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关系》 1 《共生关系》作者:霍知月 文案: 带你走进变态的内心世界 原创小说 BL 中篇 完结 主攻视角 第一人称 三观不正 我对他施以暴力,欲 望同时也依附于他生存; 他是它的猎物,也是我身体里所有不可见人的宿主。 喜怒无常大变态×又乖又怂小可怜 第1章 01 像块刚从深山里采出来的玉 涉及三观不正,涉及轻微S.M情节,涉及女装情节,见势不对请及时止损 我拿着手机,给唐幺回消息。 两个多小时前发来的留言,说好他今天下午过来,问我是否方便。 我打字回了他个“嗯”,手机调回响铃放回兜里,站起身一拢外套,跟医生点头告辞。 开车到家时刚过十二点半,我去浴室里打开暖风,从冰箱里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唐幺从家里过来大概还要一会儿,我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没什么事,干脆抱着电脑到沙发上写医生刚刚发来的定期测评报告。 大量的重复的问题交替出现,许多是我熟悉的,也有许多是之前没见过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自保本能足够强大的话,我应当、而且完全可以做出一份再正常不过的满意的“答案”,就像我无数次在脑子里冷静模拟审视的那样:比如“我认为自己可以像大多数人那样行事”、“我认为自己可以理智行事”、“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会令父母失望”等等。 然而实际上滑稽的是,我们从小到大被教育灌输的礼义廉耻,都是为了用来忤逆本能,跟我们自身作对。 ——我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 门口传来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我盯着最后一行“当看到别人受到伤害时,你会产生强烈的同理心”的字样,愉快地点下了选项“完全不会”。 我把做完的报告发送回给医生,合上电脑,抬起头来看正在玄关扶着墙换鞋的唐幺,“吃过饭了么?” 他点头应了一声,我便把电脑放到一边,站起来朝他走过去。手伸出去之前,我问了他第二个问题:“洗过澡了么?” 他抬起头来无辜地跟我对视,“没有……我哥都在家里。” 我“嗯”了声,拽住他手腕往卫生间走。 给唐幺的身体做准备工作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起码比定期重复填写大量判断我“是否有病”的问卷要来的让人愉快得多。 衣服一件一件解开脱下,露出下面泛着淡青色血管的身体来。唐幺的皮肤有种长久不见天日的病态的冷白,没什么血气颜色,冰冰凉凉的,像块刚从深山里采出来的玉,被热水和蒸气一熏,才开始泛红、被泡软,化成一滩趴在我腿上乖顺又色情的样子——轻而易举就能激起变态的破坏欲来。 我把一次性灌肠器上涂好润滑剂,拍着他屁股让他塌下腰去放松,缓慢地把注射口推进他肠道里。生理盐水一点点进入他的身体里,超过一多半的时候他开始轻微痉挛,我按住他,闭合开关,让他快速深呼吸着缓过去再继续。一袋灌肠液很快全部进完,我最后给他推进去个肛塞,让他翻过来侧身躺在我腿上。 他绷着身子,不敢大幅度呼吸,小腹被肠道里的生理盐水撑得鼓起一个弧度,裸着身子一丝不挂躺在我腿上,活像是被糟蹋后操大了肚子。 糟蹋,我又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词让我愉悦起来,伸手去按揉他鼓起的小腹。刚碰上去揉了两下,他就开始躲,两只手抓住我的手,难受得直哼哼。 我把手撤回来:“那你自己来。” 他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在开玩笑后,犹豫着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学着我的样子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按揉。 我看他咬着嘴唇皱眉,确实难受得厉害,低头去亲他脖子,“来之前没自己做?” 他揉着自己肚子轻轻吸气,悄悄瞄了我一眼,有点委屈地解释,“这几天医生来检查身体了,家里总有人看着,怕被发现。” 我顺口问他一句:“检查的怎么样。” 他不敢用力,呼着气断断续续地小声笑,弯起眼来很高兴的样子,“很好啊,不然哪还能来找你。” 我跟着笑了下,声音闷在胸膛里,“宝贝儿,那是他们不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做喜欢做的事嘛。”唐幺笑嘻嘻的,眼睛弯成一捧月牙,一幅没心没肺、无所顾忌的样子。 等时间差不多,我取下肛塞,把他放到马桶上坐好,跪在他身前舔咬他的腰侧和小腹。 即使已经做过很多次,唐幺依旧对这种事习惯不来,忍得胸膛都红了一片,还是没好意思排出灌肠液,在我肩上推了一下,小声哼唧着让我先出去。 我抬起头看他,他咬唇忍耐的样子几乎立刻就能挑起性欲,我捏着下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去隔断外间准备润滑剂和套。 灌肠液、润滑剂和各种安全套分门别类在专门的柜子里码好,除了这些必备的安全措施用品,我们对情趣玩具一向没什么需求,那些只能带起不痛不痒震动的玩意儿远远不能满足我们做爱时的癖好。 准确来说,是我的癖好。 唐幺从里面推开门出来,我看着他开始泛出情欲的身体笑了一下,让他过来趴好。 我带好指检套,倒上润滑剂,让他两腿分开到最大,在闭合微微瑟缩的肛口按了几圈,慢慢顶了进去。 肠道里的体温比皮肤要高许多,内壁又软又嫩,因紧张而不断收缩着,排斥入侵的异物。 大概是一段时间没做的缘故,他的身体实在僵硬,后面紧紧咬住我手指。我撑起身子在他耳后亲了一下,往他耳朵里吹气,“乖,放松点。” 他打了个激灵,更深一层的红色从耳后蔓延开,很快铺满整个身体,跟后穴一起软软放松下来。 大量润滑剂被推带入肠道里,我摸着他敏感处附近的位置打转按压,另一只手握住他开始硬挺起来的下身套弄,让他继续放松下来。那里很快吞吃四指,软湿泥泞。唐幺终于受不住似的弓起身子来搂我,“可以了吧……” 我往他充血硬起来的阴茎顶端摸了把,撤出手指摘下指套,摸了两个安全套让唐幺用嘴咬住,随手抓起件浴巾裹住他,往身上一抱就准备往外走。 唐幺按住我肩膀,伸手又去够了一瓶润滑剂,咬着套子含混不清地开口:“今天不回家。” 我垂下眼看他,他脸上一片艳色,眼睛亮亮的,兴奋又忐忑地跟我对视。 我冲他笑了一下,“知道了。” 自从唐幺第一回 在我床上被操过之后,我就把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暗色。 深色很衬他,而且我也不喜欢太 2 过光亮。 厚重的窗帘闭合阻挡了大部分光线,低亮度的暖橘红光从灯罩底下勉强透出来一些,深灰色的床单,微微冷却后又恢复过分白皙的身体。 我用手顺着他肩头摸到后腰,又回来揉弄他的脖颈,掌下的皮肉紧致细腻,像是什么也没遭受过那样。 画板清零恢复空白,等待被重新添满颜色。 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兴奋,呼吸急促,手上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他低着头认真帮我把安全套戴到根部,让它完全裹住那根已经立起来的东西,然后抬眼看着我笑。 有点儿害羞,也有点儿期待。 掐着他下巴亲下去的同时,我听到「它」在我脑子里肆意叫嚣:撕碎他。 第2章 02 像花苞里探出点欲说还休的春意 这是我的领地,他是我的猎物。 我可以摘下假面,挣脱束缚枷锁,不再压抑本能里的欲望。 我把唐幺掐着脖子按倒在床上,掰开大腿,扶着硬起来的阴茎操进他身体里。 他只来得及适应了几秒,就紧接着被我用拥抱的姿势禁锢住身体。我叼住他的肩头,咬下去的同时开始快速用力地抽插,高热摩擦立即引起快感,电流般刺激着脊椎和后脑。 他在我怀里猛地剧烈翻腾身体,反射性地摇头挣扎,生理泪水往外淌,受不住地喊“疼”。 我知道他是真疼。我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气。那是催情剂的味道。 这让我愈发兴奋,胸口急促喘息起伏,血气上涌,眼眶发热,禁锢住他的手臂激动到发抖。 我放任了对欲望的控制,收回手重新掐住他脖子,微微收紧,发狠一下一下往最里面撞,右手攥住他的腰侧把他固定在床上,从肩头顺着咬下去。 牙根痒得厉害,几乎一口一个渗血的牙印,刻在他身上连起一串扭曲丑陋的谱调,和着他一叠声“疼”作配乐。 到他一侧胸前时,我伸手捏了捏。唐幺生的白,胸口单薄,衬得充血乳尖愈发艳红,饱沾情欲,颤巍巍在我注视下立起来,像花苞里探出点欲说还休的春意,被我含进嘴里,牙齿咬住一圈乳肉用力,舌尖抵着乳头舔弄刺戳。唐幺哼了几声,像条被扔上岸摊着肚皮扑腾的鱼,身体绷成一道上弯的弧度,蜷缩起来搂抱住我的肩,求饶里绷不住哭腔:“疼,这儿太疼了……我受不了。” 我松开口,舔舐他胸前牙印上往外渗出的血丝,拖着他大腿往我胯上使劲撞了几下,他大敞开的腿根和屁股带起一股白花花的肉浪,声音被顶得支离破碎。 “疼?”我压上去舔他耳后,感受怀里他开始细细发抖,手顺着他胸口按压皮肉,一寸一寸摸下去,碰到他硬着一跳一跳往外淌水的阴茎,握在手里摸了几下,“疼还这么爽?再疼点是不是直接就能爽到射了?” 我攥住手腕拽过他一条胳膊来,拉高了咬住小臂内侧,控制着节奏往他身体里顶弄,另一手指腹按在他顶端马眼口揉了几下,唐幺的声音立刻变了调,乱七八糟应着我的话,呻吟变得甜腻粘稠,腰腹绷紧,整个人缠着往我身上贴,一挺一挺地往前耸动。 他要射了。 我在他高潮前从他身体里撤出来,松开对他全身的锢制,攥紧住他的阴茎根部,强行压下去他射精的冲动。 他从暧昧迷离的高潮前夕被一下子抛出来,胸口尚在急促起伏,迷茫又难受地半睁开眼去掰我的手,脸色潮红,头发汗湿贴在额前,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往外淌,“……难受,先给我射一回。” 我压住他乱动着往我腰上缠的双腿,抓住他两手手腕扣在头顶,俯身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忍着。” 我直起身,看着这具难耐扭动的身体。 从颈侧到小腹已经叠满一片红痕,像是画布在浅红色颜料的水迹中浸泡过一样,带着破皮处零星洒上的点点正红色。手腕、肩头、腰侧和大腿根部有些掌印在用力搓揉下已经变得深红发烫,等明天冷却下来后会变成青紫色的淤痕。 我的东西,在我的床上,被我玩弄成这幅让我性欲高涨的模样。 这种认知让我产生心理上剧烈的快感,甚至一度超过了我在他高热软嫩的肠道里大力抽送时的程度。他,或者说他的身体表现能带给我的刺激,远远超过交媾这项运动的本身。 我愉悦地笑出来,低头很温柔地去亲他,舔去他嘴唇上渗出来的血珠。那红色在他唇上被沾染开,衬着他陷在情欲里迷瞪半阖的眼,勾人心魄,活色生香。 我扯下套子,垂眼那根虬着青筋的东西上翘着跳动吐水,几乎贴住我的小腹,把它按下去一点,顶端抵在他大腿一侧,摆动腰慢慢耸动。 肉贴着肉蹭过他深红泛紫的腰侧,蹭过他沾着自己前列腺液和血丝的小腹,又把顶端抵在他挺立起来的乳尖磨蹭。他的胸口前是暧昧的绯红,一侧乳肉上满是牙印,湿漉漉的乳头在不断顶弄下肿大变深,硬起来迎合龟头的蹭撞。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根东西顶端不停地翕动开合,难以抑制激动地往外吐着清液,蹭得他胸前湿漉漉一片。我闭了闭眼,平缓这画面带来的剧烈晕眩与射精冲动。 他胸口不停地急促起伏着喘息,两手被我扣在头顶不能触碰自己下身,难受地扭动身体往前蹭。 我被他这幅急色的样子取悦,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到一边,拽住他头发让他仰起头来,低身给了他个漫长的深吻。他被搅得没了力气,舒服地放松身体,口水混着血丝从顺着合不拢的嘴角牵出一道暧昧水痕,迷迷糊糊地喘息着看我,殷红舌尖在半开的嘴里若隐若现。 呼吸愈发粗重,我把胀硬顶端抵在他仍然渗着血迹的嘴唇边,低声诱哄他:“乖。” 未能发泄的情欲模糊了他大部分思考能力,他侧过脸,伸出舌尖在那肉头上舔了一口,迷糊着尝不出什么味道,看了我一眼,乖乖用被松开的双手握住套弄,张口把半个柱身含进去,舌头在里面打着转舔弄吮吸。 我闭着眼剧烈喘息,他嘴里很舒服,舌头又软又湿,舔舐时温度高热,勾得人控制不住想往里顶。只是他还没学会深喉,我捏住他下巴,用力在他舌面上摩擦了几下,他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哼响,唾涎直往外流。 还不够。我从他嘴里撤出来,很舒服,但还不够让我射出来。 我隐隐有些焦躁,把他翻过来趴在床上,跪在他身后。这具身体背部曲线流畅优美,耸起的蝴蝶骨和塌下的腰窝在用力按揉下染上情色,白得像是一整块玉。 只是还差一点儿颜色。 高涨欲念冲得我眼底发热,习惯性想伸手去够皮带,却发现兴奋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根本控制不了力道。我勉强冷静了一点,顺着肩头摸过他后 3 腰,压上去在他脊背上啃咬。用力重时他就轻微挣扎,腰臀处挨着我下身蹭,蹭得我愈发烦躁不安。 我直起身抓着他两瓣臀肉发泄般用力捏揉了几下,艳红的指痕立刻浮现在那两团白软细腻的肉上。他又开始发抖,我一手按在他后腰压住他,另一只手并拢手指,用力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他身体紧绷着弹起,吃痛的呜咽跟巴掌声同时响起,我等了几秒,又是一巴掌,看着他屁股抖动着变成深红色。 打完第三下时他开始受不了了,剧烈挣扎着反身来掰我的手,扭过头来让我停下,脸上全是眼泪。 “疼?”我停下动作看他。 这远远不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但唐幺的情况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抓着我的手腕,脸压在床单上艰难地摇头,眼泪沾湿那里一小块深色水迹,有些委屈,“还好……再打要射了。” 这句话又莫名让我兴奋起来,硬得发疼,压到他身上去舔他耳后,笑着哄他:“不是想射吗?” 他大概确实又一次快到高潮了,脸侧和脖子通红一片,受不了般躲着我的舔弄,又讨好地凑回来亲我,嘴里含含糊糊的:“不要被打射。要操射。” 我坐起身,把他翻过来,果然看到他的阴茎又开始跳动,淌出来的前列腺液染湿身下了一小块床单。我把他拽起来,面对面坐在我怀里,重新拆了个套子,动作有些急迫粗鲁地往上戴,“把你打射不好吗?” 他倚在我肩头喘息,小声撒娇,“打射也太像变态了。” 我折起他大腿来,让他自己抱住,撸动了几下阴茎重新插进去,一直顶到底,舒服地呼了口气,拍拍他把腿往我腰上一缠,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贴着他耳边亲:“抱紧了。” 确定他搂紧后,我带着他下床站起来,咬住他颈侧,一手托住他后腰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狠狠在他大腿根打了一巴掌,在他喊痛之前,抱着他一边抽打,一边在他肠道里快速抽插撞击。 短短几分钟里身体变得高度亢奋,迅速汗湿,他的叫声刚一出口就变了声调,掺杂着哭腔呻吟,喊痛又喊舒服。我发狠地往里顶,手上也被刺激地失了力道,眼前被汗水蛰痛模糊,快感层层堆积,脑子里只疯狂叫嚣着要操死他,开口时声音被急促喘息弄得断断续续,“宝贝儿,操射,也很,变态。” 他最后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尾音消失在我肩膀上的牙印中,高热内壁疯狂收缩搅动着往外推挤,又被我用更大的力气狠狠操进去,阻力到处挤压,随之而来他痉挛抽搐着收缩引起的剧烈快感,跟我眼前他颈侧渗血泛红的痕迹一起化成尖锐电流顺着脊髓刺激大脑,白光炸开后身体一轻又骤然一重,我死死箍住在他身体里射精。 耳朵里“嗡”地一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了一瞬,只能听到交缠在一起高热急促的鼻音喘息。 相贴皮肤汗腻腻的,他手脚搂不住我,开始脱力往下滑。我在力气流失之前抱着他往床上一倒,揽着他压在我身上,唇贴在他发顶平复呼吸。 第3章 03 我姑且可以把我们的这种关系定义为“寄生” 时间变得静止又被无限拉长,卧室里灯光昏暗,射精后身体短暂脱力,我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放空大脑思绪,感受着高潮余韵时不时激起的细小电流。 唐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胳膊没什么力气地搭在我肩上,嘴唇贴着我脖子蹭,小声抱怨:“疼。” 我回过神,把半软的阴茎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扯下安全套打结扔在地上,分开一点儿身体,手伸到自己小腹上摸了把,带着一手他射上去的精液抹在他嘴边,似笑非笑看他:“疼?” 唐幺用手背擦去嘴边精液,瞪了我一眼,又往我身上蹭,“疼跟爽又不冲突。” 我拍了拍他屁股,起身拿纸巾擦干净我和他身上的体液,把一早放好的水递给他,“喝点,哭的比射的还多。” 他撑着自己坐起身来,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不乐意地嘟囔:“又不是我叫它哭的。”然后坐在床上东倒西歪地晃,等我放下杯子,晃过来一头抵在我肩膀上,两只胳膊并拢伸出来,给我看上面被攥红的手腕和到处不规则红肿渗血的齿痕,疼得直抽气,开始骂我:“李二,你可真是个变态。” 我拉起他手腕,在手肘内侧牙印上亲了一口,给他放回去,扯过被子裹好,拍拍他的脸,笑,“急什么,不是今天不回去吗。” 他愣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后仰着往床上倒:“天啊,我今天要被变态玩死了。” 我眼皮一跳,让他一句话说的又有要硬的势头,掀开被子抓着他脚踝就往自己身上拖。唐幺吓得赶紧抱了个枕头塞在我们中间,坐在我大腿上喊停:“等等等会,给我一根烟的时间!” 那架势就跟事后一根烟才能继续硬似的。 我心里憋着那股狠劲都给笑没了,下面彻底软了,松开人让他重新躺床上,在他大腿上拍了下,“还一根烟,上回自己呛成什么样不记得了?” “那不是可以学吗。”唐幺理直气壮往我肩上轻踹了一脚,“你烟呢?” 肩头一疼,我下意识攥住他脚踝,顺势往外拉开一些,看了眼他肛口没怎么肿,笑了下,伸手从床头柜摸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着吸了两口过肺,捏着滤嘴拿出来放进他嘴里,冲他吐了个烟圈。 唐幺看看那个烟圈,又看看我,新奇又不服气地有样学样吸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起来,跟个松鼠似的,一看就是憋在嘴里没进肺。 我看着好玩,手贱去戳他脸,他打了两下没打开,张口要说话,一大团烟没含住全喷了出来,估计还有些呛到了嗓子里,捶着床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得小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手里烟灰抖落了一床单。 我笑得往后倒,唐幺好容易停下咳,随手揪过个枕头往我身上砸,“李正知!” 我“嗯”了声应答他,撑起胳膊挡住枕头,夺过来往旁边一扔,拽住手腕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从他手里拿过那只烟,深吸了口,捏着他下巴给他渡了过去,缠着他舌头舔舐,那口烟从纠缠的唇齿间一缕缕溢出去。 这不是接吻,只能算是做爱时用来挑逗情欲的小手段。唐幺向来很吃这一套,被亲得眯起眼,发出舒服的小鼻音。 我跟唐稚之间是一种很奇怪的畸形关系。 要说是炮友,可彼此双方的家人朋友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要说是情侣,我们既不同居也不恋爱,只是在定期做爱,发泄欲望。 甚至维系这段做爱关系的本身,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基础,而只是我单方面对他的身体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这种迷恋无关情爱,而是源于我欲望的  4 本能——原始的、直白的、赤裸裸的本能。 它大多时候被我压制,偶尔会沸腾起来,疯狂叫嚣着一切发泄的渠道,想要捕食、撕裂、交媾、征服。 而他就是它选中的唯一的猎物。 我控制不住它。 这应该不难理解,毕竟变态大多都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 它让我固执地认为唐幺是我的「玉」,我成瘾般地迷恋他,而我碰到他的时候,我却又想把他摔碎。 用暴力的性爱、兴奋的鲜血、颤抖的身体、和崩溃的理智。 我想撕碎他。 想咬住他的喉咙,感受他脆弱喉结在我口中吞咽滑动,濒临高潮时发出难以喘息时急速短促的倒气声。 想让他身上满是伤痕,渗出血迹,看着他过分苍白的皮肉上青紫红痕不一,用阴茎顶端蹭过去,疼得他直发抖。 想把他的大腿压折到胸口,拖住他屁股用力往我胯骨上撞击,阴茎不管不顾插进他高热嫩软的肠道里,听他崩溃,眼泪糊在脸上,又哭又骂,喊痛也喊爽。 这些画面光是在想象中就能刺激我产生强烈的快感,而当它们在我床上一次次重叠现实时,我轻而易举就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搏动,震得耳膜作响,肾上腺素接管身体,喘息急促,全身发热,感官模糊,只留着视网膜和阴茎持续不断传递心理和生理上越来越刺激的快感,大脑“嗡”地一声充血后进入失重般的空白。 唐幺经常说我是个变态。 客观意义上来讲,事实的确如此。 这也是包括我前后几位心理医生在内的「你们」觉得我有病的最终原因,当然我自己也同样这么认为。 这些人里只有唐幺是个特例,他首当其冲,在最近的距离里接触到它,哭着被它打碎,害怕它却又不躲开,非要一遍遍把自己重新粘好再回来。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他成长环境使然性格本身如此,还是追求刺激的猎奇心理作祟,我并不在乎他的想法。总归,我跟它都很喜欢他在我床上这件事。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姑且可以把我们的这种关系定义为“寄生”。 我对他施以暴力,欲望同时也依附于他生存;他是它的猎物,也是我身体里所有不可见人的宿主。 第4章 04 他一定会是最完美的玩具 那支烟被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手里的东西换成了润滑剂。 唐幺躺在我身下低声喘息,眼角还残留着水痕,我从他唇上分开时拉起一道暧昧银丝,又很快断开粘在他下巴和胸口。 刚刚做过一次,他的肛口还没来得及能恢复合拢,我掐着他大腿搭在肩上时隐约能看见一点里面深红充血的嫩肉。 润滑剂倒在那里,被冰凉的液体一刺激,那张小口反射性地开始收缩。我用手揉了两下,很容易就伸进去了几根手指,贴着前面按压能让他舒服的地方。 他咬着唇喘息,鼻腔里发出愉悦的轻哼声,扭动着用身体摩擦床单和我,性器顶端又开始一点点吐水,皮肤蒸腾起一片暧昧潮红,对着我毫无保留地打开身体。 我偏头咬了口他小腿内侧,他整个身体颤了下,后穴一下子闭合紧紧咬住我手指。我把润滑剂扔到一边,空着的手摸下去揉他小腹,又套弄几下他硬起来的阴茎,等他抓着我胳膊按捺不住溢出来的唾涎和闷哼,挺着身体在我手里耸动时,突然松开手,反扣住他两手手腕压在头顶,俯下身从他的小腹一路往上啃咬,到还没被咬肿破皮的那侧乳粒时亲了一下,舌头舔舐着咬下去的同时,压制住他两腿,手指开始在他肠道里快速按压戳顶。 他声音里一下子就起了哭腔,喊着疼在我身下挣扎,肌肉用力身体紧绷,肠道里一缩一缩着想把我挤出去。 他的反应取悦了我,同时也再度激起本能里叫嚣着的欲望。 手指撤出来,我就着把他一侧大腿扛在肩上的姿势,扶着硬起来的性器慢慢顶了进去。这次没给他留适应的时间,掐捏着他的腿根和屁股一下一下往里面撞,肠道里的润滑剂随着不断用力进出的动作流出来,在他肛口周围拍打起一层黏糊糊的泡沫,没了安全套的阻隔,远比皮肤软嫩热滑的内壁依附在那根东西上,因吃痛不断收缩挤压,阻止不了入侵者,反而被迫迎合它的形状套弄,贴近肛口侧的媚红软肉在抽离时被带得翻出,又在被进入时紧紧缠住讨好。 他随着我的动作,舒服时甜腻,疼痛时哭。 这具身体从来不会掩饰真实的反应。 或者说,我从来没教过它主人这些。 唐稚是一块刚刚开采出来的、完美无瑕、一片空白的「玉」。他遇见我时,灵魂与身体同样懵懂无知、干净明澈,是一块从未沾染过颜色的画布。 倘若他落在别人手里,那些正常的、懂得收集欣赏的“雅客”大概会把这块玉悉心照养、精心雕琢,妥善珍藏起来,只在重大的炫耀场合摆放到层层玻璃展柜中,允许旁人惊鸿一瞥。 可惜他偏偏碰上了个变态,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被分开大腿,开拓肠道,在床上一次次高潮,沾得满身都是精液。 按照「你们」的想法来说,我应该为此感到羞愧、忏悔,可惜这件事只能让我兴奋到发疯,恨不得撕碎他,让他再没有反抗的力气,瘫在我床上变成一个只能供我泄欲的玩具。 他一定会是最完美的玩具。 因为他的世界里一切跟“危险”有关的概念,都是从我这里学到的,比如酒精、尼古丁、暴力、以及性爱。 我教他怎样自慰、怎样抚摸调情,一点点开发他的敏感带,让他习惯清洁灌肠、也习惯我在他身上发泄的疼痛,知道如何取悦我、满足我的性欲,疼和爽都叫出来。 他身体反馈的快乐和痛苦,都可以迅速勾起我欲望的本能。 不过唐幺毕竟年纪还小,又是不久前刚刚尝到性爱的滋味,一直学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被操得舒服了就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想射。 就像现在,我按着他发狠地操了一会,缓过那阵在脑子里叫嚣的暴虐后,放慢了速度去顶前列腺那里,舔了舔他被咬肿的乳肉,顺着亲吻上去舔舐他喉结,咬住喉咙时他开始呼吸不畅,只能断断续续喘息,短促地闷哼了一声后突然用力搂住我后肩,腿缠在我腰上,不断从床上往上弹起挺动,收缩肠道的同时阴茎湿漉漉的顶端一下一下蹭过我小腹。 我松开口,直起身子来,掐着他脖子看他,在他身体里慢慢抽送,“先别射。”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淌得满脸都是,“这、这怎么能忍住……” 我在教他时向来耐心,摸摸他潮红的脸,“乖,现在射了,等下不应期挨操你又要说难受。” 大概是以前不太好的  5 记忆让他冷静了一点,手指搭在我肩膀上用力,闭着眼咬唇想把射精的冲动憋回去一点——但也只憋了不到一分钟,几声没了顾忌的黏腻哭哼一出口,再也忍耐不住地扭着身体乱蹭,不管不顾抓着我一只手往自己阴茎上蹭,“李二,李二,我想射,你摸摸它。” 我任由他抓着手,扭着屁股挺送胀硬的阴茎往上面摩擦,垂眼看他。 他憋的脸色通红,汗水跟眼泪混在一起,浮现出一点儿痛苦的神色,吸了吸鼻子,红着眼跟我对视,撒娇道:“老公,你疼疼我……” 我改了主意,原本想去拿阴茎环的手重新掐住了他脖子,微微用力,往他身体里顶弄的同时圈握住他充血的阴茎撸动,保持着同一种快速的节奏,“从哪学的?” 唾涎顺着他半张的嘴角流出来,眼神变得迷迷瞪瞪,两手没什么力气地掰着我胳膊,断断续续答非所问:“嗯……你不……喜欢吗?” 我手上和下身同时加重了力道,感受着他挣扎、掰扯我的手、胡乱耸动腰腹和肠道抽搐着收缩的动作接连加重力度。我用力按住他,喘着粗气,“喜欢。” 他在半窒息的状态下激烈地高潮,精液甚至有几滴溅在自己脸上。我松开手,看他瘫在床上流着眼泪大口喘息,继续在他身体里慢慢顶送,套弄阴茎帮他延长快感。 等他稍微平复一点儿,我把手脚瘫软的他拽起来,靠坐在我怀里,重新咬破他唇上刚止住血不久的伤口,用血混着精液在他眼尾抹开一道痕迹, “但是我没教过你的东西,不准随便学,记住了吗?” 第5章 05 勾染出一种凄败美感 唐幺在性事上有一些天生的小习惯,比如他似乎有点儿恋痛,又比如他在射精后到不应期前,会有一小段十分黏人的时候。 他任由我把精液和着血液在眼尾嘴角抹开,乖乖搂着我脖子,哼哼唧唧地凑过来要亲。我掐住他下巴推开一点,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 他吃痛,掰着我的手连连点头,“嘶嘶”地抽气,眼泪又往外涌,又可怜,又讨人喜欢,乖得像个家养的猫崽子。 我于是卸了力气,撩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头去亲他。 亲得舒服了,他往旁边一倒,头靠在我肩上呼呼呼地喘着气笑。我揽住他的腰往上一颠再落下,那根东西滑出来一截,又猛地被坐到更深。他穴口疼得一缩,里面一阵绞紧蠕动,爽得我一口咬在他肩上,漏出几声粗重低喘。 “……疼!”怀里身体瞬间僵硬绷紧,手指在我肩背上抓出几道轻微的刺痛。这是他疼得受不住了。 我勉强让充血的大脑冷静下来一点儿,松开他。 眼前他的肩头和锁骨形状凹凸精致,过于白的皮肤下隐隐能看到青色血管,上面布满了几层凌乱交叠的泛红齿痕,红肿处沾满唾液,不少地方已经破皮渗血,勾染出一种凄败美感。 “好,不咬这里了。”我亲亲他脖子,转移急需发泄的欲望,托着他屁股抱起来,泄愤般地往里顶撞,用力抓捏他臀尖和大腿根部的软肉,把它们挤压到变形,贴着阴茎狠狠蹭过去。掌下的皮肤在过于激烈的动作中摩擦变热,温度从交合的下身一直烧到头顶,他搂着我小声呻吟,我能清晰感觉到汗顺着脸侧和身上往下滴,带起轻微的痒,搔起心尖里蛮横冲撞又发泄不得的暴躁。 力道越发凶狠,我走了几步把他抵在飘窗台面上,几乎面贴面盯着他满是情欲的脸。一只手按住他小腹往下压,在他肠道里找着压迫的地方一下下对着顶弄,乱七八糟的液体从交合处被挤出来滴到身体和软毯上。射精后不应期里快感消退,他有些难受地后仰,头抵在垫着窗帘的玻璃上深呼吸,尽量放松身体,近距离半睁看着我的眼里有一种痴迷讨好。 他吃力配合的举动又莫名平息了我一点儿躁意,我放缓了抽插的动作,顺着他胸口亲下去,又回来舔他耳根。他哆嗦了几下,身体软下来贴在我怀里,我顺势搂着他抱紧在身上,转身往外走。 卧室门被打开,光亮突兀冲散暧昧的昏暗时,他才从不知所谓的迷瞪里被惊到回神,身体和后穴同时缠紧我,我被夹得没忍住闷哼一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放松点。” 他偏头看了看自己在哪,又急又怕地往我背上锤了一拳,“出来干什么!” 我闷笑几声,偏身把他抵在门口客厅墙上亲,“宝贝儿,没套了。去浴室拿还是直接射在里面,你选一个。”说着往里面顶了一下。 他在非私密的大亮客厅里显得有些紧张,被亲得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把他往上一托搂在身上,继续往客厅另一侧的卫生间走。 “李正知!”他回神,头往我怀里埋,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你故意的,混蛋,别走了,快回去……窗帘没拉!” 没有答案。我有点儿遗憾,只能当做听不到抱着他继续走。快到客厅中间时,他终于反应过来,搂住我,没干的眼泪混着亲吻贴上我颈侧和下巴,讨好又委屈:“射进来……回床上去,你直接射进来……” “这么馋。”我停下来,把他放到沙发上,拉开一侧大腿搭在靠背上,身体跟着覆上去,套弄滑落出来的性器重新顶进他屁股里,小幅度耸动腰腹,笑着去亲他脖子和胸前,“光知道贪吃,弄不出来怎么办?” 余光里他脚趾都绷起来,呜呜噎噎弓起身子来亲我,“我没有……李二,别在这。” “嗯?怕什么,我不是挡着你么。”我搂着他贴在身上,蹭着皮肉顶弄,夹在小腹之间他刚射完不久的阴茎依旧是软趴趴的,顶端却控制不住般翕张开合,吐出一小股一小股透明的体液,小腹沾得黏稠湿漉。 他胸口再度被情欲染红的时候,我亲着他眉眼间笑,“体内射精多不卫生,我教过你的,是不是?” 说完不再理会他的反抗,抱起人来径直去了浴室,把他往储物柜上一放,对着旁边摆满安全套的收纳盒一抬下巴,“乖,自己挑个喜欢的。” 他委屈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水痕,看也不看随手抓了个拍在我胸口。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没忍住笑,“原来宝贝儿还喜欢这种。” 他犹疑地瞄我一眼,探过身子来看,被那几个“颗粒螺纹型”字眼激得脸色一白又一红,伸手过来抢:“李二你个变态,怎么还买这样的!” 我单手扣住他手腕往身后折,低头笑着去亲他,“不然怎么能知道你喜欢呢。”他还想挣扎,我摸到他后腰用力捏了一把,他小声叫了下,吃痛蜷缩起来,倒在我臂弯里软下身子。 我盯着他的眼睛,咬开包装袋,取出套子来戴在暗红充血的龟头上, 6 手指圈着慢慢往下套,贴着他嘴唇有一下没一下亲着哄:“乖乖的,让你舒服,嗯?” 他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声,不再乱动了,大张开腿自己抱住,低着头,露出的耳朵和颈侧一片绯红。 我慢慢顶进去半截,没再用力,抵着他敏感点那块厮磨顶送,低头吮着他舌尖儿,右手圈住他半软的阴茎,拇指指腹磨着顶端马眼口打转。 “唔……不行,射不出来……嗯、嗯!”肠道里阻力猝然开始加重的时候,他鼻腔里溢出几声带着哭腔的呻吟,随即脱力般偏过头抵住我肩膀喘息,阴茎跳抖两下,龟头吐出一大股透明黏稠的液体,打在他小腹和我手上。 我抬起手放在鼻前嗅了嗅,用力搂住他按在我怀里,就着那股收缩挤压的劲儿,遗憾地在他满是伤痕的肩颈上亲了亲,闭眼攀上高潮,闷哼咬进下唇里,贴着他软热的身体往里一挺一挺地射精。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他带着灼热喘息软软亲在我颈侧。 好乖。 我脱力剧烈喘息的同时,忍不住这样想。 第6章 06 危险而不自知 浴室里一直开着暖风,温度比外面高许多,蒸得身上黏糊糊一层汗。 唐幺要干净,大腿还一抽一抽的没缓过劲来,就抵着我往外推,想从柜子上下来去洗澡。刚一沾地就手脚发软地往下跪,被我手快拽着胳膊拎起来扣住后腰,扒在我身上一边喊疼一边嘀嘀咕咕:“好难受,都是汗。” 我垂眼看着他身上一片青紫交错,“别沾水了,你受不了。” 他犹豫:“……可是身上好脏。” 我抱他到隔断里间去,伸手设定好温水模式,按下开关试了试不会烫,取下花洒在他胳膊上冲了下,水冲着汗渍流过红肿破皮处,唐幺登时剧烈弹起身子往前躲了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听话。”我用脚拖了个小软凳踢到玻璃门旁,放他在上面坐好,“等着,我给你擦。” 他挨着玻璃墙老老实实坐在那,我调大水量把身上随便冲干净,关了花洒在他身前蹲下来,拿着沾湿的软毛巾一点点给他擦拭身体,碰到伤口他就忍不住哆嗦着抽气,我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把左手手掌外侧递到他嘴边,“别咬嘴唇。” 等最后勉强把他弄干净,我手上也多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小东西下不了狠口,皮都没破多少。 毕竟他不像我一样是个变态。 我把毛巾扔在脏衣篓里,站起来朝他伸手,“缓过来了吗?” 他点点头,拽住我的手借力跟着起来,刚出隔断门想伸手够件睡袍,被我抓住手腕拉回来。他回头用眼神问我,我托起他下颌低头亲了下,“别急。” 唐幺的眼神立刻变得惊恐起来,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我,声音隐隐崩溃:“李二,再接着做我真的会疼死的。” 我看着好笑:“不爽吗?” “爽是爽……可疼也确实疼啊。”他把眼睛一闭,开始控诉,“我都说射不出来了你还一直摸……” 我没忍住笑出来,胸腔跟着震,把他拽过来搂住往灌肠的架子旁带,“你怎么这么好玩。”我换了小袋的药物装好在输液管上,往长柜上一坐,拍拍腿让他趴下来,“不做,给你把这个灌进去。” 他看看那袋东西又看看我,一脸深仇大恨,半天一小步地挪过来,不情不愿在我腿上趴好,“你怎么哪回都记得。” 保留药物的剂量比清洁生理盐水要少许多,小腹只微微撑起了一点儿弧度,我用手按了按,确保他不会涨得太过难受后,拿了个肛塞给他推进去。 “可以了。”我把他抱起来站稳,拿了件丝绸睡衣给他穿好,松松系了腰带。 他夹紧双腿小幅度挪了两步,回头看我:“我好像只腿没长开的鸭子。” “嗯,小鸭子。”我随便把浴袍往身上一披,打横抱起他,踢开门往外走,“去客厅还是回卧室?” 他趴在我颈侧哼哼唧唧,“我被变态玩坏了,卧室已经是我走不到的距离了。” 我把他放到沙发上,去拉好客厅一层薄纱窗帘,又回卧室取了医药箱,顺带给他接了杯水捎出来。 再回客厅的时候,唐幺已经并着腿瘫躺在沙发上了,身下铺了块吸水棉垫,瞥见我,吸了吸鼻子,“好疼,快过来给我上药。” “喝不喝水。”我过去挨着他腿边坐下,把东西都放在茶几上,捏着杯子递给他。 他瘫着一动不动,闭着眼摆摆头,“不要,我动不了,都一肚子水了。” 暗色沙发的布料上,他半掩在睡衣底下的身体白里还透着暖色,肚子鼓起轻微弧度,胸口到小腹红肿淤痕交错,暴露在空气里微微发抖,色情又迷乱。 我收回手,含了一口水,摸着他侧脸喂进嘴里。他乖顺地往下咽,喉结滚动,没来得及吞下去的水迹顺着嘴角滑落进大开的领口内。 我垂眼看他,他跟我对视了几秒,抖动睫毛往下偏开视线,脸上漫起红意,浮出一点儿含羞带怯的情态来。 危险而不自知。 我松开他坐起身来,纱布上裹好药物,用棉签沾着碘伏一点点给他清理伤口。颈侧到肩头一片破肿得最厉害,几乎没剩什么好地方,一碰他就疼得发抖,纱布密密挨挨缠了一圈儿。胸口两颗乳头蹭破了皮,肿大着消不下去,我拿创可贴比了比,扔回医药箱里给他胸口贴了整块纱布。 跟着处理好腰侧和胳膊上被捏出的淤青,我握住他小腿往上抬,唐幺一个激灵睁开眼来抓我的手,肌肉紧绷,“别……”我一顿,把他两腿并紧一块抬上去,“夹紧,抱好。” 他弯折双腿抱在胸口,这姿势又隐隐压迫着鼓胀的小腹,难受得直哼唧,露出来的屁股和大腿根被打得充血发红,微微肿胀,是深夏成熟的桃色。 抹好药垫上纱布,我扶着他双腿放下来,“背上疼不疼?”他在沙发上扭蹭着试了几下,摇摇头。 我最后沾了碘伏点在他下唇的破口处,他探出舌尖舔了点,连着呸了几声,一张脸皱起来,“好难吃。”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转笑起来,拿拇指在那里沾了沾,拉着我胳膊要往我嘴边送。 我低垂眼看了他一会,撑在他脸侧,顺着力道俯身,由着他把指腹按在我嘴角,沿着嘴唇抹了一遍,握住他的手偏头亲吻,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看。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软化的情态来,胸口起伏节奏变快,移开眼不看我了,没什么力道地把手往回收。 “老实点。”我在他几根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起身拽过空调毯给他裹住,拿湿巾把嘴唇和他沾碘伏的手指擦干净。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我靠着沙发,摸过手机订餐。唐幺两只脚搭在我腿上小 7 幅度晃来晃去,有几下蹭过我下身和小腹。 我扣住他脚踝捏了捏,“再撩拨我不介意餐送来之前先弄你一次。”他立刻老实了,把脚收回去,艰难地并着两腿坐起来,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挨挨蹭蹭往我身上靠。 我随手从架子上摸了个平板放进他怀里,让他自己玩,拿过手机开始处理消息。 第7章 07 惊动水底春色 邮箱里有几封冯秘书发来的非紧急邮件,我略略扫了几眼,大概是关于新人签约和剧本版权洽谈事宜。挑选新人有专门的经纪人团队负责综合素质审核,剧本我让她给几个老板每人发一份,等明天一块开会商定。 家里陈姨给我发消息,说我爸叫我有时间回去住几天。我盯着屏幕那几行字出了会神,无端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给冯秘书加了条消息,帮我空出下周末的时间安排。 展教练倒是也留了条消息,说晚上跟朋友去喝酒,问我今晚还过不过去,去的话找个人留下陪我练。 展岳以前是个职业拳击手,退役后自己开了家健身馆,也教拳击,一天不碰拳击套两下就手痒。常去他那里的人除了我之外,没几个愿意把时间耗在跟他打沙袋上。当然,他并不知道我纯粹是为了发泄,还以为我也有多喜欢,我过去的时候只要他有空,肯定亲自过来陪我打。 我刚回过去个“今天不了”,那边立刻拍了张酒吧照片发过来,热情地招呼我一起去喝几杯,顺带给我介绍几个打拳击的朋友。我看得好笑,跟他再三表示自己确实没有去学专业打拳的想法,在他恨铁不成钢中转过去了下半年的会员费。 那边安静了一瞬,接着开始刷屏指责我拿钱砸人侮辱他人格不把他当朋友,我按着手机回他一句“那到底要不要”,肩侧接着被人轻轻推搡了一下。 “嗯?”我偏头去看唐幺,平板屏幕已经自动锁屏不知多久了,“怎么了?” 他整个人裹在毯子里,只露着脑袋低头抵在我肩膀上,看过去只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瓮声控诉:“你又不听我讲话。” “嗯,没听到。”我抬手在他后颈处捏了捏,在展岳满屏的“请再多侮辱我一点谈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们明明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关系”中按着语音键打断他:“先不说了,改天聊,在陪人。”手机锁屏往桌上一放,搂住唐幺裹成的卷去摸他的脸,托着人下巴让他抬起头来,“刚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我说,”他推开我的手,咬唇瞪了我一会,开始事后算账,“李二你个变态非要不拉窗帘在客厅做,要是被人从外面看到怎么办啊?” 我抓住他手腕按在身前,靠过去把他罩在沙发背和我身体之间,绕着他耳后的头发玩,“看到啊,看到咱们就下聘礼摆酒席把事儿办了。关起门来在家里搞自己对象,怕什么?” 他一愣,刚要开口反驳,被我按着后脑缠着舌头亲了下去,分开时嘴唇半张,自己要说什么全忘了。 我闷进他颈窝里笑了几声,手从毯子下伸进去,分开睡袍下摆沿着大腿摸到他小腹,在那里因灌肠药物微微鼓起、贴合在掌心的弧度上打着转摩挲,亲啄着他耳后调笑:“宝贝儿,你肚子好鼓,是不是有小崽子了?怀了得说,生下来我养。” 他又瞪我,身体开始细细发抖,垂下头,耳朵到颈侧变得通红,“变态。” 笑意带得胸腔跟着震,我松开他,枕着一只胳膊向后仰靠,摸着他小腹的手指没什么节奏地敲击,他身体就是一架情欲凝成的琴,“下次给你买裙子穿好不好?跟我出去,别人问,就说是我女朋友,还没扯证,肚子就先被我搞大了。” 唐幺耳朵抖了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抓着我的手从他肚子上拿开,重新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好。” “嗯?为什么不好。”我去摸他侧脸和脖子,让人顺着力道面朝向我,盯着他下唇破口的地方,拇指按在旁边按揉摩挲,压低嗓音轻声道:“你不是我的小玩具吗?” 手下的身体一滞,我抬眼看他,他睁着一双幼圆明澈的眼睛怔怔望我,衬着映进去的灯影波光粼粼。我随手动作,都能轻易往那片清明湖泊里投下石子,荡开层层涟漪,惊动水底春色,化成情和欲漫上来,染得他眼角眉梢绯红一片。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颤颤垂下眼睫,抱着双腿身子往前,整个人靠进我怀里,枕在我肩上,从鼻腔里细微地“嗯”了一声。 我笑着偏过头亲亲他的脖子,“乖。” 不多时,门铃响了几声。 我托了他一把站起身来,冲卫生间一扬下巴,“可以了,去收拾好出来吃饭。” 送来的餐厅是常吃的一家,唐幺胃口不算大,没一会儿就放下筷子说饱了。 我随便收拾了盘子扔进清洗池,洗了手一回身,差点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唐幺。我把他往怀里一扣推着往外走,“跟过来干什么。”他好奇地扭头看了好几次,“厨房里这个样子啊。” 我脚步顿了一下,想到什么,笑了下,低头跟他咬耳朵,“是啊小少爷,下次带你‘好好’看看。” 小少爷什么弦外之音也没听出来,还在那“好啊好啊”的,进了卧室洗漱完半天才记起来正事,抱着平板窝在布袋沙发上叫我,“后天大哥生日,请你一起去的,你别忘了。” “嗯?”我翻了页手里的书,随口应他,“我什么时候忘过你的事?礼物都让人准备好了。” 那边“噢”了一声,只剩轻微的手指触击屏幕声音,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摇晃身子问我:“你明天做什么呀?” 我忽略掉他语气里的期待,捻着纸页调笑:“明天上班啊宝贝儿,今天陪你旷半天工了,还得挣钱养你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啊”了一声,揉揉鼻子小声道:“那我能跟你去吗?不给你添乱。” “坐着开一天的会,无聊得很,有什么意思。”我把书签往里一夹合上书,走过去俯身撑在他腰侧,把他整个人罩在怀里,“在玩什么?” 他就不再继续提了,把屏幕侧过来给我看,“我养的小宠物。” 我扫了一眼,也没看出那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是猫还是兔子,光瞥到个顶在头上的名字。 Leslie。 我笑了笑,想起来在酒吧里初次搭讪唐幺时,他莫名就对着我喊过一声这个发音。鉴于这名字太过中性,我一时也没分辨出是他前男友还是前女友。 不过无所谓,我抽走他手里的平板放到一边,低头亲他头发,“不玩这个了,嗯?教你玩个有意思的。” 第8章 08 是一轮支离破碎的瑶台月  8 我枕着左臂靠坐在床头,另一只手松松扶着唐幺的腰侧。 他分开双腿正面骑跨在我身上,泛着潮红的身体覆了一层薄薄的汗,一手撑着我小腹,一手绕到背后去扶着我硬起来的性器,一点点往自己身体里塞,小口小口地喘气。 “放松,宝贝儿。”手下隔着一层纱布,我漫不经心摩挲着他腰臀间,“别害怕,直接坐下来。” 刚进去了一半,他就僵着身子,不上不下吊在那,哼唧着不敢动了,“这样感觉好奇怪……” 我好整以暇看着他求饶的眼神,不应声也不动作,等他吸着鼻子又开始尝试时,突然用力在他后腰揉了一把,唐幺吃痛又怕痒,一下子卸了力气瘫坐到底,绞紧被强行迫开的后穴,嘴里泄出几声难受哭腔,眼泪都出来了。 肠道蠕热,紧紧箍住我阴茎不松开,那股咬劲儿爽得我受不住,攥住他小腿狠狠挺腰往上操了几下,喘着粗气去搂他,舔着眼泪亲哄:“乖,乖,没事了,小宝贝儿好可怜,都被操哭了。” 他白着一张小脸,捂着肚子难受了半天才缓过来,气的往我身上咬,“你混蛋啊。” 我由着他骂,上面被咬得疼了,下面就跟着兴奋,埋在他里面的阴茎跳动着再次胀大,吸裹在周围的内壁被刺激着不住收缩,唐幺吓得赶紧撑着我小腹坐起一点来,“你别动了,别动了。” 我把双手举到他面前,一本正经跟他解释:“我没动,是它在动。” 唐幺看了我一眼,大概头一回被哄着玩骑乘,被操得太深还有些懵,低头对着下身交合那里,语气凶巴巴的:“那你也别动了。”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压住他大腿,抓揉着他屁股上的软肉往胯上撞,肉跟肉紧压着,整根操进去,比平时进得要深一些,这种心理认知激得我眼眶发热,不顾他的哭骂挣扎挺腰往里操,等冷静点慢下来时,唐幺搂着我脖子一脸的泪,嘴唇又被自己咬破,几滴血珠顺着下巴滴到我肩上。 我喘息着偏头舔去他下唇往外渗淌的血迹,他吸着鼻子往外掉眼泪,见我停下,凑上来搂抱着我肩背怏怏道:“这样子好难受啊……” 我拉开他胳膊,后仰靠在枕头上,按着他小腹上往后推,“别急宝贝儿,你再试试。” 他有些不情不愿地迟疑,但还是乖乖照着我的指示动作,放松身体分开大腿骑在我身上,坐直身体略微往后仰了一点,一手撑小腹一手扶大腿,扭着腰和屁股调整姿势,自己试着找前列腺能被顶端擦过的角度。换到一个姿势时身体突然一僵,肠道裹紧,不断收缩,犹豫惊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腰部发力往上一顶,唐幺立刻漏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宝贝儿真聪明。”我枕着双臂不再动作,看他小声喘息着,“自己动。” 卧室里灯光微弱昏暗,唐幺带着一身对性事而言过于激烈的痕迹,敞开身体,骑在我身上摆动腰臀,很快适应了能让自己舒服的动作,胸口快速起伏,露出来的皮肤熏染上暧昧颜色。自己玩得爽了受不了时,伸手去摸着阴茎套弄,甜腻呻吟着舒展身体往后仰去,露出的一截脖颈洁白脆弱,仿佛一只引颈待戮的天鹅,下一刻就能在极乐黑暗中死去。 那种姿态令我着迷,没由来一阵心慌,下意识伸出手去想抓住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环掐住他脖子,他被情欲快感折磨得懵懵懂懂,半张开口探出一点艳红舌尖,猫喝水般低头往我手背处舔弄。 我定了定神,忽略掉莫名的情绪,手绕到后颈处往下压了压,他就乖乖搭着我肩膀趴下身子,凑上来亲我,那点儿舌尖抵在唇边要收不收的,被我缠住引进嘴里含着吮吸舔弄。 唾涎顺着嘴角流出来,呼吸灼热交缠着升温,他没法开口说话,只好晃动屁股,用鼻音轻哼催促我。 我松开他,手顺着他小腿摸到大腿,任由他扭着身子发出断断续续舒服的轻哼。他身体笼罩着一层暧昧模糊勾勒轮廓的绒光,从侧面映在薄薄汗水里,是一轮支离破碎的瑶台月。 很快肠道收缩的力道频率都慢下来,他软下身体来抓我的手,拧着腰左右小幅度急迫摆动,半睁半阖眼睛里水汽潋滟,嘴里含糊不清难受的泣音。 “没力气了?”我抬眼把目光从他腰侧移到情欲蒸腾的眼睛,不急不慢伸手摸上他脸侧。他拖长了鼻音撒娇,闭眼拿脸在我掌心里轻轻蹭。 带住他的手从我小腹移到肩上搭住,我从他的大腿摸到腰侧,捏了捏,“骑过马么?” 他茫然摇摇头。 我看着他笑,“那教你好不好?” “啊?”他显然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跟骑马有什么关系,眼神迷离着望过来,紧接着就被我按住双腿掐着腰、突然发力顶操的动作逼出半声惊呼——剩下半声在紧跟而来的下次攻势中咽了回去,慌乱中摸索着胡乱抓住我肩膀,想喊停,却在混乱激烈的动作里连个话说出口的机会都找不到,只能间或在喘息空里发出几声带着泣音的闷哼。 抓在肩头的手力道不自觉加重,肠道里开始在即将高潮前无规律地蠕动收缩,零乱灼热的呼吸里,视线也跟着破碎摇晃,他变成一只在情欲海里不断起伏飘摇的小船,被我和快感一同逼上轻飘飘的云端。 濒临爆发那一刻我粗暴扯过他手腕狠狠咬住,在剧烈快感中盯着他同时浮现欢愉和痛楚的脸。 蹙眉,汗湿,潮红。淫秽不堪,神魂颠倒。 绷紧的身体猛然间松开,他急促喘息着脱力倒下来,被我顺势揽进臂弯。 月亮就算碎了,也得碎在我怀里。[1] 房间里温度慢慢冷却下来。 我撤开一点身体,摘下安全套,捏着拎过来给他看里面黏稠混乱的液体,“宝贝儿,榨干了嗯?” 他“哎呀”一声推开,头往我怀里拱,倒是知道避开自己射我身上那些东西。 我歇了一会,把安全套扔进垃圾桶,赤脚去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随便冲了下,出来时唐幺在床上缩成一团,闭着眼已经快要睡过去了。 我拍拍他的脸,“起来洗洗?” 他哼哼唧唧跟睡意抗争了半天,艰难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儿,朝我伸开胳膊。我拉过来把人往身上一抱,看他靠在我怀里头一点一点困得不行,只简单清理了肠道和肛口乱七八糟的润滑剂,涂上药膏,重新抱起来往外走,到床边把人往上一放,他就自顾自滚进被子里另一边裹成一团。 我看着好笑,关了落地灯,掀开被子摸进去。唐幺哼唧两声,又自觉滚回来缩进我怀里,头往我胸前一埋老老实实睡觉不动了。 性事后的身体魇足疲懒,怠倦困意比平时来的要更快一些。半梦半醒间,恍惚感觉到嘴唇上一触软  9 热,轻得像是幻觉里的泡沫。 [1]:化用,忘记在哪看到过类似的句子。 第9章 09 他对面坐着一个,我怀里搂着一个 折腾完唐幺后我的睡眠质量总是比平常好很多,一夜无梦,在闹钟响之前就自然醒了。 一星期没碰他,昨天做了三次,这会起来依旧硬得难受。唐幺睡相不大好,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九十度,光溜溜两条腿压在我胸口和小腹上,抱着个枕头还睡的正香。 我握着他脚踝捏了捏,放空思维等下身冷静下去。 我跟唐稚是一年前认识的,在酒吧“夜色”。 我在那里鬼混,他去那里相亲。 郑编几杯酒下肚,脸色涨得通红,开口先磕磕巴巴感谢了一圈儿老板赏识,又絮絮叨叨感谢师父提携之恩,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孙编被他说得起劲儿,也开始感慨当初在网上看到他写的东西和遭遇,就想起自己从前吃的苦头,现在终于混出头儿女双全稳定下来,不忍心让金子埋没,想着能帮就帮一把,浑然不顾大腿上坐的小姐也没比他女儿大几岁。 周围一圈儿喝酒的陪酒的跟着唏嘘不已,我对师徒情深的戏码没什么兴趣,漫不经心靠在沙发上敷衍,端着杯子应付敬酒的人,抿了口一抬头,就跟唐稚对上眼了。 隔着一排卡座,他对面坐着一个,我怀里搂着一个。 我看了他一会儿,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举,笑了下。 他一愣,勾了魂儿似的,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咬着下唇也对我笑了笑,脸上神色像只发情的猫。 轩尼诗酒顺着喉咙咽下去,燥热从胃里烧到胸口小腹,太阳穴充血兴奋一突一突。我拍拍怀里的人让她起来,对一桌人留下句“失陪”,径自朝他走了过去。 坐在他对面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顺着他目光转头看过来,表情有点奇怪。唐稚像是完全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随着我几步走近眼睛越来越亮,含混不清脱口喊了句:“Leslie……” 我没理会,一手撑在他身后,俯身把他罩在怀里,几乎跟他鼻尖相贴,看着他的眼睛笑,“跟我走?” 过于暧昧的距离中,唐稚急促呼吸了几下,双手绞在一起,眼尾染上红晕,愣神般点点头。 跟他同桌的男人莫名其妙,还带着一丝心虚,“……唐稚,你朋友?” 唐稚没听到一样,眼神黏在我脸上。我偏头乜了他一眼,“男朋友?”唐稚这才恋恋不舍地把视线移回去,摇摇头委婉道:“谭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 怪不得心虚。我心下嗤笑。 “夜色”会员制,凭身份咖位带人,三楼往上一水儿全是情趣房间,单独带人过来想干什么不言而喻,还没搞上手就想着先本垒,可惜色心不小,胆子不大。 不像我,脑子里想的事一样,顾忌可比他少多了。 我一把拉起唐稚搂进怀里,带着往外走,在自己卡座一圈人起哄里拎起外套往唐稚身上一罩,直接叫侍者开了楼上房间,顺便记结了唐稚那桌消费。 唐稚那时对性这件事还模模糊糊,没什么实践经验,电梯还没出就被亲得手软腿软,到床上脱了衣服后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现在想来,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唐稚抱有不正常的性欲,忍着润滑灌肠扩张一套走完,拿房间里的道具绑着人玩了大半个晚上,满身红痕,一抽一抽着痉挛,瘫在我怀里什么都射不出来,又疼又累直接昏过去的。那回我甚至并没有打他。 第二天我特意没走,耐心等他醒过来甩我一巴掌,顺带盘算着给钱打完后怎么能按住人再搞一次。他也确实这么干了,只不过糊在我脸上的巴掌软绵绵的,压根没什么力气,打完吸了吸鼻子,眼睛都肿得睁不开,挨挨蹭蹭靠进我怀里,搂着脖子边骂我凶边撒娇喊疼。 于是我改了主意,没再继续操人,从情趣柜里找出消毒药物和纱布给他重新清理身体、穿戴整理衣物。弄完转身离开时衣摆被人从后面拉住,我回头看他,他咬着唇看我,不说话,也不松手。 我看了他一会儿,笑了,拿出名片顺着他领口塞进去,“这是表现还不错的意思?” 那也是我头一回见到有人那么娇气怕疼,嗓子都哭哑了,眼泪口水糊得满脸都是。 ——直到后来某次在床上我问他,他才翻着手机里私人医生开的体检报告告诉我,他体质疼痛耐受度很低,泪腺又对刺激反应敏感才会这样的。 那时我正在他后腰捏出一片深红痕迹,闻言松了手,对着门那边一抬下巴,说怕疼的话,那现在跑还来得及。他腿还缠在我腰上,屁股里含着我阴茎,嘴唇往外渗着血,一边疼得抽气一边凑上来亲我,趴在我颈侧笑,说我才不,要跑我第一回 就跑啦。 回忆半天,火没压下去,反而更硬了。 我开始隐隐烦躁,扯开内裤撸了两把,把唐幺拽过来搂住往他屁股上蹭。他身上除了几块纱布就一条内裤,蹭了没一会儿完全勃起,我伸手够了个套咬开戴上,把他内裤扒下来一点,就着包装里那点润滑剂揉开肛口,托起一条腿直接慢慢肏了进去。 昨天做得多,这会儿后穴里还没完全恢复,勉强能操进去。唐幺在梦里睡得不太安稳,蹙着眉嘴里哼哼唧唧,没什么力气地乱动,肠道下意识一缩一缩想把我往外挤。 我扣住他的腰腹小幅度动作,身体在尚未消退的睡意和绵延不断的快感里化成一滩水,泡得骨头都酥软下来,我贴着他耳后颈窝舔吻喘息,睡梦中唐幺开始小声呻吟,身体扭动着泛起潮红,乖顺得像个可以供人随意摆弄的娃娃。 他在高潮的快感里醒过来,意识还混混沌沌不甚清醒,爽得压不住舒服呻吟声,下意识喊着名字伸手找我,被我从身后整个锢进怀里,稀薄精液射了自己一肚皮,射完后懒洋洋陷在余韵里不愿意动,只反手来摸我的喉结。 我低头舔咬他的手指,抱着他继续慢慢磨了一会儿,快感缓慢堆积,射精感比平时来的要快一些,不多时就亲着他后背操到最里面出了精。 缓复几分钟,闹铃准时响起,我伸手按掉,坐起来拍拍他后背,“起不起?” 唐幺闭着眼爬起来往我脖子上亲了一口,又躺回去嘟嘟囔囔翻了个身,抓着被子裹在身上,“不要,你又不带我去。” 我给他扯高被子盖住露出来的后背,“那等会起来自己清理,嗯?”看他胡乱点点头,下床洗漱收拾好去公司了。 第10章 10 卦门 早上额外的“加餐”一直保持了我的愉悦心情,连带着坐到会议室里看着那几张苦大仇深的脸都顺眼了不少。 迫于家中无人管教的  10 原因,我跟大哥自小独立,一直在半寄宿制私立学校就读。 父亲早年生性略有严肃古板,那几年正遇上版权市场变动,忙于工作不可开交。每周挤出一下午回家陪我们,除了惯例性过问生活学习,大多时间只能沉默地跟我们一起待在书房——可惜圣贤书并不能感化得了变态,倒是警醒了他们为了不被发觉远离家中。 毕业后大哥立刻带了团队出国开拓海外分公司驻点,之后我带着公司出版社里一部分偏冷门向题材,跟几个朋友去南方注册了影视公司“卦门”。 左右我们不缺钱也不缺工夫,前期有专业人员磨剧本挑演员,后期有“专业人员”拼背景拉关系,算是半商业半玩票性质,从定题材到拍摄剪辑事必躬亲。第一部 孙编主笔钱导拍摄的影视剧「黑井」慢工细活烧钱烧了一年多,多个平台上映即大爆,迅速打出名气,之后几年里陆续出了不少奇诡科幻风格的剧和电影,口碑都还算不错。 只有一点,公司不接受入股投资,董事会里仍然是初期我们几个股东,虽然一早说定各司其职,但随着规模扩大、事务增多,总归有时避无可避出现冲突,平日里小矛盾积羽沉舟,隔三差五开会到最后就会互相掐起来,爬上桌子对骂也不是多么少见的事。 像是今天,选签几个新的备用剧本是小事,大头是「黑井II」要正式提上日程、开始前期准备工作了。 「黑井」是微恐悬疑向题材,背景设定在存在“黑井”副本的平行世界,主线走无限流剧情。在第一季中,因意外被迫绑定组队、信念不一的五位主角,在不断合作中由针锋相对逐渐接纳彼此,数次进入“黑井”的同时慢慢揭开复杂庞大的世界观设定,在最新一次的「考核季」中,凭靠极高通关率进入黑井优秀团体榜单。而「黑井II」将以第一季选出的人气角色为主线,其身世背景与新副本设定同时展开讲述。 人都到齐后,冯秘书递给我一杯会议室标配清热去火茶,我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黑井II」的备案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制作许可就能审批下来,其他方面准备的怎么样?” 倪芳帘拿过一早准备好的笔记本翻开,“第一季五位主演都是咱们自己签下来的,在合同期内,已经跟经纪人说过了,近期不进长组,务必以「黑井II」拍摄为先,演员本人态度也都很积极。至于关于新出场的人物,已经放出消息去了,等剧本稿确定后就可以立刻安排选角工作。” 毕冉立刻接上:“拍摄这边影视剧组在收尾了,下周就能结束手头工作进入剪辑,摄像还是钱导用惯的那些人。” 汤恬恬细声细气点头,“服装组已经出了十几套主演的造型设计雏稿,延续上一季风格,送去倪姐那跟几位演员商量了;道具这边全组待命,等照着剧本拉出单子来就可以开工了。” 秦章言简意赅:“有钱。” 算上几位董秘十一双眼睛看向钱复来,钱导生无可恋瘫在椅子上,“小马,去把孙编最新发来的剧本初稿投到屏幕上,给几位老板长长眼界。” “看,”钱复来有气无力指着投影,“五位主角里,形影不离的两人突然甩脸色闹翻,老幺一气之下离队结识了反派,队长智商掉线单枪匹马去挑boss,说好配合支援的黑客从头到尾不停写bug,人气角色绅士作为第二季的最大戏份,开头就被个会点幻境伎俩的守井人迷进去不知道今夕何夕。然后,重点来了,在这一切濒临崩溃即将团灭时,被本季最大反派现身力挽狂澜,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他坐起身子来冷笑,“什么「黑井II」,干脆叫「反派I」算了。”① 马助理跟在旁边补充:“另外孙先生还特意附上了这个反派角色的适合人选,说是他创作的缪斯原型,就是最近网上正当红那位。” 都是千年的狐狸,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倪芳帘面无表情笑了两声,“可以啊,这人之前搁我这走不通,还挺会另辟蹊径的。” 会议室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罕见的寂静。 秦章打破沉默:“钱导,虽然照说好的规矩咱们互不插手,但我想作为出钱最多的副董,我还是有权力选择不给一坨屎镶金边的。” 钱复来一噎:“秦董,我也不是很想吃这坨玩意儿。” 倪芳帘也皱着眉不赞同:“咱们剧本二审是需要主要演员参与的,性格走向跟他们事先交的模拟心得差太远了。” 我敲敲桌子,问钱复来:“先前备案中的大纲剧情并没有提及这些,情节变动过大得重新备案公示,你事先是怎么跟孙编沟通的?” 钱复来脸色铁青:“第一季中,团队五位主角性格分明:队长武力爆表杀伐果决,善良且有脑子;黑客沉默冷静,擅长脑内谋划推理;老幺和哥哥青梅竹马,前者是天真吉祥物,后者脾气温和,是唯一能对外正常交流的人;绅士也是成天笑嘻嘻地我行我素病娇控场。第二季作为绅士主场,应该在揭开他身世的同时继续延续其他角色的性格伏笔。”他指了指屏幕,“他的初稿跟大纲并不冲突,只是扩充了副本细节,回复我说,这是通过放大原有性格缺陷制造冲突看点。” 汤恬恬捂着胸口:“绅士亲妈看了都想打死编剧。这哪是制造看点,这分明是我家后院起火房子塌了呜呜呜。” 毕冉迟疑着开口:“这……我记得第一季讨论伏笔的时候,绅士性格不是因为恋人横死才变得这样吗?” 钱复来看他一眼:“砍了。这不戏份都换成大反派了吗。” “嗯,钱导说的那个什么缪斯……”我转向倪芳帘,她连笔记都没翻,一串名字作品黑料靠山张口就来,我看了秦章一眼,“别让他揪着这事搞什么幺蛾子,难办吗?” 秦章刷着手机打算一睹尊容,闻言头都没抬,“不难办。只要他爬的不是我爸的床,保准让他连个水花儿都翻不起来。” 我点点头,拿过打印好的纸质初稿翻了几页,“直接换编剧。” 钱复来犹豫着看我,“重新磨合修改剧本稿少说也得几个月。孙编是老人了,从第一季就是主笔,剧本风格鲜明,这会上哪找人替他?而且受众那边……” “影视剧跟小说不同,受众关心的是剧情符不符合预期、情节够不够精彩、演员是否有表现张力,编剧是谁一般只有在被骂的时候才会提到。”我对冯秘书示意,她把几份手稿拿出来分了一下,“是这样的钱老板,这是李董之前批示的应急方案之一。您也知道,从枪手那买剧本是不少老牌编剧的潜规则,孙编最常用的就是他徒弟郑编。这是他之前依据「黑井II」大纲写的备用稿,您觉得可以的话,我这边就直接拟合同了。”  11 眼见要到正午,各人简短沟通了下手头工作进展和之后计划,临要结束前惯例性内讧了几句。 倪芳帘跟秦章就她签下的演员到底是被哄骗还是自愿爬床开始又一轮唇枪舌剑,用词从“请跟我方艺人保持距离”到“再跟她们爆出实锤我把你个种马连人带鸡剁了”,秦章冷笑说自己出钱就是为了睡人,你还真把自己当老鸨了怎么的睡了还得给你分成是吧?毕冉闻言一脸羞涩地表示那秦董你床上还缺人吗这边想换批新设备呢亲,恶心得秦章脸色铁青,指着我说老子不睡男的李二睡你要爬床去爬他的。 眼看着祸水东引毕冉转头要看我,我一阵头疼,随便扯了个借口起身走了。 第11章 11 我一般没有同时搞好几个的兴致 下午钱导主审拍板了几个剧本,倪芳帘避开秦章把评测完综合素质的签约新人带过来给我们看了一眼,眼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才看到唐幺消息,说想吃粤菜。 我让冯秘书提前订了个位置,没过几分钟她敲开我办公室的门,语气有些尴尬:“老板,前台有位女士找您,说跟您是那种关系。” 我抬头看她:“哪种?” 冯秘书:“肚子里有您法定监护对象的那种。” 我动作一顿,想到什么笑了下,“肚子里有我法定监护对象那个明明在我家里好生待着,怎么又冒出个来?” 她闻言松了口气,熟练得游刃有余:“好的,那我知道该怎样处理了。” 一份文件还没看完,秦章敲了两下门推开进来,语气幸灾乐祸:“可以啊李二,干道湿道一起走,直接喜当爹啊。” 我抬头瞥他一眼,“你就这么直接进来,不怕我桌子底下正跪着一个?” “我靠,”他满不在乎晃过来坐上桌子,把拟好的投资合同往我跟前一扔,“那正好加我一个。”说着低头挤眉弄眼八卦我:“哎,底下那个真不是你的啊?” 我合上笔帽,对他一摊手。 他一脸不信:“你不是吧李二,小红她奶奶都带完小红她孙女了,你还养着那一个呢?”见我默认,面色犹疑,“有那么好?何方神圣啊,改天带出来见识见识?” 我看着他:“少往我床上惦记,你要对他有意思等我俩断了自己去找他说。” “别了,带把的我欣赏不来。”他从桌子上顺了块水果,跳下来往外走,突然回头奇怪道:“你不是真跟个养着睡的搞对象呢吧?” 我冲他摆摆手打发人:“没病还耐操。你管那么多,三天换俩的小心哪天中招了没地方哭。” 