的交情也就不一般了。虞安这个人虽然有些啰嗦,但是整体上还是个不错的人的,她也愿意同他交这个朋友。 “你要上哪里去?”杜余欢刚要掀开车帘去回应虞安,手臂却被风飞扬拉住了。 杜余欢不解的看他,说道,“我不去哪儿,只是让虞安进来。” “我不同意!”风飞扬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今日特地约她去郊外玩儿,她竟还要在半路带上别的男人!? 杜余欢有些为难。其实她也不是很愿意别人看到风飞扬这般动人的样子的,可是虞安就在车外,不让他进来,反倒显得她马车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小欢欢,你在里面吗,怎么不说话?”半天不见杜余欢说话,虞安干脆下了自己的马,自己来到了马车前。 “啊?在呢在呢……”杜余欢下意识的回答之时,虞安已经掀开了车帘,自己爬到了车上。 杜余欢一个激灵,挣脱了风飞扬的手,连忙过去迎他,无奈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 人字还没出口,虞安这才发现,杜余欢身后有一红衣美人,此刻正恨恨的盯着他,虞安微愣,随口问道,“你这车上还有别人啊?” 风飞扬白了他一眼,在心底大骂:你才是别人!你全家都是别人! 杜余欢讨好的对风飞扬笑了笑,然后又回头对虞安说道,“你见过他,他是风飞扬。” “哦,原来是他啊,”虞安又看了一眼,确认那人是风飞扬,这才松了口气,“穿得这般好看,我以为是哪个漂亮女子呢,害得我都不敢多看一眼。” 风飞扬、杜余欢:“……” “我们坐好了,你继续赶车吧。” …… 虞安对车夫说完,便自顾的在杜余欢身旁坐了下来,完全忽略风飞扬怒视他的眼神,也丝毫不觉得,他这般破坏别人夫妻二人世界有什么不妥。 三人成趣 马车,又开始缓缓的走动了起来。 “你要到郊外去作甚?是为了太后的百花宴?”杜余欢靠坐在马车上,随口问虞安。 “是啊,太后他老人家非得让我亲自去盯,说别人去不放心。”话匣子一打开,虞安,便又开始喋喋不休个不完了。 “我本来是提议让她身边的大宫人去了就行,这事本来也不难,随便派一个靠谱一点儿的人出来,都可担当此重任的,但……” 杜余欢打断他,“你可知,那么多的人,为何太后偏偏凡事都找你吗?” “那还能为何,自然是太后她老人家信任我,我可是她亲侄儿。” “这只是其中的理由之一,”杜余欢坏笑一声,“我觉得最主要的理由,还是太后她老人看你太闲了。” “我太闲了?我一个皇宫军统领,怎么会闲,保卫皇宫安全是何其重要,一点都不输你们守卫边关,怎么会闲?”虞安一时反应不过来。 “反正比别人清闲一些吧。”杜余欢又是笑笑。 虞安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杜余欢这是在调侃他家中无妻无子,不受家室拖累啊。虞安眉头一皱,“你这人真没劲,怎么又往这事上说,还没完没了了?” 杜余欢忍不住,笑出声来,倒不是她故意嘲笑虞安,而是她觉得虞安此刻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搞笑。 虞安留有短须,此刻一生气,杜余欢似乎能看到他的胡子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你的胡子竟然会动的!”杜余欢笑着,盯着他的胡子看了好一会儿。 “别闹!”虞安不大开心,将脸转到一旁,“你再这般,之前酒水的事,我可要反悔了啊!” “别呀!”杜余欢急道,“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够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堂堂虞大将军竟要背叛诺言?” “我……”,虞安一时无言,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她说的自己好像真的是背信弃义了一般。 两人聊得正起劲,坐在他们对面的风飞扬忽然站了起来,到杜余欢的另一旁坐下,沉着脸将什么东西递到了杜余欢手上。 虞安一看,竟是一小瓶酒,他惊奇道,“这莫非……就是那千日醉还有吗,可否也给我尝尝?”他早就听闻千日醉的极香,是上等的酒,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尝过。 风飞扬却没有听见虞安的话一般,只是毫无忌惮的贴近杜余欢坐着,似乎还正在杜余欢耳边说着什么。 “喝酒!不许再跟他说话……”风飞扬用只有他与杜余欢二人听见的语气说道。 杜余欢微愣, “乖。”杜余欢一只手悄悄握住他的手,小声回应。 分卷阅读115 她手上的温热传来,风飞扬便感觉心中郁闷和委屈便消失了一大半,于是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将头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睛装睡。 他就是要牢牢握住她的手,他就是要与她纠缠不清。 杜余欢任由风飞扬胡闹,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略微尴尬的朝虞安笑了笑。 虞安,“……” 虞安终于意识到他的境况似乎有些窘迫。 或许,他一开始或许就不该到马车里来? 但是窘迫感也只是一瞬,虞安仍屹然不动的坐在杜余欢身侧,眼睛时不时瞟她手里的千日醉,开口问道,“这千日醉与天上人间的女儿红相比,哪一个更烈?” 虞安问的是千日醉和女儿红谁更烈,而不是问谁更好、更香,这说明了他是个爱喝烈酒的,只要是最烈的酒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 “不相上下吧”杜余欢想了想,“天上人间的女儿红,喝下第一口你便能知道它是烈的酒;而香满楼的千日醉,初喝你只觉香醇好喝,以为它并非烈酒,但是其后劲却十分大,不胜酒力的人,喝了一两杯,或许也要好几天才能清醒过来。” 虞安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是各有千秋啊。”说完又盯着杜余欢手里的酒,他真的很想尝一尝。 “你别想了,你还有公干呢。你现在喝,难道要醉醺醺的回宫去给太后复命?”杜余欢一边语重心长的说着,一边将酒放入袖中。 风飞扬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二人说话,听到杜余欢夸着他亲手酿造的千日醉,此刻又拒绝虞安喝酒,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的愉快不言而喻。 “不喝就不喝。”看到杜余欢将酒藏了起来,虞安有几分失落,但也没放在心上。 “哎,对了小欢欢,你去郊外作甚,又去训练营视察?”虞安又问。 自然不是,她是为了帮我去采花,她是为了我才去的,她都是为了我!你就没有这种待遇吧?!——风飞扬闭着眼,心中暗自得意,恨不得狂叫出声来。 可惜风飞扬得意不过三秒,便听见杜余欢答道,“是啊,本来我也想着帝后大婚忙完之后,好好休息几天的。但今日是杜家军新兵入营的日子,我怎么也要去看一看的……” “你说什么?!” 风飞扬瞬间睁眼,抬起正靠着杜余欢肩上的头,吃惊且带有恼怒、失落的问道,“你竟是为了去军营,不是为了我……”你竟不是为了我? 杜余欢微皱,颇为无奈道,“你又怎么啦?” 他这性子还真的有些奇怪,怎么就喜欢打断人家的话? 但是看着风飞扬面上已带有委屈,杜余欢心头微紧,复又说道,“你放心,我去营中,不会耽误你采花。” “那便好!”,风飞扬这才咧开嘴笑了起来,随即又靠在她肩头,乖顺的睡觉。 虞安看着这一切,竟是有些呆住了。他对风飞扬了解不多,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出城迎接云展离那一次,他记得那时风飞扬明明是武功高强,能打能斗的高手,如草原上的恶狼一般,怎么今日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白兔面相?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杜余欢竟还吃他那一套。他还从未见过杜余欢对什么人这般容忍、耐心的。在他印象中,杜余欢动不动就是拳头、刀剑、再不济就是与人斗酒解决问题,哪里会像这般低声下气、连哄带骗的? “看什么看?”被虞安一直看着,杜余欢有几分尴尬,可是风飞扬要这般语气与她说话,又这般靠着她睡觉,她也没有办法啊。而且……而且她的确不忍心拒绝他。 虞安干咳几声,“没看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天天气很不错,很适合出来玩。”说完便要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不许掀开!”杜余欢阻止他。 虞安微愣,看她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不能掀开?你不觉得车内有些闷吗?” 杜余欢理直气壮,“外面阳光太强烈,掀开帘子不好睡觉……若你觉得闷,你便下去骑马!” 虞安,“……”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上车来,这下肠子都悔青了! 而风飞扬此刻心里却乐疯了,杜余欢果真还是想着他的,为了让他好好睡觉,都不让虞安掀车帘。 最终,虞安迫于杜余欢的淫威,只好放下已抬起的手,闷闷的跑到他们对面去坐了,不再多言语。但虞安却在心底大骂杜余欢重色轻友,算不上好兄弟,哼! 沉默…… 还是沉默…… “喂?虞安,生气了?”杜余欢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只是掀开车帘子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你若愿意打开帘子,便打开吧。”说完便用自己的手覆上了风飞扬的双眼。 她手掌的热度顷刻传来,风飞扬整个心都要融化了,整个身子不由得微微发颤。杜余欢这般……未免太纵然他了,她对别人的男人也会如此吗? 其实掀不不掀开车帘,对他来说并未没有太多影响,只是杜余欢愿意顾及他、迁就他,他心里 分卷阅读116 高兴,自然不会拒绝。所以当后面听见她向虞安妥协时,他是微微失落的,因为他害怕杜余欢给他的特权会被别人夺走。 可是他万万没想想到,杜余欢为了不让刺眼阳光打扰到他睡觉,竟用自己的手为他遮挡。 风飞扬的心里如灌了蜜一般甜,所以,他忍不住得寸进尺了,“欢儿,我这样靠着,脖子有些难受。”他温和出声,语气中带着睡意的慵懒和无力,声音亦掺着不易察觉的撒娇。 杜余欢听了他软糯的声音,一颗心莫名狂跳了几下,略微思索,她一只手拦腰抱着他,将他的头部放到自己的腿部,另一只还轻轻撑着他的头部,好让他睡得安稳一些。 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杜余欢才开口轻声问道,“这样感觉好些了吗?” “嗯,很舒服。”风飞扬头枕着她的腿,睁眼望着她,欢愉出声,语气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然后,他又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神。昨夜兴奋了一夜,刚刚又折腾了半天,他是真的困乏。他这下可以在她怀里好好睡上一觉了。 他们对面的虞安,感觉自己已经没眼看了,他干脆假装闭目养神,不想再看到杜余欢和风飞扬。 他们真是过分,真当他不存在吗?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真真过分! 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杜余欢看了自己怀了的风飞扬,又看了看虞安,便有些脸红,她光想着让风飞扬舒服睡觉了,没有想过虞安会多想。 虞安会不会觉得她太荒唐、太不知礼法了啊?! 唉,算了,虞安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反正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了。而且她今觉得日风飞扬似乎真的很疲惫,反正到郊外还有挺长时间,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但现下,将虞安晾在一旁,的确也不好,杜余欢便开始没话找话的同虞安聊天。 “虞安?听说,你前几日去了醉仙阁?” 虞安,“……” 一听到醉音阁,虞安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皱着眉,不满道,“好好的,怎、怎么突然提醉音阁?” 看到他吞吞吐吐,杜余欢又觉得好笑了,她于是调侃道,“怎么这个反应啊?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会舍得花钱去听歌舞。而且还大闹醉音阁,弄得人尽皆知的,听说你还吐了人家二掌柜一身,这事可是真的?” “那……那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虞安无奈,为何杜余欢总喜欢揭他伤口和窘况。 “可是你却还将人家带到了你府,为你三个月做粗活,当做赔罪。你可知……” 虞安打断她,“我知道。她是那个你之前为风飞扬娶的小妾嘛,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放心好了,等我心中的气出够了,就会让她完好无损的回醉音阁去的。” “你知道你还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 “你的面子?她若是你的妾,我或许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轻易放过她。”杜余欢话还没说完,便又被虞安打断了,“但是,她并不是。再说了,她害我恶心、当众出丑,后又把我打伤昏迷,我没有追究醉音阁的罪过已经是天大的宽容。如今,只是让她帮忙管家产三个月的马粪,已经很便宜她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杜余欢一时竟无言以对。 其实说来也怪她,她或许就不该自作主张答应余音音让她嫁与风飞扬为妾。 她本以为风飞扬对音音也是有情意的,可是去年中秋节之后,余音音自千雨堂回来,便性情大变,想必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那打击多半是风飞扬与他家中那身怀六甲的夫人所给的…… 想到此处,杜余欢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虞安,她也只是一个爱而不得可怜的女子而已,你且不要过于为难她。” 虞安微愣,“爱而不得?” 哦,也是,那个余音音一定爱极了风飞扬,才会甘愿做小吧。不然以她那种要强的性子,怎会接受与人共侍一夫? 果然情之一字最伤人,碰都碰不得。 杜余欢与虞安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风飞扬在睡他的觉,三人的马车终于来到了郊外。 虞安先下了马车,杜余欢扶着迷迷糊糊醒来的风飞扬也下了车。 也就在这时,却有人远远的骑快马向他们奔来。 杜余欢向那骑马的人望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杜家军,杜余欢将军,请留步!”那马背上的人一边骑马一边叫住了他们,很快便在他们面前下了马。 那人走进,杜余欢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南宫宁的贴身侍卫。 不知公主的人这么着急找她有何事,杜余欢心中预感并不是很好。 “杜将军,驸马……驸马他突发疾病,此刻已是疯疯癫癫状态,嘴里说着胡话,”那侍卫喘着粗气,急急的说道,“还……还不断念着杜将军您的名字,公主请将军一定要去看看。” 杜余欢心下一紧,她上前一把拉住那侍卫的衣领,双目不自觉已经充了血,“他好好的, 分卷阅读117 怎么就会犯病了?!御医如何说的?” 那侍卫都要哭了,一半是因为着急,一半是因为杜余欢此刻的模样叫人害怕,他颤着声继续说道,“御医看了也束手无策,把了半天脉,只说是什么心有郁结难解、积累成疾,再加上驸马本就旧疾,如今一下全部爆发了出来。御医说,驸马恐怕……恐怕时日不多了……” 杜余欢还未等那侍卫说完,转身抢过一卫士的马,二话不说便骑上马背,急急打马回城而去。 心结难解(一) 杜余欢从驸马府回来时,已是深夜。 她离开驸马府之时,李卧山刚刚睡下,杜余欢一想起白日里李卧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心中便难受得难以呼吸。 自从云宴大战凯旋回来后,她便尽量避免与李卧山碰面,其实他们之间一直是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的,本也不惧怕别人说闲话。 只是杜余欢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她害怕自己仍会贪念过去,害怕自己心里放不下。 更重要的是,她能够深切感受到,从头到尾,李卧山就没有放下过她。他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还偏偏受着爱而不得的煎熬之苦,积郁成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 如今李卧山又变得这般癫狂模样,意识不清醒之时,嘴里念着仍是她的名字…… 终归,是她对不住他啊。 若不是有年幼时的订亲,若不是小时候她常常缠着他,若不是他一直迁就她……他们或许便不会有那么多的交集,他更不会有今日的性命之忧。 前些日子,因为帝后大婚事宜,他特地来找她,那时杜余欢便觉得他脸色苍白、郁郁寡欢,整个人已经瘦弱的不像话…… 邻近家门口,杜余欢下了马,拖着疲惫的身子,脑子里一片混乱,缓缓的挪动着步子。 忽然,她面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仍穿着白日里的那一身好看的红衣,此刻正逆着月光,静静的立在那里看她,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好长。 杜余欢忽就觉得鼻子一酸,眼睛瞬间便湿润了。 不知为何,她此刻只想立刻抱住他,然后倚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放肆的哭一场。 她想着,于是便真的那般做了。 她毫不犹豫的奔向他,紧紧的抱住了他,然后便开始无声的哭。 被抱住的身子僵了片刻,很快便也热烈的回应着抱住了她,恨不得要将她柔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再也离开不了自己。 “山哥哥他就要死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一开口,便是她的山哥哥,他的心跟着狠狠抽痛了起来。 白日在郊外,他看到她为李卧山焦急的模样,他是生气、气恼、难过,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就要死去,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放弃杜余欢了。 可是难受了一天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心里对她的不舍战胜了一切。他无法去怪她,无法因难过而对她不闻不问,他也根本没有勇气去接受失去她的现实。 他以为自己是会恨她的,恨她招惹了自己,却又从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可是事实上他对她,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呢? 无论她对李卧山是余情未了,还是已经将他当做不可分离的亲人,他都不想计较了。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过去,是属于她的一部分。 只要她不离开他,只要她承认他是她唯一的夫君,什么都他可以接受。 他爱她,便要爱她的一切,他不该去计较的。 “自九岁那年,我与山哥哥订亲之后,他便处处帮我。我受罚时他便替我向爹娘求情;我受伤时,他便亲自为我上药,我难过时,他便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他总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怎么乐意跟我说话,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想尽办法迎合我的喜好,他想尽办法让我过得开心、顺遂,他对我真的很好……” 她一边哭,一边说着她与李卧山的过往。 她哭得厉害,说话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可是她却还在坚持说着,“后来,我与父亲去军中历练,山哥哥他竟也想跟着去,他那个瘦弱的身子,竟也想跟着去军中……” “再后来,父亲母亲都去世了,我接任了将军府的位置,做了大将军,便时时都在边关打仗,很少能够回帝都来,山哥哥便一直替我照顾喻之,以至于喻之与他更亲近,都不与我这个亲姐姐亲近……” “我一直都很忙的,于是我们的婚事便一直拖着,我真害怕他等不及我凯旋回去,与他成婚……最终,我的确也等不到与他成婚。” “又过了很久之后,我终于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急急的想赶回帝都,想要与山哥哥完婚……可奈何,那日我被南宫寒下药,迷迷糊糊飞到月牙泉内,荒唐的失了身子……失了身子,我便再也不能嫁给山哥哥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说不下去了,只一抽 分卷阅读118 一抽的哭着,风飞扬只觉得自己的心痛得都快要裂开了。 还有她的话,那么的伤人,也那么令他震惊。 原来,她与李卧山之间竟是有过这般深厚的感情,原来他们之间是那么的相爱,原来她一心想嫁的只有李卧山一个人,原来她当真不是传闻中那种女子…… 原来那晚月牙泉水帘洞内,竟是她的第一次,原来竟是因为他破了她的身子,她才不能嫁给她心爱的人…… 风飞扬不知道自己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原来,他与她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意外。 她爱的人是李卧山啊,怪不得那晚在水帘洞内,她嘴里一直喊着山哥哥…… 她或许,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哭得太厉害了,自己受了影响,风飞扬感觉自己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了,眼里流出的泪水很快便淌过他脸颊,滚烫得让他难受异常。 他仍抱着她,一言不发,听着她为别人而哭泣,感受着她因别人而承受的痛苦,却还是舍不得放开她。 是否只要自己不放手,她便不会离开呢? 可是,若李卧山这次还能死里逃生呢? 若李卧山这回真的有幸死里逃生,他难道还要这般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不放手吗? 若这次李卧山真的还能活下来,公主必然会放手吧。 那么,到那时,杜余欢会不会意识到,李卧山才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然后又回到他身边去呢? 杜余欢会回到她心爱的男人身边去……一想到这里,风飞扬便觉得心痛到快要窒息。 她怎么可以回到别人身边,她怎么可以与别人成双成对呢? 不可以的! 怎么可以呢! 她走了,他该怎么办! 突然,风飞扬发疯了一般,不管杜余欢正在痛苦的哭泣,也不起管她红肿的双眼和脸上的泪水,他只是环住她的后颈,捧起她的脸,失控一般狠狠的吻她。 吻她的额头、眼睛,还有她的唇…… 他吻得霸道而热烈,带着惩罚,带着安慰,带着哀求,也在发泄。 无论她如何挣扎,无论她如何哭泣,无论她如何捶打他,他都没有放开她。 他不会放开她,他不想放开她,他舍不得放开她啊…… 那晚月牙泉内,明明是她先抱住他的,是她先缠住他的……如今,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她难道要将他一脚踢开吗? “风……飞扬……你放开我!嗯……我……我会恨你的!” “那你便恨吧!”风飞扬双眼猩红,他已经豁出去了,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杜余欢要恨他便恨吧,恨着便还能偶尔记得他吧。 不知吻了多长时间,风飞扬总算停了下来。 怀里的女子沉默不语,犹如木头一般任,由他摆弄,风飞扬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她的嘴唇已经红肿了,他心疼的用手指摸了摸。 “对不起……”他哑着嗓音道歉,“对不起,欢儿……” 杜余欢怒视着他,狠狠的咬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指。 “啊……”风飞扬疼得轻呼,却没有阻止,任由她咬着。 鲜血流了出来,杜余欢仍没有松口,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空气中。 风飞扬觉得自己的食指就要被咬断了。真的很痛,但却抵不过他心底的痛。 正当以为自己的手指就要咬下时,手上的疼痛忽然就减轻了。 一看,竟是杜余欢就要晕倒在地,风飞扬连忙抱住了她。 她应当是哭累了,也难受累了吧。 不再多想,风飞扬抱着她,轻功一展,便飞入将军府,躲过红衣卫巡查后,又飞到了她的闺房。 风飞扬不去管自己还流着血的手指,他将杜余欢放到她床上,为她脱了鞋袜,又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才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然后就那样呆呆的、痴痴的的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风飞扬便坐在那儿,沉沉的睡去。 天边月高高挂起,照亮的仍是夜晚的宁静与安详,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 风飞扬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他此刻正躺在杜余欢的床上,而杜余欢已经不见。 想起昨日种种,风飞扬心里是难过和失落,她应当又去探望李卧山了吧? 头有些疼,他习惯性的伸手柔太阳穴,却发现自己受伤的手指上已经被缠上了纱布。他记得他昨晚并没有处理伤口的,那么……那么就是杜余欢为他包扎的吧。 风飞扬用另一只手轻抚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纱布,嘴角不自觉扬起,她还是关心他的。 “姐姐,姐姐?”门外似乎有人叫门。 风飞扬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发现来人是杜喻之。 杜喻之见到风飞扬,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十分不满道,“风飞扬?你怎么会在我姐姐的房内,我姐 分卷阅读119 姐呢!?” 风飞扬愣了一下,看来他这个小舅子对他成见很深啊,竟然这么不欢迎他,见他就像见到仇人一般。 “一大早的,小舅子何必剑拔弩张的,气坏了身子你姐姐可得心疼了。” “谁是你小舅子!我问你我姐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杜喻之气急败坏,说着便推开了风飞扬,自己走进了房内。 风飞扬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他推到在地,好在他修养还算高,不然他可能要打这小子一拳了。 “我姐姐怎的不在房内?!”杜喻之进入房内没有见到姐姐,又转过身怒问风飞扬,那样子好像就是认定了杜余欢已经被风飞扬吃了一般。 “我不知道啊。”风飞扬理了理自己的红袍,又顺了顺头发,并没有正眼瞧他。 “你在我姐姐房内,你怎么会不知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醒来之时,你姐姐便不在了。”风飞扬耐心解释。 杜喻之思索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么早便不在房内,想必是去看山哥哥了。”说完又一把推开风飞扬,自己跑出了院子。 这一次,风飞扬真的被他推到在地了。 喜儿走进院子,看到的便是风飞扬一脸颓废的跌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寒气。 “公子?”喜儿唤了一声。 风飞扬抬头,目光有些呆滞,“喜儿,是你啊。” “公子怎么坐在地上?”喜儿连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先起来,地上凉。将军说不让我们来打扰你休息,我们便以为你还在休息呢,谁知我一来便看到喻之少爷从将军院内跑了出去,定是喻之少爷欺负你了是不是?他真是太坏了!” 听着喜儿喋喋不休,风飞扬忍不住笑了,“你家将军有没有说过你话很多?” “话很多?”喜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将军从未说过此话啊。哦,对了公子,将军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了早饭,我待会儿让他们送了热水过来给你洗漱一番,你便过去吃吧。” “你家将军什么时候回来?”风飞扬看着已经走到床边开始叠被的喜儿,问道。 喜儿一边叠被一边回答,“将军没说,将军说她得去找那个柳……柳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个柳郎中,想让他帮忙为驸马研制新药。但是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风飞扬站在原地,沉默半晌,然后说道,“喜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还没等喜儿回答,整个人就已经不见了。喜儿看着飞去的红色身影,微微发愣:公子竟可以飞得那般快…… 心结难解(二) 柳沉逸的平日人来人往的小医馆,自昨日起,便大门紧闭,门口挂着歇业牌。 小医馆,杜余欢、柳沉逸、静香以及医馆内的两个小伙计,各自沉默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 杜余欢与静香坐在房内,翻着面前堆得如山高的医术。 柳沉逸则坐在院中皱着眉,不断闻药、尝药、配药,而那两个伙计一个在煎药,另一个在切药。 风飞扬便在这时候来了,他此刻已经换上了往日常穿的白色华服,额头上的红梅花钿也洗了去。他手里提着食盒,面无表情的进了小医馆。 “大家先过来吃饭吧。”风飞扬走入房内,将食盒放到杜余欢她们身边不远处的桌上,然后朝杜余欢淡淡开口。 “你怎么来了?”杜余欢回过头看到风飞扬,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心虚。 风飞扬没有说话,缓缓走到她面前,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将她手里的医书取了下来,“饿了吧?这些书我帮你看,你先去吃些东西吧。” “可你不知道山哥哥的病情,你如何……”知道要查哪些书籍? 风飞扬却不给杜余欢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拽到放着食盒的桌旁坐下,为她取出里面的食物,然后又给她递了筷子,“你尝尝味道如何,有你最爱的鸡肉。” 杜余欢看着他温柔为自己布菜,然后又给自己递筷子,十分感动,眼眶不自觉的便红了。 “怎么了,怎么又要哭?”风飞扬以为她又是担心李卧山的病情,心里一紧,连忙抱住她安慰道,“欢儿别哭,我去过驸马府了,知道李卧山的病情不容乐观,但李卧山他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了好吗?” 杜余欢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好半会儿之后,才开口轻声道,“谢谢你,风飞扬。”说完便拿过他手里的筷子,自己吃起饭来,便没了话。 风飞扬微愣在原地。 她一离开,怀里便空落落的,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空落落起来。 瞧了她一眼,按下心中的不舒服,风飞扬很快便到房间另一头去查阅那些杜余欢未曾查阅的书籍。杜余欢这时候也让柳沉逸等人同她一起用饭。 等杜余欢等人用完了饭,风飞扬仍在那儿认真的翻看医书,他已完全沉浸在书海里,杜余欢来到他身 分卷阅读120 旁时也没有注意。 “阿丑?”杜余欢试探的唤了一声。 风飞扬瞬间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吃惊和慌张,手中的书也掉到了地上。 原来……她知道自己就是阿丑的吗? 风飞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些心虚。他本以为杜余欢永远都不会他就是阿丑的,至于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杜余欢知道,自己竟是那么早之前便忍不住去在意她、去帮助她吧…… “阿丑就是你,对不对?”杜余欢走近他,再次确认。 风飞扬没有说话,呆呆愣愣的望着她,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里。 是的,他就是当日的阿丑。 当时,他听闻杜家军染上疫病的消息,第一个想法便是想去边关帮她,哪怕什么都不能帮助她,只要能够陪着她身旁,他也要去。 他想帮她的理由好像一直都不充分。 就如大婚当日,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只有一个“她绝不能死” 的想法便奋不顾身的去为她求药一样,那日他也只有一个一定要帮她的念头,便拼尽了全力奔赴边关…… 等到了边关之后,他才突然想起来,他要来帮助的是一个新婚将他抛弃、心里对他完全不在意的女子。 他心里到底是介意的,因此才易了容、隐瞒了身份。 幸得他对她隐瞒身份,一直伴随在她身旁,他才发现她是那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上了战场,她是指挥千军万马、冲锋在前的英勇大将军;身在营帐内,她是统筹大局、运筹帷幄的深沉谋士;脱了铠甲,她是恣意洒脱、不拘一格的千杯不倒的小将士…… 渐渐的,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她,他知道她喝酒总爱连喝三杯、她思考时左手食指喜欢轻敲桌面、她骂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叉腰扶额……他忍不住要关心她、在意她,他更害怕她受伤。 但他们夜探运营时,她还是受了伤。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很痛很痛,恨不得去替她承受那些痛苦。 那时他才意识到,他早已把杜余欢当成他生命的一部分。 再后来,他落马坠崖,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他唯一后悔的事情便是对她隐瞒了身份。他那时甚至还想,若是杜余欢知道自己便是风飞扬,知道了是他帮助了杜家军,她会不会感动,她会不会就舍不得和离了呢? “风飞扬,你为何不说话?”杜余欢又轻轻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我以为我当日离开,你会怪我的。” “是,我是怪你的。”风飞扬回过神来,看着她,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委屈,“你当日留下和离书便离开,你就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吗?你可知……我同你成婚之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同你和离。” 杜余欢微愣,原来他竟是从来没想过要和离吗? 她一直以为风飞扬是厌恶且畏惧她的,是恨不得离开她的,毕竟当初是她逼迫了他,却没成想他是这般看重他们之间的这一场荒唐婚事…… 杜余欢忽然有些局促起来,也有些愧疚和不安,半天不知道做些什么反应才对,“对不起,我……你……” “没有关系,欢儿,因为我早就原谅你了。”风飞扬微垂眸,伸手过去,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欢儿,当日在边关,我知道不该隐瞒身份……但是坠崖之后,我虽然得一个农户施救,昏迷了几天,有些却也记忆丢失了,前段时间才想起来边关的事儿……” “所以,你真的就是阿丑对吗?!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杜余欢很是激动,一再确认。 虽然之前她已经在静香与冯君君那儿知晓风飞扬就是阿丑的事实,但如今听到他亲口承认仍忍不住激动得有些失了分寸。 还未等风飞扬说完话,她的双手不自觉的便环抱住了他的腰身,头紧紧靠在他肩上,脸上具是喜色。 她身体热度传来,风飞扬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她喊的是阿丑,心里有一丝失落滑过。原来她心里念着的、感激着的是阿丑,不是风飞扬…… 轻推开她抱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轻轻含在手中,风飞扬忍不住问道,“若我不是阿丑,你还会这般感激我吗?”他在她的脸上真的只是看到感激,似乎并无其他情绪。 杜余欢怪异的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可是你就是阿丑,阿丑就是你啊。” 风飞扬无言,暗暗叹了口气,复又抱住了她,“没事了,欢儿没事了,以后我再也不瞒你任何事了。你也不要瞒我好不好,还有,我们以后再也不提和离好不好?” 他抱得用力,杜余欢有些呼吸困难,下意识道一声好便要推开他,毕竟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呢。 风飞扬放开她,回过头看着那几人,尴尬干咳几声便岔开了话题,“哦,还有这些没看,我们一起看吧……” “风飞扬!”风飞扬刚要翻开书本,杜余欢急急的又唤住了他。 风飞扬手上一顿,还来不及抬头,便听见她又说,“山哥哥虽然与我订过亲 分卷阅读121 ,但是我与他一直都是止乎于礼,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现在、以后、这一辈子,永远只是你风飞扬的妻子,我如今担忧山哥哥的病情,是因为觉得对不住,并无其他。风飞扬,你相信我说的吗?” 一直以来,杜余欢都选择无视外界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可不知为何,此刻她却害怕风飞扬也那般误会她。她突然很想知道在风飞扬心中,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风飞扬缓缓抬头望她,眼里已染上雾色。 “你相信我吗?”杜余欢又问道,目光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 风飞扬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抱,将她箍得紧紧的。 他怎么不会相信她呢,从前他是不懂她、对她了解太少,所以才会一直对她不满,对她产生误会,甚至心怀怨恨。 可如今,他深知她是一个极好极好的姑娘,他早已深深爱上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又怎么会不相信她呢? 于他而言,哪怕……哪怕现在她真的是在诓骗他,他也认了,他心甘情愿的。 但此刻她能够问出这样的话,说明她心里是在意自己想法的,她也是在意他的,这真的很好,风飞扬竟是喜极而泣。 “我信你,欢儿我信你!我以为你一直不知道……” 风飞扬急促开口,生怕她收回刚才的话。 “不知道你心悦我,不知道一直默默对我好吗?”杜余欢心疼又感动,“风飞扬,我不是感受不到,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敢接受……” “我是大宴的将军,不是一般的女子,寻常女子拥有的幸福对我来说,太过于奢侈……我怕我又辜负了你,你知道吗?” 风飞扬已经泪流满面,他是高兴的,是喜悦的。 他以为他心爱的人是无心的,可是昨日开始他才知道她不但有心,而且重情重义,他边哭边笑,“欢儿,不论如何,别再拒绝、离开我好吗?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愿与你共进退。” “欢儿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害怕受家庭所累,也一直嫌弃麻烦,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有些麻烦甜如蜜糖,令人心甘情愿承受……” 杜余欢听着他喋喋不休说着,也忍不住笑了,“我其实也怕麻烦。” 风飞扬,“可是已经晚了,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这个麻烦要缠着你几生几世,让你逃也逃不掉……” 柳沉逸等人已经没眼看卿卿我我的两人,只好躲得远远的。 …… 夜晚,驸马府。 经过努力诊治,李卧山病情虽然暂时稳住了,人却还在昏迷。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十几个时辰过去,李卧山却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杜余欢同风飞扬前来探望时,李卧山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而床边是衣不解带的南宫宁。 南宫宁见了杜余欢与风飞扬,头只是略微抬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连打声招呼都省略了。 杜余欢瞧南宫宁憔悴的模样,十分不忍,“公主,这里由我们先守着,听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柳郎中带着药膳已经在厅内候着了,你出去吃一点吧。” 南宫宁不言不语,目光呆滞的看着床沿处。 “你不管自己的身子就算了,难道也不管鸿轩了吗?他已经哭闹一天了,你怎可不闻不问?”杜余欢有些生气,她知道南宫宁心里难受,可是心里难受并不代表着可以对一切不管不顾啊。 南宫宁终于看她,嘴里轻轻说话,好似梦呓一般,有些不真切,“欢欢,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与你抢山哥哥了。” 杜余欢微微愣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南宫宁真心爱着李卧山,她为他放弃了公主的尊严,为了他一次次妥协、忍让,为他用尽心思,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可是李卧山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如果说是她杜余欢对不住李卧山,那么,李卧山也是对不住公主宁的吧。 “欢欢,我从小就知道,我是争抢不过你的。”南宫宁语气里满是自嘲,“因为你根本就不用争抢,山哥哥便一直是属于你的。那时我觉得,粗俗鄙陋如你,是配不上山哥哥那样守规矩、知礼节的人。可是渐渐的我发现,那般墨守成规的山哥哥,对你的粗鲁与无礼永远只是宠溺的笑,他为了你会戏弄夫子,他为了你会去玩恶作剧,他为了甚至会对父皇说谎……” 南宫宁说着,不知不觉便已经泪流满面,可她仍梦呓般的自言自语,“后来你去了边关了,我以为你不在他身旁,我的机会便会多一些了。可是你知道吗?他都不愿多与我说一句话,就算是说了,也全是关于你的……山哥哥不止一次说,他心里只认你这一个妻子,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也只会认你一个人。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过我的存在……” “欢欢,这一辈子尚且如此了。”南宫宁抬头看着离她很近的杜余欢,“若有下一辈子,我要赶在你与山哥哥相识之前遇见他,那么他心里、眼里也只会有我 分卷阅读122 一个人了吧?” “公主……”杜余欢心里也不好受,终究是命运弄人吧,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愿的。 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可是能够在我们生命里留下痕迹的,似乎也就那么几个而已。爱也好,恨也好,怨也罢,都是印在记忆的一种形式,都是一种缘法,无法分辨是非对错。 同样的,他们三人在这一场感情纠葛里,也是无法分辨谁对谁错的,只是缘法不一样罢了…… “欢欢,我真羡慕你,”南宫宁哭着,又笑着,缓缓站起了身,泪眼婆娑说道,“因为你得到你山哥哥全部的爱,而我呢?却只挣回来了一身的伤痕,命运何其不公?!欢欢,若你真的不是一个不长心的人,劳烦你多陪陪山哥哥,他时间或许真的不多了……” “我知道了……”杜余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泪流满面,她站在距离床边最近的地方,浑身颤抖的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李卧山。而原本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风飞扬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些人对感情是极其认真的,带有强烈的洁癖,这些人的一生真的只会爱一个人。 李卧山或许就是这般的人,他心底是十分清楚杜余欢自从被皇帝赐婚风飞扬后,他们之间便已经不可能了。他心底也十分明白他对南宫宁没有爱意,但他对南宫宁以及他们的儿子李鸿轩是有责任的,他应该早些放下过去,与他们一同生活。 道理他都明白的,甚至比任何人都明白。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放不下杜余欢,他的骨血里,早就融入了对杜余欢深深的爱恋,要他忘记、放弃杜余欢就相当于对他剔骨抽血,他的生命也就会慢慢枯竭了…… 杜余欢静静的坐在李卧山床边,胡思乱想了许久。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李卧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真的会愧疚一辈子的。 可是,若他真的醒来了,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心结难解(三) 三日后。 清晨,虞府。 虞府后院东侧的一处房间内。余音音起了身,随手拿过枕头底下的面纱,打着呵欠,慢悠悠的为自己戴上。 白色面纱戴上完毕,她又拿过架子上拿起那套专门为她这个“新来的丫环”定制的粉色衣服。 这套面料普通、颜色艳俗,多看一眼都觉得对不住审美、穿在身上会引来频频怪异目光的粉色衣服,是虞安特意吩咐虞府老管家替余音音订做的。 余音音那日在醉仙阁将虞安暴打了一顿,虞安醒来后愤怒不已,扬言要将醉仙阁查封…… 余音音没有办法,为了不连累醉仙阁那么多无辜姐妹,只好自告奋勇一人出来顶罪。 虞安当时笑得邪恶,略微思虑便同意了。 然后,余音音便孤身来到虞府,开始了她的赎罪之旅。 走之前她姐姐余瑟舞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再惹虞安生气,还说只要不危机生命、声誉以及违背道义之事,只要虞安吩咐做什么都有无条件服从。 余音音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受的,因此来到虞府的这几日倒也兢兢业业。虞安让她产马粪,她绝对不去洗马厩,虞安让她刷马毛,她绝对不会去背干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余音音这几日除了包揽府中一切杂活、粗活之外,还要伺候虞府府上所有马匹的日常生活。余音音日日与虞府的马儿打交道,到如今,若问虞府有几根马毛余音音觉得自己也是一清二楚的。 余音音展开已经拿在手中的粉衣,嫌弃的看一眼,最后还是穿在了身上。 都落在了这个地步,穿一件丑陋的衣服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虞安今日应当还有大招等着她呢,不知道是他今日是朝自己泼墨还是黄泥水呢?若是再向她泼洗脚水,她不介意再将虞安一同拉入洗墨池的。 余音音平生第一次明白,男子的报复心发作起来,可比女子还要可怕,而男子因报复能做出来的幼稚事情也简直无法想象: 吃饭时,捉青蛙与蛇放到饭桌上让它们相斗;无聊时,将虫子放入已经清洗水果中,然后让你再去洗一遍;最不可思议的是,还喜欢大半夜装神弄鬼在你的窗前溜达,像个深夜幽冥似的…… 余音音坐在床沿边一边为自己穿鞋袜,一边轻轻叹了口气。 她真是做了孽才会将虞安这厮给得罪了。 余音音这厢正收拾着,门外老嬷嬷便开始催促了,“阿音,你快些起来吧。少爷那边已经起身了,你快些去做准备早饭。” “知道啦!”余音音不耐回道。 喊话的是虞安府上除了她自己之外的唯一一个女的,大家都唤她刘嬷嬷,是虞安的奶娘。 听说当时虞安被赶到家门,虞老爷不允许一个人跟着。最后还是因为虞太后心疼虞安,才特意让虞老爷安排了这一处别院给他住,刘嬷嬷与老管家以及其他几个小厮这才跟着到虞安身旁伺候,这一伺候就是好几年。b 分卷阅读123 r   半个时辰后,余音音拿着早饭来到了饭厅内。 而虞安似乎已经在那儿等很久了。 看着一身俗气粉红、带着面纱的余音音端着饭食进来,虞安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开口便训话,“怎么现在才来?!我若是再等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你知道吗?做个饭都磨磨蹭蹭的,没用。” 余音音暗暗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盈盈的将饭食放到桌上,然后赔笑道,“实在对不住了少爷,今日因为少了食材,无法做出少爷您要求的口味,奴婢只好用了其他食材替代,这时间才长了一些,下次保证不会了。” 余音音说完,便默默的布膳,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 没有想到今日却等不到她张牙舞爪的反击,虞安忽然觉得有些没劲儿,只好自顾的吃起早饭来。 余音音则一直恭恭敬敬的站在身侧,随时等候他叫唤。 虞安吃了一个菜包子,又喝了几口汤,忽然觉得这顿早饭吃得很没有意思。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只是为了为难余音音,虞安这几日才吃的,但是他感觉发现余音音今日似乎有些奇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像什么话? “喂,余音音,你怎么了?”虞安抬头问她,“怎么无精打采的,昨夜没睡好?” 闻言,正要陷入睡意的余音音顿时清醒了过来,“你还说!你一天到晚将你府上所有杂活、粗活全部做了一遍,你来试试你累不累,我看你会不会整日精神焕发?” 虞安笑了起来。 瞧瞧,张牙舞爪的样子才是他所认识的余音音啊。 但余音音的话,却让虞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像的确是他仗势欺人了,毕竟他当时的确是有冒犯到了余音音,所以才会招她那一顿毒打……他如今这般折磨一个小姑娘,的确有些不是君子所为了。 心中的这样想着没错,可是明面上,虞安放下汤勺,仍是理直气壮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若是你当时不打我,不让我当众难堪,我会这般计较吗?你知不知道现在人人都觉得我是一个怪物?” “你本来就是一个怪物不是吗?”余音音脱口而出。 “你……余音音,你刚刚做这些饭不合我胃口,你赶紧再给我去重新做一份来!现在,马上!” 余音音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虞安再爆打一顿,以解心中之气。 可是,那只能是想一想的方法而已,是非常不现实的。 而现实就是余音音应了声是,咬着牙便开始收拾桌上的饭食,不再与虞安费口舌。 余音音收拾着桌面,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为何说虞安是怪物,虞安反应会如此强烈呢? 莫非他真的有什么隐疾不成? 这样想着,余音音好奇问道,“虞安,你不会真的有隐疾吧?” “你胡说些什么呢?!”虞安一个激动,豁然站起了身,差点被椅子绊倒,“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你再乱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虞安激动的样子,落在余音音的眼中便是被忽然揭了短处的慌张,因此她也不再说话,只是向虞安投去了一个十分同情的目光。 见她不信,虞安又呵斥道,“余音音,你不许听信谣言、胡思乱想,听见没有?!” “嗯嗯,你放心吧。”余音音胡乱点头,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然后端着食盒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虞安叫住了右脚已经跨出一步的余音音,半天却没有了下文。 余音音满心狐疑的等着,可是好一会儿之后,虞安还是一言不发。余音音只好回过头看他。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余音音吃了一惊,因为虞安正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要、要干什么?”余音音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虞安对他笑,准没好事的。 “老管家说,我府上缺一个女主人,我看你可以可以将就一下,反正你也没有人要,我也没人要,不如咱俩凑合着过日子得了,你觉得如何?”虞安戏谑的靠近她,“这样你就可以检查我到底有没有隐疾,而别人也不会把我当做怪物了。” 余音音被气得红了脸,她伸脚过去作势要踢虞安,“可去你的吧虞安,本姑娘是不会同一个看到我的脸就会吐的人过日子的!”说完她便气冲冲的离开了饭厅。 而她身后的虞安似乎真的有些不甘心,于是又大声道,“你不同意,是不是因为风飞扬那小子啊?” 而余音音却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低头往外走,走到拐角处靠在墙边,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 日斜西山之时。 香满楼,青园。 青园小院,是香满楼的小花园,也是风飞扬特意培育的药植园,这个时节,青园里的花儿开得正好。 将青园称为一片小花海也不为过,不过青园中的花草显得娇贵很多,没有月牙泉里花草有野性。 风 分卷阅读124 飞扬身着宽松白衣,手捧着一瓶只抿了几口的千日醉,闭着眼睛,随意躺在园中的草地上,整个人几乎就要与青园里的花花草草融为一体。 风鸣轻轻推开了院门,走了进来,寻了好久才找到风飞扬的身影。 “公子,公子?”风鸣来到花草丛旁,轻轻唤着风飞扬,这时风鸣才发现风飞扬的衣衫上停留着两只花蝴蝶,不知是因花太香还是酒太香的缘故。 风飞扬似乎是睡着了,根本没有理会风鸣。 风鸣只好又唤了几声,“公子,公子……将军少夫人来了……” “呼!” 风鸣只感觉面前有一阵快风袭来,再看,风飞扬已经如启动了开关的机关一般,豁然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手里的千日醉洒落在地也不去理会。 风鸣暗暗松了口气,瞧着风飞扬刚要抬起得脚又说道,“将军少夫人如今正在前厅……” 风鸣“候着”两字还没说出口,却见风飞扬瞬间又在原地躺下了,他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刻正在躺着的地方,因那方才那瓶千日醉洒落已经湿了一大块。 风鸣有些无奈,日日盼着的人终于来了,怎么反而不想去见了? 思索一下,风鸣试探道,“公子,那我去回将军少夫人说你醉卧在床,无法见客?” “嗯。”风飞扬轻声应了一声。尽管声音极小,可是风鸣却分明感受到这一声“嗯”里包含克制和委屈。 风鸣摇了摇头,便退出了青园。 听见风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风飞扬枕着草地,暗暗叹了口气。 整整三日过去,她终于想起他了是吗? “你不想见我?” 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风飞扬本能的睁开眼睛。 做梦一般,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你……”风飞扬想张口说话,却因紧张、兴奋、委屈以及不敢相信等情绪完全堵住了喉咙,他根本无法说话一句来,只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发痛。 “风飞扬?”杜余欢又唤了一声,然而风飞扬却犹如被人点住穴道一般,除了眼睛一直盯着她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见状,杜余欢有些心疼,她知道他定是生自己的气了。 那天她只顾着担忧山哥哥了,就连他什么时候离开驸马府也不知道。过去的这三天,她也一直忙于奔波山哥哥的病情,没有顾及到他……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杜余欢问着,然后也在他身旁的草地上侧躺了下来,她右手撑着头部,左手轻抚他的眉眼,“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风飞扬贴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睫毛轻颤,仍皱着眉,一言不发将脸转向一旁,不再看她。 杜余欢微愣,没想到他火气这么大,这可如何是好? “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杜余欢又开口问道。 风飞扬仍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要不你打我几下?”杜余欢建议道,“或者我陪你喝酒?” 陪喝酒,亏她想得出来,喝酒明明对她是奖励,哪里是惩罚了……风飞扬暗自悱恻着。 唉,他真拿她没有办法。 风飞扬认命的轻叹了口气,伸手便将她正轻抚自己脸颊的手抓住,转头看她,声音沙哑质问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他猩红的目光里有失落和委屈,杜余欢看了觉得心跟着轻轻抽痛了一下。 “对不起,是我不好,原谅我。”杜余欢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道歉。 风飞扬不满,攥着她的手紧了几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强硬道,“杜余欢,吻我!” 杜余欢微愣,等反应过来时,双颊已染上了红晕。 “杜余欢,”风飞扬双眼里的猩红又增加了几分,连名带姓唤她的语气里已经是恳求,“听见没有杜余欢?我让你吻我!你吻我我就原谅你……” 杜余欢迟疑几秒,最终还是缓缓的俯下身,然后用自己的殷红小嘴轻轻含住了他的唇。 风飞扬轻轻闭上了双眼,任由她的厚唇碾压着。她嘴里的香甜传来,风飞扬身子忍不住轻轻颤了颤,原本还在郁闷的心,渐渐狂跳跳起舞来。 他真的太想她了,生气也好,郁闷也好,也只是希望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总是把别人的放在心尖上,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如果有,又是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呢? 两人的呼吸渐渐紊乱,风飞扬仍不主动,只由她掌握主动权,她有些生疏,没有技巧,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在胡乱啃着。 但是风飞扬却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空了几日的心,这时候又渐渐被填满了。 她很大胆,也很热情,风飞扬有些把持不住,不由自主的轻轻环抱住她,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紧紧贴着她。 而她却越发放肆起来,直接跨|坐到自己身上,忘情的口勿着,从嘴唇到颈部,从眼睛到耳垂,来来回回,不觉 分卷阅读125 厌烦…… 风飞扬仍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她给温柔。 这一刻如梦如幻,美好的有些不真实,可这一刻就是真实的,他心爱的女子正在将她最狂热的一面展现给他,他们贪婪的吸允着彼此的气息,贴身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他们的心贴得很近很近,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累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这下可以原谅我了吗?”杜余欢衣衫微乱,仰躺在他身侧,轻喘着气问道。 风飞扬闭着眼,也躺在原地,嘴角扬着笑,幸福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但他因为不想杜余欢太得意,于是假装不满道,“你的技术还得练练。” 杜余欢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又是一阵脸红,半天之后才说,“无耻之徒!” 风飞扬闭着眼睛轻笑道,“咱俩彼此彼此,正所谓天作之合。” 杜余欢,“……” “或者,我来教教你?”他说着,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 “你想……干什么?”杜余欢脸红、心跳加速。 “公子,青荷夫人有事找你,请你过去一趟……” 正在两人暧昧之际,一个没有眼力劲的小厮便忽然闯入了青园内。 杜余欢连忙将风飞扬推开,而这时风飞扬也顺势起了身,回头对闯进来的小厮回道,“知道了,我马上来。” 醋意大发 很快,风飞扬牵着杜余欢来到了的绿意小院。 方青荷自从来到香满楼,便一直住在这绿意小院,而并非杜余欢认为的住在独逸园内。 这绿意小院只是香满楼北楼西侧的一出小院子,园中种有一些树,园中空地上有篱笆围起来的几块菜地,而院内的几所房间也十分朴素简单,房屋外还种着一些花儿。 乍一看,这绿意小院不像帝都的腹心地段,倒像是帝都郊外的农户之家。 杜余欢双脚踏入这处有些偏僻的小院时,不解的看了风飞扬一眼。 为何要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 风飞扬没有注意到杜余欢的目光,因为此刻他已经放开杜余欢的手,向挺着大肚子正在布膳的方青荷跑了过去。 “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行,你怎么又亲自动手了,动了胎气怎么办?!”风飞扬语气又急又恼,抢过方青荷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扶着她坐了下来。 杜余欢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 原来他对别人也这般温柔…… 杜余欢忽然就觉得双脚被灌了铅一般的沉,怎么也挪不到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二人面前。 这一刻,她站在这里,似乎显得太多余了。 念头这般一转,杜余欢转身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见她要离开,风飞扬不解问道。 方青荷这才注意到杜余欢的存在,她看向杜余欢,又瞧着风飞扬,嘴角瞬间微微坏笑,“既然来了,为何又这般着急走?” 杜余欢心里不舒服,因此也不想与方青荷多说话,随口胡诌了借口,“哦,我突然想起来很有点事儿。” 风飞扬眉头微皱,也不满道,“何事这般着急,青荷特地准备了饭菜,何不一起来吃一些再走?” 杜余欢暗道:那是给你准备的,又不是给我准备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心里虽然暗自悱恻,但是杜余欢面上还是笑着道,“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 “杜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方青荷凛冽开口,“难不成害怕我在里面下毒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哎哟,疼……”方青荷捂着大肚轻呼出声,样子令人心疼不已。 果然,风飞扬见到方青荷捂着肚子喊疼,紧张得不行,“青荷,你怎么样来人,来人啊,快去叫大夫……” 方青荷得意的看了杜余欢一眼,然后对风飞扬说道,“飞扬哥哥莫担心,只老毛病又犯了,飞扬哥哥去给我拿些止疼药来可好?” “好好好,你等着我啊,青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风飞扬说完便急急跑了出去,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完全可以让下人去拿,并不用自己亲自跑一趟。 风飞扬走后,绿意小院内便只剩下了杜余欢、方青荷以及放青荷的贴身丫环欣儿。 方青荷这时被欣儿扶起身,她缓缓的向杜余欢走了过来。 她方才果然是装痛。 杜余欢冷眼旁观的看她走过来,暗暗琢磨她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 为了争夺风飞扬的宠爱,还是为了香满楼女主人的位置,还是两者兼想要?想到此处,杜余欢心中的不舒服又增加了几分。 “看到飞扬哥哥如此紧张我,杜将军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啊?”方青荷扬起下巴,得意问道。 杜余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 分卷阅读126 的瞧着她,就像瞧一出戏。 “怎么难道杜将军不觉得嫉妒吗?”方青荷右手扶住腹部,左手扶着腰部,开始在杜余欢面前晃悠。 嫉妒吗? 杜余欢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嫉妒的感觉吗? 就好像全世界的黄连打碎和成粉末倒入了杯中,被她一口饮下,黄连苦水瞬间在肚子中翻腾,让人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是这东西刚倒嘴边,又不得不生生地咽下,苦涩得很。 “你为何不说话?”方青荷又问道,“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飞扬哥哥,所以他对我好或者对别的女人好你也无所谓?” 杜余欢仍旧不说话,她很想说她嫉妒的,而且十分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既然决定了与风飞扬一直在一起,她便要学会接受风飞扬有别的女人的事实。 在大宴,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围绕在风飞扬身边的女子又那么多,她难道要每一次都有嫉妒、发疯一次吗? 虽然她曾立誓不会与人共享丈夫,可是若是她的丈夫是风飞扬,她便没有理由不接受。 她与她的整个杜家军的命都是风飞扬和他父亲救的,她不敢对风飞扬奢求什么,只要风飞扬愿意,她便会一直留在风飞扬,用一辈子去报答他的恩情…… 这样想着杜余欢心里好受了许多,于是她笑着对方青荷说道,“既然……” “将军唤我青荷便好。” “好,青荷。既然青荷妹妹准备了这么多的好酒菜,岂有不吃之理?”杜余欢一边说着,便在桌旁凳子说坐了下来,嘴角似有笑意。 方青荷看着杜余欢淡然的态度与动作,心中替风飞扬十分不值。 方青荷心里清楚,风飞扬是深深爱着他的这位将军夫人的,这一点在去年中秋刚见到风飞扬时她便知道。 她那时曾试探风飞扬对杜余欢与余音音的心意。 方青荷记得,说道余音音时风飞扬只是愧疚一笑,可是当提到杜余欢时他眼睛都发着亮,神情中有悲伤却更多的是怀念。 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风飞扬深爱着杜余欢,这一点是无疑的,可是杜余欢呢?她对风飞扬的态度显然有些冷淡。 想到此处,方青荷心中怒火又盛了几分,她的飞扬哥哥这般好的人,怎么就爱上了杜余欢这般铁石心肠的女子…… “杜将军,恕青荷冒昧的问一句,你可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方青荷被欣儿扶着,缓缓的在杜余欢对面又坐了下来。 杜余欢被她问的一愣,但是很快她恢复平常,于是坦然道,“如青荷所知,我的确不会。” 方青荷在香满楼住的这些时日,应当是知道杜余欢之前将管家事宜都推给风鸣和余音音的事情,所以这会儿才会有这般责问。 “我知道杜将军很忙,”方青荷青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可是你作为飞扬哥哥的正妻,是不是至少应该关心一下他的基本生活,他的吃穿用度、他的开心或者不开心、他难过或是忧愁,这些将军你都清楚吗?” 风飞扬这时拿着止疼药回来了,走到门口,听到方青荷这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接着他又听见方青荷说,“自去年中秋遭遇那场激烈撕杀,飞扬哥哥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其中包括他的亲生父亲,他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明白吗?” 只有她一个人杜余欢苦笑着摇头,随手拿了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呢?风飞扬他明明……有孩子,还有方青荷这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还有…… “青荷,药我拿来了。”