他哈哈哈笑着往外走,“老子才不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甫一出公司侧门,就被正“怀着我儿子”的那位女士堵个正着。 她拎包踩着细高跟,脸上画着精致浓妆,勾着眼尾似嗔似怨拦住我,和从前一贯的娇声腻语,“Li,这么难预约,儿子都请不下你来。” 我扫了眼她露出一截腰身来的平坦小腹,“我倒不知道你还能自己生。” 她掩着嘴笑得风情万种,“你要是想呢,咱们现在就去开房,保准能给你三年抱俩。” 我看了眼时间,“洛洛,有话直说。” “我听说你大哥……我家最近催得急,”她贴过来,手指缠上我领口,抬眼半勾引半羞怯地看我,“这种我能接受,咱们以前处得也和谐,你……也该快要考虑这事了吧?” 我垂眼似笑非笑看她,“我不急。你既然连这事都知道,难道不清楚我现在有伴儿?” “他又不能跟你结婚,”洛洛满不在乎撩了把头发,复又笑嘻嘻道,“我只要个证的事,再不济你明面承认句也行,该养的你继续养,我保证不干涉。”说着给我抛个媚眼,“要是在外边玩腻了,我这还能给你换换新鲜……主人。” “那真是可惜了,我一时半会还没玩腻。”我拂开她的手,径自往外走。 她略带诧异的喊声从身后传来:“Li!你还真把那小情人当心头宝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他你以前玩S.M,有严重施虐倾向吗?!” 我脚步一顿,看着几步远处有些无措望过来的人,笑了笑,“是吗,那看来你不用专门跑一趟了。”伸手朝那边招了招,“过来。” 唐幺迟疑了一下,小跑过来被我搂进怀里。 “怎么自己过来了,心头宝?”我带着他往停车场走,低头跟他咬耳朵调笑。 唐幺皮儿薄,耳后登时红了一片,怕痒往外躲,小声道:“省得你还得绕一趟。”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路上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那是谁呀?” 我拉开车门让他进去,俯身给他系安全带,闻言抬眼看着他笑,“我以前的玩具啊。” 唐幺“哦”了一声,手指不住绞弄着衣摆,我坐进驾驶座,瞥了一眼,声音冷下去,“怎么,不高兴?” 我从前有段时间玩得疯,也不是没来闹的。 刚跟唐幺处那会他还分不清真假,有个趁我回老家的空跑去跟他闹,弄的唐幺真以为我结婚了在妻子怀孕时跟他瞎搞,吓得小脸惨白一直掉眼泪,几天后我回去时挂着俩黑眼圈,眼皮都哭肿了,抽抽噎噎半天我才听明白怎么回事。 我被他哭得心烦,懒得哄,直截了当跟他摊牌明说:“孩子不是我的,婚没结,其他都跟她说的一样,你要介意咱俩就算了,别在这跟我哭。” 唐幺眨眨眼睛,使劲儿把眼泪憋回去,打着哭嗝开口:“那……那她说你们还没、没分手,也是真、的吗?” 我看他不哭了,倒杯水递给他,“嗯,那你就当打她卡里那些钱不是分手费是慈善捐款吧。”我蹲下来拍拍唐幺湿漉漉的脸,“唐稚,我一般没有同时搞好几个的兴致,平时随便玩玩,接受不了的话趁早滚了清静。” 唐幺把杯子一放扑进我怀里,不住摇头,眼泪鼻涕往我衣服上糊,“我才不要。现在你是我……跟我好的,凭什么要我走。” 那之后唐幺就学乖了,大多直接让保镖挡掉,偶尔避不开的回应一律是不清楚不介意管不了。 这当口,唐幺往车窗外某个方向看了两眼,做贼似的悄悄摸摸凑过来扒着我胸口小声道,“你可别真让人家怀孕了呀。” “嗯?为什么。”我垂眼看他,“生了又不用你养。” 唐幺一滞,头磕在我肩上闷闷道:“那还不如给我养呢……” 我被他逗笑,心头那点阴霾散去,探过身子低头亲他,“这么乖,想给我养儿子?”手伸进他衣服里往肚子上摸了一把,“那要别人的干什么,赶紧自己生个。” 唐幺闹着想躲,一直往窗外瞟,“我家里保镖还跟着呢,你别在这……李正知!” “啧,让他们看。”  12 我解开他安全带把人抱过来坐在身上,调宽座椅位置,开始解他衣服。 车里暖气开的足,天窗开了一条缝儿透气。 唐幺身上只留了一件厚外套披着,跨坐在我腿上,冷白皮肤上全是昨天留下的青紫痕迹,隐隐结着血痂。我在他阴茎上摸了两把,隔着衣服往上顶了下,“车上没套,用手还是用嘴?” 唐幺咬着唇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手。” “嗯。”我抓着他的手按在皮带处,“什么时候射了,什么时候走。” 唐幺跟我抵着额头,一块垂眼看着,乖乖给我解开皮带拉开拉链,拿出来开始套弄。我带着他的手把两根阴茎并在一起摩擦,教他怎么龟头相蹭“对火”。 半公众场合下的狭小私密空间放大了紧张感和刺激性,荷尔蒙在血液中渐浓,呼吸很快变得混乱、纠缠、染上节节攀升的灼热温度。我把唐幺整个圈在怀里,贴着他耳后啄吻喘息,他受不住这种刺激,咬着唇闷哼一声,手上没了力气,绷紧腰在我怀里高潮。 我把他按在方向盘上,顶端在他大腿根内侧蹭动,攥着指尖在他手背处咬下泛白齿印,精液一股一股射出来,糊得他双腿间一片狼藉。他躺在那喘息着失神,被我拉起来趴进怀里,摸着嘴角低声哄:“下回教你深喉,嗯?” 唐幺搂着我胡乱点点头,过了几分钟回神,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不愿意把脸抬起来。 我扯了几张纸巾随便擦了擦手和他大腿根,直接把他外套拉链拉起来放回副驾驶,拿自己衣服给他盖住大腿,看着他笑,“害羞什么,窗户外面又看不到。现在去粤菜馆?” 唐幺脸上的潮红还没退下去,自己翻出个墨镜戴上遮住脸,从镜片后瞪我一眼,“还吃什么了,赶紧回家回家。” 第12章 12 没听说唐家还有个小的 第二天周末,唐幺在我床上赖到九点多才起来,闭着眼迷迷糊糊去洗漱,又闭着眼摸到客厅吃他那份早午餐。 我倚靠在旁边沙发上点着卡牌出战,不是很能理解,“昨晚又没折腾你,怎么这会还睡不够?” 唐幺哈欠不断,往嘴里塞一勺粥,恹恹欲睡,“可能我还在长身体吧。” 一走神,手指滑到旁边一张低阶,屏幕瞬间变成灰色。我退出游戏手机锁屏放到一边,抬头笑,“多大啦小朋友?” 唐幺一脸严肃,“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活到老,长到老。”接着转移话题,“我衣服到了吗?” “给你拿进来了。”我对着衣帽间一抬下巴,“你那俩保镖还是保姆,一大早开门就拎着衣服站外面,得亏我里这独层独户吓不到邻居。” 唐幺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啊,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不叫他们来送了。” “不用,不喜欢忍忍就行,”我起身过去,弯腰托着他下巴亲了亲,笑,“谁让这有个我喜欢的呢?” 十一点整,我跟唐幺收拾好,驱车前往唐园,参加唐博的生日宴。 唐幺大名叫唐稚,家里排行老幺,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跟着几代从政的祖上荫庇走的官途,父亲跟姐姐调任外省,两个哥哥留任本地。唐博比他大了近两轮,在本地官场摸爬滚打近二十年,稳坐三把手的位置,资历人脉非同一般。明面上低调得很,除了对字画略略提起几次,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爱好。 与之不同的是,唐幺的隐私信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我在跟他处了半年左右,才知道这个“唐”跟所谓的“广字头”是住一个屋檐底下。 那天也是周末,照惯例他来找我,窝在客厅里拉着窗帘看电影,看到一半撩起火来,直接把人按在沙发上做了一次,等洗完澡给他上药时,他盯着电视突然冒出句:“他骗人。” “嗯?”我给他贴好纱布,漫不经心回头瞥了一眼。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完了,西装革履的“广字头”正对着记者采访侃侃而谈,说到居民健康状况普遍堪忧,自己要以身作则做好榜样。 唐幺自觉换了一条腿搭在我身上涂药,小声隔着电视给远在会议场的自家哥哥拆台:“大哥他根本不跑步,半夜还会偷偷吃宵夜。” 我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他,“没听说唐家还有个小的。”当初随便查了查他身份也都是模糊不详,倒是知道了第一回 酒吧坐他对面那个家里是搞信息服务的,勉强够得上半个同行。 唐幺不做声了,凑过来要抱,趴在我怀里半天才语调轻松地开口:“我小时候查出痛觉过敏嘛,就送到外面去看养了,长大一些才接回来的。” 怪不得养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性子。 我没由来有点烦躁,搂着他摸了支烟点着,一边抽,一边盯着他背上几道红肿出神。 见我半天不说话,唐幺突然从我怀里爬起来,意识到什么似的,有点紧张地看着我解释:“我没有故意要瞒你的,你、你也没问过我这些呀……”声音慢慢低下去。 我按灭烟,捏捏他后颈表示知道了。我当然没问,我并不在乎这些,床上的小玩具,我只管他听不听话、好不好操就行了。 唐博的生日宴算是半官方的场合,我们到的时候正在陆陆续续来客人,管家站在门口招待,看见唐幺快步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贺礼,笑着把我们往里引,“小少爷回来了,大少爷正在二楼等着呢。” 上楼时宴席还没开始,大头几个还没到,唐博跟几个朋友在偏厅交谈,看到我们做了个失陪的手势,朝我们走过来。 唐幺上前两步,“哥哥,生日快乐。” “哎,”唐博应着笑得见牙不见眼,没一点儿官场架子,“谢谢幺仔。”顺带伸手揉了把唐幺头发。 我离得近,清楚地看到唐幺肩膀轻微往后缩了下又站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见唐博转向我,唐幺赶紧拉着我袖子道:“哥哥,这是李正知。” 我上前跟他握手,“久仰,唐先生,生日快乐。” 唐博还是笑眯眯的,“你好你好。”拍拍我肩膀转头对着唐幺,“我知道,‘卦门’董事嘛,年轻人前途无量。” 交谈几句,下边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唐博亲自下去招呼,让唐幺陪我转转,开宴记得回二楼主桌。 唐博请的基本是体制内的人,酒局上见过的不多,倒是省了挨个交谈的力气。有唐博在主陪坐镇,唐钟在副陪招呼敬酒,一顿饭也吃的清静。 酒过三巡,就开始有人红意上脸串桌挨个单独敬酒了。影视相关部门里的人有几个还算眼熟,就新剧审批流程跟我聊了几句,约好改天细谈,并嘱咐我务必叫上“酒桌上花样多”的小秦。 我一一应下,转头看见有人站在唐幺面前说些什么,唐幺为难  13 地接着杯子。 就他那点酒量……我过去委婉挡了一下,那人眼神在我俩之间瞄了个来回,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大着舌头开口:“那、那什么,我女儿也挺喜欢演戏的,李总给个角色让她玩玩儿?” 我顿了一下,笑着应和,“当然,回头我就让人给令嫒递送试镜邀请。” 听到我没直接应下来,那人也不生气,重新转向唐幺,自顾自地强行跟他碰了个杯,没等唐幺反应过来先自己干了,杯口朝下示意,唐幺大概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犹豫着愣在那。 “我替他,”我叹了口气,直接拿过他手里那杯满的,冲那人一举,“代酒先罚三杯。”说完一口闷进去,辣意顺着喉咙烧到胃里。 连着三杯下去,那人眼神一亮,“好,李总够爽快,不是本地的吧?” 我缓下那股辛辣劲儿,报了个北边省份。 “不错,不错,现在年轻人没几个能喝的了,一到桌上就推三阻四。”他高兴地拍拍我肩膀,感慨万千。 唐幺二哥注意到这边动静,过来打声招呼问了两句情况,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真不巧,忘了跟您说一声,今天来的人里就舍弟年纪小不会喝酒,您可得给个面子。”对唐幺示意,“幺仔,给赔个礼。” 唐幺学着他哥的样子,“不好意思。” 那人摆摆手,“嗨没问题没问题,你们先聊。” 唐钟看着他背影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骂道,“女儿个……鬼,不知道又从哪搞的小情人,个小心眼。”又对唐幺叮嘱,“他装不知道你是谁呢,看你好欺负,下回再有这种你直接把酒泼他头上。” 唐幺:“……这能行吗。” 唐钟换了杯果汁塞进唐幺手里,“怕什么,这点事你哥还能兜不下来。就说不认识以为要非礼你,反正你都相了一圈亲……”大概突然想起我在场,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转头看过来,神色有些复杂,“幺仔,李先生喝得不少了,带他去偏厅歇歇,让阿姨煮碗醒酒汤端过来。” 痛觉过敏:对伤害性刺激引起的疼痛异常增强和延长,属神经源性痛特征之一。多由术后阿片类药物诱导出现,本文私设是先天性,目前还没有具针对性有的效治疗方法。 第13章 13 当然是鬼话 我其实没喝多少,只是刚才三杯闷得急,酒劲一下子上来有些头晕,趴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一抬头,正对上唐幺坐跟前眼巴巴瞅着我。 “干什么?”我好笑地去碰他的脸。 唐幺乖乖在我掌心里蹭,“刚刚干嘛要喝那么多啊。” “宝贝儿,”我捏捏他耳垂,撑着腮笑,“人装着把你当小鸭子灌呢,不喝多不好。”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小鸭子?” 我凑过去跟他咬耳朵:“给钱就能操的那种。” 唐幺脸色青红交加:“他、他……你……”看着我又要红眼眶。 再给弄哭我可懒得哄,干脆把人拉过来抱怀里坐着,“我什么我,喝几杯酒又不是砒霜。”低头亲着他后颈压低声音,“何况我养着的小玩具,他有什么资格祸害。” 他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搭腔了。老实了一会儿,拿着勺子给我喂醒酒汤。 酒意没下去多少,小腹里倒是起了涨意。 我拍拍他后腰让他起来,“卫生间在哪?” 唐幺领着我从偏厅过去,我推门进去,转身要关门时发现他又巴巴跟进来了,动作一顿,撑着门框低头看他,“想干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担心又有点紧张,“啊,你要吐吗?我看着你点。” 下面吐也算的话,倒是可以这么说。 我勾着肩膀把他拉进来,关门锁好,把人抱起来坐到盥洗台上,一边亲一边开始解他扣子。唐幺下意识搂住我脖子接吻,衬衣扣子全被解开才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连忙抓住我的手满脸震惊,“在在在在这儿?” “别害怕,”我攥住他双手扣在身后,亲着他安抚,“喝了酒硬不起来,就摸摸你。” 当然是鬼话。 我把唐幺西服衬衣脱下来在一边挂好,用自己外套垫在他身下,亲着耳朵摸他阴茎套弄。唐幺环着我脖子大敞身体,衣服下的皮肉青紫驳痕颜色沉淀还正深,被我玩得扭着腰哼哼唧唧,鼻音里掺杂着细微舒服的呻吟,突然睁开眼在我胸口推了一把,眼尾弥漫绯红,“你不是说硬不起来吗?” 我笑着去舔他脖子,“宝贝儿,是你叫的太浪了。”说完往他身后架台上扫了一眼,“没润滑剂?” 唐幺在我怀里乱动,“谁家会在卫生间里放润滑剂啊。”顿了顿,想起什么来补充道,“除了你这个变态。” 我搂着他笑,筛了一圈儿没找到合适的,拍拍他屁股,“算了,再给你弄出血又得疼哭,腿并起来。”低头贴着他嘴角哄,“兜里有套,拿出来往大腿根擦擦。” 唐幺脸色通红:“……你怎么出来还带套啊。” 我往他硬起来的阴茎顶端揉了揉,感受着他在我手底下一个哆嗦,“这不是好对付你随时发浪吗。” 避孕套上的润滑把唐幺腿间弄得黏腻湿滑,我摸了一把,把他放倒躺在洗手台上,搂着双腿并起来往肩上一扛,挺腰在中间耸动进出。 一墙之隔,还能隐隐听到正厅里觥筹交错喧闹交谈,侍者来来回回的脚步,大小提琴音曲华丽悠扬。今天当之无愧的主角正在外面推杯换盏志得意满,他们家里最宝贝的小儿子却光着身子躺在角落的盥洗室里,带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痕迹,跟个被玩坏的小鸭子没什么两样,正被我操着腿,操到遍身潮红神思不属,身子被顶得一挺一挺往上挪,小腹被前列腺液染得湿漉漉一片,咬着自己手背不住摇头,满脸的泪,怕一出声就是忍耐不住的哭腔呻吟。 他这幅样子激起我剧烈快感,我喘着粗气把他拽起来,搂在怀里胡乱亲着动作,掰过他失神恍惚的脸,在他眼皮上印了个吻。他眨眨眼睛,再看过来时眉眼含情。 燥热寂静中突兀响起几下敲门声,唐幺登时从迷离情欲中清醒过来,惊得身体猛然一弹,被我搂在怀里按住,顺着后背安抚,一起看过去。 磨砂玻璃门外有个模糊隐约的身影,见没人应又敲了一次门,“幺仔,你在里面吗?” 唐幺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出声,悄悄跟我比口型:我二哥。 我顿了一下,继续之前的动作,亲着他耳后含含糊糊小声道,“门锁了,没事,回他。” 唐幺身子整个僵住,对着门外磕磕巴巴开口:“哥、哥,李正知不舒服……嗯、想吐,我……我看着他呢!”红着眼眶凶巴巴瞪我一眼,抓着我刚才捏他乳尖的手往外拽。 我埋在他颈窝里闷笑几声,突然按住他 14 开始加快腿间抽送的动作,在他身上力道失控地胡乱亲摸,握着他阴茎手心包着马眼口搓揉,唐幺咬着我肩膀把呻吟憋回去,一个劲儿往外流眼泪。 唐钟又在外面嘱咐了两句,被唐幺“嗯”了几声勉强应付后就离开了,留下他宝贝弟弟被我按在怀里,边被操腿边玩龟头,爽得唾涎都出来了,贴着我抱抱蹭蹭,先后出了精。 我搂着唐幺平复了会,等情欲慢慢消下去,拍了拍他屁股。他大概还处在差点被哥哥发现在家乱搞的害羞和崩溃中,一个劲儿把头往我怀里埋,不愿意起来。 我没法,低头贴着他耳朵,“宝贝儿,憋不住了,再不起来直接尿你身上了啊。” 唐幺顿时从我身上弹开往后缩,警惕惊恐地盯着我。 我冲他吹了声口哨,毫不在意去一旁放水。解决完走回来洗洗手,脱了沾上乱七八糟液体的衬衣给他腿间小腹擦干净,帮他穿好衣服理理头发抱下来,往门外一抬下巴,“去吧宝贝儿,‘吐’了一身,给我找套换的衣服。” 唐幺捧着冷水洗了两把脸,热意好容易压下去一点儿,瞪我一眼,做贼似的把门打开一条缝儿,看看没什么人经过,悄摸地关好门溜出去了。 临近四点时,人已经七七八八散的差不多了。 唐幺不情不愿地出来送我,“你真不留下吃晚饭啊。” 我靠在车门上等代驾,吹着风醒酒,闻言朝他笑笑,“听话,晚上不是你们家宴给你哥过生日吗。” 他反复抬眼看我几次,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闷闷道:“那还是下周末去找你吗?” 我揉着额头,“下周不行,再下周吧。” 唐幺“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他看地面。 代驾还没来,大脑被酒精麻痹得有些冲动。我烦躁地“啧”了声,把人拉过来抱车头上坐着,勾缠舌尖亲了会,拉开他领口往锁骨上咬了个带血丝的印。分开时抵着额头,“再下周来接你,嗯?” 唐幺摸摸自己锁骨,疼得直抽气,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噢”了声,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 第14章 14 偏偏还是个傻的,不知道记疼 转过周来,签了新合同的郑编硬是拼着几天通宵,打了鸡血似的加班加点,不到一周跟钱复来磨出了「黑井II」剧本一审稿,另加了几条新的人物性格伏笔设想。按秦章的话来说就是:“从一坨屎升级成馊饭,恶心是恶心了点,好歹勉强能忍心让钱导往下吃”。 紧接着跟秦章去跟有关审批部门酒桌上“详谈”了半晚上,第二天爬起来忍着宿醉头疼两个小时跨省飞回了父母家。 我现居南方,公司也开在这边,家里却是在隔着好几个省份的北边。正是乍暖还寒时候,下飞机回去的路上还飘了点小雪片。 家里不请阿姨,只住着我爸、陈姨和李囡囡。 陈姨是我母亲去世八年后跟我爸认识结婚的,比他小十几岁,比我哥大十几岁,在本地一所大学任教文艺素养课,思想非常开明,在我离家读大学时又给我爸生了个小女儿,取名李明言。 人脸识别打开院门,甫一进客厅,刚过我小腿高的身影就从沙发上哒哒哒跑下来,晃着俩小辫子兴高采烈,“哥哥!” 我停下解围巾的动作,蹲下来让她扑进怀里,一把抱起来往里走,“嗯,在玩什么?” 她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上次大哥哥给我带的拼图,你要跟我一起玩儿吗?” 我刚要应她,陈姨就带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囡囡,你哥哥刚回来,少闹他。”又看向我,“正知回来了,别跟谨行一样老惯着她,收拾收拾马上吃饭了。” 我点点头喊了她一声“陈姨”,往客厅书房茶水间扫了一眼,“爸呢?” 李囡囡抢在她妈妈之前大声抢答:“爸爸在楼上抄佛经呢!说是上次把你凶跑了,这次一定要沉着冷静心平气和!” “……” 我跟正背着手从楼上下来的我爸对视了一眼,决定都当作没听到这句话。 上次其实也没什么,李囡囡无意间看到了我电脑上的心理测评病历,以为我生病了,吓得一直哭,把我爸都惊动了,问我到底得了什么绝症。 我看既然已经瞒不住,干脆在坦白自己变态和出柜之间选择了后者,拿唐幺做了挡箭牌,看我爸的样子大概一时不能接受,怕他气大伤身,没留晚饭就走了。 虽然就选择上来讲,我对性别并没有什么要求,一贯条件只是耐打耐操、好聚好散罢了。 晚饭是陈姨一个人做的,按着各人口味,样式不多但讲究得很。 饭后照例围在茶几旁沏茶消食,李囡囡扒着我肩膀往耳边跟我说悄悄话:“哥哥,上次回来你是生病了吗?” 当然,有病,而且病得不轻,犯起来想摔烂东西也想撕碎人,但我不能跟她说这种。我选了那个相比起来“正常”一点的告诉她:“哥哥没有生病,哥哥只是喜欢男孩子。” 李囡囡这个年龄显然不能理解其中曲折,茫然看着我,“喜欢男孩子不行吗?可我喜欢灏灏,他也是男孩子啊?” “咳咳咳……”我爸猝不及防,在刚勉强接受儿子出柜后,紧接着被告知小女儿早恋的事实,呛到缓不过气。 陈姨给他拍拍背顺气,“哎呀一把年纪了这么激动做什么呀,现在小孩子都讲究自由恋爱的啦。” “那也不能这么自由!”我爸指着我俩,一时分辨不出搞基和早恋哪个更自由一点,纠结半天大概是想起自己抄的佛经,又悻悻放下了手。 电视里新闻联播播完一个地方功绩,又换到下一个地方。李囡囡被陈姨带去楼上睡觉,茶叶又沏了一遭,绿尖儿打着转,热气里余香袅袅。我爸放下茶盏,终于开始念他抄佛经时打好的腹稿:“咳那什么,你谈的那个对象什么名来着?” 我跟着放下杯子,端正架势,“叫唐稚。” 他皱眉,大概也觉出来了,“哪个唐?” “那边‘广字头’那个。” 我爸一噎,“合着是你高攀呢?人家里知不知道?没把你腿打断?” 我笑笑,“哪能呢,我俩自由恋爱。” 我爸消化完儿子出柜并且疑似倒插门这个插曲,继续顺着他的腹稿念,“对象多大了?” “二十一。”搞上床的时候也才成年没多久。 “嗯,这么小,还在念书?” “没,”我回忆整理了一下唐幺跟我讲过仅有的那点零碎情况,“他痛觉有点问题,家里怕他在外面磕着碰着,一直请的老师养在家里。” 我爸又皱眉,“身体不好?那你可别欺负人家。” “当然。”不只欺负了,还特别过分。 又絮  15 絮叨叨查了几句户口,我爸清清嗓子,也不看我,“那什么,你要是定了,改次带人来家里吃顿饭。” 我笑笑,“我俩才处多久,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爸瞪我一眼,我从善如流改口,“那我有时间问问他的意见。” 他又沉默了会,盯着电视突然开口道,“你哥早早就成家了。我没怎么管过你们,也不要求你俩多出息,能有个伴儿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也算对得起你妈。” 我突然觉得很滑稽可笑。 诚如我爸所说,平心而论,除了母亲因病早逝的遗憾外,这个家里氛围也好、经济条件也罢,都算是属得中上那种。父亲早年忙且古板,但明事理;陈姨态度温和客气,跟我和大哥关系都不错。衣食住行来得精致,堪称宽松无忧的环境里,偏偏养出的都不是什么在传统观念里能被接受的“正常人”。 远在国外婚姻美满的大哥,自结婚前就跟嫂嫂约定好秘密保持着open marriage关系,早早进入D.S圈,最多的时候外面同时养着十几个sub,其中有些还是跟妻子共同豢养的。 而外人眼中前往南方市场创业打拼事业有成的我,长期以来直到现在都靠着药物、打拳和接触S.M发泄的办法治疗所谓的非典型躁狂症,然而这些短暂的强行压制对基因里的变态本能并没有多大用处,尤其在遇见唐幺后统统反扑撕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身上。 偏偏还是个傻的,不知道记疼。 第15章 15 他只能看着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我做出“出柜”的决定时,心态异常平和放松,甚至隐隐有种放开数年一日勒入皮肉中绳子的畅快感,尽管我刻意不去想另一端拴住的究竟是背上重石还是头顶铡刀。 遗憾的是,主审判官盗用了欧亨利的灵感,宽恕来得轻而易举,心底烦躁不但没能减弱,反而愈发猖狂。 看到苹果上的虫蛀还能心怀慈悲地谅恕,可如果其实它整个里面都已经烂掉了呢? 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盯着架子上一对花瓶,脑子里模拟了几十种摔碎它们发泄的方法,一直睁眼到快天亮才勉强睡过去,没几个小时按掉闹铃起来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突然疯了一样想要回去。 我大概感觉自己要犯病控制不住了,改签机票,扯了个公司有事的借口,匆匆吃完早饭就走了。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飞机上又待了两个小时,印有暗纹的餐巾纸已经被我撕碎成整整齐齐的小段,我低头把视线落在自己攥紧后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开始尽量冷静地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时隔一年多再次出现情绪严重失控的现象。 减少了药物摄入量?增长了拳击发泄的间隔? 都不是,他妈的。 我转头冷冷盯向窗户,看着玻璃里映出自己那张神色阴郁的脸。事实上每周两天在唐幺身上定期泄欲才是最有用的办法,而我自以为是地高估了自控力。它借着玻璃倒影上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在极度暴虐中肆无忌惮地嘲笑我: 看啊,离了宿主,你连一星期人样都维持不了。 但等到我驱车停在唐园别墅的大门外,握着手机给唐幺打电话时,它反而老老实实缩回去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唐幺拖长了调子,几乎能让我立刻想象出他此时眉眼弯弯的情态,“喂——干嘛呀?” 我靠着车门外点了支烟,“看外面。” 三楼某个房间的窗户里很快探出个脑袋,看到我愣了一下,接着电话被挂断,身影消失在窗边。 抽到第四口的时候,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唐幺趿拉着拖鞋,朝我一溜小跑过来扑进怀里,环着脖子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晃,眼里亮晶晶的,“你怎么来了呀,不是说下周才接我吗?” 我单手搂住他后腰,拿下那支烟喂过去让他抽了一口,算是个短暂的间接接吻。毕竟这会要是真亲了我怕直接发疯病把人按在车前扒了衣服操进去。 我看着他把那点烟慢慢吐出来,也拿回来吸一口,跟着吐了个烟圈,混杂着各种化学物质的黏稠烟雾相遇融在一起。我垂眼看他,说:“想来就来了。” 唐幺喉结滚动了两下,推开我一点急匆匆跑回去打了声招呼,在他哥一叠声吆喝中换了双鞋,几步跑回来钻进副驾驶,额前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看着我笑,“那现在回家呀?” 我打开车门进去,发动车之前看了他一眼,“嗯,回家。” 直到做完清洗准备工作,被我拿领带捆住双手扣在头顶时,唐幺才终于后知后觉反应出有些不对劲来,趁着我带套时小声开口:“今天要打吗?” “先做一次,现在控制不住力道。”我从道具柜里拿了个小号口枷给他戴好,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第一次忍着点,别喊疼,嗯?” 他咬着口枷点点头,闭上眼,肌肉绷得略僵微抖,显然还有点害怕,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看来也不是一点儿都不记疼。 我跪在他两腿之间,手从他颈侧往下,顺着胸口小腹,绕过性器摸到大腿。一周时间过去,药物和自愈双重作用下这具身体上的骇人痕迹已经慢慢淡化,血痂脱落淤青消退,重新露出底下那副细嫩皮肉来。手掌下触感紧致温热,我笑了下,托着他大腿分开,直接操了进去。 接下来的记忆连我自己都混乱模糊,恍惚中只有热、软、潮湿、光怪陆离。 他身体热,肠道里热,吐息间的呻吟和身上咬痕重处渗出的血也热,触碰到的地方到处都能带起灼人火星,顺着神经点燃大脑,一把火烧毁所有正邪对错是非黑白;他疼得忍不住挣扎,却又无济于事,眼泪没能浇灭引线,反而愈发加重刺激。我恍惚沉下去,在我自己身体里,怀里是一滩软得搂不住的云,飘飘如置天端;恍惚却又脱离出来冷眼看着,下方身躯纠缠野兽一样交媾,他被撞得一下一下不住往上挪动,磕在床头处痛得弓起身子呜咽,接着又被一把拽下来压在身下按住,四肢大敞开,疼得没了力气,只能随着我的动作起伏。 我盯着他痛楚微阖、尾角迷离的眼睛,突然想:他在这时会看见什么呢? 晕眩晃动的天花板,还是灯影破碎的窗帘? 都不行。 我伸手探到他后颈,射精时压下身去,最重一下咬在自己肌肉紧绷的手臂上,用力把他按进怀里。 他只能看着我。 唐幺闭着眼瘫在床上,鼻腔微动,小声小声地喘息,连我从他身上撤开侧躺到一边都没反应。我摸了一把他阴茎,半软不硬的,显然疼盖过了爽,还没能射出来。 他回过神,抖抖睫毛睁开眼睛,艰难侧过身来挪进我怀里,鼻尖蹭蹭我颈  16 窝。我抬手给他取下口枷,听他哑着嗓子小声道:“你射了吗?” “嗯。”我接着给他解开手腕束缚,拿到身前握着那一圈显眼红痕处转揉活血,等他身体不再僵硬放松下来后,伸手够过皮带给他看,“记得安全词吗?” 他点点头,翻个身趴在床上,露出一整个白皙光洁的脊背来。我在他嶙峋的蝴蝶骨上亲了下,把握着力道,抬手在他背上抽出一道倾斜横亘的红痕。 他轻微哆嗦了一下,身侧手指抓紧床单,口中漏出一声痛哼。 唐幺的身体怕痛,非常怕。 我在知道这件事后曾经刻意重新控制调整了鞭打的力道,以确保在他的可承受范围之内,大多时候甚至并不需要出现红肿,他的身体反应就足以取悦满足我的欲望。 但是今天没有。 我摸着那道痕迹,没有再继续动作。 因为我突然发现,不管承不承认,我绝大部分的失控暴虐感已经在刚刚的性事中得到平息,而他单纯吃痛的反应,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起到明显作用。 暴力与性爱是我长期以来最有效的发泄方式,然而曾经占据绝大分量的前者,在唐幺身上似乎已经逐渐沦为了陪衬。 他等不到我接下来的动作,回头疑惑地望着我。我把皮带扔到一边,拉起他来坐到怀里,往他耳后颈侧舔吻的同时,箍住他的腰,握住他阴茎套弄。 唐幺跟我睡了一年多,身体反应却依旧是不加掩饰的青涩,根本受不住技巧刻意的玩弄,很快抵住我肩膀,闷哼着射在我手里。 我顺着他的背,等他从高潮恍惚中回神,低头看他眨动两下睫毛,抬头跟我对视,眼尾处泪痕还没干,眼睛里又聚起那种光来,咬着下唇语气缱绻,“李正知……” 我垂眼不做声,等他继续。 事实上每一次他这样叫我,我都得重新温习一次冷静设计好的、模拟过千百遍的、怎样在他说“疼得受不了想离开我”时得体从容的应对。 他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住呀?” 我抬手托住他下巴,不让他低头避开,他只好继续看着我,眼神闪烁,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期待。 我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头轻轻亲在他唇上。 我回他:“好。” 第16章 01 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是个非常注意生活品质的人,毕竟平时我绝大部分精力都要用在应对自己的变态本能上。以至于几天后回家,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客厅时,罕见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唐幺盘腿坐在地上,听到开门声音,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探出半个子身来,“你回来啦。” 我绕过地上几沓不知做什么的厚夹子,走过去站在他身侧,垂眼看他,“你这是搬着所有家当过来,不打算回去了?” “没有啊,”唐幺抬头无辜跟我对视,“一部分。而且还是得定期回去检查身体的。” 我蹲下身,拿过他手里那个小瓷瓶,抬眼看他。 唐幺解释:“熏香,睡觉安神的。” 我随手放到一旁。 “哎,别放那,”唐幺伸手够回来放进木盒里,换了一批瓶瓶罐罐,瞥见我在那看着没动,手上动作一顿,低头揉揉鼻尖,“这是给你咬了养……养身体的。” 我拿过他的手看了一眼,“你怕疼弄这些有用?” 唐幺瞪我半天,“淤血褪得快,怕留疤啊。”重新低下头继续收拾,“你这人,做的时候凶完了又喜欢皮肤好的,每回养得快就抱着多亲好几口,得亏我不是瘢痕体质……”自己嘀嘀咕咕半天,最后给我下总结:“变态。” 我一顿,抬手要去捉他,被他手快把整盒整盒的颜料摞一起往我这一送,撒娇转移话题,“帮我放过去嘛。” 手里一沉,我低头看了眼,“哪里。” 他想了想,“小阳台?” 回来的时候,唐幺终于把他面前那块清出来,倚着箱子伸了个懒腰,冲我伸手要抱。 我把他拉起来,避开旁边画架打横抱到沙发上,按在怀里往脖子上亲了口,开始跟他算刚才的账,“那你可想岔了,宝贝儿,我喜欢浪的,”说着在他腰上揉了把,看人打个激灵,闷哼一声软在我肩头,“尤其是像你这样浪没边儿的。” 他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形容,挣着要从我怀里下去,被我反剪双手用腿压着趴到沙发上,手伸进衣服里前前后后轻薄了个遍,怕痒又躲不开,笑得眼角泛泪花,一个劲儿地求饶,最后停下时老老实实半硬着不敢动了。 “不闹了,”我松开他拉起来,给他理了理衣服,看了眼满客厅的东西,“放那,明天打电话约人上门来收拾。” 唐幺抱住我胳膊,摇摇头,“不要,都是我的东西,不可以给别人经手的。” 我低头瞥他一眼,唐幺立刻笑嘻嘻扑过来搂我,“哎呀你当然可以啦,随便你碰的。” 晚餐一贯是从餐厅定的,饭后唐幺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消食,突然凑过来问我:“要不以后我学着给你做饭吧?” 我爸刚给我发了篇《看了都说好:论抄写佛经对生活幸福指数的影响》推文,我懒得点开,随手转给心理医生,跟他咨询抄佛经这种事对我有没有作用,闻言随口回他:“不行。” 他像是没料想到这个答案,在那愣了半天才开口:“啊?” 我看他一眼:“怎么。” 唐幺犹犹豫豫着底气不足:“可我看人家说不都是想能回家就吃上做的饭吗?”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过他的手来在指尖咬了口,“少看些有的没的。”他蜷起手指想往后缩,被我拉住往身上一拽,直接抱起来往卧室走,亲着他耳朵笑,“宝贝儿,我养你在家里是陪睡暖床的,不是当保姆的。” 卧室门被踢开,我停住动作,跟占了半张床的巨型玩偶对上,“这是什么,嗯?” 唐幺搂着我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是我的熊,”意识到什么,又可怜巴巴瞅着我,“我在家都跟它一起睡的。” 我把他放下来站好,不为所动,指指他,“你,”又指指熊,“和它,留一个在我床上。” 唐幺跟我僵持了一会儿,耷拉着脑袋去把他的熊抱到了飘窗前地毯上,往床边走的时候还拖着脚步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我被这苦情戏码气笑,作势要去开卧室门,“舍不得?那你跟它一块去侧卧睡。” 唐幺赶紧跑过来,扑到床上赖着不动了,“那不行不行,还是得先陪你睡。” 我被他闹得没脾气,笑了笑关灯,过去挨在他身边躺下。 这很奇怪。 从前唐幺在我卧室里的时候,基本维持着每周两天的频率,几乎每次都是光着身子被抱上来,哑着嗓子又疼又累睡过  17 去,鲜少有这种无关性爱的平和温情。 我说不出哪儿不对,但又隐隐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现在操他一顿就能恢复解决的事。 被暂时安抚下去的暴虐烦躁罕见地安静蛰伏着,我睁眼把视线投进漫无目的的黑暗里,突然有点儿茫然。没有它在我大脑里逞凶作恶,我应当能像正常人一样理智地思考。 可正常人是什么样子来着? 身侧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打断了思绪,我莫名松了口气,侧身去搂他,“睡不着?” 唐幺哭哭唧唧:“没有熊的第一天,想它。” 我一顿,突然想到唐幺不老实的睡姿,咳了声,闷着嗓子笑:“但它说不定很高兴呢。” 唐幺不信:“为什么?” 我问他:“你是不是早上起来老是发现它在地上?” 唐幺语气里全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搂着他笑得停不下来,唐幺已经开始怀疑到他的熊偷偷跟我通敌了。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吓唬他:“别闹了,赶紧睡觉,再闹腾把你扔出去。”他果然老实了一阵儿,安安静静趴在我怀里,可不知道是不是越想越气不过,又推开点我胳膊翻过身去,没一会儿又翻回来。 我被他折腾得没了睡意,大半夜不睡觉,不是找操是什么? 我坐起来按开床头灯,掰着肩膀把他翻过来,看着他笑了笑。唐幺觉察到不对,撑起点身子来环住我脖子,挨挨蹭蹭往我怀里挤,讨好地亲亲我下巴。 我起身把他拎去了内卫开始灌肠扩张。 第17章 02 不是喜欢跟它一起睡吗? 光着身子被抱出来时,唐幺还浑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乖顺地搂着脖子凑过来亲我。 我绕过床尾直接走到飘窗边,把他放到那只熊跟前跪好,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压住人操了进去。唐幺愣了几秒,挣扎着想起来,“干嘛啊……” 整个人压上去,这个姿势唐幺根本挣脱不开。双手被我扣在头顶,箍住腰晃动身体,动作大了往他肩头咬一口重的,登时就疼得软着身子没了力气。 那只玩偶大概有两米多,足够让唐幺半个身体都垫着陷在里面,上头覆着一层软顺绒毛,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了,唐幺脸下压着的那块衣领布料边缘都洗得有些发白,几乎跟他皮肤一个颜色。 我往里顶撞操弄的动作不停,压在唐幺耳边喘息着笑,“不是喜欢跟它一起睡吗?” “别、别,”唐幺被顶得一下一下往里陷,艰难转过半张脸来,反手摸着我肩侧讨饶,“我错了,我不跟它睡了。”见我不理会,又拉着我的手往他腿上带,吸着鼻子撒娇,“这样跪着疼……” 我撑起点儿身子来,把那只熊往下一拽躺在地毯上,握着唐幺膝盖跪上去,看他还想挣,抽出睡袍腰带往他手腕上绑,松开时顺势摸了把他急促起伏泛红的胸膛,“状态这么好。” 他还要说话,被我空出手一把捂住嘴,加快了顶弄的力道。另一只手顺着他小腹和玩偶之间的空隙摸下去,握住性器揉了两下顶端敏感处,唐幺身体登时反应剧烈地弹了几下,嘴里带着呜呜咽咽的哭腔不住摆头,眼泪淌得我满手都是。 兽类在交配时,往往会咬住身下同类的后颈以防挣扎逃脱,这在唐幺身上也同样得以适用。 我在他后颈软肉处舔了几下,感受着他细细发抖后,咬住皮肉一下一下用力把他往那只熊身上操。他的身体反应比往常紧张,也比往常敏感,很快受不了般开始扭动身体哭着挣扎,手绕到身后胡乱往我身上抓蹭。身前是软顺绒毛,身后被我高热身体贴住,挣得越厉害摩擦越重,快感也来的越发汹涌。 贴着我身下蹭动了没几分钟,很快就肌肉绷紧肠道收缩,小腹一挺一挺地高潮。 我松开手让他大口大口喘息,从身下扣住人肩膀和腰侧,在颈窝里留下一串舔咬痕迹,叼住他肩头闷哼着射出来。 剧烈快感冲刷后身体变得懒洋洋的,我在他背上继续压了会,翻个身撤出来扔掉套子,见他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掰着肩膀把人翻过来,低头亲了亲,“老实了?” 他懵懵懂懂半睁着眼,视线落在一边,生理泪水还没停住,身体时不时轻微抽搐。缓了一会儿,回神擦了把脸上水渍,抬脚往我身上踹,眼眶红通通的,“你好坏啊。” 我握住他脚踝捏了捏,“嗯。” 唐幺躺在那还没什么力气,声音里带着点儿哑,开始控诉:“你欺负我的熊。” 我没什么诚意地冲躺他身下那玩偶说了声“抱歉”,把他拉起来看肩窝里的牙印。 “你怎么这样,”唐幺趴在我怀里,不乐意地往我胳膊上打了一下,吸吸鼻子跟我讲道理,“你想,如果我养了一只……小狗,我很喜欢;我跟你在一块儿,我也很喜欢。可要是你哪天打它了,我也是会生气的。” 我没忍住笑出来,唐幺睁大眼睛,又砸了下我肩膀,强调道:“我会生气的。” “嗯,”我咳了声止住笑,选了最在意的一点问他:“我为什么要虐待你的狗?” “我怎么知道,”他嘀嘀咕咕,接着大声顶回来:“可你刚才欺负我的熊了!” 我抱他起来往浴室带,“我道歉了。” “哦、哦……”唐幺被绕进去了,一时没理出来哪儿不对,等简单清理完被重新放回床上,才反应过来,一掀被子骑到我身上,“你少蒙我。它还没说原谅你呢。” 它要是真开口说了才不正常。 我被气笑,笑出来又觉得什么气都没有了,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举起双手跟他妥协:“ok,我知道了,那我保证以后不会随便碰你的熊。”接着搂住他,顺着那段软韧后腰往下摸,“我看你是还不想睡。” 唐幺赶紧拍开我的手,从我身上爬到一边,“不行不行,我得哄它,我带它去侧卧睡。”觑着我神色,又凑上来往我嘴角亲了口,紧张又警惕地嘱咐我:“你不许生气的啊。” 我撑腮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到他后颈处捏了捏,“知道了。” 次日一早,我起床收拾完,把定好的早餐取进来,打开门去看了他一眼。唐幺还没醒,蜷着身子靠在那只熊旁边,跟它各一半被子。 我笑了笑,把他那份早午餐放进保温柜里,勾过车钥匙去了公司。 今天倒是不用去会议室吵架。 「黑井II」的剧本初稿构想里,经过多次出生入死的五位主角逐渐放下对彼此的戒心,建立起惺惺相惜的信任感。为了磨合默契度、提高在“黑井”中的通关存活率,决定在现实中搬到黑客避世隐居的别墅里共同生活。 这所别墅作为现实世界中多次出现的重要场合,按既定计划是特意按照剧  18 本构想新建一座,原本投资方面秦章已经找好了,这头地基马上打完了,赞助商那边却突然出了问题,被查出子公司虚假销售,连带担保总公司也差点断了资金链,不得不匆匆撤了投资。 秦章被建筑队和汤恬恬两头催,又气又急焦头烂额,一边拍着桌子骂傻逼难不成我拉投资还得先请外审去查一遍出个报告吗,一边从他那万花丛中爬起来转头重新去找几家谈恰时的候选对象。那几家倒是很积极,只是规模不大有心无力,凑一起勉勉强强只能把别墅毛坯建起来。 ——这也就是我跟秦章还需要来今天这个名义小型拍卖会的目的。 第18章 03 眼泪这种东西只会叫我觉得厌烦 这次拍卖会打着慈善的名义,摆出来的物品基本都是艺人所有,来的也都是跟娱乐圈挂边的人。大家走个过场,除了业界内个别狂热真爱粉,一般象征性竞几次价,心思更多还是用在牵线搭桥的合作上。 秦章代表“卦门”例行公事,举牌花十万块买了张跟李囡囡两三岁时随手涂出来差不多的东西,一脸看破红尘的无欲无求,凑过来低声道:“我就纳闷了李二,你说建个房子这点钱我家里也不是出不起,怎么就需要我交这么多智商税了?” 我笑了笑,模仿唐幺到处瞎扯的比喻理论回他:“这叫养成乐趣。你想,这就跟调教美人一样,你还没开始享受衣衫半掩欲拒还迎,人就自己脱光坐好爽完一套结束了,多无趣。” 秦章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认真想了想那场景,磕碜得面露菜色,严肃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交完智商税,我俩分头晃着开始相亲式谈投资,碰到合适的就碰杯聊两句,有那么点意思的就交换名片改日详谈。 拐过一个半场时,台柱后头的角落里传出几句低声喧闹,我瞥了一眼,三个人围在那,其中两个在拉拉扯扯。 要伸手拽人的那个我酒桌上见过几次,算是半个投资半个导演,用钱复来的话评价是“拍出来的东西硬着头皮能给他算个业余级别,头皮还得是靠他拿钱砸硬的”。没后门没靠山的钱导头皮没被砸硬,于是被一路从电影节评委薅下来,心灰意冷开着辆二手小破车流落街头时追了我的尾,又赔不起钱,只好带着身家过来免费打工,从招聘宣传开始,一直打到「黑井」。 另一个看着眼生,看模样八成是个刚进圈子不久的小演员,劲儿倒是不小,一点儿不客气地拉着自己衣服往回拽,抬头环顾四周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 旁边还站着个一直在劝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劝哪个。 我没兴趣管这种闲事,放下杯子换了杯酒,就要往另一边走,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有人抬高声音喊了我一句:“李总!” 我当做没听到继续走,接着又是一声:“李正知!” 啧,指名道姓的。 我回身走过去,低头看着那个叫我的小演员,还没等开口问他“我们认识?”,就看他趁着那两人愣神的空,一把扯回自己衣服来,“娇羞”地把脸埋进我衣领处,语气跟动作全然不搭:“哎呀范总,我都说我男朋友是玩打拳的了,再纠缠我小心三条腿都给你打断呀!” 彼此心照不宣跟个小演员扯皮两句没什么,拐到明面上就指不定是谁吃亏了,那人瞪了他几眼,跟着劝的那个铺的台阶悻悻离开了。 我拎着后衣领把他从身上拉起来站好,“哪位?解释解释。” 他丝毫不惧,顶着一张对男性来说过于明艳昳丽的脸,还带了点淡妆,笑得风情万种,“解释什么呀,我男朋友确实是打拳的,又没说是李总你呀。” 我转身就走,他赶紧小跑几句拉住我衣袖,“别呀李总,好人做到底,谁知道那傻逼还来不来。” 我好笑地回头看着他,“凭什么?” 他眨了眨桃花眼,“相逢即是缘分……哎别走别走我说,”他老实交代,“听我男朋友说的,我男朋友听展哥说的,这边有个影视公司老板是业余拳击狂热粉,本来还说想介绍认识来着。” 展岳。“行吧。”我曲起食指顶了顶额角,无奈他从哪找了这么个麻烦,琢磨着下回喝酒得把他灌趴谢罪。 我放下酒杯,带着个小尾巴去旁边沙发上坐了会,不多时看到秦章一脸气势汹汹地大步过来坐下,拿了杯低度调制酒一口灌进去:“我靠那几个老狗逼……”一转脸跟正端着餐碟吃甜点的小演员对上,眼睛慢慢睁大,接着一口酒喷出来咳得天昏地暗:“咳咳咳我操,咳咳,晋长斋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小演员眨眨眼,脸上笑得可甜:“哎呀,好久不见呀,秦章弟弟。” 事后多年,晋长斋多次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完美演绎了秦章口中如何“敢把天捅个窟窿”,据说带他的经纪人一边感动于他自己贴的那份工资,一边每天忧愁自己快要掉光的头发。秦章也一度在几次喝多后回忆小时候不堪回首的过往,痛心疾首道:“蛇蝎美人啊,这就是蛇蝎美人!”说完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大着舌头地图炮直轰在座各位,“我呸!男人真不是东西,都这样居然还夸他是美人!”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麻烦不是一次性的,松口气站起身,留了句“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打扰了”,干净利落地叫了代驾,把秦章留在了那和老相识“叙旧”。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裹着一身酒意进门,客厅里留着几盏吊顶小灯,侧卧门半掩着,透出里面暖白色的灯光来。 我随手扯开领带,解着西服外套的扣子走过去,离近了听到里面传出唐幺低低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跟谁讲话,脚步一顿,停在门外没有直接进去。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道:“……所以我们这样说好了啊,给你好好洗干净了,人家也保证不欺负你了,你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还是他那只熊。 我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搭在门把手上要往里推时,正听到他无比清晰的最后一句:“……行不行呀?Leslie。” 动作一滞,我垂下眼敛了笑意。 怪不得这么宝贝,原来还是个小痴情种。不过无所谓,床上放得开给操就行了。 我推开门,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处看着他。 他听到声音,扭着身子回过头来看到我,脸上一下子笑开,从床上翻起来踩着拖鞋往我这来,离得还有几步远时突然放慢了步子,肩膀耷拉下来,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怯怯看了我几眼,低下头绞着自己手指,停下不继续靠近了。 我神色淡淡看着他发顶,没做声。 他小心地抬眼瞥了我一下,又立刻垂下视线。不算远的距离里,我能清楚地看到灯光映射下,他眼角多了一点儿晶  19 莹水色。 除了在床上,眼泪这种东西只会叫我觉得厌烦。 我没再理会他,关上门转身回了卧室。 第19章 04 它在他面前从来不加掩饰恶劣本性 从淋浴间出来,我随手拿了块浴巾擦头发,披着睡袍走到床边。 被子底下不知什么时候鼓起一个大包,我拽着一角掀开,唐幺委屈巴巴缩在那跟我对视,模样跟想亲近人又被吓到的猫崽子没什么两样,眼瞳明净澄澈,映着一点儿暖色灯光,好像刚才那点水汽是我酒意入脑后的错觉。 冷水澡起了点作用,我径自在一边躺下,盖上被子,强迫自己把叫嚣着要摔碎要发泄的暴躁压回去,关灯闭眼准备入睡。 身旁一阵轻微响动,唐幺挨挨蹭蹭试探着靠过来,搂住胳膊把脸贴在我肩膀上,身体忍不住轻微抖了一下,“你身上好冰。” 大脑模拟的画面里,暴虐感从拳套被砸入凹陷处,沙袋向后摆动成危险角度。我分出一点儿注意力来,“冷就别碰了。” 身上一重,唐幺整个身体压上来,嘴唇贴在我胸前蹭,“不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濡湿感自锁骨密密挨到颈侧,亲到喉结的时候,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两下,带起一点过电流般轻微异样的痒意。 我扯住头发迫使他抬头后仰,睁眼垂下目光跟他对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我下身半硬起来,顶在他小腹上。他大概也感觉到了,咬唇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点儿弧度,又埋下视线去避开,握住我的手往下带,“……也给你暖暖手。” 光线昏暗中看不太清他的动作,只感觉到右手触碰过丝滑布料,接着伸入其下摸上温热紧致的肌肤。唐幺身体偏颀长单薄,后腰处皮肤被我的手一冰,克制不住躲了下又贴回来,激起一层细微战栗。 他带着我右手,从后腰慢慢往下,一直到大腿根,弧度起伏勾人,扭动身体在我掌下蹭。 睡衣底下是光着的。倒是会学这些。 我伸手摸到他股缝间,满是黏糊糊的润滑剂,泥泞不堪。 唐幺身体绷得有些紧,头埋进我胸前小声呼吸,在等我的反应。 我伸手下去在他大腿内侧摸了把,不急不慢揉着微带弹性的臀肉,偶尔触碰到深处,探进去一点指尖又很快撤出。 唐幺的呼吸声变得有些紊乱,喘息里带着热意扑在我颈侧,反应了一会儿,撑起身子去拿床头的安全套。包装被撕开扔到旁边,他拿着里面的小圆圈钻回被子里,分开腿跪在我身侧往下退。 被子重新鼓起一大团,底下窸窸窣窣地动。我靠在床头,被黑暗放大的清晰触觉里,下身束缚一松,被握着弄了几下后触及一点濡湿,接着被含进湿热口腔里,舌面软肉从顶端一次次舔磨过去,一只手还不断往我腹肌腰侧来回摸。 我知道怎么能让自己爽,唐幺同样也知道。快感来得轻而易举。 阴茎很快完全勃起,接着顶端一凉,套子被箍上去顺展往下。 我从床头随手摸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着,吸了一口。吐息烟雾时把唐幺从被子里捞出来,按着他跪在床上趴下身去,扯下衣服,掐住他腰侧顶了进去。 唐幺向来不太喜欢后入的姿势,因为没法自己凑过来往我身上贴。只能自己抱着个枕头垫在身下,蝴蝶骨嶙峋耸起,塌下身去拇指能摸到两个浅浅腰窝,身体随着我顶撞的频率不停向前耸动。 我垂眼看着,没有咬他,也没有亲他,只找着能让自己爽的角度和频率往他身体里顶送。黑暗里他的身形轮廓和低泣嗓音都隔着一层模糊,只有掐在他腰侧我指间的一点火星明灭,昭示着这场单方面泄欲存在的真实。 烟要燃尽的时候,我最后抽了一口,任由烟灰落在他后背,掐住他后颈按到床上,缓缓吐出烟雾,“自己摸。” 他艰难地动了几下,压在一侧的手伸到身下去,在我猝然加重力道时轻哼一声,身体胡乱晃动着动作。 一副可怜又脆弱的样子。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穷极一生都在被外界源源不断地灌输着“公认正确”的观念,光鲜又疲累地活在别人的期待和话语中,用礼义廉耻拼命洗刷肮脏欲念,却依旧摆脱不了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是个“有悖常人”的变态。 只不过我懂得隐藏,尚且能勉强克制,尽量冷静自持地将发泄途径掌握在可控范围之内,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是在把唐幺带进酒吧的那个房间之前。 它在他面前从来不加掩饰恶劣本性。 即便只有单调重复的动作,快感依旧能节节攀升,可见交媾本身并不需要感情。我扔掉早已熄灭冷却的烟蒂,连同他的手一起握住带着撸动,放慢速度一下一下用力操进去,很快在他痉挛收缩的肠道内射精。 喘息猝然粗重,我等过那一瞬间炸开的爽意,松开对他的锢制,按住套子底部抽出来。没了支撑,唐幺身体一歪侧倒在床上,小声哼哼着,胸口不住起伏。 我等了一会儿,碰碰他满是汗的后背,“起来洗洗。” 他维持着那个僵硬姿势不敢动,声音里憋着点儿难受,“别碰别碰,腿麻了……” 动作一顿,我径自下床去内卫浴缸调温放水,差不多后回来把他打横抱着放进去,自己在淋浴冲掉一身汗,披了条浴巾,过去手伸到水里去摸他肛口。肿了。 我低头看他,他抱住我胳膊小声辩解,“我扩张好了的,是你做的太凶……” 我没拆穿他,把人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浴巾,回床上扔进被子里,任由他靠过来把头抵在我肩侧,老老实实睡觉了。 意识里浮起极淡一层光亮,我睁眼去看,视线所及处雾气昏暗涌动,把我大半身体笼在其中。低头伸手时,手里握着一条鞭子,鞭身带有血迹。 我在梦里。但是醒不过来。 这种失控感点燃我未能完全消退的烦躁,我按着额头试图醒来,可睁眼依旧是混沌梦境。大脑昏沉钝痛间,恍惚听到唐幺小声叫我。 念头在梦里可以轻易变成真实,我循着声音望过去,那里雾气隐约散开,竖着一座囚笼,唐幺坐在里面,眼泪怔怔往下流,看过来时却是一派懵懂不知的平静。 我恍惚听到自己低声开口:“你在那里做什么。” 他眨眨眼:“是你让我待在这里的。” 他说完,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囚笼的门,身上浮现出清晰的青紫痕迹,冷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抬脚就要出来。 暴虐感一下子在血液中爆开,我头疼欲裂,“别过来。” 他停下动作,伤口处开始渗出血迹,茫然抬头看向我,“疼  20 ……” 我下意识上前一步,他却猛然惊醒般,身体一缩往后躲去,神色里天真褪去,换成一幅又惊又惧的模样。 ……唐稚。 我猛地坐起来,太阳穴跳动胀痛,眼前一阵阵昏黑发晕。我撑住床缓了一会儿,用力按了按额角,才反应过来自己仍在卧室里。 大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一道金色纽带,挂钟嘀嗒嘀嗒时针指过九,房间里安静得近乎窒息,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我一摸身侧,唐幺不在旁边。 第20章 05 男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格外好说话 我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披着睡袍下床,经过床尾处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是昨晚洗澡前脱下随手扔地上的衣服。我弯腰捡起衬衫和西服裤想扔进脏衣篓,一打眼看见衬衫领口处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一抹颜色,拿近一些才发现是浅色号的口红。 怪不得。我用力按了按额角,想起昨天唐幺反常的举动,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偶尔闹一点脾气,也无伤大雅。 唐幺醒得早,这会儿背对着玻璃门,站在保温立柜前捣鼓些什么,专注得很,连我过来都没听到。我在门外看了他一会儿,回身去洗漱。 再回来的时候,唐幺还在原来那,对着保温柜发愣。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腰腹,低头把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起这么早。” 唐幺惊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是我,放松身体,往后靠进我怀里,“我看早餐都送来要冷了你还不醒……” “宝贝儿,电源没开。”我握着他的手指放到触摸屏上,下巴抵着他肩窝,给他看怎么调节功能和温度。设定好时间,我把他翻个身抱到流理台上坐着,低头勾着舌尖交换了个亲吻,尝到一点薄荷清香。 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抬眼看我,眼里带了点笑模样,又想去咬自己下唇,被我用拇指按住:“偷偷用我牙膏,嗯?”唐幺平时嫌薄荷味冲,一贯只用从家里带过来的柠檬茶那种。 “我的用完了……”他把手缩回去往身后背,若无其事地游移视线,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心虚的必要,色厉内荏地看回来,伸手在我肩上推了一把,“哪里偷偷了,用一下不行啊。” “行。”我靠上前把他整个罩进怀里,贴在他颈窝嗅了嗅,“那怎么不连沐浴露一块用了?还能身上沾满我的味儿。” 唐幺耳朵都红了,强自镇定地转移话题,“我看你早上睡得好像不太安稳……” 我顿了下,握住他的手搭在额角处,“嗯,头疼,给我揉揉。” “啊?”唐幺注意力一下子就全转移过来了,认认真真给我按太阳穴。 保温柜“叮”一声提示加热完成,我往回撤了点,从他身上分开,“好了,去吃饭吧。” 唐幺吃饭时倒是很老实,安安静静的也不挑,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我捏了块糕点喂给他,看着他一边腮撑起来嚼动,擦擦手笑了下,“今天没事,等会去游乐场?” “嗯?”他一下子竖起耳朵,抬头看我,好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啊,怎么突然……” 我朝客厅那边看了眼,“挂那么大个心愿单子天天放那,真当我瞎看不见?”顺手够过手机开始买票,“上头还写的都是些什么?蹦极、跳伞、攀岩,够辣啊宝贝儿。” “那不是听起来好玩儿吗……”唐幺赶紧三两口把自己盘里的东西吃完,身子往我这边凑,“真要去呀?” 我握着手机摆弄几下,把预定成功的界面亮给他看。 唐幺小声欢呼,兴奋得像是小学生去春游。 我看得好笑,“怎么,没跟朋友去过?” 唐幺揉揉鼻子,“没啊……我哥觉得游乐场里到处都是人,玩起来也容易磕着碰着的,挺危险的。” “连我床都敢爬,这点程度有什么危险的。”我笑着往他大腿侧去摸,看他跟个受惊兔子似的一激灵,大有一副警惕我当场反悔把他拖床上去的样子。 占完便宜,我愉悦起身往卧室走,“行了,吃完就换衣服去。” 刚走没两步,被唐幺从后面拉住手,我回头看他,他仰着头,眼神亮亮的,“出去玩就不要穿那么老……正式了嘛,你柜子里都是衬衣。” 他话里的未竟之意我听得清清楚楚,眯起眼看了他一会,一把把人拉起来带进怀里,摸到他后腰用力揉了两下,“我看你还是不怎么想去。” “别别,我错了……”唐幺怕痒又怕痛,手腕挣不开,只能扭着身子往我怀里躲。被松开时眼角带了点泪花,搂着我脖子讨好撒娇:“行不行啊?” 我略微低头,他就老老实实仰起脖子来往我脸上亲了几口。 男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格外好说话,这点即使是变态也不例外。 我松开他,“知道了。” 除了必要场合的定制西装,我对衣服并没有什么要求。从前在家时都是陈姨定期请人来量做,搬出来后就让人在几家品牌店订好,按季搭配好送来。 唐幺跟着我前后脚走进衣帽间,对着壁柜内一排没拆标签的衣服挨个点评,不是这个“太厚重了”就是那个“颜色太深”。重复几次,我收回手抱臂倚靠在柜门上,好整以暇地垂眼看他到底想闹什么鬼。 唐幺不看我,视线往别的地方瞟,若无其事地开口:“咳,那什么,我那里有,你要不要穿。” 我不说话,挑眉看他。他悄摸瞄了我一眼,几步钻进了隔壁另一间,不多会儿抱着几件衣服往我跟前递,“你试试嘛。” 我接过那件外套翻开后领标签,看了眼尺码,笑了,“宝贝儿,什么时候被我养得衣服大了两个码,嗯?” 唐幺把怀里衣服往我身上一推,瞪着我,脸颊晕上一点红,“你好多话,赶紧换不行吗。” 我忍不住笑了下,把衣服搭在旁边柜壁内,拉开腰带系结。 唐幺愣了一秒,“刷”的一下抬手捂住自己眼睛,又偷偷摸摸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视线。 我把睡袍往小沙发上一扔,拿起那条略宽松的长裤,“遮什么,想看就看。” 唐幺连连摆头,“不行不行,还要出去玩的,你别勾引我。” 啧。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作势要去逮他,唐幺赶紧跑隔壁房间去了。 等换完衣服一抬头,就看他从隔断后探出个脑袋,猝不及防跟我对上视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见我看他,犹豫了一下,背着手低头磨蹭过来,等了会儿见我没动作,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我。 我垂眼看他,他把眼睛一闭,倾过来环住我脖子挂在身上,头埋在我肩窝蹭个不住,“你好帅啊李二哥哥……” 我揉了把他头发,捏  21 着他后颈往外拎,他一个劲儿地搂着不愿意松手,露出耳尖通红,被我低头凑近吹了口气,才腰上力气一卸,敏感怕痒地捂着耳朵躲开。 我随手拿了顶帽子扣在他头上,“走吧。” 第21章 06 有一瞬间我甚至分不清他同身后那片云孰在人间 算起来,除去频率并不高的几次酒店用餐外,这应该是我跟唐幺第一次单独外出。 唐稚平时性情乖顺,惯会撒娇,骨子里却并不绵软,单从他当初在酒吧敢直接跟我走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大概还隐隐有点追寻刺激的喜好,比照记事板上那一溜极限运动,我对他直奔一众悬挂弹射式过山车并无意外,只是连着跟他排了四次队,下来时仍然是一副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样子。 唐幺站在那,看看轨道上飞驰旋跃的尖叫处,又看着我。 我往灯柱旁一靠,捏捏他的脸,笑:“宝贝儿,光紧着这几个造,转得不晕吗。” 唐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打眼瞥见路边,眼神一亮,注意力立刻转移过去,拖长了调子喊我,“李二哥哥……”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那里几家玻璃橱窗,排队人不算少,悬挂着几个样式各异的冰淇淋模型。 唐幺眼巴巴看着我,我把钱包放进他手里,朝那边一抬下巴,“想吃就去买。” 他高高兴兴跑过去排队了。 略略扫了几眼,没看到附近有吸烟区,我拆了两颗口香糖扔进嘴里,立在原处等他。 十几米远处有座地面架起的漆黑拱桥,两侧竖满荆棘铁链,上头来来往往走着“小鬼”和“骷髅”,时不时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姿势跟游人合照,正中央还挂着个“奈何桥”的牌匾。 生前要做恶事,谁管死后会如何呢。 我嘲弄地看了那牌子一眼,出神间,被人轻声打断。 “你、你好,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我转头垂下眼,姑娘打扮入时,妆容精致,头上戴了个发光的恶魔角,强作镇定地指指自己,又指指不远处巨型喷泉旁边的另一个女生。 “当然。”我对她笑了下,从她手里接过手机,走过去几步调试距离,帮她们拍了几张合照。 我并不经常拍摄,但曾经专门研究过一点景深构图。家里放着台长期闲置的单反,里面存的第一张照片,是唐幺陷入高潮时蒸满潮红的背,和上面从横交错的十二道红痕。 照片里两个女生笑靥如花,身后笼着光影梦幻的音乐喷泉。我把手机递还过去,在一叠声的“谢谢”中笑了笑,“不客气。” “那个……”她俩对视了一眼,偷偷笑着互相推搡了几下,先前那个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开口:“能问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我顿了下,侧过一点身,“不好意思。”说着伸手对不远处正拿着甜筒往这边走的唐幺招招手。 他有些迟疑地走过来,下意识把其中一个递给我。