风飞扬边说边走了进来,直奔方青荷身旁,将药取出倒在手上,轻轻喂方青荷吃下。 “谢谢你飞扬哥哥,”方青荷娇声道,说着便拉着风飞扬在自己身旁坐下吃饭,还特意为他夹了一块素肉,“这是我新得到的配方,快些尝尝。” 风飞扬看着对面的人一眼,发现那人只顾自己喝酒吃肉,看都不看他一眼。于是赌气似的大口吃下方青荷给他夹素肉,大声夸赞之后,也为方青荷夹了很多菜,“来,青荷,你如今身子贵重,多吃些。” 于是一顿饭下来,杜余欢喝了不少酒,却很少吃到菜,因为菜都被她对面的两人夹到对方的碗里了。 终于,杜余欢忍无可忍,放下筷子,站起身往外走,“我吃好了,先走了。” 杜余欢一站起身,风飞扬的心便跟着一悬,她到底还是在意的是吗? 于是他便跟着杜余欢一起出了绿意小院,不去理会身后在咯咯发笑的方青荷。 “欢儿,你要到哪里?我跟你一块去。”风飞扬追上杜余欢,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放开!”杜余欢头也不回,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风飞扬愣了一愣,随即开怀大笑,那笑里分明藏着几分狡黠,“欢儿为何这么大的火气?” “别管我,去看你娇滴滴的青荷妹妹去!”杜 分卷阅读127 余欢瞪了他一眼,已经十分不耐。 风飞扬二话不说,拦腰便抱住她,然后便直接带着她飞到了独逸园。 “放开我!”杜余欢挣扎着。 风飞扬笑道,“欢儿好生霸道,只许你抱着我飞,我抱着你飞便不满吗?那好,那换你抱着我可好?”说话之际,两人已经飞入了独逸园院中,他拿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换你抱我,好不好?”他温柔的笑着,替她理了理颊边微乱的头发。 杜余欢怒火未减,耳根不自觉却红了,“无耻!” 风飞扬却不理会她的话,轻轻的便把她又拥入了怀抱,然后认真说道,“欢儿,看到你生气,我感到很高兴。” 杜余欢,“……” 什么叫做她生气,他感到很高兴这人莫不是在挑衅她吧? “因为你生气,便代表你吃醋了,你吃醋便表明你在意我,你在意我所以我很高兴。”风飞扬解释着。 “没有!”杜余欢急急否认,“我只是没有下酒菜,所以……所以不高兴!” “是吗?”风飞扬笑着放开了她,却盯着她已微红的双颊移不开眼,他心爱的女子很美,美得他想永远永远占有她,“欢儿你又说谎了,还你记得上一次说谎我怎样惩罚你吗?” “我……”杜余欢脸又红了了几分,他上次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是……是在床上…… 风飞扬坏笑,“想起来了吗?” “放开我!”杜余欢气恼的推开他,后退了几步。 风飞扬却又缓缓靠近她,柔声说道,“看来欢儿没想起来,要不咱一起回忆回忆?”说着便将她往他们之前的卧房带。 忽然被带入房中,杜余欢心跳得厉害,她连连远离风飞扬,紧张道,“风飞扬,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 风飞扬不急不慌慢慢靠近她,眼里坏笑正浓,“自然是做我想做之事。” 最终,风飞扬还是在榻边抓住了她的双手。杜余欢豁然被束缚住双手,重心无法保持平衡,两人便直直倒在了榻上,风飞扬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欢儿你也着急找回当时的记忆对不对?”瞧着她气恼又可爱的模样,风飞扬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 “风飞扬,你快些……”起来。 “快些什么?”风飞扬曲解她的话,眼里的笑沿嘴角落下,“看来欢儿也想我了,竟这般急不可耐。” “欢儿,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两人静静对视,风飞扬又轻轻说道。 杜余欢微愣。 生孩子这倒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不过……有一个孩子似乎也不错…… 只是杜余欢脑海里,这时忽然浮现起挺着大肚子的方青荷,于是幽幽道,“你不是有孩子了吗?” “我有了孩子?”风飞扬皱眉,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他都好久不碰杜余欢了,难道杜余欢这也能怀有身子? 可是看着身下的人神情不太对,又想起方才在绿意小院里他关心青荷身子时这人看他的怪异眼神,风飞扬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笑出了声,“你是说青荷的孩子?” “不然呢?”杜余欢将头转向一旁,不再看他。 风飞扬又笑了起来,笑够了之后才说道,“虽然我答应做青荷腹中孩子的干爹,可是那怎么比得过我与你孩子呢?” “干爹?”杜余欢有些吃惊。 “是啊,是干爹……你,不会以为青荷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吧?” 杜余欢看着他,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说呢,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原来是误会了。” 风飞扬笑得勾人,面颊离她又靠近了几寸,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青荷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这事说来话长了,以后我慢慢跟你说……欢儿,我想告诉你,我风飞扬这辈子除了你,便没有其他女人了,所以我的孩子也只能从你腹中出来,你知道了么?” “真的?”杜余欢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又不是传说中的有龙阳之好,他身边时常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他真的能够守身如玉吗? 看她有些不信的眼神,风飞扬有些气恼,他轻叹了口气,嘴唇慢慢贴近她的耳廓,轻轻咬住了她耳朵……“若不是初识那晚你太过于主动,我甚至都不会……” “你……”杜余欢红着脸,又惊又恼,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这种事情有会或是不会的吗? 而且她明明记得,最后都是他在主动的,最后都把她折腾累了,还有后来的哪一次他不是如鱼得水…… 杜余欢震惊之际,风飞扬已经轻轻的将横她抱了起来,他认真对她说,“欢儿,我知你无法忍受与别人分享丈夫,而我除了你也不想要别的女人,之前音音一事我也不计较了,以后我不会给自己纳妾,你更不许给我纳妾,知道了吗?” 他有她便足够了。 纵使这世上真的还有千千万万更好的女子痴心于他,那又如何呢?她们即使千般好万般好,却永 分卷阅读128 远也抵不过他心头的一个杜余欢。 杜余欢的心跳得很快很快,跳动的声音也很大,大到她几乎听不见他的说话的声音。 可是他说的每一个字却分明都轻轻落在了她心上。 “我知道了。”她也痴痴的望着他,轻轻开口,“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男人,这样很公平。” 风飞扬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感觉胸膛里乱跳的东西都要飞了出来。 这一刻,风飞扬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去。 从前,他一直误会她是那般不知检点的女子,心里一直有介怀……直到那晚,无意中得知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欣喜若狂,激动了好几天睡不着…… 此刻她亲口对他说,她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忽然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才能表达心中的狂喜。 情绪激动到极致是平静。 他良久无言,只是呆呆愣愣的望着她,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 “风飞扬,我愿意给你生孩子!”她说。 她都这般说了,风飞扬怎么能拒绝呢? 于是任由她带着,进行每一步。 时光好像又回到初识的那晚,她也是这般一步步攻击了他,到最后他彻底沦陷。 直到现在他仍记得,那晚她的气息里,全是醉人的酒香,就如现在这般…… 多幸运啊,风飞扬今生能够遇见杜余欢。 不知折腾了多久,只知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整个夜色都很安详,有些幸福正在慢慢生长。 杜余欢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却听见风飞扬平静的呼吸声传来,而他的此刻还将自己紧紧拥在怀中,生怕她会逃了一样。 杜余欢有些无奈的轻笑,终还是摸着黑偷偷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杜余欢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无比安心和满足,她太贪恋他怀抱,怕是再也不会离开了。这样想着,她在他怀中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百花之宴(一) 七月初一,宫中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又开始了。 这百花宴是大宴建国初期便开始的,当时大宴新建,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时节,先祖皇后便建议举办百花宴,以与有功之微臣同乐,共贺大宴千秋万代。 百花宴世代相传,发展到如今便早已不是君微臣同乐的庆功宴,而是演变成了王公贵族女眷每年赏花的聚会,宴会也多为贵族女眷们娱乐为主,男子不再参与。 百花宴历来都有后宫之主全权筹备。 今年的百花宴虽然是虞太后一手操办,可太后却将功劳都给了新皇后云展离,对外只称是皇后一手操办。 太后心疼儿媳妇至此,所有人自然也是心照不宣。 因为是百花宴,所以百花是必不可少的,为此还特地在郊外培育了一处御花园,为的不过是这每年的百花宴。 而这几年百花晏的花,虞太后都指派给了虞安这个比别人更为清闲的侄儿负责。 因此杜余欢一进入宴会之地,除了看到相互问候的一堆堆王公贵族女眷之外,便是看到虞安带人在那里摆弄那些五颜六色的花。 虞安看到杜余欢走了过来,有几分惊奇,他忍不住笑着调侃,“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了?” 杜余欢微囧。她从前是不参加百花宴的,一来是她根本不想参加这种无聊又费时的百花宴,要她参加百花宴还不如让她练几个时辰的剑法;二来嘛,便是王公贵族女眷甚至包括太后都不把她当女的看,又怎么会邀请她参加百花宴? 这次百花宴,也是太后看在她当初保护新皇后有功的份上,才以皇后的名义邀请她的。 杜余欢自己觉得在家也没事干,于是就来了。 此时被虞安这么一说,她顿时后悔来百花宴了。 “不过,你今天这身衣裳倒是很不错,审美总算有所提升。”虞安大打量了杜余欢一下,最后得出结论。 杜余欢看了自己身上风飞扬特地为她做的红衫,面上染上了红晕,“呵呵,还行吧……” 杜余欢第一次穿这种女式的长衫,虽然风飞扬特地做成了与她平日穿的衣衫差别并不是特别大,但她仍觉得有几分不适应。 当然,这几分不适应却远远比不过心中的欢喜。 因为风飞扬说,她这件红衣与他那日穿的红衣是一对的,是专为夫妻两人订做的款式。 想到此处,杜余欢忽然有些想念风飞扬了,虽然昨日两人才一同喝酒,可是她今天又想他了,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如何,感觉我置办的这百花宴还不错吧?”虞安看了看四处摆开来的花,开始炫耀。 杜余欢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不假思索道,“不过如此吧。” 这些花儿虽好,但与月牙泉的那些花儿比起来却少了几分灵气,只是一副富态的样子,毫无新意。 虞安以为她是武将,不是寻常女子,自然不懂得欣赏 分卷阅读129 花花草草,因此也不怪她,只说,“算了,我与你说这个作甚。哦,对了,要不等宴会结束了,咱去天上人间喝几杯,你都好久不去了……” “呃……再说吧。”杜余欢迟疑。 她哪里等得了宴会结束啊,她还打算中途溜走去香满楼见风飞扬呢。 “那就说好了啊,到时候我等你。” 杜余欢,“……” 她似乎并没有答应吧? 虞安看出她的心思,于是笑着解释,“看来是你第一次参加百花宴,不太懂得宴会的规矩啊。简单来说,宴会得等选出百花之王,百花之王受了太后赏赐的奖品之后,大家才能散场。最重要的是不能中途离开的,中途离开便不会得到花神的庇佑,来年百花宴百花就凑不齐,凑不齐就不吉利……” “停!你别说那么多了,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结束就行!”杜余欢打断了他,参加百花宴这么麻烦啊,早知道不来了! 虞安又笑了笑,“一般日落左右就结束了。” “日落……”杜余欢肠子都悔青了,现在才晌午,要等到日落,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看到杜余欢又郁闷几分,虞安笑得更开心,“别灰心,听说今年的奖品是苍河公主进献给太后的,很是不一般,你留下便还有得到奖品的机会。” “虞安,你给我滚!” 杜余欢声音不自觉提了几分,引得附近女眷频频侧目。 杜余欢甚至听见有人小声议论: “她怎么来了?” “我听说啊,虞安将军是她的新欢,虞安将军今日在宫中当值,她便巴巴的也来了。” “不过也挺好,他们俩人也还挺般配的……” 虞安、杜余欢,“……” 这误会还能再离谱一点儿吗? 杜余欢虽然不甚在意那些女眷的议论,但是她们拿异样目光看她时,只觉得有些厌烦,因此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先待一待,以躲过这阵尴尬。 就在这时,有宫人大喊,“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苍河公主到!” 杜余欢只好掩下心中的不耐,跟着众人行礼。 太后喊了一声免礼,大家便纷纷抬起头来,这时大家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们新皇后。 皇后云展离一身盛装出席,艳压群芳,众人都忍不住暗暗赞叹。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不受皇帝喜爱。 有几个想进宫为妃的女眷见到了云展离十分不屑,长得好看有何用,得不到皇帝的喜爱,当上皇后又如何? 那些女子高傲的眼神,仿佛她们一进宫便能得到南宫宇的宠爱一般。 “杜将军竟也来了!”说话的是虞太后另一侧的苍河公主。 苍河公主看到杜余欢眼睛都亮了,“方才我还与母后打赌你一定不会来,没想到你就来了,看来今晚奖品非你莫属了。”她说着还不忘看向虞太后。 虞太后微笑着,可是杜余欢分明感受到了太后有几分恼火,也不知那恼火是从哪里来的。 “公主……”苍河公主今日对她有些过于热情,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起苍河公主,在大宴那也是出了名的一号人物了。 苍河公主,本名南宫珞,苍河是她的封号。 苍河公主比杜余欢长三四岁,是先皇的长公主,也是大堰目前唯一一位拥有封地、封号的公主。 在大宴,皇室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并没有封地,因此也多是没有封号,除了出嫁的时候赏赐一些田产和金钱供公主衣食无忧一生,便也没有其他的特权了。 所以,有些不受宠的公主的地位几乎都不如高官家的千金小姐呢。 当然啦,有一些公主是例外的,比如皇后所生和受宠贵妃所生公主,地位就得另说。 而这位苍河公主却与这两种情况都不同。 其实知情人都知,苍河公主并非是先皇的亲生女儿,而是先皇一个的一个爱将的女儿。 当时先皇遇刺,苍河的亲生父亲为救先皇丢了性命,先皇感动又愧疚,便把他还在襁褓中的唯一女儿接到宫中抚养。 那时先皇还年轻,后宫都还没有几个女人,自然也没有孩子,先皇于是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苍河。 苍河公主才五岁的时候,先皇便破例给赐了封地和封号。 从那以后,先皇对苍河的宠爱并没有结束,反而日益增加,甚至后来先皇有了自己的亲生公主,这份宠爱也没有变。 千万宠爱集一身,苍河公主便被惯得有些无法无天,只是苍河公主很会讨长辈欢喜,所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不过是爱收集美男,所以也几乎没有人去干涉她,因此她活得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在大宴,有关苍河公主的风流韵事,并不亚于杜余欢。 因此苍河公主与杜余欢交集虽然不多,却也能说得上话,她们也经常能够听见彼此的一些流言。 苍河公主此刻见了杜余欢就如同见了故友一般 分卷阅读130 。 “来,余欢,我们去那边坐。”苍河公主激动的将杜余欢拉到不远处的座位上坐下,完全不顾众人的怪异、探寻目光,“今日见到你实在太好了,我早就想与你一同喝酒了,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公主都这么从容了,杜余欢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于是二人果真便如挚友一般攀谈了起来。 虞太后在主座看到二人她们笑得开怀,只觉得有些头疼。 这俩不让省心的人聚到一块了,太后总感觉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公主怎么回帝都了,难不成特地为了参加百花宴?” 出嫁到帝都之外的公主,可以不用参加百花宴的。 而且对于苍河公主来说,她就算人在帝都,不来参加百花宴也不会有人怪她,因为她在许多事情上都有特权。 面对杜余欢的询问,苍河也不打算隐瞒,她轻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我的驸马,若不是为了他,我也不想跑这一趟啊,我苍河封地虽小,却过得自在舒心。对了,余欢,你有机会一定来苍河找我玩啊?” 杜余欢饮下杯中之酒,笑着答道,“求之不得。” “不过,驸马好好的怎么就跑回家来了,莫不是公主你欺负他了?” 苍河公主比她的驸马萧子扶大四岁,算起来年纪应当与杜余欢差不多。 苍河公主与萧子扶两人自从成婚后,向来不和,府中时常鸡飞狗跳。 两人成婚三年有余,总是分分合合,时常闹和离,这次不知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 “我怎么舍得欺负他呢,只不过他看不惯我新得的一位伶人,便与我吵了。”苍河公主开口解释,眼里并无太多悲伤,更多的是无奈,“我当时气不过,大骂他小肚鸡肠,还说我不想要他了,让他滚回帝都,谁知那天夜里竟真的离开苍河来帝都了,这一去就是半年……” 杜余欢听苍河公主说着,心里忍不住悱恻:原来还是因为苍河公主好美男惹的啊! 苍河公主在成婚前便喜欢豢养各方美男,这是她平生一大乐事,想来成婚后也不能改变。驸马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是不能忍受的…… “大半年过去,公主这才来寻驸马,你真不怕你驸马跟别人跑了?” “怕呀,所以我这不是来寻他了吗?我去了安王府,可安王以和安王妃一口咬定驸马未曾回帝都。” “所以他到底回没回帝都?”杜余欢好奇道。 “自然是回了的,他当时离开,我担心他安全,特意派人暗中保护,我的人亲眼看见驸马乘坐的马车进了帝都城。” “哦,那就是你的驸马不想见你呗?”杜余欢毫不犹豫补刀。 苍河倒也不介意,只是有些无奈道,“唉,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了,驸马的心思我是越发不懂了……” 苍河公主这话别有深意。杜余欢这时候细细在脑海里搜刮关于苍河公主与她驸马萧子扶的过往。 苍河公主的驸马萧子扶,是异姓王安王的第三子,是安王与一美妾所生。只可惜那安王那美妾生下萧子扶之后不久就去世了,故萧子扶一直由安王妃抚养。 萧子扶完美继承了安王的英武和他母亲的美貌,因此在大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萧子扶虽然是妾室所生,但是安王与安王妃对府中女子的抚育提倡一视同仁,因此萧子扶从小便得到最好的教导,待人接物十分得体,再加上他极好看的容颜,他在帝都十分受欢迎,因此被苍河一眼看中倒也不奇怪。 当时,苍河公主对萧子扶一见钟情,然后便连哄带骗的,让单纯的萧子扶娶了她,最后还将他拐去了封地,这一去就是三年。 只是事情并非只是这么简单。 萧子扶被苍河公主“骗婚”之时,才十九岁左右,正在说一门亲事。听说萧子扶与那姑娘见过几面了,两人对彼此的印象还不错,正准备谈婚论嫁,谁知苍河公主却从中插了一脚…… 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说之前与萧子扶说亲的那姑娘至今未嫁……造孽呀。 “余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苍河公主喝下了一杯酒,然后似对杜余欢说,又似自言自语道,“我只是喜爱美男罢了,喜欢看着他们,喜欢与他们玩乐,看他们跳舞弹琴,我觉得很开心……可是我并不打算对他们做什么,也没有要招他们做面首的意思,这就好比许多女子喜爱花一样,在我心中这世间的美男子就是一朵朵可爱的花,仅此而已,可是驸马他却不相信。余欢,你信我吗?” “这个……”杜余欢有些为难,她对苍河公主了解并不是特别多,她不敢肯定的回答她,但是她的心情杜余欢觉得自己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她答道,“只要公主清者自清,想必驸马他终有一天会信你。” “可是,好像已经晚了……”苍河公主眼中添了几分悲伤,“你知道驸马他为什么回帝都吗,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直在帝都等他,有人跟我说他们前段时间曾一起游湖……” 杜余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分卷阅读131 好,这一刻杜余欢也还是不能确定苍河公主是否与她收集的那些美男有染,但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苍河公主是真心爱她的驸马的。 只是她太贪玩,太任性了,以至于弄丢了她的驸马,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找回她的驸马吗? 百花之宴(二) 杜余欢与苍河公主一边说话一边喝酒,最后两人都有些喝醉了。 于是从头到尾,她们俩都没有参与百花之王的争夺。 因此当皇后云展离宣布杜余欢是今年的百花之王时,杜余欢一脸疑惑,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赢得了百花王。 “我并未参与啊!”杜余欢迷迷糊糊的问着。 这时候,同样醉得迷糊的苍河公主在她耳边神神秘秘的说,“因为太后的奖品不好送出去,只有你赢了,这奖品才能算是送了出去。” “什么意思?”杜余欢不解的看她。 苍河公主却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先走啦余欢,我要去找我的驸马了。”公主的贴身丫鬟连忙扶起公主,抱歉的向太后与皇后扶了扶身子,然后便拉住公主走了。 杜余欢靠在座位上看着苍河公主的背影大喊,“哎,苍河你这就走了啊,酒还没喝完呢,喂!” 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帝都的两个怪异女子,尤其是虞太后都想让人将杜余欢和苍河立刻轰出宫去! 云展离倒是很淡定,她眼里甚至流露出几分羡慕。她觉得杜余欢与苍河二人至少是顺着自己的心活着,在别人看来是出格的、不合理的,可是她却觉得她们二人活得潇洒,不像她只能像个木偶一般任由太后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放肆的资格…… 虞太后这一整天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十分不舒服,看到苍河被人扶了下去,连忙对宫人喊话,“来人啊,请出奖品。”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位白衣少年缓缓向宴会中心走来。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白衣白袍,头发被白色发带简单束着,面如凝脂,眼如清澈江河,他轻轻的走过人群,在宫人的指示下,最终跪在杜余欢面前行礼,“宣其拜见主人。” 杜余欢看着跪拜在她面前的人,感到一阵恍惚,以为是哪一位仙人误落了凡间,于是她盯着宣其咯咯笑道,“你真好看。” 宣其到底是年纪小,经杜余欢这么一夸,不由得脸色微红、心跳加速,他偷偷看了杜余欢一眼,觉得杜余欢比苍河公主还要英武好看。 “小仙人,你是迷路了吗?”杜余欢醉眼朦胧的看着宣其,觉得他是天上神仙无疑。 众女眷都为杜余欢当众调戏美男暗暗吃惊,没想到杜余欢面对不同美男,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宴会之前对虞安那般大吼,虞安却还对她发笑,此刻对这种年幼的美男却选择装疯卖傻,把美男哄得脸都红了……杜余欢果然有两下子啊。 虞太后看看杜余欢与那美伶人,又瞧瞧了正在看戏的众女眷,觉得头都要疼炸裂了,于是赶紧宣布宴会结束,“今年的百花宴就到这里,大家就都散了吧。” 虞太后说完,便被宫人扶着下去了,不再去理会杜余欢与众女眷。 虞太后很不开心,总体来说苍河与杜余欢是将她好好的百花宴给毁了,可是她还不能发作出来,你说气不气人…… …… 很快,众女眷很快相伴回家,或者被家人接走了。 热闹的百花宴,最后便只剩下了醉酒的杜余欢和她的“奖品”宣其。 杜余欢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而宣其仍跪坐在杜余欢身旁,眼里有些迷茫的望着她。 宣其心里纳闷,别人都有朋友或是有家人来接,为何他的新主人就没有,而且甚至连一个跟随的丫头的没有? 宣其正胡思乱想着,杜余欢忽然站起身,喊了一声“来,再喝一个!”然后整个人便重重摔在地上。 宣其心下一慌,连忙过去扶起她。 可是杜余欢醉了酒,整个身子都很沉,宣其不但没有扶起她,反而和她一起再次摔倒。 于是风飞扬带着喜儿与虞安来到时,看到的便是摔在一起的两人。 “你们在做什么!”风飞扬双眼猩红的跑过去将两人分开,看到宣其抓着杜余欢的手,恨不得离开剁碎了它。 “主人……主人她醉了……”宣其试图解释一番,可是这位与他的主人穿着同款衣衫的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愿意听,而且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 风飞扬将杜余欢抱入怀中,怀里的人醉得迷糊,只是喊着再喝一个,再喝一个。 “你跟谁喝成这般?”风飞扬忍不住问她。她酒量很好的,能让她喝醉的没有几个人。 “苍河啊,”杜余欢咯咯的笑,随手摸了摸风飞扬的脸颊,“哎,苍河,你的脸好粗糙啊,一点也不好摸。” “是吗?”风飞扬冷眼的瞧着醉得认不出他的女子,毫不不 分卷阅读132 顾及虞安等人在场,俯身便轻轻含住她的唇,然后轻轻碾压了一番。 “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短暂亲吻之后,风飞扬问她。 怀中的人有些呆愣,半天之后才迷迷糊糊的说了声,“风飞扬……是你啊,你的嘴好甜啊,每一次……” 她这么一说,风飞扬心里好受了许多,害怕她又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于是连忙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直接往外走。 余下的三人,都有些震惊的面面相觑。 他们俩真是不顾及场合啊,这里可是宫中,啧! 宣其眼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淡淡的失落,这种失落他从来没有过,他有些不习惯。 虞安带着喜儿与宣其来到宫门口时,风飞扬与杜余欢已经不见了,虞安的坐骑也不见了。 宫外只剩下了一辆有香满楼标记的马车。 虞安心中大骂风飞扬不厚道,竟将他的爱马骑走了,一想到那马是今早余音音才刷好给他的,心里就更为不舒服。 于是虞安面色不善的抢了一位下属的马,也骑出宫去了,不再去管还愣在原地的喜儿与宣其。 喜儿经虞安介绍,已经知道宣其是杜余欢百花宴的奖品,因此也只好带着宣其一同回府,不过她还是有些隐隐担心她的将军,也不知道公子把将军带到哪里去了? 喜儿这边马车刚刚离开皇宫,风飞扬已经带着杜余欢走了挺远。 此刻正经过一片小林子,风飞扬心中的怒火已经消散殆尽,因此让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 “风飞扬,是你吗?”一路上,醉酒的杜余欢反反复复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是我,是风飞扬,除了我还能是谁?”风飞扬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回答她。 “风飞扬,我想你……”醉酒的人迷糊不清说了这么一句,风飞扬彻底愣住了,连马儿什么时候停下他都不知道。 “欢儿,你说什么你?可否再说一遍。”风飞扬以为自己听错了。 面前的人儿忽然回头,嘴角猝不及防的擦上他的面部,风飞扬身子下意识的一颤。 “你是风飞扬吗?我说我想你了,”女子盯着他的脸,认真说道,“宴会太无聊啦,我想去香满楼找你,可是虞安说宴会不结束就不能离开……” “我也想你。”风飞扬声音微哑,望着她,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于是便忍不住来接你了,可是等了好久你都没有出来。他们说你新得了一个漂亮伶人,我不信……” “哦,对了,我同苍河喝酒,她说百花之王是我,太后的奖品才能送出去。这是为什么呢?”杜余欢答非所问的说了这么一句。 风飞扬微愣,所以那个方才她身旁的那个漂亮伶人,就是太后赐予她的奖品吧。 “你的奖品呢?你打算拿他来做什么?”风飞扬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杜余欢察觉不到的危险。 “奖品?”杜余欢迷糊的仰面看他,十分疑惑道,“奖品去哪里了……不对,我没有奖品啊,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仙人向我走来,那小仙人好看极了……” “他有我好看吗?”风飞扬忍不住打断她,迫切想知道她的答案。 女子都是爱好看的男子的,那个小伶人他看了都觉得好看,更何况是杜余欢呢? 风飞扬莫名有几分危机感,他怕杜余欢真的喜欢那伶人,然后把他留在身边。 “你是谁啊?”杜余欢又问。 “我是风飞扬。” “哦,风飞扬……那个小仙人就没有我的风飞扬好看……” “真的吗?”风飞扬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你不会喜欢他的,对吗?” “嗯,我不会喜欢他……我好困啊,想睡觉了,我睡了啊。” 杜余欢这般交代着,然后便真的迷糊睡了过去。 风飞扬有几分无奈,早知道就不把马车留给喜儿他们了,现在她都没有地方睡觉,这可如何是好? 风飞扬四处张望一番,到底没有找到好一些的休憩之地,于是只好抱着她慢慢骑着马又继续前进。 …… 深夜,安王府西院。 安王府西院,一直都是萧子扶在住。 半年前回了帝都,他也一直住在这里。 夜色正浓,萧子扶一身酱紫衣衫的坐在院中石凳上,望着无边夜色,只觉得四周一切都好冷、好凉。 萧子扶生得好看,一身酱紫衣衫更是把他衬托得贵气十足,却不失风雅。 他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从前,他最爱着白衫,可是那人不喜,他于是就改着他并不爱的紫,到如今竟成了习惯。 萧子扶一人坐在院中,无人陪伴,有些孤独,这时候应该喝一些酒的,可那人曾说不喜他身上的酒气,于是他就很少喝酒了。 萧子扶感觉有些冷,明明是夏季了,可夜里竟似冬季那般冷。 帝都的天气以及帝都的温度,到底没有苍河的温和。 分卷阅读133 他离开苍河之时,是冬季左右。 苍河地界很好,从不寒冷,因此冬季也很温暖,这对比怕冷的他来说是极好的。 他承认,他真的很喜欢苍河,想一直一直住在那里,他爱苍河的山,苍河的水,还有苍河的春夏秋冬他都爱。 可是那人,终于还是把他赶出了苍河,她该是厌烦了他吧…… 听父王与母妃说,那人来了帝都。 但却不是为了他,听说还是为了收集美男,而且她还把那日日陪伴在身旁的那伶人也带来了。 “咚咚……” 正当萧子扶沉思之际,听见院墙外忽然有响动,似乎有人在说话。 “好高啊,我爬不上去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萧子扶整个心都悬了起来,紧接便毫无节奏的狂跳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蹦出胸腔。 是她来了吗,还是他在做梦? 记得他们初次见面,她就是这般翻墙进来的。 那时他在院中温书,正读得入神时听见墙头有女子笑声传来,他一抬头,她明媚的笑便映入他眼帘。 她其实并不是特别美,至少他们俩人相比,他的姿色要比她好上许多。 可是他当时还是微微愣住了,或许是那一刻正好有阳光照射到她脸上吧,让他一开始便误会了她只是哪家任性的小姑娘而已。 然后,她直接从高墙上跳落,狼狈摔倒在他面前,嘴里却笑说着,“你叫萧子扶对吧?本宫很中意你,做我的夫君吧。” 他当时都被吓懵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便骑到他身上,对他一阵撩拨,最后竟还吻了他。 他当时又羞又惧,不该如何是好,最后终于推开了她,直奔房间还锁上了门。 他惊得一夜未眠。 第二日,顶着黑眼圈去给父王母妃请安,却又看到了她。 她竟然是为自己提亲来了,她当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还说他们已有肌肤之亲,他得负责。 他不记得父王和母妃当时震惊的神情了,只知最后他们不得已应下了这门荒唐婚事…… “快一点啊,你快扶我上去……” “公主,天色已晚,不如先回去吧……” 墙外的动静没有停下来,他有些无奈,明明可以走门的,为何偏偏要爬墙? “公主,驸马或许已经睡下了。”她的丫环又劝道,“要不我们明日一早再来?” “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爬墙进去见驸马。” 她倔强的喊着,仿佛爬不上那高墙,她便永远不会离开一般。 萧子扶垂在身侧的双拳紧了又紧,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立刻跑去给她开门。 “快一些啊,对再往上,对……哎哟!”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是她摔了下去。 一定很疼吧? 她那么娇贵的身子,磕一下碰一下都会红肿许久…… 萧子扶觉得自己的心,渐渐痛得令他险些窒息。 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飞一般的往侧门跑去,中途因为看不清路摔了好几次。 他急促打开门,可是因为太着急反而找了好几下才找到门栓。 终于,小门被打开了。 他飞奔了出去,很快看到他的公主狼狈跌坐在地上还爬不起来。 “公主!” 他唤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了他,呆愣了几秒,却大骂起来,“萧子扶,你混蛋,你为何不愿见我你们家墙这般高,我怎么也爬不上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鼻子一酸,眼睛已经湿润,他跑到她面前跪下,将头埋在她腿上,哑着嗓音委屈道,“明明是公主你不要我了……大半年了也不来寻我。” 苍河到底还是抱住了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轻声说道,“是我不好,我之前不该那般骂你的,对不起。” 萧子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似乎他一放手她便会立刻消失一般。 他在隐隐抽泣。苍河感觉自己的心钝痛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解释,“那伶人我送别人了,我只是欣赏他的嗓音,从未让他碰我的。在我心中,他只是个孩子。” “可是……可是我、我也比公主小不是吗?”他哽咽着,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公主是不是就是喜欢年纪小的?” 苍河坦诚道,“以前是这样的……可是如今我最喜欢驸马。” 两人在墙外地上又哭又笑好久,萧子扶才拉着他心爱的公主回了的房间。 屏退了丫环,两人十指相扣,和衣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彼此。 “为何不愿见我?” “为何现在才来找我?” 两人同时问道。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惊。 萧子扶眼角含着泪,有些欣喜,“公主来帝都,是为了我” 分卷阅读134 “不为了你,我为了谁?”苍河也有委屈,“可是我来安王府几次,安王爷和王妃都说你未曾回帝都。后来,在帝都的一些熟人同我说,看见你和那个什么姑娘游湖……” “什么姑娘……游湖?”萧子扶有些心虚,不敢看她,他的确有和一位姑娘游湖……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姑娘?”苍河有些艰难问出口。 “没有!我不喜欢她!”萧子扶连忙解释,“是父王和母妃一直在我耳边说她因等我一直未成婚,我……” “所以你就感动了对不对?你是不是还要娶她进门才能对得住她?”苍河声音已经带上了凛冽。 “我没有!”萧子扶有些无奈。 他只是听说他的公主来到帝都了,但他左等右等,却等不到他的公主来找他。于是一时赌气,才跟那姑娘去游了湖。 说是游湖,可他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的,一直想着他的公主为何不来找他,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可是你们之前两情相悦!”苍河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以此来掩盖她的害怕。 当时的确是她抢了那姑娘的姻缘,理亏的人是她。 “我之前在苍河便同公主说过,我对那姑娘只是几分好感,根本不算男女之情。我与公主成婚后,心里便只有公主一人……公主你还是不信我吗?” 萧子扶有些委屈,他一开始就被他的公主拿捏得死死的,他为了她甘愿放弃步入仕途的机会,为了她宁愿一辈子与她待在苍河。 可她竟还是不信他吗? 苍河眼里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破坏了你与那姑娘的姻缘,我怕你将来长大了,或者将来你厌烦了与我在一起的日子,你会怪我将你拐去了苍河。所以,如果你想离开,我愿意放手……” “公主这是不想要我了吗?”萧子扶眼中有泪水滑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令人怜惜,“我早就长大了,不是孩子,我清楚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况且,我都是公主的人了,我还能到哪里去呢?公主若不要我了,我便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她难道不知他早与她融为一体了,不知从何时起,他便深深爱上了霸道又任性的她,离了她便如剜他的心、抽他的骨血,他又怎么活呢? 苍河为他擦拭眼泪,心疼道,“驸马,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萧子扶抓住她双手,放在自己胸前,郑重道,“只要公主不后悔,萧子扶便不会后悔,萧子扶永远是苍河公主的驸马。” “驸马,我愿意相信你。” 苍河公主终于满意的的笑了,小鸟依人般靠在她驸马的怀里,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缘起缘灭 百花宴过后不久,皇宫中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云展离每日呆在青雀宫内又无事可做。 虞太后担忧云展离日子过得无聊,给她派了宫人来教导她管理后宫事宜。可是管理后宫,对于云展离这个曾管理过军队的公主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因此宫人来了几天便被打发走了,云展离用自己的方式,仅用不到十日便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虞太后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太后便又开始催促云展离练琴了。 听说太后今日还特地为她请来了宫外的琴师,一会儿那琴师便会来教导云展离弹琴。 云展离对此不积极也不抵触。 学琴虽然不是她所乐意的,但能做一些事情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毕竟她这皇后当得实在有些无趣。 经太后积极引荐,她在太后宫中见过南宫宇几次,可她与南宫宇之间,除了基本的问安,便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 南宫宇态度极其冷淡、疏远,云展离又不是那种积极的人,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仍是停留在陌生人阶段,没有任何进展。 云展离最初存的那一点希冀也早没有了,她如今只想做一个安安分分的皇后。 当然,她也并不需要去争什么宠或是吃什么醋。因为南宫宇对后宫其他女人也是极冷淡,别的后妃同样受着冷落。 想来,皇帝还沉浸在李妃的悲伤里出不来,不愿过多接触别的女人。 “娘娘,虞将军带着琴师来了。” 云展离正一边赏花一边沉思时,一宫人忽然来报。 云展离从花丛旁站起身,缓缓回着,“有请。” 宫人称是退下,很快便领着虞安与余音音进来。 余音音似乎有些不情愿,此刻正一边走路,一边瞪着虞安,眼睛里似乎能够喷出火来。 “给我安分些,这里可是皇宫。”虞安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警告余音音。 余音音因带着面纱,虞安看不见她面纱下的一脸不忿。 余音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虞安拉着跪下给云展离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云展离淡淡看他们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两位请起。” “谢皇后 分卷阅读135 娘娘!” “想必这为姑娘就是琴师吧?”云展离坐下,开始认真打量虞安与余音音,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 余音音福了福身,恭敬回道,“琴师不敢当,小女子姓余,名唤音音,只是略微通一些琴艺罢了,皇后娘娘叫我音音便好。” 出口不凡,气场不骄不躁,云展离觉得余音音是个不同凡响的女子。而且还带着面纱,让人觉得有些神秘,想来高人无疑了。 “赐座!”云展离吩咐着。 丫环很快拿了一张椅子过来让余音音坐下。这时候虞安的也识趣的告退了。 虞安一走,余音音瞬间便把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同时大口的呼着气,似乎方才在面纱下被憋坏了。 这时云展离才看清了余音音的面容。 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 她眉如柳叶,眸似秋水,一双明亮的大眼无意识的眨着。有些清瘦的脸庞此刻染着几分红霞色,那抹红霞伴随着她面上一呼一吸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尽显灵动可爱,难得的是,在她的这份生动可爱中却不失张扬和洒脱之气。 瞧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余音音,云展离有些想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只是向她好奇问道,“音音姑娘这般好看的面容,为何要带着面纱?” 余音音微囧,忘了戴面纱,也忘了装淑女了…… “还不是因为虞安……哦,是虞将军看见漂亮女子就吐嘛?” “竟有这种事情?” 云展离有些不信,也有些纳闷,“虞安将军每回见到本宫不是也没有吐,难道是因为本宫长得不好看?” 余音音一惊,她连忙站起身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得仔细盯着人家姑娘看,才会恶心想吐,娘娘身份高贵,想必他见到娘娘时并未细细观看,所以不曾吐。” “哦?”云展离更加好奇了,她展颜一笑,问道,“虞安将军见了音音姑娘是否吐了呢?” “这个……他见我的确是吐了,所以之后他便要求我日日带着面纱。”余音音有些难为情,毕竟她被男子吐了一身这事儿,并不值得到处张扬。 云展离半晌不语,意味深长的看了余音音一眼,最后得出结论,“想来,音音姑娘与虞安将军的交情定是不同寻常吧?” 仇人之间,自然是不同寻常!余音音心中悱恻。 但面上却温声道,“并非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是认识罢了,连朋友都算不上。” 云展离又道,“姑娘的琴艺既然能够得到太后夸奖,想必并非是平凡女子。不知本宫是否有幸先听音音姑娘弹一曲。” 余音音应下,取出随身携带的琴,便开始为云展离弹奏曲子。 余音音的琴技自然是高超的,那琴声飘荡在青雀宫中,时而悠然,时而低沉,时而清如溅玉,时而颤若龙吟,即使云展离对琴技几乎一窍不通,却也听得入了迷。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 云展离有些震惊,她第一次知道这一块木头再加上几根弦丝,竟可以弹奏出这般天籁之音。 而她从前听的那些琴音,原来都是白听了! 云展离一激动,转身到卧室拿过自己的宝剑,便跟着琴声舞了起来。 很快,一琴一剑便完美融合为一体,剑舞因琴声而有了灵魂,琴声因剑舞有了寄托,一琴一剑,一柔一刚,画面之美,风都驻足聆听、天上飞鸟迷失了方向…… 世间美好,便如此二人的一琴一见之合,可遇不可求。 “过瘾!”一曲方罢,云展离一个完美收剑,忍不住呼叫出声。 “真真过瘾!”余音音也是激动的,云展离竟能够听懂她的琴声! 在整个大宴,对余音音琴艺大有赞赏的人有很多很多,可是能够真正听懂她琴音的几乎没有几个人。 今日第一次见面,云展离却听懂了她的琴声,并且能随之起舞,这是很多琴艺者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知音之缘。 “音音姑娘,你的琴音实在太美了!”云展离激动的说着,“这样的琴艺,我这辈子都无法企及,我决定了,以后再也不会学琴。” 余音音笑着,站起身走向云展,“皇后娘娘不愿学,就大可不学。在音音看来,学什么都西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喜欢什么。娘娘的剑舞得这般好,想必一定很喜欢舞剑,也一定在上面花了很多功夫,既然如此,为何今日又想起来学琴了呢?” 云展离苦笑,“云展离并不想学琴,但是南宫宇的皇后是需要学琴的。” 余音音道,“那便不学了,你本就不喜欢之事,就算有朝一日你学成了,陛下他也未必喜欢……” “皇上驾到!” 人都是不经念叨的,正当余音音劝云展离不要为了南宫宇去学琴之时,南宫宇便踏着宫人的尖细嗓音走进了青雀宫。 “参加陛下!”所有人忙不迭下跪行礼。 南宫宇不理 分卷阅读136 会众人,自行找个椅子坐了下来,盯着余音音便问道,“你是何人?” 余音音不卑不亢,“小女子姓余,名唤音音,是太后请来教导皇后娘娘的琴师。” 南宫宇头也不抬,似听了一个笑话一般,轻哼一声,冷冷道,“皇后娘娘没有那个天赋的,你不必费劲了……不过,你如果想弹琴,可以去朕哪里弹,朕倒是懂得些音律……” “小女子不敢!” 南宫宇这话调戏的成分未免太明显,余音音有些被吓到,连忙下跪。 余音音低头跪着,顿时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凉。 她听闻皇帝自李妃去世之后,便性情大变,时常无缘无故就打骂他看不顺眼的人,有时还会将一两个宫女欺负到哭……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余音音有些后悔答应虞安进宫了。 南宫宇目光落在跪地的余音音身上,开口却问一旁的云展离,“皇后,将你的琴师给朕,你觉得如何?” 云展离眉头微皱,“皇宫不适合音音姑娘的,陛下何必勉强。”虽然心里明白南宫宇不会真的把余音音怎么样,但她却有几分反感他这般戏弄人。 “哦,是吗?”南宫宇冷笑,眼里蹦出几分莫名恨意,“那皇后认为谁适合待在宫里,难不成是皇后你自己?” 云展离无言,似乎在酝酿该如何回答他。 南宫宇冷眼瞧她,轻哼一声,又道,“难不成皇后娘娘你不想回云国了?” 闻言,云展离抬头,对上南宫宇寒冷的目光,却说不出否定的话。 “皇后娘娘倒是个诚实人。”南宫宇喝下宫人递过来的茶,眸中寒意似乎因茶水的温度而散了几分,“只可惜,自从你决定来和亲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一辈子只能是朕的皇后。” “所以,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云展离微微垂眸,眼底已经有些不耐。南宫宇今日是第一次主动来青雀宫找她,不会是专门来挖苦她的吧? “整个大宴都是朕的,朕去哪儿,难道是需要向皇后你禀报吗?”南宫宇理直气壮。 “……” 云展离气结,拿起茶杯低头喝茶,干脆不说话了。 南宫宇倒也不介意,转头对还跪在地上的余音音说道,“既然不愿去朕哪里弹琴,那就在皇后这里给朕弹一曲吧。” “是。”余音音小声应下,暗松了口气。只是弹琴,没有挨打、受骂、杀头,那便还好。 “陛下,陛下,陛下呀!” 余音音这厢刚要坐下抚琴,便听见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传来。 再一看,虞安已经跌跌撞撞的闯了进青雀宫。 “何事!”南宫宇眉头微皱,不悦问道。 这么多年了,虞安这咋咋呼呼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而且这里是皇后寝宫,他就这般闯进来,实在是太失礼了! 虞安来到南宫宇面前跪下,余光瞥了一眼已经摘了面纱的余音音,面色微沉道,“陛下你不能让余音音留在宫中!” 南宫宇,“……” 他什么时候说让余音音留在宫中了,他有说过吗?! “陛下呀!”虞安定了定神,下定决心一般大声道,“陛下呀陛下,总之余音音她已并非处子之身,留在陛下身边总归是对陛下的玷污……” “虞安,你胡说些什么呢?”南宫宇还来不及消化虞安的话,余音音却被虞安的话震惊到,顿时又羞又恼,“你你……你怎可随便诬人清白!” 虞安痛苦出声,就差顿足捶胸了,“音音啊,你难道忘记了吗,你那天晚上是如何承诺我的吗?你说你永远只爱我一个的,怎么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我没有!”余音音都要哭了,她还是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呢,虞安怎可这般说! “陛下,您一定要替微微臣做主啊!”虞安又哀嚎了起来。 南宫宇静静的听着,目光时不时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方才的恼怒一扫而空,现在只有好奇,“虞安,你不是看见漂亮女子就恶心想的吐吗?怎么突然又与音音这般漂亮姑娘有了私情了,快说与朕听听。” “我与他没有私情!”余音音早就顾不得身份尊卑,随口便纠正道。 她现在好想冲出去将虞安暴打一顿,让他不敢再胡说八道! “是这样的陛下,”虞安竟真的开始“解释”起来,“那一日音音喝了酒,便误把我当成了别人,然后便对我……” “虞安!”余音音忍无可忍,走上前几步,衣袖一挥,瞬间将虞安脖子缠绕住了,“你想死吗?!” “音音……”虞安真的有些呼吸困难,语气是恳求,“你要对我负责任啊……” 南宫宇、云展离,“……” “音音姑娘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云展离怕余音音真会勒死虞安,连忙阻止。 余音音这才松开了虞安是脖子。 虞安瞬间倒在地上,缓了口气,盯着余音音却咧开嘴笑了起来。 分卷阅读137 余音音冷不防转身,对云展离说声告辞,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虞安看着余音音走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也跟了上去。 南宫宇看着余音音与虞安离去的方向,心中忍不住暗想:虞安和这个姑娘之间的故事应该挺有意思。 “会弹琴的音音姑娘走了,陛下还没打算走吗?”云展离看到南宫宇目光一直追随余音音的背影,忍不住问道。 南宫宇微愣,目光又转回来,落在她身上,“皇后这是怪朕方才说你弹琴没有天赋?” “臣妾不敢。”云展离喝着茶,看都不看他。 南宫宇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皇后不爱琴,不必勉强去学。这世上的女子琴弹得再好,朕也只爱听卿卿的琴声,谁也比不过她,卿卿不在了,世间琴声对朕来说,都索然无味……” 南宫宇说完,缓缓出了青雀宫,背影落寞得让人心疼。 云展离手握茶杯,望着南宫宇离去的背影,细细想着他方才的话,忽觉悲上心头,不知是为南宫宇还是为她自己…… 或许,情之一字,是剧毒,一沾便会侵入骨髓。 …… 又过了几日。 午时,驸马府。 杜余欢跟着丞相夫妇一起来到了驸马府。 杜余欢看着自己面前的丞相夫妇,已经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进驸马府,她自己的脚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得再也挪不动步子。 驸马李卧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神智已经不清,从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这是驸马府宫人方才在丞相府和将军府传的话。 杜余欢听见这一消息时,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的愧疚更多了几分。松了口气是因为李卧山终于能够活了下来,愧疚的是李卧山不能像正常人那般活着了…… 而李卧山如今所遭遇的一切,杜余欢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尽管李卧山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杜余欢仍然有些无法去面对他。 “将军,我们进去吧,至少驸马还好好的不是吗?。”静香看着杜余欢,忍不住心疼,她知道杜余欢这又是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杜余欢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静香又道,“失去记忆,或许对驸马来说是一种解脱,将军也不希望驸马她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吧?自驸马与公主成婚以后,驸马一边放不下将军,一边又觉得对不住公主,此外他自己身子的旧疾也折磨他不少,驸马是心思细腻、重情义之人,他从前活着应当很不容易的……人生之事,本就不会事事都如意,驸马与将军终究是有缘无分,将军应该看得开一些。” 静香这番话,在李卧山刚刚病重之时她便想说了,只是一时没有机会说,如今说了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李卧山重情重义,杜余欢又何尝不是? 且不说杜余欢与李卧山两人当初一心一意想要共结连理、白头偕老,就单凭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们之间便不可能轻易将彼此从生命里抹去。 李卧山是一个这世间难得的好男子,对杜余欢更是掏心掏肺,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杜余欢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可是,若杜余一心只顾及李卧山,那么又置风飞扬于何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风飞扬对杜余欢是真的极好的,这样的男子难道就要辜负吗? 况且来说,风飞扬是无辜的,他当初娶杜余欢也并非自愿,如今他爱上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就有错了吗? 杜余欢在驸马府前呆站了好久,静香又仍不住催促了几句,她才缓缓挪动了步子,终于进入了府中。 杜余欢才走到李卧山所在院子门口,便听见院内有嘹亮的孩子哭声传来。 紧接着,是丞相夫人哄孩子的声音传来,“轩儿乖,爹爹并没有抢你的娘亲,你爹爹和你娘亲都是爱你的……” “呜呜呜哇……” 孩子的哭声没有停止,杜余欢踏着孩子的哭声走了进来,看到丞相夫妇正抱着李鸿轩在哄,而他们身旁的李卧山,此刻像只受惊的小羔羊一般紧紧抱着南宫宁不放手。 杜余欢见到这一幕,心头一紧。 南宫宁见了杜余欢,只道,“欢欢你来啦,你随意坐吧。”她说完便继续安慰起李卧山,没有再同杜余欢多说什么。 丞相李瑜看到,主动过来同杜余欢解释,“余欢,卧山他没事了,他活过来了,你不必忧心,只是……”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痛苦说道,“只是御医说他因病痛折磨,脑力受到极大的损失,他现在智力不如七岁孩童……” 杜余欢感觉自己的心又揪了起来,她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丞相,但搜肠刮肚,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字来说。 南宫宁这时候却说了话,杜余欢从未听过她用那般坚定的语气说话,她说,“丞相放心,无论驸马他变成什么样子,本宫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受一点一滴 分卷阅读138 委屈。” 丞相点点头,转身抬衣袖偷偷拭泪。 “公主……不知可否单独说几句话?”杜余欢看了看李卧山,又看看南宫宁,迟疑的问。 南宫宁刚要开口,却被李卧山抢先一步道,“不要不要,你不要走!” 李卧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死死抓住南宫宁不放手。 南宫宁心里一软,摸着他的头,宠溺道,“好,山哥哥你放心,我不走,我会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 安慰好了李卧山,南宫宁这才回头对杜余欢道,“你也看到了,山哥哥现在离不开我,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公主……”其实杜余欢想说,公主她还年轻,一辈子还很长,她如果愿意,大可另嫁,那柳沉毅对公主的情意,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不该错过,她值得一个好的男子来疼爱她一辈子。 至于山哥哥,是她杜余欢欠他那么多,他如今变成这边也全是因为她,因此山哥哥理应由她来照顾。 南宫宁似乎看穿杜余欢的心思,她道,“欢欢,其实你要说什么,我心里都知道。只是,我这个人傻得很,也笨得很,心也小得很,这一生只有精力去爱一个人。” 南宫宁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山哥哥如今难得不再推开我,他只认我一人,我又怎忍心弃他不顾况且,山哥哥变成如今这个地步,其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若不是我当初灌了他酒,后来又逼他与我成婚,他或许就能快快乐乐的做你的夫君……” 杜余欢看着她,不语。南宫宁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当初我自己所做的一切,尤其是山哥哥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更是觉得是我一手毁了山哥哥……可是欢欢,我没有办法啊,倘若我当初不勉强,我和山哥哥便一点机会都没有……” 南宫宁说不下去了,杜余欢瞧出她的痛苦与自责,也明白了她的决心,方才盘旋在心里的那些话便都没有了,“公主你不必自责,你没有错,你只是太爱山哥哥了,从头到尾我都不及你。今后,山哥哥便拜托了你了,如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南宫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温柔的将李卧山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哄他吃药。 杜余欢看着,心情终于不似来时那么沉重,静香说得对,失去记忆,对山哥哥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他今后的日子定能喜乐无忧。 至于她自己,也有一个值得她好好珍惜的人一直在等着她,她不该只活在愧疚与自责里…… 牵线搭桥(一) 杜余欢从驸马府里出来,便直奔了香满楼。 风飞扬刚从香满楼酒窖里出来,便被风尘仆仆赶来的杜余欢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风飞扬看着有些反常的人儿,担忧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杜余欢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不放手,似乎一放手他便会立刻消失一般。 “欢儿,你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很担心……” “山哥哥醒过来了。” 她激动的话一出口,风飞扬便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刺了一下,有些疼。 “他醒了,这是好事啊……”他嘴角微涩。 李卧山醒了是不是好事,风飞扬心里其实不明白的。他心里只是有一些害怕,害怕他心爱的欢儿会因此弃他而去,回到那个李卧山身边去。 但她了那一句话之后便不说了。风飞扬一直等着她的下文,可是迟迟没有等到。 她这样子,明显是有话对自己说的。 是道别的话吗? 风飞扬想到这里,将她抱得更紧了,然后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可不可以让时光就停留在一刻,这样他便可以永永远远的拥有她…… “风飞扬,你会不会一直对我好?”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杜余欢忽然开口,没头没脑的问着,“哪怕我变老了,变丑了,甚至哪一天上战场打仗,断胳膊断腿了,你也一直会像现在这般对我好吗?” 风飞扬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道别的话。 他松开了她,让她靠近自己,接着轻轻捧起她的脸,认真说道,“欢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也会一直对你好。至于你说断胳膊断腿之事,是断然不会存在的,因为今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若上了战场,我也去给你挡着那些刀枪棍棒,只要有我在,便护你平平安安。” “风飞扬,我信你,我也会对你好的。”杜余欢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风飞扬微愣,他心疼极了,捧着她的脸,柔软的嘴唇慢慢贴近她的眼睛,轻轻的便替她舔去眼角那些泪。他动作很轻很轻,温柔柔得不像话。 “欢儿,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轻声乞求着,令人心疼又怜惜。 “我不会离开你了,一辈子都不会,除非别人那里有比千日醉更好的酒。”杜余欢回答他,语气 分卷阅读139 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风飞扬终于放下心来,嘴角微扬有些无奈,却是宠溺道,“你到底是离不开我的人,还是离不开我的酒啊?” “都离不开。”轻声说着,然后杜余欢便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知道了。欢儿,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风飞扬脸色微红。 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她总是轻易的就撩拨起他的情意,她的一吻,便能使他心神荡漾许久。 “你方才说,驸马他醒了?”又将她拥入怀中,风飞扬轻声问道,“那他现在病情如何了” 杜余欢轻叹了口气,“服用了御医和柳沉毅一同调制出来的药,山哥哥他人是醒过来了,身体也无大碍了,只是因病痛折磨,他脑力受损严重,他失去了从前的所有记忆,现在智力也只如七岁孩童一般。” 失去了记忆,智力如孩童一般…… 没有想到李卧山变成了这样,风飞扬有些吃惊,也有些愧疚,亏得他还一直担心李卧山醒来会与来抢他的欢儿。 如今仔细想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到底是他抢了李卧山的姻缘。 毕竟是他风飞扬当初毁了了杜余欢的身子,而那时杜余欢还是李卧山的未婚妻…… 风飞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轻声问道,“公主想必伤心极了吧?” 杜余欢靠在他怀中,把玩着他落在自己肩上的头发,答道,“没有,公主她不伤心,她反而很开心,公主说无论山哥哥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照顾他一辈子。我想,山哥哥今后的日子都会喜乐无忧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听到她这般回答,风飞扬嘴角微扬,原来她一来就问自己的那些话,是因为在驸马府受到了启发啊。 她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她或是嫌弃她吗? 真是个傻瓜,他怎么舍得呢,他怎会舍得与她分离? 看着怀里的人儿端了许久的神情终于得以放松,风飞扬也跟着开心了起来,“欢儿,你这般我也放心了。” 杜余欢抬头,不解的看他,“你放心什么?” 风飞扬却只是笑笑,略微思索后,在她耳畔道,“你……你唤我飞扬哥哥,我就告诉你。” “我不要……”杜余欢下意识拒绝。 唤风飞扬飞扬哥哥? 咦,想一想她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 风飞扬却没有放过她,他佯装恼怒,“那你怎么一口一口的唤人家哥哥的?” “那不是唤习惯了嘛?” “那你多唤我几次飞扬哥哥,不就也习惯了吗?” “我不要,我就唤你风飞扬、风飞扬、风飞扬……” 风飞扬无奈,但还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不知道,她无论唤他全名也好,唤他混蛋风飞扬也好,还是唤其他称呼也好,只要她一开口,唤的是他,他的心就跟着融化了。 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来,和别人口中喊出来总是不一样的,她唤自己什么其实无所谓。 只是她喊口口声声喊别人哥哥、哥哥的,他只是有些吃醋了。 “不唤便不唤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唤我一声飞扬哥哥,比如……在欢儿你求我好好疼你的时候……” 闻言,杜余欢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后根,“风飞扬,你真无耻!” 风飞扬不去管她对自己又打又锤,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 风飞扬的笑声传荡在整个香满楼北楼,府中丫环小厮听了都忍不住好奇,公子到底因何事这般肆无忌惮的开心? 但那笑声,很快便没有了。 而独逸园里,很快传来了令人、不可描述的声音。丫环小厮听见,都低着头、红着脸跑得远远的。 于是,他们便又开始猜测,他们的香满楼是不是很快就能添一位小公子或者小小姐了? …… 安王府。 苍河公主自从搬进了安王府,安王府便热闹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安王府西院,萧子扶的院子里却还歌舞升平。 萧子扶瞧着坐在主座上已经困极却还在强撑的苍河,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苍河公主是三天前从宫里搬到的安王府,因为安王妃对苍河一直有成见,而且安王妃一直认为是苍河欺压萧子扶,为此搬来之时不免得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安王妃竟当着苍河的面说要给萧子扶纳妾。 真是奇了,苍河活了这么久,头一回听说要给驸马纳妾的。 大宴建国以来,驸马娶了公主,说到底就是尚公主,是入赘到了天家的,一辈子便只能有公主一个女人,一般来说不能纳妾的。 安王妃却当着苍河公主的面要给她的驸马纳妾,这口气,苍河怎么能够咽得下去? 按理说,苍河公主有特权,行事也张扬任性,一般也受不了别人的欺负。 可是这 分卷阅读140 安王妃却也不是好惹的,安王妃不仅是安王的王妃,更是先皇的义妹,年轻时也是一位让人钦佩的女中豪杰,她行事手段可不比苍河弱,因此在这婆媳之战中,苍河自然便占了下风。 最后,苍河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王妃挑选的一群姿色不凡的歌舞女子住进了她驸马的院子。 苍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女子。但有安王妃在撑腰,苍河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欺负那些娇滴滴的歌舞女,于是这三日以来,她便只是借着萧子扶的名义让那些女子不停歇的弹琴、唱歌、跳舞。 苍河这般做,一来是希望让那些女子知难而退,二来是要让安王府不得安宁。 可是,三天过去了,那些歌舞女子坚强的很,竟没有一个求饶的,而安王府的人也似乎听不见西院的喧嚣一般,竟也没有一个人来过问…… 在苍河公主第十次差点从座位上摔落之时,萧子扶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旁又劝道,“公主,你累了我便扶你回房休息吧?” 苍河眼神已经散漫,迷迷糊糊的,“对,困了我就回房睡觉了,驸马你自己看她们跳舞、听她们唱歌吧。”说完跌跌撞撞便站起身,若不是萧子扶扶着,她早就摔倒了。 “你放开我,你看她们去啊,你母妃不是要给你纳妾吗,你赶紧挑一个啊,看上哪几个,今晚就让她们伺候你好了!”苍河甩开萧子扶,气呼呼的说完这话,便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萧子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这是又喝多了吧? 应当是了,方才他的确看到她喝了不少。 萧子扶有些无奈,示意那些歌舞女子自行散去,自己便连忙去追赶苍河。 谁知追到房间门口,萧子扶刚要随她进入房间,却被刚刚进入房中的人推了出来,然后房内那人重重的便把们关上了。 然后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又传来,“先皇义妹很了不起吗?安王妃很了不起吗?我还是苍河公主呢,我骄傲了吗?!萧子扶,你看看你母妃,她竟敢欺负我,我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可是那些女子好像真的很好看呢,那些歌舞也好,留在那些女子似乎也不错……” 萧子扶,“……” 萧子扶有些无奈,叫了半天门,房内醉酒的人却只顾自言自语说话,完全不理会他。萧子扶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好选择翻窗进入房中。 萧子扶一边翻着窗子,一边暗暗的想笑,他的公主爱翻墙,他这一次又翻了窗子,他们都不走寻常路,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至此,帝都最为规矩安分的安王府三公子,成功被苍河公主带坏。 第二日。 苍河醒来时已经差不多午时了。 她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躺着萧子扶怀里。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房内,洒落在茶色桌椅上,撞进他们的床帘上,最后从床帘缝隙中,偷偷洒落在他们的床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美好。 “啊……怎么这么晚了,我还要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呢!” 苍河公主一声叫喊,瞬间打破满室惬意,也成功惊醒了萧子扶。 萧子扶迷糊睁开,看到已经坐起身的女子,惩罚似的又将她拉倒,然后又禁锢到自己怀中。 苍河微恼,“你快些放开我,我和皇后娘娘约定的时辰是巳时,此时都快到午时了,我得赶紧走了!” 苍河是一个重视约定的人,更是一个守时之人,如今她自己错过了时间,也是不能忍受的。 萧子扶却没有放开她,反将她抱得更紧,脸色微红道,“这能怪我吗?昨晚是你一直折腾我的,到后面我都很困了,你却一直说还要、还要的……” “你别说了!”经他这么一提醒,昨晚疯狂的记忆便浮现在脑海中,苍河的脸腾地一下便红透了。 萧子扶看着她难得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原来我的公主也会害羞呀!”说着便在她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她的皮肤很嫩,也很香,萧子扶有些舍不得离开。 苍河却有些难为情,因为此刻他们二人身上都不着一物,整个人就那样暴露在彼此面前,现在又是青天白日的,到底有些不自在。 苍河双手捂面,挣扎着从萧子扶怀里出来,然后又挣扎着下了床,努力去忽略房间地面的一片狼藉……他们昨晚到底是有多疯狂啊,怎么感觉到处都有痕迹?! 萧子扶看着他心爱的公主,逃跑似的进入洗浴室,又想起她昨晚对他半威胁半魅惑说的不许纳妾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的一个公主都快把他折腾坏了,他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对付什么成群的小妾呢? 再说了,就算天上仙女甘愿给他做妾,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因为他说过,他永远是苍河公主的驸马。而他的身子,只能属于他高贵的苍河公主的,他怎能让别的女人弄脏了他的身子呢? 牵线搭桥(二) 苍河赶到皇宫时,已经快 分卷阅读141 过午时。 青雀宫的宫人说皇后娘娘正在午休,苍河也不好现在这个时候进入青雀宫,只同宫人说了句她待会儿会再过来,便直奔御花园了。 虞太后是个爱花之人。因此皇宫的御花园在虞太后的严格管理下,里面奇花异草不仅极多,而且被修整得整整齐齐。从前,苍河有事没事总喜欢往御花园里去转一转。 这个季节,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才到御花园周围,便已经闻得阵阵花香。 苍河这厢坐着轿辇刚进入御花园,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身影。 再一看,那人竟是虞安。 苍河笑了,命人停下轿辇,便向虞安走去,“还真是凑巧,虞安将军也在啊。” 虞安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见了礼,“见过公主。” 苍河手执圆扇,抿嘴一笑,“啧!头低得这般低,看来你的病还没好了。难怪呢,百花宴前后我见过你不少次,你却连一个招呼都不打,本以为你是把本宫这个同窗的妹妹忘记了呢?” 虞看仍低着头,情绪不高,“虞安不敢”。 虞安只比苍河大两三岁,他们二人都生长在宫中,打小便是有一些交情的。 先帝在时,曾为了苍河,特地在宫内开设了学堂,因此虞安等一些适龄皇族孩子有幸陪同苍河一起读书。 读书时,虞安与苍河玩得最好,几乎天天腻歪在一起,那时先帝甚至玩笑说要给他们赐婚。 只是后来两人长大后,苍河便每日忙着收集美男,虞安整日想着如何挣功名、如何省钱,于是两人之间交集便少了。 但是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存在的。 想起幼年读书的日子,苍河有些怀念,她瞅了一眼情绪低落的虞安,忍不住叹道,“虞安啊,你说这时光怎么流逝的这般快呢,我们孩童的点滴仿佛就在昨天,但事实上却是差不多二十年过去了。” “是啊,日子过得这般快。”虞安跟着轻声附和,可是连跟在苍河身后的那些奴仆都瞧出了虞安将军的心不在焉。 “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苍河终于问他,语气带着好奇和调侃,“你受到太后责骂了?还是遇见了什么困难?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在亲近的人面前,苍河还是习惯用“我”,她总觉得称“本宫”总是带了几分疏远。 苍河说着,便朝着正开得正艳的紫薇花走去,虞安也跟上她,同她说了自己的烦恼,“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但是……但是她极其厌恶我。” 苍河眼睛都亮了。 虞安有喜欢的女子?! 那个一见到女人就会恶心想吐的虞安虞大将军竟有了喜欢的女子! 娘亲呀,这可是帝都……哦不,是整个大宴的一件大奇事呀! “那女子姓甚名谁?” 苍河探索的盯着虞安,迫不及待问道,“你见到她不会觉得恶心想吐吗?她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家中是做什么的?哦……对,最重要的是,她是否已经婚配?” 虞安,“……” 虞安哭笑不得,“你一下子问这么对问题,你说我先回答哪一个好?” 苍河用圆扇半遮着脸,奸笑道,“那你,便说一说你对她的感觉吧。不感觉恶心想吐了吗?” 虞安有些不自然,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余音音便吐了人家一身,于是诚实道,“开始是恶心想吐,但是相处久了,我便想要一直看她的脸,后来看到她的脸了,我没有觉得恶心想吐了,反而有些……” 虞安停顿了一下,仿佛一下子找不到词来形容他那时的心情。 苍河正听得起劲,她催促道,“你说呀,有些什么!” “有、有些紧张、也有些脸红……” “而且还会心跳加速,看到她和别的男子走得近,便觉得心里头十分不舒服,心里头酸酸的?”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虞安欣慰的夸赞,一时忘了君臣尊卑,“你我不愧是一起长大的,还是你了解我!” 苍河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看傻子一般说道,“得了吧,我并不了解你,我只是对情爱之事和男子的心境有多几分经验而已。” 呃…… 虞安差点忘记了,他面前这个苍河公主,从小阅美男无数,如今又已经成婚三年,自然比他懂得多一些。 “那公主可否为我出一出主意?”虞安诚恳请求,充分暴露了他如今的确无计可施。 苍河却笑而不语,随手摘了一多紫薇放在手中。 虞安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别!这可是……”太后亲自打理的花儿! 苍河闻了那花一下,然后才开心道,“听说你为杜余欢承包了她在天上人间一年的酒水?你也请我喝酒,我就帮你,如何?” “……” 虞安心里苦啊,他的朋友不仅都是酒鬼,而且都还喜欢坑他的钱,他太难了。 “好,我答应你!”虞安咬牙切齿。 分卷阅读142 苍河得逞坏笑,把玩着手中的花,缓缓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苍河之前,我在香满楼的酒水,都由你负责了!” 苍河说完便大笑着离开御花园,轿辇都不坐便走着出了御花园。 而虞安已经彻底呆住了。 香满楼的酒水价钱普遍比天上人间的贵啊! 他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反对,可是却只能看见苍河已经出了御花园的背影了。 他朝着那得意忘形的靓丽背影大声喊道,“公主,你太不厚道!哎,你别走啊,你主意还没给我出呢?!喂……” “晚上在香满楼备好酒菜等着我!” 苍河的清脆的声音飘荡在御花园内,最后落入了虞安的耳中。 此时,虞安心里只有四个字:交友不慎! …… 苍河公主再回到青雀宫时,宫人与她说皇后刚刚醒来,需要梳洗一番,请她再稍候片刻。 苍河此刻心情好,之前又因为自己错过时间在先,于是便乖乖坐在院中等着。 她将手中的紫薇花随意放在放在青色石桌上,便开始慢慢品起了宫人刚泡好的茶水。 “好茶!”苍河打开茶杯盖,闻了闻,大声赞道。紧接着她便轻轻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番夸赞。 半杯都喝了,云展离还是没有出来,苍河有些无聊,便与宫人闲聊了起来,“这茶叶是皇后娘娘从云国带来的吧?” “是的,皇后娘娘说这茶是云国特有的,名唤兰铁,别处种不出来的。” 宫人的话一说完,苍河摇着手中的小圆扇笑道,“难怪呢,本宫对茶道虽然谈不上研究,但是本宫从小喝着名贵的茶长大,对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一喝便知这茶不来自于大宴。” “哦?”苍河正与宫人说这话,云展离一袭白色宫装便轻笑着从寝殿内走了出来,“那皇长姐可否与说说本宫这茶与大宴的茶有和不同?” 苍河起身,对着云展离简单行了礼,然后才解释道,“这大宴的茶呀,更为清甜,多含几分柔性,像女子的温柔似水;而皇后娘娘这茶更为凛冽和苦涩,乍一喝只觉得苦,再一品便会发现其中的气壮山河,更似男子的宽广胸怀。” 云展离是第一次知道茶还可以这样品,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皇长姐,见解就是独特。既然皇长姐喜欢,待会儿本宫便送皇长姐一些兰铁,本宫从云国带来不少的。”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苍河激动道,“驸马也爱茶,他一定会喜欢的。” 云展离看到苍河提到驸马时春光满面,便知她与驸马的心结已解,心里也为她高兴,“皇长姐处处想着驸马爷,驸马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苍河想起今早她被萧子扶搂在怀中的一幕,不由得脸色微红,“皇后娘娘快坐下来,我们聊聊天……今日不说本宫了,咱今日说说皇后你吧。本宫想想问问皇后娘娘,抛去身份地位,单从一个普通男子的角度看,你觉得我皇帝弟弟这人如何?” 云展离微愣,显然没有想过苍河会这般问。 不知为何,云展离这时突然想起来那日南宫宇从青雀宫落寞离去的背影。 她想了想,然后轻声答道,“陛下他是个重情义且十分念旧的人,是一个好男子的。” 闻言,苍河停下一直摇晃的圆扇,探究的看着云展离半天,然后朗声说道,“看来本宫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什么决定?”云展离不解的看她。 苍河抿嘴笑道,“决定牵线搭桥啊,决定帮你和我皇帝弟弟一把。” 云展离眉头微皱,心中却有不可察觉的小期待,“皇长姐有心了,只是本宫和陛下怕是有缘无分的。” 苍河不赞同道,“缘分有时候是需要主动去争取的,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你千里迢迢从云国嫁到大宴,都没有尝试过去争取一下,你扪心自问,你甘心吗?还是说……你根本就瞧不上我皇帝弟弟?” “不!”云展离忙道,“陛下,他、他很好的。” 只是他对女子的好,怕是都给了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李卿卿了。 看到云展离这反应,便知她对南宫宇并非毫无感觉。 这样就好办了,既然有人有意,那么另外一个人便不可能不为所动的。 苍河一直坚信男女之间的缘分是需要靠自己争取的。就像她和萧子扶的缘分,其实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她强行抢来的。 但是缘分这种东西,没有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它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既然有喜欢的人,便要努力去尝试去创造你和他的缘分。 南宫宇,本就是云展离名正言顺的丈夫,妻子想一些法子讨得丈夫的关注和喜欢更是名正言顺的事。 所以苍河公主觉得,云展离的处境与当时他强迫萧子扶的时候要乐观的太多,云展离至少不会背上道德败坏的罪名。 “既然他很好,你难道忍心看他整日活着过去的痛苦里吗?”苍河循循引诱着 分卷阅读143 ,“你该帮帮他,而他现在也正是最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 云展离还是迟疑,在男女感情之事上,她是一点经验都没有,“那……我该如何做” 苍河邪魅一笑,“你放心,本宫这不是特地来帮你来了吗?” 云展离顿了一下,然后无奈笑道,“皇长姐真是有心了。” 昨日,云展离接到苍河要来青雀宫拜访的消息之时,心中想了许久,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一切便说得通了。 苍河公主虽然任性惯了,但是与其他皇子或者公主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她也时常担起皇长姐的职责,对弟弟妹妹们能帮则帮。 而南宫宇一直以来对苍河也是十分信任和敬重,因此苍河关心南宫宇也很正常。 “唉……”苍河叹了口气,将手中圆扇放在腿上,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又说道,“我其实主要是为了皇帝弟弟,他现在这般,我看着实在放心不下,这其实也是我不着急回苍河的原因。” “或许,本宫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陛下后宫的女子还有很多,本宫想,她们更讨人喜欢。” 云展离心里到底是有些抵触的,她或许是冷傲惯了,她觉得自己做不了讨好人是事情来,哪怕对方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觉得她也做不了。 苍河却不赞同,“陛下后宫的女人再讨人喜欢,却也不是你,因为只有你才是大宴高贵的皇后。你明白吗?只有你云展离,大宴名正言顺的皇后,才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我皇帝弟弟比肩而立的人。” 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南宫宇比肩而立的人? 云展离在心中默默的问着,便已经有些动容了。 或许苍河说的是对的,她与南宫宇既然有缘,那她为何不去争取呢? 反正她这一生也只能是南宫宇的妻子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啊,她就不信她争不过一个已经故去的李卿卿。 就算到最后的最后,南宫宇真是没有给她机会,她最后真是争不过李卿卿,她至少也求一个输得心服口服。 云展离暗暗的想着的时候,苍河便已经起身去欣赏青雀宫宫内的那些娇艳的花儿了。她绕了一圈回来,瞧了一眼还在失神的云展离,便知道了云展离心中的答案,于是她说道,“皇后娘娘放心,我皇帝弟弟这个人心肠软得很,别人对他好,他便会一直记着的,皇后娘娘可明白?” 云展离似懂非懂的抬头看她半天,最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多谢皇长姐指点。” 苍河这才又坐下来与云展离一同品茶,吃点心。 二人越聊话题越多,直至两人都略感疲乏时,差不多已是日落西山了,苍河才意犹未尽的出了宫。 四人同宴 夜晚,香满楼。 日落之前,虞安便已经到了香满楼。 算起来,虞安已经在香满楼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但是,苍河公主依然还是没有来。 虞安的耐心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其实仔细想想,苍河未必就能够给他出什么好主意,毕竟苍河向来习惯用暴力和威胁解决问题的,就连她自己的婚事也是如此。 虞安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苍河玩弄了,她小时候可没少捉弄过自己…… 说不定她在今日在宫里说要帮他的话,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自己竟然当了真,是不是有点傻呢? 虞安坐在香满楼南楼一豪华的包厢内,正胡思乱想着时候,杜余欢在伙计的引导下,找到了虞安。 “行啊虞大将军,你真舍得下血本的!”杜余欢一边说着话,一边推门进来,面上尽是调侃,“说一说吧,你这回请的是谁?” 虞安见到杜余欢,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喝茶,显然不想搭理她。 他此刻正恼着呢,哪里有心情跟杜余欢说笑? 杜余欢倒也不介意,她走到虞安的身旁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宽敞的桌面上,发现竟只有一壶茶和几个茶杯,顿时有些无奈了。 虞安竟独自一人喝了一个时辰的茶水,连一份点心都舍不得点。 啧! 杜余欢看不下去,随口便喊来了伙计,“来人啊,上几分点心,再来几瓶千日醉。” 伙计很快应声下去,杜余欢这时候又说话了,“你别不说话啊,你这般我很不习惯,平时话多得犹如江河流水的虞安去哪里了?” 虞安倒是听进去了她的话,缓缓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道,“我可能是被苍河公主给玩弄了。” “啊!”杜余欢有些震惊,“你……这这……你是说苍河她玩弄你可是……怎么可能呢,苍河她只喜欢美男啊,你又算不算,再说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虞安急了,杜余欢竟然以为他说的玩弄,是玩弄他的感情吗? “不是……对,应该不是。”杜 分卷阅读144 余欢眼珠一转,想了一下觉得也不可能,“苍河刚刚同她的驸马和好,应该暂时不会理会其他男子了。” “而且……”杜余欢目光打量了虞安一番,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你不是苍河的菜。” “……” 虞安已经彻底不想说话了,一个苍河就几乎能够把气死了,如今又来一个杜余欢,他还要不要活命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酒楼下有喧嚣传来,一听似乎是苍河公主的车马到了。 杜余欢起身走到窗边往楼下看。 灯光恍惚中,杜余欢便瞧见苍河正在丫环的搀扶下了马车,悠哉悠哉,一副高贵得不得了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虞安苦等了她多长时间。 “是她吗?”虞安眼睛亮了亮,整个人突然精神焕发起来,似乎他正在等的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 杜余欢点了点头,复回了座位,这时伙计也端着糕点和千日醉来了。 杜余欢打开一瓶千日醉,痛快的喝了起来。 虞安瞧着她没有一点女人样子,眉头微皱,忍不住道,“真不知风飞扬看上你哪一点?” 杜余欢吃下一块点心,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苍河便大笑着来到了杜余欢与虞安所在的包厢,“我果真还是来迟了,实在不好意思了!” 苍河一进了门,看到杜余欢也在,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余欢,你也在啊,太好了,这下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帮帮虞安了。” “帮他?”杜余欢显然还在状况之外,“我说呢,原来虞安这么下血本,是因为又有求于人啊!” “是呢!”苍河笑得有些奸诈,手拿执圆扇,扇面半挡着连,走到杜余欢身旁坐下“虞大将军可说了,在我离开苍河之前,我在香满楼的酒水钱都由他负责呢。” 苍河话音刚落,杜余欢也跟着大笑起来,“可以的,苍河你便多在帝都多待些时日吧。” 香满楼有苍河公主这样一位贵客,又有一位替贵客出银子的虞大将军,赚钱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儿? 风飞扬若是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哈哈哈…… 虞安看着他对面的两个女子挤眉弄眼的笑,气愤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感觉此刻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突突的,跳得异常清晰。 两个女子笑了一番之后,苍河瞧了对面黑着脸的虞安一眼,正色道,“本宫还真有些饿了,余欢,不知你这香满楼有哪些好吃的菜。” 杜余欢将几粒花生米扔进口中,嚼了嚼之后才道,“香满楼的酒倒是很不错,但是菜嘛,除了鸡肉、虾和一些点心还做得很不错,其他的菜我就觉得很一般了,你们爱吃什么便随便来几样吧,反正能填饱肚子的。” 杜余欢话一说完,苍河与虞安都略微震惊的看向她,她不是香满楼的老板娘吗? 当着客人的面说这种话,客人还不早跑了?! “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杜余欢显然不知道他们眼中的震惊来自何处,“我脸上有东西吗?” “香满楼的招牌菜乃为香辣烤鱼、清蒸蟹肉、葱椒羊肉以及原香牛肉块,这是本店的四大招牌菜,都是下酒的好菜。” 清朗的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不约而同看去,只见风飞扬正悠闲的进入包厢。他头发高束,配以一白色发带,身上穿着一身白边蓝衣和一简单白袍竟将他整个人衬托得越发俊朗年轻。 杜余欢瞧着风飞扬,心下不由得微跳,没想到他着蓝衣也是这般好看。 真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此刻身上也穿着一身蓝,风飞扬身上穿着的衣衫,分明和她的是一套的。他可真是…… “想必这位就是香满楼的老板了!”苍河见到风飞扬,也呆了几秒,她是见惯了美男子的,可风飞扬的俊美却是她没有见过的,风飞扬的俊美中带着三分张扬、三分潇洒、三分阳刚,还有一份妩媚…… 这样的男子哪怕面无表情站在面前,便足以摄人心魂,更何况此刻风飞扬是笑着走向他们。 风飞扬走了过来,对苍河与虞安简单行了礼,便在杜余欢身旁坐下,他顺手拉起杜余欢放在膝上的手,然后便对她低头轻声道,“你今日少喝些酒。”风飞扬说完这句话,并没有放开杜余欢的手,而是抬头继续对苍河与虞安说道,“刚刚在下所说的便是香满楼的招牌菜,都是广受好评的,二位不妨尝尝。” 说完便低头宠溺的看了杜余欢一眼,然后又道,“至于鸡肉和虾和桌上的这些点心,都是我们老板娘爱吃的。二位若是想吃,也可以尝尝,只是……” “别!” 杜余欢终于从羞涩中缓过来,风飞扬怎么没羞没臊的,当着外人的面就动手动脚的。她强壮淡定的阻止风飞扬,“今日……今日便不点鸡肉和虾了。” 听她这么一说,风飞扬笑容更盛,他的老板娘这是担忧他吃鸡肉会起疹子呢。 风飞扬却看着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分卷阅读145 道,“你放心,我不吃。我今日就只是来看着,你不让你喝酒的。” 杜余欢有些无奈,她不就是月事来了吗?以前她也正常喝酒啊,现在也不是好好的。 看出杜余欢的不满,风飞扬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了几分,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可是,你答应了要为我生孩子的。” 显然,风飞扬这句话是带着有些激动的情绪说的,一时不注意,声音便大了一些,苍河与虞安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虞安是看戏一般的看着风飞扬与杜余欢二人卿卿我我,越看越得劲。 而苍河心中却不免有一丝失落,风飞扬这般好看的男子,可惜已经有主了,不然带回去,就算什么也不做,就是只看着心里也舒服啊。 这个念头一出来,苍河便觉得十分罪恶。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又想这些了,她才下定决心为了她的驸马不再搜集美男了,这才几天啊老毛病就犯了?! 苍河摇头的一幕,恰好被杜余欢瞧见了,杜余欢立刻就明白了苍河心中所想,于是她索性当着苍河与虞安的面靠在了风飞扬怀中,然后对苍河笑着说道,“苍河啊苍河,‘朋友夫不可欺’你懂不懂,他可是我的人,你可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吧。” 苍河心思被戳破,不由得微微脸红,可是面上却嫌弃道,“你可得了吧,谁稀罕惦记你的人。”她只想习惯性对美男想入非非,这本来也还没打算做什么不是吗? 杜余欢终于放下心来,但是依然靠在风飞扬怀中,柔声说道,“那就好……飞扬哥哥,你让他们上菜吧。” “噗!” 虞安看戏看得开心,这正想喝一口茶呢,听了杜余欢话那句“飞扬哥哥”,他瞬间便将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还好桌子够大,不然茶水肯定全喷到苍河脸上了。 “虞安!”苍河还是一惊的站起了身,甚是无语,“你会不会喝茶啊,真粗鲁!” 风飞扬还沉浸在杜余欢突如其来的索要拥抱还没缓过来,她那一声“飞扬哥哥”又让他心神荡漾许久,直到苍河一声怒骂才让他回过神来。 风飞扬抱着杜余欢不放开,回头淡然吩咐伙计将桌上的东西全换新的来。 苍河则站着怒视虞安,虞安再三道歉,苍河这才选择不计较。 伙计很欢将桌上的东西都换了新的来,苍河就开始点菜。 虞安眼睁睁的看着苍河将风飞扬方才所说的四样招牌菜都点了,然后又点了杜余欢所说的鸡肉和虾,然后又点了很多点心和千日醉…… 虞安愣是一句阻挠的话也说不出口。 苍河这个女子真是一点委屈都不会让自己受,而且她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是一点都没有变。 虞安心里叫苦不迭,他的命运怎的就这么坎坷呢? 前些年不小心娶了个负心女子,被人明里暗里嘲笑了许多年,后来竟还患上了“恐女症”。如今好不容易又对女子心动,那女子又厌恶他……如今想找朋友帮忙,但他的朋友却只想坑他。 唉,人生。 “苍河,你差不多就得了。”杜余欢看不下去了,靠在风飞扬怀中慵懒道,“虽然我们酒楼想挣钱,但是坚决拒绝浪费的,你点这么多能吃完吗?” “你放心,吃不完,本宫打包回去慢慢吃,决不浪费!”苍河又开始滔滔不绝报菜名,“再来三分桂花糕、两份玫瑰花糕……嗯,以上这些点心本宫都要打包回去。” 风飞扬、杜余欢、虞安,“……” 事实证明,苍河公主她任性起来,谁也阻止不了。 虞安心里是拔凉拔凉的,他觉得苍河今天不打他就不错了,肯定是不愿意帮他出主意了,但他还是有些不甘的弱弱问道,“公主,那……你答应帮我的事儿?” “吃完饭再说。”苍河头也不抬,开始细细品尝刚刚点的昂贵茶水。 虞安又向风飞扬和杜余欢扫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或许今天真的不适合提他与余音音之事。 杜余欢察觉虞安今晚格外不同,整个帝都谁不知道虞安是个爱财如命的,如今却任由苍河糟蹋他的钱,看来这两人之间是有大事情瞒着她呀。 想了想,杜余欢便从风飞扬怀中出来,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你们两人到底有何事瞒着我?你们迟迟不说话,不会是与我有关吧?” 苍河开始吃起伙计刚端上来的牛肉,一边夸赞牛肉很香,一边又开始打开千日醉,根本不搭理杜余欢的话, 杜余欢再看看虞安,虞安脸上是明显的为难。他欲言又止,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杜余欢越发觉得两人有了不得的事情瞒着她,于是又问虞安,“莫不是你心悦苍河?”杜余欢可还记得,方才一听苍河来虞安高兴的样子。 一旁一直给杜余欢递东西吃的风飞扬,听了杜余欢的问话,也忍不住抬头。 虞安“恐女”的事他也知道,现在虞安终于又不怕女子了是吗? 风飞扬突然也有些好奇。 分卷阅读146 “不是她!” “不是本宫!” 苍河与虞安一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人都各自的都有些不自然。 虞安不自然,是因为他这话一说便承认他是有心悦的女子了;而苍河感觉不自然,单纯是她现在不想理虞安,她其实也不是生气,主要是她真的饿了,香满楼的这些菜又极其符合她的胃口,于是心思便都放在吃食上。 “那她是谁?”杜余欢和风飞扬也异口同声问道。 苍河两手一摊,表示她不知道,“其实本宫今日晌午才知道他有心悦的女子,可是那人是谁,他也没告诉本宫。”说完便继续吃东西。 风飞扬与杜余欢于是又目光灼灼的转向虞安,他们真的很好奇虞安心悦的姑娘到底是谁,因为这件事若传出去,帝都城都会轰动的,百姓们又可以有新的谈资了。 虞安有些无奈,可是他转念一想,反正早晚他们都会知道的,不如趁早说了。于是他心下一横,便高声道,“我……我心悦之人,名唤余音音。” “什么!?” 风飞扬与杜余欢又是一惊,“是醉仙阁的余音音?” “没错,就是她。” 震惊过后,风飞扬和杜余欢便慢慢变得平静起来。 说起来,是风飞扬和杜余欢对不住余音音,若是余音音能够找到对她真心真意的男子,也是功德一件。 “余音音是谁?”苍河慢了半拍,嘴里含着蟹腿问道,“你们都认识吗?我怎么想不起来她是谁。” 但是却没人回答苍河的话,苍河觉得无趣,便又继续认真吃蟹肉。 而风飞扬、杜余欢、虞安三人却还陷在沉默中。 情意绵绵 虞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心悦一个人并没有错的,不论自己是谁,也不论对方是谁,从看对眼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变得不同。 只要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哪怕前面隔着千山万水,也会费尽心思、想方设法走近那个人。“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可是为了那人,却愿意横渡大海、翻山越岭去找到她。 爱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的。 哪怕对方丝毫不在意你的心意,甚至将你当做陌生人,甚至是仇人,可是你却时时刻刻的想着她、念着她。 虞安觉得自己对余音音或许不只是简单的心悦,而是已经变成深沉的爱意。 当年他为了牡丹与家里人闹翻了,那时还年轻,或许更多的还带着一份同家里人叛逆的心理,或许不能称得上是正真的爱意。 可是如今却不同,他遇见余音音之时,他已是而立之年,经历了一些事情,也很多事情也看透了,他觉得自己对男女之情早就无感,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都做到六根清净了。 但余音音却闯入了生命里。他一开始猝不及防,可是渐渐的,他竟开始贪念起她的声音、她的容貌,甚至贪念她的坏脾气。 可是他也分明知道,余音音是不喜欢他的,而且甚至厌恶他。其中的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他曾苛待过她。但这肯定不是全部的原因。 余音音之前倾慕风飞扬。或许现在也还在仰慕着,毕竟心悦一人,是很难轻易放下的。 余音音在风飞扬那里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当然,这样说也或许不尽然正确,因为余音音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她懊恼的不仅仅是风飞扬不接受她,她懊恼的更多的是她将与风飞扬深厚的友情也弄丢了,她还懊恼她竟曾为了一个男子放弃了一个女子该有的骄傲,这样的自己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于是才导致她性子大变。 这是虞安确认自己心意后,暗中打听余音音过往时所能想到的。他打听她的过往,并不是带什么恶心眼,他只是单纯的想了解她。 虞安低头沉默不语良久,苍河仍在吃她的东西。 而风飞扬与杜余欢心中隐藏许久的愧疚之感,顿时全部浮现了出来。 过了许久,风飞扬看着虞安,突然十分认真问道,“虞安,你是不是真的心悦音音?” “是,我心悦她。”虞安答得铿锵有力,只怕自己的心意表达得不明确。 风飞扬还有话要说,虞安也在等着。因为虞安知道,余音音曾是杜余欢为风飞扬纳进门的小妾,风飞扬总得说些什么,虞安心里才有底。 风飞扬却不急着说话,他只是将自己的凳子移得离杜余欢更近一些,然后将杜余欢拉入自己怀中,然后才说道,“欢儿曾经犯了错,为此我与她伤害到了音音。我心中对音音一直有愧,但是音音想要的,我无法给她,于是只能辜负她。音音她是一个好姑娘,我也知她对我的心意,但我从头到尾,我只把她当做好友,从未对做出越礼之事。若虞大将军真心爱慕她,便不要去介意外面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 “这个不用你说,我心里明白怎样才是对她好。”虞安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样她便能光明正大的追求音音了吧? 分卷阅读147 杜余欢很是乖顺的躺在风飞扬怀中,静静的听着他同虞安说话,终觉安心不少。余音音性情大变之事,她亦有耳闻,但是她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补偿余音音。 从前,她还能张口闭口就让风飞扬收别人做小妾,可是自从两人互诉衷肠后,她便知她容不得别人觊觎风飞扬,而风飞扬也不会为了别的女子而选择伤害她。 故,余音音之事,他们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从未提及。 可是不提及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余音音之事,他们其实一直在回避。 杜余欢暗自沉思之际,便又听见风飞扬说话了,“音音她善音律,她的琴声很受人喜爱,但是能懂她琴音的特别少。我有幸能听懂音音的琴声,因此我知她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姑娘,也正是如此,我也知她最大的梦想便是背着她的琴游走四方。” 虞安略微吃惊,这一点他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可是音音她离不开帝都的。”风飞扬又继续说道,“因为她与她的姐姐相依为命,她不可能丢下姐姐和醉仙阁,自己一个人去逍遥快活。” “你告诉我这个是何意?”虞安有些不明白风飞扬话里的意思。 风飞扬一边低头看着似乎已经陷入睡眠的杜余欢,一边轻声道,“其实我想说,音音她其实一直没有放弃她的梦想。如今她才将自己变成那样,她也是想为自己找一个让她全力以赴奔向远方的理由。” 虞安恍然大悟,“所以,她很快就会离开帝都是吗?” 风飞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起了杜余欢。杜余欢自然是没有睡着的,但是突然被这么抱了起来,她为了避免尴尬,便继续闭着眼睛装睡。然后她便听见风飞扬说道,“我们家欢儿今日身子不舒服,需要早些休息,先失陪了。” 风飞扬抱着杜余欢走了。虞安却还在想着风飞扬方才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余音音马上就会离他而去,他一想到便有些受不了,丢下一些银票给伙计,便匆匆忙忙走出了香满楼。 四人走了三人,只剩下了苍河。 而苍河此刻才觉得吃饱,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大半的食物,她大手一挥,全都让伙计打包了起来。 最后,踏着灯火,苍河带着她的一种奴仆和打包的那些食物,浩浩荡荡的下了楼。 一到楼下,苍河发现她的马车旁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苍河嘴角一扬,挥手让奴仆各自归位,她自己便犹如一条遇见清水的鱼儿一般钻进了她马车旁的那辆马车里。 苍河一进马车,熟悉的味道传入她的鼻中,她想起早上在那人怀中的样子,整个人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而她的驸马一身酱紫衣衫,正闭着眼在马车内静坐。 他正在等着她,但不知等了多久。 “驸马,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苍河走到他身旁,紧挨着他坐下,娇声问道。 萧子扶却不想这么早就理她。他心中是有气的,他知道她今日去了皇宫,特意去接她,结果他一到皇宫,宫人却说苍河公主已经出宫。 他于是赶回了家,谁知她却还没有到家。 她还未到家,他心里便担心她会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才有一丝担忧,便已经害怕极了。 他真害怕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当时才一会儿,那种害怕便越来越浓烈,最后甚至堵满了他的胸口,让他险些不能呼吸。 他心里虽然担心,但却不敢轻易惊动家里其他人,于是他便吩咐他院中的那些丫环奴仆都去打听她的下落。 可是几个时辰过去,却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那几个时辰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他甚至想,她会不会就那样永远消失了,再也不回来…… 她再也不回来,那他该怎么办? 他那时才意识到,他爱她胜过爱任何东西,包括他的生命。 直到一个时辰之前,一个小厮打听到她人正在香满楼与朋友喝酒。他当时竟激动得又哭又笑的。 还好,她没事。 萧子扶不说话,苍河也不恼,因为他来接她,她真的很高兴。 苍河吩咐一声回府,然后苍河带来的整队人马便缓缓向安王府走去。 马车内,苍河一下便坐到萧子扶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便开始不断的逗弄他,“驸马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我原本是不打算去香满楼的,我当时只是在宫中随口同虞安提了那么一句,以为虞安不会当真的,谁知我后来出宫,虞安的人便拦了我的车马……” 萧子扶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苍河看,让人一时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所以,你是因同虞安喝酒,所以才不回家的?” “是,不过也……” 苍河还来不及说完的话,便被萧子扶突然袭来的吻尽数侵吞了去。 萧子扶心中又酸又涩。 他为她担惊受怕,她却在同别的男子喝酒? 他真的好想狠狠惩罚怀中这个女子。 分卷阅读148 可是他又不舍得弄疼她她,于是粗暴的、急促的吻慢慢转变成了轻柔的、缠绵的吻,苍河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但感觉到她的驸马火气仍未消,于是她便主动加深了亲吻。 苍河吻得激烈而霸道,最后竟不知不觉将萧子扶推到在地,然后她欺身而下,萧子扶躺在马车地面,任由她摆弄。 她总喜欢在马车内欺负他,一开始他不习惯,觉得那样未免太轻浮了。 可是后来次数多了,他便也习惯了…… 其实在马车内,她也只是不断的挑逗他而已,没有一次是更进一步的,这样难免有些难耐,但一到了地方,她便会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他,所以他也不着急。 “驸马,你是不是吃醋了?”苍河忽然不坐在他身上了,而是与她一同躺在了马车地面,然后笑着问道。 还好马车内都铺了软被的,不然他可舍不得她这样躺着。 “是,”萧子扶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中染着几分委屈,“你说过,你和虞安曾有过口头婚约。” 苍河吃吃的笑了起来,“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我都不记得了,驸马倒还记得。” “有关公主的每一件事,我都会铭记于心。” “驸马,我今日好累,我先睡了。”苍河说完这句话,竟真的闭上了眼睛。 萧子扶有些失落,她就这样睡了? 萧子扶有几分不甘心,他侧身,便将苍河拉入他怀中,用自己的手臂给她枕着。 苍河很配合的在他怀里乖乖躺下,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句,“驸马,你真好,累了便能躺在你怀中,本宫很知足。” 萧子扶瞧着怀中蜷缩如一只猫儿的人儿,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公主累了,便由我来伺候你,你尽管躺着就是。” 苍河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萧子扶话中蕴藏的危险。 萧子静静的看着他的公主睡在他怀中,觉得很满足。 可是美人在怀,这个美人又是他心中所爱之人,他便很难再做君子了,身体的某些地方不自觉便开始了它的行动。 萧子扶终于还是下手了,她也要学着她的公主,让她感受一番被撩拨的滋味才行。 他轻轻俯下身,用他的唇,轻轻逗弄着他公主的眉眼、额头、脸颊、耳垂,还有她的鼻、她的唇…… 他动作很轻柔,带着不经意,却是故意,带着情意,却故意克制情意。 他的公主在睡梦里,或是在迷迷糊糊里,不由自主的轻轻哼|吟起来。 萧子扶满意的笑了,他又开始坐了起来,身靠车壁,然后将他的公主抱在了腿上,接着他便将方才的动作耐心的又走了一遍,他动作真的很轻,轻轻的,缓缓的,如蜻蜓点水,又似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留下无限温柔痕|迹…… “驸马,别闹……”苍河迷糊中说了这么一句,分不清是在睡梦中还是已经醒来。 “公主不是也喜欢这样对我吗?”萧子扶坏笑着,声音沙哑得不行,他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这是在玩火呀,他把自己也弄了一身火。 萧子扶没有办法,只能贴近他的公主,这样才能舒服一些。 马车还在慢悠悠的走着,萧子扶突然好恨香满楼到安王府的距离为何那么遥远,他快忍不住了,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在这马车内将他的公主给办了。 可是不行的,他高贵的公主不能在委屈在这马车内,所以他还得忍着。 “下次还敢玩吗?” 让萧子扶没有想的是,正当他忍得有些难耐之际,她的公主突然睁开眼睛,戏谑的看着他。 萧子扶微囧,但是很快撒娇道,“公主,我错了……我好难受啊。”说着便乖乖的在她身旁躺了下来,“公主,你帮帮我好不好?” 苍河有些无奈,方才还是一头饿狼呢,怎么瞬间又变成乖狗狗?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萧子扶? “公主,你帮我,像从前那样帮我好不好?” 萧子扶眼中浓情正聚,乞求的声音也分明是引|诱,苍河本就被他撩|拨的七荤八素的,哪里还受得了他这样。苍河没有办法,只好用老办法,又如往常一样为彼此降火。 “啊……公主。” “嗯……” 马车内的时不时传来似有似无的低吟,但很快便又消散在夜风里,让人听不清真切。 惊闻有喜(一) 两个多月后。 香满楼添了一件大喜事。 那便是香满楼的大掌柜风飞扬的义妹方青荷顺利诞下了一名男婴,香满楼大摆满月宴。 方青荷刚同风飞扬回到帝都时,人们以为方青荷是风飞扬带回来的小妾。大家都在传扬风飞扬从小就认识她,也爱惨了她,因此才会不管不顾的抛下杜大将军,也要回到那女子身边…… 这样的传言,自从方青荷住在香满楼那日起,便一直传到了现在。 分卷阅读149 直至今日,风飞扬亲昵搂着杜余欢,向所有人宣布方青荷是他的义妹,他要为他义妹孩子办庆贺宴时,帝都看热闹的人们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错了。 这段时日以来,他们看到的都是风飞扬寸步不离开杜大将军的样子,就知道风飞扬早被杜大将军拿捏得死死的了,眼里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子? 大家终于恍然大悟,从始至终,杜余欢才是香满楼真正的女主人。什么音音、青荷,都无法与她相提并论的。 众目睽睽之下,被风飞扬肆无忌惮的搂着,任杜余欢脸皮再厚,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风飞扬却不理会她,只是笑着接受宾客的道贺,好半晌之后,他才在杜余欢耳边轻声说句,“欢儿,我觉得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说完便搂着她穿过人群,走向了北楼。 “风飞扬!”杜余欢又羞又恼,风飞扬走到无人角落,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你干什么呀!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风飞扬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部,深深吸着她身上的香甜,无赖道,“我不管,谁让你天天忙于军务,都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我都想搬去你军营中了……” 杜余欢哭笑不得,“不是三天前才一起喝酒的吗?” 风飞扬放下她,将她抵在墙角禁锢起来,然后委屈道,“你还知道是三天前啊?这三天我都感觉有一年那么长了,你难道就不会想我的么?” “想……但我总不能耽误军机吧?”他贴得很近,身上的热度尽数染了上来,杜余欢觉得有些燥热,“而且我今日这不是来了吗?” 风飞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杜余欢抢先一步道,“好了,我们先去看青荷和孩子,他们才是今天是主角。”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推开风飞扬。 可是风飞扬下定决心要耍无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杜余欢? 他深切的望着杜余欢半晌,然后柔声说道,“欢儿,你知道吗?方才大家向我们道喜之时,我有一阵的恍惚,都要错把今日宴会当做我们孩子的满月宴了。” 风飞扬向杜余欢腹部望了望,又继续说道,“你说,我们的孩子,什么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你真的这么想要孩子吗?”杜余欢瞧出他满眼的期待,不忍心让他失落,可是有没有孩子这也需要缘分的,她又不能做主。 “是,我想要一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俩的孩子。”风飞扬两眼放光,缓缓抬手为她拂去落到脸上的碎发,“这样我就会有一个真正的家了。” 听着他的话,杜余欢忍不住笑了,“我记得从前的风少侠,可是最害怕受家庭所累了,今日竟这般上赶着要挑起这负担,难得难得。” 风飞扬任由她笑,也不恼,轻轻摆弄她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年少的混账话,岂能作数……况且,那时我还未遇见你。” “欢儿,”风飞扬一把将杜余欢拥入怀抱,十分认真道,“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老天爷,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将你送到了我身边。仔细想想,或许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便已经爱上你了,可我自己却不知道。” “是嘛,”杜余欢在他怀中抬头,有些好笑道,“我怎么就不相信呢,我只记得那日我在月牙泉边,我让你娶我的时候,你是一副打死也不愿的样子。” 风飞扬眸光似水,有些无奈,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然后轻声道,“是我那时混账,行了吧。” 杜余欢心下也是动容,想想他们的初识,是多么的荒唐。 但谁能够想到,如今他们会真心实意感谢那一段荒唐的初遇呢。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她与他有命中注定的缘分,无论多晚,这一生,他们都会遇到彼此。 “风飞扬,我真的很喜欢你。”杜余欢望着他,双目含情,忽然动容表明心意。 风飞扬微微愣住,等反应过来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心已经跳得飞快。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她是心悦他的,虽然也与她有过许多次的肌肤之亲,可是此时听着她亲口说她喜欢他时,他竟还是忍不住,他感觉自己都快幸福得死掉。 “欢儿,”风飞扬声音微哑,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爱你。” 他们静静拥着彼此,舍不得分开。 爱一个人,便一直一直想和他在一起。分开一刻都觉得难以忍受。 “欢儿,”很久之后,风飞扬忽然开口,“遇见你之后,我忽然就觉得一生就变得很短了。我们相约来生来世再相遇,好不好?我想和一直一直在一起,最好永远都不要分开。” “好呀,只要你记得这个约定,我便不会忘记。” 虽然都不知道有没有来生来世,可是听着他说这番话,杜余欢便知道,她这一生都会被这个男人深深宠爱。 又过了好一会儿。 杜余欢轻轻开口,“好了,我们该去看青荷了,你这个兄长怎么当的,难道要她自己应付那些宾客吗?” 风飞扬这才放开了她, 分卷阅读150 轻轻挽起她的手向绿意小院走去。 …… 绿意小院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宾客,此刻只有苍河公主在。 苍河公主自从与杜余欢交好后,便时常往香满楼跑,后来带着萧子扶也爱跟着往香满楼跑,苍河就差让杜余欢在香满楼给她和她的驸马安排了一处住处了。 不过今日萧子扶帮安王去安排秋季围猎之事了,因此只有苍河一人来。 苍河坐在孩子摇篮旁,不断对着摇篮里的孩子咯咯的笑,“小叮当,你真讨人喜欢,长大了定是个美男子。” 青荷正在屋内为苍河沏茶,听到苍河这话,忍不住笑了,“公主啊公主,小叮当还是个孩子,你可放过他吧。” 苍河不以为意,手托着下巴,又道,“本宫说的是真的,本宫阅美男无数,青荷,你要相信本宫的眼光。” 苍河这段时日天天往香满园跑,自然就结识了青荷。 一开始,苍河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接近青荷的,青荷在香满楼内,深居简出的,外边又传扬她是风飞扬的小妾。因此她便很想确认青荷到底是不是风飞扬的小妾。 但是经过一段时日相处,苍河发现青荷也是一个奇女子,因此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倒是经常与青荷一起谈论茶道。 青荷对茶道有独特的见解,因此苍河总爱喝她泡的茶。 苍河又与逗着小叮当玩了一会儿,可是才满月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于是才一会儿苍河便觉得无趣,她让一旁的丫环看着孩子,自己便到青荷跟前看着她煮茶。 “看着你煮茶可真是一种享受。”苍河看着青荷不急不缓的煮茶,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怪不得你煮的茶总和别人煮的不一样。” 青荷闻了闻茶叶,又看了看炉火上的水,然后才笑着回道,“我也就这一件事能够静下心来做了。在怀小叮当的这段时间,我身子难受得很,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着,坐得久了都觉得不舒服,煮茶自然是不能了。因此我也是好久没有煮茶了,今日终于能煮茶,便忽然觉得更加得心应手了。” “还是你这般安安静静的性子好,本宫的性子太胡闹了,静不下心来的。” “谁让你是公主呢,你不任性谁任性。” 青荷听苍河这话,又瞧到她是很认真的说出来,忍不住笑她,“不过等你日后做了母亲,便会时时会替孩子着想,你自然而然就会变得沉稳安静了。我之前也是个爱胡闹的人啊,只是如今不行了。如今我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再有人惯着了……” 青荷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苍河知道她又想起伤心的过往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女子就一定要生孩子吗?听说生孩子特别疼,你是忍受了怎样的痛苦才把小叮当生下来啊?” 提到孩子,方青荷果然又收起了伤心,她目光看向孩子所在的方向,满足道,“有多痛苦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当听到小叮当哭声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从前所受的苦都不值一提了。因为小叮当的到来,我在这世上才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苍河看着青荷认真且幸福的模样,却有些不理解她的话。 有了孩子才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吗?青荷她说的只是自己,还是所有的女子都是那样呢? 一想到生孩子,苍河还是打心里抵触。 从懂事起,她便对生孩子充满了恐惧,所以从前她虽然也垂涎于一些美男子的身子,可是她害怕怀有孩子,因此从来不让那些男子碰她。 现在想一想,洁身自好总是好的,不然她怎么对得起她的心爱的驸马? 驸马? 苍河想到萧子扶,顿时愁上心来。 萧子扶会不会也想要孩子?萧子扶若是知道她一直在吃避子药,他会如何作想? 苍河想着,忍不住轻轻叹起气来,“青荷,本宫有一个烦恼,本宫其实真的很喜欢孩子的,但是本宫不想自己生孩子。” 青荷瞧她眉头紧皱的模样,便知她没有在开玩笑,但是却有些想知道她为何不想自己生孩子,“公主你不想生孩子,是因为害怕生孩子疼吗?” “是。”苍河点点头,“本宫见过许多因生孩子而死去的女子,也听见许多因生孩子而发出痛苦叫声的女子,本宫真的好害怕,我怕……” 眼看苍河神情不对,青荷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向她,“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但苍河不知何故,竟一时晕厥了过去。 青荷心下一慌,不小心将炉火上的茶水都打翻了,“来人啊,快叫大夫!” 风飞扬与杜余欢恰好这时候也赶到了,瞧见苍河晕倒在青荷怀中,杜余欢连忙过去将苍河抱到了床上,风飞扬这时连忙让人去请陶大夫。 “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杜余欢将苍河安置好之后,回头轻声问仍惊魂未定的青荷。 “我也不知道……她方才问我生孩子会不会很疼,她说她不想生孩子,还说她十分怕疼,然后正说着她便突然晕厥了。” 风飞扬见杜余欢与方青荷有些 分卷阅读151 担心,忍不住走过来,替苍河简单把了把脉,“好了,都别着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她这脉象有些奇怪……” “你会不会把脉啊,一个脉象能有什么奇怪?” 杜余欢也是着急,若是苍河在香满楼中出了什么事情,香满楼上下都难逃责罚的。 风飞扬看出杜余欢的担忧,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性命无忧的。其他的等待会儿陶大夫来瞧瞧。” 很快,陶大夫便在丫环的带领下来到绿意小院。 陶大夫一听说他是来给公主看病,便半点不敢怠慢。陶大夫心中却忍不住暗想,他从前给将军治过伤,今日又有幸给公主诊脉,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有机会给皇帝看病,甚至到宫里去做御医呢? 陶大夫这般胡思乱想着,杜余欢已经开始在催促他了,“老头儿,你快一些啊,磨磨唧唧的。”说着还走过去拉着他走到苍河所在的床边,为他来拉来了凳子,示意他赶快诊脉。 “到底怎么样?”陶大夫刚把手搭在苍河的脉搏上,杜余欢又开始在催促,“老头儿,她没有什么事情吧?” 这时,苍河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无力的睁开眼看着为她诊脉的陶大夫和杜余欢,“本宫这是怎么了?” 杜余欢看到苍河醒来,终于有些放下心来,开口却有些责怪,“谁知道你怎么了?就突然晕倒了……”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您这是喜脉!”陶大夫洪亮的声音便打断了杜余欢,在场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具是露出了笑容。 杜余欢也忍不住替苍河开心,“可以啊苍河,你就要当娘了,恭喜啊!” 但是杜余欢却没有等到苍河开心的对她笑。 此刻苍河似乎被惊吓到了,她眼中满是震惊,欲言又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老头她又怎么了?你再为她看看啊!”这时不止杜余欢,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苍河公主的不对劲。 陶大夫心中更是纳闷,以往他只要是为女子诊出喜脉,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到了苍河公主这里,却表现得如同得了绝症一般,竟是满脸的生无可恋?! 陶大夫不太懂这是什么情况,应杜余欢要求,只能再为苍河公主诊脉,谁知,这时候苍河却突然哭了起来,拉着他的衣袖便问,“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大夫你一定是搞错了对不对?我怎么会有喜脉呢?我根本不会有身孕啊,不会啊……” 苍河说着说着,竟又晕了过去。 杜余欢与青荷赶紧过来替苍河盖了被子,然后又让陶大夫诊了一次脉。陶大夫又说苍河公主的确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她刚刚再次晕厥,完全是由于是惊吓过度…… 杜余欢有些不理解,苍河为何听闻自己有身孕后会吓得晕厥?她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身旁的青荷,“青荷,你知道自己有身孕后,也是这个样子吗?” 青荷想起知晓自己有身孕时的欣喜,忍不住脸红,“我之前并非如此。”想了想,然后又说道,“凭我方才与公主的一番交谈,我觉得公主她对女子有身孕充满恐惧,如今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才一时接受不了。” “得赶紧通知萧子扶才行。”杜余欢便说一边走向风飞扬,“就先把公主安置在柳飘小院吧,柳飘小院离这里近,那里也安静,适合公主修养。看她这样子,应该不能立刻回安王府了。” 风飞扬笑着听她说话,心里却很受用,她终于把香满楼当做她家了,这才像一个女主人的样子嘛。她一走近,他便又顺势牵起她是手,然后在她耳边轻轻道,“都听夫人的。” 然后夫妇俩便又大摇大摆的出了绿意小院而去,独留青荷吩咐人去替公主煎药和照顾公主。 青荷吩咐好了一切,但因苍河公主正晕着,也不好让人将她抬了出去,便留她在自己的床上休息,然后她便开始和她的小叮当玩。 小叮当一出生,青荷便为他取了名,所以小叮当只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叫念竹,他叫方念竹。青荷为孩子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自己和孩子一辈子都念着、想着孩子的父亲方青竹。 若没有方青竹用命换回他们母子性命,他们母子活着不仅仅是为他们自己而活,他们也为方青竹而活。这是青荷活着的唯一的动力,她一直坚信方青竹没有死,因为念竹就是他生命的延续。她想,她这一生都会带着念竹好好的活着,因为她的青竹哥哥指不定在哪里一直看着他们幸福生活呢。 青荷一边同校叮当玩,一边胡乱想着,忽然就想起了今日还有重要事情没有做。 哦,对了,她是打算让小叮当认风飞扬与杜余欢做干爹干娘的,但是苍河如今这般样子,这事也只能改天再议了。 惊闻有喜(二) 安王府,西院。 距离苍河知道自己有身孕,已经过去五日。 此刻才是卯时左右,苍河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或者说自从知道自己有身孕以来,苍河就没有睡好过,就算 分卷阅读152 晚上睡着了,半夜也会被噩梦惊醒几次。 皇家围猎场离帝都有好几日的路程,虽然杜余欢五日前便派人去告知萧子扶苍河有身孕的喜讯,但萧子扶一时半会儿却也回不来。 萧子扶不在,苍河心里没着没落的,向来独立且有主见的苍河公主,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惊慌失措、没有了主意。 这个孩子她不想要,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怀上这个孩子。 算一算时间,这个孩子应当是她与萧子扶刚刚和好的那一晚有的。 那一晚她刚刚与萧子扶和好,又喝了酒,最后情难自禁也很正常,但是她第二天一早便喝了药的呀。以往,她也是第二天早上才喝避子药,向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为何偏偏那一次就不管用了呢? 苍河的贴身丫环碧儿听见苍河这边的动静,便从外屋走了进来,担忧着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适?” “碧儿,本宫睡不着。” 闻言,碧儿掌了灯,轻轻掀起床帘,发现苍河竟满头大汗的在那里发抖,碧儿下了一跳,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公主你没事吧?你可千万别吓奴婢啊。”说着便过去将苍河轻轻扶坐在床上,一边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碧儿,本宫好害怕,本宫真的好害怕!”苍河突然泪如泉涌。 苍河一哭,碧儿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碧儿从小便跟着苍河,自然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女子生孩子。这种怕似乎就是天生就带来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 碧儿只知,只要听闻谁家媳妇儿生下了小公子或者小小姐,大家都会兴高采烈的道贺,只苍河公主每一次都会轻轻的问一句,“孩子的母亲是否一切安好?” 苍河不知哭了多久,西院内一干人很快都被惊醒。 “碧儿,你说现在打掉孩子,会不会比生产的时候好一点呢?”苍河在碧儿怀中一边抽噎着,一边问道,“本宫听人说,刚刚怀有身子的人,喝了药把胎儿滑掉,也不是特别痛。” 碧儿却被她的想法惊到了,她连忙跪了下来哭着求道,“公主,您万不可有这个想法啊。大夫说了,您时常喝避子汤,对身子损害已经极大,这个孩子能怀上已经实属不易,若现在滑胎,后果奴婢都不敢想象,说句大不敬的话,或许……公主此时滑胎,或许您的性命会受到危害的……” 苍河似乎听进了碧儿的话,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此时也不哭了,沉默半晌之后才问道,“驸马他还是没有回来吗?” 公主不提滑胎之事,碧儿总算松了一口气,“若是从猎场那边连夜赶回,差不多这两日就能到。” 碧儿答完这句话,便闻院内有人喊,“王妃到。” 苍河一听是安王妃来,心情更加不好,她将靠在自己身后的靠枕往碧儿身上一丢,便头朝里,侧着身躺在床上装睡。 安王妃进来看见这阵仗,眉头皱了皱,看向碧儿问道,“刚刚又在闹什么呢?” 碧儿听着安王妃这冰冷的语气,心中十分不舒服,淡淡答道,“禀王妃,我们公主初有身子,驸马又不在身旁,难免会有些心神不宁,刚刚只是又做噩梦了。” 安王妃往床上瞧了瞧,却只能看见苍河蜷缩的一个背影,她眼中尽是不满,开口又是冰冷的语气,“只是怀个孩子而已,非得弄得天降大祸一样,搞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奈何苍河再不愿见到安王妃,此刻却也终于忍不了,她腾地一下便坐起了身,目不转睛怒视安王妃,“难为王妃娘娘一大清早不睡觉,却跑到本宫这里冷言冷语伤人。” 安王妃被苍河这么一说,当下一囧,忽然有些脸红起来,她本来也是真的担忧苍河,听了西院这边有动静才连忙赶来了。 虽然她不喜欢苍河,可是苍河现在好歹怀了萧子扶的孩子,她作为婆婆。怎么也该过问、关心一番的。 可是她就是看不惯苍河那一副高傲的样子,因此才忍不住冷嘲热讽……此时被苍河这般质问,倒显得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见安王妃欲言又止,苍河又冷冷说道,“也怪苍河命苦,从小便没了娘亲,太后虽然对苍河也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但她老人家远在宫中,一时也难以顾及到我。如今本宫孤苦伶仃,搬到这安王府来,倒真真变成了一个处处受嫌弃的多余人了!” “本宫并非那个意思。” “那王妃你是什么意思?您不要同本宫说,您一大早过来,是因为关心本宫!”苍河声音不自觉便已经变成了吼,也不知道怎的,她突然觉得好委屈。 其实方才那一番话,倒是没有说错,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孤女,若不是先帝怜悯,她怕是连一口饭都吃不上,更遑谈现在的风光荣华。 “苍河你别激动,仔细着点身子。”安王妃有些无奈,过去顺了顺苍河的后背,到底先放软了语气,“方才是本宫不好了,你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了得。” 苍河不言不语,似乎对安王妃这一突如其来的举 分卷阅读153 动有些惊到,她正纳闷着,却听见安王妃轻声解释,“苍河,你莫怪本宫从前那般对你。本宫其实也爱子心切,虽然扶儿并非本宫所生,但他从小在本宫膝下长大,本宫是把他当亲生儿子待的,本宫自问,从小到大本宫就没有亏待过他。只他婚事一事,本宫一直觉得对不住他……” 闻言,苍河便又要发作,安王妃却抢先一步又道,“你先别动怒,先听本宫把话说完。扶儿他是个性子软的,从小就乖巧懂事,本宫一直以为只有那种端庄典雅的世家小姐,才能陪伴扶儿一生一世。本宫万万没有想到扶儿最后竟会答应娶你。扶儿当时答应得太干脆,本宫便一直认为是你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使他不得不屈从于你,本宫这才一直不喜欢你。” 安王妃停顿了一下,瞧着苍河,笑了笑,然后又接着说,“半年前,扶儿在你那里受了委屈,灰溜溜的跑回了家。本宫那时又是心疼又替他开心。心疼的是本宫如此出众的扶儿竟被妻子所抛弃了;本宫开心的是,扶儿他终于能够逃离了你的魔爪。” 苍河渐渐被安王妃的话所吸引,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的,她承认,她当初的确有些混账了。其实当初若不是她威逼利诱,萧子扶也是不愿意跟她一同去苍河的。 “本宫以为扶儿他回来了,便很快就能忘记从前的一切。”安王妃又开始说了起来,“本宫那时都开始替他物色新的姑娘了。扶儿那般才华横溢,相貌又好,即使曾同你成婚,还是有很多姑娘愿意嫁给他。本宫当时便将一些姑娘的画像给他瞧,扶儿却只淡淡说了一句‘孩儿并未与公主和离,孩儿仍是公主的驸马,怎可娶别人?’” 苍河听到这里,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亏得他还记得他是我的驸马呢。” 安王妃不理会她,接着又道,“本宫当时以为他只是顾忌你的身份和地位,并不是不想与你和离。本宫当时便下定决心即使与你硬碰硬,也要帮助扶儿与你和离。 听到这里,苍河忍不住看了安王妃一眼,安王妃的确敢跟她硬碰硬,而且苍河还不一定有安王妃那般硬。 “你先躺下吧,躺着听本宫把话说完。” 