我没接,略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那女生一个“啊”字从略微低落迅速到起伏波折,丝毫不见了先前尴尬,连连摆手:“没事没事,那我们先走啦,祝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你也是。”我冲她点点头,拍拍唐幺背带他到旁边长凳坐下,瞥一眼他手里两个冰淇淋,“选一个。” 唐幺这会又不干脆了,握在手里左看右看比较半天,一脸为难纠结的模样,大概也知道自己不敢贪凉,犹豫着把先前我没咬过那个递过来,忍痛割爱道:“那再给你尝尝这个味道。” 我对这种甜食没什么热衷,可有可无地吃了大半,一抬眼,看见唐幺自己那个已经吃没了,巴巴地盯着我手里。 我动作一顿,好笑地看着他,“还想吃?” 他点点头。 我一口把剩下那点咬进嘴里,给他展示空纸筒看,唐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又委屈得要往我肩上打,被我一把抓住手腕扣在身后,捏着下巴亲了一口,舌尖短暂相接,渡了一点凉意过去。 公众场合下唐幺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很快抵着我胸膛推开一点,耳尖漫上一抹红晕。 我把纸筒扔进旁边垃圾箱里,咽下嘴里那点甜意,靠着椅背撑腮看他,“尝到是什么味道了?” 唐幺咬着唇抬头看我一眼,点点头,眼尾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模样,“甜的。” 已经过了中午,进场的人渐渐更多了起来,过山车前排的队人头攒动,比之前又多拐了几道弯儿。 我朝那边抬了抬下巴,“还坐吗?” 唐幺犹豫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来,“再一次,就一次。”又突然看到什么似的,把我胳膊往下一按,“你等我一下。” 我翘腿向后倚靠在长木椅上,看他快步走到一辆卡通小推车前,从那一束花花绿绿的氢气球中挑挑选选,很快牵了个通身粉红的朝我走回来。 背后是明晃晃的天色,周身裹了一层亮光。 唐幺生的白,身形轻隽瘦削,偶尔正装时带着点端正挺拔的矜贵仪态,换上常服又浸染出一种单薄脆弱的少年感。眼瞳与碧穹澄澈得一般无二,有一瞬间我甚至分不清他同身后那片云孰在人间。 他在我跟前停下,把气球朝我一递,笑里带着点儿坏,“给你这个拿着。” 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等他视线开始游移不定时,才随意伸出左手去,手背向上,没直接接。 他一愣,眨了几下眼反应过来,把那根拴着氢气球的丝绳往我手腕上缠了几圈,松松系了个结扣。接着顺势拉住我的手拽我起身,兴奋地指指右边,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你去那排队买票嘛,我等下来就去找你。”说完没等我反应,自己一溜烟钻进人海队里去了。 我立在原地,跟手腕上拴着的那团四不像对视了一会,从那“奈何桥”上动作僵硬表情狰狞的一众僵尸小鬼间穿过去,到鬼域入口处等着给他买票。 取到手里的时候,唐幺也差不多刚从过山车上下来,脸红扑扑的。我拧开水给他喂了口,看了眼旁边鬼屋挂满蛛网蝙蝠的洞口,“现在进去?” 唐幺咽下嘴里的水,点点头,气儿还没全顺过来,就迫不及待拉着我往里走。 洞口处还略微有些外头透进来的光亮,往里走大概十几步时,周围已经漆黑辨不清视线,听不真切的哀哀怨号从更深处隐约传来,夹杂着人不时响起的凄声尖叫。唐幺步子也从一开始的急切变得迟疑,下意识抓紧我袖子往我身上贴,肌肉僵硬着有些绷紧。 又走了两步,不知打哪出来扮鬼的工作人员顶着一头假发,跟手一起从后面搭上我肩膀。我顿了下,略微侧过身,把那只手拿下来握在唐幺胳膊上,压低声音吓他:“宝贝儿,你现在牵着的是谁呢?” 22 场地设施布置参考欢乐谷。 第22章 07 他是孤零零的旁观者 唐幺回过头,不声不响愣了几秒,猛地抱住后脑蹲了下去。 那只“鬼”桀桀怪笑着往前面走去,继续去“搭讪”其他人。我有些好笑,把唐幺拉起来到一边,去拿开他的手,“吓到了?” 黑暗中两侧石缝里漏出一丝幽幽绿光,只能勉强辨物。唐幺没答话,呼吸声都放得很轻,靠在我身旁还有些轻微僵硬。 我捏了捏他后颈安抚,“不是不害怕吗?” 唐幺开口时牙齿似乎都有些打颤,声音从嗓子缝里漏出来,“我、我也以为……不害怕的。”他缓了会,身体软和下来一些,整个人贴在我身侧,还有点儿委屈:“可这里面也太……黑了。” 不远处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大概是“鬼”盯上了新的捉弄对象,唐幺听到声音,没忍住又打了个激灵,一把捂住自己眼睛。 光线似乎略微亮了一点儿,我偏头避开头顶悬挂着移动过来的一团“吊死鬼”,挡了一下它那头长发,以免直接碰到唐幺,“还继续么?” 唐幺犹豫了一会儿,害怕又不死心地挤出个小小声的“嗯”来,深呼吸了几次,鼓足勇气从我肩上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转身,手背在身后死死拽住我衣服,几乎整个后背贴着我往前一小步一小步地挪。 没走几步,大概是视线适应了一些,跟拖着头发阴测测回过身的小鬼隔空相对,僵硬了一瞬间,拉着我的手往自己眼前挡,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憋出点哭腔,“算了算了,不、不玩这个了。” 进鬼屋大概十几分钟,我带着一个挂在身上的唐幺从入口倒了出去。 他坐在长椅上,眼神木然迷陷,显然还没纾缓过来,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贴着我胳膊不松开,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蹭蹭我肩膀。 我靠在椅背上低头笑他,“怕成这样。” 唐幺揉揉脸松开我,“我不是没见过不知道嘛……”完了眨眨眼,又开始蠢蠢欲动往海盗船那瞄,“我得赶紧忘掉它,不然晚上要做噩梦的。” 场园内五光十色的灯盏渐递亮起时,唐幺才终于跟跳楼机告别,跟我挨着肩臂慢慢走着平复呼吸,袖口衣摆处还带着先前激流勇进留下的些许潮湿,时不时被临近傍晚的风染上凉意,激起轻微颤栗。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把之前脱下搭在臂弯的外套给他披上,“玩够了?” 他从衣服里探出几根手指,揪着外套领口处裹了裹,点点头跟我往出口走,到一半时又突然停了下来,扯住袖子示意我往旁边看。 渐暗下来的夜色里,人工湖边摩天轮巨型的转盘灯光通明瑰丽,倒影浸染出流光溢彩,映在水里,也映在唐幺澄澈眼中,带出一点儿绮丽含情的意味。 几分钟后,我跟唐幺面对面坐在观光厢里,玻璃外是这座城市夜景的华灯初上与车水马龙,在唐幺侧脸映出朦胧暖色。 他的手指白皙且骨节分明,搭在玻璃上向外看的动作无比熟稔,像一幅工笔静态图,似乎是从无数相似的时间节点里被提取又打乱顺序,在我不曾触及的过往中重复描摹了千百遍,任意选出其中之一呈现在眼前。 他是孤零零的旁观者,他是一块真正的玉,大隐隐于市,却仍旧带着它自深山开采出前不识万物的骄矜。 只是美丽的事物往往脆弱。 占有意味着从属,人心是关押欲望的牢狱。字字相嵌的教条只能编织出虚构假象,刻在基因里那些顽固才是掩饰无能的真实。我当了十几年的正常人,成为变态只需要瓷器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那一瞬间。 圆形轨道不知疲倦地转动,视野逐渐攀升,唐幺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溢出笑意,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起来,咬咬唇,无声开合。 大概是叫了我一声。 “大概”是因为,感官中那几秒似乎陷入一种轻浮真空,介质缺失消融声音,鼓膜只隐隐附和上某种隐秘而澎湃的震动。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前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空气重新涌回来,唐幺像是被惊回神,眨动两下眼睛,往我一侧衣兜看过去。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秦章。 我把手里零食递给唐幺,按下接听,“什么事。” 秦章言简意赅,短短几分钟内叙述完他如何凭借一己之力迅速解决问题,同时搞定了新投资方、施工队、汤恬恬和钱复来。 我没听明白最后一句:“跟钱导有什么关系?” 秦章咳了一声,“新金主带资进组。” 我皱眉:“这他能答应?”钱复来这人脾气怪得很,平时话都懒得跟人说,一拍片子就开始护崽,谁瞎碰跟谁急。 秦章幽幽道:“不止。当场拟合同,就差两眼冒光抱着人喊‘缪斯’了。” 我想了一下:“你给他拉了个三栖影帝过去?” “不,”秦章说,“是晋长斋,你还有印象吗?他跳槽过来了,自费解约,往组里投了两百万,面的角色是苏掾。”他停顿了一下,“就是那个活在绅士回忆里早八百年就死了的恋人,我去钱导那瞟了一眼,拢共三句台词五次出场。我怀疑他要么这些年磕坏了脑袋,要么……” 话说一半秦章突然挂了电话,接着给我发过来一条信息:“要么晋长斋八成是想睡你,你千万小心点。” 我手指顿了一下,带着清清楚楚的备注截图,让展岳转发给晋长斋。 唐幺能跟我这么久,除了性吸引力高得莫名外,最重要一点是乖觉,该安静时从不闹人。见我锁了手机放回兜里,才捏了块炸薯喂我。 摩天轮缓缓转过大半圈,照进来灯影角度逐渐倾斜,将他半张脸藏进暗处。我微微倾身去咬,嘴唇在他指腹上一触即分。他把手缩回去背到身后,抬眼偷偷看我。 出观光厢时我扶了他一把,“还坐吗?” 他摇摇头,借着夜色掩饰悄悄握住我手指,捂着肚子小声说饿。我“嗯”了声,开车带他去了上次没吃成那家粤菜馆。 白日里看着再亲密登对,唐稚和我终归也不是一类人。 就像刚刚在摩天轮上,他看我的眼神情意缠绵,只想讨一个最高点的亲吻。而我跟玻璃中倒映的无数个我却只想撕裂他的衣服,扯住他的头发往冰凉观光窗上抵,肏进他的身体,在身上咬下独属我的印章。让他又冷又热,痛得挣扎,流泪也流血。 第23章 08 错觉让你永远分不清楚这是心动还是情动 那天晚上唐幺乖得很,身体柔软温热,比平时更容易摆弄,也来得更有感觉。单是光着身子坐在我怀里接了会吻,就开始硬得淌水,扭着腰直往我手上蹭,激起我一  23 点儿久违的暴虐欲来。 我掐着脖子把人按倒在枕头上,垂眼淡淡看了他一会儿,俯身在他水汽朦胧的眼睛上亲了下。 人在漫长的进化期里摆脱了繁衍交配的发情期,又能在一个眼神中被轻易唤起幕天席地下交媾的本能。 他的身体变得酥软,像浸在情欲中被泡发开,连吐息间都缠上潮湿意味。那种潮湿是盛夏沙滩或者热带雨林,吸引水汽造访又得温度眷顾,触碰肌肤凝成浓郁到化不开的荷尔蒙。 唇齿间漫起轻微的血腥味,我松开手把他拉起来,从床头道具柜里拿了副软皮手铐,将他两只手束缚在身后,退开一点儿看他。他看着我,嘴角还带着未干的唾涎和血丝,慢慢眨动几下眼睛又乖乖闭上,分开大腿跪坐在床上,开肩挺背,露出柔软的胸腹。白得像籽玉,隐隐透出淡青色纹路,缀着两点红缨。 唐幺的身体……唐幺就是性欲本身。 血管中有什么东西点燃炸开,火花顺着一路流窜进心脏和大脑。情欲本身就带有侵略的意味。 牛皮散鞭在他胸口处斜斜打下第一道微红痕迹,乳尖受到刺激开始充血挺立,唐幺身体轻微抖了下,发出撒娇催促的鼻音。 打一下,要亲一口。 我倾身托住他侧脸,安抚地缠上他舌尖。 偏于调情作用的散鞭在唐幺身上能引发足够的疼痛刺激,不出几下就能让他成熟艳涨,汁水淋漓地绽开。 我俯身亲了亲他胸口,绕到身后替他解开束缚,戴好套,掐着腰操进他身体里,在高热肠道收缩推挤中慢慢顶送。 大概是跪得有些久,他双腿支撑不住,在被顶撞得不断往前挪动时身子一软伏到床上,趴在那没了爬起来的力气。我跟着贴住他身后,把他整个压在身下顶弄,眼眶发热,手掌和牙齿在他后背光滑软腻处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 做爱时胸腔会强烈擂动是人类最卑劣的骗局,错觉让你永远分不清楚这是心动还是情动。 他被压在床上呜呜噎噎挨了一会儿操,突然挣扎着反手胡乱来摸我,我动作没停,捏住那只手腕用指腹摩挲,“怎么了。” 他侧过一点脸来,吸了吸鼻子,“……磨得好疼。” 我继续往里插弄了几下,撤出来,直身拉起他靠进怀里,去摸他胸前和小腹。 鞭笞开拓出充分热辣敏感,又贴紧跟床单不断摩擦,他身前遍布红潮,乳粒充血肿大微微发颤,被我一碰就疼得直躲。 我托着他转了个身,面对面在我怀里往下坐,敞开身体让我重新进去,咬着耳朵笑他:“娇气。”他不理会,缠着贴在我身上,只管往我颈侧亲,呻吟触碰里全是赤裸裸的勾引。 脱下衣服的同时也要一并扔掉理智,这才是对床笫之欢最基本的尊重。剥离社会属性附加的一切约束,残留下本能的本质尽是欢愉。 我跟他相拥陷入这欢愉中。 扔掉第三个套子时,唐幺已经在疼痛和情欲的双重折磨下没了力气,大敞着身体,一条腿从床边耷拉下去。 他的身体被激起全然程度的敏感,随便往哪里轻轻碰一下都反应剧烈地无意识痉挛,鼻腔里轻哼出呓语般意味不明的低喃,眼睛茫然睁着落在虚空一处,生理泪水还在痴痴往外淌。 我带他去浴室清理完身体,又抱回床上用被子裹住,等搂在臂弯抽完一支烟,他才往我肩头蹭了几下,缓缓回过神,伸手要来够我刚点上的第二支烟。 我吸了一口,松开牙齿让他拿走,垂眼看他拿着凑到自己唇前,含在嘴里抬头看着我笑。 我往后靠了点儿,让他躺在我腿上,拿下医药箱给他清理红肿破皮的地方。 处理完上半身,我把他托起来倚靠在床头,他没什么劲儿地往旁边倒,又被我重新拉起来,在两边塞了几个枕头撑住。 他膝盖处刚刚在床上跪出一片磨红痕迹,大腿小腿随处是我捏出的、咬破的、撞重的、不知道在什么上磕出的淤青,有些微胀红肿,有些还在隐隐往外渗着血丝。 我坐在他两腿间,握着他脚踝把一条腿搭在身上,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伤口消毒。那些青红驳痕横亘在他光洁脆弱的大腿内侧,我突然莫名烦躁起来,手上动作不停,绷着情绪淡淡开口:“唐稚,你现在带着这一身去报警,说不定能鉴定轻微伤拘留我十天。” “啊?”他自觉地换另一条腿搭在我身上,咬着烟蒂语句含混:“我为什么要报警?” “家暴。”我重新开了瓶碘伏,抬起他大腿来处理底下那道鞭痕,“你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吗?就是……” 他突然吃痛地“嘶”了一声打断我的话,下意识抽回腿,接着往我肩上踹了一下,生理眼泪又要往外冒,半是抱怨半是撒娇:“轻点,疼。” 我没防备,重心不稳往后倒,用手撑了一下床,抬头时正好跟他对视。 他先是条件反射般想来拉我,到一半时又缩回去笑,后脑勺靠在床头上,嘴里衔着烟,像是小学时调皮扯了女同学的辫子,一副使坏成功的小模样。 我有时候觉得他像是还没长大的少年,有那个年纪独有的一往无前和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候又清晰地意识到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却依旧不甚在乎。 不管是疼痛、暴力、性爱,甚至是死亡。 我第一次上他的时候,把他反剪双手绑着按在床上,咬着他颈侧皮肉不管不顾地操。在酒吧房间里失了理智般折腾了大半晚,到最后他跟个破布娃娃似的,满身青青紫紫缩在那,身上身下到处是用过的套和精液,肛口红肿欲滴,插在里面一动他就疼得哆嗦,哆嗦着又硬起来,哑着嗓子撒娇喊疼,满脸泪水混着唾涎,射不出东西了,只能一点一点往外吐出透明腺体液来。 我那时候就应该知道,他是个小疯子。 小疯子要掉不掉地咬着那根烟,靠在床头看我,学着我教过的样子捏着烟身,冲我吐了个不那么标准的烟圈, 淡白色烟雾缭绕后他的脸有些模糊,声音有懒洋洋的甜意,带着他一贯对我撒娇的味道。 “这不叫家暴,李二哥哥。”他歪着头笑得毫无顾忌,露出一排小白牙来: “这叫性癖。” 第24章 09 彻底激怒一个反复无常的变态只需要一秒钟 「黑井II」正式开拍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 “绅士”的扮演者笑嘻嘻扭断最后一个人的脖子,冲着房间深处黑暗里弯腰行礼,“感谢招待。” “开了。”黑客收起虚拟键盘,拉开通往下一层副本的门。 “真可惜,这位守井人小姐好像有些害羞。”绅士耸耸肩,缀在最后欲转身往门外走去—— “嗒。” 浓重的黑色避开自顶方打下的光束,雾气朦 24 胧间,隐隐勾勒出一道背面跪坐的挺拔身影,盛装重冠的晋长斋微微侧首,露出一半雌雄莫辨的艳丽面容。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绅士脸上面具般挂着的笑容凝固住,接着一帧一帧褪下去,恍然不顾队友带着疑问的催促,死死盯住端坐在灯束下那人,“……苏苏。” 下戏散场前,听到“绅士”扮演者接连“卧槽”感叹晋长斋造型绝了刚差点就没回神吃cut。 类似的话秦章也曾跟我们感慨过:“晋长斋只要不说话,哪哪都好。” 我跟秦章在自立高中起认识,毕业后同到南方开了“卦门”。而不久前自费跳槽带资进组的晋长斋,据说是他家正儿八经的世交,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交情。 ——这话是当晚开机宴上晋长斋自己说的,虽然秦章本人并不赞同,一再强调只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两家恰巧住了隔壁而已。 他们明天还得接着赶戏,开了几瓶酒带个意思,天刚擦黑就早早散席了。 回去的时候家里黑漆漆没开灯,唐幺这两天惯例回去检查身体,这会还没回来。 冲完澡出来,外头雨势愈发加重,打在玻璃上“哗哗”作响。侧卧窗户大概还开着,我随手擦着头发过去关。 唐幺睡在我屋里,但大部分东西都放在侧卧,安置得满满当当。床上坐着他那只熊,落地窗前支着个画架,颜色正上到一半,看模样是那天坐的摩天轮远景。旁边桌面上东西摆得乱七八糟,摞着几叠厚本子,还有本掉在里面地上。 我随手给他捡起来,正要往桌上放的时候,突然从里面掉下个什么东西。 我顿了下,再度弯腰,拎起个半透明的密封袋来,不到半个手掌大小,包装上印着深色暗纹,中间可以隐约看到白色粉末。 ……这种东西我见过。 私人会所的顶层包厢里,玩嗨了的投资方公子神神秘秘拿了点“好东西”出来,兑在酒里喝了几口,剩下的给怀里女演员喂了进去。几分钟后,角落沙发里上演到一半的活春宫戛然而止,那人衣衫不整爬起来,疯癫状往旁边冲,没等别人反应过来直接翻窗跃了出去,砸进三层楼下的泳池里,捞起来时瘫在地上全身抽搐,被救护车连夜拉进了ICU。 光束驱散凝固的时间,我从漫长静止中回过神。 唐稚没留神我在,一惊,半撒娇半抱怨着走过来,“怎么不开灯……”看清我神色,尾音渐渐低下去,背着双手踌躇停在隔我几步远的地方。 我从桌子上捏起那袋东西,“这是什么。” 唐稚看了几眼,脸色一红,立刻低下头去。 下一刻那东西被我摔出去,实打实砸在他胸口。唐稚痛得下意识一缩肩,抬头愣愣看着我。 我盯着他,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情况有些奇怪,小声试探道:“……催情药啊…?” “催情,麻痹疼痛,迷乱神志,成瘾性。”我起身向他走过去,他茫然眨着眼睛,像是不能理解,却本能地感到害怕。 我朝他抬起一只手,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反应过来又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他脖颈那么细,一只手就能环掐过来,喉咙敏感又脆弱,稍微用几分力气就可以让他难以呼吸,只能徒劳扒着我的手臂不敢用力。 我逼住他慌乱的视线,放轻声音:“唐稚,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怕疼就早点滚,是不是?”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艰难地小幅度摇头。 我没理会他,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那里立刻浮现一片红痕,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床上不缺人,没必要非操个嗑药的。我嫌脏。” 手上力气加重,他开始急切挣扎,脸色憋得通红,从嗓子中挤出几个字来:“啊……?不、我没……” 我松开手,垂眼看他弯腰跪在地上剧烈喘息呛咳,俯身掐住他下巴抬起头来,跟他对视。他还没缓过气来,手背掩着嘴唇小声咳嗽,身体细细发抖,茫然又慌惧地看着我。 他在怕我。 彻底激怒一个反复无常的变态只需要一秒钟。 我扯住胳膊把他拽起来,踉跄着拖到门外面,指了指电梯,告诉他:“滚。” 他脸上血色尽失,下意识抓住我袖子,眼眶红了一圈儿,憋着不敢往外掉眼泪,一个劲儿摇头,“到底怎、怎么了……” “唐稚,”我把他的手一点点拿下来,突然觉得荒唐可笑,“你连这种东西都敢用,当初怎么看见什么都害怕?” 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从“夜色”回去后没几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第二次见面,我领他去了圈内私人俱乐部,参观了整整一下午的表演日。唐稚全程脸色煞白,几次捂嘴险些吐了出来。 离开时,我看着他在旁边委屈到发抖,心情颇好地帮他拭去眼角逼出的一点生理泪水,亲亲他的脸,笑,“宝贝儿,看明白了吗?回去好好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来找我。” 大概半个月后,那个号码再一次亮起在我手机屏幕上。唐稚站在我家门口,绞着手,有些紧张地看我,被我拉进来,抵在门边亲到手脚发软。 那天起我跟唐稚算是正式确定了关系——他定义为“恋爱”,而我定义为“寄生”的这段关系。 浴室里开始定期添置灌肠用具、润滑剂和避孕套,纱布、碘伏和活血化瘀的药物常备在医药箱里,床头新置的道具柜中陈列满各种定制皮鞭和束缚玩具。 那似乎真如他所说被披上外衣成了一种单纯“情趣”,唐稚不下跪、不叫主人、疼了就肆无忌惮地躲进我怀里撒娇,说他不怕痛、也说他喜欢我,很多时候甚至恍惚给我一种我们在相爱的错觉。 我向来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恪守着“变态”跟“正常人”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线。本能只趁我不注意任性过这一次,而这就是结果。 太阳穴剧烈跳痛,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唐稚那么多次在我身下哭着高潮,到底是因为我和我施予的疼痛,还是因为催情的药效?他是真的感觉到疼痛,还是其实已经被药物麻痹掉? ……他意识里以为的人是我吗? 他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 它在我头腔里发疯一般冲撞叫嚣,尖叫着钻进我的大脑,眼前蒙上一层猩暗血色,我被强烈眩晕激得耳鸣作呕,忍无可忍一拳砸向旁边。门被撞得“哐”一声响,唐稚吓得猛一个激灵,慌乱来抓我的手,“我没、我不怕……你做什么……” “不怕?”我拧住他的手腕,忍着剧烈头疼盯住他,“不怕跪着当飞机杯被射进嘴里?不怕被绑着吊起来操到失禁?” 他又开始发抖,身体筛得不成样子,拼命压下哭腔,偏偏梗着脖子摇头重 25 复:“不、不怕,不怕。” 我垂眼看他,“你他妈不怕个屁。” “唐稚。”我用力按住额角,逼退涌溢欲出的暴虐,松手退回到门里,“你要是想死,记得自己滚远点,别扰了我这里清静。” 我把他外套扔在身上,看了他一眼。他迟疑着缩回想来扒门的手,红着眼眶不敢动了。 关门反锁前,我最后对他重复了一遍:“滚。” 第25章 10 你那么怕疼 变态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变态偏偏还残留了一点经年累月的道德感。 我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直接去了阁楼。 时间停止钟摆,记忆折叠在眼前的沉重沙袋,跟随手套撞击的机械动作重复晃动。身体热到发烫又冷却下来,不知道多久后一个眨眼间,力道落下处恍然浮现唐稚泫然欲泣的脸。我猛地一惊,清醒过来,停下动作立在原地,沉重地喘息,汗水滑下来蛰痛眼睛。 外头雨势未减,惨白闪电透过玻璃惊亮阴影处。我转头看了一会儿窗外,抵着墙坐下来。 身上隐隐泛出一种酸胀的无力感,沉重着下坠,被温水浸没、钝刀磋磨。 我突然想起洛洛,也许时间到退回去,接受她的提议才是对我这种人而言最好的选择。 只是我当时大概是疯了。 唐稚。 我抹了一把脸,撑起身子往楼下去。 客厅里灯还开着,不知疲倦地等人回来。 我打开进户门,裹着外套蜷缩在门边的唐稚身体一歪,顺着惯性往里倒在我腿上,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看着我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拽住我衣服。 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搭在肩上,揽住后背腿弯把人抱了进来。 在外头待了半宿,他的身体被凉意浸透,缩在我怀里细细地抖。被我脱掉衣服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时,吸了吸鼻子,低头牵着我袖口不愿意松开。 我看了他一眼,扯掉衣服也迈了进去。 一直等擦干身体被抱到床上,唐稚才渐渐暖和过来,被我搂在怀里,趴在我颈窝小声打着哭嗝,“对不起……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不敢了……”他不敢哭,只能努力把哽咽压下去,一抽一抽地倒气,“……你别生气。” 我替他顺着后背,没有做声。 哭得累了,唐稚很快贴着我睡过去。他睡觉向来不老实,那天却一直维持着蜷缩在我怀里的姿势没怎么变,只中间好几次惊醒,身体猛地一激灵,不怎么清醒地往我身上摸几下,被我捏着后颈安抚,才重新安静埋进我颈窝里睡下去。 天色将明的时候,我才在撕裂般的头痛中后知后觉生出一丝倦意,抱着他打了几个小时盹。 再醒时天已经大亮了,睡眠短暂安抚了躁动本能。我用力揉了揉额角,给秦章发了条消息,订好所有东西,然后关了手机。 刚翻身坐起来,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我回头看,刚刚还陷在梦魇里的唐稚迷瞪着睁开眼,还不甚清醒,只下意识找我,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你别生气了……” 我顿了下,回身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带去穿衣洗漱。 餐厅白桌布中央摆一枝玫瑰花,人群中肆无忌惮的牵手拥抱,影剧院里光明正大的情侣座。 我知道唐稚想要的是什么。 是“正常”的能公之于众的“感情”,而不是从变态性虐中滋长出的畸形关系。 他在初涉情爱时就懵懵懂懂被拉入不见天日的阴暗,却仍然本能地寻求干净纯粹的亲吻——像无数对正常的情侣那样。 话剧结束时,唐稚在略显拥挤的散场通道里悄悄攀住我的肩,凑上来小声叫我:“李二哥哥……” 他在慌乱。 唐稚性情非常敏感,有种幼兽般觉察旁人情绪或是识别危险的直觉,所以即使他无法理解昨晚我毫无征兆地犯疯病,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又能若无其事地带他出来约会,也依旧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试图用他自己笨拙直白的方法讨好我。 如果我再混蛋一点儿,这个时候应该亲下去。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没理会,把他揽在怀里,随着人群往外走。 一直到重新回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唐稚才微不可察地放松了点儿紧绷一下午的身体,咬着唇悄悄勾着我衣袖,“还去哪呀?” 约会还差一件事。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回家。” 那大概是我自接触“性”以来最温柔的一次。 没有疼痛淤肿,只靠黏腻轻柔的亲吻和爱抚,就足以让唐稚出浴室时面色绯红,软在我怀里小声喘息。 阁楼放映室里关了灯,包围式的小沙发间只隐隐落着荧幕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圈起一处隐秘的巢。电影进展已经无人顾及,唐稚面对面贴在我怀里,胸口泛出大片大片的暖色,随着缓和起伏的动作不时溢出难耐低吟。 我搂着他翻了个身,把他轻轻放倒在沙发和我身体之间。他习惯性地缠上我的腰,环着脖子挂在我怀里,后背仰起一点来微微悬空。 我由着他,揽住后腰低头亲他额前脸侧,在他身体里缓慢进出,握住他下身抚弄,又往他胸口锁骨落下轻柔的吻。 他的身体渐渐情动绷紧,要射时无意识地低泣,搂抱住我肩背,头向后仰,露出一截弧度诱人的脖颈往我嘴边凑,“咬……你咬……” 我笑了笑,濒临高潮时最重几下顶进深处,在他颈侧落了个轻到留不下痕迹的亲吻。 让他干干净净到我这来,也干干净净地走。 他窝在沙发里喘息,任由我给他清理身体。我把他抱起来,裹住浴巾擦干水意,轻声问他,“喜欢么。” 他仍陷在温柔情欲中,趴在我怀里无意识点点头。 我把浴巾放到一边,抱他下楼,在他渐渐褪下血色的愣神中,帮他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唐稚,”我穿戴整齐,给他系好最后一件外套的扣子,“亲吻并不是性虐后才有的奖励,吃醋或是害怕随你尽情哭出来,情侣可以光明正大地约会,做爱其实是件很温柔的事。”我抚上他渐红的眼眶,叹了口气,“你喜欢这些,除了在我这都能得到。” 他用力抓着我的手,憋着眼泪不住摇头,开口掩不住哭腔:“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了。” 他平白无故跟了我两年,这场不伦不类的约会算是我能给他最后的补偿。 “你那么怕疼,当初怎么就跟我走了呢。”我反握住他的手,拉倒唇边轻轻亲了亲,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 “我送你回家,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记住了吗。” 第26章 01 人的联想能力总是在一些不相干的地方自作聪明 我跟唐稚认识将近两年,上床无数次,不谈喜 26 欢,正经约过一次会,然后在当天晚上分手。 这场注定不长久的畸形关系自我开始,由我结束。唐稚就像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只能被迫惶惶接受我主导施予的一切,为了讨几颗甜枣,身上落了数不清的伤。 大概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那些疼痛和疤痕会跟从前无数次一样,随着时间慢慢淡褪,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一打方向盘,去了展岳的拳击室那。 那天从唐园回来后,我删掉了唐稚的联系方式,之后给唐钟打了个电话,把那袋东西给他送了过去,回来一头扎进办公室里。 冯秘书按照要求把这个月能活动的事务全部提了上来,我留在公司没点没时加了几天班,直到秦章敲开我办公室的门,拎着份纸质材料晃进来,伸到我面前抖了抖,“李二,什么时候改姓了?” 操。我抹了把脸,接过来扔进废纸篓,活动了下肩颈,“签懵了。” “叫人过会给你重新打印一份送过来了,”秦章插兜靠在桌子旁边,“怎么,你这赶着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乍一抬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按了按额角,闻言笑道:“是啊,为了衬托你不思进取,好赶紧把你挤出董事会。” 秦章嗤笑一声:“少贫。别搁这为艺术献身了,走跟爹去玩几把放松放松。” 秦章手上把式耍得很好,骰子扑克样样玩的起来。高中三年凭着一手魔术撩遍了上下五个年级的女生,一枪一个准,没成想在我这头一回碰了壁,遇上个正一头热据说非我不嫁的,当下气势汹汹隔着两层楼过来要跟我“约战”。 我那会刚发现自己是个变态不久,每天烦得脑子要炸掉一样,哪有时间跟他搞什么磨磨唧唧的“公平竞争”,隔天直接把人堵路上打了一架。打爽了擦擦血拍拍灰,又莫名其妙拐去酒吧一块喝了通宵,自此秦章单方面宣布跟我一架泯恩仇。 直到唐稚跟了我,秦章更是后悔不迭:“早知道你他妈睡着睡着就换了口,当初还跟你打什么架,害我眼眶白白青了俩星期!” “该你了李二,下什么愣呢!” 我往后抓了把头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从面前色盅底掀开点看了一眼,“三个四。” “这都他妈好几天了,谁知道他让什么东西勾了魂儿了。”秦章跟先前说话的方席搭了句,没开盅直接往前一推,冲我道,“你好歹尊重一下我们开的酒。三个五。” 晋长斋墨镜挡住大半张脸,瞄了一眼自己色盅里,“不信。” 四个盅一起翻开,秦章坐起身来看,不敢置信,“我这都俩了,你们仨一个五也没摇出来?” 