苍河这次便乖乖的躺在的床上,静静的听着安王妃说话。 安王妃扶苍河躺好之后,自己也坐在了苍河的床边小凳上,然后又接着说道,“可是渐渐的,本宫发现事情并非是我想是那样。扶儿他回了帝都之后,便日日呆坐在自己房中或者院子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谁叫他也不理人。有时候,他的一些旧友也会来唤他出去玩,可他也都不去。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十天左右,扶儿他终于病倒了,那一病就是三日三夜昏迷不醒。本宫当时害怕极了,害怕我的扶儿再也醒不过来。” 安王妃说到这里,忍不住拭了拭眼泪。 而此刻苍河心里也同样不好受,这些事情她都是不知道的,也没有人同她说过,如今听了安王妃说出来,她才知道他的驸马当时竟那般难过。 可是她自己当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啊。 她当时其实有心放萧子扶走的。当时她想着,她与萧子扶在一起也是天天吵架,倒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 可是萧子扶才走的第一天,她便睡不着了。第一夜她是睁眼到天明,后来便每晚靠安神药入眠……她过得也不好啊。 但她一向骄傲惯了,萧子扶又是她亲自下令放走的,她是不可能轻易去主动寻他的。 苍河正回忆着,安王妃还在继续说话,“……后来,扶儿他醒来之后,本宫与王爷以及他的哥哥嫂嫂们轮分开导他,他才想通了很多,整个人才渐渐好转。可是扶儿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心里明白,扶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读书写字的扶儿了。” 说道这里,安王妃又拭了拭眼泪,“自那以后,扶儿他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笑着,也愿意与我们一同吃饭,有时他哥哥们邀请,他也爱同与他的哥哥们去喝酒、骑马、射箭。但是每当他独自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仍喜欢一个人久久发呆。有一次他院里的丫环竟然看到扶儿他对着墙头傻笑,那丫环吓得赶紧告诉了本宫,本宫暗中观察,才发现了扶儿的不正常。” “他如何不正常了?”苍河听着安王妃娓娓道来,感觉自己的心似被人揪住了一样,难受得很。 萧子扶,她的驸马,可真是傻啊。既然那般放不下她,当初为何要离开呢? 安王妃道,“扶儿他变得不正常了,是因为他早已爱上你了。但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者不想承认,所以他当时应该是极其痛苦和矛盾的。” 听到这里,苍河更加沉默了。 她在想萧子扶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无论什么时候,但是肯定没有她早啊,因为她在见到萧子扶的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安王妃看着苍河,然后又接着说道,“扶儿他越发的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他这般得过且过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个月前,听闻你来了帝都,我才看到扶儿他又活了过来。然后他便日日盼着你能来看他……” 分卷阅读154 “既然驸马想见本宫,”苍河忍不住打断安王妃的话,“本宫当时来了安王府,王妃为何又不让本宫见驸马?” 安王妃诚实道,“本宫自然是为了扶儿他着想的。当时你对外说的是为了美男才来的帝都,本宫与王爷听到这些传言,自然是不能让你见扶儿的,我们不想扶儿再受一次伤害。” 闻言,苍河想了想。当时她来帝都第一日时,的确有人问她是不是问了美男来的。她想着她是为萧子扶来的,而萧子扶就是美男啊,所以她当时回答了是。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的话,竟让人误会了去。 “苍河,”安王妃拉起苍河的手,握在手中和蔼道,“虽然本宫一直不太认同你,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观察,本宫也深知你只是贪玩、任性了一些,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今日同你说这些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扶儿他真的很爱你,本宫也看得出来,你也是真的爱着扶儿的。事到如今,再去计较你们当初是如何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生活是一直向前走的,过了一天便会少一天,本宫不希望你与扶儿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安王妃说着,便朝苍河腹部看了看,“你与扶儿成婚三年了,如今才有了这一个孩子。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你都应该留下。本宫知道你害怕,但是生孩子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恐怖,生孩子是女子的天职,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你要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恐惧,顺利诞下麟儿。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你年纪其实真的不小了,如今不生产,之后要生产怕是更加困难。” 安王妃终于说完了要说的话,说了半天都感觉疲乏了,于是她拿起丫环递过来的茶,打算喝一口润润喉咙。 而苍河听了安王妃的一番话,最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苍河听得出来,安王妃的话,句句都是为她和萧子扶着想,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心里对生孩子的恐惧却似乎没有消散多少。 “公主,我的孩子呢!” 安王妃的茶还未来得及喝,众人便瞧见萧子扶风尘仆仆的跑来了,进门时,他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整个人直接滚了进来,但他瞬间便自己又起来了,嘴里还问着,“孩子,我的孩子。” 苍河见了萧子扶,也激动地不行,不顾阻拦,光着脚丫便直奔萧子扶而去,“驸马,你终于回来了!” 萧子扶看着苍河光着脚过来,吓得不行,他连忙便将苍河整个人抱了起来,双目含情的望着她,“公主怎么这般跌跌撞撞的,摔着了怎么办?”虽是责怪的语气,可是他一说出口,却变成了动听的情话。 苍河这时才发现萧子扶的头发有些乱,衣服上具是凉风,他应当是日夜赶路才能这么早回来的吧? 苍河心下感动,热泪盈眶,忍不住在萧子扶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娇声道,“驸马,我很想你。” 公主与驸马□□爱,在场的人包括安王妃都忍不住脸红。安王妃干咳了一声,萧子扶这才发现自家母妃也在。 萧子扶将苍河抱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之后,然后才回过身向安王妃行礼,“母妃……公主她刚有了身子,情绪定是不好,若是方才说了什么顶撞母妃的话,还望母妃不要计较。” 啧!这才一回来,便开始护起自己媳妇儿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她好心来看看儿媳妇,却被儿子怀疑她是过来为难儿媳妇了?安王妃意味深长看着她的小儿子,心中忍不住悱恻着。 萧子扶却始终低着头,整个人将苍河护在身后,好像他一走开,安王妃便会吃掉苍河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安王妃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扶儿放心,母妃没有为难你的公主,方才只是同说了一些怀有身子该注意的问题。待会儿,本宫再派几个对照顾孕妇有经验的嬷嬷过来照顾公主。公主这是头一胎,万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闻言,萧子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安王妃,又朝后看了看公主,两个女子脸上具是真诚笑容。 萧子扶有些纳闷。她们婆媳俩之间关系竟然变好了吗?他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令他震惊的事情啊。 这样想着,萧子扶忍不住嘴角上扬,“孩儿多谢母妃。” 安王妃看了年轻夫妇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间。 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她儿子眼中如今只有他的公主,她这个当娘的该说话也说完了,剩下的便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惊闻有喜(三) 将军府。 距离秋季围猎只有十日了,杜余欢作为全权负责狩猎事宜的统筹着,已经好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原本秋季围猎一事都是由虞安带领的皇宫军负责。但是虞安不知道为何,已经连续抱病在家半月有余。 皇帝于是想着让宁王府那边去操办,宁王府那边一开始倒是应允了下来,但才一天后便进宫请罪说,宁王如今重病不起,他们剩下 分卷阅读155 都是些不中用的人,恐怕担不起保护陛下、后妃以及众朝臣的重任。于是,最后这重任便又落到了杜余欢头上来了。 杜余欢自然不能再推脱,只能硬着头皮操办起了秋季围猎事宜。 这倒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情,只不过操办起来有些琐碎罢了。 秋季围猎是大堰朝是一年中十分重要的事情。大堰不仅重学,同时也尚武,每一年的秋季围猎都会办的非常隆重,届时皇家所有人、五品以上的朝臣及其嫡亲家眷都要参加,因此就人数来说便是极多的。 而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杜余欢不仅要负责他们的基本安全,还要负责他们在猎场那边的住所、吃食等等,处理起来却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好在皇家在猎场那边修了专为围猎时供休息的行宫,住所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是猎场那边的行宫一年没有人住了,平时只是派一些人看着,现在要去住,自然需要里里外外再去清扫一番的,然后之后便需要将伺候的奴仆、需要用的物资一车车的搬运过去。当然,这只是秋季围猎中最简单的一步。 杜余欢此时正在书房中与一群人议论狩猎事宜。好在虞安还有点良心,将他有经验的下属都派了过来,这帮了杜余欢不少忙,不然杜余欢可能真的要手忙脚乱。 杜余欢与众人在书房中议论了几个时辰,等结束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大部分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现下便只剩下保护保护陛下以及后妃的任务了,这些自然得杜余欢亲自去安排。 但今日已晚,明日再议吧,今日她太疲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杜余欢感觉这段时日她总是容易疲乏,还嗜睡。 这不,刚忙完手头的事情,几乎一整日没有用饭的杜余欢,此刻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先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先去用饭。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从前吃与睡这两样在她这里,吃永远排在前前。 杜余欢一踏出书房,门口的一便有小厮迎上来对,“将军,姑爷说晚饭已经备下了,他在等着您吃晚饭,等您忙完了过去便行。” 闻言,杜余欢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口便问道,“他现在是在将军府?” “是的,将军。您与众位将军刚入书房议事,姑爷他便把东西搬来了。还说您在忙便先不打扰您,他自己便带着行李去您院中布置了。” “他竟是真的搬来将军府了?”杜余欢有些不敢相信。 几日前,风飞扬的确提了一句说要搬来将军府与她同住,她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有想到风飞扬真的般过来了。 还来不及等小厮回答,杜余欢便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杜余欢回到自己小院时,风飞扬正在院中吩咐下人归置一张圆石桌,而她原来那张小木桌此刻正从另一侧被人般出去。 风飞扬一见杜余欢来了,便示意下人都退下,就连正在布饭食的静香与喜儿也自觉的退下了。 众人还未全部退下,风飞扬便收起手中的折扇,缓缓向杜余欢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欢儿,我如约搬来将军府了,这样便能日夜和你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杜余欢面上有些燥热,心里高兴,但嘴上却不承认,“你死皮赖脸的搬来,如今竟问我开不开心。” 风飞扬大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才两日不见,欢儿竟变得嘴硬了吗?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变‘嘴硬’了。”说完便,便轻轻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然后开始细细吻她。 一开始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渐渐的便是攻城略地,一点一滴让杜余欢彻底沦陷。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两人都些累了,风飞扬这才放过了她,然后将头埋在她发间,轻喘着气,笑道,“看来平时没事就得多实战一番,这回欢儿的技术就比上回又好了很多。” 杜余欢从小便在军中听惯了荤话,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风飞扬轻轻的一句话,却总能逗得她羞愧难当。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想到风飞扬偏偏君子身姿之下,竟藏着这般令人意想不到的形象。 杜余欢轻轻推开他,抬头笑着问道,“风飞扬,是不是只有我知道你这般无耻啊?” 风飞扬笑得如妖孽一般,深情望她,哑着声音道,“是,只有你知道,也只能你知道。别人哪里有这个福气呢?我的娘子可是大将军啊,对我管得严得很,我都不敢多看别的女子一眼的。” “我什么时候管过你了。”杜余欢低下头,有些难为情,“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真的没有说过吗?” “真的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欢儿你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真的没有!” “那好,听说吴掌柜家的千金仰慕我已久,吴掌柜也曾多次暗示我让我纳他的千金为妾……” “风飞扬,你敢!” 杜余欢突然红了双眼,风飞扬心里也微微发疼,连忙将她又 分卷阅读156 抱了个满怀,“是我错了,我的将军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家将军也不愿管我。是我舍不得看见我家将军受一丝委屈,我便只能自己管自己了。” 杜余欢无奈,忍不住笑了出来,“风飞扬,你可真是我的克星啊。” 风飞扬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痞痞说道,“是吗?我竟很喜欢听欢儿说的这话。”其实风飞扬也想问,她是不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这般女儿的娇羞。可是想了想,却觉得没有必要问,因为他要用一生一世的时间自己去探索。 她总是有意无意的,一颦一笑,就能给他带来惊喜,而他每一天,都期待她带来更多惊喜。 他想,有了她,他人生的日子都不会再孤独了。 “操劳了一天,饿坏了吧。”风飞扬问着,便牵着她的手向饭桌走去,才走了一步,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又对她说道,“方才忘了说了。欢儿的嘴柔软得很,一点儿也不硬。” “无耻!”杜余欢红着脸甩开他的手,自己跑向饭桌便开始吃饭。 风飞扬又是大笑了一番,然后才跟上她。 风飞扬坐了下来,却没有吃饭,右手撑着下巴坐在一旁,静静的瞧着她吃饭,眼里满是宠溺。 杜余欢脸上又是一片燥热,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抬脚踢他,“风飞扬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就赶紧走开,别妨碍我吃饭。” “吃啊,我等着欢儿喂我呢。”风飞扬一边说着着,身子便慢慢挪到她身旁,身子紧贴着她,顺手将她拥入自己怀中,然后便张着大口等着喂食。 杜余欢被他弄得竟有些吃不下饭了,这样未免太腻歪了,风飞扬真是有点像别人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祸水了…… 杜余欢红着脸,轻叹了口气,“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本将军竟也有难过美人关的一天。”说着便开始给风飞扬一点一点喂饭。 风飞扬得逞了,笑着很开心。 礼尚往来,他也拿起桌上的鸡腿,轻轻撕下了肉便往杜余欢嘴里送。 杜余欢刚要大口吃下,可是鼻子一闻到鸡肉上的油味儿,胃里便似乎有东西开始翻滚,忽然觉得十分恶心起来。 风飞扬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直直往她嘴里放,这一放,杜余欢便彻底忍不住,将脸侧往一旁,便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风飞扬在一旁,又是疑惑,又是心疼,扶着她便唠叨不断,“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了?是不是你今日又没有吃早饭了?还是最近太疲惫了?陛下也真是的,围猎之事又不是你分内的事,找谁去做不好,非得找你。要我说我,你干脆也找个借口直接推掉就是了……” 杜余欢还在吐着,听着风飞扬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风大公子还真是够啰嗦的……呃呕,呃呕……若能推掉,我自然就推掉了,可如今陛下安危不由我来保护,我放心不下。” 杜余欢终于不吐了,风飞扬扶着她坐下,为她擦了擦嘴角,道,“可是欢儿,看到你整日奔波忙碌,我很心疼啊。” 杜余欢望着他,正色道,“风飞扬,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不是寻常的女子,我是大堰的将军,我身上背着的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相夫教子的责任,我身上背着的是整个杜家军、甚至是整个大宴的安危。” 风飞扬眸色暗了下去,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的,我只是忍不住心疼你。” “风飞扬,你不必心疼我的。”杜余欢笑了笑,反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我生来便和别人不一样,再大的风浪我都见过,这些又算什么呢?” 风飞扬吩咐了人来处理杜余欢的呕吐物,而他自己则将杜余欢抱入怀中,满是心疼道,“欢儿,我真想替你分担你的责任。看到你这般,我很难受,我真害怕有一天你累坏了自己。” “我身体好得很,怎么会累坏呢,我最近只是有些嗜睡罢了。” “我替你看看。”风飞扬说着,便将手放在杜余欢手上替她把脉。 风飞扬在认真为杜余欢把脉,杜余欢则认真的盯着风飞扬看。 风飞扬真的很好看,每一次认真看他,杜余欢都会觉得自己会沉迷与他的美色不能自拔。可是她心里却深深知道,即使风飞扬没有那张好看的脸,她同样也会爱他,爱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道理的。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人能够说出缘由。 可是才一会儿,杜余欢便发觉风飞扬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了,而且他为自己把脉的手似乎也有些颤抖。 杜余欢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风飞扬,你没事吧?不对,那个什么,我的身体没事吧?” 风飞扬颤抖着身子,越发让杜余欢觉得心慌,“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来人啊,快去请陶大夫!”杜余欢疑惑之际,风飞扬却已经向门外大喊,“快!把柳大夫请来,对,最好把宫里的御医也请来,快快快!” 杜余欢被风飞扬弄得一头雾水,越发确定自己可能真的得了绝症了,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虽然见惯了生死,可是她仍然害 分卷阅读157 怕死亡的,因为死了便是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她死了,杜家军怎么办、杜喻之怎么办,还有风飞扬…… 他们该怎么办呢,他们会一直记得自己吗? 想到此处,杜余欢忍不住悲伤的看向风飞扬,发现风飞扬此刻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 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若是她死了,他一定很伤心吧? “风飞扬?”杜余欢红着眼眶,忍不住唤他。 风飞扬听了,连忙在杜余欢面前蹲下,然后吞吞吐吐说道,“欢儿,我我……我有些不敢确定,但、但是应该是没有错的,欢儿,你的脉象和苍河公主之前的脉象一模一样……欢儿,欢儿,我太高兴了,我们可能真的有孩子了!” 孩子? 杜余欢惊住了。 所以,她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而是有了身孕?! “风飞扬!”杜余欢怒吼,“风飞扬,你个庸医!我打死你!”说着便站起身,开始对风飞扬进行一顿胡乱捶打。 风飞扬被她的动作惊得手足无措,“欢儿,别动怒,小心腹中的孩子!” 杜余欢哪里肯听,揪着他的耳朵便将他往床上扔,然后抽下自己床边的鞭子便开始在风飞扬面前晃悠,“风飞扬,我不会相信你了,我没有身孕,你就是一个庸医,鬼才会信你的话!” 其实杜余欢心里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身孕的。 她多年征战,身上自然留下了很多毛病,有一次受了重伤,军医便对她直言,她这一生可能都没有机会怀上孩子。 所以前段时间说他很想要孩子的时候,杜余欢心里是有愧疚的。她怕她无法实现风飞扬的这个愿望。 风飞扬见杜余欢张牙舞爪的,怕她伤害到孩子,只能主动服软,“欢儿你别生气了,无论如何等大夫来了,替你把了脉,你再打我骂我,好不好?” 杜余欢正想说话,这时静香和喜儿带着柳沉逸走了进来。 柳沉逸是有事正好来找杜余欢的,谁知刚走到将军府门口,便被喜儿热情拉入府中,还说杜余欢出了大事,要他赶紧去看看。 柳沉逸走入房中,便看到风飞扬与杜余欢扭打在一起,好半天,风飞扬才抢过杜余欢手里的鞭子,然后便走过来对柳沉逸说道,“麻烦柳大夫帮我欢儿把把脉,她不相信我的话,非得说我是庸医。” 杜余欢也走过来,将手伸到柳沉逸面前,“快些瞧瞧吧,瞧好了本将军好吃晚饭。” 柳沉逸说了声得罪了,便开始替杜余欢把脉。 “如何,是不是喜脉?”柳沉逸刚把手放在杜余欢脉搏那儿,风飞扬便忍不住问道。在场的静香、喜儿听了“喜脉”二字,眼睛也不由得一亮,也专注的期待着柳沉逸的诊脉结果。 不一会儿,柳沉逸就把手放下了,但他却不说话。 杜余欢微微失落,“我就说是风飞扬弄错了吧?” 风飞扬也有些失落,但仍不甘心,“不可能啊,你这个脉跟之前苍河公主的脉象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柳沉逸开口说话了,“将军这些时日太疲惫了,需要好好休息,不然对腹中胎儿不好。” “什么!?”所有人具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柳沉逸。 柳沉逸点点头,又淡淡道,“将军的确是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我我我……我真的有孩子了!”风飞扬最先反应过来,他走到杜余欢身旁,轻轻将杜余欢抱了起来,抱着她开心的转了起来,“欢儿,我要当爹你,你要当娘了,我们有孩子了……” 杜余欢一开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柳沉逸医术高超,应该不会有假了吧?于是她也跟风飞扬一同欢呼了起来,两人完全忽视在场所有的人。 风飞扬很快将杜余欢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便拿着贴着杜余欢的腹部想听听孩子的动静。 杜余欢哭笑不得,“现在你能听见什么动静。” 风飞扬却一本正经道,“听到的,我听见我们的孩子说他很想早些来都这个世界上,他想见爹爹和娘亲。” 柳沉逸、喜儿、静香:“……” “静香姑娘,是吧?”柳沉逸忽然对静香身旁说话,“你赶紧请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来照顾你们将军,若是你们将军任由你们姑爷照顾,不知道你们放不放心,反正我是挺不放心的。” 柳沉逸说完这话,便向外走去,看来今日他是无法与杜余欢说他的事情了。 秋季围猎(一) 大宴皇家猎场。 大宴皇家猎场位于帝都城东北方向,是一处山地与草原结合的美丽之地。此时正是初秋,猎场的景色更是美得如画卷一般,放眼望去,处处是宜人风光,让人心旷神怡。 大宴皇家猎场极广袤,猎场之内包括好几个片山林、草原和湖泊,骑快马从最西边到最东边都要骑上整整半日。 皇家行宫便修建 分卷阅读158 在东西线上的最中心,而由行宫之处向南、向北也得骑上快马走上几个时辰。 杜余欢要做的,不仅是要在猎场外围安排重兵把守,不让闲杂人等进入猎场,而且要保证行宫周围也有要人把守,以保证行宫内所有人的安全。双重把守安排好,杜余欢这才开始向自己的住所走去,打算去休息一会儿。如今她怀有身孕,身子特别容易疲乏。 来猎场之前,杜余欢与风飞扬吵了一架。他们吵架的原因不过是风飞扬觉得杜余欢有了身子,就该禀明皇帝,将围猎事宜交与别人去做,她自己就安心在家休养;但杜余欢却觉得围猎之事安排得其实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些事情了,她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完全没有必要现在交给别人做。 而且怀有身孕之事,她暂时还不想公开。如今杜喻之还小,杜家军还离不开她;宁王府那边又不知道在玩什么猫腻,她总感觉自己有孕一事一旦公开了,会带来很恶劣的后果。 虽然杜余欢也不知道自己隐隐的担忧从何而来,但是她就感觉有了孩子之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安。 静香对她说,初怀有身子的女子因为不习惯,所以会有些心神不宁,但是杜余欢却觉得她的不安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杜余欢走到自己的房中,发现只有静香在收拾她的房间,却没有看见喜儿,便开口问道,“喜儿这丫头又跑去哪儿去了” 静香笑着走出来迎她,“刚刚小少爷将喜儿唤了去,说是小少爷那儿有东西需要带过来给将军。” 杜余欢被静香扶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无奈笑了笑,“那让卫士去拿一下不就好了,或者喻之那边直接送过来不就行吗?还得非让喜儿跑一趟我看呐,喻之又是在找机会欺负喜儿呢……” 静心神秘一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此时门外有人进来了,杜余欢与静香俱是回头看,发现几个卫士正将什么东西往杜余欢所住地方搬来。 “轻点,别磕到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杜余欢不由得往那群卫士中寻找他的身影。 很快,杜余欢便看见一身小厮打扮的风飞扬,他此刻正与小厮一同抬着重大的箱子。 杜余欢眼眶莫名便有些湿润。 他不是说不会再管她吗?怎么现在又追到猎场来了。 风飞扬放下了箱子,便不由自主往杜余欢这边看,发现杜余欢也正看着他。他二话不说便向她走去,紧紧将她拥入了怀抱,“欢儿,对不起,我之前太混账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你知不知我很担心你,也很想你……” 杜余欢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也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幽怨的话不自觉的便说出了口,“风飞扬,你混蛋!我以为你真的不管我和孩子了呢!” 见这场面,静香笑着领着众人连忙出了房间。 众人走后,风飞扬一边拥着杜余欢,一边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心疼问道,“这几日累坏了吧” 杜余欢摇摇头,紧紧缠抱着他不放,“我不累……只是你不在身旁,突然有些不习惯,如今你来了,我便能够睡个好觉了。” 闻言,风飞扬不由得心疼的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往屋内走去,然后温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痴痴的望着她道,“累了便先睡一觉。我听静香说你这几日都睡不好,我特地为去寻了许多的柔软锦被,这些锦被都是用特制安神香浸泡过的,有助于睡眠。” 杜余欢望着他,似乎也有话要说,却被风飞扬抢先一步说话了,“你放心,安神香都是柳沉逸亲自调制的,完全没有问题。” 杜余欢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闭上了双眼。 风飞扬替她掖好了被子,轻轻在她额头上深深吻了吻,然后打算去屋外整理方才命人搬来的那些“安神锦被”和几箱子的补品、药品。 风飞扬看着几大箱子的东西,觉得收拾起来动静应该不小,想了想觉得杜余欢休息好了再去收拾也不迟。 这样想着,他便又转过身走向床边,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杜余欢听见他的动静,睁开眼睛,笑着看他,“怎么了舍不得离开吗?” 风飞扬拉起她露在外边的右手,将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宠溺的看她,“是,舍不得离开你一步,所以就想这样看着你入睡。” 杜余欢脸上一红,“你上来与我一同睡,不躺在你怀中,我睡不着。”说着自己便将身子往床的里侧挪了挪。 风飞扬听了她的话,又见她迫不及待的举动,不由得笑了起来,“是,谨遵将军娘子之命。” 风飞扬合衣躺下之后,便将杜余欢拥入了怀中。 杜余欢闻着熟悉味道,忍不住往他身上蹭了蹭,似乎叹了一口气,“真可怕呀,风飞扬,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这样不好吗?”风飞扬替两人盖好被子,笑着问她,“欢儿不喜欢吗?” “喜欢的,只是我有些害怕。” 风飞扬眉头微皱,脸上满是懊悔,他忙道,“害怕什么是不是我 分卷阅读159 前几日的气话让欢儿对我不放心了我保证,我之后再也不对你说重话了。” 杜余欢用手指点了点他微红的脸颊,有些伤感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使我有一些担忧,我担忧有一天我会辜负你……” 风飞扬却用唇堵住了她的话,他轻轻吻了吻她,然后才说道,“欢儿,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这般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欢儿,你不会辜负我的,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对吗?” 风飞扬说这话时,他心里也是有隐隐的害怕的,杜余欢她一直都活得很理智、很清醒,他其实也明白,杜家军与大宴江山的安危和他比起来,杜余欢总会先选择前者的。 杜余欢当初为了杜家军和大宴的安危,选择牺牲了与李卧山的感情。 那么,如果日后的某一天,杜余欢又要面临在杜家军与大宴和风飞扬之间做选择时,杜余欢肯定仍会选择大宴和杜家军,和并非风飞扬。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风飞扬却仍忍不住问她,“欢儿,有一句话,我只问你这一遍,我希望你能够诚实回答我。” “有话你便问,我自然会回答的。”杜余欢瞧出他眼里的认真,便觉得心有些疼。 “欢儿,你爱我吗?” “风飞扬,我是爱你的。”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得已,必须要在我和杜家军之间选择牺牲一样,你会如何做” 杜余欢眸色暗了暗,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望着他,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风飞扬见她这样,便瞬间明白了她的选择。 她仍会选择她的杜家军。 风飞扬却将她抱得更紧了,嘴里有些微微的苦涩,“欢儿,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而我,也心甘情愿尊重你做出的所有选择。” “风飞扬。” 不知过了多久,杜余欢轻叹了口气,对他说道,“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辜负了你,你要相信我,那时绝对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若是我对你造成了伤害,那么请你些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然后我便把我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任由你处置。” 听着她的话,风飞扬不由得湿了眼眶,他喑哑道,“欢儿,得你这一句话,我风飞扬此生足矣,万死而无憾。” …… 猎场这边的景致极好,夜晚的月色很美。皎洁月光洒落在小林间、草原,铺上了一层柔软银色。云展离踏着月色,呼吸着宁静的空气,缓缓向被北边的宫殿都去。 猎场的行宫,由于修建之时正直朝中经费短缺之时,因此猎场行宫修建得并不是很大。 即使是皇帝所住的宫殿也比帝都皇宫的宫殿小了很多。 因此,云展离从她住的行宫南殿走到南宫宇所在住的行宫北殿,也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 之前经过苍河公主的点拨,云展离有事没事也总爱往南宫宇跟前凑。 有时候会与他在御花园偶遇,有时候亲自会往御书房送点汤水,有时候听说南宫宇跟哪个妃子走得近,她也会派很多赏赐给受宠的妃子。 就这样,已经过去好一两个月了,她与南宫宇之间的关系仍然不远不近的。 或许,她所做的这一切,南宫宇根本不知道,也或者南宫宇知道了也根本不领情吧。南宫宇仍然不愿意给她一个好脸色。 但云展离心里仍抱有希望的,不论是因为之前苍河同她说的话,还是她这段时日自己的亲身体会。 她总觉得,她与南宫宇是有缘分的。 云展离与珠珠走进了北殿院子,宫人却支支吾吾不让她们进去。 云展离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平时南宫宇对她不冷不热的,可是她每一次主动来找他,南宫宇却也愿意见她的。 今日却突然不愿意见她,究竟是何故? 云展离正思索着,这时一直跟在南宫宇身旁的黎鱼儿说话了,“皇后娘娘,明日还有狩猎仪式,陛下他今日便歇的有些早了。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要说的话,明日一早过来,或者狩猎仪式后再来罢。” 云展离瞧了瞧面前分明还亮着灯的宫殿,心中便莫名添上了一丝委屈,但她脸上却笑着问道,“请问公公,陛下他睡觉都是喜欢亮着灯的吗?” 黎鱼儿愣了愣,却不说话了。 云展离却在心里苦笑,南宫宇他哪里是已经歇下了呢,这分明是不知又在同哪一位美人嬉戏呢。 南宫宇从未来在青雀宫过夜,因此云展离也无法知道南宫宇睡觉是不是喜欢亮着灯。 但是此时北殿内似有似无的人影错乱,她双目又不瞎,自然是看得见的。 她常听人说起,南宫宇去妃子那儿,就喜欢看她们跳舞,有时候会让她们跳上一整夜…… 云展离又看了面前宫殿一眼,心中酸涩多得有些无法忍受。 终究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她那般努力想要引起南宫宇的注意,可是南宫宇却宁愿与其他女子嬉戏也不愿意 分卷阅读160 多看她一眼。 她还在奢求些什么呢? 云展离忽然就觉得猎场的风好大,大风刮得她眼睛有些疼。 终于,云展离失落转身,不再去理会殿内的人影错乱,也想从此放弃之前愚蠢的讨好皇帝的计划。 “滚!给朕滚!” 云展离转身之际,殿内却传来南宫宇怒骂之声。在场的宫人包括黎鱼儿都忍不住寒战了一下。 云展离察觉出南宫宇声音不对劲,她推开阻拦的宫人,拔腿便往殿门处跑去。走到门前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而入。 殿门虚掩着,云展离进入殿中,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滚……给朕滚!” 南宫宇声音再次传来,原来那声音是来自殿中的床上。 紫色的床帘垂落在圆形的大床四周,里面有南宫宇隐忍的怒吼声传来,同时伴随着女子难耐的低吟,而那轻柔床帘被在云展离推门而入带来的风,吹得轻轻晃动着。 见状,云展离心下一紧,面上的红晕顿时蔓延到了耳后根。 到底撞见了不该见到的场面,云展离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有个地缝让她立刻钻进去躲一躲。 她转身便要离开,连情绪都来不及整理,脸上的泪水什么时候低落到地上,她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此刻她觉得十分恶心,想吐。 “来人啊……救救朕,朕不想……”云展离刚一转身,南宫宇痛苦的便声音又传来了,那声音里带着三分渴望、三分厌恶、还有一份悲伤。 尽管恶心难耐,云展离却也发觉了南宫离声音不大对劲,她迟疑几秒,心下一横,便大步走向殿中央的床,一把便掀开了床帘。 床帘内很快传来女子惊呼的声音,南宫宇此时似乎也得到了机会一般,一脚便将床上两名衣衫已经凌乱的女子踢下了床,嘴里还不忘喊着,“滚,滚!” 那两名女子跌落在地,眼看情况不对,连忙朝着云展离磕头解释,“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是陛下让我们与陛下一同喝下了药,但是陛下他自己却又后悔了,真的不关奴婢们的事啊,皇后娘娘饶命……” 云展离站在床边,冷眼看了那跪着的两名女子一眼,又看了看床上衣服已经被剥得差不多的南宫宇,发现他们都是面红耳赤,表情也具是隐忍和痛苦,的确是服了情药的痕迹。 云展离看着这一切,恶心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 云展离攥紧了拳头,忍耐了半晌,对着那两名还跪在地上发抖的女子怒道,“都给本宫滚!立刻!马上!” 那两名女子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连滚带爬的便出了宫殿,走在后面的女子还不忘关上了殿门。 那两名女子走后,云展离愣住原地好久,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南宫宇。 听方才那两名女子的语气,是南宫宇主动让她们来伺候他的,如今云展离却将人赶走了,南宫宇指不定怎么收拾她呢? 这样想着,云展离便有些心虚的往床上看,却发现南宫宇此刻正痛苦的蜷缩在床头,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云展离怕他真出什么事情,忍着恶心便从床的另一边走近看他。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云展离便有些被惊到了——南宫宇此刻正紧闭着眼睛,他在痛苦的轻喘着气,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通红得犹如春季娇艳欲滴的花朵,而他身上的衣服全是敞开着,宽广的胸膛就那般袒露在云展离面前…… 云展离意外瞥见他喉结滚动,下意识的干咽两下口水。 更甚了,云展离想离开这里,可是脚下却仿佛被人捆绑了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陛下……”云展离轻轻唤了南宫宇,声音带上了她没有察觉的沙哑。 南宫宇听见云展离的声音,蓦然的睁开双眼,眼中似有疑惑,但是下一刻,却一把抓住了云展离的双手。云展离猝不及防,便重重摔在了他身上。 床轻轻下陷,云展离清晰听见耳边传来南宫宇满足的一声喟叹。 一瞬之后,云展离便感受到了南宫宇身上滚烫的温度也传遍了她全身。 云展离吓得不行,也紧张得不行,此情此景,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慌失措之下,却不小心碰到了南宫宇身上不该碰的异物…… 南宫宇忍不住轻叫一声,瞬间便将她禁锢在了怀中,然后在她身下轻轻戏谑道,“原来皇后是这般迫不及待想上朕的龙床啊,竟在这种时候闯了进来。” “我没有!”云展离又羞又恼,却半点都动弹不得,实在是窘迫得很。 “哦?”南宫宇微喘着气,却似乎有意逗她,“没有吗?那皇后要如何证明呢?” “我我我……”云展离急得忘记了尊称,“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叫她们回来。” 闻言,南宫宇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他盯着她的双眼,冷声问道,“云展离,你就这般瞧不上朕吗?” 云展离微愣,为何她觉得南宫宇这语气里充满了幽怨和委屈,“陛下何 分卷阅读161 出此言?” 南宫宇却不说话了,一个用力翻身,便将云展离压在了身下,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皇长姐说你瞧不上朕,还费尽心思将朕往别的妃子那里推……你跟朕说实话,你在云国是不是有心悦之人了,所以才会一直为他守身如玉……” 南宫宇的话,让云展离一时消化不过来。 她从未跟苍河公主说过她瞧不上南宫宇,她当时说的明明是“陛下他很好的”。还有,她从来没有心悦之人,南宫宇就是她第一个心悦的人啊。 南宫宇怎么会这样看待她? 难道是苍河公主从中挑拨他们的关系吗?云展离越想越不明白,苍河公主就是这样帮助她的吗? 云展离不说话,南宫宇便以为她是默认了,心中生出几分烦躁。 他轻轻捏住她已经红透了的面颊,又冷嘲道,“也罢,既然如此,等过几年,朕便放你回云国。反正朕后宫的女人多,缺你一个也不缺。”说完便从她身上离开,自己躺到了另一侧。 他一离开,云展离便感觉自己身上空落落的,她的心也跟着生出了几分失落。 但是她却在回味着他方才的话。他的意思是,过几年她是可以回到云国的是吗? 回云国是云展离一直所期盼的,如今南宫宇亲口说了出来,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 但她又怕南宫宇后悔,于是连忙道谢,“臣妾多谢陛下。” 谁知云展离话还未说完,却又被南宫宇压在了身下。他眼中满是探索,语气满是戏谑,他问她,“那皇后要如何报答朕呢?” 云展离面上更加燥热了,她将脸转向了一旁,声若蚊蝇道,“臣妾愿意以己身躯,帮助陛下解身上之情药。” 南宫宇却有些被她的话惊到,不知为何,他心里此刻涌出了几分莫名的怒火,“皇后,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南宫离不说话,却永行动回答了他。 她红着脸,轻轻运了两层功力,便轻易替两人褪去了所有衣物,然后便整个身躯便缠绕上了南宫宇。 年轻的帝王呆了几秒,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却抵不过她的热情似火和自己身体的渴求,最终便深深沉沦在他皇后的温柔里。 北殿外,夜色宁静,皎月当空,微风徐徐,满眼望去具是诗情画意。 北殿内的烛火摇曳,与轻轻摇曳的紫色床帘的相互呼应,伴随着圆床内的低吟浅唱,造就着满室春光。 同一时刻,安王府西院。 苍河慵懒躺在萧子怀中,轻轻嚼着他喂过来的粥,笑着问道,“明日便是正式狩猎了吧?” 萧子扶端着粥碗一边轻吹着,一边回她,“是。今日陛下他们都到了行宫,休息一晚上,明日进行狩猎仪式后,狩猎就正式开始了。”说完便又皱着眉头问,“公主你不会又想着去猎场吧?” 苍河笑了笑,喝了一口他喂过来的粥,然后才道,“驸马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在府中安心养胎,便不会偷偷跑去猎场了。只是啊,这样我们可能就要错过一场好戏了。” “错过什么好戏?”萧子扶放下粥碗,不解的问道。 苍河笑而不语,躺在萧子扶怀中又笑了半晌,才说,“自然是关于陛下与皇后修成正果的好戏。 这是我与皇后之间的小秘密,驸马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要睡觉啦。”苍河说完便真的靠在萧子扶怀中闭上了眼睛。 萧子扶看着她,无奈的笑了一下,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将她抱到了床上。 她最近对怀有身孕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但是她这饭量却是见长啊,如今才喝下一碗粥,便又睡下了,若是将来胖得他抱不动了可如何是好? 萧子扶边脱衣服边这样想着,最后在她身旁躺下时,却又忍不住吻了吻她。 再胖一些也好,他加强练一□□力就是了,就是不能让他的公主受了委屈。 秋季围猎(二) 猎场的天气一直都很好,今日也是晴空万里。 天空中漂浮着几片洁白的云,远远看去,犹如一群在天上悠闲吃草的羊群;初秋的阳光本就不强,此刻正暖暖地照在行宫祭天台下的寂静的人群里,倒添了几分活泼。 此刻已是晌午时分,距离狩猎仪式只有不到一刻钟时间。 行宫祭天场内,除了皇后云展离,所有人具已到齐。 根据礼制,在狩猎仪式正式开始之前,皇帝需携皇后与台下群臣及其家眷一起祭天地的,但皇后没到,祭天地仪式自然是还没进行。 时间又一分一秒的过去,祭天台上年轻的帝王仍背对人群站着,大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够感受到他通身的寒气。 台下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尽管心中满是疑问和不耐烦,但是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皇帝等着迟迟未到的皇后。 但是时间不等人,错过了吉时该如何是好 照这样下去 分卷阅读162 ,别说祭天地了,就连正式的狩猎仪式的吉时都要错过了。 丞相李瑜等几位重臣离祭天台最近,此刻最为着急。但是看着台上皇帝肃穆的背影,提醒的话到嘴了边,又生生给咽下了。 终于,丞相李瑜还是有担当意识的,他硬着头皮轻轻走近南宫宇,开口提醒道,“陛下,祭天地仪式可以开始了。” 台下的人看到丞相在与皇帝说话,纷纷向他投去感激和钦佩的目光,但只有丞相他自己知道,他说这句话时将平生最大的勇气都拿了出来。 因为说这句话,就意味着在催促陛下自己举行祭天地仪式,皇后可有可无。 老丞相低头屏气站着,生怕皇帝一个不不开心便将他踢下祭天台。 “再等等。” 等了半晌,提心吊胆的老丞相只等来了年轻帝王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老丞相不由得抬头偷偷看了皇帝一眼,虽然只能看到年轻帝王的侧脸,但令丞相震惊的是,年轻帝王脸上似乎堆着笑意。 老丞相心里纳闷极了,一定是他看错了吧 这时,杜余欢也来了,她身后还跟扮作小厮模样的风飞扬。 杜余欢踏着有些急促的脚步,走上了祭天台,在南宫宇身旁停了下来,对皇帝小声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她刚刚起身,还要再等吗?” “等。”南宫宇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摆手示意杜余欢先下去。 乖乖嘞,量杜余欢见过许多大场面,此刻却也有些不明白南宫宇似笑非笑,以及这无所谓的摆手动作到底包含几层意思。 心里虽有疑惑,但杜余欢也不敢在此刻问出口。她于是疑惑慢慢退到了台下,在下最后一个台阶之时,风飞扬恰到好处的接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问道,“陛下他如何说的” 杜余欢不假思索道,“陛下让等着。” 风飞扬微愣,心中却暗道陛下脾气还真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 “皇后娘娘到!” 终于,在万众期待、万众瞩目中,皇后云展离一身华美凤装,踏着沉稳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踏入了祭天场。 所有人都微愣了几秒,然后才纷纷跪下行礼,“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与众人的屏息凝神不同,皇后云展离倒是显得气定神闲许多。 云展离在珠珠的搀扶下,披着华美凤装,拖着长裙摆,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走向祭天台。 南宫宇这时也缓缓转过了身,背着手,面无表情看着云展离向他走来。 “臣妾来迟,任凭陛下责罚。”云展离缓步走到南宫宇面前,有些艰难的双膝下跪。 南宫宇并未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低眉顺眼的皇后一眼,便对不远处礼乐官淡道,“开始祭天地吧。” 闻言,礼乐官似有迟疑,但却不敢违背旨意,于是高喧祭天地仪式开始。 这时,南宫宇又看了云展离一眼,眼里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掠过,“皇后还不起身吗?” “臣妾遵旨。”云展离便带着忐忑和疑惑艰难的起身,起身之际因脚下不稳险些当场跌倒。 南宫宇极不情愿拉起她的手,稳住了她的身子,这才避免她当场出丑的尴尬。 被南宫宇宽厚、温暖的手握着,云展离感到自己的心头也是一暖。正想说声谢谢时,却又被南宫宇拉进了祭天台中央。 随后,南宫宇一手牵着云展离,一边拿起宫人递过来的火把,点燃起了祭天台上的炉火,祭天地仪式算是正式开始。 紧接着便是南宫宇领着云展离向上天祈福,众朝微臣行跪拜礼等一系列环节。 祭天地仪式很快结束,然后还需要进行狩猎仪式。 狩猎仪式首先是现场放飞一只雄鹰,然后需要皇帝一箭射下。 南宫宇将宫人递过来的弓箭,看了看已经飞在空中的雄鹰一眼,却没有要立刻拉开弓的意思,他将弓箭递给了身旁的云展离,说道,“听闻皇后箭术了得,向来百发百中,不如皇后帮朕将鹰射下吧” 云展离瞧着已经递到她跟前的弓箭,不知道南宫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谨慎推脱,“陛下,这怕是不合礼制。” 南宫宇回头问礼乐官,“这不合礼制吗?” 礼乐官汗颜,在脑海中疯狂搜索礼法条例和历朝类似场面,最终支支吾吾道,“启禀陛下,我朝首次进行狩猎仪式时,因当时高祖皇帝右手受伤,无法拉弓,因此雄鹰是由高祖皇后代劳射下的。” 南宫宇又瞧了瞧云展离,云展离这才接过弓箭。 弓箭在手,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云展离嘴角微扬,拖着长裙凤装,干净利索的转身、开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而专业。 在场的人见了都不由得惊呼夸赞,“皇后娘娘好箭法!” 随着弓箭射出,众人只听得一阵哀鸣,便看见方才还在翱翔的雄鹰已经被射落。 南宫宇目光随着那鹰自上而下落地,眼里也 分卷阅读163 堆着几分惊艳。 云展离望了望手中的箭,却有些感慨,“许久不练,有些生了。” 也就说话的这一瞬间,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云展离脑海中出现了。 众人只见皇后娘娘忽然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紧接着皇后清脆的声音便从祭天台上传来,“臣妾恳求与陛下共同狩猎,望陛下恩准。” 云展离话一出口,方才喧嚣的空气,瞬间便凝结成了冰。 所有人,包括南宫宇都不由得探索的看向云展离。 南宫宇望着云展离好半晌之后,终于开口问道,“皇后就这般想狩猎” 云展离此刻一心只想背上弓箭、骑上骏马,去斩杀猎物,无暇想太多,于是她坚定道,“是!” 她真的很久没有骑马飞奔了,也很久没有拉弓射箭了,方才那一箭,将她内心挤压已久的骑马射箭的渴求瞬间激发了出来。 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她作为大宴的皇后这般做到底合不合礼法。 所以人都在等南宫宇的回答,礼乐官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陛下再问他合不合理礼制,他该要如何作答呢? 南宫宇淡然了瞧了瞧场下,又瞧了瞧云展离,然后温声道,“大宴的皇后,该给女眷做表率,皇后你不知道吗?” 南宫宇说完,躬身便要扶起跪地的云展离,然后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云展离耳边轻道,“没有想到皇后体力比朕还好啊,昨儿折腾了一夜,竟没将皇后累着,看来……” “陛下!”云展离没有想到南宫宇竟在这时候说这种话,面上滚烫到不行, “臣妾知错,臣妾在行宫等陛下满载而归!” 南宫宇瞧着云展离瞬间低沉的脸色,眸色暗了暗,半躬身虚扶着她又道,“所以……昨晚的事,皇后你是后悔了是吗?” 云展离此刻又羞又囧又恼,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于是她下意识的答了声,“是。” 等云展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时,南宫宇已经离她远去,而她自己不知怎的竟是摔在了地上。 珠珠心疼的赶到了祭天台上扶起云展离。 这时,南宫宇已经下令让狩猎队伍出发,他自己则快速的走向台下,二话不说骑上快马便飞奔而去。 所以人有暗暗吃惊,同时也都替皇后捏一把冷汗。皇后果然还是把皇上惹毛了! 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出发了。 杜余欢这时也命冯君君去将自己的马牵来。 一旁的风飞扬听到了,吓得不行,拉住她的胳膊急急道,“杜余欢,你疯了你竟还要骑马!” 杜余欢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她此刻怀着孩子,是不能骑马的,于是回头吩咐冯君君去跟上南宫宇贴身保护。 冯君君应了声是,然后也跟上了队伍。 冯君君走后,杜余欢望着浩浩荡荡行进的队伍,却还是放心不下,“也不知道君君能不能保护好陛下,要不我们也跟着去吧。”说着竟又要吩咐静香准备马匹。 风飞扬都要被她气疯了,一把将她拉住,禁锢在自己怀中,无奈道,“小祖宗,我求求你了,你可别再吓我!我亲自替你去保护陛下,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身旁的人见到杜余欢当众与小厮搂搂抱抱,频频投来差异的目光,杜余欢却全当作没看见,只是坏笑一声,然后对风飞扬道说,“你早这般说不就得了,那我先回去歇一会儿了。” 她说完便推开风飞扬,大摇大摆的走了。 …… 今日南宫宇似打了鸡血一般,马骑得飞快,竟生生将狩猎队伍甩得很远。 风飞扬骑着快马,骑到一处林子里时,终于赶上狩猎队伍,而此刻却只能远远看见南宫宇和几个跟在他身后保护的微臣子的背影了。 风飞扬没有办法,便只能再打马去追赶南宫宇等人。 等风飞扬追上南宫宇,已经出了林子。南宫宇等人此刻已在林子外的小河边停了下来。 南宫宇似乎有意在等风飞扬,但南宫宇认出来人是风飞扬,却分明有一份意外和失落,“风飞扬?怎么会是你,杜爱卿呢?” 风飞扬在离南宫宇三步之外下了马,行礼,然后解释道,“草民娘子身子不适,特意派我来保护陛下。” “她身子不适?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御医可有去瞧过?” 风飞扬觉得南宫宇这语气,已经超出了一个皇帝对臣下的关心,面色不由得沉了沉。 风飞扬暗暗下了决心,瞧了南宫宇身后的冯君君等人一眼,然后便朗声道,“请陛下治罪,草民方才说了谎。草民的娘子身体没有不适,只是她有了身孕了,草民不敢让她骑马,故才自告奋勇替娘子来保护陛下。” 闻言,不仅南宫宇,在场的人都明显被震惊到。 尤其是冯君君更是恨不得立刻上前将风飞扬扶嘴巴给堵上,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说她有身孕的事情一定要瞒着,风飞扬怎么全部说出来了?! 南宫 分卷阅读164 宇只愣一下,很快便大笑起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风飞扬,“看到风大侠这么爱护杜爱卿,朕也就放心了,也不枉杜爱卿当初为了你而拒绝了朕和宁王。” 风飞扬不太明白南宫宇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听着皇帝的意思,皇帝与宁王也似乎喜欢杜余欢吗?想到此处,风飞扬不由得警惕的看了一眼南宫宇。 南宫宇见到风飞扬探索的目光,又有些想笑,他将牵着的马儿交给身后的冯君君,然后说道,“风飞扬,既然今日朕的杜爱卿没来,你便替她陪朕走走吧。” 风飞扬自然不能拒绝南宫宇的请求。 但南宫宇的说的话却又有些膈应到他。 什么叫做替杜余欢陪他走一走? 皇帝的意思是说他经常邀请杜余欢陪他走一走吗? 虽然知道杜余欢与南宫宇在一起,最多也只是在一起散步、说话,可是只要一想杜余欢站在别的男子身旁赔笑、嬉闹,风飞扬便觉得自己心里酸的不行。 看到风飞扬脸色不太好看,南宫宇以为他不愿意,于是理解道,“风大侠若不愿意,便算了。” “草民不敢。”风飞扬只好将马儿交给了冯君君身旁的另一位大微臣,然后便同南宫宇向河边走去。 “你难道不好奇当初杜爱卿她是如何嫁你的吗?”南宫宇走到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然后问风飞扬。 风飞扬也在南宫宇不远处坐了下来,望着平静的河面,略有所思,“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草民不关心了,草民只关心我和她现在的和未来的事情。” 听到这话,南宫宇不由得多看风飞扬一眼,发现此刻风飞扬脸上具是满足和憧憬。 “看来,你已经爱上她了。” 风飞扬转过头笑了笑,坦然承认,“是,我早就爱上了她,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发现时,情已如覆水难收。” “这样也好。”南宫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是他竟有几分羡慕和感伤,他向风飞扬道出了当日之事,“……当时,母后一心希望杜爱卿入后宫做朕的皇后,可是朕却对她却无半点男女之情,是一点也不想娶她的。但是宁王却真的喜欢她,也一心想求娶她做王妃。但是杜爱卿却都拒绝了,因为她说她爱上了一江湖侠客,已经失身与他,而她与李家退亲也为了那侠客……” 南宫宇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朕有些好奇,你与杜爱卿究竟是如何认识的?你可不要说你就是杜爱卿口中的那侠客了,朕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咳咳……此事说来话长了,不提也罢。”风飞扬不自然的将脸转过去,想起与杜余欢初识的夜晚,他仍忍不住。 南宫宇见他这模样却更加好奇了起来,自行猜测道,“莫非你们是一相识,杜爱卿便强迫你了?!” 风飞扬脸色更红了,他站了起来,支支吾吾解释,“不……不,她没有强迫我……唉,也不是,我……总之事情并非陛下想的那般!” 南宫宇似笑非笑,示意他坐下,然后又道,“你不好说,朕不问就是了。” 风飞扬一坐下,南宫宇又开始说话,“风大侠,你还记得你与杜爱卿新婚后进宫谢恩那天吗?” 风飞扬点点头,“草民自然是记得的。陛下若不嫌弃,称草民飞扬便好,大侠愧不敢当。” “行,飞扬便飞扬吧。你与杜爱卿进宫谢恩那天,朕瞧见你一脸不开心,便在猜想你究竟受了什么样的把柄,才会娶杜余欢这样的女子……” “陛下,欢儿她很好的。”风飞扬听到南宫宇这般说杜余欢,心里很不舒服,“陛下何必当着她夫君的面这般说她。” 宫宇眼中笑意更深,“朕知道杜余欢她很好,但你先朕把话说完。其实,一直以来,人们都带着世俗的眼光去看待杜余欢,包括朕也是如此。可是朕与杜余欢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如今身边,也只有杜余欢这么一个敢把朕当做普通人的朋友,只有她敢骂朕,所以朕很珍惜她这个朋友。这也是朕当时不愿意娶她一个的原因。” “陛下同草民说的这些话,都不曾与她说过吗?”风飞扬有些看不懂了,南宫宇为何要与他说这些话? “这些话,朕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南宫宇笑了笑,“原本朕是打算将这些话和另一些话同杜余欢说一说的,可是她今日却没有来,便只能同你说一说。” 风飞扬心中忽然便生出了几分惶恐,这些话算是秘密吗? 若是秘密,那他知道了皇帝的秘密,后果会如何呢? 似乎瞧出风飞扬的担忧,南宫宇宽慰他,“飞扬不必惊慌,朕同你说这些,是想交你这个朋友的。朕希望你能同杜爱卿一样,将朕当做普通朋友,朕便心满意足。” 闻言,风飞扬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干脆在身后的大石头上随意的靠着,然后笑道,“既然陛下看得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宫宇听他不自称草民了,心里也开心,于是与他一同靠在石头上。 南宫宇刚刚枕上石头 分卷阅读165 ,便又听见风飞扬说,“今日才是狩猎第一天,陛下不会是想在这河边坐一天吧?” 南宫宇闭上了眼睛,无所谓道,“今年狩猎无趣得很,再说吧。更何况,朕在场,后面那些臣子放不开,姑且让他们自己先玩一玩吧。” 风飞扬瞧了一眼面色不是很好的皇帝,心照不宣道,“陛下昨晚应当是没有休息好,不如趁这会儿先休息一下。” 南宫宇仍闭着眼,脸上不自觉出现了一丝红晕,但却不再同飞扬说话了。 秋季围猎(三) 午时,安王府西院。 苍河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椅上,一边看着话本,一边吃着碧儿刚从厨房端来的糕点。 碧儿在一旁提醒,说午休时间已到。 但苍河却被话本里的故事深深吸引,却迟迟不肯午休。 碧儿没有办法,只好搬出了萧子扶来,“公主呀,你再不休息,待会儿驸马回来了又该念叨了。” “罢罢罢,本宫不看就是了。” 这招果然好用,苍河终于放下话本。 碧儿露出感动的笑容,躬身便要过去扶苍河去床上休息。 这时,门口忽有小厮来报,“公主,有客来访,她自称是驸马的朋友,指名要见您。” “哦驸马的朋友”苍河往门外瞧了瞧,有些好奇道,“却指名要见本宫?” 那小厮只答了声“是”,便没了下文。 碧儿问苍河要不要见此人。 苍河有些犹豫,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滑过。想了一想,便让人带来客先到花厅候着。 西院花厅,是萧子扶待客之地。说是花厅,说白了其实就是书房前面又建了一座休憩的小花园,里面有品茶用饭之地而已。 苍河很快便来到了花厅,发现花厅里平日她爱坐的位置上,此刻正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 那白衣女子手里端着茶杯,面色有些不善,正与她身旁的丫环说些什么。 苍河见到此情景,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了几分。 白衣女子的身份,苍河大概是猜到了。 可是苍河不明白,她今日为何会突然造访。 苍河手执圆扇,暗暗深吸了口气,然后便习惯性的大笑走向那白衣女子,“让姑娘久等了,实在是抱歉了。” 周清婉站起身,对着已经来到她跟前,正上下打量她的苍河不急不缓的行礼,“户部尚书之女,周清婉见过苍河公主。” “周姑娘请起,不必多礼。”苍河瞧着面前这过分端庄美貌的女子,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恐慌。 这周清婉不是别人,而正是之前差点与萧子扶谈婚论嫁,如今又为了萧子扶迟迟不肯嫁人的那位周家贵女。 到底是苍河抢了周清婉的姻缘,这时候见了周清婉便觉得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不知周姑娘今日找苍河所谓何事?”苍河面上笑着问,手心却不自觉出了汗。 碧儿发觉苍河的不适,连忙上前将她扶坐下。 周清婉见苍河坐下,她自己于是也跟着坐,她睨了苍何一眼,便冷冷开了口,“苍河公主,你应当知晓,在公主您与子扶成婚前几日,我与子扶正在走走订婚仪式的。” 苍河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有想到周清婉会这么直接、干脆得便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情提了出来。 苍河有些呆住了,一时不知做何反应才合适。 碧儿见状,以为公主就要发怒,做好了阻拦的准备。 但令碧儿没有想到的是,苍河开口却是道歉的话,“周姑娘,是本宫对不住你,本宫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你尽管提,只有本宫能够做到的,本宫一定会满足你。” 周清婉抬头,目光含着几分凛冽,“包括让子扶娶我做平妻,公主也可以做到吗?” “这不可能!”苍河激动的站起身,“除了让驸马娶你,其他本宫都可以答应你。” “是吗?”周清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冷冷道,“公主不让子扶娶我也行,但是我想要公主与子扶和离,这公主可以做到吗?!” 周清婉是咄咄逼人的阵势。 苍河知道了,周清婉今日便是特意过来找她茬儿的。 想到此处,苍河倒是冷静了很多,她看着周清婉半晌,最后微笑道,“周姑娘今日特地过来,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本宫吧?” “是!公主可知,公主如今的幸福,都是因为抢了我的?” 周清婉心中一直有一口恶气无法出,如今见到了苍河,她忍受的许久的苦楚仿佛终于找到了倾泻之口,因而她不会轻易放过苍河。 苍河脸色沉了沉,自诩牙尖嘴利的她,此刻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周清婉。 她如今的幸福,的确是她抢来的,而能够有资格这般骂她的也只有周清婉一人…… 苍河打算忍下这顿辱骂,这是她该受,也是她欠周清婉 分卷阅读166 的。 苍河知道,周清婉不会轻易原谅她。 但是,她同样的也不会让周清婉破坏她与萧子扶的感情。 “南宫珞,你终于没有话说了吗?!”周清婉双目渐渐猩红,声音渐渐变成嘶吼,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忍气吞声,所以她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 为她自己,也为萧子扶。 萧子扶娶苍河公主的并非心甘情愿,这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事,周清婉对这一点也深信不疑。 看着周清婉情绪有些崩溃,苍河心里十分不好受,但说出口的话却依然霸道,“苍河自知对不住孙姑娘,但如今姑娘想让我和驸马分开,是绝对不可能的。除了要本宫和驸马分开,其他事情本宫都可以答应你……哪怕你打本宫、骂本宫,本宫也绝不……”怪你。 “啪!” 苍何正说着话,周清婉二话不说,狠狠一巴掌便甩在了苍河脸上。 苍河还未说完的话,被禁在了喉中。 再看她整个人,被周清婉打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碧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过去扶着苍河,嘴里不忘对周清婉怒道,“大胆周清婉!公主若是损失了一根头发,你整个户部尚书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碧儿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看苍河的腹部,却被苍河用眼神制止住了。 孩子的事,若是周清婉知道了,应该会更加奔溃和疯狂吧,还是暂时不让她知道了…… 周清婉揉了揉刚刚用力过猛的手,无所谓轻笑,“我今日就算将苍河公主打死了,我这边也是占着理儿的……再说了,打死了苍河公主,不止子扶会解脱,天下所有美男子都会感激我的。” 周清婉越发猖狂的话,渐渐触发到苍河的底线,苍河咬着唇,攥紧拳头,冷说话声音也带上了凛冽,“周清婉,别以为本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坊了,本宫已经忍让你许多了!” 闻言,周清婉却发了疯一般,伸手又要打苍河,苍河吓得连连后退。 “住手!” 萧子扶回来了,他一边喊着,一边从门外跑进花厅。