晋长斋笑眯眯推了四杯酒堆到桌子中间,几个陪玩的姑娘自觉各端了杯子喂酒,偎在我身边这个丝毫不扭捏,含了口就搂着脖子往我嘴边凑,我略微偏头挡了下,从她手里拿过酒杯笑笑,“不用。” 秦章刚跟旁边姑娘喝了个交杯酒,要去拿第二杯,空里往这瞥了一眼,顿时拍着大腿乐不可支:“忘了跟你说,让他自己喝就行,李二这厮有洁癖,别瞎亲。” 又轮了几圈,酒吧里灯光逐渐绚丽陆离,空酒杯堆满大半张桌子。秦章旁边那个已经坐他怀里去了,不论输赢都开始碰杯往下灌,一片颓糜中,晋长斋歪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摆摆手叫停,“我得回了,你们继续。” 秦章百忙之中回他一句:“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我跟你可不一样,”晋长斋撩撩头发,重新戴上墨镜,扶着靠背站起来,“有家室,就得有规矩,懂伐?” 秦章:“……赶紧滚。” 晋长斋丝毫不介意,口罩往脸上一戴,往外一闪身就没影了。我放下手里喝空的杯子,缓了一会儿,拎着外套起身,“我也不喝了。”指指已经喝到沙发下面去的方席,“这个我叫代驾给送回去还是留给你管?”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提前进入没有夜生活的更年期了?”秦章脸色一言难尽,“怎么,合着你也找了个家室?” “那倒没有。”我把外套披在肩上,“明天约了人去家里搬东西。” 秦章叫对面几个女生把方席扶沙发上瘫着,“咋,你要搬家啊?” “差不多吧。”代驾发来抵达位置的消息,我拿起最后一杯跟他碰了下,喝完倒扣在桌上,“那我走了。” 秦章抓起自己外套隔空扔方席身上,“走走走,别搁这打扰我和四席二人世界。” 搬家这话倒也没说错。 那天晚上犯疯病走得急,只顾得上给唐稚送回家,除了那袋东西拿给了唐钟,其余他搬来那些都还留在家里。 几天没回来也没让人打扫,家里还维持着那天走之前的样子,唐稚挂在客厅里那张不伦不类的心愿单依旧在那,上面堪堪只打了一个勾。 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去接了杯冰水。 地上被蹬掉一只的拖鞋,冰箱门上随手粘的便利贴,沙发靠背不知什么时候搭着的衣服。 我按了按额角,坐下来随手够过平板打开,未退出界面的屏幕上,那只顶着“Leslie”名字的白团子歪着脑袋和我对视。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 物体跟墙壁发出剧烈沉闷的碰撞声,又与地板和响了二重奏。 胃开始隐隐抽动,我闭眼深呼吸几次压下猝然急促的呼吸,拿过手机取消了明天上门的家政。 人的联想能力总是在一些不相干的地方自作聪明。 我按着胃缓了一会儿,起身拿钥匙出门。 “卦门”成立头两年那会,公司旁边各人留了套小公寓,最忙的时候也没睡几晚,现在倒是成了半夜里能落脚的地方。 这算什么。我漠然盯着车窗外走马观灯,心底嗤笑。丧家之犬么。 第27章 02 滴水不漏才是变态最好的保护色 例行会议结束后,汤恬恬叫住了我,温温柔柔地表示想吃两公里外那家米其林餐厅,并在我说话之前出示了会员预订记录。 我叹口气,按了按额角,下楼开车。 坦白来讲,我并不是非常喜欢汤恬恬这种人,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本能地排斥。 汤恬恬是个情感非常细腻敏感的女人。带着点儿艺术家忧郁脆弱的气质,杂糅了少女的天真空灵,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洞悉人性的第六感到了一种堪称可怕的程度。 共同出资成立“卦门”之前,我跟汤恬恬并不认识。按关系来说,她其实算是钱复来的小师妹,家境优渥,自己开着个工作室,一年里有六个月都在各地飞来飞去看展,偶尔心血来潮还会找个深山避世隐居一段时间。 刚认识  27 不久时,她单独约我出来吃饭,言语间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 我那时接触S.M不久,自欺欺人地将自己归为“同类”,对圈外人抱有一种下意识的抵触疏远,只是碍于情面出于侥幸,没做表态。一段时间后再次见面时,她依旧泰然自若,表示以后既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并隐晦建议我合理疏通心理压力。 ——她在短短几天里察觉到我的危险,并且迅速做出安全远离的决定,这才是人类天性中趋利避害的本能。 即使是坦然热衷于性虐的洛洛她们,也知道在床下跟我巧妙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而我也隐隐知道原因是什么:定期规律性的发泄频率被迫中止打乱,暴戾囿于心中偏颇理智。除了最开始那几年,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出现了。这是很危险的事。 公众场合里,我必须谨慎克制住一切情绪外泄的可能,因为导火索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失控,意味着“它”将会被从阴暗里拖出来,曝在光天化日下接受处刑。 滴水不漏才是变态最好的保护色。 侍者端上菜品,退出包厢并遮起门帘。 汤恬恬尝了一口苹果鹅肝,眯眼享受了一会儿,放下餐叉擦擦嘴角,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闲聊,讲她上次去哪座山顶看了雪、上上次又在哪场梯秀找到了新的设计灵感。 我安静听着,由她说得累了,帮她把草莓蜜饮递到手边,叹口气把正题引回来,“我没事。” “正知,或许有些僭越,但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我觉得都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她蹙眉看着我,“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红酒,“嗯,我知道。” 她继续温声细语道:“我听秦章的意思,是不是跟你……嗯……那一位有关?” 再不济唐稚也跟了我近两年,尽管没正面带出来承认过,但也没刻意隐瞒,周围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我垂下眼笑了笑,没否认,“就是只小狗,养了两年也该有感情了。”我在她再次开口前结束这个话题,“我很快会处理好。” 她点点头,随意提及般换了个话题:“有时间的话,也许可以试着跟专业人员聊聊天。” 我不可置否,等她再次放下刀叉,起身送她回公司。 专业人员。我当然跟他们聊过。 从我十几岁开始发现自己的异常时,几个省份的公立私立医院精神心理科几乎摸了个遍,诊断精细得如出一辙,只是没什么作用。丙戊酸钠和利培酮之类只能在平时勉强辅助稳定心境,脑子里的病,除了它自己,谁也治不了。 太阳穴又开始隐隐跳痛,我烦躁地用力按了几下,拿过手机跟现在的心理医生约了诊疗。 尽管我非常清楚这只能又是一次无济于事的挣扎。 视线无意识落在通话结束后深黑背景的主屏幕,我出神看了一会儿,在它自动锁屏前拨了另一串号码。 那头很快接起:“您好,哪位。” 我换了个姿势,靠在座椅背转向窗外,“Li. ” “请您稍等。”几秒后,电话里换了个熟悉些的声音,“Li先生您好,好久没有您的消息了,上次洛洛小姐还说起过您,这次有什么需要吗?” 我漫无目的盯着窗外,“老规矩,麻烦尽快。” “好的,稍后我立刻转达您的信息,”他停顿了一下,“要求还是跟您之前既定的一样吗?” “不,不用。”我按了按额角,“干不干净无所谓,要接受鞭打程度高的,越高越好。” 那边动作一向迅速,转过周来我就收到了陌生号码的短信。 俱乐部四层的调教室里,接下我要求的那一位姿态标准地跪在地毯上,面向房门敞开身体。 我走过去到他面前,低头看他,“麋鹿?” 他顺从地低下头:“主人。” “不用,过来。”我绕过他,到沙发上坐下,看他愣了几秒,起身跟过来,拘谨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我是个纯粹的S,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他点点头。 我接着道:“我不跟你约束关系,不施加你诸多要求,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看了眼他搭在膝盖上微微蜷起的手,“鞭打是必须要求,而且力道会很重。你考虑一下。” 他几乎没做犹豫,去旁边拿了条马鞭双手递给我,走到灯束中央重新跪了下去。 我起身过去,试了试鞭子力道,垂眼看他,“脱掉上衣。说一个安全词。” 麋鹿的确很耐打,而且显而易见具有强烈的恋痛倾向。 胸前背后交错肿起红痕,多日积压的烦躁感渐渐消退。我停下动作,鞭子放到一边,俯身拉他起来,“可以了。”确认了一下大致状况,指指房间里事先备齐的药物,“需要我帮忙吗?” 他慢慢缓和呼吸,摇摇头,熟练地给自己清理伤口。 我又指指他鼓起一块的下身,“自己解决。” 他停下动作,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您不……”眼神怀疑地往我身下扫。 我没理他,自己靠在沙发上倒了杯红酒,随意喝了口,才道:“你不是这里的会员。” 他身体一僵,“也不能这么说吧……”看着我犹豫片刻,“我们也是需要引荐人带进来的,但是不需要交会员费,会有“补贴”,条件是让步一部分个人隐私,以及接一些……危险一点儿的活。” 我看他一眼,“比如我?” “您当然不是。”他赶紧摆摆手,“您条件摆在那,之前的伴儿标准都一等一的高。这回是突然换了要求,负责人那边摸不准情况,才同意我接了试试口风的。” 我笑了笑,往后仰在沙发背上,“那你试出什么口风了。” 麋鹿小心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斟酌着开口:“您……比别人口中要温柔许多。”见我没什么反应,一咬牙又在我腿边跪下来,“您觉得我够资格,可以跟您建立长期关系吗?” “您……”他又悄悄往我身下扫了一眼,补充道,“您感觉只是需要一个能接受鞭打的玩伴,这种关系的话,我能承受的程度很高,足够满足您的要求。” 我垂眼看了他一会儿,另倒了一杯酒,顺着桌面推过去。 麋鹿:XX年X月X日,遇到个技术高条件好,自己不行居然还不玩变态道具的冤大头,当事人感觉就是爽,非常爽,这样的接待对象希望再给我来一沓谢谢。 第28章 03 长进了 大富翁游戏里有一种格子,踩中时需要后退步数。而我现在正一步踏进这格子中,生活突兀倒退回两年之前,把自己重新复制进了设定好的规律里。 公司运作按部就班,隔天去展岳那里打两小时  28 沙袋,定时服用药物、前往医院复诊,每月两到三次跟麋鹿见面。沿着这条安全的线循环往复。 大概这种格式化的生活只能伴随我跟它彻底崩溃一个而终止。 刻意忽略一个人并不困难,掩耳盗铃一贯是人类的拿手好戏。麻木跟清醒无甚区别,总归都能苟且偷安。 它又一次逞凶作恶难以忍受时,我习惯性地给麋鹿发了消息。 俱乐部一层的酒吧里,麋鹿站在吧台后给我调了一杯特制酒,递过来时无意间往我身后某个方向扫了一眼,声音微微有些惊讶,“Li,那边好像有个人一直在看你。” 冰蓝液体入口,凉意触及舌尖一丝清甜,接着从喉咙口燃起悠长辣意,我放下杯子,看了眼麋鹿。他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眼观鼻鼻观心,顺从垂下头去,压低声音,“抱歉。” 自那晚被送回家后,唐稚毫无音讯地消失了八十……三个月,之后又不知道从哪天起,突然开始频繁出现在我视线所及处。 就跟现在这样,也不讲话,也不靠近,自己安安静静待在一边,偶尔我视线扫过那一片,就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公司楼外、餐厅、停车场,甚至是像今天这样,什么地方也敢往里进。 上电梯之前,我借侧身的空淡淡看了唐稚一眼。他大概没料到,愣愣跟我对视了几秒,才慌乱移开视线。 长进了。没再动不动就红眼眶。 从房间出来,重新回到酒吧大厅时,那边座椅处已经没有人了。 麋鹿走在我旁边,好几次摸了摸自己后肩处,纠结了半天,即将经过T台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您今天……手轻了不少。” 脚步一缓,我垂眼乜他,他赶紧解释:“您别误会,我只想问问,跟我没关系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将到酒吧门口时,我停下,转身看他,“跟你们这的负责人说一下,我上次带来的那个人,不玩这个,以后别放他进来了。” 转过天来,上午秦章接了家里的电话,匆匆离开前把手头上的要紧事大致归了归,让秘书找我交接。 前几天一时走神失了兴致,提前结束了跟麋鹿的见面。未能完全发泄的暴虐感潜伏着积压,蠢蠢欲动地膨胀,绷着那根高压线。 额头又开始隐隐跳痛,视线虚落处手指攥着笔身,无意识地用力到有些发白。麋鹿身上的鞭痕大概还没养好,我放空意识坐了一会儿,够过车钥匙去了展岳那。 拳击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冲掉一身汗更衣出来时,展岳正倚在坐推机旁横着屏幕玩手机,抬头瞥了我一眼,腿往前一伸拦住路,“哎,你还没吃饭呢吧,去喝两杯?” 我无所谓,总归回公寓也没什么事。倒是展岳,我看了眼手表时间,“这个点你不回去?” “不用,你嫂子这几天出去旅游了。等我打完这一把。”他手上动作不停,游戏里很快响起胜利音效,退出锁屏扔兜一气呵成,才终于屈尊抬头,勾着我肩膀往外走,“你咋回事,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跟我这报到,都快赶上我以前赛前集训那劲头儿了。”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回他:“会员费不能白交。” 他在副驾驶上“啧啧啧”个不停,“是吗,原来你们有钱人也这么过日子。” 待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对了,这两天那小朋友怎么不见人了?就老跟你前后脚过来那个。” 信号灯转绿,我按了下喇叭,压下莫名躁意,“我怎么知道。” “你可别给我来一句你俩不认识,”展岳说,“我开健身房这么多年,办卡不练来拍照吃东西洗澡神游的见得多了去了,头一回遇到这种光坐那儿看别人的。” 他说着话头一顿,犹疑道:“该不会是人家在追你吧?” 都他妈分了。 我分神瞥他一眼,“到了你们这个年纪,是不是都特爱给人说媒。” “这是来自已成家长辈的关怀,懂不懂?” “别关怀了,”我在展岳常驻的烧烤店前停下车,“先想想怎么喝完站着出来吧。” 展岳好喝酒,但酒量一般,半斤将就七两倒。喝上头了也不耍酒疯,就开始逮着人念经似的唠叨。扯了半天最近碰到的奇葩,又无缝衔接到晋长斋跟他多年对象的八卦。 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也没记喝了多少,到最后头有些发晕,光隐约想着展岳非要送我只狗,被我拒绝后又非要送我个对象,怎么回来的都忘了。 按着额角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原先那平层的卧室里。 消息提示音从枕头底下响起,我翻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抓了把头发,摸过手机去看。 除了展岳一看也是刚醒的生存状况确认消息,还有冯秘书发来的订票消息,按照既定的行程安排,下周得跟我爸那边派来的负责人去邻省考察调研,需要出差一段时间。 动身出发之前,麋鹿通过俱乐部那边递消息约我出来了一次。 市东区附近咖啡厅里,麋鹿规规矩矩坐在我对面座椅里,下意识地搅动调匙,整个人都有些愣神,显得局促不安,“抱歉……” “没事,”我抬手看了眼时间,“这种关系维系本来就是自愿。” “我不是,您……”他话里吞吞吐吐,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张口想说什么,犹豫半晌还是咽了回去,叹口气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 苦衷还是难言之隐都无所谓,大多时候想要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很多事情就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第29章 04 他不敢做那只蝴蝶 飞机落地临省,我去酒店办好入住,大致看了看发来的日程安排。 酒店二层的健身室里没有沙袋,附近最近一家拳击馆离着两公里左右。 这片地在新老城区交界处,天色将黑后车走得比人要慢,酒店正门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交错,转个弯往后过了一条街,光亮就陡然暗下来,进入割接后的另一段地带。小路旁两排违章建筑,挂着各类简易牌子,再往里围着一大片施工工地,绕过去就是各种中高端轻奢品牌的创业开发区。 ——这是酒店侍者给我指的捷径,走路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只提醒我那片比较乱,可能什么人都有。 临时办了张卡,缠好绷带热完身,刚打出一层薄汗,前台的小姑娘过来递给我张纸条,指指另一边休息区,“那边有位小姐姐给你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探究八卦的好奇。 我咬下一只手套,接过来看了眼,上面是一串字母数字,大概是什么联系方式。随手折起来,刚要扔掉,突然想起什么,又重新打开看了 29 一遍。 那串数字是唐稚生日。 我盯着那张纸看了几秒,抬头看向休息区那边,“是哪一个给我的?” “穿裙子的那个……” 我没等她说完,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抬脚走了过去。 跟来外地,穿着裙子出门,就他妈没有他不敢的。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被我居高临下捏住下巴,从黑色长假发中露出一张小脸来,手指白皙细长,搭在我腕间轻轻摩挲,怯生生又有点讨好,带着一点淡妆,原本就干净的眉眼愈发柔和,偏高挑纤瘦的骨架掩裹在柔软裙面下,乍一看的确像个气质挺拔的女生。 我垂眼看他,略微俯身压低了声音,“唐稚,有意思么。” 他被迫仰着脸,开口要说什么,大概又想起自己是女装,不敢出声暴露,只屏住呼吸无辜看我,眼睫细颤,一副可怜好欺负的模样。 趁着我稍一松手的空,猛地站起来,踮脚搂住脖子往我脸上亲了一口,不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先按着假发提着裙摆,跟个兔子似的溜了。 转去淋浴间里,外间镜子中映出脸侧明晃晃一个浅色唇印,我看了一会儿,用手指慢慢擦掉了。 ? 这次总公司那边来的负责人是位三十出头的女性,姓梁,带着个小秘书,行事作风颇为妥帖干练。甫一见面,先就大致方案跟我从头到尾沟通了一遍,接着不做停歇地开始联系约见相关方。 几天下来,谈完两轮意向,从饭局下来时天色已经擦黑。车窗滤去一层暗色,霓虹灯光被玻璃分解模糊,浮现虚假伪装的华丽。 酒店门口到电梯处短短一段距离,梁女士终于流露出一丝工作暂告一段落的轻松,笑着跟我交谈了几句,准备怎么在回去之前安排剩下一两天假期。 我大概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关于这附近哪里可去之类,记不太清了,余光里灯色黯去,只留下一道明晰身影,离得不远不近处立在那。 长发,裙子没换,在我们进电梯门时安安静静垂下了头。 电梯在21层停下,她出去后挡了下电梯门,回头询问性地看我。我压下心底突兀横生的那点烦躁感,若无其事对她笑了笑,重新按下一层的键,“有点事,你忙。” 唐稚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接着出来,没来得及掩饰,在我经过时有些慌张地擦了把脸,一时踟蹰着不知该不该跟上。 我在附近酒吧里开了个卡座,从按标准上的酒水里随手挑了杯,喝着等他。 唐稚家里看他看得紧,一贯护着跟眼珠子似的,怎么就敢平白放人出来到处窜。 喝完第二杯的时候,唐稚的身影才犹犹豫豫出现在酒吧里,悄摸瞄了我几眼,也不敢靠近,在吧台旁边自己寻了个散座坐下,侧着身子冲我。裙摆层层垂迤下来,隐约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脚踝。 不多时,那边酒保端了杯特调鸡尾酒过来,说是有人给我点的。我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放在一边没喝,点了杯杏汁甜酒给他。 那杯酒水端到他面前的时候,我清楚看到他微微愣了下,双手慢慢握住杯子,表情藏进灯光阴影里,整个肩背都微微垮下一些来。 唐稚体质特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比如跟杏子犯冲。 刚跟我确认关系不久那会儿,被我玩过火了起不来身,头一回留在我家里过夜。送来的晚餐里有道甜点里混了杏汁,偏生自己也不知道,误吃了几块,当天晚上爬起来吐到几乎脱水。 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贪凉伤了胃,不敢跟我说,等我听到动静醒来看时,他胡乱披着件睡衣缩在浴室地上,捂着肚子,裸露出来的皮肤遍布青紫,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白得跟纸一样。被我拎起来大半夜带去了医院,包得严严实实脱力蜷在我怀里,扎针时连眼都睁不开,只勉强从鼻腔里溢出几声吃痛的哼音。 吊着水折腾了半晚上,才又攒了点力气。被问及时还摸着针眼处一脸委屈,说他父母哥哥都没人喜欢吃,从小到大家里就没见过这种东西。 ……后来知道了,家里这两年也再没出现过。 唐稚不傻,我这会儿给他点一杯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他拎得清。 空气被分离隔开成奇怪的空间。 一面是酒吧的驻唱和气氛,暧昧暖调里混着斑斓灯光,闪烁间叫人目眩神迷。另一面把我和唐稚单独围着隔离起来,近乎一种赤裸裸的撕开的寂静,只一息扇翅间的扑动就能亘生波澜。 他不敢做那只蝴蝶。 大概是感觉到我在看他,除却肩膀耷拉那一下,撑着姿势再不敢动了。 我把那杯酒倒进口中,等冰凉混着辛辣滑过唇舌。杯底跟玻璃桌面发出轻微碰撞的声响,起身往门外走去。 路过时几乎擦着他后背,没做停顿,只略略低头看了一眼。 他系在腰后的带纱跟随我走路间带起的风缠绵微动,似是眷恋不舍,而它的主人却只敢垂着头,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蝴蝶骨从薄薄的布料下撑起一道流畅的弧度。 惯知道勾人。 第30章 05 理智有用的话,就不会有「冲动」这个词的诞生了 翌日傍晚,我收到了唐稚几个月来唯一一条短信,不知道自己在那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发过来,只说他在拳击馆,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家。大概以为我删掉他的联系方式记不得了,还特意备注了自己名字。 倒颇有些打算正式诀别的意味。 我盯着那短短几行字,手指搭在上面无意识地摩挲,印在我的视网膜又刻进大脑,直到屏幕自己暗下去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情绪偏离理性伊始,就应当把它掐灭。省得念头在心脏里扎了根,略略一触及就扰的意乱不宁。 到那里时,他已经在接待处那等着了,一副乖顺样子,还是做女装的打扮。换了一身裙子,领口处露出锁骨和半个肩头,不靠近也不跟我搭话,只自己在一旁找了个空旷处,安安静静看我打拳,从缠绷带热身一直到汗湿透衣服。 冲完澡出来,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拳击室里没什么人,只剩下个值班教练等着最后锁门。 唐稚在门口那里,等我走近后小声开口解释:“我东西还在酒店里……”说着侧过身让我先过去,自己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 那条荒败小路里没什么灯,隔很远才在有处地方挂着个低瓦数的暗黄灯泡,映出周围无数道狰狞扭曲的影子。 唐稚大概是有些怕黑的。我点了支烟夹在手指间,放缓了步子。 路上少有人影,转角处偶尔风叶扑簌,夹杂着不知哪里的犬吠。 拐出来到灯火通明的大道上时,我立在巷口处等了他一会儿。一直到手里剩下的半支烟燃尽,他还没出来。 我松开手,让 30 那截烟蒂掉落在地上,踩灭,垂眼看了几秒。反身转回了那条小路里去。 巷子深处的角落里围着几个人,一半掩在灯光背面看不真切,背影间隙里隐约露出一截浅色裙摆。 我顿了一下,踱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人肩膀,在他骂骂咧咧回头的瞬间一拳揍了上去。 骨骼与肌肉撞击发出渗人声响,挥出时划裂空气带动破风声,肉体一次次摔打在地上,叫喊间每一根血管里都在沸腾,高度负荷的大脑空前暴躁,又在这明目张胆的暴虐感里生出一丝久违的诡异兴奋。 过了半个世纪,也可能只是几分钟,我才从魔怔状态中清醒过来一点儿。 那些人已经不见了,陋巷里一下子冷清下来,细风里一缕凉意,唐稚的长假发在刚才的混乱中被碰歪一点,凌乱地糊在额前脸侧,两只手抱着我小臂,手腕纤瘦,带着轻微的颤,稍一用力就能挣出来。 “唐稚,”我抬手抚过他脸侧,顺摸下来握住那截脆弱脖颈,手背几处皮肉绽开,猩红血迹随着动作沾抹到他冷白皮肤上,一如颜料浸染画布般艳丽无端。 “穿着裙子被人堵在巷子里,有意思是么。” 他在说什么?他在哭什么? 外界感官封闭模糊,力道失去控制,血液争先恐后涌入大脑,它在其中肆意欢呼、叫嚣纵火。那火焰在冰中跳动,于是情绪滔天泼来时也是冷静的。 我犯病了。 ……那又怎样。 理智有用的话,就不会有「冲动」这个词的诞生了。 我把他拖进光线背面的角落里,撕开了他的衣服。 那层薄薄布料跟他皮肤一样软,拽一下就裂了。领口大敞开,露出大片大片白色,被我按压着摸过去,变成深浅不一的红。 摸到挺立起来的乳尖时,我拢在手里捏了几下,垂眼看他反射性弓起身子呜咽,轻声道:“刚刚他们碰你这里了吗。”继续往下,揉弄紧绷柔软的小腹,“这里呢?” 他怯怯握住我手腕,不住摇头,身上沾染我的血迹,惶惶被压坐在地上。肩膀到腰侧弧度勾连情欲,绽开在浅色裙衣中央,是花蕊中最深艳的一抹。 对,当然没有。他衣服上唯一一道指痕在领口处,是我刚刚扯裂时留下的。 他那么漂亮,又娇气,怎么就敢一个人追过来。 欠操。 我攥住他小腿处往身上用力一拽,裙摆掩盖下,隔着几层布料开始快速凶狠地撞击,近似性交的激烈动作立刻引燃强烈快感。他慌乱中溢出一声惊哼,反射性攀住我,上半身垫着一层衣物,被顶得在地面来回蹭动,双腿挂在我腰侧,下意识地缠紧。 相贴在一起的下身不断摩擦间很快勃起,勒得有些难受,带起一种又痛又爽的隐秘快意。 温感递渐攀升,潮湿惑乱在这一方角落黏稠满溢,荷尔蒙渗入肺里,触碰跟呼吸同为本能。 我一手手肘撑在他脸侧,另一手捂住他唇舌,身下动作不停,俯身逼视住他仍带慌乱无措的视线。近到我能清晰感触到他温热鼻息,呼吸纠缠间灼热紊乱。他慢慢软和下来,眼神跟身体一道向情欲顺从,搂住我肩背仰起一点儿身体,贴在我衣服上蹭,鼻音里无意识地轻喃。 任由我隔着衣物顶弄了一会儿腿间,突然半睁开眼,松手要从我身下往外挪去,被我扣住腰一把捞回来撞在胯骨处,“跑什么。” 他没办法说话,只好握住我手腕哼哼唧唧地撒娇,声音里裹挟湿意,眼神一个劲儿往旁边够。 我分神瞥了一眼,是他被我拽到身下时掉落的包。 我垂眼看他,“要什么?”俯身下去,声音压低在他耳边,“你那种‘催情药’吗。” “唔、唔……”他小幅度艰难摇头,动作间有些急迫慌乱,扯动铺在脑后的假发脱落下来。 我不做理会,抵着他腿间撞弄,顶得他一下一下往那边挪。手臂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抹得他身上到处都是浅淡痕迹。 声音闷在手掌下变得支离破碎,他大半注意力仍然放在那个包里,被顶得离近一些后,展开身子伸手摸进里面去够。身体颠簸,大概手上也失了准头,好一会儿才找到他要的东西,怯生生递到我眼前,眼角垂下来,眼神湿漉漉的。 润滑剂。 我盯了他几秒,停下动作,松开捂住他的手。看他等不迭地大口喘息,闷出几声呛咳,眼尾酡红,透明涎液顺着嘴角溢出。 他吸了吸鼻子,胡乱往自己嘴边擦了擦,费劲抬起身体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轻得几乎没什么感觉,眼睫抖动两下,一小段尾音闷进嗓子里:“……我自己弄过了。” 第31章 06 他跟他的身体都依附着我 在今晚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并不安全的「外面」,被刺激到无法控制的程度,甚至一度理智崩断,在陌生破败的巷子角落里侵犯唐稚。 如果不是他的态度过于配合,原本或许用“强奸”这个词更为恰当。 裙子堆到小腹,内裤挂在脚踝,大腿被折起抱在胸前。 我后撤一点身体,解开皮带。 润滑剂大半堆积在他股缝间,剩下的倒在我胀硬下身。我随意撸动几下,按住他腰腹处强硬顶了进去。 他大概灌了肠,但没怎么扩张,里头紧得要命,比给他破雏那回咬得还用力,小幅度进出间带起摩擦产生的细微胀痛和强烈快感。情欲自呼吸间渗出,黏连成密不透风的陷阱。 额前逼出一层薄汗,我摸到他小腹捏了把,“放松。” 他闷哼一声,上半身反射性弹起,肠道里猛地收缩,又被强硬迫开,衣衫不整地躺在那,楚楚顺从承负汹涌的欲望。 缓过最初那阵酸涩,我扯过一截裙摆塞进他嘴里咬住,压住他双腿不管不顾地往里撞,抽出半截又顶进最深,黏湿体液在相贴处糊成一片,被高热体温蒸发催化成漉漉欲念。干燥的,潮湿的。 重力束缚不住心跳,它循着另一种万有引力剧烈搏动。心脏是生命本源的开关,比你我自身更清楚「意义」所在。因为大脑会用高明的骗术蒙蔽自我,但它不会。 它始终是忠诚的,赤裸裸的,裹挟着直白阴暗的欲望。 几步远外还能隐约可见昏黄灯光,而这里却全然躲藏在阴影底下,辟出一方支离晃动的空间,借由浓郁夜色掩盖秽乱荒淫。 料峭冻透的骨朵被春色灌溉,渐渐软和酥化,笼在月色怀里颤颤绽开,细枝末梢里都熏染情意。 呼吸紊乱间,我松开制住他的手。失了锢钳,唐稚被迫蜷缩的身体舒展开,弯成能嵌合相贴在我怀里的弧度,修长四肢软软缠上我腰背。眼尾迷离,溢出无意识的轻声呓语,在我身下喘息了一会儿,面色潮红地凑上来。  31 我略略偏头,那点温度只贴在嘴角。 他微微怔了一秒,短得像是错觉,接着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睫,鼻尖埋进我颈窝里轻轻蹭动。 莫名横生的烦躁只能发泄在更加凶狠的动作中。 他很快受不住,大概是嫌地上硌,攀着我肩背抬起身体,手指抓出细微尖锐的刺痒,腿要缠不住,滑下来大敞着搭在我胯骨两边,随着操弄的动作无力耸晃,被我捞进臂弯里,俯身压回胸前。 那里敏感又单薄,几乎盖不住他的心跳,一摸就透出粉色,咬下去是艳艳的红。 红痕密密麻麻叠满在他胸口,又延伸到颈侧和腰背。唐稚整个人陷入情欲边缘,身体高度敏感,神情恍惚,性器抵在我小腹上,随着动作摆晃摩擦,马眼口湿漉漉地往外吐出清液。 又挨过几记深顶,他忍耐不住溢出半声黏腻呻吟,嗓音像是浸泡在酒水里。喘息几口,空出一只手要去够他的包。 方才动作激烈间已经偏离了那边,他摸不到,只好蹭着我轻声撒娇。我往外撤出一点儿,垂眼看相贴处混着乱七八糟的液体,抽离时带出一圈艳红软肉咬合,又被重新捣进去。 他跟他的身体都依附着我。 我攥住他的手腕,拿回来压在他胸前,“又做什么。” 他也不挣,乖顺地被我按着,看我一眼又垂下视线,小声道:“避孕套在包里……” 我一顿,俯身压在他耳边:“要避孕套做什么?你又不会怀孕。” 他懵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开口:“可你、你不是说……”挨了一下深的,后面的话闷进嗓子里,觑着我神色,没再开口了。 “还是说,”快感尖锐躁动,我放缓了一点儿动作,手臂撑在他发顶,把他整个人笼罩进身子底下,抽出时只留顶端在里面,再慢慢整根没入,抵着肠壁磨蹭,吐息打在他耳廓上,激起轻微颤抖,“我射进去,能把你操大肚子。” 唐稚愣愣反应几秒,像是被刺激到敏感点,突然弓起身子呜咽一声,四肢用力纠缠在我身上,胸腹紧实相贴,压在中间的性器跳动两下,在他染着哭腔的鼻音中高潮。 包裹阴茎的肠道痉挛蠕动,耳边是他饱蘸情欲的灼热吐息,双重快感轻易逼出狠戾暴虐,我一把拽起他坐进怀里,蛮横顶弄的同时按着他用力往下压,顶端甚至能触及更深处羞于见人的地方,高热软湿,瑟瑟迎合着凶恶侵犯。 他在我怀里绷紧身体,接着抽去骨架般慢慢瘫软下来,顺从被禁锢在我臂弯中。大口喘着气,身上全是腻腻的汗湿,侧脸轻轻蹭着我肩膀,语气慵懒缱绻,“李二哥哥……” 我略略低头,箍着他的腰上下颠了几次,在他略显慌乱的轻呼中咬住他一侧肩头,抵着肠壁射精的同时狠命往更里面顶。 唐稚尚且是第一次被内射,被胡乱撞弄时肠道不自觉收缩几下,突然绞动阻力加剧,身体再度绷紧,皮肤激起一层细小战栗,下意识搂住我,克制不住般叫了出来。喘息几次,才茫然后怕地看我。 我低头抵在他颈侧略作平复,伸手下去摸了把,没射,只后面又跟着高潮了一次。捏着下巴垂眼看他,“爽成这样?” 他大概也反应过来了,红着耳尖,脸埋进我颈侧,不肯起来了。 胳膊搂得紧,我握着拿了两次没拿开,顿了顿,拽住头发把他从我肩上扯开一点,掰向一边,“唐稚,看看这在哪,别随便发情。” 