他来不及多想,直直走到苍河身旁,一把将她护在怀中。 周清婉还是毫不犹豫便落下了第二巴掌,这一巴掌正好打在了萧子后颈上,声音响亮清晰。 “公主,你没事吧?”萧子扶被打了,可他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他一边抱着苍河,一边心疼抚摸她脸上的红肿处,眼里尽是怜惜。 苍河摇摇头,靠在萧子扶怀中,落下了眼泪,“驸马,我没事……” 萧子扶与苍何紧紧相拥的一幕,刺痛了周清婉的双眼。 她望着他们,眼里布满震惊和不可思议,“不可能,这觉得不可能!萧子扶你怎么可以将南宫珞护在怀中,她是个坏女人,是个坏女人啊……” 萧子扶终于转身,目光浸寒的看着周清婉,那样子恨不得将她吃掉一般,“周姑娘,说到底是我萧子扶对不住你,你有什么气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你何必伤害公主!还有,周姑娘对公主误会太深了,苍河公主她不是坏女人,他是我萧子扶的女人。”他说着,忍不住低头看还在默默流泪的苍何,又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他萧子扶的女人,他萧子扶心爱的公主怎么可以被人这般打呢,他的心都要疼死了…… 周清婉看着萧子扶将苍何护在怀中,眼里满是心疼,她真的不理解了,“萧子扶,你这是真心的护着她吗?还是说你被她逼迫,才不得已在我面前做戏!” 周清婉第一次发现,柔弱温和的萧子扶,护着苍河公主时竟显得这般强大。她一直以为萧子扶是不爱苍河公主的,所以半年前才会从苍河逃回了帝都。 原来事情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的吗…… 那么,她周清婉等了他那么久,又算是什么呢? 周清婉这般想着,泪水便渐渐模糊了双眼。所以,这三年以来,终究是她一厢情愿吗? “周姑娘,你怕是对我和公主有什么误会了。”萧子扶听着周清婉的话,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他最听不得别人质疑他对苍何的感情了,“我护着公主、爱着公主,完全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何来做戏一说?” 萧子扶这一句话,彻底伤透了周清婉的心。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好一个发自内心,好一个不由自主……萧子扶,你当初明明接受了我的香囊,我们明明都要谈婚论嫁了的!南宫珞她凭什么就把你抢走了,凭什么!凭什么! 南宫珞身边美男如云,为何偏偏不放过你!你告诉我,是不是她逼迫你的,所以你才不得已假装对她好的,你说啊!你说你是被逼的啊,你说你还会娶我啊,萧子扶你说啊!” 周清婉是出了名的端庄典雅,大方得体,但这一刻,苍河才发现原来好姑娘发起怒火来,竟是这般可怕。 苍河心中的恐惧越聚越多,内疚也越聚越多…… 她终于感到后悔了,她当初或许就不该抢了萧子扶,这样就不会伤 分卷阅读167 害这个无辜的姑娘了。她又看了眼萧子扶,发现萧子扶正静静看着周清婉,眼里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情绪,或许是后悔吧,苍河想。 因为苍河自己心中悔意真的很深,以前她不觉得她抢了萧子扶有什么错,这时见周清婉这般痛苦,她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混账。 苍河觉得她应该补偿周清婉。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补偿周清婉呢? “周清婉,本宫同意你嫁给驸马做平妻。” 苍河一想到萧子扶会娶周清婉,便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她咬了咬牙,还是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总归是她的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痛苦不该周清婉一人承受…… 苍河此话一出口,萧子扶与周清婉俱是一惊。 萧子扶双目更是瞬间变得猩红,他望着苍河,有些心疼也有些失望,“公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不相信子扶,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公主,你别让我娶别人啊,你怎么可以同意我娶别人呢,我是你一个人的啊……”他说着,不由分说将苍何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苍河任由他抱着,也任由泪水滑落着。 许久之后,萧子扶为苍河擦去了泪水,又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一再确认他的公主是还在他怀中,然后才转头又对周清婉说道,“承蒙周姑娘错爱,但周姑娘的深情厚谊,子扶承受不起。在没有遇见公主,子扶也的确想过与姑娘顺其自然的成婚、生子,然后相伴一生。但是如今,我与姑娘是万不可能了,因为子扶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公主,而且发过誓,今生今世都不会负她。”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还有萧子扶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周清婉忽然就想到了“情蛊之毒”。 萧子扶这般多像是被苍何公主下了情蛊之毒啊,而且萧子扶中的毒真的很深很深……他怎么可以那般爱苍何呢,她都感受到了他深沉、不可抗拒的爱意。 “子扶啊,可是公主她自己都愿意让你娶我了,这也不行吗?”周清婉哽咽着,心中有无限的委屈,“我不甘心啊,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为了你推掉多少好的婚事,为了你我不顾世俗礼节……就是想着,哪一天你在公主那儿受了委屈或者受了厌倦,就会想起我来了……可是你都被南宫珞赶回了帝都半年了,为何她一来哄一哄,你便又回心转意了,我看你真的是中毒了,或者是脑子坏掉了吧。” “因为我爱她,我爱南宫珞。”萧子扶回答周清婉的话,却深情的望着苍河, “我真的很爱她,离开了她我便不能生活下去,她将我往外推,我的心便痛得如刀剜一般。哪怕她不开心了,将我赶走,我也忍不住想她、念她、等着她来哄,我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上了,但是我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哪怕她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萧子扶顿了顿,依旧没有抬头,“周姑娘,其实我说再多也只是一句话——除了南宫珞,我萧子扶这辈子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更不会有平妻、妾室、通房或者外室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萧子扶这些话,是说给周清婉听的,但其实更多是说给苍河听。 苍河不知,当她开口让他娶周清婉之时,他都想将他自己的心当场挖出来给她了。她为何就不明白,他爱着她,心里眼里便再也容不得别人了。 被他搂在怀中,听着他温柔的说话,苍河的泪水便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她何尝不知他爱着她,可是他们终究对不住周清婉啊。 周清婉该怎么办呢? 萧子扶见到苍河又泪流满面,心疼不已,他低头靠近她的脸,轻轻为她舔去眼角的泪、脸上的泪水,完全不去理会同样泪流满面的周清婉。 苍河脸上的泪痕终于被舔干,萧子扶又在她粉唇上吻了吻,最后才不紧不慢的回头,对已经跌坐在地的周清婉又解释道,“周姑娘应当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也没有先来后到……不,先来后到这个说法有些不恰当,子扶当初听母妃的话,与姑娘相看,子扶的确对姑娘存在着几分好感,但是那并非男女之情。 虽然珞儿后来跌跌撞撞闯入我的生命,让我一时乱了阵脚,但与她成婚,与她去苍河,都是我愿意去的,虽然她的确有几分胁迫我之意,我当初为了男子的尊严也曾反抗过她。 可是不瞒你说,我与珞儿成婚的那天,我是激动的,也是雀跃的,这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却是事实。换言之,我与珞儿的婚事,如若我坚决不愿意,凭安王府的权势,凭父王和母妃以及哥哥们对我的疼爱,也断然不会任由公主强迫我的,但我最后还是娶了珞儿,这就说明,我与珞儿的婚事不是她强迫我,而是我从来不曾想过要拒绝她。” 萧子扶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却仍感觉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他低头在苍河耳旁又轻声道,“一直忘了告诉公主,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拒绝公主……” 当初,他真的没有拒绝之心,他只是震惊,只是那震惊中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欣喜。或许初次相逢时,她那撩拨缠绵的吻,便 分卷阅读168 已将他的心偷偷的给掳走了…… 苍河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驸马你可真的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愿意的,新婚当夜还纠结了好久。” 新婚之夜。 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也很难忘。 一开始是她不断撩拨逗弄,他很生气,甚至大骂她,但她大胆得很,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越玩越过分,到最后他气不过便也尝试回击,这一回击便没了退路,最后,他便渐渐沉溺在她的温柔里,再也不想结束…… 萧子扶想起新婚夜两人的生疏与青涩,嘴角微微上扬,那夜是他的初次,又何尝不是她的呢?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荒唐至极的苍河公主竟还是处子之身。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何种心情了,只是后来不由自主对她更温柔了一些…… 苍河幸福的笑声,灿烂的笑容,终于浇灭了周清婉的最后一丝希望。 原来至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唱独角戏,原来萧子扶根本就没有爱过她…… 周清婉败得十分彻底,但此刻,她却发现她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过。 她只是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释然,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或许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萧子扶,或者说她只是爱那个她想象中的萧子扶,如今看到萧子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萧子扶,再看着萧子扶,她竟感到了厌恶和恶心,再无爱意。 周清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了这样。 只是这一刻,她看到萧子扶与苍河幸福的相拥,她却不再恨他们了。 有些人对于喜欢的东西会十分执着,会想法设法得到它。 周清婉觉得她便是那种十分执着的人。 但此刻,瞧着喜欢的人与别人幸福相拥之时,她才明白,她从前执着,是因为觉得那美好的东西应该是她的,但是一旦知道美好的东西不属于她时,她才发现她不再稀罕要了,更不屑于强求。 周清婉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踏着她来时那般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了花厅。 苍河看着周清婉落寞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喊道,“周清婉,对不起!” 周清婉脚下微顿,苍河以为她会回头说些什么。 但是周清婉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缓缓的、直接出门而去。 苍河心里到底不好受的,周清婉潇洒离开后,她心中难受更甚。 今日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被人又打又骂,她还不敢还手。 可这些委屈是她该受的,她不敢有任何抱怨。只是被周清婉打到的左脸此刻仍火辣辣的疼,她疼得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 萧子扶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也知道她脸上很疼,心疼不已,他二话不说便抱着她走向他们的卧室。 到了卧室,萧子扶又命碧儿等丫环去请大夫。 萧子扶将苍河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对她说,“公主,别担心,不是你的错。” 苍河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驸马,我有些后悔了,周清婉……” 萧子扶知道苍河要说什么,但他不想听,他俯身用唇含住了她的唇,将她那些未出口的话尽数吞尽了去。 他惩罚的吻她,霸道而缠绵。他贪婪吸吮她嘴里的香甜,直至她渐渐沉沦,最后再说不出话,他仍觉得意犹未尽。 一吻作罢,萧子扶坐在床边,将苍河拥入怀中,哑着嗓音道,“公主你别说后悔,我不许你后悔,我不许你后悔遇见我。” 苍河嘴角微扬,蜷缩在他怀中,终于放下所有的担忧与愧疚,“是。我不该后悔的,因为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苍河公主,若是有什么苦难与惩罚都冲着我来吧。” “公主,你又说胡话了。”萧子扶又堵住了她的嘴,在她唇边轻轻舔了几下,“不会有惩罚的,就算真的有惩罚,还有我替你和孩子担着,我不会让你一人面对。” 苍河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躺在萧子扶怀中慢慢闭上了双眼。她真的有些疲乏了,此刻很想睡一觉。 萧子扶瞧着怀中的人乖巧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柔软得不像话。但看到她脸上清晰可见的手掌红印,却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他轻轻抚了抚她脸上的红肿,心疼道,“很疼吧都怪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苍河闭着眼摇头,“不疼的。相比周清婉心里的痛苦和遗憾,我所受的这巴掌算是轻的了。” “驸马,你疼吗?”她终于想起来,他是替她挨了周清婉的第二个巴掌的。她伸手去触摸她被打的后颈,似乎也红肿了。 萧子扶摇摇头,“不疼。” “下回我们见着她,躲着一点吧。”萧子扶有些无奈,他知道苍河心中对周清婉有愧疚,才会对她一再容忍。 苍河笑了笑,说道,“周清婉再也不想见我们两人了。她是一个骄傲的姑娘,今日看清了一切,便不会再苦苦纠缠了。只是……是我对不住她,我希望她能够早些遇到一个爱她如命的人。” “她会遇到的, 分卷阅读169 只要那人不是我,是谁都行。”萧子扶终于也释然的笑了笑,又吻了吻苍河的额头。 秋季围猎(四) 秋季围猎第五日,依然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 当然,再好的骄阳,到了日落时刻,也要隐没到天地的另一边去。 晚霞很美,西天飘起了红色的浮云,像一朵朵开在草原上的娇艳似火的花,随风飘动着、翻滚着,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云展离坐在院里望着天边,突然有些想到行宫外边的草原、河边走一走,外面能看到的景色一定比她现在所能看到的更美。 可惜她是大宴的皇后,只能待在行宫里处理女眷们的事情,然后与女眷们一同等着狩猎的男子们归来。 此刻,已到了晚饭时间,按理说云展离此刻已经在太后宫里用膳,但是今日云展离不想去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脱掉了。 自狩猎开始以来,太后便明确对南宫宇与云展离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每晚必须到太后宫里陪太后用晚膳。 太后这般做,无非是为了给云展离和南宫宇创造相处的机会。 云展离深知太后的用心,心里也不抵触太后这般安排。 但是连续四日面对着南宫宇的黑颜冷面,云展离是真的累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些什么,到底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她以为那一晚与他的坦诚相待,他们之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呢。 可是她却忘记了,那一晚她只是替代别的女人做他暂时的解药,也是她为了报答他放她回云国的报答之举,当是再无其他的…… 回云国,回云国…… 她早晚可以回云国的,这就足够了。 来大宴的这一次经历,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珠珠端来了一些点心和茶水,云展离便在桌旁坐了下来。 她一个人时,喜欢脱掉鞋子,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吃点心和水果,此刻也仍是这般。 珠珠知道她的习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守在身旁的宫人支远了些。 珠珠一转身,云展离便手抓着两块点心往嘴里送,然后美滋滋的嚼了起来,正想捧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却听见珠珠不合事宜的一声,“陛下驾到!”吓得她直直将手中的茶杯摔落。 伴随着茶杯“哐当”落地的声响,云展离听见男子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参加陛下!”慌乱中保持着冷静,云展离早就熟练自如,此刻干脆对皇帝行跪拜礼。 南宫宇看着低头跪拜白衣女子,不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又看看地上茶杯碎片下正冒着热气的茶叶和水,却一言不发。 场面莫名有些尴尬,珠珠连忙道歉,试图过去收拾有些狼狈的地面。 南宫宇不耐烦,对珠珠说了声,“你先下去。”自己便去矮桌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珠珠担忧的看一眼还低着头的云展离一眼,两步三回头的退到了远处。 南宫宇拿起新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有些惊奇开口,“这是什么茶?” 云展离微抬头,解释,“此茶名唤兰铁,产自云国。” “皇后果然是更爱云国的一些。”面色更沉了几分,语气冰凉生疏,让人听了身子也不由得跟着发凉。 云展离假装没听见,坦然回道,“云国是臣妾母国,想不爱都难。” “想不爱都难”南宫宇琢磨着她的话,忽然轻笑起来,“好一个想不爱都难!” 空气寂静了几秒,尴尬气氛渐渐浓烈。 云展离正想问他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却又听见南宫宇冷声说道,“还跪着做甚,等着朕过来扶你吗?” 云展离谢恩,缓缓站起身,不漏痕迹将长裙掩盖了双脚,打算坐到另一旁的座位上,可是她却忘了她方才藏在她裙摆下的鞋子。 此刻她一站起身,她的鞋子便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南宫宇眼中。 白色银边的鞋子做得精巧,鞋头为尖形,微微上翘,做成了凤头的样子。鞋边上有刺绣,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金线勾边…… “皇后这鞋子还挺……不错。”南宫宇看着那鞋几秒,最后得出结论。 “方才茶水打落,湿到鞋袜了。”云展离尝试解释着。 南宫宇又瞧了一眼她并未湿润的鞋袜,未置一词。只是低头饮茶时,嘴边不经意勾起的一丝笑意也被他一同饮下。 “母后听说皇后身体抱恙,很是担心”南宫宇放下茶杯,瞅了一眼已经穿好鞋的云展离,解释了起来,“故让我过来看看,可是我看皇后红光满面的,倒是不像是身体抱恙。” “托陛下的洪福庇佑,陛下一来,臣妾的身体便跟着好了起来。”云展离低头垂眸,开口便巧妙避开了正面回答他。 她总不能说,因为她不想见他才不去太后那儿。 南宫宇深深的看她一眼,突然就没了话。b 分卷阅读170 r   他们之间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闲聊的话题。 云展离已经不打算向南宫宇献殷勤,因此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她也不会主动说话了。前些日子,她还会没头没脑的问他一些小问题,但是此刻云展离却看都不想看他。 讨好一个人,实在太难。 云展离到底是高傲的公主,她到底无法卑微到尘埃里。 “皇后的意思是因为朕不来,所以皇后才会生了病?”她半晌不说话,南宫宇心里有几分不高兴。后宫哪一个女人不上赶着讨好他,她身为后宫的女人,自然不能免俗,前些日子她做的那些他不是不知道。 但她这几日的态度却突然冷了下去,是在对他使欲擒故纵之计,还是她从前做的那些都只是为了回云国才讨好他? 云展离坦然一笑,“臣妾撒了谎,不是身体抱恙。臣妾担心碍了陛下眼,不敢日日在陛下面前露面,便借口推辞不去太后那儿。陛下若是想治臣妾欺君之罪,臣妾也甘愿接受。” “是吗?“那皇后倒是有自知之明。”南宫宇轻哼一声。她回到得倒是坦然,只是他有些厌恶她这份坦然。 “臣妾一向都有自知之明。”云展离又笑了起来,“有一些话,臣妾一直想说对陛下说,又不知该不该说。” 南宫宇手指轻点着桌面,幽幽看她一眼,眼中似有探索,“皇后有话便说。” 云展离有些紧张,暗暗鼓起了勇气,“臣妾在入大宴和亲之前,对陛下是有憧憬的,像所有待嫁的新娘子会想象自己未来夫君是怎样的一个人,臣妾也想象过陛下是怎样的一个人,陛下的容貌、品性、脾气、爱好,臣妾都想象过……” 她太过认真的话语,南宫宇不由得抬起头看她。 南宫宇这时才发现,她此刻面上太过于坦然,而且神情满是不在乎,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样子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直到后来见到陛下的第一面,臣妾才发现陛下和臣妾想象中的是很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南宫宇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不由自主的问。 “陛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些吧……就拿陛下的容貌来说,就比臣妾想象中的俊俏许多。”云展离敞开了心扉将这些话同他说,此刻心中轻松不少,也释然不少。 “是吗?”南宫宇目光落在他面前的茶杯上,心里闪过一丝察觉不到的虚荣感,“那在见到朕之前,皇后想象中朕的容貌是什么的?” 云展离笑道,“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于如今的云展离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什么样的事情对皇后来说才是有意义的呢,是回云国吗?”南宫宇斜眼看她,眼里带着嘲弄,“而且,皇后觉得讨好朕是一件没有意义事儿,是吧?皇后还觉得,朕已经答应了会放皇后回云国,所以皇后再不必讨好朕了是吧?” 闻言,云展离低头沉默。 她心里头有些复杂,南宫宇到底还是看轻了她,他知道她一直在讨好他。 “陛下金口玉言,臣妾自然是放心的。”云展离又笑着,继续说她想说的话,“我一直坚信陛下是个好人,更是一位明君。所以臣妾在想,如果我不是云国公主,您不是大宴皇帝,我们相识于江湖,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 “为何只是朋友而不是……”平凡的夫妻。 意识到自己想问的话,南宫宇吃了一惊,到底收回了未说出口的话。 云展离一笑,却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她道,“因为臣妾深知,陛下心底的人谁也替代不了,臣妾何苦自讨苦吃呢?” 她笑的释然而坦荡,却有些刺痛南宫宇的眼睛,“朕倒是忘了,皇后曾是高贵的公主,怎会吃得了苦。” 他话里似乎有,但云展离却不想去猜测,也不想去计较了。 接下来她或许还要在大宴待个两三年,既然夫妻做不成,与他做个朋友也挺好,只要他们之间不是仇敌就什么都好。 “天色已晚,陛下还是少饮一些茶为好。”两人沉默之际,云展离看到南宫宇又要饮茶,忍不住阻挠。 南宫宇手上的动作一顿,却笑了起来,“朕在其他妃子那里,他们从来不敢违抗朕,甚至都不太敢拿正眼瞧朕,皇后胆子倒是大得很,要处处阻挠朕。” “臣妾不敢。”云展离感到有些无辜,她只是劝他少饮些茶水,如何就成阻挠他何况这茶是兰铁,喝多了对精神有亢奋作用,于睡眠无益。 南宫宇到底没有喝茶了,他瞧了茶水一眼,不经意问道,“若皇后之后回了云国,打算做什么?” 云展离微愣,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 回云国之后做什么? 她只一心想回云国去,但是回去了具体做些什么,她倒真没有认真想过。 云国朝政之事,都交由了欧阳殊等信得过的朝中之臣了,只要云国不再有战乱,她就不用再忧心。那么她回去仍会做她的悠闲公主而已吧。 见她迟迟不说话,南宫宇又道,“皇后都没有想过吗 分卷阅读171 ,还是不想与朕说?” “臣妾并未仔细想过。” 南宫宇看着她,似乎不信,“是吗?” “是。” 然后,两人便又陷入了沉默。 “天色不早了。” “天色不早了。” 半晌,两人异口同声说了话,话一出口便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臣妾恭送陛下。”云展离到底先起了身,对南宫宇行送别礼。 南宫宇嘴角微抽,深深的看着低头的云展离一眼,终究没有一句话,抬脚便走了。 听着沉稳的步伐声越来越远,云展离抬头望着他远离的背影好久,最后对着空气轻轻叹了口气。 秋季围猎(五) 猎场的夜色,宁静而安详,整个大地都溶入一片墨色里。 但却不全是黑色的,因为月儿高高的悬挂在夜空。那白色的夜明珠,正向大地倾泻着银白色的光。 星星也在天边时不时的眨着眼睛,似一群贪玩的孩子忘了回家的路。耳边是轻轻佛过的微风和虫鸣,鼻里嗅到的是草叶与花朵的清香。 杜余欢就走在这般美好的夜色当中,只觉心旷神怡。 风飞扬牵着马儿,跟着她身后,目光紧随着她,贪婪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 “风飞扬,你快一些跟上来呀!”杜余欢突然有些激动的小跑了起来。 她这样一跑,吓坏了风飞扬。 风飞扬将马放到一边,连忙跟上了她,“欢儿你别跑了,慢些走,小心孩子!” 杜余欢听了他的话,只好慢了下来,回头对他笑,“风飞扬,这里的夜晚让我想起了边关。边关的夜色也似这般空旷、安宁,只要见过便忘不了。” 风飞扬来到了她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与她一起漫步在宁静夜色里。这一刻,他觉得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幸福,“欢儿,”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她,眉目含情,“欢儿,谢谢你。” 他没头没脑的话,让杜余欢不由得抬头疑惑看他,“怎么突然说谢谢?” “咱们坐下来说话吧,”风飞扬寻了一处平坦草地,自己先坐下,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杜余欢却不愿意,她只是挨着他坐了下来,风飞扬只好将她拥入怀中。然后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我从前也喜欢在夜晚时躺在草地上,看天空、听虫鸣,可是今日却不一样。” “今日为何不一样了?”杜余欢不解,这天还不是一样的天,难道还能变了不成? 风飞扬笑着,在她额上吻了吻,然后才道,“因为今日不是我一人了,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看夜色,我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欢儿,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若我今生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该有多荒芜。” 杜余欢享受着他给的宠溺,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你的情话说得越来好,我都忍不住脸红了。” “是吗?”风飞扬边说便低头在她脸上搜索,“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杜余欢见他越凑越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忙捂住了双脸,“别闹,都是要当爹的人了,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 风飞扬哪里肯放过她,软磨硬泡索要了亲吻肯罢休。 杜余欢最后败下阵来,被他轻易就撩起了情意。 两人在月下忘情拥吻,等结束时,杜余欢近乎筋疲力尽,躺在他怀中闭着眼微微喘气。 风飞扬看着她动人的模样,眼里填满了笑意,心里也痒痒的,若不是她怀着身子,他早就把她办了。但如今为了孩子,为了她的身子,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欢儿,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风飞扬看着她未显的腹部,忍不住想要与她讨论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我们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杜余欢无奈的轻笑,“无论是男孩女孩,我都喜爱,所以我从未想这个问题。至于取名字自然是让这个才华横溢的父亲来取,我不也不用操心。” “你倒是偷懒。”风飞扬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杜余欢却一把擒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然后问他,“若是女孩儿,你会给她个什么样的名字?” 风飞扬望着她,想了想,然后说道,“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想为孩子取名为阿酒。欢儿,你觉得如何?” “阿酒?”杜余欢没有想到,风飞扬竟要为孩子取这么一个普通的名字,眉头不由得微皱,“风飞扬,你确定要这么随意吗?你不是名满大宴的风大才子吗,就为孩子取这个名儿?” 风飞扬笑着解释,“我觉得阿酒这个名字极好,因为孩子的爹娘对酒都情有独钟。” 杜余欢想了想,虽然觉得风飞扬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她觉得这名字还是太随意了些,只能当做小名,大名还要另外取。 风飞扬宠溺着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未了又笑道:“看来回头我还真得好好想一想了,不然以后该忙不过来了。” 分卷阅读172 “只是为孩子取个名字而已,好端端的,怎么会忙不过来?” 风飞扬看着她腹部,痞笑了起来,“因为我们的孩子会越来越多,不早些想难免会手忙脚乱。” 杜余欢一阵脸红,对他顿时一阵捶打,风飞扬却笑的得更加开心,他恣意的笑顿时在夜色中漾开来,传得很远很远…… 两人沉浸在为孩子取名字的欢乐中之时。 不远处的马儿却突然嘶叫一声,似乎受到了惊吓。 风飞扬与杜余欢两人立刻警觉起身,然后才发现,此刻四周安静得可怕。 黑暗中,似乎正有人渐渐向他们靠近。 “会是什么人?”杜余欢有些担忧,“行宫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 “别急,听这动静,应当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 杜余欢不解之时,却听见风飞扬对不远处的夜色说话,“既然来了,直接出来就是了,何故躲躲藏藏?” 风飞扬话一说完,四周便陆续窜出了几个黑衣人。 杜余欢见到来人颇多,心里有些担心。 她如今怀着身子,风飞扬肯定不会让她打打杀杀的,那风飞扬一人可以打得过这些人吗? 然而却是杜余欢想太多了。因为那些黑衣人走到她和风飞扬的面前,很快在他们面前列好队形,然后向他们单膝下跪行礼,“拜见盟主,尔等无意打搅盟主,只是事出紧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望盟主恕罪。” 风飞扬看了他们一眼,温声说道,“各位请起,不必多礼。薛堂主,是不是武林中出了事儿了?” 风飞扬口中的薛堂主便是跪在最前的黑衣人,名唤薛齐云,是千雨堂的堂主。 风飞扬离开千雨堂之时,将武林中的大部分大事都交给了薛齐云等人去打理,其实也是在慢慢培养他成为下一代武林盟主。 而薛齐云此人不骄不躁,所有事情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很少让风飞扬操心,薛齐云此番前来找他,定是遇到了什么他无法处理的事儿了。 薛齐云看了杜余欢一眼,似有犹豫。 风飞扬搂着杜余欢,告诉他杜余欢不是外人,“这是我夫人,同我自己是一样的,你有话便直说。” 薛齐云这才道,“是。禀盟主,最近武林中怪事频出,先是连发疫病,后又是多个武林世家惨遭灭门,属下等无能,未能查出具体原因。如今武林之中已是人心惶惶,属下等恳请盟主回千雨堂主持大局。” 薛齐云说完,杜余欢抢先问道,“疫病,怎会连发疫病?现下病情如何了,可否已有治理之法?” 薛齐云抬眼看杜余欢一眼,发现她此刻靠在风飞扬怀中,一脸担忧。 “禀夫人,疫病只是部分地区爆发,如今已经控制病情蔓延,但还无法根治。” 杜余欢还想说些什么,风飞扬知道她又想起杜家军遭疫病的往事了,他轻轻拍她的背部安抚她,“别急,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然后转头又对薛齐云道,“具体情况,飞扬在薛堂主的信中已经知晓了。飞扬这几日将返回千雨堂,薛堂主继续按照你信中所说的方法先安抚各路英雄,剩下的等我回去我们再商讨。” “是,属下遵旨!”薛齐云说着似乎还幽怨的看了杜余欢一眼,然后才带着那些黑衣人向夜色中走去。 杜余欢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靠在风飞扬中嘀咕,“我怎么感觉这个薛堂主好像喜欢你?”瞧瞧他方才那个幽怨的眼神,她只在深宅怨妇眼中见到过。 风飞扬,“……”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风飞扬笑着解释,“武林中人都知道他们的盟主惧内,他们的盟主不仅被逼婚,还被他的将军夫人拿捏得死死的,只敢死心塌地的待在帝都,都不敢回千雨堂处理武林之事。方才薛堂主那个眼神应当不是对你的幽怨,而是对我的同情。” 杜余欢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他,“你是舍不得离开我和孩子吧?” 风飞扬抱着她,认真说道,“是,我舍不得离开。前些日子薛齐云便给派了信,希望我回去主持大局。但是你怀着孩子,又日夜操劳,这个时候我不在你身旁,我实在放心不下。” 杜余欢听出他话里的担心,忍不住泪目,“真是个傻子,我又不是孩子了,哪里就不会照顾自己呢?你既然接任了武林盟主之位,便该担起武林盟主的职责来。怎可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正事,你这般,就不怕我瞧不起你吗?” 风飞扬不语,拥着她沉默半晌才道,“欢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娘亲是如何死的吗?” 这下轮到杜余欢沉默了。 风飞扬的娘是因为疾病发作,未能及时得到救治,最后痛苦而死的……风飞扬为此愧疚许多年,也为此怨恨他父亲很多年。 他是怕他此刻离开,她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才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而无法去顾及武林中的事务吧? 可是风飞扬这般做,杜余 分卷阅读173 欢心里难安。 疫病不是简单是病,稍不小心便会有成群的人死去,杜家军往日的悲惨经历,她不想再见到。而薛齐云所说的灭门惨案,必然也有故意为之,目的想必是为了某种阴谋而又要挑起武林争端。无论目的如何,滥杀无辜都开始了,就不会是好事。 这几日风飞扬情绪不好,想必也是因为这些事情而苦恼吧? 他既然身为武林盟主,担着武林中人给他的信任,他就应该全力以赴去维护武林的平安与和谐,而不是因为她和孩子而耽误武林大事。 风飞扬心里也是不安,他知道他此刻应当立刻回到千雨堂去,但是他也知道杜余欢此刻非常需要他的陪伴。 他总觉得他这次会离开很久,他会很长时间不能见到她。所以,他便想能晚一天便晚一天离开。 于是他又对杜余欢说道,“还有我爹,我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的。那种失去至亲的恐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欢儿,你明白吗?” 杜余欢明白啊,她如何不明白。 她何尝不是从失去至亲的痛苦里走出来的人呢。但她却不能认同风飞扬的做法,虽然她也希望风飞扬一直陪伴在他身旁,陪伴她等着他们的孩子降临世间,可是她却无法这般自私。 因为风飞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身为武林盟主,他们多人信任他,将性命交到他手上,他不能不对他们负责的。 杜余欢暗下决心,她离开了风飞扬的怀中,与他隔了三步的距离,望着他郑重其事道,“风飞扬,如果你想自私,请别拿我和孩子当借口,我和孩子担不起。” 风飞扬双目瞬间猩红,“你认为我这般做是自私,我只是想守护我的妻儿,这就是自私了吗?杜余欢,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风飞扬,你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杜余欢声音已经哽咽,可是声音却也是冰冰凉凉的,“风飞扬,我又何尝不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我又何尝不害怕失去你。可是你不只是我的丈夫,你也是武林之中的盟主,你不能只顾及我一人而辜负了那么多武林英雄对你的信任;同样的,我杜余欢,不只是你的妻子,我还是杜家人,是大堰的将军,我也不会辜负陛下与千万杜家军对我的信任,你明白吗?” “杜余欢,我曾问过你,倘若有一天你必须要在我与杜家军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你当时上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你当时的犹豫让我明白,你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杜家军。” 他说着,慢慢苦笑了起来,“可是我不一样的,杜余欢,别说是整个武林,就算是让我在整个天下与你之间选择一个,就算让我违背全天下的意愿,我风飞扬也会永远选择你,你又明白吗?说白了,杜余欢,只是你不够爱我罢了……” 闻言,杜余欢忍不住蹲身掩面痛哭了起来,或许是她真的不够爱风飞扬吧。 风飞扬这个傻子,他曾最害怕家庭的拖累,如今却将家庭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她却不能让风飞扬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他不能因为他们的小家,而选择放弃千万需要他去拯救的家庭。 下了决心一般,杜余欢缓缓的站起了身。 忍不住想上前扶她的风飞扬这才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他多想过去抱着她,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却不需要他了。 她抬起衣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望着他,冷冷开口,“是,风飞扬,你说得不错,我是不够爱你,我的爱在你之前便都给你山哥哥,留给你无论如何都不多,或许也根本就没有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全心全意爱着我,你爱我多一分,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多一分愧疚与负担?” 听着她冰凉的话语,风飞扬的心抽痛得几乎令他当场窒息。他整个人如坠冰窟,从脚凉到顶,全身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住了。 她说她的爱都给了李卧山,她说没有爱再留给他,她说他的爱对她而言是负担…… 杜余欢的心怕是的铁石做的吧? 他对她掏心掏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怎么可以辜负他,她怎么可以不爱他,她怎么可以对他的爱不屑一顾?! 他望着她的双眼许久,他在她的眼里却只看到了不耐和烦躁,再无往日的情意绵绵。 所以,一直以来,她对他的情意绵绵是一直在做戏吗? 他这般想着,便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她看见他的泪水滑落,那泪水似滚烫岩浆一般在她的心头来回滚动,让她的心一阵阵钝痛,但是她到底忍受住了心痛,开口仍是冷冷的语气,“风飞扬,你这般的男子,终究不适合做我的夫君,你走吧,孩子我会一个人抚养长大,你不必担心。只是,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冷冷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开,不再去看他一眼。 风飞扬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哑着嗓音问道,“杜余欢,你今日所说的话,你保证你不会后悔吗?” 杜余欢没有回头,她努力压制住了心中的 分卷阅读174 酸涩,然后背对他冷声笑道,“其实这些话,我早就该说出来了……风飞扬,放手吧,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错误。” 风飞扬终于放开了她,哭着,却又笑了起来,“杜余欢,你撒谎,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杜余欢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抬起脚步,决然离开。 风飞扬还不甘心,他朝她的背影嘶喊道,“杜余欢,哪怕我和你之间只是一场错误、一场孽缘,哪怕你心里永远没有我,我也会生生世世的缠着你,你休想抛下我一人……” 她却终于消失在夜色,不见了踪影。 风飞扬无力跌坐在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忍不住自嘲,“杜余欢,你以为不爱你,是你说一句不让我爱你了,我就能做到的吗?” 云国之变 秋季围猎结束已经好几日,云展离又在青雀宫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 云展离坐在院中的大树底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拿着一本兵书在读。 但是今日奇怪得很,平日她最喜爱的兵书,今日却如何都无法静下心来看。 珠珠看到云展离翻来覆去,仍还停留在前几页,忍不住问道,“公主,你是否是身体不适?” 云展离摇头,“本宫身体很好,只是这两日总觉得心神有些不宁,做什么事情都无法静下心来。” 珠珠以为云展离是因为南宫宇不来青雀宫,所以才会这般,于是安慰道,“狩猎刚刚结束,陛下他要处理前些日子留下的奏折,一时忽略公主您也是情有可原的。” 云展离脸色微沉,又摇摇头,“这事与陛下无关。”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云国最近一次来信,是在什么时候?” 珠珠答,“公主您忘啦?云国最近一次来信是在大约在一个月前啊,还是小陛下的亲笔信呢。” “快,将信取出来本宫再看看!” 珠珠不懂为何已经看过的信,云展离此刻又要看,但她还是去屋里拿出了信。 云展离将信放在手中,反复翻看,却发现这的确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云深在信中向她说云国一切都好,也望她自己多保重身体,不要生病了。 莫非是她多想了?但心中隐隐的不安却越来越盛。 云展离没有放弃,仍在拿着书信一字一句的看。 终于,很久之后,云展离目光落在了“生病”二字上。 千里家书,问候身体安康本是应该的。可是云展离记得云深之前的信并未问侯她身体,而且云深年纪还小,与她写信本也不会有太多客套的话。 所以,这一封信是和以往的书信应当是不一样的。 又仔细将信来回看了一遍,云展离发现信中有一些字的字体似乎不太一样。云展离暗暗将那不太一样的字连在一起,结果便连成了“殊相病,朝中乱”。 云展离盯着被她连在一起的六个字,忍不住寒战。 这六字的意思是——欧阳殊病重,云国朝中已乱。 而云深却连给她传递消息,却这般小心翼翼,多半是因为已经被人控制起来了,此刻云国定是正是群龙无首,正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到底是何人本事那般大,竟能够将云国搅乱? 云国现在是什么局面了,云深是否性命无忧? 云展离闭眼,暗暗深吸了口气,心里一阵阵无力感袭来。 云国在她来大宴和亲之前局面大体已经稳定,即使欧阳殊病重,云国朝中也不至于大乱……莫非是她想错了,其实云深这封信根本就是普通的家书而已,云国现在一切都很好? 真的是这样吗? 云展离心里很不安、也很着急,但她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加倍冷静,这样才能想出办法。 南宫宇便是在云展离仰面闭眼的时候,进入了青雀宫。 南宫宇示意宫人不必惊动云展离,然后自己便在云展离另一旁坐了下来,带着晦涩不明的眼神淡淡的望着她。 “皇后在冥思苦想些什么呢?” 南宫宇淡淡的话,惊扰了本就心神不宁的云展离。 云展离睁眼,起身,向他行了礼,她身旁的宫人便也跟着跪下行礼。 南宫宇却不说话,望了她好一会儿,嘴唇才微启,“皇后娘娘何故这般失魂落魄?” 云展离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南宫宇觉得她正在在思考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也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请陛下同意臣妾回云国!” “云国欧阳殊病故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话,对方的话也同时震惊到了彼此。 南宫宇的震惊只是一瞬。他淡淡看着已经跪在他面前的云展离,眼里不自觉露出一丝玩味,“你是因为知晓了欧阳殊病故,才会这般着急回云国?” 云展离却还沉在欧阳殊病故的消息中没有回过神来。 欧阳殊死了?! 分卷阅读175 云展离此刻心烦意乱。 欧阳殊是她的长辈,比她大十岁,她该唤一声叔叔的。 但欧阳殊不仅是她叔叔、是云国人人敬仰的丞相、更是授予他学识和谋略的师傅,所以此刻听到他去世的消息,云展离不仅感到震惊,而且感到无比的难过。 说来,云展离欲欧阳殊之间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若云国之前没有云展离和欧阳殊的拼死相博,云国朝政早就不姓云了。 可是欧阳殊竟然死了? 他怎么就死了呢? 他死了她怎么办,云国怎么办? 云展离跪在地上,泪水沿着惨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在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亲人了,如今云国风雨飘摇,恩师兼好友的欧阳殊也死了,皇帝侄子生死未知,而她自己作为和亲公主,背井离乡,身不由已,想回云国都变成了奢望,她何其孤苦,何其悲哀…… 她默默流泪的样子,落在南宫宇眼中,更给南宫宇平添了几分不耐烦,“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听闻一个男子死讯,竟这般不顾形象席地痛哭,想来这欧阳殊在皇后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了?” “南宫宇,你要么直接让我回云国,要么就不要这般冷嘲热讽!”云展离怒上心头,她本就很难受了,南宫宇为何偏偏看戏一般的看着她? 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去她的端庄得体,去她的大宴皇后! 她不顾身份尊卑的指着骂,南宫宇微微愣住了。他嘴角微抽,正要说什么时,却又听见了云展离的怒吼: “南宫宇,你知道吗?云国可以没有云展离,但是云国现在不能没有欧阳殊!更何况,他是本宫的恩师、是本宫的好友,他死了,本宫为他掉一滴眼泪难道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 云展离几乎癫狂的状态,吓坏了珠珠,也吓坏了青雀宫的宫人。 珠珠尝试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云展离,却被她一把推开,“滚!给本宫滚!” 她说完,便跌跌撞撞的自己走进了寝殿,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她胡乱摘下头上的金凤步摇、金钗、簪子等饰物,在她身后遗落了一地,她全然不顾。她身上的凤装也毫不犹豫被她扯下,她又翻出了一套白色便装和一双平底的白鞋,然后便开始全副武装的换。 她要回云国,现在就要回去,哪怕杀出一条血路来,她也要回去! 南宫宇走了进来,看着已经凌乱不堪的寝殿。脸色黑得如没有明月的夜色,眉头皱得似乎再也无法展开,“云展离,你在发什么疯?!”他走过去,夺了她手中正打算穿上的鞋子。 云展离低头不语,双手紧随他手里的鞋,一心只想夺回。 南宫宇觉得自己就要被气疯,“只是云国丞相死了而已,云国皇帝和云国还好好的,皇后你是不是悲伤过头了?!” 云展离有些安静了下来,因为她在思考他话里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云国皇帝和云国还能好好的吗? 云深还小,欧阳殊摄政,欧阳殊便是云国的主心骨,如今欧阳殊死了,云国还能好得了吗? 南宫宇见她安静了下来,蹲下身,与她目光平齐,握着她的双肩问道,“你着急回云国,到底是因为欧阳殊还是因为云国?” 云展离看着他深沉的目光,却是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她回云国自然是为了云国,也是为了欧阳殊。欧阳殊与云国本来就是不能分开来说的。 所以她淡淡反问他,“为了谁,这很重要吗?陛下仁慈,承诺过臣妾,即使臣妾回了云国,也会遵守云宴联姻之盟。那么,臣妾早一些回云国和晚一些回云国,又有什么区别?所以,陛下为何不现在就让臣妾回云国?” “也是!”南宫宇放开了她的双肩,自己站了起来,睥睨着她,“皇后你说的极有道理。但是你如今便回云国,我大宴颜面何在,朕的颜面何在?你当大宴是你云国的集市吗,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陛下大可随便找个由头,将臣妾打入冷宫,任何人不许探望。”云展离轻轻拿回他手里的鞋,替他出了主意,“然后等过个一两年,冷宫皇后暴毙,也就不会有人计较了。” 她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然后便向她放宝剑的架子走去。 她途径南宫宇身旁时,南宫宇却顺手捞起她的手腕放在手中紧紧攥着,然然恨不得捏碎了它。 “放手!”云展离已经十分不耐,她感觉南宫宇分明在故意刁难她。 可是为什么呢?他还有何不满的。 既然打算放她走,她早一天离开和晚一天离开,对他又没有任何影响。 “想到皇后要离开,朕突然便有些舍不得了。”南宫宇禁锢住她的手腕力道忽然变轻了,似笑非笑望着她,接着他的手便渐渐伸向她脸庞,轻轻抚着,“皇后这般容貌,若落入到别的男人手中,岂不可惜?” 他温热的手覆上她的面部,惹得云展离一阵脸红,“请陛下放尊重!” 分卷阅读176 “怎么不直呼南宫宇了?”南宫宇玩味的轻抚她的脸颊,眼中晦涩不明,“皇后真是大胆,在大宴,敢直呼朕名讳的也只有皇后一人了。”他边说着,便直直将她箍在怀中,然后低头便吻上她有些发白的唇。 云展离尝试挣脱,却被他箍得更紧,吻得也更狠。 云展离又羞又愤,面部殷红如血,她尝试开口骂他,最后落入他耳中,却都变成了鼓励的低吟。 云展离被吻得七荤八素,不由自主的竟也慢慢环上了他的脖子,南宫宇拥着她,眼里是得意的笑,“原来皇后也舍不得朕,是吗?” “嗯……”她疑惑出声,却又变成了肯定。南宫宇便拥着她吻着,一边过去带上了门,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将她往床那边带。 云展离被扔在了床上,她的衣物在半路便已经被褪去,此刻整个人“一览无余”。微凉扶风掠过,吹得她清醒了几分。她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刚要挣扎着起来,一个滚烫得可怕的身体却瞬间倾覆了上来。 “陛下……”云展离下意识的唤出了声。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震惊住了。 她的声音竟娇媚得不像话,这这……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吧? 南宫宇听着她娇软的呼唤,整个身体不由得一颤,险些就要把持不住。可是他偏偏就要耗着,他望着云展离娇艳欲滴的唇,又忍不住俯身将它含在嘴里细细的碾.压、吸.吮…… 云展离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撩拨,整个人很快便沦陷。 可是就在云展离快受不住的时候,南宫宇却停下了所有的动,微喘着气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陛下?”云展离低声催促,带着幽怨和不满。 南宫宇右手撑着头部,侧着身望她,明知故问,“皇后唤朕何事?” “你说呢?”云展离抿着唇,剜他一眼,显然十分不满。 南宫宇也隐忍着,手指不经意轻抚她极易敏感的肌肤,继续装傻,“朕不懂皇后的意思,劳烦皇后说得清楚一些。” 云展离不由自主贴近了他几分,“陛下又何故玩弄臣妾?” “分明是皇后在玩弄朕啊。”南宫宇望着她,语气忽然变得十分认真起来,“皇后将朕玩弄够了,然后便想一走了之,难道不是吗?” 他的话,有些清冷,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听得云展离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既然已嫁给了朕,做了朕的皇后,就别回云国了好吗?” 两人沉默一阵之后,南宫宇忽然说道。 云展离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心里有一丝异样滑过。 他是在挽留她么?可是为了什么呢?他又不爱她,而且他也说过他后宫的女人很多,缺她一个不缺。 可是她不同,她只有他…… 但是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担心云国,她现在只想回云国。不管现在云国局面已经变成了怎样,她只想回云国找到她的亲人,与他们共存亡。 她这般想着,便轻轻道,“臣妾虽已嫁入大宴,但作为云国公主的身份不会改变,臣妾身上流的仍是云国的血,生生死死都是云国的人。” “好啊,皇后说得十分在理,皇后终究的云国人,即使人在大宴,心也不在大宴……” “好啊!”南宫宇忽变得有些癫狂起来,“好得很!朕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真心爱朕的。卿卿是如此,你是如此,后宫的其他女人更是如此!你们一个个的,哪一个不是因为身不由己才嫁入朕的后宫的?!朕的后宫是收容所吗,就该收留你们这些身不由己的女人吗?!” 南宫宇这般,云展离有些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了李卿卿。 却没有想到是在这般情况下,云展离看着已经身子转向另一侧的南宫宇,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疼。 身为帝王,本该克制自己的七情六欲的,这样才不会轻易被感情所累,这样才能更好的指点江山。 可是,她看到的南宫宇,却只是一个渴望被爱、会生气、会委屈的普通男子而已,而并非什么高高在上帝王。 云展离这样想着,眼睛渐渐湿润,下了决心一般,她身子渐渐贴近他,最后从后面抱住了他。 南宫宇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想要挣脱,可是云展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怔住了,半天做不出何反应。 她说,“南宫宇,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深爱的男子。” 南宫宇僵着身子不语,但是云展离知道他正在专注的听她说话。 “来云国和亲之前,我便对你有过无数次的想象,每一次都满怀期待。后来第一次见到你,你完全超乎了我的期待,我没有理由不爱上你。可是啊,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李卿卿,我便不敢明目张胆的爱你了。因为我没有信心可以取代李卿卿。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有些摇摆不定……可是爱上了一个人,又怎么会隐藏得住?因此我便常常忍不住去关注你,又想赢得你的注意……可是你对我却一直不远不近的,陌生得很,所以我便想放弃了 分卷阅读177 ,如今只想回云国去……” 南宫宇终于转身,嘴角微抽,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用尽全力,便直接力将她拥入怀中,双眼微红问道,“所以,你是因为朕不爱你……不是,朕或许也是爱你的……总之,你是因为觉得朕对你不好才会想要回云国,而不是因为云国有你的心上人?” 云展离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在他脸上吻了吻,然后才道,“陛下便是我的心上人。” 她说“我”,没有再用“本宫”,便足以说明她此刻只是云展离,不是因为云国公主或是云展离的身份才对他说这些话。 “朕是你的心上人?”南宫宇哑着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欣喜和不确定,“你没有哄骗朕吧?” “陛下若是不信,我就是说再多也没有用。”云展离微微失落,她鼓足了勇气才将这些话说出了口,他却不相信。 四目相对着,云展离在他眼中看到了愉悦,“可否将你方才的话再与朕说一遍,朕想听。朕第一次被人表白心意,心里欢喜得很。皇后你可否再说一遍?” “南宫宇,我爱你。”云展离毫不犹豫的说,“我云展离爱你。” 南宫宇脸色微红,又望着她好一会儿,终于裂开嘴轻笑了起来,低头一刹,便毫不犹豫的深深吻向了她。 这一次他吻的轻柔而缠绵,带着欢愉和情不自禁,而那他冰冻已久的心,此刻似乎也因她的热烈回应而渐渐解封…… 缠绵的亲吻,长久才结束。 结束时,两人面上具带血红,他们深情相拥,四目相对轻轻喘着气。 “你还是要回云国吗?”南宫宇问她。 云展离怕他情绪又激动,将手贴在他脸上,轻抚着他,然后才说道,“是。云国政权若是落入小人手中,云国必将打乱,而云宴联姻不复存在,你我之间便不会有未来。” “哦?所以皇后是因为为了长久是与朕在一起,所以才会要回云国,而不是因为其他男人?”南宫宇轻轻笑了起来,云展离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笑,原来他的笑可以这么好看。 “真没有其他男人?”见她傻愣着不回答,南宫宇又问她,“你和欧阳殊真的没有什么吗?” 云展离终于回过神,忍不住嗔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呢?我又不像你有这个卿、那个妃的……” “离儿你这是吃醋了?”南宫宇笑得更加开怀,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又禁锢了一分,“朕很喜欢你为朕吃醋的样子,好,朕答应让你回云国。” “真的?” “君无戏言!” “陛下你真好!”云展离很激动,忍不住在他唇边轻嘬了一口。 南宫宇微愣,随即便恣意的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却又道,“但是朕最多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你不回来,朕,朕……” “臣妾一年之后回不来,陛下会怎么样?” “朕就不要你了,朕就立别人为后!” 云展离眸色微沉,笑道,“好!” “‘好’是什么意思?”南宫宇有些不满意她的答案,“离儿的意思是,即使朕立别人为后,你也同意吗?” “不是。” “不是什么?”南宫宇却不想等她的回答了,直接将她压在身下,打算用另一只方式“说服”她…… 自此,一直冷落皇后的皇帝终于留宿在青雀宫,这一留便是从一个白天加一个黑夜。 这一天一夜里,青雀宫寝殿的大门便没有打开过,而里面的羞人动静便一直断断续续的存在,几乎没有停止过…… 查明身世 两日后,云展离乔装秘密离开大宴。 南宫宇在站城楼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眼里一片黯然神伤。风轻轻扬扬的吹着,牵起他的衣摆也微微扬起…… 听闻云国风沙很大,天气也没有大宴的温和,她一个弱女子,如今奋不顾身返回那风沙之地,她会不会想念大宴的一切? “你说,她还会回来吗?”南宫宇轻轻开口,似自言自语,又似问身旁的黎鱼儿。 黎鱼儿微愣,但很快明白皇帝口中的“她”是皇后,于是他答,“皇后娘娘情深义重,定会很快回来的。” 南宫宇不语,心里却不认同他的话。 云展离这一去,或许就不会回来了。 第一次见到她,他就明白,她并非那种养在深闺的女子,她是那种适合在原野上骑马、在树林间恣意奔跑、在溪边嬉戏的女子,皇宫高墙于而言她是枷锁、是束缚……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了她眼里的落寞与不甘,她就好似一只被困牢笼的雀儿,整日无精打采,他很不喜欢。 这一次,她又费尽心思将后路也铺好了,大体是拿准了,即便她有去无回他也不会降罪。 她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他不会降罪,而且还会配合她演这出 分卷阅读178 戏。 很快,皇宫传出了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据说皇帝当时便突然大发雷霆,然后便严旨将皇后直接打入了冷宫,任何人不得求情和探望。 与此同时,皇帝后宫的其他女人,也都被各种奇葩理由遣散出了宫。有人暗暗猜测她们是皇后娘娘才受的牵连。 宫里的消息一传出,震惊了整个大宴。人人都道皇帝被女人伤透了心,以后再也不会碰女人了。 苍河在安王府听到这一消息时,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他他……他是疯了吗?”苍河扶着桌子努力呼吸,萧子扶在一旁,心疼的为她顺气,“他以为他是和尚吗,他以为他需要学和尚那一套六根清净、不近女色吗?他登基好几年了,膝下都还未有一儿半女,如今竟要彻底放弃了吗?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碧儿快去取出本宫的尚方宝剑,本宫要进宫亲手劈了这个昏君!” 萧子扶听着苍河大骂,眉头皱得更深了,“公主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来跟我一起深呼吸,呼……吸……” 萧子扶有些无奈,陛下自己荒唐就罢了,为何要连累他的公主这般生气,若是他的公主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之前为一个李卿卿闹得火烧梧桐宫还不够吗?”苍河被萧子扶扶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骂道,“他堂堂一个帝王,情绪却被女人左右,有他这样当皇帝的吗?本宫当皇帝都比他当得好!” 苍河最后一句话可是大不敬,被人听到了可是要砍头的,萧子扶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我的祖宗哟,你可别说胡说八道了。说这样的话,是想要整个安王府的命吗?” 苍河自知有些口不择言,但心头的怒火却一点儿都没有消散,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哎哟,哎哟,本宫怎会有这样的弟弟……哎哟,真是气死本宫了!” “前两日,宫里不是传消息说陛下留宿青雀宫了吗,为何皇后突然被打入冷宫了?” 经萧子扶一提醒,苍河也觉得奇怪,“是啊,本宫皇帝弟弟与皇后之间并非无情意,按理说小意温存之后,感情应该更进一步才对啊。再说了,就算是皇后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宫皇帝弟弟的事儿,那后宫的其他女人却是无辜的啊,为何她们却在同一时间都被赶出了皇宫?” 苍河低头想了想,当下有了主意,“驸马,我们进宫一趟,亲自问个明白。” 碧儿这时也终于将尚方宝剑取了出来,她对着已经走出房门的公主与驸马急急喊道,“尚方宝剑还需带上吗?” 萧子扶真想骂碧儿这丫头没眼力劲儿。 公主也就是说说而已,哪里就真的舍得砍陛下了?他正想说不需要了,却听见身旁的苍河神色微寒,坚定道,“带着!” 萧子扶默默的看了他的公主一眼,顿时觉得他的公主胆子未免太大了……可是他却觉得她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样子十分可爱……他爱极了。 …… 苍河刚刚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杜余欢已经早一步来到了皇宫。 杜余欢大摇大摆来到御书房,看到皇帝正站在墙边观看墙上的山河图,她轻咳一声,开口朗声道,“陛下这又是在闹哪一出呢?” 南宫宇回头,杜余欢这才向他行礼,“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南宫宇漫步走到御案前坐下,不屑道,“起来吧,别虚情假意了。” 杜余欢微愣,嘿嘿的笑了两声,便站起了身。 她的笑莫名有些瘆人,南宫宇忍不住皱眉,“何故笑得这般吓人?” 杜余欢又嘿嘿两声,才道,“有传言说陛下遣散后宫女人,是因为不举……” “杜余欢,你大胆!”南宫宇一把将御案奏折与茶杯扫下,眼睛瞪着杜余欢,身子气得有些发抖。 有几本奏折刚好打到杜余欢脚下,她吓得后退几步,这才佯装认错,“微臣知错,不该听信小人谗言!” “你今天不会特地跑来验证这个传言吧?”南宫宇瞥了杜余欢的腹部一眼,眼里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但你现在……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你大爷的!”杜余欢捡起脚边的奏折,气愤扔向南宫宇,“老子的主意也你敢打,你要命不要了!?” 南宫宇接过她扔过来的奏折,装做痛心疾首的样子,“杜爱卿啊,你都要当娘的人,还这般粗鲁无状,看你也不会是个养孩子的,反正朕也没有孩子,不如让朕替你养孩子,如何?” 杜余欢一阵头疼,皇帝这是不打算跟她说实话了。 看来,她就要辜负太后重托了,皇帝突然厌恶女人的原因她是找不到了。 “不如何!”杜余欢不顾情面,冷冷拒绝。她不会找照顾孩子,那么,如今彻底变成“孤家寡人”的皇帝就会了? 杜余欢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于是忽然邪魅道,“除非……你娶我。” 南宫宇差点没被杜余欢的话噎死。 他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分卷阅读179 ,怪异的看她一眼,问道“杜余欢,你说这话,问过风飞扬吗,问过你腹中的孩子吗?” 听到风飞扬的名字,杜余欢的眸色暗了暗。 风飞扬现在怕是恨透了她吧? “算了算了。”杜余欢摆摆手,主动转换了话题,“太后交代微臣的任务算是失败了。咱还是先来说一说更重要的事情吧。” 她如此一说,南宫宇坐直了身子,也正色道,“有何事便禀来吧。” “禀报之前,微臣想跟陛下确认一件事情,望陛下如实相告。” “你问。” “陛下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宁王并非是先帝的血脉?” 南宫宇知道杜余欢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于是他也不打算隐瞒,“是,这又如何?” 杜余欢想不到南宫宇肚量大,还是心大,知道了南宫寒并非先帝血脉,竟还无条件相信他。