他眼睫眨动两下,大脑里混沌情欲褪去,才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此时仍在外面,刚刚经历的是一场幕天席地罔顾羞耻的苟合。肩膀一缩,怯怯看向我。 我从他身体里撤出来,站起身拉好裤链,扣上皮带,把沾上体液的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俯身把他拉起来靠在墙上,在精液流出来之前给他提上内裤,放下裙摆,捡起他的包放进怀里,挡住从撕裂领口间露出的满是痕迹的胸口。 他老老实实站在那,一手牵着我衣袖,任由我给他整齐衣服,拍掉身上灰尘,压在耳边一字一句轻声道: “发浪是不是?今晚别想睡了。” 第32章 07 惯知道讨好我 大概是刚才被压折得有些狠,唐稚两腿还没缓过来,微微打着颤,被我揽住肩膀带着磕绊踉跄了几步,脚下一软就要往下跪。慌乱中扯住我衣服,咬着唇一脸为难,看我的眼神里不自觉带上撒娇意味。 空气里还残余着尚未散去的麝香味,隐约萦在鼻端。我看了眼他下意识夹紧的双腿,身体轻易回忆起方才内射时被软肉吮动贴裹的强烈快感,先于大脑阻止前做出反应,下身几乎立刻半勃起。 操。我垂眼看了唐稚几秒,盯着他发狠道:“你他妈自找的。” 他茫然了一瞬,紧接着被我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角落里出来是坑洼巷道,那盏昏黄灯泡像个兢兢业业看守这一片荒芜黑暗的哨兵,却老眼昏花到对眼皮子底下的荒淫苟合视而不见。 紧走几步的拐角处,挤着几家违规搭建的小店,连灯牌都没有,只门前挂着个带荧光的板子,歪七扭八地写着“住店”两个字。 我扛着唐稚推开其中一扇门,逼仄空间里只放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看见我们抬了下眼,“通铺十块,单间三十。” 付完钱,他从抽屉里摸出把钥匙递过来,朝身后楼梯间一指,“二楼往里走,左边第六间。” 唐稚显然这辈子都没见过三十一晚的旅店,被放下来时一脸震惊地看了看四周。 四面墙里只放着一张铁架床,被褥间隐隐有潮湿发霉的气味。我关好门,拉开房间里唯一的昏浊灯泡,回身看他,“脱衣服。” 唐稚愣了几秒,乖乖放下怀里的包,去解自己裙子的拉链。 布料掉落脚边,露出他满是情欲痕迹的身体,腿间顺着往下淌过浑浊液体,笼在暗色光下有种被玷污的美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走上前,脱下衬衫,跟外套一起铺在床上,把他抱上去跪坐好,站在面前,按着他后脑到胯间,垂眼看他。 几根修长手指搭在皮带扣上,接着解开按扣拉链,褪下内裤边缘,让那根半硬起来的东西放出来,直挺挺戳在他脸侧。 唐稚抬头看我一眼,双手握住,眼睫眨动犹豫了一下,闭眼往深处含。进得太急戳到深处,退出来不住地咳,眼角溢出水色。缓息一会儿,又重新试,放慢了点儿速度,压在舌面上往里吞。不会收牙齿,也不知道调整呼吸,近乎莽撞地做了几次深喉,把自己逼的脸色通红。 我扶着他发顶往里顶了几次,抽出来看他撑着床边干呕呛咳,缓过来擦了把脸上的生理泪水,规规矩矩地跪坐好,抬眼看我。  32 看着倒像是个乖巧懂事的小玩具。惯知道讨好我。 被我扯下领带绑手在床头,掐着脖子按倒在床上操进去时,还用腿蹭着我腰侧笑。 唐稚的身体向来敏感,对疼痛如此,对快感也如此。 我没刻意控制,不多时又被操射了一回,腻在我怀里,手松松搭在我肩背后腰来回摸,舒服地直哼唧。我没做停缓,接着原先的频率顶弄,很快再次把他拖入情欲中,绽开满身绯红情色。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着魔似的凑上来亲我,嘴唇贴在我脸侧又软又热,微微开合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猝不及防被隔壁一声高亢呻吟声打断,身体一惊弹起,整个人下意识缩进我怀中。 我在他背上顺了两把,听着隔壁不知哪间屋子突兀响起的夸张叫床声,动作一顿,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学着点,我可不想操个哑巴。” “啊……?”唐稚从我怀里抬起头,看看我神色不像在开玩笑,纠结了几秒,挨操的同时分出一点儿注意力去听。没过几分钟就被各种直白下流的淫词秽语刺激得脸色通红,一直蔓延到胸膛上。几次张口都说不出来,又害羞又难堪,眼神湿漉漉地撒娇。见我不为所动,委屈地吸吸鼻子,终于在一溜脏词儿中听到个正常点的,赶紧搂着我脖子软声道:“哥哥……” 铁架床随着幅度逐渐增大激烈的动作晃动,不堪重负般吱呀作响。唐稚在情欲间隙里又听了几耳朵,嘴唇贴在我耳边,吐息湿热灼人,有样学样道:“……我还要。” 我垂眼看他,握住他脖颈的手收紧了一点儿,拇指抚弄他的喉结,猝然加快了力道,“大点声。” 唐稚先前从没被逼着叫过床,甫一开始还放不开,只敢趴在我耳边小声哼哼。等被彻底操软大敞开身体、耽于情欲中后,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抓着身侧床单意识模糊,只知道颠三倒四地叫“哥哥”“老公”。 杂七杂八的声音渐渐远去褪成背景,飘在耳边意味不明,怀里温度渐递攀升,热流自呼吸间渗入体内,淌过全身又汇集爆发。 等我最后一次射进他身体里,彻底冷静下来时,外面早已恢复寂静。热度纠缠在紊乱呼吸中,随着汗水蒸发慢慢冷却。 除了犯病控制不住的时候,我很少在唐稚身上“纵欲”。他太娇气,又太敏感,一不留神就容易被玩坏,跟现在一样,精疲力竭地瘫躺在那,茫茫睁着眼不自觉地往外淌泪,胸口小幅度起伏,时不时轻微痉挛,身上每一处都写着荒淫糜烂。 我去碰他,也没什么力气抵抗,只轻轻握住我手指,鼻腔里哼哼嗯嗯地讨饶。 从他身下衣服里摸了只烟,点着等他歇了一会儿,我低头拍拍怀里唐稚的脸。 他已经累得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了,不乐意地“嗯”了一声,去推我的手,又把脸往我怀里埋。 “别在这睡。”我把烟按灭在铁架上,弯身够起他的衣服。内裤上先前洇湿了一大片,干脆拿着给他擦了擦身下乱七八糟的体液,扔到一边,勉强给他重新套上裙子。 衬衣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蹬到地上,我捡起来拍了拍,随便扣上两粒,拿长大衣外套把唐稚一裹,抱起来趴在怀里,“搂紧。”包往他怀里一塞,转步往外走去。 第33章 08 只能跟女孩子一样 从城市背面的角落里出来,凌晨时分,这里依旧是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 进酒店门口时被保安拦了一下,目光略带怀疑地看看我,又打量着蜷在我怀里的唐稚,“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摸出房卡亮给他看的同时,我单手搂住唐稚往怀里颠了一下,笑了笑解释道:“女朋友。刚才在路上碰见个变态,被吓到了。” 唐稚估计没真睡过去,迷迷糊糊听见我的话,大概是怕旁人不信,又不好意思抬头,哼唧两声主动往我颈窝里蹭。 回酒店套房里,我把他放下来到床上。 唐稚这会儿又开始装睡,翻了个身去抱被褥,闭着眼,睫毛微微抖。 我从包里摸到他的房卡,看了一眼,转身要往外走。唐稚听到动静,赶紧一骨碌坐起来,眼神紧张兮兮的:“你去哪?” “给你拿衣服。” 唐稚没带多少东西,拢共半个小行李箱。 回房间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坐在床上的姿势,怀里搂着个枕头,看着眼皮一落一落的,困得不行,硬是撑着不肯睡。 我把他从衣服里抱出来,带着坐进浴缸中。 温热清水没过肩膀,神经从高度兴奋中松弛下来,渐渐泡蒸弥漫出骨头缝里的疲懒倦怠。唐稚歪着头抵在我肩上,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我用手沾了点水,给他擦去脸上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的皮肤被热水蒸出一层浅淡的暖红,被手指抹过又添上更深一笔,是情事后特有的耐人寻味。我看了一会儿,顺着他后腰往下面探去。 折腾得太久,那里还没能完全合拢,比平常敏感许多,一碰就瑟瑟地缩。手指进去两根,触及之处是湿热软肉,慢慢绞弄着撑开肠壁。 失控时只记得发狠一般按住他,每一次都不管不顾地往最深处弄。那些黏黏糊糊的精液顺着大腿内侧流出来,大部分在回来路上洇湿他的裙子,还残留了一些进得深的,这会儿顺着我手指往外导。 怀里的身子动了两下,抬起一只胳膊,没什么力气地搭在我肩上。唐稚声音里带着朦胧睡意,还有点儿掩不住的委屈,“怎么还摸呀……”被碰到浅处敏感带,里面不自觉收缩绞紧,他闭着眼靠过来搂住我那只胳膊,用脸蹭了蹭,哼哼唧唧讨饶,“哥哥别摸了……射不出来了。” “射不出来就用后面。”我抽出手指,把他往上拽了一点儿,就着坐在我怀里的姿势顶了进去。他被迫双腿分开跪在两侧,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搂住我。 水花溅到外面,在防滑瓷砖上拍出清脆声响,偶尔几滴沾到他的眼尾,跟那里绯红色一道化作诱人情色。 唐稚确实没说谎。做得太过,他性器直愣愣硬在小腹间,射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胡乱扭动着腰蹭。难受得狠了,趴在我耳边呜咽,一个劲儿地叫“哥哥”,好像我才是那个能救他、而不是弄痛他的人。 最后被我亲耳朵揉乳尖,抵着前列腺那块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哭着高潮,性器一跳一跳,只吐出点清液,水里一丝浑浊都没染上。 被玩得彻底没了力气,瘫在我怀里呜呜抽泣,不多时突然费劲儿撑起身子,软着腿就要往外爬,被我掐住腰一把按回来,阴茎插到底,肠道绞紧到隐隐有些发疼。 “做什么。”我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放松。” “哥哥、哥哥……”他有些慌乱地抓住我胳膊,是真要哭了  33 ,红着眼眶小声道:“你先让我出去,我想……我憋不住了。” 我动作没停,“那就在这尿。” 那几根手指软软耷拉下来,他嘴角往下一撇,垂眼的同时泪滴就落下来了,声音轻飘飘的:“……李正知。”说不清是撒娇还是埋怨,倒像是什么意味都没有,只单纯叫我一声。 我看了他几秒,起身把人拽出来,带到马桶旁边,箍住肩从背后重新操进去。 他转头怯怯看我,又讨好地往脸上亲,见我垂眼动作没再搭理,绷着身体继续忍,肠道里绞得紧,呜呜咽咽地被我强行环住腰,顶一下哭一声。挨到最后撤出来射在腿间时,整个人软下来,身体轻微抽搐,腿软得站都站不稳,慌忙推开我,勉强撑着自己坐在马桶上,闭着眼头扭向一边,绷着小腹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缓了一会儿,打开淋浴,试了试水温,蹲下身给他从胸前冲洗到腿间,心情颇好地捏捏他的脸,“真可怜,只能跟女孩子一样。” 他连脖子都红透了,不肯睁眼看我,手指抵着我肩膀往外推,也没什么力气,“你先出去,我自己洗干净。”怕我不应,咬着唇偷偷睁开一点儿眼睛,“哥哥……” 我把花洒递进他手里,扯过条浴巾披着出去了。 唐稚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来了。 我靠在床头,咬着烟看他,“怎么,接受不了?” 他看着还有些委屈,鼻尖红红的,对上视线又把眼一闭,梗着脖子小声反驳:“接、接受的了。” 我“嗯”了声,朝他伸出一只手去,搭在床边。 等了几分钟,他偷偷抬眼看我,挪步过来跪坐在床上,把脸贴在我掌心蹭,“我就是、就是还没适应。” 安安静静蹭了一会儿,被我扯了一把倒在床上,卷着被子滚进我怀里,放松下来,立刻就开始困得受不住。 我摸过手机,往他后颈处捏了一把,“先别睡。你哪班飞机?” 他一僵,嘴里含糊不清道:“这会赶不及了的……” 我顿了下,没再说话,重新订了机票,关灯躺了下去。 黑暗中唐稚窸窸窣窣摸到我的手,握住往自己小腹上带,声音里委屈巴巴的,“哥哥……我肚子好酸。” 自己非要忍不住浪,射那么多次。 我把他翻过来,背贴在怀里,给他揉开肌肉绷紧的小腹。动作渐渐缓慢,呼吸趋于悠长,困意后知后觉漫上来,卷人沉入深眠里。 第34章 09 妥协踏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唐稚大概累狠了,午饭在飞机上闭着眼随便吃了两口,路上一直迷迷糊糊地睡。 临到住宅区门口下车时才被叫起来,搂着胳膊靠在我肩上,不乐意睁眼,脚下几步一个踉跄。 我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他慢慢往里走。 南方已经入夏,风里带着太阳的气味,翩翩温和扑在身上。 唐稚慢慢清醒过来,困顿着揉揉眼睛,往旁边看看,迷糊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强撑着跟我讲话。语速比平常更快一些,话里颠三倒四的,想到哪儿说哪儿。我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零零碎碎拼凑起他这几个月时间做了什么: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出国转了一段时间,去了挺多地方,但都没想象中有意思。 胳膊被他无意识抱得紧,按不了指纹。快到楼下时,我停住脚步,低头打断他略带紧张的不停絮叨,“唐稚。” 他肩膀一缩,身体僵住,声音戛然而止,抬头怯怯看了我一眼,慢动作一样缓缓松开手,背到身后去,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那你……你等会儿回去手记得上药。” 安全门识别打开,我推着行李箱进去,立身回头看他。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肩膀微微往下落,一副不敢动的可怜样子。垂着头,慢慢一颗水滴砸在地上溅开,映着光线金色。 我看了他一会儿,淡淡开口:“过来。”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我,眼眶红红的,眼里还裹着泪,像是在分辨我话里的意思。犹豫两秒,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见我没表示,咬着唇嘴角一弯,几步过来扑进我怀里。 几个月来,除了几次短暂停留,这套房子像是被封印静止,跟其中储存的记忆一并扔进时间背面的生冷角落里,直到今天才又被重新揭开,注入一丝鲜活人气来。 昨天被折腾了半宿,唐稚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后面大概肿了,吃饭的时候姿势一直别别扭扭的,不肯跟我说,拿了药膏往背后藏,借口要洗澡,把自己关在了浴室水声里。 我换了套床具,简单清理了卫生,把他的行李箱推去侧卧。窗户被打开,灯色轻飘飘落下来,风卷起纱帘飘动,小阳台上画架还立在那里。 几个月的时光被压缩、首尾相连成环、切掉中间浑浑噩噩那一段,似乎也没有什么违和。往外走时恍惚了一瞬间,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置感。 唐稚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倒是自觉换了睡衣,探头看了看在卧室沙发处理消息的我,捂住自己眼睛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也不穿拖鞋,悄悄摸摸踮着脚蹭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没了动静。 看完最后一封邮件,我合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过去,关了灯躺到床上。 旁边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呼吸都绷着,偏偏还要一动不动地装睡。我伸手过去钻进他衣服下摆,顺着大腿摸到小腹,又去碰他肿胀微湿的肛口,低声吓他:“睡着了?那我随便操了。” 他身子细细一抖,硬是撑着不肯回应。 真再做下去估计得大半夜带他去肛肠科了。我懒得揭穿唐稚暗戳戳想留下的小心思,收回手,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想事情。 理智存在的意义,很大一部分都是要为冲动本能善后。妥协踏出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随心所欲跟瞻前顾后总要有一个先向对方投降。 那这又算什么呢。 一派全然平静里响起细微窸窣声,唐稚大概以为我已经睡了,翻个身轻手轻脚挪过来,胳膊撑在我脸侧,唇角贴上一点温热。 我没动作,由着他亲完,又乖顺把脑袋靠在我胸前,整个人偎进我臂弯里。 不多时,怀里身体微微抽动,喉咙里溢出兽类幼崽般低低的呜咽,胸前几滴温凉水意,手指松松抓着我睡衣领口,像下意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低得近似飘忽,倒气不稳,时不时抽噎几下: “哥哥、对不起,哥哥……” “是我不好,我、我知道错了……” “我要是早知道,知道你这么、生气,肯定不碰、碰那种东西的……” “我不敢了。真、真的不敢了…  34 …哥哥……” 我垂眼安静听了一会儿,伸手打开床头夜灯,捏住他下巴,抬起头来跟我对视。 他一时睁大眼睛,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眼眶红红,咬着唇,用力到有些发白。 突然又撑起身子去够自己手机,动作间有些慌乱,几乎抖着手按了几下页面,转过来亮给我看,“我去找你之前刚做的体检报告……哥哥,那药我没吃。”看我两眼,握住我手腕,嘴角往下一撇,眉毛难过地耷拉下来,“……我不脏。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摸上他脸侧,拇指指腹在他眼尾那抹绯红处轻轻一蹭。 就像是打开了泪腺开关,那里面装着的水一下子决了堤,大颗大颗涌出来。他依恋般握住我的手,哭得撑不住,趴下身子来,每一声呜咽里都难过得要命。把心脏搅碎了掺在里面,赤裸裸地摆出来给我听。 钝痛、酸胀、窒息。 原来一个人的身体可以不受控制,动作或情绪都轻易服从另一个人指使。 所以活该难受。 发泄过最崩溃压抑的那阵情绪后, 唐稚慢慢平静下来,坐在我身旁揉眼睛,小声打着哭嗝。 我抓着他手腕按下来,指腹轻轻摩挲,“知道那是什么了吗。” 他点点头,脑袋耷拉下来,“没吸毒那么严重……但也差不了很多,不能随便碰的。我哥领我去戒毒所看了。”眼眶又一红,“哥哥对不起,我先前真的不知道,我只以为是药性烈一点……” 我抬眼打断他,“委屈上了?我冤枉你了么。” 他擦了把眼泪,吸吸鼻子,用力摇摇头:“不委屈。”看看我,哑着嗓子解释,“但我不是怕疼才……” “你没吃,是因为被我发现了。不然迟早准备吃的,是不是。” 他看着又要哭了,使劲儿憋住,闭着眼点点头。 又趴下身来搂住我胳膊贴着,“我真知道错了,哥哥,我惹你生气了。你凶我吧。你别不要我……” 我由他抱了一会儿,拿纸巾递到他手里。唐稚胡乱擦了几下,情绪平复下来,去卫生间洗了洗脸,收拾干净,乖乖爬回来被我搂着。临睡前还握住我一根手指,时不时一抽倒气。 委屈得厉害,又像是我欺负他了。 第35章 10 哥哥的……小情人? 翌日清晨,唐稚起了高烧,爬都没能爬起来。 大概是先前半夜在外头折腾出一身汗,贪了风,做得太狠又被内射,加上昨天哭了一场,压抑绷紧的情绪一下子松了下来。 病来如山倒,烧到三十九度多,迷迷糊糊睁不开眼,蜷着身体发抖,难受得直哼唧。鼻子堵了喘不过气,张嘴呼吸时不时带咳,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又不乐意去医院,喂了点粥和热水,喝了药捂在被子里发汗。 病里那股娇气劲儿全上来了,牵着我一根手指不放,嘴里颠三倒四的,倒着嗓子,一会儿说骨头好酸,都被人敲碎了,一会儿又说背上刺痒,忍不住想去碰。 我伸进去抓住他的手,连人带被子抱起一点儿来,掀开看了眼,细细密密一片红疹子,不知道之前碰着什么过敏了。 他从前没出过这毛病,家里没过敏药,我从小区医院订了送来楼下,隔着被子拍拍他胳膊,抽回手指。他立刻撑开眼皮,泪眼朦胧伸手找我,“你去哪呀……” “给你拿药。”我套上衣服,过去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 他抓着我袖子不愿意松开,我低头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捂住他眼睛,“闭眼。数到六十我就回来了。” 戒完一层汗,唐稚养回一点儿精神头来,脸蛋红扑扑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搭在我手心轻轻刮蹭,带起细微异样痒意刺进心底。 喂东西的时候又开始撒娇,嫌嘴里发苦,咽一口磨蹭半天,拢共进去小半碗清汤面。收拾完东西,我回来拿酒精给他擦了擦手心脚心,温水里投了块手巾搭在头上,洗干净手给他涂药。 他背上过敏得不算厉害,但大概刺痒难受,自己老无意识地往床上蹭。起着烧不好出被子,我把药膏涂在手指上,掀开一点儿边伸了进去。 背是软的,薄薄一层汗,间杂着细小凸起的红疹。左右都得沾到衣服上,我干脆顺着摸了两圈,在整个后背上抹开。 他微微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又开始发热,眼皮往下耷拉,软软抓着我胳膊,蜷缩起身喃喃喊“冷”。 我由他攀着,擦干净手,沿着被边儿躺进去,重新裹严实被角。 里面跟个小汗蒸房似的,闷热潮湿,温度最高的一团小火炉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我怀里。嫌发汗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只套了件长T恤,大片裸露黏腻的皮肤贴着我,温度几欲把人融化。 上午睡得多,这会儿大概没睡意了,闭着眼跟我讲话,哑着嗓子,东一句西一句的,突然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从我怀里撤出一点儿,小小声试探道:“我听人说发烧的时候温度高,做起来特别舒服……”悄悄摸摸抬眼觑了眼我脸色,立刻话头一转,“但是这么禽兽的事肯定不能做,生病了就得好好躺着,好好休息,好好……” 我把他重新压回怀里,伸长胳膊够过感冒药。 唐稚往后缩,抵着我的手往外推,别过头去试图逃避,“苦。” 我捏住他下巴掰回来,“唐稚,李明言过三岁就不怕打针吃药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表情还有些懵懵的,小心翼翼伸出三根手指,又半曲起其中之一,“那我两岁半……?” 两岁半还是二十二岁都改变不了什么,我捏住他下巴,把药喂了进去。 热水咽了两遭,他还是皱着一张小脸,往外吐舌头。 我放下杯子,垂眼看他,“在家里也这么娇气闹腾?” 出乎意料的反应,他愣了一下,鲜活表情慢慢落下来,变成某种平淡到若无其事的空白。像是拿块厚幕布一遮,舞台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有啊,”他手指无意识缠绕着我领口,声音轻轻松松的,“有人哄才撒娇的嘛。”复又笑开,搂着脖子往我颈窝里蹭,汗湿额发蹭得又黏又痒,拖长了调子,“李二哥哥最疼我了……” 偶尔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唐稚会给我一种很奇怪的割裂感,在跳脱言行间转瞬即逝,去捉时只留下一尾勾起莫名烦躁感的余韵。 我尽力忽略被扰纷乱的情绪,抓住他想挠自己后背的手,并一起折叠压在胸前,按进怀里,隔着衣服给他拍痒。 唐稚平日里什么刺激性活动都敢去试,对着人的时候,骨子深处却又有些天然怂,动作稍微一凶带点强迫意味,就老老实实顺从着不动了。 高热温度间,唐稚被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很快药效上  35 来,眼皮开始打架,硬撑了一会儿也没抵住,困得磕磕顿顿趴进我怀里了。 除了特别怕疼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毛病,唐稚的身体素质并不差,在床上躺了两天,基本就好得差不多了。 只偏偏自己不承认,赖在床上唔唔嗯嗯地继续装病,被我拎起来带去洗澡时,还攀着我肩膀撒娇。 水汽弥漫间,我拍拍他的脸,低声道:“站直了。” 小臂被几根手指轻轻搭住,对上双朦胧清亮的眼睛,话里也是可怜兮兮的,“生病时候你好温柔的。” “嗯。”我抬手遮住他眉框,冲去头发上的泡沫,“意思是平时对你太凶。” 唐稚闭着眼笑开,讨好道:“哪有,凶我也喜欢嘛。” 不知道是不是腻了几天的原因,唐稚比之前黏人了许多,擦干头发出来,家里到哪去都巴巴地跟着。 动作还不老实,看电脑处理文件的时候趴在我腿边,自己抱着新换的平板玩了一会儿,往身上一躺就开始捣乱,揪着我睡衣腰带打结,又去拨弄袖口。 回完邮件,我抓住他手腕从衣服里拎出来,低头跟他对视。眨着眼睛一副无辜的小模样,好像刚才伸手摸了半天的不是本人。 “唐稚,”我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他,“你这算什么?” 他歪了歪脑袋,观察着我神色,想了半天,试探着开口:“哥哥的……小情人?” 谁他妈疯到为了个小情人在巷子里犯病。 我松开钳着他手,笑了下,“行。” 第36章 11 小情人不就是得这么玩儿么 “看明白小情人要做什么了么?” 我倚着车门,夹着烟淡淡开口。 几米远外停着另一辆改装跑车,方席带来的女伴坐在车头前,勾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在外围一圈儿起哄声中跟他亲得正激烈。 唐稚从副驾驶小心挪过来,探头看了看,不服气道:“看……看明白了,这有什么的。” 拽拽袖子让我俯下身去,腰背挺直,弧度流畅,勾住脖子抬头亲我。嘴唇柔软濡湿,从下颌到脸侧,舌尖儿都没探出来过,一侧耳后就被染得绯红。亲完缩回座子上,脑袋往胸口埋。 “李二!”方席擦了把嘴角的口红印,转过身来叫我,“这次玩什么?老规矩?” 一片口哨声。 唐稚懵懵眨了眨眼睛,凑过来揪着我袖口小声道:“什么老规矩呀?” 周围人不算少,都是些好飙车爱搞事的,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不知道哪个听了一耳朵去,当下笑着嚷嚷起哄,“你这是带了个雏过来啊,方哥,给他看看老规矩!” 方席“啧啧”两声,揽着情人后腰的手往下,在臀腿处拍了拍。那人估计是跟着来玩过的,也不忸怩,当下把自己身上的小皮马甲往下一脱挂到臂弯,露出里面黑色裹胸,冲唐稚抛了个媚眼,“老规矩就是——输一段脱一件,脱到比基尼。” 我没做声,衔着烟垂眼,笑着看他反应。 唐稚愣了几秒,脸色一红,贴着缩到我身后,捏着衣角讨饶看我。 有人又开始笑,朝场地里面喊:“这哪行,方哥人带的那个要哪有哪,李哥这个没看头啊!” 方席也跟着拍手笑,“可不是,差点叫你蒙了,这我不得吃个大亏。不行不行,换个别的。”搂着怀里那个又亲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拍拍腰往跟前一推,“这么着,今儿玩个大的,你赢了就让我这小乖乖陪你睡一晚,怎么样哈哈哈!” 最后一句问完我,又转头对他小情人重复了一遍。她也不气,撩了把头发,冲我笑着飞吻,“好啊,跟这位睡我也不亏。” 唐稚哪见过这种场面,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后小脸一白,紧张兮兮地看着我,生怕我下一句是把他回送过去。 掐灭烟,我捏着他后颈俯身,压在他耳边笑,“怎么,不是要当小情人么,这就做不到了?” 他顺势搂住我胳膊,蹭着肩头服软,“我错了哥哥……” 惯知道撒娇。 我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身懒懒散散回方席,“净你花样多。你上回说那个巡回乐队,首排内定票两张,赢了全归你。” “我靠,你哪搞的?”方席一下子乐开,“我托了几圈关系都没门路,光说非卖,钱都给不出去。” “那不行,”他拍拍小情人,一块上车,“赶紧的,今天飙爆胎了我也得压过李二去。” 我笑了下,也坐进驾驶座里,跟唐稚系紧安全带扣好头盔,对裁判那比了个就绪手势。 非赛道赛车我玩得不算多,偶尔摸两把还可以,不像方席那么大瘾。 他选的这条是俱乐部场地里标准道,不设障碍,围山脚平地绕一周回来。 改装车性能差不了多少,我起步时抢了他半秒,咬着一个车身的距离,油门踏到底,身体顺着惯性猛地后仰压实到座椅上,耳侧风高速呼啸过,甚至隐隐压过了轮胎摩擦地面以及发动机的轰鸣声。 心跳逐渐加快,鼓膜一突一突地跳动,肾上腺素注入血液,神经在高度紧绷中兴奋起来。 某种程度上来讲,刺激性运动为许多人所追求,不外乎对这种身体失控感的迷恋。 做爱时也是如此。 路程即将过半时,我有意松了一拍油门,目送方席擦车而过时狂按喇叭,嚣张地伸出一只手比个中指,轰着油门一眨眼就漂移过转弯处没影了。 车速降下来,我看着前面随意开口,“好玩吗。” 他双手抓着安全带,胸脯一鼓一鼓,气息不稳,倒是兴奋得很,“好玩。” 我分神瞥了他一眼,笑了下,“没问你这个。” 他不说话了,视线里垂着头,红色从耳后蔓到领口里。 我一打方向盘,靠旁边停车,按下一侧按钮。 车门展开折叠,尾部上盖,单面玻璃升起,重新封起车内密闭空间。我侧身倾向唐稚那边,摘下头盔,把他扎进裤腰的上衣扯出来,撩开下摆摸了进去,盯着他重复道:“好玩吗?” 他闭着眼不敢看我,眼睫扑簌簌抖动,耳朵全红了,咬着唇乖乖地搭着我肩膀,任由我在他腰腹胸前揉弄。 摸了一会儿,手指挑开内裤腰线,顺着弧度往下,很快触及到一段细长橡胶线。 “真乖。”我收回手,亲亲他脸侧,隔着衣服在他下身处摸了把,坐回位子,从衣兜里拿出遥控器。 唐稚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哥哥……” “小情人不就是得这么玩儿么。”我冲他笑了笑,按下开关,重新踩下油门。 到终点的时候,方席已经先开了酒,捏着杯子笑我,“李二,放水太明显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人打野战去了。” 我关掉遥控,开车门出来,“那时间应该不够  36 。” 他一愣,接着乐了,“操。”递了杯酒给我,“谢了兄弟。不过今天脱衣秀没了,保留项目还能有吧?” “当然。”我接过来喝了口,放到一边,绕去另一侧把唐稚抱出来坐上车头前,捏着下巴亲了下去。 冰凉酒水顺着舌尖渡过去,含不住的滑落下来沾湿衣服。唐稚身体微微紧绷着,搂着脖子乖乖抬头,闭眼承受略带凶狠的亲吻。 数着大概有五分钟,我松开一点儿,撤回舌头,拇指擦拭他被吮得艳红的嘴唇,抹去嘴角一丝透明津液。 那头方席搂着他小情人还亲得正欢,后者被扯下一截外套,露着大半肩背,丝毫不芥蒂地扭着窈窕身段,周围口哨起哄声此起彼伏。 方席抬头得意看我一眼,“够辣吧。” 我摸着唐稚后腰,由他把头埋进我肩窝里,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含了半路,不准自己碰,照样能在车上被玩的呜呜咽咽。抵在车前亲的时候,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能清清楚楚隔着几层布料摸到一点儿黏腻湿意。近看的眼睛里,全然是高潮后略略失神的懵懂。 后知后觉觉出害羞来,才缩进我怀里,装着鸵鸟不动了。 第37章 12 羊从萨麦尔手中接过锁链,成为新的训狼人 唐稚平时在家里惯能发浪,怎么玩都成,到外面却脸皮薄得很,总是放不开。上次在跑车里被弄了一回,羞得厉害,连着几回都不乐意跟着出来了。 秦章家里的事大概有些棘手,说是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这阵正赶上片子要去送审定档排期,各种事日程排得满,着家时都已经晚了。中间唐稚还回去了一趟做检查,时间错开许多,没怎么有空见面。 ……一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是,唐稚最近似乎在躲着我。 这天结束得早,回来时他还没睡,玄关留着灯,自己缩在小阳台上画画。 温水泡去怠倦,薄荷水镇下躁意。我披着睡衣过去,手里把玩着杯子,倚在隔断旁看了一会儿。 深夏暑气从窗户开缝中透入一丝,柔和了室内凉意。吊顶灯光将他一半侧脸映得莹白,睫毛扑扇打下一小块阴影,视线半垂在笔尖,抿着唇专注得很。 落地窗玻璃映出浅浅一层侧影,外面斑斓灯光铺了一层亮色作底,衬得他身形隐隐绰绰,在其上格外的淡。 作画人也在画中。 玻璃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我抬手扣了两下木框。 唐稚笔一抖,像是被惊了一下,看着紧张兮兮的,盯着画架也不转脸,侧身对我,“啊、那什么,你先睡,我、我在这屋睡。” 这屋是侧卧。看来“似乎”并不是错觉。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做声,转身往卧室去了。 刚走没几步,身后一阵磕碰慌乱,后背承受微微冲击力,小腹处被两只胳膊交叠揽住。拖住我停下步子后,温热身躯又一点点往前蹭进我怀里来,头埋得紧紧的,抱着不撒手。 等了一会儿,我把杯子搁在一旁壁柜上,捏着他后颈,微微用了力道迫使他抬起头,拍拍脸,“又闹什么。” 他眼里带着点雾气,看看我表情,试图小声撒娇蒙混过关:“我瞎讲的。