皇帝的未免太重感情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杜余欢轻叹了口气,“陛下,接下来我所说之事可能令你比较震惊,陛下你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南宫宇眼角不由得跳了跳,然后便听见杜余欢铿锵有力道,“宁王他不仅不是先帝血脉,而且不是大宴人。” “不是大宴人?”南宫宇有些坐不住了,“那他是何人?” “他是丹国皇室遗孤。” 杜余欢话音刚落,南宫宇手中的奏折也跟着落下。 奏折落地,在安静的御书房内发出“啪当”一声,紧接便是长久的寂静无声。 长久的寂静无声…… “他现在人在何处?”过了许久,皇帝开口打破了沉寂。 杜余欢便将她这段时日调查的消息都一一道来,“据微臣查到,宁王自称病起,人便已经不在宁王府。前天杜家军的人查到,他人目前应该在大宴西南的拜月山庄内。” “拜月山庄?” “是。拜月山庄是江湖中买卖情报以及一些不为认知的秘密为生的一个神秘组织。虽然拜月山庄的人几乎无处不在,却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拜月山庄究竟在何地。但据微臣查到,宁王如今所在的地方便是拜月山庄的总坛。” 南宫宇低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丹国人聚集在拜月山庄,他们目的何在,难道他们妄想复国?” “陛下英明。”杜余欢不置可否。 南宫宇若有所思,“可是他们无兵无卒,凭什么复国,他们这是自取灭亡!” “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云宴之战?” “自然记得,爱卿那时在信中同朕说云宴之战乃有心之人挑起的……等等,你是说当时云宴之战是丹国从中挑起的?” 杜余欢答,“是。当时微臣只查到一直有一个神秘人暗中作梗。当时云国君主云顶天已经无心恋战,是有心同我们大宴讲和的。但此神秘人却暗中怂恿云展锋向我杜家军投毒,又暗中挑拨云展锋和欧阳殊的关系,故此才会引发云宴决战蓝城……但因当时证据不足,微臣并未查到神秘人的身份。通过后来不断调查求证,微微臣得知这个神秘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二十年前就该葬身火海的丹国丞相吴影子!” “你是说,神秘人是那个手段狠辣的丹国丞相兼将军的吴影子?” “是。” “这个祸害竟然没有死?”南宫宇有些震惊。 “他不仅没有死,而他们所谓的复国大计背后都是他在谋划。宁王,南宫寒……哦,微臣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总之他多半已经被吴影子立为丹国新帝了。” “那么,宁王府如今……” 杜余欢抢先肯定了皇帝的疑惑,“宁王府军如今由卫勤在掌管,里面多半已经被注入了丹国血液,已经不纯。” 杜余欢说完,忽然跪地大声道,“大宴危矣,望陛下早些做准备!” 此刻,年轻的帝王才终于意识到,他养虎为患了。 南宫寒不是他亲生弟弟他是知道的,但是从小一起长大,那份兄弟情谊无法作假,所以他一直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帮南宫寒当作他的亲弟弟对待。 他一直信任南宫寒,哪怕后来后来知道李卿卿是南宫寒派到他身边的暗棋,他也不怪他,甚至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心宠爱李卿卿,甚至到最后真的爱上了李卿卿……可是他以为那只是南宫寒为自己准备的一条防守之路而已,他不怪他。 可是,为何南宫寒偏偏是丹国人,为何他偏偏他是丹国皇室遗孤? 丹国之亡,皆因大宴与云国联合攻打。 而他与南宫寒之间,从兄弟变成了仇敌。 “杜爱卿,你说当时大堰与云国联合灭了丹国,是不是做错了?”南宫宇眼里有些迷茫,“弱肉强食的定律固然是没错的,可是丹国灭亡,全国上下便会被打上‘亡国之徒’之名,他们怎么会甘心?” 不甘心带来的往往是不满、哀怨、愤怒,随之而来的将是引发战争,而战争带来的将是更多的死亡、仇恨……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圈子 分卷阅读180 啊。 杜余欢轻叹了口气,回道,“陛下,微臣只是一名武将,所懂的是忠君爱国,所信的是坚决守护大宴每一寸国土和每一个百姓,陛下所说的话,微臣不懂,但微臣从未觉得云宴联合灭了丹国是错的。微臣只知,倘若当时弱势的一方是大堰而并非丹国,那么,被灭掉的或许就是大宴而并非丹国。换句话说,丹国的下场乃形式所造,并无是非对错……” 南宫宇看着杜余欢,忽然笑了笑,“杜余欢,你真的比朕冷血。” 杜余欢也回他一个坦然的笑,“微臣时常在死人堆里逃生,见惯了生死,冷血一些也是应该的。而且微臣坚信,有时候心慈手软,只会造成更多无法挽回的伤害。” 南宫宇又笑了笑,心里对杜余欢竟又多了几分敬佩。杜余欢经历的事情,的确比他多太多。 他从小就被立为太子,受尽宠爱,长大后又很顺利的登基,完全没有经历过皇位之争等凶险的过程。但杜余欢却不同,杜余欢从小混迹军中,十五岁起便挑起杜家军的旗帜,经历了无数次大小战争,见惯了生死无常,她自然要比他看得通透更多。 南宫宇这般想了一会儿,接着便下令杜余欢暗中监视宁王府军的动作,随后又将虞安等人召进宫商议、部署了一番,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杜余欢是最后离开御书房的。 她离开御书房之前,看了一眼轻轻揉自己太阳穴的皇帝,说道,“在大宴臣民心中,陛下是一位好皇帝,微臣希望陛下能够继续保持这种高尚的形象。” 杜余欢说完这话,便大摇大摆的离开御书房。 南宫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无声的笑了笑。 杜余欢说他是一位好皇帝? 那么,就算他是一个好皇帝吧。 男人难哄 杜余欢一出宫门,便迎上了苍河刚到皇宫的车马。 杜余欢知道苍河此行的目的,心里也十分赞同让苍河去大骂皇帝一顿。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苍河不该在此刻去打扰南宫宇,因为南宫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国丞相欧阳殊死了,这绝不是偶然。 欧阳殊一死,云国必将陷入混乱。这些她都明白的道理,吴影子老奸巨猾,不可能不知道。吴影子必然会在云国搅局,云国无主事之人,很有可能受吴影子控制。 若云国受吴影子控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再次挑起云宴的战争。 所以,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皇后云展离并非真正被打入冷宫,而是竟皇帝同意,已经秘密前往云国。 云展离好歹是云国公主,是云国小皇帝的亲姑姑,有她在,吴影子等人的计划就很难得逞。 只是……欧阳殊已死多时,云国现在情况未明,云暂离此刻回去能不能主持大局,却是不好说。 马车停下,苍河与萧子扶正想下车,杜余欢却在这时候窜了上来, “太好了,有豪华马车可以坐!” 苍河看到杜余欢,双眼一亮,“余欢也是进宫来骂昏君的?” 杜余欢,“……”昏君吗?她怎么记得她刚刚才夸南宫宇是一个好皇帝来着。 “非也。”杜余欢在苍河与萧子扶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四处打量苍河豪华的马车,“苍河,你可真会享受,你这马车地面可比我的床还有软和,还有你这车帘也是贡品绸缎吧,啧!真奢侈!” 苍河总算看出,杜余欢这是来阻挠她,她有些不高兴,“要么一起进宫,要么就滚下本宫的马车!” 杜余欢坐直了身子,脸色微沉,郑重其事问道,“在公主心中,陛下真是一个昏君吗?” 苍河被她问得发了愣,她下意识答道,“本宫的皇帝弟弟,自然不是昏君……” 南宫宇自然不是昏君,而且是个百姓称颂的好皇帝,只是她不能理解他为何要遣散后宫,她只是想问个明白,她不想看到她的皇帝弟弟做傻事,更无法看着皇位即将后继无人而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公主便该相信陛下这般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公主又何必要问得那么清楚明白?” 萧子扶觉得杜余欢的话有几分道理,也对苍河轻了点头。 “驸马是个明白人,”杜余欢对萧子扶欣慰的笑了起来,“这我就放心了,没事劝劝公主,让她做事别总是那么冲动。” 苍河终于泄下气,可是仍忍不住问道,“余欢,你知道陛下遣散后宫的原因,对不对?” 杜余欢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忠君爱国,更何况陛下拿我当朋友,就忍不住替他说句话。” 苍河想了想,了然笑道,“既然如此,本宫就更该大闹一场!” 杜余欢微愣。她知道苍河是想把动静闹大,是为了安抚人心,也是要替天下百姓问一句“为什么?”。 如今,大宴上下都很关心他们的皇帝遣散后宫的原因,这不只是因为好奇,更多的是带着担忧和关切。 南宫宇不是普通人 分卷阅读181 ,他是大堰的帝王。 说得夸张一些,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宴朝局的走向,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所以,苍河便是要替天下百姓做问话的那一张嘴,同时还要替天下百姓做宣泄不满情绪的工具。 放眼大宴,苍河公主或许不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但苍河公主心疼弟弟,自然忍受不了她的弟弟被别人骂,于是她干脆自己骂一骂。至少,她知道轻重。 苍河的良苦用心,令杜余欢动容。 杜余欢这时候突然也想起自己的弟弟来了,她想,她也会像苍河一样爱护自己的弟弟吧。 萧子扶也知苍河心中所想,但他却有些担忧苍河的身子,“公主,要不要先到苍河殿歇一会儿?” 苍河殿是苍河公主出嫁前的寝殿,如今也一直为她留在。在宫中,也只有苍河公主和宁公主有这样待遇。 苍河道,“不,我们直接去御书房吧。” 于是苍河下了马车,拿过碧儿手里的尚方宝剑,便直奔御书房。 宫人见到苍河公主来势汹汹,具躲在十步之遥,都不敢靠近行礼。 杜余欢看着苍河入戏太深,忍不对大笑了起来。笑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便对苍河的背影大喊道,“苍河,你这边结束了,便来将军府吧。宣其新排了一出戏,我们一起看啊!” 杜余欢的话,不知苍河公主没有听见,但是杜余欢知道萧子扶却听见了,因为他此刻回头剜了杜余欢一眼,他那眼竟似淬了毒药一般狠毒,仿佛能把她当场射死…… 杜余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摸了摸鼻子,轻抚了腹部,自言自语道,“孩子,为娘好像说错话了……” …… 将军府。 杜余欢一从宫里出来,便直奔家里。 杜余欢此刻正在书房写信。虽然杜余欢不爱文墨,也自知腹中没有几滴墨水,但是很多重要的书信是需要自己写的。 而此刻,她正在给怡香写信。 人人都以为怡香与何当在两年前的云宴之战中,趁乱逃走,从此杳无音讯,没有人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但其实杜余欢在一年前便已经找到怡香,并且暗中一直与怡香联络。 但与怡香暗中联络之事,杜余欢没有与任何人说过,对静香也没有说过。这是杜余欢的意思,同时也是怡香她自己的意思。 据杜余欢所知,怡香与何当两人当时直接逃到了云国境内。但是何当当时深受重伤,后来双腿也废了,他们不得已隐姓埋名藏在在云国境内一小村庄内,而这一藏便是大半年。 怡香以为他们那样隐姓埋名,一辈子都会在那个小村子过着平凡而安稳的日子。 但是何当却不甘如此。 何当双腿已经废了,但他仍一心想要复国,所以他暗中又与吴影子等人取得联系,然后便参与了吴影子谋划的疯狂的复国计划。 怡香试图阻拦何当,却因此被何当冷落,到后来何当甚至对她又打又骂。 怡香终于明白何当已经到了疯狂的境地,从前的何当再也回不来。 怡香心终于灰意冷,想投湖自尽,从此了结一切。 然,怡香投湖时之时恰好被杜余欢潜伏在云国的暗卫看到,杜余欢的暗卫救下了怡香,很快杜余欢便联系上了怡香。 从那以后,怡香便成为了杜余欢埋伏在吴影子身边的暗棋。 但吴影子此人狡猾得很,他常常神出鬼没,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因此怡香能够得到的情报也十分有限,但杜余欢此次写信给怡香,是希望她通过何当,暗中打探边关宁王府军的动向。 如何杜余欢猜得没错,此时宁王府军正在加紧时间操练,等云国军队一打如大宴边关,已经被换血的宁王府军将是云国一把最锋利的刀。当然,前提是云国那时已经受吴影子或者南宫寒控制。 杜余欢终于将写好了给怡香的书信,她放入了书房内的暗格,再按下机关,这封书信很快就会随着暗道传到外面专门负责送信的人手里。 “咔嚓”一声,暗格上的机关关闭,书信已经运送到下一道机关去了。 杜余欢在案桌前坐下,铺开纸张,又开始写第二封书信。 第二封书信是写到边关给副将张然。她不在边关之时,都是张然在全权负责边关的杜家军事务,张然、郑成武两个都是她信得过的人,边关事务交由他们,她很放心。 但是郑成武性子鲁莽一些,因此重要的决定杜余欢都先会对张然说,张然他再用他法子将杜余欢的意愿传到下去,多年以来,一向如此,他们几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难得默契。 信中杜余欢只提丹国余孽暗中作梗,云国已乱,他们需要加强边关防守,到时候张然就会知道怎么做。 杜余欢将第二封信放入了暗格,忽感到有一些疲惫。 自从有了身子,她便很轻易疲惫,她此刻只想坐着休息一下,然后再处理军中的事务。 这时,却听见 分卷阅读182 有人敲门。 杜余欢说了声请进。 宣其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 宣其走近,杜余欢闻见他手里的东西的味道,发现竟是鸡汤,便瞬间觉得肚子饿了。 “主人,累了吧?”宣其将汤盅放在桌案上,轻轻将鸡汤舀到了碗里,然后递给了杜余欢,“先喝点鸡汤休息一下,不要太疲惫。” 他的动作很轻柔,有些似曾相识。 是了,风飞扬也常常这般温柔劝她喝汤吃药。 风飞扬他现在还好吗? 她当时对他说那般伤人的话,他一定伤心极了吧? 宣其见杜余欢见杜余欢愣着没有接过,以为是她在等他喂。于是宣其脸色微红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然后便往杜余欢嘴里送。 杜余欢终于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连忙夺过鸡汤自己喝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把宣其当作风飞扬了呢?风飞扬知道了该吃醋了吧? 看着杜余欢疏远的动作,宣其心里滑过一丝失落。 他心里自嘲一笑,他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伶人而已,说白了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她那般高高在上的将军,又怎对他另眼相待呢? 杜余欢一口喝完碗里的鸡汤,然后问道,“宣其啊,你找到你亲人了吗?若是找到了,我之前的话仍然作数,你随时可以离开杜家。” 闻言,宣其眸色一暗,“主人便这般想赶宣其走吗?宣其与叔叔已经失联多年,就算如今见到了,也未必能够认识彼此。宣其只求一辈子留在主人身边,随时听候主人差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身边不缺人伺候。” 杜余欢有些无奈,宣其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呢?她都说了他不必叫她主人,而且杜家人,从上到下,哪一个不是身强体壮,她自己的武功就更是没得说,哪里就需要他这个一个娇滴滴的小公子来伺候了? 宣其望着她,眼里噙满委屈,“主人这般说,倒越发显得宣其没用了。人人都说将军仁厚,为何却偏偏容不下一个宣其呢?主人是嫌弃宣其一无是处吗?” 杜余欢在心里大哭。 难道你不是吗?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将军府留你有何用? 而且,你难道不知道将军府很穷吗?你吃个饭挑三拣四,身上的穿的衣服要上等的绸缎,比千金小姐还难伺候,将军府真是养不起你了呀?! 但是这些话,杜余欢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呢,说出来便太伤害孩子的自尊了,于是她违心道,“这么会呢?你这般好看,放在府里就是一处风景,我怎么会嫌弃呢?” 谁知杜余欢一说这话,宣其更加委屈了,“主人果然觉得我一无是处!主人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不就是将宣其当作只可观赏的花草?” 杜余欢,“……”她是这个意思吗?好像不是,但他这样理解好像也没错诶。 杜余欢想试图再解释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宣其已经受不了这个委屈,他捂着脸,哭着跑出了书房。 看着那白色的背影远去,杜余欢再次觉得男人心思真复杂,一点也不好哄…… □□频发 夜晚,千雨堂。 风飞扬一身宽大白衣,手执折扇坐在议事堂内,面无表情的听着薛齐云禀报今日的疫情和□□情况。 薛齐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根据盟主您出的法子,西南、东南面门派疫病情况大体上控制住了。只是其他地区的病情还在统计当中,明日早晨左右会有结果。” “嗯,此事你继续派人跟进。说说□□情况吧,查得如何了?” 薛齐云看着风飞扬疲惫不堪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盟主,您要不要先休息?” “我没事,你继续说。”风飞扬拿起桌上的茶杯,又为自己灌下一口。 这已经是今晚第十杯茶,他已经喝不茶任何味道,只是惯性的咽下。 薛齐云看着风飞扬又将一杯浓茶罐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们的盟主几日前回了千雨堂,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处理武林事务,仿佛恨不得把这一年他没有做的事情都一口气都处理完了才肯罢休。 一开始薛齐云等人还很欣慰,想着盟主终于开始对武林之事上心了,这是武林之福。 可是才两日过去,他们便发现不对劲了。他们盟主这不是转性了,他只是在跟自己赌气、他这是在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他这不是开始醉心于武林之事,更像是借处理武林事务宣泄心中的不满和转移注意力…… 可是这样下去,任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住啊? 几日几乎不吃不喝,每天处理事务到深夜,好好的一个人,在短短几日之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模样,瞧着真叫人有几分心疼…… 但盟主就是盟主,他也好干涉太多,于是薛齐云只能按下心中的担忧,继续说, 分卷阅读183 “□□主要发生在大宴与云国边界的一些村庄,原本这归朝堂管,但是由于丐帮很多兄弟在那一带活动,因□□频发伤及很多丐帮兄弟的性命,我们这才不得重视起来” “大宴与云国边界那朝堂有人在管了没有?” “当地的官吏自然去管了,但那些暴民似乎并非普通百姓,他们成群结队,有些还会武功,倒想是一些零散军人。” “零散军人怎会是军人……除了大宴与云国边界,其他地方可还有□□”风飞扬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问道。 薛齐云答,“除了北边边界,便就是西南一带了。但西南一带的□□,是因为当地几个州府官员相互勾结压榨百姓,百姓不满,故而引发的。” “是多个州府百姓同时发起□□?”风飞扬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哪里不对他一时却又想不到,“具体是哪些州府可查清楚了” 薛齐云欲言又止,有些犹豫。 风飞扬看了他一眼,已经有些不耐,“有话不妨直说。” 薛齐云拱了拱手,“禀盟主,属下查到发生□□的几个州府官吏,与拜月山庄似乎都有一定的渊源。” 拜月山庄 那不是之前月氏的山庄吗? 月氏兄妹自去年中秋消失,便再无音讯,后来他派人去拜月山庄打听,才发现拜月山庄已经易主了,他记得如今拜月山庄的主人姓郎。 风飞扬这般思索着,又听见薛齐云道,“据我们很多弟兄所探得的消息来看,西南地区的暴民在进行□□时,情绪特别亢奋,后来一查才知那是因为他们被人提前服下了拜月山庄的如意丸所致。” “如意丸?” 风飞扬陷入了沉思。如意丸那的确是出自拜月山庄。 那如意丸是拜月山庄的提神药,拜月山庄需要收获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存放秘密的地方需要人十二时辰轮流看管,因为害怕看管的人在看管时间睡过去,通常会事先服下如意丸。 而且如意丸除了有提神功效,还有的抵抗迷药的功效,因此服用如意丸时也不会被迷药迷倒。 风飞扬记得月如刀说过,那如意丸配药十分不好控制。多一分或者少一份,就会变成乱神心神的毒武。 据薛齐云所描述,那些西南地区的暴民,定是服用了剂量很足的如意丸了。 风飞扬久久不说话,薛齐云继续说也不是,要走也不是,一时有些为难。 “盟主?”他尝试唤了一声,风飞扬却没有搭理他。 薛齐云只好继续在那儿坐着,心里有几分莫名的忐忑。 “今日先这样吧。”沉思的风飞扬忽然说话,他疲惫的双眼此刻似乎有些睁不开,“薛堂主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 薛齐云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担忧的看了风飞扬,又劝道,“盟主您也早些休息吧。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无论如何身子是自己的,糟践自己身子总是不该。” 薛齐云说完,便逃离似的离开了议事堂。 风飞扬独自一人待在冷清的议事堂,回想着薛齐云的话,忍不住苦笑。 他的身子是属于他自己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如今,他再怎么作践自己,想来都不会有人再心疼,所以他保不保重身子又有什么关系? 不,他为何要用“再”字呢?她从未心疼过他,又哪里来的再次? 风飞扬这般自嘲的想着,才发觉自己此刻真的很疲惫,于是他靠在椅子上,打算就这般随意休息一下。 …… 又过了几日。 御书房 明晃晃的龙椅上,年轻的帝王身着一身高贵龙袍,神色微沉的听着殿下的虞安说话。 “据暗线所报上来的信息,西南、东南多地发生的百姓□□,并非单纯是百姓不满贪官污吏而引发的□□,而是丹国人在暗中撺掇百姓造反。陛下呀,丹国人他们这是想要祸乱我大宴啊!” 虞安的声音天生本就带几分清冷,此刻他面无表情的禀告严肃的事情,竟让人觉得他所说之事已经严重道无可挽回的地步。 一旁同样在听虞安说话的杜余欢,对虞安夸张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只不过她却不大赞同虞安的话,于是说道,“虞将军心系大宴,此乃好事一件。但虞安将军可别忘了,如今丹国已亡,方才你口中所说的‘丹国人’也是我大宴的一员。” 杜余欢所言非虚。 丹国还未灭亡之时,是在大宴和云国东南面,其土面积与大宴和云国的面积小不了多少,但丹国国土很狭长,不似大宴和云国那边圆、敞,因此丹国亘延在东南面,似一叶小舟停留在大陆岸边。 当时,云宴联合灭了丹国,国土面积自然按就近原则来平分的,即船头与大宴毗邻、船尾与云国接壤,三者又可连成一整块,而此时频繁闹□□的西南、东南境地,此前便是丹国国土,里面生活的也是从前的丹国人为主。 “杜余欢,你什么意思?”虞安不等南宫宇对他的话做出反应,便有些不满的看向杜余欢 分卷阅读184 。“你是说我的情报有误,还是说你真的相信丹国人二十多年来,对我们大宴一点怨恨都没有?” 杜余没有想到,她只是随口说一句话,便引得虞安如此不满。 虞安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想来是在余音音那儿又碰了壁了,唉,她还是不要要在这个时候惹虞安了…… 杜余欢这般想着,暗暗摇了摇头,便真的低头不说话了,只留虞安一人干瞪眼。 见殿下两人将气氛闹得有些僵,端坐在龙椅上的南宫宇觉得越发头疼了。 近日来,大宴频繁爆发的百姓□□之事,已经让他头痛不已。他叫他俩来是给他出主意的,不是在这里吵架的! 南宫宇暗叹了口气,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几下,然后说道,“现在不是争论□□的百姓是大宴人还是丹国人的时候。你们都先给朕说一说你们对这些把乱有何看法吧?” 他在殿下二人之间扫了一眼,对虞安道,“你先说吧。” “是,微臣遵旨。”虞安终于将目光从杜余欢身上挪开,对南宫宇拱了拱手,“微臣以为,□□规模和区域已经越来越大,理应派兵去镇压。一来,且不论这些闹□□的百姓是大宴人还是之前的丹国人,派兵镇压是让百姓明白,大宴是一个礼法之国,朝廷自然有朝廷的条例,朝廷容不得他们这般罔顾礼法和条例的闹□□。 二来,如今种种证据和迹象已经表明,此次□□是吴影子等不轨之人在背后精心筹划,他们是有备而来,今日是西南、东南面发生□□,明日保不齐想其他地方,所以必须要将他们的计划扼杀在还未真正开始之时。” 虞安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了杜余欢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我分析得足够好了,看你还要如何分析?” 南宫宇也看向杜余欢,示意她也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杜余欢看起来懒洋洋的,同样对皇帝作了揖,然后朗声道,“微臣以为虞安将军说得十分有道理,现如今派兵镇压是最快捷的办法,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镇压过程中万不可伤害无辜百姓,而且我担心丹国人会拿我们派兵镇压一事大做文章,所以一定镇压的官兵要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杜余欢说完,看了南宫宇一眼,似乎在等他反应。南宫宇疲惫的眼皮抬了抬,说了句,“朕听着呢,你继续说。” “是。”杜余欢又道,“正如虞安将军所说的那般,西南和东南面的□□绝对不是第一处,也不是最后一处,所以必须要做好应对全国多地□□的准备。尤其是帝都……” “你是说,帝都有不轨的丹国人?”虞安有些吃惊。他想了想,又道,“不对,帝都有皇宫军、杜家军、宁王府军,若是混入不轨的丹国人,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杜余欢正想说,宁王府军如今的负责人卫勤就极有可能是丹国人。但南宫宇却投来一个阻止的眼神,杜余欢立刻会意。宁王府军不纯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便暂时瞒着虞安吧。 “宁什么?”虞安怪异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杜余欢,忍不住调侃,“小欢欢,你今日有些奇怪啊?”方才被他瞪了一眼便不说,此刻又吞吞吐吐的,在搞什么名堂呢? “没什么。”杜余笑着,非常自然的转换了话题,“我是说,虞安将军方才出是好主意,但是问题来了——谁领兵去镇压暴民比较好呢?” 虞安又怪异的看了杜余欢一眼,不屑道,“我提出来的主意,自然是我去!” 杜余欢,“……” 好吧,算你有勇气。 这镇压暴民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镇压之事若办好了,便皆大欢喜。但此差事却没有那么好办,尺度把握不好便会引发百姓的不满,很有可能引发第二次、第三次□□;而尺度若是把握好了,最后镇压成功,那么同样会得罪百姓,不好落下什么好名称…… 南宫宇也不由得多看虞安一眼。竟然他都如此积极主动,不将差事安排给他,怕也是不合适。于是命宫人准备笔墨,当下便写了圣旨。 虞安不卑不亢接了圣旨,杜余欢这时又道,“虞安将军可先去西南,再去东南。但是其他地方时刻也需要加紧防范,请陛下下令让各地军队严阵以待,以备不时之需。” 这算是对方才分析的补充,南宫宇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杜余这话,同时也暴露目前朝中局势有些被动,可用之人实在太少,南宫宇不由得又忧心起来。 若地方的军队已经如宁王府军那样,已经不纯了。那又该如何? 吴影子此人深谋远虑,又诡计多端,他已经蛰伏了二十多年,此次启动他的复国计划,绝不只是鼓动百姓制造□□这般小打小闹…… 想到此处,南宫宇顿时觉得更加头疼了。他挥了挥手,便让杜余欢和虞安退下,而他自己仍在御案前冥思苦想,他一定得想完全之策、早些做部署才行…… 依依惜别 虞安领了圣旨,第二日便要出发去西南一带。 分卷阅读185 由于虞安在朝中的朋友较少,之前又与家里人闹翻了。 如今来送行的人便只他的管家和几个小厮,另外便是有杜余欢和苍何公主等几位朋友,城门外秋风瑟瑟,将这本就有些凄凄惨惨的画面衬托更加凄凉…… “虞安啊,你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最好早些回来。若是你一年半载回不来,等本宫回了苍河,你便见不到本宫了。”苍何下了马车,一边由着萧子扶搀扶,一边笑着走向虞安。 原本虞安并未觉得此次离开有什么不舍,此刻听了苍河染上了淡淡不舍的话,他的心头也添了几分悲伤。 苍河虽然任性,平时也爱捉弄他,但总归是舍不得他。原来,还是有人舍不得他离开的。 虞安这般想着,停下与杜余欢的对话,也向苍何走去,“城外风大,公主怎么还来了?” 杜余欢也看向苍河那边,发现苍河正靠在萧子扶怀中,此刻正慢慢挪动着步子,仿若一条没有骨头的小狐,她身上系着厚厚的、镶着白绒边的紫色披风。披风很大、很厚,应当是冬季才会用的披风。 苍何整个人几乎被挡在披风里面,只露出了半个脑袋,此刻正抿嘴笑……这模样显得有几分不合时宜。 这才初秋,她裹得这般严实,不热吗?杜余欢暗暗的想。 走了几步,几人碰在一块了,苍河上下打量了虞安一番,笑着说道,“此去西南,路途遥远,旅途奔波,虞安啊你多多保重。” 苍河这关心的模样,让虞安微愣,似乎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他了,他很感动,“多谢公主关怀,虞安定会平安归来。” 一旁的萧子扶,见了虞安与苍河两人之间熟识的交谈,心里莫名不痛快,他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便将苍河往自己怀中带了几分,在她耳边轻轻问,“你就这般舍不得他?” 萧子扶一番酸溜溜的话,惹得苍河咯咯笑了起来,她回望了他一眼,假装在他身上闻了闻,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好浓一股醋味儿啊!” 萧子扶脸色微红,轻哼一声,瞥了一眼正又与杜余欢说话的虞安,抿着嘴不说话了。 杜余欢这边要交代虞安说的话终于说完了。虞安虽有一腔热血,之前也曾上过战场,领兵打仗的能力她不担心。只是,西南毕竟是拜月山庄总坛所在,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因此这次她将自己的得力干将冯君君也派给了虞安。 “小欢欢啊,你有心了。但是你将君君姑娘派给了我,你的红衣卫岂不是群龙无首?”虞安看向不远处的冯君君,有几分犹豫。他知道杜余欢的好意,但是他担忧与一个女子同行,他途中会不会又犯病? “怎么?“你怕自己抵挡不了君君的美貌?” 杜余欢轻笑一声,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东张西望起来,“咦?对了,余音音没来送你吗?” “她不知道我要走。”虞安目光微寒,望向城内方向,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杜余欢心下了然,想来,虞安此刻最希望来送他的人是余音音。 说起余音音,倒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虞安与余音音表明了心意,余音音自然是拒绝的。虞安为此一蹶不振挺久,但是对余音音的追求却没有停止,他解除了之前对与余音音的惩罚,将余音音放回了醉仙阁,自己却忍不住日日往醉仙阁跑。 从此,“恐女”的虞安将军爱上了醉仙阁的音音姑娘,便成为人尽皆知的事。只是音音姑娘却对虞安将军冷淡得很,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给过,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杜余欢没有再说什么,苍河这时候走了过来,又与虞安寒暄了一番,最后还是杜余欢嫌她太啰嗦,直接催虞安带着人马赶紧上路。 虞安终于骑上高头大马,对着众将士喊了一声“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城外方向走去。 城门外送行的人,看着渐行渐远的人马,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淡淡的感伤。 此次一离别,西南山高水长,□□频发,今生还能否再见? 秋风吹动着城门上的旗帜,也吹落了几片黄叶,落叶飘飘然然的落在了地面,然后又轻轻的被挪到了墙角,然后便留在了那儿。 城墙边的一矮树上,停留着一只落单的鸟儿,此刻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声音听起来悲惨又可怜。 那鸟儿叫了一会儿,便又飞向别处飞去,最后不见了,但它的叫声还能依稀听见…… “哒哒……” “驾,驾……” 正当那凄惨的鸟叫声彻底听不见了之后,人们却听到有焦急的马蹄声从城内而来。 人们不约而同向马蹄声方向看去。 “哒哒……” “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红色的马儿似从远处飞来,进入人们的视野,经过人们的面前,越过长街,最后经过城门口,然后又向城外皇宫军队伍奔去。 飞奔的马儿悠忽一下便从眼前过去,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人们更看不清骑马的 分卷阅读186 人是谁,只知骑马的是绿衣女子,似乎还蒙着面纱。人们听见她驾马的声音很急切,似乎她一慢下来,便要错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很快城门外又安静了下来。 只有微风刮过未落下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而那向远处飞奔而去的红绿影儿,最终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地轻轻被扬起又落下的灰尘。 “她是谁?”有些惊魂未定的苍河,虽然已经有些猜到了骑马的女子是谁,却还是向杜余欢确认。 杜余欢笑了笑,回到,“余音音。” 苍河公主也笑了起来,转头倚靠在她驸马怀中,娇声说了句,“驸马,我们回家吧。” 俊朗的驸马心里柔软到不行,亲昵搂着他的公主,将她抱着上了西王府的马车。 杜余欢瞧着这一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便也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边关告急 杜余欢回到将军府,马车都还没来得及下,便接到了皇帝让她立马去皇宫的密旨。 杜余欢心里预感不是很好,怀着忐忑的心情,便很快来到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杜余欢发现除了她自己还有几位朝中重臣,那几位大臣面前是几本被乱扔的奏折。而那几位年迈的老臣和殿上的的皇帝的脸上,此刻具是一片忧愁。 “参加陛下。”杜余欢走进殿中,跪下,行礼。 “杜爱卿,你来啦。”龙椅上,年轻的帝王抬着疲惫的双眼,尽量保持着镇定,“朕收到边关密报,云国已被吴影子控制,云国小皇帝云深如今下落不明。密报上还说,云国自被云国控制后,便开始在暗中筹备粮草……” 闻言,杜余欢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欧阳殊一死,云国大乱是早晚的事。 而至于筹备粮草,那意图就更明显了,这是要备战。看来,云宴之间又将有一场无法避免的恶战了。 “敢问陛下,密报上的消息,陛下是何时得到的?”杜余欢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与杜家军时刻保持着联系,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密报可是来自边关?” 南宫宇微顿,有些不自然,但又很快坚定说道,“自然是来自边关。” 杜余欢心下了然,但也不介意。皇帝作为一国之主,在杜家军和宁王府军中,安插几个自己的人,其实很正常。 一般来说,像这种边关急报都是由边关将领的人传到皇帝手中。皇帝虽然会派人暗中监察边关的事务,但很少干涉边关军务,皇帝的人更不会随意传递边关军务。 今日这样的边关急报却是先到皇帝手中,杜余欢作为守护边关的将领却一点消息都还没有,这不是杜余欢失职,便是皇帝通过了什么偶然途径得到了重要情报。 但无论过程如何,结果仍是皇帝先她一步得到这样重要的情报,杜余欢只能先承认是自己失职,于是忙道,“是微臣的失职,任凭陛下责罚。” 南宫宇摆了摆手,“此事朕也是偶然得知,朕的人将密报传到帝都之时,也同时将情报传给了张然,想来张然的边关防守计划也很快送到你手中。” 杜余欢了然,她其实还特别想问皇帝,究竟是从何处得到了这样重要的消息。但是皇帝的样子很显然不想说,她也不便再问。 至于皇帝不愿意说的原因,多半是此消息与“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有关。 杜余欢不等皇帝让她起来,自己便站起身,她看了一眼还在殿中下跪的几位臣子,又问道,“对于云国之事,陛下有何对策?” 云国受吴影子控制,这绝不是好事。 云国受吴影子控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吴影子会慢慢将云国的兵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再借由云国的兵力与大宴抗衡。 所以大宴必须要早做打算。但此时大宴可谓内忧外患,朝中可用武将已经不多,宁王府那边的武将,如今是不敢轻易用的。 而皇宫军将领,除了虞安便是几个年纪较小,没有上过战场的武将,根本也无法担起重任。 如今,便也只剩杜家军的一些将领了。 “朕打算御驾亲征。” “微臣请旨前往镇守北疆。” 南宫宇与杜余欢铿锵有力的声音,同时在御书房中响起。 “陛下,万万不可。”杜余欢直直跪下,急声阻止,“陛下绝对不可御驾亲征!此时情况未明,陛下御驾亲征,出师无名,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微臣不同,微臣镇守北疆多年,什么时候回北疆都天经地义,所以微臣请旨前往边关,望陛下同意!” 杜余欢话音刚落,跪地的其他大臣也开始连声附和,“陛下,杜将军说得对啊,臣等是坚决反对陛下御驾亲征,陛下……” 杜余欢瞧了一旁的几位臣子,这才发现殿下跪着的,除了丞相便多半是皇宫军武将。想来在她来之前,皇帝便已经将御驾亲 分卷阅读187 征的想法同他们说了,他们跪了一地不起,应当阻拦无果。 “陛下啊,如今云国朝局不稳,未必就敢侵犯我大宴了。更何况北疆还有杜家军,若云国真的来犯,不是还有杜余欢杜将军吗,怎能让陛下到前线那般危险的地方去?” 此话一出来,杜余欢只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欠揍。 再一看,说话的人竟是虞诚。 这个虞诚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将虞安赶出家门的亲爹,同时也是虞太后的同胞哥哥。 虞诚此人迂腐不堪,一生没有什么大作为,但对大宴朝的礼法制度研究得十分透彻,又因是太后的胞兄,多年来一直在礼部侍任郎,主管礼仪祭祀事宜。 在礼部侍郎虞诚眼中,杜余欢就是最不守礼节规矩的人,用他的原话来说,杜余欢就是“异类”,是大宴朝廷的污点。 多年以来,虞诚从未给杜余欢一个好脸色,后来杜余欢做了将军,虞诚虽然不敢明着轻蔑杜余欢,但见到杜余欢也要远远避开的,唯恐杜余欢污了他的眼。 虞诚看不惯杜余欢,杜余欢不见得就给虞诚面子。杜余欢心情好之时,即便是在朝堂之上,经常用两三句话就可以将虞诚的气个半死。 但今日,杜余欢没有心情与虞诚玩笑,只是虞城的话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侍郎大人的见解依然这般肤浅…… 若是虞诚以为吴影子只是想控制云国、想当云国的皇帝,那虞诚就大错特错了。吴影子此人野心勃勃,蛰伏多年,他要的不仅报复云国和大宴,而且更要试图彻底毁灭大宴和云国,然后建立一个新的属于他自己的政权。 可是这些,迂腐不堪、眼界小、对战事几乎一无所知的侍郎大人是无法知晓和预见的,因此他才会说出云国不敢侵犯大宴的话来。 当然,他后面的话的确是为陛下着想,忠君之心可见。可是还有一点他也不了解,那就是他不知道他视之为洪水猛兽的杜余欢此刻身怀六甲,皇帝想御驾亲征也是因为知晓她此刻不宜上战场。 因此,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对在状况之外的侍郎大人的话,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杜余欢一眼,然后说道,“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朕召集你们前来,是想安排一下之后事宜……” “臣请旨前往边关,望陛下恩准!”杜余欢洪亮的生意在殿内响起,打断了南宫宇的话,接着,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她的头与地面撞击,发出声音清晰可闻“咚咚”声,在场的几位大臣都忍不住寒战。 南宫宇见杜余欢又磕头跪地请旨,心里滋味十分不好受。 在他的印象中,杜余欢好像有很多次像现在这般在他面前请旨去边关。每一次,她都十分坚决且不容拒绝。 他从小认识杜余欢,小时候只觉得杜余欢这样的女孩子太闹了,他不喜欢。 后来他继位,他也只是把杜余欢当做保卫大宴国土的将军,只要边关有杜余欢镇守,他就不担心敌国来犯,那时他只把杜余欢当做一个行兵打仗的男子,当做杜家军的继承人,但从未将她当做一个女子…… 直到两年前,太后建议他将杜余欢娶进宫为皇后。那时,他才意识到杜余欢也只是一名女子而已。只是等他反应过来时,杜余欢这个女子却已经独自扛起了杜家军的这面大旗,并且打了一个又一个大胜仗,成为了人人知晓的杜将军。 那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这样的男子不适合杜余欢,于是心里十分抵触太后的提议。 是的,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他那时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杜余欢,而不是杜余欢配不上自己,所以才会那般抗拒与她成婚。 想到这里,南宫宇不由得在心底笑了笑。想他作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竟觉得自己配不上身为女子的杜余欢。 所以,他心里也明白,北疆的城池只有杜余欢去守护,他才放心、大宴百姓才会放心。 可是,他却不能让杜余欢现在这个时候上战场。 只因此时杜余欢腹中怀着孩子。 杜家已经为大宴付出了太多。杜余欢腹中的孩子不能再牺牲,他必须要保住杜余欢腹中的孩子,不然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杜思远将军,如何千万已经为大宴牺牲的杜家军将士? 再者,风飞扬一定不会同意杜余欢此时上战场。 他心里是已经把风飞扬当做了朋友的,所以他也很难做出违背朋友的心意事情来。 他永远忘不了风飞扬当时在猎场河边说过的话,他说,“欢儿是我的妻,但她心里眼里首先有大宴和杜家军,然后才会有我这个夫君。她随时做好了为大宴和杜家军豁出性命的准备,而我作为她的夫君,也随时做好替她随时豁出性命的准备。若真的到了那么一天,她真的需要为大宴豁出性命,我这个做夫君的愿意代替她去。” 或许……现下只有风飞扬能够劝她。 南宫宇这般想着,便对杜余欢道,“杜爱卿,此次你可先回去与你夫君商量一下,若他也同意你去边关,朕会考虑下旨。” 南宫 分卷阅读188 宇说完,忽然觉得,如果风飞扬代替杜余欢带来杜家军镇守北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记得风飞扬武功高强,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但是杜余欢似乎早料到他这般说,她又铿锵有力道,“微臣已无夫君,此时无牵无挂,微臣一心只想回边关。”她说完又在地上磕了磕,额头上已经发青。 杜余欢身旁的大臣见杜余欢这般可怜,看不下去了,他于是也向皇帝磕了磕头,“陛下呀,请您一片赤诚爱国之心,请陛下成全她吧。” 南宫宇,“……”朕,朕……朕好难……而且杜余欢什么时候没有夫君了?风飞扬呢? “请陛下下旨!”杜余欢又磕三下头。 南宫宇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向门外喊,“来人啊!过来将杜将军扶起来。” 很快,两个宫人便走了进来,在杜余欢身旁跪下,打算将杜余欢扶起。 杜余欢这时却大笑起来,推开了想要扶她的宫人,跪直了身子,对殿上的皇帝朗声道,“微臣知道陛下担心什么,但是这是微臣自己的选择,微臣不会后悔,而且……”她顿了顿,又道,“而且,陛下应当知道,微臣是大宴的将军,微臣不是寻常妇人。” 她这话,在场的臣子听不懂,南宫宇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杜余欢,她这是要选择牺牲掉她腹中的孩子。 她话铿锵有力,带着决心,不容拒绝,她甚至微笑着,可是南宫宇却能感受到她的笑了含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南宫宇瞧着杜余欢那般坚决的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 这时,另一边的虞诚又说话了,“是啊陛下,杜余欢她不是寻常妇人,她可是大宴的将军,守护边关本就是她的责任啊,她何须要与夫君商量?陛下圣旨一下,杜余欢她夫君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杜余欢、南宫宇,“……” 面对在状况之外,却还总想出主意,主意却半点不沾边的虞诚,杜余欢现在白眼都懒得给他了。 但南宫宇此刻不得不给虞诚传递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他这个舅舅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他省点心…… 莫名收到皇帝的冷眼,虞诚心里不舒服,但终归乖乖低下了头,然后他便又听见杜余欢道,“陛下可知,微臣的院中新开了一朵红花,微臣回去打算拿它泡茶喝。” “杜余欢!”皇帝凛冽的声音如一把冰刀,冷冷在殿中落下,“朕再最后说一遍,朕不许你去边关。朕要御驾亲征,朕的江山,这一次由朕自己来守护!” 南宫宇气极了。红花?那可是滑胎之物!杜余欢这是在说,如果他觉得她的孩子是累赘,她回家就立刻将孩子滑掉。 可是她不知道他不只是想保住她的孩子,同时也担心她的身子吗? 滑胎?亏得她想得出来。她是想滑胎之后,然后再去领兵打仗吗?她是疯了、不要命了吗? “杜余欢,你若敢喝,朕不会放过你!”南宫宇气极,都找不到威胁她的话。 “可是,微臣是去边关最合适的人选,微臣乃镇守北疆的将领啊!”杜余欢又说道。 “来人啊,将杜将军送回将军府。”南宫宇不想再跟杜余欢啰嗦,直接让人将她拉走。 很快的,杜余欢便被七八个宫人架出了御书房。 “你们小心着点,别伤到杜将军。”看着杜余欢被架走,南宫宇暗暗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对宫人交代。 决心落胎 傍晚。 将军府。 微风透过窗子缝隙,轻轻扬扬的吹进了房内,撩动纱窗,也撩动床帘,最终惹得房内的烛火也忍不住轻轻摇曳起来。 杜余欢面对着半开的窗,背着手,静静的站在窗边遥望远处的天边,心绪不知已经飘向了何方。 房门被轻轻推开,静香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将军,一定要这样吗?” 杜余欢回头,看见身后的桌案上已经多出了一碗药水,此刻正在冒着热气。静香站在桌旁,面带悲伤和恳求,她的双眼微红,想来是刚刚哭过。 “静香,你先出去吧,待会儿再进来。”杜余欢看向那碗药,却没有直接回答静香的话。 静香欲言又止,眼里的泪水不自觉已经落下,可是她半天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 最终,静香捂着嘴,忍着哭声,直接跑出了出去。 悲恸又隐忍的哭声很快从外面传来,杜余欢的眼睛也忍不住跟着酸涩起来。 她转过身,走到放着药碗的桌旁,轻轻坐了下来。 房内点着熟悉的香,是杜余欢喜爱的味道。 她记得风飞扬说过,这香不仅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而且香味遗留时间长,点在房中房中会时常萦绕着淡淡清香,让人觉得仿佛时刻身处花丛中。 可是杜余欢想了想,却始终想不起这香叫什么名字了。这些东西,她向来不记的。 风飞扬曾说她是个粗心大意的,不像个女子,反 分卷阅读189 而像个男子,而风飞扬他自己倒像个体贴人的温柔女子,处处为她着想。她还记得风飞扬说这话时正倚靠在她怀中,想到此处,杜余欢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 又看了桌上的药碗一眼,杜余欢下意识的轻抚腹部。 风飞扬说,无论她腹中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取名为阿酒,只因孩子的父母爱酒成痴。 可是杜余欢却知,风飞扬为孩子取名为阿酒,还是因为孩子爹娘的初初相逢,是在一个醉酒的夜晚…… “阿酒,娘亲对不住你……若是你爹爹在,他一定会阻止娘亲吧?”杜余欢已经红了眼眶,一滴泪水在那赤红的眼眶中滑出,经过脸颊,又落在了衣衫上,最后又消失不见。 “阿酒,你别怪娘亲好吗?娘亲也是没有办法了。”喃喃说完,她当下拿过桌上的药碗就要一口饮下。 “姐姐,不要啊!” 杜喻之破门而入,直直奔到杜余欢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碗,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姐姐,你不要做傻事……” 杜喻之在杜余欢面前跪了下来,已经泣不成声,“姐、姐姐……杜家好歹还有我这个儿子呢,姐姐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大不了、大不了我去跟陛下求旨,大不了我去边关,我已经长大了,姐姐,喻之已经长大了呀!” “喻之……”杜余欢看着情绪激动的弟弟,心头有一阵暖流淌过,“喻之别哭,姐姐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姐姐你别拿我当孩子了!”杜喻之更加激动了,他红着双眼,微微恼怒,“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静香姐姐说你身子多次受伤,受损严重,怀有这个孩子都已经是奇迹,若是这个孩子没了,姐姐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喻之,你先起来。”杜余欢试图将跪地的杜喻之扶起来。 “我不起来!”杜喻之很坚决,他坚持跪着,“除非姐姐答应留下腹中的孩子!否则我就不起来,我就一直在这儿跪着,跪到姐姐答应我为止!” “喻之,你这又是何苦?” 杜余欢叹了口气。 “姐姐是喻之唯一的姐姐啊,姐姐已经为大宴、为杜家付出太多了,喻之也想为姐姐做些什么……”杜喻之眼里噙着泪,望着杜余欢悲伤道,“可是我没用啊,什么都帮不了姐姐,什么都帮不上啊,哪怕我再强大一点点,我也一定不会让姐姐承受这一切……” “喻之,姐姐从未觉得姐姐在受苦,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姐姐是喜欢的。”杜余欢心里很欣慰,她的弟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已经很开心了。总归她是姐姐,弟弟还小,她就该扛起一切。 “姐姐,你答应让我去边关吧。”杜喻之忽然说道,“我今年快十三了,姐姐当初十五岁就独自带领杜家军镇守北疆,我也是杜家人,姐姐能做到的事,我不信我做不到。” 杜喻之坚定的样子,杜余欢心里更是一阵欣慰。 她弟弟是个可造之材,从小又经过特殊训练和培养,说他现在就能够独挡一面她一点都不怀疑。 只是……此次边关之行,要面对的情况十分复杂,对手又是吴影子,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她弟弟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怎么能够应对呢? “喻之听姐姐说,”杜余欢耐心解释,“姐姐知道喻之并不差,也知道喻之有本事扛起杜家军这面大旗。可是如今情况未明,宁王府军虎视眈眈,大宴境内□□频发,云国又可能随时来攻城…… 无论姐姐待在帝都保护陛下或是前往边关抗敌,留着这个孩子终究是个累赘……姐姐问过大夫了,姐姐身子恢复得快,若将孩子滑落,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常,到那时姐姐便可以行动自如了,姐姐才能无后顾之忧,你明白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可别忘了,你姐姐可是将军,只要陛下一个圣旨,那些御医谁敢不给姐姐调理身子,身子好之后,姐姐还是会有孩子的。” 杜余欢说道这里,有些底气不足。她的身子到底如何,她心里明白得很,她这样说,不过是想让杜喻之安心。而且她如今夫君都没了,要跟谁生孩子去呢? 杜喻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来不及说,喜儿便进来。 喜儿说公主宁到了。 杜喻之这时才站起身,他抹了把眼泪,便在杜余欢一旁站着。 南宫宁进来,见到碎了一地的碗和洒落的药水,心里明白了几分。她一言不发,只朝杜喻之看了一眼。 杜喻之立刻明白,公主这是想要与他姐姐单独说话,于是他匆忙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杜喻之走后,南宫宁仍是一言不发,只是似有似无的打量着杜余欢。 杜余欢知道,南宫宁此行,应当是授了皇帝的旨意来劝她。她先发制人道,“公主想说什么,我心里都知道。但我心意已决,公主大可不必费口舌。” 南宫宁仍没有说话,她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瞧了瞧窗外,不经意道,“秋季的傍晚,真是美得令人心醉,欢欢,我们不如到外面 分卷阅读190 走一走?” 杜余欢微愣,难道她不是来阻止她滑胎的? “好!”杜余欢答应了她。 很快,她们二人来到了将军府与丞相府背后的一条小河边。 这是一条人工开挖的小河。 杜余欢记得,这条河好像是在她五六岁那年开挖的吧。她记得那时她还常常爬到屋顶上,看着远处许多人在翻挖泥土,但那时她并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挖那些黄泥土。 这条人工小河的南北两岸,分别是两条街道,此刻都十分热闹。 缓步走在南岸的街道上,街道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鼻息是各种小吃甜点想香味儿,杜余欢整个人放松不少。 南宫宁稍微走在前面一点,杜余欢在后面跟着,她们看起来的确只是在散步。 走到一个下到河边的路口,南宫宁便不走了。她望着着前往河边的石阶,好半晌后,忽然说道,“我当初曾在这里投水,因为那时我想了结自己的性命。” 她在杜余欢面前仍称我,没有说本宫。 但她的话,有些惊到杜余欢。她竟想过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她是大宴受宠的公主,是当朝皇帝的胞妹,是虞太后的亲女儿,似她这般的人生,别人求几辈子都求不来,她竟还有不如意到寻求死的时候? “后来我被在河边浣衣的大娘救了上来。”南宫宇又说,“大娘将我带回了她的家中,最后为我请来了大夫,便是那大夫为我诊出了喜脉。” 闻言,杜余欢心下了然,她果然是因为李卧山才会那般想不开。 “我那时又惊又怕,一时乱了阵脚。甚至想再次结束自己的性命……后来是那大娘劝解了我。她同我说,她跟我说她其实是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受到许多人的唾弃,甚至那个玷污她的男子后来也从未出现过。” “但她坚持自己剩下孩子并且将他带大,如今她的儿子特别孝顺她,人人杜羡慕她。她说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我没有权利结束他的生命,既然有了孩子,无论多艰难,也要想办法让孩子平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这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 “公主,你又何苦拐弯抹角的……”杜余欢有些无奈,她果然还是来劝她。 南宫宁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欢欢,我的小鸿轩他一岁多了,能偶尔说一些话了。你说若是我当时狠心将他扼杀在腹中,我上哪儿去寻找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当然,我以后或许还会有孩子,但是始终不是我的小鸿轩了。” “欢欢,若你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那咱们便结姻亲吧。”南宫宇挽起杜余欢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说道,似乎她说的话真的能够实现一般。 杜余欢嘴角微抽,不敢说话。她的孩子,怕是没有这个福分…… “还是说,你看中皇长姐腹中的孩子了,不愿意给我们鸿轩机会?” “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先称你一声‘亲家’如何?亲家?” 杜余欢彻底被她逗乐了,她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再想想。” 闻言,南宫宁终于暗暗松了口气,想一想也是好的,不到万不得已,作为一位母亲是不会轻易舍弃孩子的。 她如今作为一位母亲,最能理解这种心情。她同杜余欢说这些,是在提醒杜余欢不只是大宴的杜将军,同时也是她腹中孩子的母亲。 南宫宁并未像别人那般,一味的劝诫杜余欢不要滑胎,因为她知道杜余欢心比任何人都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可是杜余欢身在其位,她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有她的无奈和苦衷啊……所以,她最后会做何决定,都应该是她自己的事。 接下来,南宫宇彻底撇开了滑胎之事。 她只是与杜余欢聊着她近来的趣事。她说李卧山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智力仍如孩童一般,她如今每日需要照顾李鸿轩和李卧山这“两个孩子”,虽然有时会感到力不从心,但她感觉自己很幸福。 杜余欢看着南宫宁笑得知足,心里也为她开心。杜余欢觉得南宫宁比过去成熟了许多,也通透了很多……要知道,她今日的笑容,不知是当初多少泪水才换来的啊。 想来,苦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吧? 边关遇袭 杜余欢软磨硬泡了好几天之后,皇帝终于同意杜余欢前往北疆,杜喻之也请旨陪同前往。 杜余欢等人十日前便从帝都出发,再有两日的行程,便会到蓝城。 马车仍在夜色中飞奔着,杜余欢在马车内睡得并不安稳,干瞪眼躺了半晌,最后干脆坐起了身。 马车内并未点亮烛火,月光透过飞动的车帘,偶尔在车内洒落一些光白。 杜余欢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车内的昏暗光线,因此她能够看到静香守在一旁,此刻正靠着马车打着盹。 杜余欢轻轻掀开车帘,一丝清凉的空气钻进车内,她不由得打了寒颤。边关的秋夜很是寒凉 分卷阅读191 ,到底不像帝都那么温和。 马车还在继续向夜色中驶去,杜余欢的目光也随着马车的节奏贪婪的看着车外的夜景。 还是凛冽的寒风,还是她喜爱的边关风月。 “唉……”又过了一会儿,杜余欢在黑暗中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将军,何故叹气,可是身子有不适”静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在一旁担忧的问道。 杜余欢放下车帘,静香点起了烛火,马车内顿时明亮起来。 杜余欢这时才说道,“我身子很好,没有感到不适。”说着轻轻抚着腹部又道,“想来我们阿酒是个争气的孩子,也是个命硬的孩子,与我们这般折腾赶路,还这般乖巧。” 闻言,静香赞同的点点头,“将军腹中的孩子一定还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会平平安安降生的。” “可是谁能想到呢,”杜余欢靠着马车,又轻叹了口气,“想我好歹是杜家军的统领,堂堂的杜将军,去边关却连马都不敢骑,只能坐着马车,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静香不由得一笑,她以为将军在忧心什么呢,没想到是这个,于是安慰道,“将军放心,辞去同行都是亲信,心都是向着将军的,不会有这种传言传出去。” 正在两人说话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杜喻之的声音便传来了,“我见姐姐车上亮着灯,可是身子不适” 杜余欢掀开车帘,见着一身玄色铠甲的杜喻之站在她们车前,一身铠甲尽显少年英武,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布着担忧,而他身边是随行的两名军医。 杜余欢看着自己的傻弟弟,不由得心头一暖,“喻之莫担心,我身子没事。只是白日里睡多了,现下有些睡不着,便拉着静香随便聊聊天。” 听到姐姐这般说,杜喻之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姐姐无碍便好。” “放心,姐姐没事的,让队伍继续出发吧,别耽误赶路。” 杜喻之应了声是,又嘱咐了杜余欢一番话,这才回吩咐继续赶路。 杜余欢坐回马车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喻之竟是比女子还要……”心细。 “嘣咚!” 马车轱辘硌到了什么东西,骤然一声撞击险些将杜余欢与静香震下车。 “发生了何事”杜余欢一边护着腹部,一边问道。 “将、将军……马车轱辘好像坏了,马好像受到了惊吓,停、停不下来了……”车外车夫惊慌声音传来。 杜余欢暗叫不好。 马车还在跌跌撞撞的飞奔,杜余欢与静香在车内都自顾不暇。 “将、将军你没事吧”静香想过去护着杜余欢,可是马车似乎又撞上了什么,静香被狠狠震到了车壁上,头部已经出了血。 此刻必须想设法让马车停下来,再这样下去,若是马跑到悬崖峭壁间那就麻烦了。这般想着,杜余欢当机立断掀开车帘一把将车夫扔向车内,自己抓着缰绳试图控制住马儿。 “吁,吁……”杜余欢用尽全力,双手拉住缰绳。 “嘣!” 低沉的一声闷响,缰绳被杜余欢扯断了! 情况顿时变得更加紧急。 “外面是草地,快跳车!”杜余欢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对马车内大声喊道,“缰绳已经断了,车上太危险了,快跳!” 杜余欢在吩咐静香和车夫的同时,自己也尝试跳下马车。若是以往,她早就毫不犹豫的就跳下了,可是她此刻怀着孩子,她这么一跳,孩子很可能就没了…… 杜余欢这厢纠结着,听见静香和车夫已经跳下了马车。 “将军,你没事吧将军,你在哪儿啊……” 静香焦急的声音传来,杜余欢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她嘴里喊着一句,“一定会没事的!”然后便跳下了马车。 “将军,将军!”耳边能够听见静香悲恸的呼喊,可是杜余欢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也回答不了她。 身下好像有暖流淌过,很烫很烫…… 孩子,孩子如何了呢 她的阿酒,多半是没了…… …… 一天之后。 天微微亮。 杜余欢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农舍里醒来。 “孩子,孩子……我的还在吗?”杜余欢醒来,“腾”一下便坐起了身,下意识问道。 “孩子没事。”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了她。 杜余欢怔了怔,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欢儿……”风飞扬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杜余欢终于相信这是真的。 她瞥头,便看见墨发白衣的男子正望着她,他神色略显疲惫,眉宇之间仍是她熟悉的模样,他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怜惜和心疼。 “风飞扬!” 杜余欢一把抱住了坐在床边的风飞扬,落下了积压许久的泪水,“我、我差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差点害死了我们的阿酒,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 分卷阅读192 不是一个好妻子,风飞扬,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孩子……” “我们的阿酒没事,幸好抢救过来了,你和孩子都没事。”风飞扬轻抚她的背,安慰这她。 听她哭着,风飞扬自己也红了眼眶,他胸口似乎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看到她这般,他的心都要碎了。 她说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不是一个好母亲,那么他自己,又何尝做到了作为丈夫应尽的责任呢?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只能离开她去处理那些武林中的杂事,她如今怀着身孕却,多日奔波,半路遭遇暗杀,却还要到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去…… 在他心中,在他眼里,她不是什么大宴的大将军,也不是杜家军的统领,她只是他的妻啊,他只想在危险时把她护在身后,在平安时拥她入怀,他不想让她背负那么多,他会心疼,心疼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替她担下一切责任。他只想予她一辈子喜乐无忧,陪她度漫漫岁月…… “欢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为夫没能好好护着你。”风飞扬轻轻放开了她,扶着她的双肩,双眼猩红,承诺道,“我答应你,你身上的重任,今后我和一起担,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他说完,又向往常一样,用他温热的唇舌,为她轻轻舔去脸上的泪水。 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轻轻游走,似微风拂过杨柳,又似蜻蜓点水,轻轻柔柔的,似有似无,却分明留下无限旖旎…… 杜余欢闭着眼,一言不发,静静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柔。 不知是她脸上的泪水太多,还是他扫佛得太慢,过去许久了,他的唇舌都曾未离开,一直在她的面部游荡,他舍不得离开,离别之苦,他再也不想承受,他只想就这样拥她入怀,直到天荒地老。 温热的唇又开始往更远的地方走,略过她的额头、发间,很快便来到了已经通透了也滚烫极了的耳垂,他含着那通红的耳垂半晌仍嫌不够,又开始动用他的小牙尖,轻轻咬住了她耳垂…… 他逗弄够了耳垂,便又靠近她一分,将他的额头与她的抵着,于是转瞬之间,他们便四目相对,鼻尖相顶,气息相融,分不清的谁的心开始欢欣鼓舞,激动得似乎马上就要蹦出胸膛…… “欢儿,”他开口唤她的名字,一如往日的动听,也令她动容,“我真的好想你……”他说着,叹息一声,温热唇瓣,便轻轻覆上了他日思夜想的艳艳红唇。 他还是习惯轻轻柔柔的描摹,不厌其烦,似在用心画一幅山水画,又似雕刻一件奇珍异宝…… 她亦热情的回应了他,似乎害怕主动权被他夺去,她也开始新的一轮攻击,模仿着他的样子,将动作诠释得更加缠绵。 两人吻得热烈,姿态缠|绵,难分难舍,似一场胶着的战争,难分胜负,他们仿佛要将他们多日以来堆积的深深思念都灌入到这个吻中,才肯罢休…… 这个久别重逢的吻,足足持续了快两炷香。 结束之时,杜余欢已经累得只能躺在风飞扬怀中,静静听他说他对她的思念。 他说,“当时在猎场,你说那般的伤人的话,我是真的很失望,也很难过,甚至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死了。后来回千雨堂,很多天之后,我才渐渐冷静了下来,也终于想通了,我的欢儿可是将军啊,她首先要想的定是大宴安稳、百姓安康,所以她就很少先考虑到自己。” “你真的不怪我吗?”杜余欢轻声问道,“我当时怕你因为我和孩子而耽误更多人的生死,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我只问你,”风飞扬低头看她,“你那日所说,你的爱都给了李卧山,留给我的所剩不多,甚至都没有了,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到底是介意的,他越爱便越发贪婪。 最初他只想守在她身边便好,她心里即使有别人也不敢去介意。如今却不同了,他如今想占有她她一切。 是不是越爱,就会越发自私了起来了呢? 杜余欢也看他,伸手轻抚着他有些憔悴的面颊,“这个问题,我以为你不需要问,也是知道的呢。” 风飞扬不说话,他望着她,如墨的双眸里染着几分委屈和焦急,仿佛她给不出答案,他便不肯罢休。 “答案都在方才的吻中了。”她认真的说,“我知道你能感受得到,我杜余欢并非滥情之人,今生今世,我的夫君只风飞扬一人尔。” 闻言,风飞扬脸上微红,温柔的笑了起来,双眸灿若星河,“好。我的妻也只杜余欢一人。不止今生今世,我还希望来生来世,永生永世都如此。” 杜余欢也满足的笑了,躺在他怀中轻轻闭上了双眼。 风飞扬又说,“前些日子,我忙完了武林之事,就迫不及待想回帝都见你。谁知刚出发不久,便听闻你请旨前往边关,我便也直奔边关了。没曾想却在这里碰上你们遭遇袭击,还好你和孩子都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袭击?喻之他们没事吧?”杜余欢睁开了双眼,糟糕!只顾沉溺在 分卷阅读193 温柔乡里了,竟忘了问当时怎么回事,风飞扬怎么突然出现,还有喻之他们如何了…… 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风飞扬都告诉了她,“我的人来得及时,赶走了黑衣人。喻之他们都还好,只是有些将士受伤了,但大体上都没事,喻之带他们已经先行出发去蓝城了。静香倒是想留下照顾你,但是我没有让她留下,因为我要亲自照顾你。” 杜余欢笑了笑,也松了口气,“如此便好,等天色更亮一些,我们也出发吧,我放心不下杜家军。” “好。”风飞扬在她额上吻了吻,扶着她躺在床上,“此刻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说完自己也在她身旁合衣躺下,将她搂在怀中,确认她已渐渐进入睡眠后,自己这也才慢慢闭上疲惫的双眼。 狭路相逢 杜余欢再次醒来之时。 已是晌午时分,身旁的风飞扬已经不见,她心里一阵失落。 四处打量简陋农舍里,也不见人,杜余欢心里的失落渐渐变成了心慌。 风飞扬去了哪里? “风飞扬?”杜余欢下了床,随意将鞋袜穿好,便朝房门走去。可是那门似乎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怎么也推不开。 “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回答她,她有些焦急。 又过了好一会儿,杜余欢终于听见门外似乎有一些动静。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欢儿!”风飞扬豁然出现在门口,一身白衣,手执折扇,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杜余欢看到他,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风飞扬,你去了哪里啊?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吓死我了!”她哽咽着,直直的便扑向他怀中。 风飞扬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也抱住了她,嘴角扬着宠溺的笑,“欢儿,我在呢,我没事。” “你去哪儿跟我说一声啊,不要突然就消失不见,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风飞扬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又是宠溺一笑,然后抱着她缓缓转身,又道,“欢儿,武林的兄弟们都想见见你。” “武林的兄弟们?”杜余欢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跟着他转身。 直到这时,杜余欢才发现他们面前站着黑压压一群人,那些人此刻眼里都含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俩…… 杜余欢觉得面上似乎瞬间烧起了大火,燥热得她有些难受,她下意识便想从风飞扬怀中挣脱出来。 风飞扬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一般,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将她更加牢牢禁锢在怀中。 杜余欢微恼,示意风飞扬放开她。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不要面子的吗? 风飞扬不理她,抬头朗声对黑压压的人群道,“这位便是杜家军的统领,杜余欢杜将军,”说完,低头宠溺的看杜余欢一眼,又道,“同时也是我风飞扬的爱妻,你们的盟主夫人。” “盟主夫人,盟主夫人……”人群忽然异口同声喊了起来,声音响彻天际,似乎只有这般呐喊才能表达他们的此刻热情。 好在杜余欢见过各种大场面,她慌乱了半秒之后,便大大方方道,“呵呵,你们好,你们辛苦了……” 杜余欢一说完,人群更加激动,欢呼声越来越高。 随着人群的呼声越来越高,杜余欢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记得清晨还没有呢? “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边同人群笑,一边暗暗咬牙问风飞扬。 突然这般,她虽然能够应对,但是想到她方才在风飞扬怀中失态的样子……啊啊啊,丢死人了! 风飞扬又将她抱紧了几分,脸色微沉,然后说道,“他们都打算都与杜家军一同抗敌。” “一同抗敌?”杜余欢心里滑过一丝强烈的不安。 她瞬间离开了风飞扬的怀抱,终于感到了不对劲,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聚在一起,还有风飞扬说的一同抗敌是什么意思? 莫非杜家军出事?杜余欢预感越来越不好,她失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蓝城出什么事了?!”此刻她竟都没有勇气提起杜家军。 杜余欢问话的声音有些大,因此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风飞扬,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杜余欢又问。 “欢儿,你先别急……” “我要听实话!”杜余欢有预感,边关的情况大底已经发展到了她已经无法控制的地步。 “三天前,云国便已经开始攻城,”风飞扬轻叹了口气,还是向她道出实情,“蓝城附近的几座小城已经被云国占领。如今,云军又正在攻打蓝城,杜家军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风飞扬说完,杜余欢一时难以做出其他反应,只“凶多吉少”四个字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 杜家竟是凶多吉少了吗?她终究是要辜负了 分卷阅读194 爹娘的的重托了吗? 她惯性的转身,一言不发,拔腿便直向蓝城方向就走…… 来边关的路上,她就已经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她知道云国迟早会来攻城,而她无法立刻赶回蓝城与杜家军同生共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快。 杜余欢此刻心里已经乱做一团。 或许她当初就不该与风飞扬成婚,后来更不该爱上风飞扬,那么也不会有腹中这个孩子,那么,她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吧,如果没有顾虑,她仍是那个可以随时为大宴付出生命的杜余欢……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从前的杜余欢了。 她如今瞻前顾后,无法下决心伤害腹中的孩子,北疆杜家军在危机关头却无领军之将…… 风飞扬为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又对她隐瞒了云国来犯之事。 当然,她也无法去怪风飞扬的,因为他也有他的考量。 只是……她忍受不了自己这般苟且偷生……城池被攻陷,蓝城被困,会有多少将士失去生命,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啊,她实在预估不来。 而她,杜余欢,作为北疆的最高将领、杜家军的统领,却在三天后才知晓了这个消息,她该被千刀万剐的…… 杜余欢走了没几步,却被风飞扬拉住了。 风飞扬又急又恼,直接将她禁锢在怀中,耐心给她分析,“欢儿,你先别急,先听我说。” “你放开我,放开我!”杜余欢已经有些崩溃,听不进他的话。 风飞扬继续说,“蓝城被困,但杜家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未必就能轻易被云国攻下。如今,云国来势汹汹,我还听闻宁王府军那边也出了内乱,此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欢儿,你千万别冲动好吗?更何况,你这不是还有我吗?” 杜余欢有些安静了下来,低头掩面哭泣……她最近真的哭了太多次了,这一点也不像她,一点也不像她…… 风飞扬望着她,眼里尽是怜惜,“欢儿,我是你夫君啊,凡事还有我替你担着,你不必一个人面对这些。相信我,这一次,由我来帮你一起守护大宴,一起守护杜家军,好不好?” 他说的认真,也说得坚定。 他说他是她的夫君,他要帮她,帮她一起一起守护大宴,一起守护杜家军…… 这是第一次有人同杜余欢说这些话,杜余欢感觉有些不真实,她一时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欢儿,你是信不过我吗?”风飞扬有些失落,“还是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两人静默良久,杜余欢终于抬头看风飞扬,她在风飞扬脸上看到了无奈和心疼,还有无比的坚定。 她又低下头,不再看他,眼眶里有滚烫的液体缓缓滑过脸颊,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她眼泪落下,风飞扬的心,便也跟着抽痛了起来,他抬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喑哑着声音又问道,“欢儿,你可愿意信我?” “好。”杜余欢终于开口,声音得哽咽得令人心碎,“风飞扬,我信你,这次我听你的。” 风飞扬拥着她,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她相信他便好,接下来,他便是拼尽所有,哪怕是拼上他的性命,他也要替她守护,她想守护的一切。 …… 又过了一日有余。 风飞扬一行人,在距离蓝城不到半日路程的小初镇遇到了一支军队。 根据探子的描述,杜余欢判断那是一支宁王府军。 “欢儿你可是确定了?按理说宁王府军在东北,此刻怎么出现在这里?”风飞扬虽然对大宴兵马布局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也知道宁王府军一直在东北驻守,小初镇并非他们活动范围。 杜余欢紧锁紧眉,思索了一番,最后肯定道,“他们的穿着和行军习惯上的确是宁王府军无疑,只是他们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他们要绕道后方去偷袭蓝城?”杜余欢越想越觉得他们去蓝城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又问探子,“可有看出他们接下来的行军方向?” 探子答,“他们刚刚安营扎寨,大军整体情况略显疲敝,看样子已经走了很久的路程。但无法判断他们来自何处,接下来会又去何处。” 杜余欢点点头,吩咐探子下去再探。 探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你可有对策?”探子一走,风飞扬将便问道,“我们若是要饶过这支队伍,恐怕会耽误到蓝城的时间,但是如今他们是敌是友还未无法判断,我们与他们正面相碰怕也会惹下麻烦,这下该如何是好?” “咱们先等一等吧。”杜余欢看着远处的夕阳和身后的队伍,淡笑一声,“等天黑了便好了,我们这里武林高手,夜里去探个军营,应该没问题吧?” 风飞扬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她一定要会一会这支军队了,于是他也笑了起来,“也好。是敌也好,是友也好,总要弄个明白的。今夜夫人便在帐中等我的 分卷阅读195 好消息吧。” 杜余欢眉头微皱,纠正他道,“现在是行军打仗之时,要唤我将军。” “是,我的将军。”风飞扬失笑,将她揽入怀中,又担忧问道,“你身子真的没事吗?前面就是凶险战场了,我真怕你和孩子会有什么闪失,要不你就……” “你知道我不会那般做。”杜余欢打断了他,“这般时刻,你若让我躲在后方去,我是做不到的……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做你的军师,便不会想着冲锋陷阵的事儿了。” 她停顿了一下,抬头望着他,“毕竟我还有你这个先锋官,有你替我冲锋陷阵、上阵杀敌,我放心得下。只是……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不要总是顾着我,你必须要有先锋官的样子,在战场上三心二意,随时会丢了性命,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谨遵将军之令。”风飞扬笑着,在她额上吻了吻,拥她入怀,下巴轻抵着她头顶,憧憬道,“欢儿,等战争结束了,我便辞去盟主之位,一心一意,只做你和孩子的保护神和先锋官,好不好?” 杜余欢没有说话,静静靠在他怀中。 良久后,风飞扬听见她说了声,“好……” 很快,便入夜了。 因为怕暴露行踪,不敢生火,大家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便睡下了,更深露重,夜里寒凉,许多人睡不着。 杜余欢也是如此,她干脆裹着被子,坐在营帐中等风飞扬的消息。 其实今日根据探子所报,她多半猜到了那支宁王府军是谁带领的。而此人也多半是没有背叛的大宴的,让风飞扬去探访,其实也只是为了证实一下。 就是不知道,风飞扬能不能将此人带来了。 正想着,帐外便有人说话,一听竟是薛齐云的声音,“夫人,盟主回来了,将人也带来了。” “你们盟主呢?”杜余欢走出帐外,发现只有薛齐云一人,却没有看到风飞扬,心里涌出隐隐的不安。 “盟主他受伤了……” “他怎么会受伤了呢?怎么会受伤了呢?”杜余欢抓着薛齐云的胳膊,有些失态,“他伤得严不严重,他人现在在哪里?!” “只是肩膀被刺了一剑,性命无忧,已经送到大夫那儿了……” 薛齐云话还未说完,便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飞向了此刻正亮着灯火的大夫营帐里去了。 薛齐云愣在原地半晌,想了半天,似乎有些明白,他们的盟主先前日子在千雨堂失魂落魄的原因是来自哪里。 杜余欢到时,大夫正在为风飞扬上药,他的伤口不深,只是回来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碰到了伤口,因此便多流了一些血。 杜余欢走过去,接过大夫手里的药,亲手为他上药。看着扔了一地沾满血的纱布,又看看风飞扬肩上还在淌血的伤口,杜余欢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她最近真的太能哭了。 “你说你,这还没让你上战场了你便受伤了,这若是要真上了战场,可怎么办?” 她一哭,风飞扬便觉得整个心被人揪住了一般,他抓住正在为他上药是芊芊细手,有些无力道,“欢儿别哭,是为夫没用,害我的欢儿担心了……欢儿你放心,没有下一次了。” 杜余欢却盯着他的伤口,挪不开眼睛。 从小到大,她可以忍受自己受伤流血,却无法忍受亲近的人受伤、流血,如今看到风飞扬受伤,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刺了一道伤口,此刻也淌着血…… 她不顾有外人在场,俯身,便在风飞扬伤口处轻轻吻了吻。 柔软的、滚烫的温度从伤口开始,渐渐蔓延到全身,风飞扬整个身子忍不住轻轻颤着,一时忘了肩上的疼痛。 “欢儿……”他哑着声音的唤她,想说些什么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忍不住转身,想将她拥入了怀中,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嘶!”风飞扬疼得轻呼一声,一旁的大夫实在看不下去,提醒道,“夫人,可以给盟主上药了。” “哦……”杜余欢微窘,脸上染上了红晕,却是还不忘为风飞扬轻轻吹了吹伤口,这才给他敷上草药。 等到完全上药完毕,风飞扬与杜余欢二人都感到身上有些燥热。 一旁的大夫脸上此刻也染上了红晕,心里已经彻底崩溃…… 上药已经结束了,这夫妇俩怎么还不走啊,他们究竟知不知道,他们此刻所处的是他的营帐,这里是他的营帐啊! “哦,对了,”风飞扬一边配合着杜余欢给他重新穿好衣服,一边说道,“人我已经带来了,此刻正让他们看守,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吧。” 风飞扬说完,拉过杜余欢的手就要往外走,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对一旁的大夫正经道,“你方才其实可以回避的。” 大夫,“……” 是是是,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活该大半夜被人叫醒给人治伤,是他活该自己的营帐被人占用,是他没有觉悟,是他太天真以为上药便只是上药…… 风飞扬与杜余欢走后 分卷阅读196 许久,可怜的大夫都还在自我反省,反省到有些怀疑人生,久久不能入睡。 被风飞扬和薛齐云抓来的,正是白日里见到的那支宁王府军的统领,名唤张鸣。 张鸣是已故的宁王府军东部统领王震将军的义子。 张鸣在战场上杀敌很勇猛,但是个性子鲁莽的,算是一个匹夫。但因他曾救过王震,又待在王震将军身边的日子最长,因此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 据张鸣所说,他此次是因得了宁王的消息,要求带着他手底下的五万兵马绕道蓝城南面,去解救蓝城。 宁王解救蓝城? 若是不杜余欢已知南宫寒是丹国皇室后人,杜余欢肯定就相信了张鸣这番话了。毕竟杜家军与宁王府军之前便时常这般替对方解围。 杜家军被困蓝城,宁王府军来解围,这原本是正常不过的。但今非昔比,宁王府军是敌是友情况并不明朗,张鸣的话不可全信。 杜余欢听了张鸣所报,觉得有些不安,但还是让薛齐云先将张鸣送回去。 薛齐云一走,杜余欢便将之前查探的关于南宫寒的身世以及如今宁王府军的情况,都与风飞扬说了。风飞扬听了,有些震惊,但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两人又分析边关境况许久,才各自睡去。 故人重逢 因为昨夜睡得晚,杜余欢早晨便有一些贪睡,醒来时,风飞扬已经领着众人打点好一切,众人整装待发,那阵仗似乎就在等她一个人了。 杜余欢走出营帐,掩下尴尬,向风飞扬走去。 风飞扬正与薛齐云说话,见杜余欢过来,他又同薛齐云交代几句,便也走向杜余欢,温柔牵过她的手,轻声问道,“欢儿,可休息好了?” “你该早些叫醒我的。”杜余欢有些无奈,“这是在行军打仗,不是在游玩,万不可因为一个人耽误整个队伍前进,这是兵家大忌。” “我舍不得”。风飞扬牵着她的手来到一个僻静角落,“欢儿,看到你疲惫,我很心疼,我舍不得叫醒你,就趁着大家还未准备好,便让你多睡一会儿。” “风飞扬,你再这般,我便不打算和你一起走了。”她低头垂眸,轻叹了口气,“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我自己去蓝城吧。” 她真的不想因她而耽误行军,风飞扬他们必须要快些赶到蓝城,再迟一些,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风飞扬也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深邃的目光里,有几分杜余欢看不到的不舍情绪,“好,我下回不这样了。”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她,“这香囊里,是我亲自配的安神养气的药,你将它戴在身上吧,它会给你和孩子一些保护。” 杜余欢接过香囊,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个香囊看起来……有些丑,绣工简直比她的还差,上头竟然还绣着一个丑陋的酒瓶,一言难尽…… “香囊也是你亲手做的?”杜余欢笑着,却莫名红了眼眶。 “嗯,我跟负责膳食的嬷嬷借了布料和针线。”风飞扬抱着她,脸上微红,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别人做我不放心,便自己动手做了。你放心,这个装药不会洒落的。” “傻子!”杜余欢看了看香囊,又放在鼻尖闭着眼睛闻了闻,便忍不住在他怀中抽轻泣起来,“你真是个傻子啊,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做得这么好,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欢儿,我不需要你还我。你是我的妻,你我是一体的。我只需要你愿意,愿意让我帮为你做任何事情,这便够了。” “欢儿,我爱你。”他低头看她,轻轻的唤着,唇慢慢贴近她,下一瞬便含住了她温润的红唇。 他吻得很轻,却吻得认真而急切,缠缠绵绵,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仿佛这一吻是他能给她的最后一吻。 最后一吻…… “嗯……”终于意识到什么,杜余欢的心咯噔一缩。 她睁大了眼睛,想要推开风飞扬。 可是却发现自己此刻竟浑身无力,原本抱着风飞扬的双手,也开始无力下垂,她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没有骨头都虫子一般,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风飞扬对她做了什么? 风飞扬要干什么? 她只能干瞪着眼睛,任由风飞扬急切的吻她。到最后,她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靠在风飞扬怀中,而风飞扬似乎还没有停止吻她…… …… 东山的日头,渐渐从山腰冒出,远处的山丘,便开始染上了一层金色光芒。但那金色的光芒,却不温暖,而是分明透着萧瑟的寒气,让人看了一眼,眼中、心里便也染上了寒。 头顶飞过一两只落单的鸟儿,落在不远处的枯树上,叽叽喳喳干叫几声,很快又向远处的红霞里飞去…… 周身是寒风吹过,夹杂着边关的独特味道,是清冽的香,如冬日的梅,似夏季的冰,又如雪地里撒了一坛美酒,清清爽爽的,有些醉人。 她曾 分卷阅读197 说,这是她极爱的味道。 风飞扬眼里浮着氤氲水气,嘴角扬着笑,在怀中已经昏迷的人额上又吻了吻,轻轻的对她说,“欢儿,等我凯旋归来,日日细吻你。” 他说完,便将怀里的人儿交给他身后的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好好照顾她,若她损失一根头发,后果是什么,我不说,你们应该也知道。” 两个丫鬟具是轻轻点头,。 其中个子稍微高一些的丫鬟向他福了福身,恭敬道道,“我们阁主说了,盟主当日救下苏姑娘,便是药王阁的恩人。如今在边关相逢,也是缘分,只要盟主吩咐一句,药王阁上下都万死不辞,夫人交由药王阁照顾,盟主大可放一百个心。” “如此,便有劳了。”风飞扬朝那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深深作揖,“替我谢谢你们阁主,来日风飞扬一定上门亲自拜谢。” 那两丫鬟再次点点头,然后两人合力抱起杜余欢,很快便消失在风飞扬的视线。 药王阁的隐身之术果然非同一般。风飞扬这边暗赞着,便很快听见不远处有战鼓声作响。 风飞扬袖中的双手紧了紧,目光如炬,轻功一展,便直奔大军之前。 风飞扬一到,武林群雄情绪顿时变得激昂了起来,他们都高呼盟主威武。 风飞扬站在矮坡上,放眼望着面前由三万人左右组成的武林军,却想起了杜余欢,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杜余欢身子上所担负的那种沉重责任。 他面前是三万人。 这三万人因为信任他,愿意听他的指令,愿意不顾性命与他一同抵御云国的侵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三万人是心甘情愿将他们的性命都交由他驱使了。 这无比沉重的信任,压得他气息有些不稳。 可这才是仅仅三万人。而杜余欢呢?她肩负的是杜家军几十万将士的信任啊,这么多年,她该是怎样的小心翼翼,该是怎样的提心吊胆? 位高者,看似能翻云覆雨,执掌万千人的命运,可是有多少人能够知道他们风光背后的悲凉心境? “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有多少人知道,杜余欢风光无限的背后,是她亲眼目睹了多少边关将士的性命的流逝才换来的? 此时此刻,没有人听见风飞扬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他对杜余欢了解得好像并没有那么透彻。杜余欢是正真“无我”的一个人,她的一切,早就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大宴、属于杜家军。 而他呢,却痴心妄想,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也交由杜余欢,可是他与杜余欢的一切相比起来,的确太微不足道了。 她现在到哪里了呢?若是她醒来发现被他送去药王阁,她会如何看他? 努力按下心中情绪万千。 风飞扬开口说话了,战鼓声、人群呐喊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众人听见风飞扬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他没有说太多,只说此一战三万武林军对阵五万宁府军,人数悬殊,但是他们不许输不许输,然后便开始部署人马。 武林军还没完全准备好,南宫寒这边已经骑马带着队伍向风飞扬他们厮杀而来。 南宫寒一身青色铠甲,身后的的紫色披风迎风摇摆,来势汹汹,就如他此刻飞奔的姿势一般。 他嘴里喊着厮杀,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面目狰狞且癫狂,双眼猩红,浸满仇恨,他似一具没有生命行尸,任由脑海里某一根弦控制着,只是横冲直撞往前冲,见人就杀,没有一丝犹豫。 南宫寒,似乎等待这张战役已经等得太久了,他很快便又融入了厮杀的队伍之中。 南宫寒杀到风飞扬面前时,风飞扬也已经伤了不少人。 风飞扬终究狠不下心来去伤那些人的性命,他下严令命武林军只能打伤宁王府将士,不能伤及他们的性命。但是宁王府军却集体疯了一般,招招要人性命,毫不留情,武林军最后也只能大开杀戒了,战况十分惨烈。 南宫寒认出了风飞扬,他杀到风飞扬面前,问他,“杜余欢在哪里?” 风飞扬见到和往常不大一样的南宫寒,暗暗吃了一惊。他之前见过南宫寒几次的,虽然他永远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戾气这般重。 “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是为了她才来的?”风飞扬冷笑,一扇又拍掉不知从哪儿向他射来的长矛。 “我问你,她到底去哪里了?!”南宫寒此刻显得十分狂躁,非常不冷静,他提剑便开始向风飞扬杀来,“你告诉我,杜余欢去了哪里,杜余欢去了哪里……” 南宫寒气势汹汹,力气大得惊人,风飞扬有些抵挡不住。可是南宫寒却疯了一般,半点不退让,怒目圆睁的就向风飞扬砍去。 薛齐云也杀了过来,他和风飞扬一起,反击了半晌,这才将南宫寒打退了几步。 “盟、盟主!”薛齐云与风飞扬背靠着背,气喘吁吁的说话,“这些宁王府军,和之前那些癫狂的暴民一样可怕,我看他们多半也是被人服了如意丸了……” 风飞 分卷阅读198 扬赞同的点点头,但还未来得及说话,南宫寒便又向他们二人砍来。 “薛堂主,命弟兄们向蓝城方向撤!”慌乱中,风飞扬吩咐着,猝不及防腿部就被南宫寒看了一剑。 “盟主!”薛齐云和他身旁的另一人又连忙过去帮风飞扬,最后风飞扬一边被人半拖着一边砍杀,这才渐渐远离南宫寒。 宁王府气势汹汹,但好在武林军个个身怀绝技,因此要逃命也比较简单,最后他们跟着风飞扬,集体向西向蓝城方向撤。 身后宁王府军,穷追不舍。但追了一段距离之后,不知道因为知道追不上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很快他们便不追了。 见状,薛齐云问是接下来作何打算。风飞扬只说稍作休息,检查一下伤亡之后继续向西北蓝城方向前进。 薛齐云得令,之后便开始往下吩咐…… 负伤中毒(一) 夜晚。 蓝城。 风飞扬一行人赶到蓝城时,远远便看到蓝城下火光一片。 走近,激烈的厮杀声便响彻耳际。 “原来,他们竟是已经有一支队伍绕道蓝城脚下了!”薛齐云恍然大悟,却是感到痛心疾首,“盟主,这下怎么办,我们直接过去和杜家军里应外合将他们消灭干净吧,他奶奶的,都什么时候了,宁王府军还窝里反?!” “再观望一下吧。”风飞扬刚要说话,薛齐云身旁的一青衣男子却说话了,“可别忘了,我们身后可还有尾巴,可到时候帮不了杜家军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风飞扬一看说话那人,原来是北疆丐帮的董一。 风飞扬赞同的看了懂一一眼,说道,“董长老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再看一下,见机行事。” 风飞扬话音刚落,人群里,又有一男子声音急切传来,“盟主,咱右边好像动静!” 众人瞧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小队人马正朝火光冲天的蓝城下迅速移动,很快那小队人马便加入了厮杀行列。 很显然,那后来加入战斗的小队人马是与杜家军是一伙的。他们一加入,蓝城下的宁王府军就有些抵挡不住了。 “他们说从哪里冒出来的?”懂一一头雾水,同时有些震惊于那支队伍的战斗力,因为才一会儿,便听见宁王府军方似乎有头领被抓住了。 “我们过去吧!”风飞扬没有时间回答董一的疑惑,他纵身一跃便,带着队伍往也往蓝城下走。 等风飞扬等人赶到城楼下时,三支混战在一起的队伍已经停止了打斗。 “张鸣,你别再为虎作伥了,你醒醒吧!南宫寒已经不是从前的南宫寒了!”此刻将刀架在张鸣脖子上大声说话的人正是杜喻之。 风飞扬看到张鸣,心里暗暗吃惊。 原来张鸣还是选择相信南宫寒,而不是选择相信杜余欢和他,或许当时他们就不该放他回去。 不过,像张鸣这种人其实也算不上是坏人,只是他太过于听话了,上司说什么他都不怀疑,只会按部就班的执行,从来不会是非对错,也很少自己主动思考。若是他能遇到像王震一样真正一些的主子还好一些,那么他至少不会去做坏事,可是他如今跟了南宫寒这样的上司,便只能做别人的刀了。 如今这形式,张鸣这样的人,留不得。风飞扬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显然,杜喻之恨铁不成钢的一番话,并不能说服张鸣。而此刻被一个孩子拿刀架在脖子上,张鸣心里自然是很不服气的,他在伺机反击。 “你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小屁孩?”张鸣冷笑,说着试图抬脚从背后偷袭杜喻之。 “啾!”杜喻之只闻得见耳边阵细风飞快掠过,再一看,张鸣已经倒在他脚下,嘴角有黑色的雪血流出,挣扎两下便彻底了断了气。 杜喻之,“……” 风飞扬就在此刻纵身一跃,来到了杜喻之跟前,关切问道,“喻之,你没事吧?” 看到风飞扬,杜喻之怔了一下,然后他下意识的往风飞扬身后看了看,发现他身后没有杜余欢。 “我姐姐呢?”杜喻之问道。 听到他中气十足的问话,风飞扬也放下心来了,他答道,“我已将你姐姐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你不必担心。” 杜喻之看了风飞扬几秒,似乎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静香姑娘吗?” 城楼上,郑成武看不太清下面的人,但是他大概也明白了城下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不太确定要不要开城门。 兵不厌诈,搞不好他们正在下面演戏给他看,他不得不小心。但他又分明听见了静香的声音,因此才会再确认一下。 “郑将军,是我,是静香。”静香原本正看着风飞扬和杜喻之,此刻听见郑成武喊她名字,于是连忙回道,“杜小少爷在此,劳烦郑将军开一下城门!” “杜小少爷?”郑成武将信将疑,“是杜喻之小少爷?那还是个孩子吧, 分卷阅读199 怎么会来边关?” 郑成武这话明显刺激到了杜喻之,只见他从怀中套了什么东西,循着声音,精准扔到了楼上郑成武面前,然后又对城楼上朗声喊道,“在下杜喻之,劳烦郑将军开一下城门!” 郑成武接过杜喻之扔上了的东西,一看,竟是杜家私印。 这杜家私印,只有杜家后人才会有。 郑成武思索一瞬,大手一挥,便命人开了城门。 风飞扬见城门大开,总算松了口气,这下总能暂时躲过后面的追兵了吧。 风飞扬这般想着的时候,杜喻之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城门,他传了个指令,他身边的武林军也慢慢向城门靠近。 “小少爷,这……”冯祥对风飞扬虽然信任,但是对他那些手下不太相信,他看见武林军的人也打算进城,因此便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杜喻之。 杜喻之看了眼冯祥,又看了眼风飞扬和他身后的武林军,只道,“祥叔,他是我姐夫。”说完便快步进入了城门,冯祥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叫上静香便也跟上了他。 风飞扬在后面,将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眼睛竟莫名其妙的湿润了。 …… 进入城中,风飞扬一行人以为能暂时够松一口气了。 但武林军进入城中还没站稳脚步,便听见城楼上又擂起了战鼓。接着城楼上的便有将士大喊,“云国从北边攻城了!云国从北边攻城了……” 风飞扬、杜喻之一行人与郑成武商议了一番,便决定前往北门抗敌,而郑成武必须要留在南门,以防宁王府军再来偷袭。 等他们到了北门,激战已经开始了。但令风飞扬意外的是,云国来势汹汹,北门这边的将士却没有多少。 想来,云国不止会从北门攻城了。 仔细算一算,云国五天前便已经开始攻城,如今却还没攻下,他们肯定也着急,因此攻城的节奏之后越来越频繁。 但照这样下去,杜家军支撑不了多久的。 “一组弓箭手,放箭!” “二组火球,发射!” “……” 此刻在北城指挥作战的是杜家军的右副将,张然。 张然明显也身带重伤在指挥,他挥动旗帜的手明显在颤抖,仿佛下一刻便会挥不动了。 此刻城楼上厮杀声非常激烈,云国仗着人多,云梯一架一架的往城墙上搭,眼看城楼上的将士就支撑不住了。 “姐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杜喻之在风飞扬身旁,也看到了张然十分费力的模样,又看看城楼的惨况,心里十分着急。 杜喻之这一声姐夫叫得风飞扬心里很舒坦,换做以往,风飞扬肯定会笑得十分开心,但是这一刻,风飞扬却笑不出来。只见他回头,郑重其事的问杜喻之,“喻之,你相信姐夫吗?” 杜余欢在迟疑一秒,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把你私印给我!”风飞扬又道。 杜喻之没有怀疑,直接从怀中将私印掏出交到风飞扬手上。 风飞扬拿了私印,不再犹豫,直接走到张然身旁,振臂高呼,“杜余欢将军在此!” 闻言,杜家军明显都愣了一秒,但很快便都看向风飞扬。风飞扬于是又高声道,“将士们!我乃杜余欢将军的先锋官风飞扬,杜将军她命我先行一步到蓝城来,杜余欢将军托我带了几句话给弟兄们,杜将军她说‘她说与你们同在,她恨不得立刻与你们共同抗敌,但是因为一些不可控制的因素,她可能还要耽误一些时间,但是她很快就会来和弟兄们浴血奋战。杜将军她说蓝城是大宴的国土,是杜家军的家,杜家军绝不会妥协,杜家军誓死保卫蓝城!’” 风飞扬话音刚落,城楼上奋战的杜家军激昂的声音便响彻天际: “誓死保卫蓝城! 誓死保卫蓝城! 誓死保卫蓝城!” 见状,风飞扬暗暗松了口气,他又看向张然,看到张然此刻用剑撑着地面,正看着他手里拿的私印。风飞扬见到他十分虚弱,暗叫不好,但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张然便在他面前倒下了,风飞扬上连忙扶他,却听见他嘴里微弱的说道,“杜家军在,蓝城在!”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风飞扬连忙将张然交给身旁救护人员,然后起身对杜喻之命道,“杜喻之听令!” 杜喻之愣了一秒,但很快铿锵有力应了声,“是!” “众将士听令,城楼都听杜喻之指挥。杜喻之乃杜余欢将军亲弟弟,是陛下钦封的护旗将军,即刻起,城楼作战由杜喻之指挥,所有人不得违抗!” 众人皆应了声是,风飞扬便又对身后的武林军喊道,“武林军一、二队留下协助守城楼,其余是人全跟我去守城门!” 很不凑巧,风飞扬一行人刚下城楼,城门便先一步被攻破了。 于是慌乱之下,风飞扬只能命众人奋力抵抗。谁知云国人来势汹汹,城门一攻破,进来的竟是骑兵。 骑兵一来,便对杜家军 分卷阅读200 一片胡乱扫杀,杜家军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便被打得落花流水。 “快撒惊马散,薛堂主,快!” 薛齐云得令,于是下令武林众人将惊马散都散了出去。 惊马散乃行走江湖防身之用,武林众人都会随身协带一些,虽然毒性不高,却能暂时迷糊人眼或者马眼。 当然,这一招是情急之下才会用,因为用惊马散也容易伤到自己。因此众人将惊马三撒出去之后,虽然云国骑兵乱了阵脚,但武林军自己此刻也只能闭着眼睛、捂着鼻子。 “给我杀!”风飞扬趁云国兵马混乱之际,下令大家主动进攻,虽然难度也比较大,但主动权却渐渐回到他们手中。此刻云国落马的士兵,也只能与武林军在马下搏斗。 武林军正要占领了上风之际,城门口云国骑马却又开始进入城门。似乎是一位云国将领进来了。 他一边打马前进,嘴里一边大喊,“攻下蓝城,加官进爵,赏赐不断!” 风飞扬听见那声音由远及近,越听越觉得耳熟。 “月如刀?!”风飞扬终于看清了骑马的人,那的确是月如刀没错。他们一年多没见了,没想到如今再见却是在战场上,他们成为了对手。 前几日,杜余欢同他说月如刀是丹国人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如今亲眼见到他毫不犹豫对杜家军将士下毒手的时候,风飞扬的心情十分复杂。 “杀!誓死保卫蓝城!” 风飞扬的失神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下令继续厮杀起来。 月如刀走近,自然也认出了风飞扬。 看到风飞扬,月如刀却是非常吃惊。他又砍杀了身旁的几名杜家军将士,然后在风飞扬面前停下,“风弟?怎么是你?!”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风飞扬将手中的剑立在身侧倚着,冷笑说道。 因为刚才的激烈战斗,风飞扬腿上的伤口已经裂开,此刻他肩上又添了一处伤口,他的白衣已经被染了一大片,他的头发已乱,头上因方才洒了惊马散遗落了一些白色粉末在头上,这一刻,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和可怜。 “月兄?我这一声月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担得起了。”风飞扬笑得有些心酸,“我视你为兄弟,你却将我骗得好苦!” 月如刀脸上有一丝愧疚闪过,但那愧疚太少,他情绪又转变得太快,等落入风飞扬眼中时,便只剩了冷漠无情的一张脸。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僵局,他们周围的人还在厮杀,而他们却似乎都听不见一般。 沉默几秒之后,是月如刀先打破了僵局,他闭上了眼睛,然后便下了决心,“风飞扬,你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之间割袍断义!”他说着便举起自己的刀在衣摆割下了一块,那被割飞扶衣衫一角正好飞到了风飞扬面前。 风飞扬低头看了一眼,举起手中的剑,也割下了自己衣衫一角,“你我恩断义绝!” 风飞扬话音刚落,月如刀便举起大刀向飞扬砍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谁也不要阻挡我们复国的计划,谁也不能!” 风飞扬身受重伤,月如刀又砍得突然,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到月如刀的刀过来,下意识的拿剑去挡,可是身子还是被弹得好远,最后风飞扬重重撞在了城墙上,一口鲜血被他无力喷出,整个人也奄奄一息。 月如刀怕风飞扬摔那一下死不了,于是他三下两下,便又向风飞扬砍去。他举起刀,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他却生生停住了。 风飞扬并非已经昏迷,因此他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用尽全力抬剑便刺向了月如刀的胸口。 月如刀惊呆了,怒目圆睁,他抬刀也向风飞扬砍了一下,奈何他此刻受伤,砍偏了,只是轻轻砍了一下风飞扬的手臂。他当然觉得不够,于是风飞扬倒地之时,他又打算举起刀看他,但是他倒地之后,却再也没有动作。 因为他此刻已经中了云展离射出的毒针。 云展离看到月如刀终于断了气,这才走向一旁的风飞扬。一看,云展离才风飞扬伤得十分严重,而且似乎还中了毒,此刻嘴里迷迷糊糊的念着,“救我,我不能死……欢儿……孩子……救救我……” 云展离轻叹了口气,往不远处的黑暗中点了点头,便扶起风飞扬走上了城楼。 负伤中毒(二) 风飞扬身受重伤,身上还中了归天散的毒,性命垂危。 云展离将风飞扬带到了张然营帐里,张然昏迷未醒,营帐中只有杜家军军师和周言和一名军医。军医正在为张然施针,周言在一旁担忧的看着。 云展离旁若无人的走进营帐中,她身后还紧跟着一位妇人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周言看到云展离等人,着实了下了一跳,他下意识问道,“来者何人?” 不是,他们怎么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帐外的士兵是死的吗?周言纳闷极了。 “废话少说,先救人!”眼看风飞扬呼吸越来 分卷阅读201 越微弱,云展离哪里还肯跟周言废话。他扶着风飞扬,打算就要往张然床上放,可是看到上面躺着人,于是情急之下,使用功力将张然里侧的被子直接扯出,那被子很快便整齐的在地上平铺好,然后她便把风飞扬往上面放。 一系列的动作完毕之后,云展离又朝周言身旁的那名军医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救人啊!他要是死了,我保证你们杜将军不会放过你们!” 军医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过去给风飞扬把脉。 周言这时终于寻得机会,想去帐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云展离当下呵止住了,“阁下不必费事了!帐外的人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了。” 周言又暗暗吃惊,感觉身上有冷汗冒了出来,“你到底是何人?” 云展离立在他面前,朗声道,“云国人!” 闻言,周言又吃了一惊,但面上却不显,接着他便又听见云展离解释,“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此次前来,原本是来请杜余欢将军帮个忙的,可是如今她不在,我便只好来找张然张将军。如果我猜得不错,阁下便是杜家军军师周言吧?” 周言警惕的看着云展离,最终点了点头,“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没有恶意?而且他又是谁?”周言眼神扫向风飞扬,“据姑娘方才所言,此人莫非认识我们杜将军,而且关系匪浅?” 云展离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回头对她身后的妇人使了个眼神,那妇人很快从包袱中取出了什么东西递到了云展离手上。 “此乃云国皇帝印鉴。”云展离将云深的印鉴在周言面前展开,然后又示意身后的云深走过来,“他乃云国的皇帝,云深。” 周言接过印鉴,放在手中看了看,又看了一眼云深,思索一会儿,便在云深面前匍匐行礼,“大宴杜家军军师,周言拜见云国陛下。” 云深看了一眼云展离,云展离点点头,于是他又看向跪地的周言,淡然道,“军师不必多礼。” 闻言,周言不慌不忙的起了身,抬眼看向云展离,问道,“贵人打算接下来该如何做?” 云展离没想到周言这样就相信她了,她探索的看了周言一眼,反问道,“军师就没有其他要问我的了吗?” 周言双手放在袖中,摇了摇头,“在下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早就料到了?”云展离有些不相信。 周言又点点头,“云国之事,在下也也耳闻,既然我们大宴陛下都不计较云国不顾云宴联姻之盟,主动挑起争端,周言自然也没有必要比较斤斤计较。如今最要紧的是,我们要想办法一起对付吴影子。” 闻言,云展离也不再说多说什么。 周言说得没错,如今吴影子的在云国和大宴都开始兴风作浪,若云国和大宴这时再生嫌隙,那么丹国人只会偷着乐。为今之计,云国这边,云深必须要夺回政权,然后控制住云国的兵权,而大宴这边则必须控住好南方的□□和北疆的战火。 沉默了一会儿,云展离又向周言说明了风飞扬的身份,还说风飞扬的武林军在北城们勇退云军,若不是风飞扬斩杀了月如刀,蓝城北面就会被攻陷了。 周言这才又看向风飞扬,军医此刻已经为他处理好了伤口,但他身上归天散的毒却一时无法解。 …… 深夜了。 张然终于醒来。 于是云展离带着云深与曼姑直接便来找张然。云展离没有表明自己是云国公主云展离的身份,她只说自己是云深的护卫。张然看了云展离一眼,若有所思,但是还是朝云展离点点头,然后要求她说一说自己的计划。 云展离于是将此次前来向大宴借兵的目的直接说了。 “你是说,你要向我们大宴借兵去打云国?”张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且就区区五千兵马,你确定你真的可以收复云国政权?” 云展离很镇定,她道,“经过吴影子之乱,云国被吴影子控住,云国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他们如今其实也需要一个契机。只要他们知道云国皇帝没有死,并且还带着军队要夺回政权,到时候我们云国陛下就可以一呼百应,夺回政权,届时,我们云国与大宴,再合力出兵,我相信吴影子的好日子不会多了。” 张然又看向云展离,发现她坚定的目光中,闪耀着睿智,他不再多想,点点头,便向下令将杜余欢名下五千精兵都交由云展离指挥。 云展离致谢,此行目的以及达到。于是趁着深夜,云展离带着云深和曼姑,领着杜家军五千精锐,踏着月光往云国王廷赶。 杜家军兵营中最中间的将军营帐,已经许久不曾亮灯,但今夜那营帐中的灯火却亮了一夜。 风飞扬仍昏迷不醒,杜喻之守在风飞扬床前,任凭静香怎么叫唤,他都不离开。 “小少爷,天色已经不早了,你累了一夜,先去休息吧?”静香又劝着,她的神色同样也是疲惫不堪,她其实很想去休息了,毕竟风飞扬服了百解丹,他的性命三日内暂时无忧,他的伤口也有专门 分卷阅读202 的救护人员可以帮忙上药,她留在这里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了。 但是杜喻之一直不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她担心他身子吃不消,故一直在身旁劝着。谁知杜喻之倔强得很,她劝了几个时辰,杜喻之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在风飞扬床前跪着。 “静香姐姐。”杜喻之低头,但总算开口说话了,“我们得去一趟宁王府军营。” “什么?”静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杜喻之仍低着头,他道,“蓝城支撑不了多久的。云国军队没日没夜的攻城,早晚会将将士们的意志力磨没了,杜家军此刻急需外援。” 静香听明白了杜喻之的意思,犹豫道,“小少爷的意思是,此刻去向宁王府军请求救援?” 杜喻之低头,沉默,不语。 “可是如今宁王府军怕是已经不是大宴的宁王府军了,而且他们身上都重有如意丸的毒,一受到刺激便会发狂,发作起来他们的意识都是不清醒的,他们如何能听我们的话来帮助杜家军?” “巧了!” 静香话音刚落,营帐内便发出了一个男子戏谑的声音。杜喻之与静香下意识警戒起来,他们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却在营帐门前看到了杜余欢。 杜余欢仍穿着那一身她爱的蓝衣,此刻正笑着,缓缓的走进营帐。而她身后,跟着一个面上同样挂着笑容的蓝绿长衫男子,此刻与杜余欢一同缓缓步踱进营帐内。 “巧了,那如意丸的解药不小心已经被我研制出来了!”那男子边走边说着,他低沉好听的的声音顿时充满了营帐。 “姐姐!” “将军!” 杜喻之与静香此刻却似乎没有听见那男子的声音一般,也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奔向杜余欢。 杜余欢看到杜喻之与静香平安无事,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稍稍放下一些。 而这边,蓝绿长衫的男子,哦,他就是药王阁的少阁主纳兰青,是药王阁阁主主纳兰嫣的儿子。 纳兰青作为药王阁的人,看到重伤重病的人职业病就犯了。他进入营帐内,一下就被床上重伤的风飞扬吸引住了。他直接走在床边,非常自觉的看了风飞扬一眼,然后就给风飞扬把脉。 “如何?”杜余欢此刻也来到纳兰青身旁,看了一眼风飞扬苍白的面庞,轻声问道。 “嗯……有意思,他中这个毒很有意思!”纳兰青一边替风飞扬把脉,一边两眼放光,仿佛捡到了宝贝一般。 杜余欢、杜喻之、静香,“……” “纳兰青,你到底行不行啊,给个准话?”杜余欢有些无奈,为何纳兰青永远是这副欠揍的样子。 静香却看不下去,她忙向杜余欢道,“将军,姑爷中的是归天散的毒,军医暂时无法配出解药。” 杜余欢若有所思,看了杜喻之和静香一眼,看到他们身上似乎也都有伤,问道,“你们和月如刀的人交手了?” 杜喻之抢先点点头,“是,月如刀带兵来攻城,姐夫和武林军奋力抗击这才守住了北门,月如刀与姐夫厮杀了一场,姐夫受了重伤,也中了毒。虽然姐夫已经将月如刀杀了,但他的尸体却被云军的人抢回去了,不然可能在月如刀身上得到归天散的解药。” 杜喻之听着杜喻之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心下却忍不住暗潮汹涌。 她仿佛能想象出风飞扬与月如刀厮杀的场面,她不知道月如刀当时心里会如何作想,但是她知道风飞扬心里一定不会好受,所以现在听说是风飞扬杀了月如刀,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杜余欢此刻心里有很多疑惑,但她现在一心担心风飞扬的伤势,也不想问太多。 杜喻之心里也有些疑惑,他很想知道姐姐怎么会突然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跟她一同来的那个年轻的男子又是谁? 但是杜喻之同样也没有仔细问,因为他知道姐姐做事自有姐姐的道理,既然姐姐回到了杜家军,哪怕她只是在帐中坐着,不去战场,杜家军也有了主心骨。因此他心里也更加放心了,想通了之后,杜喻之在杜余欢面前跪了下来,将他要去宁王府军请援军的事情说了。 杜余欢看杜喻之一眼,低头沉思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建议,但是前提是要将纳兰青研制好的如意丸带上,而且静香需得一同前往。 杜喻之与静香应下,在纳兰青将如意丸解药配置讲解给军中医官之时,先去休息一下,打算天一亮就出发。 负伤中毒(三) 杜喻之与静香等人已经离开一天了,算时间现在应该到了东面的宁王府大营。 又到了夜晚时分。 北疆夜晚的寒风真的冻人。 月色倒是很好,月光洒落在远处山丘,黑暗里便染上了一层白,夜失去了原本的黑,黑夜与白色月光在持续相争着,最终也没能分成胜负来,最后夜色仍是黑白共存,谁也不甘示弱。 杜余欢就这般站在蓝城城楼上的最 分卷阅读203 高处,任由自己的思绪胡乱翻涌。 云国连续多日攻城,杜家军伤亡惨重。这般被动情况若再不改变,杜家军怕是连两天都撑不到。 蓝城虽易守难攻,但是云国连续的车轮战已经将杜家军打得疲惫不堪。 张然身受重伤,如今都还不能下床。 郑成武在昨天后半夜在南门抗击宁王府军的第三次攻城时,也已经受伤。 而风飞扬身上的毒还未能解,风飞扬带来的武林军也损失过半。 蓝城如今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不能这样了! 杜家军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杜家欢决定,她要亲自上战场。 无论生也好,死也好,她都必须上战场。此刻杜家军士气不足,急需她的鼓励。 杜余欢一人在夜色里沉思许久,刚要下城楼,却又听见云国又从东面开始攻城了! 云国到底有完没完?! 杜余欢暗骂一声,便直接去找薛齐云。 薛齐云见到杜余欢来,小小的吃了一惊。他今早便已听杜家军的将士说杜余欢回来的消息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几日前,他明明看到药王阁的人将她带走了呀! “拜见将军!”薛齐云虽然满肚狐疑,可是却只能恭恭敬敬的先行礼,此刻是在杜家军大营内,他只是杜家军名下的武林军小副将,他不敢怠慢。 “薛副将不必多礼。”杜余欢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此刻又是在军中,她行事自然更加坦诚干脆,她看着薛齐云起身,便直接开门见山,“薛副将,现下本将军有一项重要任务要交由你们武林军区去做。” 杜余欢是温和的将这些话说出口的,可是她气场太强了,说的话便不自觉染上了威严和肃穆,薛齐云听得微微愣神,顿了一下,才回答,“但凭将军吩咐。” 杜余欢于是将自己的计划简单与薛齐云说了,薛齐云一一应下。 从武林军营帐里出来,杜余欢又去看了看蓝城东面的战况,得知云国又大败而归,杜余欢这才放心的转回自己的营帐。 她的营帐内,风飞扬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她的床上。 她站在床边,静静的望着风飞扬有些苍白的面庞,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东西。 她在想,风飞扬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也是后悔的,他会不会后悔遇见她? 倘若风飞扬这辈子没有遇见她,他应该不会遭这么大的罪吧? 他常说今生遇着她,与她结为夫妻,是他最大的幸运,他说因为她的出现,他的人生不再是荒芜一片…… 可是她怎么却觉得,她给他带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呢? 初次相见,她毁了他的清白;二次见面,她逼迫他娶她;大婚之时她遇刺他的整个香满楼上下都在担惊受怕;后来她留下和离书远赴边关,他易容相随险些丢了性命;如今,他为了保护她,甘愿带领武林一众加入杜家军…… 终究,是她杜余欢欠他风飞扬太多了。 倘若他再次再也醒不来了,她该怎么办?她曾说,等她完成了她的使命,她的命可以交由他处置,可是她的命如今却还不属于她自己。 他曾问她,在她心中杜家军与他,哪一个更重要一些。她回答不出来,直到现在她都回答不出来。 他说她的犹豫,是因为在心中已经选择了杜家军。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是因为他才会犹豫。在他问她这个问题之前,她从来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杜家军,但他那次一问,她才知道杜家军和他在她心中都太重要,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他想将她她送去药王阁,她事先为知晓,醒来之时也曾怨过他。可是仔细想一想,他却是没有做错。他只是把她当做妻子来保护而已,他有什么错呢? 好在她与药王阁算是旧识,她的娘亲与药王阁的现任阁主纳兰嫣曾是闺中好友,她该唤纳兰嫣一声姨娘的,而纳兰青算起来是她弟弟,小时候见过几次,因此她被纳兰青护送去药王阁的路上醒来时,认出了纳兰青,便央求他又将他将她送回了蓝城…… 可是一回到蓝城,她便听说了风飞扬重伤昏迷的消息,那一刻,她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那是害怕失去他的恐惧。 风飞扬,你怎么这么傻呢? 现下,我又该如何救你? 杜余欢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终于离开挪开了视线。可就在杜余欢眨眼的瞬间,营帐内的烛火具是熄灭了,她的眼前顿时漆黑一片,紧接着杜余欢感觉自己脖子一凉,有人已经拿着剑抵在她脖子上。 “不许动!”黑暗中一个声音说话了,听起来却是个少女的声音。 杜余欢被人在黑暗中人拿到架在脖子上不是第一次,因此这一次她也气定神闲,她在想:若是只用一只手,她能不能将身后的这个女子撂倒呢? “你、你好?”杜余欢尝试与那女子交流,“你来我杜家军军中有何贵干?” “废话少说。”那女子又说话了,杜余欢忽然觉得 分卷阅读204 她的声音有些耳熟,“我且问你,这是哪儿,还有你知道风飞扬在哪里吗?” 杜余欢,“……” 没想到还是个糊涂蛋,她这样的脑子也能混入杜家军军营,而且还是混进主将营帐中,也是难得,啧! “我问你话呢?”杜余欢不说话,女子便有些着急了,“风飞扬在哪里?是不是在你们主将营帐中,你最好乖乖带我去,否则……” 杜余欢,“……” 她还是高估了这个女子的智商了,她根本不知道这里就是主将营帐,也不知道被她拿刀架着脖子的就是杜家军主将。 黑暗中,杜余欢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她便迅速打落架在脖子上的剑,一个完美转身,一脚将身后踢中女子的双腿,女子瞬间倒地,杜余欢又连忙扣住她的双手,女子在几秒钟之间便被杜余欢收拾了。 “来人!”杜余欢做完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便朝营帐外喊了一句。 几个将士闻声进到帐中,其中一名将士还去将帐内的烛火了点了起来。 “将军,您没事吧?”问话的是一名将士小头领,想来他是知道帐中有情况,一直在外面伺机而动。 杜余欢欣慰的看了那小头领一眼,然后便将控制住的女子交给他们,“先将她带……”下去吧。 “杜余欢?”杜余欢的被女子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你真的是杜余欢,杜余欢飞扬哥哥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杜余欢闻声才仔细看了看那女子,她此刻虽然一身夜行衣,可是杜余欢总算也认出了她,“你是,月芊芊?” “嗯嗯……”月芊芊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哽咽道,“杜余欢,我没有恶意,我、我只是来给飞扬哥哥送归天散的解药,你要相信我,我已经没有哥哥了,不能没有飞扬哥哥……” 杜余欢摆了摆手,示意将士放开月芊芊。 月芊芊一得了自由,连忙走近杜余欢,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在帐中左顾右盼起来,终于她的目光再见到风飞扬时终于停了下来,她于是又朝昏迷着的风飞扬走去。 她动作很久快,快步走到床边,又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她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然后便要往风飞扬嘴里送。 杜余欢终于反应过来,她快速走过去,迅速打落了手中的东西。 那药丸落地,而杜余欢也惹怒了月芊芊,她不解的望向杜余欢,眼里氤氲着水气,“杜余欢,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怕我害了飞扬哥哥不成?!” 杜余欢淡定的打量她,说道,“不是不相信,只是小心,你的解药还得军医确认没有问题了,我才能给他服下。” 闻言,月芊芊眼神似有闪躲,但她掩饰得很好,她沉默一瞬,便轻轻道了声好。 杜余欢这才过去将落地的药丸捡起,也就是在杜余欢捡药的一瞬,月芊芊将袖中藏着的匕首直直砍向杜余欢,杜余欢闪躲不及,左臂被砍了一下,鲜血很快从杜余欢手臂上流出。 这边的将士反应也很快,他们连忙上前,很快又制止住了月芊芊。 月芊芊嘴里却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杜余欢,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当初我就该一剑杀了你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死呢?!杜余欢,我真的好恨你,若不是你,飞扬哥哥与哥哥也不至于反目成仇,若不是你飞扬哥哥一定会帮助我们的,若不是你……” “把她押下去!”杜余欢却忍受不了月芊芊的愚蠢。月芊芊她根本就不明白,风飞扬不帮他们, 甚至于他们反目成仇的原因根本不在她杜余欢,而是风飞扬与他们月氏兄妹的立场完全就不同。 他们自认为风飞扬是他们的好友,可是他却忘记了风飞扬是一个骨子里流淌正义之血的雄侠之后。 军心大乱 宁王府军大营。 杜喻之与静香一行人总共八人,他们分别分了前后两次混入宁王府大营。 杜喻之和静香以及另外两名是第一批进入,但混进来之后他们又两两分开行动。 杜余欢和静香打算要混入到南宫寒营帐中,而另外两名将士则想办法去探一探宁王府军的火头营,然后寻机将如意丸的解药放到膳食中。 而在杜喻之与静香等人之后进来的第二批人,他们都任务则分别要打探吴影子的相关消息。 他们八人,每一个人都任务都十分艰巨,他们必须要步步小心,不能出半点差错。若是他们之间一个人被发现了,宁王府军有了警觉,他们就更加举步艰难。 静香此刻女扮男装,与杜喻之一同乔装成了茶水放的士兵,他们跟着送茶水的人一同进入到南宫寒帐中。 杜喻之想了想,便将如意丸的解药也放入了茶水中。 因为此刻端的茶水很多,杜喻之推测南宫寒正在与军中将领议事,若是他们都中了如意丸的毒,喝了解药正好解了毒,若是他们没中毒也没有关系,纳兰青研制出的解药也有预防作用,他们现在喝,以后就算再中毒也不会轻易毒发了 分卷阅读205 。 这般暗暗想的时候,杜喻之与静香已经跟着送茶水的人进入了宁王府军主将营帐。 “王爷,不好了!” 杜喻之与静香刚要随送茶水的人进入营帐,却被帐外一个急匆匆冲进去的士兵撞到一边,杜喻之与静香同时踉跄一下,手中的滚烫茶水险些洒在手上。 接着又听见那士兵焦急的声音从帐中传来,“王爷有杜家军的人混进了军中,现在已被我们拿下!” 闻言,杜喻之与静香心里具是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望了对方一眼。静香递给杜喻之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接着便听见营帐中传来了一位将领骂人的声音,“混蛋,如此慌慌张张,像什么话,你是哪个将军手下的,竟如此不知礼数,进来也不先通报一声!?” “听他把话说完。”主座上,南宫寒面无表情的扬了扬手,示意通报的士兵继续说话。 “是,王爷。”那通传的士兵倒也是个胆大的,他很淡然的又说道,“小的带着弟兄们在外面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两个黑影在火头营外附近鬼鬼祟祟的,当下便下令将黑暗中的两人抓住了,一搜他们的身,发现他们身上带有杜家军的令牌,小的想着蓝城已经被困多时,杜家军应该是派人来请救兵来了,事出紧急,小的不敢耽误,便直接来同王爷说,没来得及提前禀报,望王爷恕罪。” 南宫宁沉默的听完那士兵说的话,暗想原来这个小士兵是个着急邀功请赏的,他轻哼一声,便朝着席下的几位将领问道,“各位将军怎么看到杜家军的人混入军中之事?” “王爷,鬼鬼祟祟之人,定是不怀好意,理应斩杀!”方才骂人的那将领不屑道,他凛冽的语气让人觉得他与杜家军生来就有深仇大恨似的。 他话一出来,便纷纷有几位将领附和他。但杜喻之与静香听见了与他们不同的观点的声音传来,“王爷不可啊,杜家军此番暗中派人前来,定是有原因,问都不问就斩杀人,未免太不合理,若是耽误了军机大事该如何是好” “杨威将军,您怕是老糊涂了吧?”南宫寒直视方才说话的人,目光冰冷,让人不寒而栗,“杨威老将军,您难道忘了杜家军是如何对待我们宁王府军了,您难道忘记了当时宁王府军遭遇暴民袭击,杜家是如何袖手旁观个了,您难道忘了张鸣是怎么死了吗?如今,杜家军的死活,我们似乎也不用管了吧?” 年迈的杨威老将军,听南宫寒这样一番质问,一时无言一顿,思索一瞬他还是忍不住道,“王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许是云国人的奸计也说不定。杜家军乃我大宴顶梁支柱,杜余欢与她手下的将领也绝对不是小人,王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好了,你别说了!”南宫寒打断了杨威的话,他站起身,背对众人,冷冷吩咐道,“将前来刺探的杜家军人立刻斩杀,另外严加排查,再发现杜家军的人,一律杀无赦!” 南宫寒话一出,杨威被气得愣在原地,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还在营帐外的杜喻之与静香也算是大概听明白了。 原来南宫寒没有直接策反宁王军的人投靠丹国的人,宁王府军明面上仍是听从于大宴的,可是南宫寒却暗中将丹国的人慢慢放在宁王府军中,但通过方才他们的对话来看,军中虽然一大半的将领已经被南宫寒换成了丹国的人,可是也还有一部分如杨威将军等忠心于大宴的将领还无法换掉。 至于暴民袭击宁王府军与张鸣被害一事,多半是南宫寒自导自演的手笔。 南宫寒真是狡诈,明明是他派张鸣带领五万人马绕道蓝城南面与云国配合攻打蓝城,可是听他方才的语气他同宁王府军中传达的却是派张鸣去解蓝城危机,但是杜家军却还反过来将张鸣给害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全乱套了!南宫寒真是卑鄙。静香越想越生气,眉头皱得也越来越深。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杜喻之在一旁悄声问道。 这时杨威也十分气愤的走出了营帐,经过杜喻之与静香面前时,他们都能感受到他通身的怒火。 “跟上他!”静香连忙朝朝杜喻之点点头,以口型传递了这句话。 杜喻之会意,两人悄然远离送茶水的人几步,然后悄悄跟上了杨威。 杜喻之与静香跟着杨威七拐八拐,总算看见他进入了自己的营帐。杨威怒气还未消散,他走到营帐门口,胡乱向门口的守卫发了一通气,吓得守卫连忙退开了几米远,杜喻之与静香便趁着这空隙直接钻进了杨威的营帐中。 营帐内没有点烛火,因此里面漆黑一片,杜喻之与静香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他们彼此的位置。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 黑暗中,杨威苍老浑厚的声音突然传来,杜喻之与静香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静香下一秒便拉着杜喻之向声音来源方向行礼,“拜见杨老将军,事出紧急,不得已以这种方式来见您,还望老将军恕罪。” 杨威点了一盏烛活,亮光乍现他便过来在静香与杜喻 分卷阅读206 之面前盘腿坐下,确定杜喻之与静香的位置营帐外看不到他们,这才问道,“说吧,是不是杜余欢派你们来的?” 杜喻之手上微顿之时,却已经静香冷静道,“老将军英明,正是杜余欢派我们二人前来。” “怎么派一个女人和娃娃来做刺探军情这么危险的事情?”杨威小声嘀咕一句。 静香有几分不悦,她解释道,“我乃杜余欢将军的贴身护卫,而我身旁的这个公子乃杜家军小少爷,将军莫小看人!” 杨威这才又打量了杜喻之与静香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杜喻之身上,“的确是杜思远的儿子没错,眉眼之间与杜思远太像了,但长大了应该比杜思远那老匹夫还好看一些。” 杜喻之、静香,“……” “杨伯伯,”听杨威的语气应该与自己的爹爹是旧识,于是杜喻之也顺势讨个人情,他望着杨威,可怜巴巴道,“杜家军如今有难,请杨伯伯施以援助。” “看来,我料想的没错。”杨威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宁王这般做到底是为什么?为了皇位吗,可是他挤兑杜家军对他争皇位没有好处啊?可是他与杜家也没有仇恨啊,我记得他与杜余欢关系还挺好的……” “杨老将军,”静香解释道,“若是他是宁王,针对杜家军于没有任何好处,可是,若他不是宁王呢?” “什么意思?!”杨威有些震惊,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是宁王,那他是谁?” 静香只好的将南宫寒是丹国人的身份简要的与杨威说了一下,当然,关于南宫寒用如意丸控制人是情况也大致的说了一下。 杨威很是震惊,但是静香手上的证据他不得不相信,最后他道,“原来如此,吴影子这个老贼竟然没死!喻之,静香姑娘,你们放心,就算拼了这条老命,老夫也绝对不能让宁王府军受歹人利用,你们且再等一日,我一定会让蓝城有救兵!” 杜喻之与静香具是感激的点点头,接下来三人又商量了如何去说动其他几位未被替换的将军,最后杜喻之和静香又起身告辞,他们今晚还有其他任务要做。方才被抓的那两位杜家军将士,已经被南宫寒斩杀了,他们还未完成的任务需得杜喻之和静香继续完成。 两个时辰之后,杜喻之与静香混终于混进了火头营。这时却听见外面似有厮杀声。 “静香姐姐,他们这是就直接撕破脸了吗?”杜喻之看着静香,眼里具是疑惑。 静香若有所思,“小少爷不用担心,杨威将军可不少吃素的,他这一仗可是准备了很久的。” “很久?”杜喻之一头雾水。 “宁王府军中出了这么多变故,小少爷不会真的以为杨威将军查去查南宫寒的身世吧?而杨威将军要查,凭他的能力,也不可能查不到。” “什么意思?”杜喻之还是不懂。 “这事回头我再给你解释。”静香一边将如意丸的解药洒在水中和面粉中,一边说道,“现在小少爷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杨威将军是向着杜家军的就行。” 杜喻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走向旁边的几个酒坛,然后也将如意丸的解药洒在了酒坛里。 宁王府大营里的厮杀声几乎持续了一夜,等天大亮时,宁王府大军已经彻底被分出两派,一派自然是南宫寒,一派自然是杨威统领的“反寒派”,两派之间暂时停止了打斗,杨威一派已经向蓝城方向行军行了几十里。 眼见时机一到,杜喻之与静香也赶到到杨威面向,向众人表明了身份,随后,杨威一派便跟着杜喻之与静香等人,浩浩荡荡的直奔蓝城而去。 帐内对话 杜喻之与静香去请救兵还未回。 杜余欢在这日午时却收到了虞安从东南的寄来的书信。 虞安在信中说南面的□□因为陛下密旨下得及时,地方官员都有防范,因此如今南方的□□已大体平定,他听说了北疆之事,如今他正带着人马往北疆赶,要杜余欢一定要好好在蓝城里撑住了等他来救援。 杜余欢看到这里忍不住暗想,虞安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一定会在北疆。想来她怀有身孕之事,虞安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从来不点破,虞安看起来有些憨,可是很多事情却做得很聪明。 只是,不知道他和余音音进展如何了。杜余欢转念一想,便又继续看信,发现信的最后,虞安果然提到了余音音,他信中道:音音同我说,若我能活着回帝都,她会考虑嫁我,小欢欢,如今我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惜命…… “哈哈,这个虞安真是……”杜余欢忍不住笑出了声,虞安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给人带来欢乐,虽然他自己是无意识的…… “你笑什么呢?” “哇!”杜余欢正沉浸在虞安的信中呢,冷不防被一个声音惊吓了一下,她回头却看见原本还在昏迷的风飞扬已经坐在床上,此刻正好奇的看着她,杜余欢微微发怔,下一瞬却直直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混蛋!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呢… 分卷阅读207 …”她骂着,声音却渐渐哽咽起来。 她抱得用力,风飞扬的伤口有些疼,他有些委屈道,“我醒来,便听见你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还要嫁给别人呢。”杜余欢笑了,但眼泪还在流,鼻涕也在流,她于是在风飞扬衣服上蹭了蹭。 风飞扬,“……” “欢儿越发的大胆了。”他将她抱入自己面前,两人面对着,风飞扬不顾自己的伤口发疼,低头便吻向她。 他醒来,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杜余欢提着许久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月芊芊的解药是没有问题,想来月芊芊对他是有一片真心在的,即使知道风飞扬是杀害她亲哥哥的凶手却也没有想过要还他。 只是解药没有问题对纳兰青来说却是一个打击。纳兰青对归天散的毒十分好奇,一来便专心研制解药,只是研制了许久也没有进展,因此当杜余欢拿着解药去找他时,他才恍然大悟,但也因为最后一味要很简单他却没有想到,他因此备受打击,直到现在都还在军医营中专研医书,说是要补一补基本药理知识。 一吻作罢,风飞扬才放开了杜余欢,而他手臂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杜余欢见了哭笑不得,“你疯了,伤口还流着血也不放过我。” 风飞扬却抓着她的手不放开,红着眼认真道,“我以为我是在做梦,痛了才好,痛了才能证明这不是梦境。欢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仿佛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 “傻子……”杜余欢也忍不住泪目,任由他的手又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她只是往营帐外吩咐一句守卫去请军医。 “欢儿,”他唤她名字,“欢儿,欢儿……” “哎,在呢。”杜余欢有些拿现在的风飞扬没有办法,他现在就像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唉,她当初是怎么就答应了他这般的人做自己的先锋官呢? “你还在,真好。”他又道,“我以为你此刻还在药王阁呢,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可不是嘛,”杜余欢望着他明亮的眼眸,骄傲道,“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女魔头杜余欢啊。” “欢欢姐姐,我可是进来吗?”纳兰青在营帐外,听见里面的动静,犹豫着问道。 “青青,你进来吧?”杜余欢放开风飞扬的双手,起身去迎纳兰青,调侃道,“随便让个军医来就行了,怎好劳你纳兰神医亲自光临。” 纳兰青笑了笑,白净牙齿也漏了出来,“我既然在,欢欢姐姐的事情自然得多多上心。” 青青? 床上的风飞扬看着两人熟络的模样,目光微寒。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竟与杜余欢这般亲昵?杜余欢竟然叫他青青?她一声飞扬哥哥都不肯唤他,却这般亲昵的叫别人。 风飞扬不满的看着杜余欢一眼,眼中染上了失落和委屈。 但他这眼神,落入杜余欢眼中却变成了疑惑,她忙解释道,“这是药王阁的纳兰青,是他将我护送回蓝城的,你竟……不认识他吗?”不对啊,他还托纳兰青护送她到药王阁的,怎么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不认识。”风飞扬冷眼扫过纳兰青一眼,将脸转向一旁,闷闷道。他本来就只认识纳兰嫣而已,哪里认识什么纳兰青。 “在下纳兰青,”纳兰青走到风飞扬面前行礼,“纳兰嫣是我母亲,之前盟主救苏姐姐时,我便在一旁。” 风飞扬这才抬眼看他,然后想起来他的确好像是纳兰苏的弟弟,若他没有记错的话,纳兰苏是纳兰嫣收养的女儿,当时他们姐弟二人外出办事,却半路被山匪抓了,若不是他刚好路过救下那纳兰苏,纳兰苏清白将不保,而面前这小子估计得内疚一辈子。 “哎呀,先别叙旧了!”杜余欢过来催促,“青青你先给他看看伤口吧。” 纳兰青拱了拱手,说,“盟主得罪了。”然后便打算检测风飞扬的伤口。 纳兰青刚要解开纱带时,却听见风飞扬温声道,“你若唤欢儿姐姐,便唤我姐夫吧。” 纳兰青手上一顿,看了杜余欢一眼,回道,“是,姐夫。” 风飞扬听见那一声姐夫,心里顿时舒服了起来,嘴角微扬,任由纳兰青给他检查伤口、换药。 杜余欢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张然便派人过来请她去商议军务,她便走了。 营帐内,便只剩下了风飞扬和纳兰青。空气里添了几分莫名的尴尬。 “姐夫能娶到欢欢姐姐,真是好福气。”纳兰青一边给风飞扬上药,一边轻轻的说着。 “你喜欢她?”风飞扬这句话虽是疑问,可是他却是肯定的问出了口。 正如女人最了解女人那样,男人也最了解男人。纳兰青的心思在他进入营帐,与杜余欢说第一句话起,风飞扬便已经知道了。 纳兰青手上没有停止给风飞扬上药,可是他却在风飞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起来,他坦然道,“也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小时候被 分卷阅读208 她欺负过几次,便惦念了这许多年。” “她不是你该惦念的。”风飞扬冷声道,“她只是你姐姐。” “我知道。”纳兰青嘴角微涩,“欢欢姐姐就像烈酒,男子大都以为自己会喜欢如茶一般的女子。茶是闻着很香,喝起来也很舒服。可是像欢欢姐姐这般如烈酒一样的女子,才是最令人沉醉的,偶然闻得酒香,这辈子便都忘不了。”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风飞扬已经非常不高兴了,纳兰青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听着怎么那么膈应人?杜余欢令不令人沉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也休想觊觎她。纳兰青这话说得未免太肆无忌惮了! 纳兰青却笑了起来,他道,“不瞒你说,无论唤你盟主也好,或者唤你姐夫也好。我对她的仰慕之情不会因此而减分毫。而我今日也把话放在这里,今生我是为守护她而活,若你对她不好,那么她总归还有我,只要她给我机会,我定护她一生无虞。” “你……”风飞扬气结,一时说不出话,他心里的危机感十分强烈。给他上药的这个男子的话太过于坚定了,就好像在发誓一般。而且他能够深刻感受到他是真的喜欢杜余欢很多年了。 他似乎能够理解他心里的纠结与遗憾,他自己当初不是如此? 自己当初不也是这般卑微的想要得到杜余欢的爱吗?如今他得到了,可是另外的这位男子,只能抱憾终身了。 “你何必如此?人生还很长,你会遇到一个更合适你的女子。”风飞扬真心劝他,“爱而不得,真的太苦,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纳兰青为他绑好了纱带,提着药箱转身,然后才道,“姐夫你又何必劝我?我对欢欢姐姐的爱意,不会比姐夫你的少,就算姐夫你能放下,我都不一定能放得下。我这一生,注定看只能远远守护她。但你放心,我不会打搅你们,我只需要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这番话,还有我仰慕她的事,请姐夫你不要同她说。” 他说完,便又换了一副潇洒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出了营帐,仿佛方才营帐内的一番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战场思乡 圆月高高挂于天空,天地间又融入在一片黑与白的抗争之中,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世间难得的宁静。 可是,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宁静呢?所谓的宁静背后都深藏着意想不到的波涛汹涌。 此刻的蓝城便是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下。 今天一天,北面的云军和南面的宁王府军都没有来攻城了,四周安静得有些反常。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诡异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暂时安静。 吴影子就要发起最后的攻城了。 这最后一次,他们抱着势必拿下蓝城的决心。 杜余欢穿上了许久不曾穿的铠甲,手握利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眺远方。 她铠甲里,穿着她最爱的那件红衣,此刻领口和袖口都微微露出红色的,她头发也仍是由赤色的发带高高束起,若现在是白日里,人们就又会暗叹,那个英俊潇洒的杜余欢将军不知道又要迷死多少男少女。 杜余欢容貌算是中上的,她平时很少却刻意装扮自己,可是就是因为生来的那一份洒脱和自信,即使她不去做任何做作的修饰,便使得她做什么都带上了迷人的恣意,让爱她的人更爱她,让恨她的人却恨不起来。 她身上的铠甲系得自然没有往常那么紧,这自然是因为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她怀有身子才三个多月,她常人听人们说,女子怀孩子头三个尤为重要,要事事小心,最好天天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待着,什么活儿都不要做…… 可是她杜余欢呢?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整日劳心劳心,一路奔波,今晚还在站城楼上等着一场大仗的来临。 她的身子要比寻常人好很多。她希望这一次老天也继续眷顾她,眷顾她和她肚子里的阿酒都平安无事。 “咚咚咚……” 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了。 战鼓声来自北面云国大营方向,云国要发动最后的攻城了。 杜余欢闻得那战鼓声,只下令众将士备战,却不着急下令擂战鼓。 北面的战鼓响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云国人来攻城。 “咚咚咚……” 南面宁王府军驻扎的方向,此刻也擂起了战鼓。 杜余欢也还只是下令备战,但按兵不动。 “咚咚咚……” 南北两面的鼓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好似那些鼓声不是鼓声,而是一些在相互呼唤彼此的人。 “咚咚咚……” 过了莫约半刻钟,北面的鼓声停了,只有南面的鼓声还在响。 此时,北面和南面都没有人来攻城。 “咚咚咚……” 又过了莫约半刻钟,南面的鼓声停了,北面的鼓声又响了。 杜余欢,“……” 分卷阅读209 杜家军众人,“……” 吴影子到底在搞什么鬼,难不成他今晚只是擂这战鼓玩一玩,根本不想来攻城? 杜余欢感到有些头痛。 吴影子老奸巨猾,此次一战对于吴影子来说又是至关重要的,他一定会亲自指挥作战。只是,这才刚刚开始,杜余欢便感受到了吴影子不是一般的狡猾,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现下,她根本不能对弟弟和静香去宁王府搬救兵抱太大希望,她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她心中坚信一个信念:哪怕杜家军战斗到只剩下一个人,蓝城也绝对不能落入吴影子手中。 蓝城一旦落入吴影子手中,那么就代表杜家军已经名存实亡,那么在帝都的卫勤必然也会动手控制皇宫,到那时整个大宴就真的危险了。虽然她已经写信让虞安不必来北疆,而是直接回帝都护驾,但怕就怕,虞安根本赶不及回帝都。 但愿,远在帝都的皇帝陛下能够自保。 好在帝都还有安王等一些靠得住的人,不然杜余欢还是有些担忧从未经历过战争的皇帝不能应对。 “咚咚咚……” 杜余欢默默沉思之际,南面和北面的鼓声又响起来了。 杜余欢努力保持从容,她下令众将士都提高警惕,万不可松懈。 “将军!”杜余欢刚刚对身旁的指令官下达完指令,便看见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朝城楼上跑来,那人走近,杜余欢这才发现来人是风飞扬跟前的董一。 不过董一不是应该和风飞扬正在北门镇守吗,他此刻跑来找她做什么? “将军,盟主说这鼓声很有可能是声东击西!”董一来到杜余欢跟前,来不及行礼,便急急道“盟主说让您小心东面和西面。” “声东击西?”杜余欢听了董一的话,若有所思,“东面和西面?西面是山崖,东面场地小,也不适合千万人马作战,只有北面和南面才有大面积进攻的可能……” 见杜余欢苦思,董一又忍不住道,“盟主还说,吴影子此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我们要想往比他更不是常理的地方想。” “不,吴影子他的目的不是东面和西面!”杜余欢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起来,“吴影子这是要全面进攻!” “什么意思!?”董一和一旁的指令官都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吴影子的人不止会从东西南北四面进攻,他们还有可能从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以及地上、天上等不同的地方攻城!”杜余欢细思极恐,但吴影子就是这个一个可怕的对手,二十年前吴影子能够从火海中死里逃生,他就少不得有一些“上天入地”的本事。 “将、将军,现下,我们该怎么办?”董一有些明白杜余欢的意思了,无影这个人的恐怖他也早就听说过。 传闻,在吴影子年轻时,莫约是吴影子十三四岁的时候吧。他曾为一丹国将领出计谋活活将一座城市生生给毁了。 听说当时那些攻城是人就只用了毒和火攻,一夜之间便将整座城烧成了灰烬……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杜余欢给了董一和指令官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吩咐他们各司其职。 而杜余欢在原地站着,握剑的手却不由得紧了又紧,她暗暗的深吸一口气。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此刻杜余欢心里真的有些慌乱。十五岁,独立接管杜家军时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慌乱过。从小到大,她自诩没有害怕过谁,但这个吴影子却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吴影子本就是一个足智多谋、心狠手辣的人,他这个好像没有任何弱点。蛰伏了这二十多年来,他如今更是百毒不侵,再加上这一次,他又把所以想心血都押在了这场战役上,之前的攻城,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攻城,更多的可能只是吴影子借对杜家军和蓝城的连续打击,给大宴和云国制造无限的恐慌…… 或许吴影子只是纸老虎而已呢? 杜余欢听着南面和背面越来越杂乱的鼓声,默默的在心里这样想着。 那么,就把吴影子当做纸老虎老应对吧。杜余欢又暗暗下了决心,也默默给了自己鼓励。 她一定可以打败吴影子的,她一定可以的。 “指令官!”杜余欢铿锵有力的唤了一声。 “在!”指令官忙不迭跑到杜余欢跟前。 “指令官啊,”杜余欢抱着剑,目光向黑暗中望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她道,“这鼓声很热闹啊!” 指令官,“……是、是很热闹!”指令官不止一头雾水,此刻更是一身的冷汗。因为他不知道杜余欢正在说些什么…… “平时操练时,将士们最爱唱的是哪一首战歌来着?”杜余欢语气平静,带着一点笑意,仿佛只是在很寻常的聊天。 “将士们最爱唱的是《国风》。”指令官战战兢兢的答,他不知道杜余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甚至怀疑杜余欢是不是被吴影子吓傻了。 “嗯,《国风》好呀!在战场奋力杀敌,攻城略地,凯旋 分卷阅读210 在望,极好的。” “是的。”指令官点点头,偷偷看了一眼杜余欢,发现杜余欢竟真的的一副悠闲的向往模样,心里更纳闷了。他们的将军到底怎么了? “指令官,你看到那天上的圆月了吗?”杜余欢抬头看天,指令官于是也抬头看天。 “嗯,看到了,很圆、很亮。”指令官诚实答道。 “圆月乃团圆之意,让人怪想家的。那么……”杜余欢顿了顿,“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一同高声唱《思乡》吧,所有人都必须高声唱,违令者,按照违抗军令处斩!” “啊?”指令官目瞪口呆。 将军是真的疯了吗,这时刻竟然让将士们唱歌,到底怎么想的?! 杜余欢皱眉,“啊什么啊?听不懂人话吗?让你去就去!” “是是是!”指令官忙不迭的点头,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杜余欢又叫住了他。 “将军,还有何吩咐?”指令官以为杜余欢要收回刚才的话,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杜余欢想了想,认真道,“你让一小队人,去将城中会抚琴、吹笛、奏琵琶以及会唱歌的姑娘都请到城楼上来和将士们一起弹琴、唱歌吧,最好带一些胆子大一些的姑娘,就说是我请她们来的,要记得把她们的乐器也带上。” 指令官以为自己听错了,呆了一瞬,才冒着冷汗忙不迭道,“是……是,小人得令!” 完了,完了! 指令官越想越觉得杜余欢这是知道打不过吴影子大军,干脆破罐子破摔,让将士们最后的放纵一次。 不一会儿,蓝城中便有浑厚又悠远的思乡战歌伴随着南北两面的鼓声悠悠的传来。 那歌声时低沉,时而悠远,时而欢快,时而悲伤,那歌声由小到大,由近到远,飘进了每一个戍边将士的耳中,无论是将士,还是大宴的将士,心里都不由得黯然神伤,心里或者嘴里都默默跟着哼唱起来…… 天上的月和家乡的那一轮明月,应当是同一轮明月,可是他们脚下踩踏着的却不是家乡的那一片土地,鼻子里闻见的也不是家乡的山水清香,边关只有硝烟的味道和无限的寂寥…… 当杜家军浑厚的思乡歌声在北门这边响起来时,风飞扬原本紧绷着的一张脸,瞬时之间便带上了欣慰的喜色,他听着歌声,望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他的将军夫人是与众不同的,他竟有些期待这场战争的到来了。 大局终定 伴随着城北和城南的鼓声,以及城中的歌声,云国的人果然开始从东西两面攻城了。 西面和东面开始有厮杀声传来,而蓝城北面和东面以及城楼的歌声依然在继续,后来,歌舞坊的姑娘们也来了,她们依照杜余欢给的命令,在城楼上分散开来,有的抚琴,有的吹笛子,有的奏琵琶,有的唱歌,她们都在自己的方式,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诠释《思乡》这首歌曲的含义。 很快的,思乡战歌,刀剑砍杀之声,火光明亮之声,有形的,无形的,看见的,听见的,都混在在一起,奏成了一曲杂乱却有章的战歌。 过了,莫约过了一刻钟之后。 蓝城南面和北面的战鼓声都没有了。 “擂第一次战鼓!” 这一声命令的杜余欢下的。既然今晚要玩擂战鼓,吴影子那边擂不动了,现下自然到杜家军这边擂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怎好只让吴影子的人受累不是? 杜家军第一次战鼓一响,杜余欢便已知,她已经渐渐掌握主动权了。 “咚咚咚……” 战鼓响起一会儿,杜余欢便又开始下令,“开北门和南门,每个城门留三百人守城,其余人马全部出城击敌!” 杜余欢此指令一出,指令官一身冷汗,当然,他不是方才那个指令官了,但他同样震惊于杜余欢的作战部署。 “听清楚了吗?”杜余欢看着指令官,厉声问道。 “是,得令!”指令官不敢再作多想,他只是个传话的而已,有时候他或许真的不需要想那么多。 指令很快就传到了下去,蓝城北门和南门的门大开,城中的将士以最快的速度鱼贯而出,出了城,他们又迅速分出几路人马向方才鼓声传来的方向迅速移动。 吴影子很快也发现了杜余欢的意图。 “咚咚咚……” 此时北面云国方向的战鼓声又响了起来,这鼓声分明比之前的鼓声急了许多,也带了几分慌张的意味。 杜余欢在蓝城上望着北面的夜色,嘴角微扬,随着她两手一挥,让蓝城上的战鼓第一次战鼓停下了。然后她又下令,“传令给东面和西面的将领,若是东、西两面那么好守的地方都守不住,他们便想着如何提头来见吧!” “是,得令!”又以指令官得令,匆匆跑去了。 这时,蓝城南面也响起了急切的战鼓声,杜余欢嘴角又是微微上扬。 分卷阅读211 不着急,且让他们再擂一会儿吧。等他们擂得累了,等杜家军的人更靠近他们一些,就又该轮到她表演了。 此刻,她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好了。 吴影子肯定没有想到,他做好了从四面八方来攻打蓝城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却不给他攻城的机会了。 她主动出击,将决战场地移到了城外,那么城中便还能在多撑一会儿。 蓝城能多撑一会儿,就能有机会等到薛齐云和云展离的到来,当然,如果到那时宁王府军那边还能有救兵来,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当然,她这一招“主动出击”是存在风险的,代价也会比较大。但好在杜家军被困多日,如今给他们一个机会与敌人面对面的厮杀一场,他们的战斗力自然也不会太差。 虽然这招很险,但是却是目前最实用、最有可能反败为胜的一招了。 又过了莫约一刻钟,南北两面的鼓声渐渐没有了气势,此时在蓝城上也能够听见南北两面传来了厮杀声音。 看来,杜家军在南北两面都与敌人大军正是碰面了。 时机已到。 “擂第二次战鼓!”杜余欢指令一下,很快便有四个指令官分别向城楼四周的战鼓太跑去。 “咚咚咚……” 杜家军第二次战鼓响起,声音响彻天际,慷慨激昂,很快就掩盖住了南北两端吴影子的战鼓声。 厮杀还在不远处继续着,杜余欢此刻又下令城楼上的姑娘们改奏《国风》,悠悠乐声,渐渐与惨烈的厮杀声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是那管弦之声为厮杀声助兴,还是那厮杀声在为城楼上的管弦之声助兴。 半个时辰后。 东面和西面有将士匆匆来报。 “报!东面已经守住,敌人没有继续攻城!” “报!西面已经守住,敌人没有继续攻城!” “好!”杜余欢叫大叫一声好,然后又道,“东面和南面的人分别各派一半的人去支援北门和南门!” 指令官得令,又匆匆跑去。 吴影子不是傻子,等他那边反应过来,必然还是会来攻城,所以城门这边也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 想了想,杜余欢又对一位指令官道,“传我令,马上聚集城中十六岁以上,五十岁的身子健全的男子,若是女子有自愿也可,马上将后勤之事交由这些百姓,而后勤将士全部来守城楼!” 杜余欢敢下这条命令,是因为她坚信蓝城的百姓有这个觉悟,而且经过之前的多次战斗和训练,蓝城中的百姓已经能够帮杜家军应对一些基本的物资补充任务。 指令官听了杜余欢的命令,很快就下去传达了。 而杜余欢听着不远处的厮杀声,心里在默默祈祷。 撑住啊,最多只要再撑两个时辰,薛齐云就会来了,云展离也会来了。 她开始闭着眼,耳边尽是厮杀声,她迎风站着,佛风能闻见寒风里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味道她很不喜欢,可是她却自小就开始闻。 她第一次闻见战场上的血腥味时,才七岁。 那时她与父亲前往剿匪,原本是很小的一次匪患,可是那山匪头子却抓住了她当人质,她父亲与那山匪头子周旋了好久,最后才救了她。 她记得她山匪头子当时正想把一把匕首捅进她胸口,她父亲却更快一步,手起刀落就砍下了那山匪头子的头颅。 那淌着热血的头颅很快便滚在她脚下,那猩红的血也弄脏了她的裙摆。她当时就被吓哭了,她父亲却坚持让她看着那可怕的头颅,嘴里还对她说,“欢儿,你记住了,他是你的敌人,在战场上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你若想活命就必须把你的敌人要快,比你的敌人要狠!” 她当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父亲那句话,却让她一直记到现在,当然,以后她也会记得。 一个时辰过去了…… 厮杀还在继续,但已经有些零散和无力。 “报!”北面有将士急急来报,“北面敌人太猛,我军已经疲惫,有些不支!” “报!”南面方向也有人来了,“南面敌军已经有些不支,大部分已经缴械投降。” “报!”城门总指令官来报,“北门、南门以及东西面有敌军又尝试攻城!” “擂第三次战鼓!”杜余欢睁眼,回头,对指令官铿锵有力道,“各方听我号令,都给我死死守住咯!” “咚咚咚……” 杜家军第三次战鼓擂起,鼓声依然响彻天地,原本疲惫的杜家军将士又提起了精神,与敌人厮杀成一片。 但是,这一次战争,他们打得的确有些费劲了。尤其是北面这边是吴影子亲自指挥作战,他用兵如神,又是心狠手辣的,没人敢不听他的号令。 杜余欢的人出城与他的人马抗击,他的确有些意外,但是他胜在人多,他可以慢慢跟杜余欢玩。因此他此刻在营帐内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指挥作战。 “我倒是 分卷阅读212 要看看,杜余欢耗尽了这些人马,她拿什么跟我斗!”吴影子一身黑衣长衫,带着面具,人们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听见他的声音,那声音是十分凛冽和吓人的,如雪山上的雪水一般,看似纯洁无瑕,实则能冻死人。 “丞相,前来的杜家军分了好几路来,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将领,小的等一时无法将其抓来。”帐外一小将士战战兢兢的禀报,连眼睛都不敢抬。 “废物!”吴影子将手中茶杯顺手扔向那小将士,那小将士顿时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周边的人看到了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都只当做没看见。直到吴影子吩咐一声,“拉出去喂狼!”才有人进来将那可怜的小将士的尸体抬了出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微微亮了。 “将军,南面宁王府大军具已缴械投降。” “将军,北城门外我军已损伤过半。” “报!将军,北门已被攻破!” 杜余欢定了定神,淡然吩咐,“命南面将士一半在原地待命看守俘虏,一半支援北门。另,命北面城外将士再撑半个时辰,再撑半个时辰之后援军就会到。” 指令官得令,又各自跑开。 又过了半个时辰…… “将军,东面敌军攻势太猛,已经抵挡不住!” “报,将军,援军还未到!” 杜余欢闭了眼,下了最后的通令,“杜家军在,蓝城在!” “是!” 指令官跑了下去,杜余欢在又听见城楼上的歌声在耳边悠扬响起。 她知道,又有很多的将士的生命伴着那悠扬歌声消散而去,那慷慨激昂的战歌何尝不是止战之殇呢? 终于,激烈的厮杀声离她越来越近。 云国的人攻上了城楼。 “将军小心!”一支箭射向了杜余欢,身旁一小将士为她挡开了。 “啾!”又有好几支箭向她射来,身旁的将士为她挡了两支,她提剑自己挡了两支。 “冲啊!杀啊!” 转身躲剑的一刹那,杜余欢听见响彻天际的呐喊声传来,紧接着她便隐约看到蓝城南面有一支队伍急急向南门移动。那些人他们手里拿着火把,光亮一片。 “将军,好像是静香姑娘他们来了,他们带来了救兵,蓝城有救了!” 杜余欢听见身后一小士兵激动的说着,她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静香姑娘和小少爷吗?” “是的,应该不会有错。”另外一位士兵也激动道,“我眼力好,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人,此刻骑马在前面的两人正式静香姑娘和小少爷!” “报!”又有将士来报,“将军,北面云国方向的援军已到,此刻已渐渐和北面我军形成包围圈,只能将军一声令下,便能收网!” “好!”杜余欢激动的大喊一声,差点没躲过城楼那边射过来的一支箭。 见状,杜余欢身旁的将士忙道,“将军,您可暂且到下面避一避。”杜余欢只好乖乖的下了城楼,然后躲进了暗堡里。 “传令下去,北面可以收网了,告诉各位将领速战速决,给我拿下吴影子!” 指令官得令下去,杜余欢暗暗松了口气,希望方才那指令官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吧,她此刻有些小小的激动的。 希望一切如愿,希望这回他们能将吴影子这个祸害给彻底收拾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一切尘埃落定。 一切终于结束了。 蓝城守住了。 云展离和薛齐云带来的云国大军与杜家军在北面合力围剿了吴影子大军。 而蓝城内以及周围的吴影子的人具被杜喻之与静香带来的宁王府援军所收拾。 只是,遗憾的是吴影子还在逃窜,而南宫寒带着一支宁王府军,哦,不对,应该是一支丹国军队应当是去和他汇合了。 杜余欢下令追捕吴影子和南宫寒。风飞扬、杜喻之、郑成武、云展离等人都去追,此刻情况如何未知。 骆驼关。 风飞扬、杜喻之、郑成武、云展离等人在骆驼山处追上了吴影子与南宫寒残军。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们!”南宫寒疯了一般,知道跑不掉了,便提着剑过来到处乱砍,风飞扬与云展离在最前,险些被他的剑砍到。 “吴影子,你乖乖受死吧。”云展离躲过南宫寒的剑之后,便直奔吴影子而去,“你乖乖投降,姑奶奶还可以考虑让你死个痛快!” “找死!”吴影子也是疯了一般,身后披风一挥,便向云展离射来了暗器。 “小心!”郑成武上前,帮云展离挡了几枚暗器,然后两人便合力攻打吴影子。可是无影子到底是个厉害的,他们很快就有抵挡不住,这时他们身后的将士也纷纷上来帮忙,打算以车轮战的形式先将吴影子和南宫寒的体力耗尽。 可是吴影子却不让他们如愿,众人只见他从怀中掏出 分卷阅读213 了两个圆乎乎的如黑色球体的东西,然后将一颗扔向南宫寒,一颗留在手中,嘴里还喊着,“皇子殿下,咱们黄泉路上再见。” 众人疑惑的朝他扔出的那火球看去。只觉得眼前一闪,然后听见“嘣!”的一声巨响,然后便看见正在打斗的风飞扬与南宫寒各自蹦开好远,然后皆倒地不醒了。 “哈哈哈哈……我新研制是火球看起来威力还不小嘛!哈哈哈哈……”伴随着吴影子疯狂的笑声之后,众人又听见“嘣!”的一声巨响,吴影子将自己炸了个粉碎…… 众人这厢还在震惊之时,杜喻之已经直奔风飞扬而去,“姐夫,你没事吧……” 众人也纷纷朝风飞扬跑去,但风飞扬此刻已经不太好,他的面部已经有些面目全非,头上还躺着血,云展离过去试了试鼻息,暗松口气,“还活着,赶快将他带回去疗伤!” “南宫寒!南宫寒,南宫寒,你在哪里呀,南宫寒,你在哪里呀……” 不远处,一个美貌女子一边哽咽的喊着南宫寒的名字,一边朝众人跌跌撞撞的跑来。 “南宫寒呢?”那美貌女子问众人,郑成武离她最近,他最不能看见女子梨花带雨哭泣的模样,于是他指了指不远处不知死活的南宫寒。 那女子二话不说,便直奔南宫寒而去。 “南宫寒!”那女子直直铺在南宫寒身上,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南宫寒的名字,一边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然后她又朝南宫寒的额头上吻了又吻,声音颤抖的乞求道,“南宫寒,你不能死的,你不能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那女子哭喊了半天,众人都以为南宫寒已经死了,都有些不忍直视。 也就在这时,众人却又见南宫寒的手指动了动,然后他便抬手轻抚住了那女子的面颊,眼睛无力的睁开着,气息微弱,“你……你怎么来了?”他无力的问着,嘴角却轻轻扬起了笑,“我……咳咳……” 那女子直摇头,已经泣不成声,“你、你别说话了,保存好体力……等你好了再说给我听啊!” “咳咳……”南宫寒又咳出了许多想血,“我怕我不说就来不及了,咳咳……瑟舞,对不起……” “你别说对不起,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余瑟舞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她俯身,轻轻又吻上了南宫寒那沾满血的嘴唇,南宫寒也在努力的回应着她,众人见状,皆不忍看,纷纷将目光移向别处。 “咳咳……”南宫寒又咳了起来,让人听见了都忍不住皆替他感到心痛。 “瑟舞,谢谢你,能认识你,我此生足矣。”南宫寒终于努力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愿你早些忘了我……” “不,我不要!”余瑟舞摇头抽泣,然后众人便见她伸手拔了头上的簪子,快速刺向了自己的咽喉,鲜血很快从她脖子上滚滚流出,然后众人又见她笑着对南宫寒说,“南、南宫寒,你若要死,便把我也带上吧。” “你……咳咳……疯了……咳咳!”南宫寒眼里也有泪水滑落。 他试图阻止余瑟舞的,但是已经来不及。 余瑟舞嘴角流着血躺在了他面前,他挣扎着过去。终于将她拥入了自己怀中,然后他伸着手与她的手指紧紧相扣,余瑟舞最后朝她笑了笑,然后便彻底闭上了双眼,而他紧握着余瑟舞的手,嘴角扬着笑,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们身后的众人看到这一切,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和惋惜之中。 “郑将军,将他们二人的尸体都带回去吧。”云展离看着已经死去却还紧紧相拥的两人,双眼微红,静静吩咐着。 郑成武自然不能拒绝,挥了手便上前来两个小将士将二人的尸身台上了担架,众人这才向蓝城方向折返。 劫后重生 修整了两日后,云展离就要带着云国的兵马回云国。 先前那些被吴影子利用的人马也都愿意追随云展离和小皇帝云深,云展离便也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们。 云展离收拾妥当之后,杜余欢带着众人来送她,云展离与众人寒暄一番,便说想与杜余欢单独说几句话。 “原本是不想这般兴师动众的,但是没有想到你却把大家都叫来了。”云展离与杜余欢并行走着,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停下了脚步。 “这一次,是我杜余欢欠你一个人情了。”杜余欢也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意,“我替杜家军所有将士,我替蓝城所有百姓,也替大宴皇帝谢谢你,感谢你的及时相救。” 云展离目眺远方,杜余欢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她道,“帮你便是帮我云国而已,何须言谢。若是真的需要说一声感谢,也是我该同你说谢谢。”她转头,看向杜余欢,“若不是张然将军借我的那五千精兵,深儿便无法重归皇位,云国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正常。” 杜余欢也目眺远方,两人便这样一起静默了半晌。 “云展离,或是我还是该称你一声皇后。”沉默之后,杜余欢问她,“你还会回大宴吗?陛下 分卷阅读214 遣散了后宫,我想,不单单是为了做戏。” 闻言,云展离微微失神,眸色微暗,她道,“他答应放我回云国的,他还说我回不回大宴,云宴联姻都会有效。那么,我回不回去,似乎也没有区别。更何况,如今云国局面并未稳定,我离不开的。” 杜余欢听了她的话,心里暗暗琢磨,这是不会回大宴了的意思吧? 她其实有些好奇她与南宫宇之间的事情,想再多问几句,却听见她反问道,“你呢?如今风飞扬面相毁了,你又是个极爱美男的,可会嫌弃他?” 杜余欢听出她话里的调侃,笑着回她,“目前还不会。” 云展离听着她模棱两可的话,也不想再问,她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给她,“这是我写的亲笔信,现需要麻烦你转交给你们大宴皇帝。我的意思也是深儿的意思,我们都愿大宴与云国永世交好,不再有征战。至于丹国的那些人,我们云国这边是打算划出一些地域来给他们单独生活,给他们一些特权,但不会给他们军队,他们也直接归云国皇室统治,至于你们大宴国土上的丹国人如何处置,那就要看你们大宴皇帝的了。” 杜余欢接过书信,听着她话语里完全把自己当做云国公主,而没有半分承认自己是大堰皇后,心里有几分的不满,她这般未免太过于无情,合着她去大宴走了一遭回来,身上、心里却无半点大宴的影子? “好了,我该走了。”云展离看到杜余欢接过书信,也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杜余欢,后会有期!”她说完,便直奔自己的坐骑,利索上了马,吩咐一声出发,便带着队伍朝云国方向走去。 杜余欢在原地,看着慢慢向北挪动的队伍,心里生出了一丝离别的哀伤。 唉,云展离这一离开,怕是这辈子她都很难再到她了。虽说她与云展离之间算起来还是世仇,至少她们之间还隔着父辈的仇恨,可是这一刻,杜余欢突然意识到,她与云展离之间是有很多共同点的,她们都是肩负保家卫国重任的女子,她们生来便不是为自己而活,那么她现在也算是的她的一个朋友吧…… 杜余欢回了城里,便直接命人将还关押在暗牢的月芊芊提了出来。 被关了这些时日,月芊芊先前那些棱角似乎已经被磨平了,杜余欢见到她时,她异常的平静,似乎她也一直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月芊芊在杜余欢面前站着,守卫让她下跪,她死活不愿意,最后杜余欢便任由她跪着。 “你还是这副高傲的样子。”杜余欢坐在营帐内主座上,笑着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惺惺作态!” 杜余欢的笑容渐渐变成了冷笑,也便成了嘲笑,“任凭你狂妄,终究也只是个阶下囚而已。我劝你收敛一下性子,多动动你的脑子,不然你永远只能做一个蠢蛋!” “杜余欢,你什么意思?”月芊芊不解看她,“你不打算杀我?” “是,我不打算杀你。”杜余欢诚实道,“我还会打算向我们大宴陛下替你求情,留你一条命。” “为何?我可是丹国人?”月芊芊不解。 “正是因为你是丹国人,所以我才会留你一命。”杜余欢耐心给她解释,“丹国百姓已在大宴治下生活二十多年,其实早就很难分哪些是大堰人,哪些是丹国人。此次若不是吴影子在暗中作梗,其实也根本不会有这次的暴民之乱和边关之乱。可是你自己认真想一想,丹国还有复国的可能吗?且不说这个过程中有多艰难,你就凭良心说一句,丹国人受大堰统治以来,大堰有亏待过丹国人吗?” 月芊芊听了杜余欢的话,低头,沉默不语。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丹国复国是无望的。可是她身为丹国贵族,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无法一直背着“亡国者”的身份活着,不只是她自己,她的哥哥,吴影子,以及其他像他们一样的丹国贵族,都无法忍受这一点,就好像活着没了一点信仰和可追随的东西,便觉得活着没有了意思。 见她似乎听进了自己的话,杜余欢看了她一眼,又道,“其实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他们只求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安稳有盼头即可。所以无论是丹国也好,大宴也好,他们其实都不会太过于在意,他们只在意他们能不能在这个世道里有盼头的活下去。 月芊芊,你再凭良心说一句,当初你们丹国还未亡时,丹国的统治者是否做到让百姓安居乐业了?还有,当初丹国灭亡,你不会以为主要的原因只是因为云宴的联军攻打吧,若不是的民心所向,大宴与云国真的能够安稳统统治丹国人二十多年吗?” 月芊芊盯着地面,似乎陷入了沉思,还是没有说话。 杜余欢又道,“而你作为丹国的贵族,你身上的责任是要想着要如何才能让百姓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而不是整日想着要将百姓往火炕里带。” “所以,你和你的大宴皇帝想要如何处置哪些暴民?”月芊芊终于抬起头来看杜余欢,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你们又想如何处置我们这些‘造反’的丹国贵族?” 分卷阅读215 “不是‘你们大宴’”,而是‘我们’”,杜余欢看她一眼,纠正她,然后又解释道,“我打算向陛下建议在西南设一个‘丹州’专为丹国人的州府,丹国人若愿意,可都到丹州去生活。通过这次□□,我们发现丹国人与大宴人在文化、生活习俗上等存在着差异,这样分开统治,对百姓来说应该会好一些。而丹州下面又可以划分成几个小区域,然后由你们丹国人自己来管理,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丹州?”月芊芊眼睛亮了亮,有些不敢相信“我们丹国人真的可以有属于自己的‘丹州’吗?” “是。”杜余欢答,如今的确有这么一个方案,但还得需朝中再商议才能做最后的定夺,最初的想法是将你们丹国划成一个封地一样的区域的来管理,你们有一定的自由权,当然,军队这些你们不能拥有。我想请旨让陛下封你为‘丹州公主’,负责丹州的治理。” “为什么是我?”月芊芊神色很动容,想来她对这个提议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她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由她来管理丹州,按理说大宴皇帝应该派自己的才来管辖才会放心。 杜余欢笑了笑,“这个你不必多想,也不必担心自己管理不好,陛下自然还会派其他人来协助你。” 月芊芊若有所想的点点头。暗想杜余欢选她的原因想必是知道她丹国目前身份最高的贵族,而且西南的拜月山庄也听命与她,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杜余欢觉得她是个不聪明的人,比较好控制吧? 不过这样也好,丹国落得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了。希望皇子、吴影子、她哥哥以及其他为丹国死去的丹国人在泉下能够安息。 该说是话说完了,杜余欢便命人将月芊芊放了,然后让她回拜月山庄等消息。 临走时,月芊芊说想见风飞扬最后一面。杜余欢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带月芊芊去看还在昏迷的风飞扬。 说来也挺巧,杜余欢与月芊芊来到主将营帐中时,风飞扬也恰好醒来了。此刻正茫然的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杜喻之。 杜余欢一进帐中,便看着她的床上一团白色的物体此刻已经坐起了身,看见她们进来,那团白色的物体动了动,一只眼茫然的看过来。 “欢儿……” 风飞扬下意识的唤着,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风飞扬这一唤,也吵醒了熟睡的杜喻之,杜喻之睁眼,也朝风飞扬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杜余欢,他开心得站起来身,“姐姐,你回来啦!” 风飞扬,“……”他不是应该先激动的说“姐夫你醒来啦!”吗? “嗯。”杜余欢一边应着杜喻之,一边走向风飞扬,看着眼前“一团白”的风飞扬,不由得红了眼眶,“你醒来了就好!” “我怎么了?”风飞扬看到杜余欢红了眼眶,又是心疼有是疑惑,此刻也忽然感到身上有些不舒服起来,尤其是头部痛得很,他下意识的伸手摸额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纱布又厚又重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其实不止双手,风飞扬的头部更是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包括他的头发也裹在里面,整个面部只露出了右眼和嘴巴。当然,这些风飞扬自己是看不见的。 所以月芊芊见到他这模样也吓了一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你是飞扬哥哥?” 风飞扬这才注意到杜余欢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他一看是月芊芊,心里便有几分愧疚袭来,毕竟他杀了她哥哥,她却还肯冒着危险来给自己送解药,这份情他心里是记着的。 “是,我是风飞扬。”风飞扬视线落在月芊芊身上,哑着嗓音道,“芊芊你怎么来了?”他后半句话是看着杜余欢说的,他知道月芊芊之前是被杜余欢关了起来的。 “你看我干什么?”杜余欢莫名有些不满,转脸不看风飞扬,闷闷道“,她是来跟你道别的。” 杜余欢这小动作风飞扬全看在了眼里,他纱布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了扬,然后才继续抬头看月芊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了歉,“芊芊,你哥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但……” “飞扬哥哥,你不必说,我都知道的。”月芊芊轻声说着,却忍不住哽咽起来,“哥哥他也不会怪你。飞扬哥哥,我就要回拜月山庄了,你若是不嫌弃,可仍向以前一样常来玩,拜月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风飞扬看到她哭,有些不忍,“好,我又时间就去看你。”话一说完就感觉有些不对,再看杜余欢时,杜余欢果然沉着脸拉着杜喻之转身就向帐外走去。 “哎哎哎,姐姐,去哪儿呀……”无缘无故被拉住衣领子被拖走的杜喻之一脸迷茫。 “我饿了,你陪我去吃东西!” “……” 风飞扬看着杜余欢很快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阵小小的恐慌袭来,他又看还在原地的月芊芊一眼,又道,“芊芊,在我心中你只是我妹妹。你知道吗?” 月芊芊微愣,但很快笑道,“我知道啊,我也把飞扬哥哥看作是哥哥,如今哥哥不在了,我至少还有飞扬哥哥这个哥哥, 分卷阅读216 不是吗?” 风飞扬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过了半晌,却只道一句,“路上小心。” “好!”月芊芊道了一声好,对他又笑了笑,然后便转身,转身的一刹那,泪流满面。 “芊芊!” 风飞扬叫住了她,月芊芊脚下一顿,然后便听见风飞扬又道,“能够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月芊芊没有回头,背对着他,答了一声,“好,我明白。”便离开了营帐。 月芊芊走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杜余欢回来。 风飞扬心里有些烦躁,也有些着急,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她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 但是,她吃醋的模样倒是很特别,也很可爱……风飞扬这样想着,瞬时之间又傻笑了起来。 他想走出营帐去找杜余欢,可是发现自己的左腿也受了伤,此刻也缠着厚厚的纱带,他根本动弹不得,风飞扬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伤势应该会很严重…… 那么,他脸上会不会也伤得很严重? 会不会留疤呢? 留疤会变丑吧? 变丑了杜余欢还会喜欢他吗? 就这样,风飞扬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脑补了一场凄惨苦情戏,其间除了纳兰青过来给他换了一次药,守卫给他送了一次饭之外,他便没有见过任何人。他就这样郁闷的躺了又坐,坐了又躺,直到最后熟睡过去,杜余欢也没有再回来…… …… 三日后夜晚,郁闷到已经不知道郁闷为何物的风飞扬终于等来了杜余欢。 “你终于不生我气了?”见杜余欢一脸疲倦的走进营帐中,风飞扬闷闷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杜余欢微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月芊芊来和同他道别一事,于是原本挺好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怎么?还惦记着你的芊芊妹妹呢?要不,我直接将你送去拜月山庄养伤去?” “你知道我不是?”风飞扬有些委屈的看着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倒是你,这么着急将我往外推,是不是嫌弃我了?” “哈?”杜余欢一头雾水,怎么倒变成看她嫌弃他了?明明是他对月芊芊依依不舍的,“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亏待你了是吗?” “我……”风飞扬一时语塞,但心里就是认为杜余欢亏待他了,“你都不管我了……”他说着竟是马上落泪的模样,“你都好几天不回来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可真是……”杜余欢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又委屈上了?”还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 “你过来。”风飞扬晃了晃缠着纱带的手,“你离我近一些,我都看不到你。” 杜余欢又笑了笑,很听话的走到床边坐下。 她刚坐下,风飞扬便又委屈的问,“你这几日都去了哪里,为何不回营帐?我是不是变丑了,我是不是没有以前好看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所以不愿意见我了?” “真是个傻子。”杜余欢伸手,在他唇部轻轻抚了抚,然后道,“风飞扬,我想吻你,会不是碰到你伤口呢?” “不会!”风飞扬下意识的回道,话一出口,纱带下的脸便红了个透,好在纱布遮挡,杜余欢看不到。 “真是傻子。”杜余欢叹了口气,脸贴近他脸,伸出舌头在他露在外面的唇上舔了又舔。风飞扬微愣,但随即很快含住了她的舌头回应了她,嘴里忍不住发出轻轻喟叹,心头的郁闷也在此刻散了一大半。 可是这怎么够呢,他还想要更多,但他刚要进行下一步时,杜余欢却轻轻推开了他,“乖,只能到这里了。你的伤还没好。” 喉结滚动,风飞扬意犹未尽的吞了吞唾沫,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哑着声音道,“你真是个磨人的……” “哈哈哈……”杜余欢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顿时充满了营帐,她笑了几声,然后低头在风飞扬耳边轻道,“你也是,简直是个勾人的妖孽。”说完,风飞扬便见到她站起身,直接走进了洗浴隔间。 很快,水流的声音从隔间传来。 风飞扬知道她的洗澡去了,风飞扬轻叹了口气,然后便默默的在床上躺下。 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心间上的人儿就在他眼前,他时刻都想将她揉进骨血里,可是自从知道她怀了孩子,他便没有跟她亲密无间的接触了,现在倒好他深受重伤,连亲一下、吻一下都要克制,他心里真的好苦啊…… 很快,杜余欢便洗漱结束出来。她擦干了头发,便直接钻进了床上,在风飞扬的里侧躺了下来。她一躺下,搂着风飞扬的腰身,就闭上了眼,风飞扬这才发现她似乎累极了。 风飞扬见她这模样,心疼极了,任由她抱着,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怎么如此疲惫?” “我们给死去的将士们送行了。”她闭着眼,轻轻的回答,“杜家军坟冢又添了很多新坟,那些将士永远留在了边关,永远留在了蓝城。” 听得她话语里的哀 分卷阅读217 伤,风飞扬知她心里难受,但却找不到话来安慰她。 像这样的送别,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所以她甚至都忘记了这种时候该哭泣、该一脸的悲伤。可是他知道,当悲伤到了极限时,便面上看到的只有平静。 良久之后,风飞扬轻轻的对她说,“欢儿,以后不会有战争了,戍边的将士终有一天会回到家乡。” 她静默的闭着眼,似乎已经进入了沉睡,可是很久之后,风飞扬却又听见她说,“风飞扬,我想在边关住一段时间再回帝都。” “好,我陪你一起。”风飞扬温柔的望着她,“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风飞扬知道,她早已把边关当成了她的第二故乡。边关有她的杜家军,有她的爹娘,有她战场浴血沙场的记忆,有她喜欢的风月……他愿陪她一起经历她在意的一切,一辈子。 “等你伤好了,等我们的阿酒出生了,我带你们去见我的爹娘……” “好。”风飞扬笑了起来,深深的望着她一眼,也轻轻闭上了双眼,咧开的嘴角淌过的甜蜜与幸福,盈满了整个漆黑的夜。 贪欢之醉(终章) 一年半后。 五月。 帝都。 杜余欢带着风飞扬和已满一周岁的阿酒回到帝都时,皇帝仍以凯旋之礼迎她。 皇帝率领众朝臣,迎着五月的微风,亲自在帝都城门迎接杜余欢的归来。 杜余欢见到这巨大阵仗,心里十分感动,也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下了马,奔到南宫宇面前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杜余欢身后的一众杜家军,也连忙下马或者下马车,然后整齐向皇帝行礼。 “杜爱卿,快快请起!”南宫宇上前,亲自扶起了杜余欢。 杜余欢起身,这才看到他们高贵的帝王竟消瘦得不像话,她记得她离开帝都之时,帝王的脸上是有很多肉的,如今再一看竟只剩下了皮包骨…… “陛下,宫中是克扣您饭食了吗?”杜余欢望了皇帝一眼,脱口而出问道。 南宫宇,“……” “哈哈哈……一年多不见,没想到杜爱卿竟是一点都没变啊?” 南宫宇笑了,他身后的那些臣子也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杜余欢这才往皇帝身后看,发现来了很多人,其中包括虞安、苍河公主等人。 杜余欢心里正纳闷苍河怎么还在帝都时,苍河公主朝她笑了笑。杜余欢也对苍河笑了笑,这时皇帝又说先进城,宫里还办了庆功宴,有什么话可以在宴会再说。 “呜哇,呜哇……” 杜余欢刚应了声是,身后便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哭声。 众人不约而同朝那声音来处望去,只见杜余欢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旁,一白衣的风飞扬抱歉的看了皇帝一眼,“咳咳……陛下恕罪,孩子可能饿了。”然后便低头哄着怀中抱着的孩子,“哦哦哦……阿酒乖,阿酒不哭,爹爹马上带你回家吃饭饭……” 众人,“……” “呜哇,呜哇……” 孩子的哭声却越来越响,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南宫宇看到抱着孩子的人是风飞扬,他愣了一下,随即便随着孩子的哭声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众人,“……” “杜爱卿,这就是你的孩子吧?”皇帝一边说着,便越过杜余欢直接走向风飞扬,“飞扬,这就是你们的那个孩子呀?”皇帝走到风飞扬面前,好奇的盯着风飞扬怀中的孩子。 风飞扬忙着哄着孩子,都没有抬眼看走过来的皇帝,只根据声音辨认来人是身份,“是的陛下,她是我和欢儿的女儿,小名唤作阿酒。” “呜哇,呜哇……” “朕可以抱一抱吗?”年轻的帝王一看到可爱的阿酒,眼里顿时充满好奇,脸上也生出了几分父亲般的慈爱。 “好。”风飞扬看了身着明晃晃龙袍的帝王一眼,然后便小心翼翼将孩子递给他,嘴里还不忘嘱咐,“陛下你小心一点,可别摔了我们阿酒。” “好好好!”皇帝连声叫好的同时,已经小心翼翼的将阿酒抱在了怀中。 晴空万里乌云,日光却没有那么毒辣,微风轻轻的吹拂着,风中偶尔夹杂着些许花香,这是最惬意不过的大好春光。 浩浩荡荡扶凯旋队伍和浩浩荡荡迎接凯旋队伍的队伍之间,因为两个大男子夹在中间卖力的哄孩子,生生平添了几分怪异。 更加神奇的是,小阿酒刚被皇帝抱着哄了一会儿之后,竟很快停止了哭声。 “飞扬,你们的阿酒笑了,她对朕笑了诶……阿酒啊阿酒,知道朕是谁吗?朕是皇叔,朕是你的皇叔……” 风飞扬,“……” 杜余欢,“……” 众人,“……” 皇帝比杜余欢小几个月,因此小阿酒唤他一声叔叔倒是没错,但是这一声“皇叔”,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分卷阅读218 杜余欢扶额看着这一切,早已头疼不已。 她以为之后风飞扬是个离不开孩子的就算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帝王也这般对她的孩子爱不释手,她就有些怀疑大宴的男子是不是都是这样? 这个不确定在几日后见到萧子扶哄着孩子时,就变成了肯定。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要从这两个男子“夺回”她的阿酒。杜余欢这般想着,她便走过去,直接从皇帝怀中抱回了孩子,然后好心提醒他,“陛下,该回去了,大家都看着呢?” 南宫宇这才微微得觉得有些尴尬,但他自然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然后队伍吩咐回城。 …… 十日后。 香满楼。 风飞扬与杜余欢为一周岁的阿酒大摆宴席生辰宴,宾客满朋,醉仙阁许多的姑娘也过来表演歌舞。 余音音大着肚子正在吩咐最醉仙阁姑娘们搭建歌舞的舞台,虞安从人群中急急窜了过来,像受了巨大的惊吓一般,大声喊道,“音音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在那边好好坐着就行,这些粗活我来干就行。”说完他便像护着奇珍异宝一般,直接将余音音拦腰抱了起来,然后朝内室缓缓走去。 “虞安,你放下我,我自己走,大家都看着呢?”余音音脸皮还是比较薄的,此刻见到大家都看向他们二人,不由得将头埋入虞安怀中,双颊红得就要滴出血。 虞安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眼里柔情似水,开怀大笑起来,“我抱着自己的媳妇儿,又不妨碍他们什么事儿,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哈哈哈……” 路过的宾客,“……” 独逸园内此刻很热闹。 风飞扬特地为阿酒做的孩儿小床上,此刻躺着两个孩子。一个自然是阿酒,另一个则是比小阿酒一个月的萧南寒。 萧南寒是萧子扶与苍河公主的孩子,是个男孩。 原本苍河是打算剩下孩子之后便和萧子扶回苍河的,但是安王与安王妃舍不萧子扶和小南寒,因此苍河公主决定陪驸马打算在帝都多待几年,反正对苍河来说在帝都和在苍河都是一样的,都是她的家。 啊,我们还是先来看看此刻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吧。 那个爱动的,一直乐呵呵的朝大人笑的那个孩子,便是杜余欢与风飞扬的女儿,小名叫阿酒,大名叫风含酒的。她此刻在床上滚来滚去,她似乎很想起来,但是她看到身旁躺着另一个孩子时,便朝着身旁的孩子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便似乎忘记自己想要起来了。 而阿酒身旁的小南寒却是极安静的,除了眼睛时不时好奇的看着四周之外,身子几乎没有动过。 “皇长姐家这个孩子的性子倒是和我们家鸿轩很像,是个不爱折腾的。”说话是正是南宫宁,她此刻正一边为三岁多的李鸿轩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一边朝着众人说话。 坐在一旁的方青荷正在给方念竹喝水呢,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去动,本就是安静的多。倒是只有余欢嫂嫂的小阿酒随了她母亲,一刻都闲不下来。” 这厢还在把玩新得的宝剑的杜余欢,听了有人叫她名字,下意识便问道,“唤我何事?”她目光顺势朝阿酒的小床上看去,看到阿酒正在满床打滚,心头一软,过去就要把阿酒抱起来。 一旁的静香见了,吓得惊呼起来,“将军,你怎么举着剑就要去抱孩子?!” 众人也纷纷抬头杜余欢诧异的看向杜余欢,杜余欢扫向众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尖,“我就是过来看看他们,没打算抱……” 苍河就坐在阿酒的床边,见杜余欢举了剑过来,笑着摇了摇头,“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长大后的阿酒了,啧!你再这般耳濡目染下去,以后你的阿酒怕是没人敢娶了。” 先前还想着和杜余欢结姻亲的南宫宁,此刻听了苍河的话,连忙将李鸿轩护在怀中,也忍不住道,“鸿轩啊鸿轩,我不要阿酒妹妹了,娘亲还是给你找一个温柔一点的妹妹吧。” 杜余欢哭笑不得,“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你们乐意,我还不一定乐意呢,就算我乐意我们家阿酒不一定乐意呢,啧!整得谁都稀罕和你们皇家结亲一样!”说完,便自然的转向方青荷,然后坏笑道,“我们阿酒还有念竹这个哥哥在,不是吗?” “打住!”方青荷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们念竹与阿酒那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躺在阿酒身旁的那位小公子倒是与她般配呢”。 “……” 杜余欢于是又转头看着安静得有些诡异的萧南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行,太安静了,一看就是我们阿酒不喜欢的,与我们阿酒不合适。” 苍河听了这话,忍不住啐她,“你倒还嫌弃上了?你最好看住你们阿酒,就怕你们阿酒以后抵挡不住我们南寒的美貌,会缠上我们南寒!” 杜余欢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坐回方才她的位置上,继续把玩她的剑,心里却暗暗的想,等阿酒长大一点,她要和风飞扬一起教她武功,这样等她长大了看上了 分卷阅读219 谁就把他抢回来做夫君,哪管别人同不同意? 夜晚,宴会终于接近尾声,宾客散尽。 风飞扬将孩子哄睡着之后,吩咐孩子奶娘照看孩子,自己便来到南楼这边寻大晚上不知道回家的杜余欢。 杜余欢微微醉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因此见到风飞扬走上楼来,便笑着过去迎他,“你来啦!” “嗯。”很不争气的,见到她之后,方才盘旋在心中的那些话责骂的顿时烟消云散,此刻他只想将面前面色微红、清丽动人的人儿拥入怀中,然后轻轻吻她…… “风飞扬,我想去骑马。”面前的人先一步抱住了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她身上的酒香伴随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传来,顿时萦绕虞鼻息,又似缠绕心间,风飞扬便有些心猿意马了。 “为何突然想骑马?”风飞扬微声音哑,望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带上了温柔与宠溺。 “就是突然想嘛,想让你带我骑马?”她娇声道,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你就说你愿不愿嘛?” “好。”他说着,拦腰抱住她,直接飞向了香满楼后院的马方,挑了她最爱的那匹白马,带着她,两人一马,便朝黑暗中飞奔而去。 风飞扬马骑得很好,也骑得飞快,等停下来时,杜余欢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她下马,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这是月牙泉?”杜余欢看着正在拴马的风飞扬,不确定问道。 风飞扬却没有说话,将她拦腰抱起,轻功一施,飞过悠然亭,飞过水帘,很快便来到了月牙泉洞中。 两人落地,风飞扬便去了燃烛火,杜余欢这才渐渐看清月牙泉洞内具是大红一片。 “这、这……”瞧着满洞的红,大红的绸缎,大红的锦花,大红的烛火……杜余欢一时惊住了。 然后他看见风飞扬从那同样铺着大红色锦被的拿出来两件红色衣服,再一看竟是大红婚服。 “欢儿,”风飞扬走近她,捧着大红婚服,痴痴的望着她,轻轻开口,“当日我们婚事匆忙,意外太多,没有给你一个像样的新婚之夜,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我今日我要在我们初识的月牙泉内,还你一个新婚之夜,你可愿意?” 他望着她,双眸氤氲着明亮的光芒。杜余欢见了,不由得微微发愣。是啊,当初,他们便是在这月牙泉内有了联系,原本风月不相关的两人,因那晚的意外,从此纠缠不清。在遇见风飞扬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是这么美好的事。 她知道他爱她,她也爱着他。这份爱,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知晓时却越发想沉溺其中,原来爱竟比美酒还要让人上瘾…… “好,我愿意……”杜余欢已经红了眼眶,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风飞扬嘴角轻扬,声音醉人,“准备很久了,从意识到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心底酝酿。” “来,欢儿,”他伸出手,放在她腰上,轻轻解开了她的腰带,打算替她褪去身上的衣物,“我为你换上嫁衣。” “好!”杜余欢面上燥热,面颊似乎能滴出血,但却任由他为自己轻轻褪去身上衣物,然后又披上大红嫁衣。 她穿了嫁衣之后,他又要求她也为他换,杜余欢已经不敢正面直视他,只是低着头为他换衣,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滚烫的身体时,两人的身子都忍不住轻轻一颤。 风飞扬瞧着她可以滴出血的耳廓,笑了起来,忍不住在她耳边吹气逗她,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的身子你哪里没有看过?怎么还这般害羞?” 杜余欢有些受不了他这般逗弄,面色通红,深吸了一口气便坐到了旁边的床上,低声道,“你别闹!” 风飞扬凑了过来,眼里笑意更深,与她一同坐在了床上,然后拦腰抱住了她,“嗯?我如何闹了?我没闹啊,我看欢儿明明喜欢得紧啊……”边说还边在她通红的双颊上吻了又吻。 然后他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然后贴着她的唇,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欢儿,我真好爱你,爱到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此生能遇见你,我何其幸运。感谢你当初误闯我的水帘洞,从此我的人生不再荒芜……” “我也爱你,风飞扬。”她也动容的望着他,眼里温柔似水。 “欢儿,我心尖上的欢儿……”风飞扬看着他心爱的人儿动人的模样,忍不住开怀大笑,然后他起身将桌上准备好的合欢酒取了过来,到了两杯,一杯给递给她,一杯留在自己手中。 杜余欢接过酒杯,主动与他手臂相交,然后两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彼此,然后一同缓缓饮下杯中之酒。 “好酒!”一口饮下之后,杜余欢大声赞道。 “咦?这好像不是千日醉吧?” “不是,这酒便是百花酿。”风飞扬望着她欢喜的模样,笑着解释。 “这竟就是百花酿,果然是好酒!” 她说完,便又看向他,风飞扬知道她的什么意图,抢先拒绝 分卷阅读220 道,“你想都别想!交杯酒哪有连续喝几杯的?” “风飞扬~”她摇着她手臂撒娇道,“风飞扬,飞扬哥哥,夫君,相公~人家想喝嘛……” 风飞扬轻叹了口气,便又倒了两杯,两人又交杯喝起来。 第二杯酒下肚,杜余欢还想再喝,风飞扬却不愿了。他随手将酒杯一扔,一把将爱酒成痴的人儿拉入怀中,低头便吻上她那浸满酒香的唇,一吻作罢,却觉得不能足够了,他迅速褪去了两人身上的大红婚服,然后便将怀中的人儿压在身下…… 他又开始细细吻她,如当初的承诺一般。 动情之处,他道,“我的欢儿可比百花酿醉人千百倍,让我贪恋无比。” 第二日醒来,有温柔日光照进了洞中,大红床上,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风飞扬望着怀了熟睡的人儿,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心。 两月后。 太后对两年前的诗酒大会终于做了最后的评判,香满楼在拖延了两年之久的诗酒大会中以贪欢醉之酒夺得了魁首,获得皇家酒商权利,并且风飞扬获得了“酒神”称号。 杜余欢坐在独逸园元中秋千上,一边喝着百花酿,哦,不,现在该称它贪欢醉,一边问身后为她推秋千的风飞扬,“为何会想到这个酒名?‘贪欢醉’里的欢是不是我名字里的欢?” 风飞扬轻轻为她推着秋千,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何只爱酿酒了。 原来,冥冥中早已注定,他爱酿酒,她爱酒成痴,他此生是为了她而酿酒。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