我想跟你睡。哥哥……” “这几天做什么不理人?”我把他从怀里拎出来,“说清楚。” “没、没有啊……”他视线开始游移,手悄悄收回去,往身后背。 “后悔跟我回来了?” 我放轻声音,垂眼盯着他淡色嘴唇。那里又薄又浅,指腹压上去摩挲触感柔软,稍一用力就漫上艳艳血色。脆弱得很,也敏感得很。 然后在它翕动开合给出答案之前捂住,拽进了浴室。 逃走的机会只有一次,长年累月的道德感竭尽全力,才拼得我跟「它」两败俱伤的空隙放走了他。 是他自己要回来的。 他没有后悔的选择。 清理完拖上阁楼,口枷系在脑后,四肢被束缚在按摩椅两侧,身体大敞开。我没倒多少润滑剂,强行操了进去。 进出摩擦间略有干涩,他大概觉得疼,身体被绑着动不了,只能被迫收缩柔软肠道。像个可以供人随意发泄欲望的娃娃,竭力放松自己,楚楚示弱,好换取侵犯者微不足道的怜惜。 他一贯会讨饶。 全然主导的姿势激起强烈的心里快感,我去摸他胸前,看他顺从着晃动身体,挣脱不了,也没法撒娇,重了还是轻了都只能自己受着。 我压着他强行做了一次。 没戴套,射在里面,出来时摸到肛口微微红肿,黏稠液体顺着闭不拢的缝隙里缓慢淌出。 他裸着身体躺在深色皮质椅上,无意识挣动间手脚被勒出红痕,脸侧湿漉漉的,泪混着津液,半阖看过来的眼神乖顺,轻而易举就能阻住我脑子里那些更凶更暴虐的念头,转而引化成另一种隐秘情欲。 我早该知道的。 从我把他重新领回家、选择折回那条巷子、跟他去游乐场、甚至更早之前在夜色里跟他说第一句话时,大抵就注定了如此。 他楚楚弱势,却于我而言带有堪比罂粟一般强烈艳丽的成瘾性。既然劣根性让我无法拒绝接纳他,就得做好让他代替「它」的准备。 羊从萨麦尔[1]手中接过锁链,成为了新的训狼人。 认命妥协后率先涌上来的是居然是愉悦感,我笑了一声,转身欲去拿浴巾裹他。 刚侧身转了一步,他突然开始挣扎,手腕拽得束缚带绷紧乱动,竭力把脑袋抬起一些来看着我,嘴里急切地唔唔嗯嗯。 被按着操的时候乖得很,这会儿又开始闹。 我过去给他按开口枷搭扣,垂眼看他。 橡胶球拉出一道淫靡银丝,他等不迭地开口,“你别走。”眼角垂下来,紧张兮兮的,“我错了。” 束缚带被挨个解开,得了自由,他侧身翻进我怀里,搂住肩背不让我走,小声解释:“我、我是听人说,太黏人容易腻,得……”抬眼小心翼翼看我,声音又轻了一度,“得那什么……欲擒故纵。” 见我不说话,环着脖子挂在我身上晃,“哥哥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我垂眼看了他一会儿,拇指微微用力摩挲过他嘴角,那处在方才的性事中不知什么时候被磕破一道小口,随着按压动作微微带出血丝,放轻了声音,“我说腻了么。” “……啊?”他停下动作,看着我懵了会儿,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我把他往身上一搂,自己靠进按摩椅上,让他坐进怀里。 他抬起头来看我,“你刚刚……”话到一半被我亲下去,后半截咽回嘴里。 亲吻渐渐延到耳后,他身体软化下来,被我抱在怀里玩弄。 “欲擒故  37 纵,嗯?” “他们骗人,根本不好用,”他抱着我胳膊,一本正经地跟我讲,“还没纵呢我自己就受不了了……”凑上来在脸侧讨好亲了几口,笑得可乖。 我笑了下,顺着小腹摸下去,摸到他半软不硬的下身,握着套弄几下,“刚刚做得太凶,没射是不是?哥哥给你摸出来。”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慢慢握紧,呼吸声变得紊乱,嘴唇里溢出含糊不清的低吟,身体蹭在怀里扭动,触及皮肤处光滑绵软。 他把头抵在我肩上,很快低声呜咽着高潮。身子没骨头似的贴进我怀里,是在情欲中浸泡后的模样。 我低头亲了亲,把人往怀里一搂,带着站起来往旁边走去,“给你看个好玩的。” [1]萨麦尔:一说为七宗罪之一,象征暴怒。 第38章 13 明晃晃的迷恋情意 要到放映室门口的时候,唐稚显然是想起什么,扒着玻璃,眼巴巴瞅着我,不乐意进去。 我看了他一会儿,把人放下来,径自先进去了。 投影机自从上次之后,被盖起来再也没用过。荧幕旁展示柜上分类摆着光盘,我从最顶端拿下相机,连接调试。 没几分钟,唐稚按捺不住,小步小步地挪进来,挨着我旁边蹲下来,靠在肩头蹭蹭,“哥哥……” 接好视频,我抱他坐进沙发里。他抱膝缩成一团,后背靠着窝进我怀里,身体还微微有些紧张,被我从身后整个搂进怀里,下巴搭在肩窝,捏捏胳膊往耳边吹气,“放松。” 唐稚皮薄又怕痒,下意识躲了一下,接着老老实实松下身体来,去看荧幕。 ——然后愣了一下,猛地坐直身子起来,抬手一把捂住自己眼睛,“你怎么录这个!” “嗯。”我撑着腮,单手去拉下他胳膊,“怎么了?又没有拍你。” “那、那你也不能,”他悄悄挪开看了一眼,又立刻闭上,“也不能录你自己……弄啊。给别人看到怎么办?” 笑意闷进胸膛里,我搓弄着他耳垂处,那里皮肤一碰就红,“这不是给你看吗。” “我……”他睁眼看看我,又看看荧幕,再转回来看我,咬着唇,红晕从耳后染到胸前。 我带着他转了个身,把人压到沙发靠背上,整个罩在身下,按着后脑亲了一会儿。他很快再次起了反应,仰着脸喘息,嘴角微微张着,缓了一会儿,散乱视线渐渐聚焦在我脸上,红着耳朵,拉着我的手往下。 唐稚年纪小,只要不是弄的时候疼过了,每次反应总是起得厉害,稍微碰两下就硬了。 先前射进去的还没弄干净,黏黏糊糊地堆在后面,我借着润滑在他大腿根处磨了几下,捏着下巴迫使他跟我对视。 他慢慢眨动两下眼睛,搂上来,“要你……” 阴茎一点一点顶到最深,他身体软,像块浸饱了水的海绵,下面被弄得狠了,水就从眼睛里溢出来。搂着人抽抽噎噎,尽知道撒娇。 脑袋抵在我肩上,正能对着放映视频的荧幕。我放缓了点儿动作,偏头用唇贴着他耳朵,笑,“好看么。” 他不抬头,装着听不见的样子。身体半悬空着被压进柔软沙发里,挨着顶往上一晃一晃。 逼仄空间里很快热得要命,鼻尖沁出薄汗来,悸动躁意化成一团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宣泄不得,只能刺激得动作愈发激烈。 淡色荧幕光下,他颈侧到肩头那一小块白得发亮,在我眼前不住地晃。偏生自己闭着眼躲羞,丝毫不知被眈眈盯住。 叫嚣着翻涌,欲念横生主宰。 他的皮肤裸露着,柔软温凉,挨了疼也不躲,只会瑟瑟呜咽。我咬住他颈侧,托着他腿根处用力捏揉,挤压着往中间按。阻力被迫变紧,柔软内里却紧接着被凶狠迫开,心跳跟着剧烈动作乱成一团。 那么乖,缩在我怀里,从里到外都被随意玩弄透了,还只知道哭着撒娇喊“哥哥”。 他渐渐压不住呻吟里的甜腻,胡乱挺送着腰,乳尖挺立起来,搂着肩背往我身上贴,“要……要……” 射得多了,又要难受喊肚子酸。 性器被箍住,他懵懵睁开眼,想来掰我的手,被我抓住手腕压在头顶,“不准射。”离近了,唇跟唇几乎贴在一起,吐息纠缠,“看我。” 冷淡光色映进他虹膜里,折射出大胆直白的注视。明晃晃的迷恋情意,干净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羞怯也坦荡。 叫人想要弄碎,又想要藏起来。 折腾完一次,皮肤相贴到处都是汗腻腻的。唐稚敞着身体,靠在我怀里小声喘息,胸口搏动沿着身体传导共振,恍惚有种融为一体的错觉。 我微微垂眼,视线停在他无意识搭在我腕臂处的几根手指,念头纷乱叫嚣,几乎压都压不住。 “唐稚,”我反手握住他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轻轻摩挲,“下个月我回家住一段时间。” 他从我怀里爬起来,看着我,“啊……要多久?” “至少两周。那边公司有事。”我放慢了语速,盯着他表情变化。 他愣了愣,仓皇应了声,匆匆垂下眼睫。 我刻意忽略掉那点一闪而过的水色,放轻声音:“跟我回去住。” 他懵懵抬眼看我。 我捏捏他手腕:“不愿意?” “愿意愿意!”他反应过来,使劲儿点头,扑过来搂住我脖子,贴在颈窝里蹭。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高高兴兴的,倒像是应邀去朋友家里玩。 冲完澡出来,跟大哥那边打了个电话,回来时唐稚裹在被子里玩手机,看见我有些慌乱地往背后一藏,磕磕巴巴开口:“你、你带我回去是要见家长吗?” 我过去在床边坐下,“怎么了。” “我……我有点害怕。”他紧张兮兮来拉我手腕,“我会被打出去吗?能不能……轻一点打?”他拇指食指并起来,比出一点点距离。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过去,“密码。” 他老老实实把手机放进我手里,抬眼看看我,小声开口,“有你指纹的。” 我顿了下,“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的时候偷偷录的。”他又笑开,不好意思里还带着点小骄傲。 我翻了翻他未退出的搜索记录,“去男朋友家被打怎么办”,往前是“去男朋友家出柜经验”,再往前“去男朋友家里玩是什么意思”。 “唐稚,”我退出来,把他手机放到一边,“少看些有的没的。” “噢。”他听话地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有些不放心似的,一只脚伸过来往我腿上蹭,“真的不会被打吗?” 我握住那只脚踝,低头看他,笑了下,指指床边道具柜,“我可能‘打’,别人不会。” 他又不讲话了  38 ,咬着唇笑,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靠在我旁边,没一会儿就困困睡去了。 临入睡前,我突然想起之前刚从邻省回来时,唐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是印证什么一般,重新拿过他手机打开。 跟我那边一片安静的空白不同,删除联系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聊天界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感叹号,划不到底。 他是不是说过去了很多地方玩、却都没什么意思? 我垂眼淡淡看着屏幕。 整天只想着我,怎么可能有意思。 第39章 14 大抵荒唐举措都能归罪到酒精本身 秦章一早跟我联系过,家里的事解决差不多,特意赶在我离开之前回来,交接了几天事宜,转头就去跟投资方拼酒。 桌上两个都是房地产起家,财力深厚,比起单纯的回报率,相对更看重附加宣传曝光度这点,对既有合作颇为满意,谈下来没什么太大难度。 只除了一点,这两位是深谙酒道的马总介绍来的,但凡上桌一斤打底,不到尽兴绝不离席。 秦章酒量比我好一些,毕竟还得留着个清醒点的签字,我替他逃了几杯,结束时站起来头晕地旋,扶着墙都感觉是软的。 送走人回来,秦章给我架回沙发上倚坐着,“怎么着,给你叫代驾送回去?” 大脑高度兴奋,身体却沉沉没什么力气。 我用力按了按额头,摸出手机,对了半天没解开锁屏。 “不应该。”我翻过来看了看,“不是说有我指纹吗。”给秦章递过去,“让他来接我。” “……谁?”秦章转头跟帮忙的侍者说了些什么,抓着我手指解锁。 我报了一串数字。 他一边输入,一边接过侍者端来的醒酒汤递给我,“拿稳了啊,能拿住吗?你今天吃错药了咋喝成这样……”突然沉默了一下,懵逼道:“这谁?豌豆公主?” “嗯。”我仰靠在沙发上揉太阳穴,“我老婆。” “……你怎么不说你老婆是灰姑娘呢。”秦章拨过号码去,跟那边说了些什么。酒劲儿上来胃里难受,我撑身起来,拍拍旁边侍者,“扶我去卫生间。” 吐完后身体松快许多,喉咙里还隐隐带着灼烧感。我用凉水漱完口洗了把脸,出去的时候唐稚已经到了。 看样子也是刚来,头发还有些乱,正站在那跟秦章说着什么。一转头看见我,赶紧过来扶我胳膊。 这会儿没那么晕了,我搭着他肩膀过去,从秦章面前拿走手机,“先走了。” 唐稚不会开车,显然不是自己来的,车前面坐着他家里保镖。 上去时我故意踉跄了下,带着他压在后座椅上。唐稚脸腾地红了,推不动我,赶紧手忙脚乱去摸挡板按钮,确定前面看不见了才放松下来,老老实实给我揉额角,贴着我小声道:“很难受吗?” 他身上有种很安静的味道。像太阳和风,又像冰和镇静剂。 能让人不自觉地陷入放松。 我大概想跟他说些什么,最后却抱着人昏昏欲睡了一路,临下车时才被小声叫起来,靠着车门醒神。唐稚半个身子都被压麻了,哼哼着揉了会自己肩膀,摆摆手拒绝保镖帮忙,自己跳下车去来扶我。 我很少有……喝到像这样隐隐出现断片的情况。 一晌贪欢从来都是无用逃避的放纵,只是如今似乎有了贪恋的借口。 皮肤上仍然带着未干水汽,唐稚跪坐在床边,捧着浴巾给我擦头发,要起身时被我拽了一把,搂着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在家里他总是放得开一些,由着我扒开领口,在锁骨处啃咬了几下。身体被随意摆弄弯折,蜷成一小团整个抱进怀里。 耳垂软嫩又敏感,多碰两下就染上朦胧情欲。我贴着他颈窝亲,重了些,留下一层密密痕迹。 喉咙变得干哑,我摸到他腰侧捏了捏,放低声音:“怎么软成这样。” 他稍稍躲了下,不知道是疼还是痒,扒着我肩膀小声道:“你不是喜欢吗。”被我抱着到处摸摸捏捏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住,喘息着推开一点儿,讨饶,“别摸了哥哥……”往下摸了摸我,又要哭,“你都没硬。” 我笑着松开他,躺下去,单手揽在他腰后,“喝太多。”顺着往下一些,“用手也能给你弄软。” “不要……”他阻止住我手腕,盘腿坐在床上,俯下身子来亲我。 脸侧打下一层光影,嘴唇软得要命,受了欺负般溢出鼻音,再度重叠勾起另一层醉意。 昏沉间他直起身子,似乎撑着转身要下床离开,被我攥住脚踝拖回来,“去哪。” 他从我身上爬起来一点,转头看我,无辜道:“给你拿杯水。”伸手碰碰我嘴角,“你嘴唇都干了。” “不许。”我反抓住他手指,把人拽过来,握住颈侧摩挲。 乱糟糟的记忆、刻意忽略的异样情绪。 疑问句和陈述句在大脑里抢夺争取队列名额,吵得太阳穴隐隐作痛。理智试图梳理出一个线头,只是它们从来不曾乖乖听话。 我用拇指擦过他唇畔,听到自己的声音被什么主导着般开口:“……Leslie是谁。” 他乖乖蹭着我的手,神色声音里俱是疑惑,“啊?问这个做什么?” 无处乱窜的情绪终于找到开端,躁动化成理直气壮的借口。他在我床上、跟我做爱、由着我欺负,未能发送成功的消息里全是明晃晃的喜欢和想念,他如果是个女孩,这会儿肚子都应该被我操大了。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大抵荒唐举措都能归罪到酒精本身,自欺欺人盖上一层保护色,质问一出口便再也压制不住。 我压着他,放轻声音,“那只熊是他送给你的吗?他碰过你,亲过你吗?” 唐稚像是没听明白意思,抱着我胳膊懵懵摇头又点头,突然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着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不是、不是……你问这个,”推着我肩膀要起来,“我给你看——我去给你拿。” 拿什么?还留着照片? 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松开手。 他匆匆一拢睡衣,赤脚踩下床去,很快又跑回来,手里抱着几个厚厚本子,重新跪坐到我旁边。气息都有些不稳,翻开给我看。 那应该是他的画。像是小时候作的,画工内容稚嫩得很。匆匆翻过的一沓似乎全是哪处相似的景色,到中间停下才出现了些不一样的场景。 一只……犬类幼崽。 标注的时间日期是十多年前,旁边写着那个名字:Leslie。 他又去拿下一本,再下一本。出现最多的还是那处页复一页不知名的景色,停下的地方五花八门,大型积木、智能模型、无人机……还有那只熊。日期各异,标注 39 着同样的名字。 唐稚试图给我解释,却又不得其法。犹豫比划着开口:“Leslie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东西。”大概觉得自己还是说不明白,肩膀气馁着耷拉下来一些,凑过来亲我,小心翼翼去拉我的手,“我讲不清楚……你生气了吗?我只喜欢你的。” 我看着他,动了动喉结,“没有。” ……那不叫生气。 我垂下视线,“所以你第一回 见我。” 他咬着唇笑,回想起什么,又不好意思起来,“你那时候……眼神好凶,光看着我。” 所以觉得我喜欢他?随便招招手就跟着走了。 傻的。那也不叫喜欢。 我莫名笑出来,去碰他脸侧,“宝贝儿,你也太好骗了。”把那堆本子放到柜子上,顺手关了灯。 黑暗里他跟着钻进被子下,蹭进我怀里,贴着蹭,又往我脖子上亲,“你骗嘛,我给你暖床。” 身子倒确实挺暖。 我抬手往他头发上揉了把,没再讲话。 想到“豌豆公主”这个叫法的时候,我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鸡叫了很久……咳咳。 第40章 15 那我也只要你 入秋转凉之际,我带唐稚回了北方。 一同回来的,还有远在国外许久未归的大哥和嫂嫂。 家里很少人这么热闹,进门时李谨行给了我个拥抱,柳娴抱着李明言跟在后面,热络地招呼半个身子躲在我后面的唐稚。 看得出来父亲兴致很高,饭时特意开了瓶珍藏多年的酒,除了李明言挨个倒了一圈儿。 唐稚平时不怎么喝,大概是桌上酒量最差的一个,跟了两杯下去脸就红扑扑的,反应也开始懵。饭后抱着个靠枕坐在沙发上,问什么说什么,听着话乖乖点头。 陈姨和李明言都在,李谨行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低头跟唐稚嘱咐了两句,起身跟他去了露天阳台。 夜幕缓缓坠下,风里掺杂一丝凉意,霓虹灯色盖过星月光辉。 李谨行靠在护栏上,摸出烟来给我分了一根,顺手扔过打火机来。 “你这个——”他单手夹着烟,对屋子里点了点,“定下来了?” “差不多吧。”我拢着点燃,过去靠到另一边。 “什么叫差不多!”李谨行一瞪眼,伸手要来拍我,被我一低头躲了过去,气笑了,“就你能躲。” 我跟着笑,“谁揍谁可说不定。”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他故作唏嘘感叹两声,转个身,手肘撑在护栏台面上,“咱俩还没搬出去的时候,就好趴在这往外看。” 手指间火星明灭,声音在夜色里压得很低。 “嗯。”我弹了弹烟灰,平静接下去,“开始等她,后来等爸。再后来……就不来这了。” 空气里一时沉寂下去。 这大概算是我跟李谨行为数不多的默契——或者说是秘密,提到她时,总要安静一会儿用来缅怀。毕竟我们除了彼此之外,对谁再提及她都显得不合时宜。 “这儿,”他转过身来看我,指指自己脑袋,笑,“大概就是她给咱俩留的念想。从前又念又怨,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这件事父亲从没提起过,但并不妨碍我跟李谨行早早知道:她在去世时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这多多少少遗传给了我们。 李谨行的事,柳娴是知道一些的。尽管是开放式协议婚姻,这些年也没少帮着打掩护。毕竟这种事情有时难以控制,无论如何都无法一直欺瞒身边人。 而这大概也是他最担心的事。 客厅里不知讲到什么,一阵欢声笑语。 李谨行往那边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那些事,”指了指太阳穴,又比了个下跪的手势,“他知道吗?” “知道。”我掐灭烟,解开一颗扣子,风柔柔拂过,放松下来,“我俩玩过。” “那就行。”他松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什么,“不过人家里指不定怎么想,多刷刷好感赶紧把人领出来,你别看我,谁家乐意让小孩挨鞭子啊?” 他叹口气,“娴娴是早跟家里断绝关系了,你这个又不一样。唐家我也问过,就唐钟家有两个小的,再往上就数着他了。藏着养了这么多年才放出来,指不定多护着呢。” “是挺宝贝的。”我想起他那两个形影不离跟着的保镖,笑了笑,给他大致讲了讲,末了指指市中心方向,“一班飞机跟着来的,就住那边,打个电话就能到了。” 李谨行噎了半晌,看看那边又看看我,说着就要捋袖子,“那你还笑,叫人家里知道你就哭吧。” “怕什么的,”我退了几步,从小冰柜里取了瓶低度酒,给他倒了半杯推过去,“真要不同意我就带他私奔,左右他跟我。” 我哥接过去喝了一口,也笑了,“你这性子倒是松了不少,怪不得喜欢人家。说不定再过几年,他就能陪着给你顺好了。” “那倒不是,我不信陪伴治疗那套,用不着他管这个。那么多医生这些年都搞不定的病,压他身上干什么。”我拿杯子跟他碰了下,满不在乎,“他只要在我这就行了。” 李谨行还想说什么,那边阳台门被推开,他顺势咽了回去,抿了口酒把玩杯子。 柳娴端着一小盘水果,过来摆在我们面前,“你们俩倒是躲这儿来偷酒喝。” 我冲她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李谨行随手挑了块水果扔进嘴里,“有事?” “有。”柳娴撤下笑意来,“我刚带囡囡去睡觉,看见她腿弯那有块淤青,不知道是无意磕的还是……陈姨好像也不知道这事。” 我哥动作顿住,跟我对视一眼,大概想到些什么。 “不一定。”他皱眉道,“那会这边整治得那么厉害,光学校就取缔了三个,不应该。” 柳娴无所谓笑笑,“那不也有后台够硬,愣是能压下去的吗。” 李谨行沉下脸色,我按住他胳膊阻了下,“先问问试试,找人查查学校那边。” 我哥点点头。柳娴转向我,指指里面道,“该回屋睡觉,小朋友在找你了。” 推门进去,客厅里只剩唐稚自己,还抱着那个靠枕,仰着脸乖乖等我回来,“我住哪呀?” 我把他往身上一搂,抱起来往楼上走,“我房间。” 带回去洗了个澡,看他脸上红意还没褪下去,我伸手摸了摸,低声道:“给你弄点醒酒汤?” 他摇摇头,规规矩矩地裹着被子坐好,“没喝醉,不难受。”朝我伸出手来,“哥哥抱抱。” 我单膝跪上床,把他抱进怀里。 他骨架偏瘦,性子也温吞。我摸了摸他松乱的头发,“以前有人欺负过你吗?” “啊……?”他趴在我肩头,费力想了会,动作 40 间头发擦过我耳际,“没有吧。怎么了?” “没怎么,”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背,笑,“那看来只有我欺负过你了。” “没有。”他抱住我胳膊,凑过来,认真看着我,眼里带着点细碎水意,“你才没有欺负我。你对我最好了。” 我把他重新按回怀里,捏捏脸,“喝醉了。” 他不乐意了,掰开我的手,“没喝醉!” “没喝醉?”我抓住他手腕按在头顶,低声哄他,“那我是谁?” 他眨眨眼,咬着唇笑开,声音甜得要命,“李正知。” 我低头亲亲他嘴角,“喜欢我吗?” 他伸手碰了碰,又学着样子凑过来亲我,“喜欢。” 喉咙隐隐发紧,我收着制住他的力道,侧过点身把他压在身下,手贴着后腰伸进衣服里,触上细腻温热的皮肤,“多喜欢?” 他有些懵,为难地搂着我肩膀,“……这怎么形容啊,就是最喜欢。”他想了想,自己先笑了,“就是在我所有Leslie里选一个,那我也只要你。” 第41章 16 我偏偏觉得他性感 躁动比平时来得更加深重,单是搂着他亲了一会儿的空,下面就胀硬得难受。 唐稚大概也觉出来了,乖乖仰着头给我亲,手从肩膀顺着摸下去,伸进衣服里,握住那根东西慢慢套弄。 欲念愈发汹涌,按住他在肩头胸前啃咬出一片痕迹都没能缓解多少。我托住他大腿根,分开挂在胯间,发泄般顶送了几下。 喘息变得混乱,他衣服乱七八糟挂在身上,下摆被撩到胸前,捂着一侧脸,小声道:“……没清理,用腿还是……” 我握住他脖子,轻轻摩挲,“不行。” 我现在只想操死他。 “那……”他看看浴室那边,又看看我,红着脸爬起来,把我往床上推,“我自己弄,你不许过来。” “嗯。”我拉住他,脱下上衣搭在他手上,“穿我衣服出来。” 唐稚……从来听话得很。 说什么是什么,空落落裹着我衣服,露着领口一大片皮肤,里面什么也没穿,带着腿间湿哒哒的黏意蹭过来,跪坐在床边,倾过身来亲我喉结。 小腹隐隐绷紧,性器勃起,被内裤勒得有些难受。我捏住他下巴退开些,“做什么。” 他一点都不怕,两只手抱住我胳膊,眼睛亮亮的,弯起来笑,“我亲我男朋友,有问题吗?” 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没有。”把人按倒在床褥间,抬起一条腿来搭在肩上,手指很快扩张揉开那里,性器从内裤里放出来,抵着翕张软肉浅浅蹭弄,“那现在,我睡我男朋友,有问题么。” 没等他回答,掐着腰侧一点一点顶了进去。 “疼就叫出来。”我去摸他汗湿侧脸,喘息渐渐粗重,“我想让你疼。” 他喝了点酒,身体敏感得厉害,里面又软又热,黏黏腻腻吸着不松开。快感层层堆叠,电流刺激过脊背。身上热出一层汗,我去舔弄他喉结,放缓了节奏往最里面操。 他软下身子,渐渐情动。刚攀着我后背漏出几声轻哼,又突然想起什么,绷着身体来推我,瞪圆了眼睛,看着紧张兮兮的,“他们……他们不会听到吧?” “不一定。”我顿了下,亲着他笑出来,把人抱起来,压到一侧墙面上去弄,“你自己别太浪,这隔壁就是李谨行。” 肠道骤然缩紧,他又羞又怕,抵着我肩膀推,要回床上。快意上头激起强迫意味,我咬住他颈侧,只不管不顾往里操弄。 他哪里能绷住多少力气,很快里面跟身体一道软下来,抱着脖子,腿要缠不住地往下滑,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倒是记得用力捂住嘴,免得自己忍不住叫出来。 一段时间没怎么做,我没刻意控制,很快带他陷入大脑空白的强烈快感中。 抱回床上顺着气歇了会儿,他还在哭,贴着我腿边,小腹一抽一抽,看着委屈得厉害。 我摸了支烟点着,把人拉起来靠进怀里,喂了口,摸着肩头笑,“逗你的。李谨行那屋跟这隔着两间书房,其他人都不住这层。” 他抹了把脸,往我肩上使劲咬了口,又埋进我颈侧蹭着撒娇,“你怎么这样。” 窗户没关严,留了半道透气,一半窗帘被夜里风掀起来,带进一丝凉意,露出下面光滑窗台和几盆绿株。 唐稚自己缓了会,黏着不愿意离开,抬头蹭蹭我,“你在看什么?” 我随意摸着他后背,手里夹着烟垂在膝盖外侧,没移开视线,“我在想……” 他顺着我目光看过去,愣了愣,突然脸色通红,一把捂住我的眼睛,“不许想!” “你在想什么坏事儿?”我闷着声音笑,拉下他手来,烟按灭在瓷缸里,接着没说完的话,“我在想,我要是高中还住在这里那会儿碰见你……” 看着他红晕漫延上耳后和脖颈,低头压在他耳边,“就天天打着讲题的幌子带你回来,房间门一关,谁也进不来。旁人还以为你在里面认真学习,其实光着身子坐在别人桌子上,从里到外都被玩遍了……” 我伸手摸了把他下身,“宝贝儿,硬了。” 他闭着眼,没什么气势地反驳,“你……你这样讲,当然会硬。” “可惜那会儿你还没成年,”我把他往身上一抱,随手拿了件衣服垫到窗台上,放人上去坐好,颇为遗憾地捏捏他的脸,“不像现在,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他侧着身子,往窗帘后的阴影里躲,“给你随便玩,就不能在床上吗……” “你刚刚不就是这么想的吗。”我抬起他大腿来,掐着腿根顶了进去,就着之前的润滑在里面大肆进出,捏着下巴把他的脸掰向窗外,“怕什么。关了灯,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你看路灯下那是什么?” 被操弄到胸膛泛红的时候,唐稚就开始顾不得害羞了,后仰着靠在窗框边上,敞开身体迎接侵犯。几根手指无意识搭在我臂弯间,鼻腔里溢出难耐喘息。 我俯身去咬他胸前,那截单薄身躯又开始细细发抖,分不清是想要躲开还是凑上来。 月色如瀑般洒落下来,柔柔笼上他身体。 淡色皮肤上一层薄汗衬映着莹白柔光,晃动间红痕斑驳,圣洁与玷污交织美感。若是在忒提斯的婚礼,金苹果应当自己跳入他怀中才对。[1] 他懵懵沉沉间似有所感,半睁开眼睛,视线从挂着水汽的眼睫下投出来,凝在我脸上。 注视直白又迷恋。 眼里闪着细碎星子,盛在在大片掩不住的笑意中。 他从情欲具化的海中出来,裹挟一身弥漫水汽,偏偏神情天真无辜,趴在摇摇欲坠的小船边仰头看你。 不说一句话,就能诱你怔然踏入海  41 中。 对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形容:漂亮、开朗、善良、温柔……我偏偏觉得他性感。 性感意味着诱惑,意味着难以抵御的致命吸引力。你不得不立起阴茎向他投降,拼命散发展示自己的魅力,来试图换得能在他身体里勃起或是射精——并且还不是像绝大多数雄性那样,为了顺应繁衍本能。 我低头,亲着他嘴角笑出来。 我知道我完蛋了。 [1]希腊神话故事,黄金苹果将被“献给最美丽的女神”。 第42章 17 我咬的 贪图享欲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唐稚迷迷糊糊爬起来,对着镜子里自己满脖子红印,瞪着我又羞又气。 我看着好笑,走过去摸他颈侧,“不是带高领衣服了。” “那不是只能遮一下吗……”他去翻行李箱,没找到,又扒开我衣橱看,“你贴了创可贴,别人也照样知道下面有伤口。” 说到创可贴……这边毕竟不像家里,床头医药箱备得齐全。我转去小客厅找了两片,回来把他套到一半的衣服扒下来,撕开贴在还微微有些红肿的乳尖上。 唐稚有限的生理经验里,大概还是对“胸被玩肿了”这种事难以启齿,嘀嘀咕咕的,说他又不是女生。 拇指在上面按了按,我拿过毛衣往他脑袋上套,笑他:“裙子都穿出去过了。” “那——”他老老实实配合着动作,红着耳朵嗫嚅半晌,话轻飘飘地从嗓子里钻出来,“那不是你喜欢吗……” 下楼时李谨行和柳娴刚晨跑回来,我爸去院子里浇完花,回来一块去厨房帮陈姨端东西。 唐稚贪觉,平时很少这么早起过,没什么胃口,坐我旁边一丁点一丁点地咽东西,最后剩一大半进了我盘里。 这边公司毕竟还是父亲请的人在管,说是开新业务叫我们回来帮把手,也忙不到哪去。处理的差不多,我把无聊到昏昏欲睡的唐稚拎起来,塞进车里带出去兜风。 北方入秋凉得快,东城区枫树已经落了一片红霞,“H”形长楼墙体绀青,楼顶立着个环状雕塑,中间跨了一片人工湖。 我将车停在草坪位上,带他下来压马路。 道路两旁一层簌簌落叶,黄色里掺杂着红。湖离得近,风扑来时带着一丝潮湿水汽。 我冲那边抬了抬下巴,“我跟李谨行以前就在这读的,现在李明言也在里面。” 他看着有些好奇,一个劲儿往那边看,“在学校念书好玩吗?” 我想了想那段年纪乱七八糟的记忆,笑了下,“不好玩。不过你要是也在那说不定就好玩了。”步子一顿,“算了,你还是别在里面。” “啊?为什么?”他懵然看看我,又去看那边,一副惋惜的小模样,“挺漂亮的啊,我还没在学校待过呢。” 这确实是。唐稚是家里走了关系,档案进的私立,在家请人教,只偶尔去考次试。 外面看着漂亮罢了。 “太容易让人欺负。”我摸了摸他侧脸,打住话题,由着他在外面找了家快餐店,一副恨不得各种披萨挨样数点一份的架势,翻着手机跟李谨行发消息。 吃完不多时,柳娴跟他开车过来。 我把唐稚送过去,往手里塞了两个甜筒,“先跟嫂嫂回去,留一个给李明言,嗯?” 他听话点点头,也不问,跟着上车先走了。 确认人都走远后,李谨行外套一脱,扔进我车里,捋起点袖子来,“走吧,正好跟你去发泄发泄。问明白了,校外的小瘪三,”冷笑一声,“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校外是事比学校里的那种处理起来容易得多,家里多少也认识几个那边道上的,动关系压之前,我们直接去找人痛痛快快打了一架。 派出所本身也不好立案,那边之前勒索金额不足,这边律师一口咬定“爱妹心切”且不构成轻伤。李谨行特意跟着过去了一趟,搬出家里的名头,言语间表示希望这边加强治安,务必保障纳税人安全。 待了十几分钟就被送出来,还没我们之前打架的时间长,憋到车上就忍不住开始笑,倒在座椅上喘不过气。 “哎,你是没看他们那脸色,”李谨行擦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没想到都快三十了,居然还有机会再跟你出去打架,感觉一下子年轻十好几岁。” 我扔给他支烟,自己点着了,衔在嘴里深吸了口,活动了下筋骨,“是挺爽的。”拭了下嘴角破皮处,又指指他眉框上一块淤青,“问题是等会怎么瞒。我这还能说是唐稚给我咬破的,你怎么办?” “瞒什么瞒,咱俩是给他女儿打的架。”李谨行越想越气,翻出副墨镜戴上遮住,“这都些什么人,净往脸上打。我可告诉你,有难同当啊。” 回去时爸不在家,唐稚跟李明言在小客厅拼图,柳娴倚在旁边沙发养神,看见我们“哟”了一声,按着脸上面膜笑开,“怎么还挂彩了,不比年少英勇啊。” “是没你当年拿棍子给人开瓢来得猛。”李谨行坐下给自己灌了杯水,顺手又倒了杯推给我,“十几个小皮子,净耍阴招往脸上来。” 我从旁边翻出家用药箱,招招手让有点吓到的唐稚过来给我涂药。 他坐过来,拿着棉签往我手上沾碘伏,“怎么跟人打架了……” “不要紧。”我往后靠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端起水喝了口。 李明言跟过来,也有模有样学着给李谨行上药。 “乖,解决了,别跟爸说。”李谨行摸了她头发一把,插话过来对唐稚笑,“是不要紧,李正知以前可没少打架。” “啊……?”唐稚涂完,让我换了只手搭在他膝盖上,有点好奇地抬头看我哥。 “高一那会吧?”李谨行转头跟我确认了一下,“他不知道又招惹了哪波人,晚修回宿舍时被七八个堵了,要不是我听到信儿去的早……” 唐稚听着紧张,手上动作都不自觉停了。 李谨行大概也觉得好玩,故意拖了一会,一摊手,“估计就一个人头也捡不到了。这小子属狗的,打起架来可疯得很。” 我捏了捏唐稚的脸,笑着没说话。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李谨行显然不能带着口罩墨镜上桌。 我爸隔着两个座位频频瞅过来,夹了几筷子菜,还是没忍住,先冲我这边开口:“你这……” 唐稚记挂着下午串通好的词儿,吃得心神不宁的,听到这话跟终于看到背好的考试题似的,赶紧举手抢答:“我!”被我爸疑惑地看了一眼,立刻怂了,气势缩下去,小小声接下去:“……我咬的,不小心,对不起叔叔。” “咳,”我爸一时尴尬住,瞪了眼旁边平静当做没听到的我,“没、没事,小年轻,那什么,你们自己悠着  42 点分寸就行。”一转眼正看到憋笑没全憋回去的我哥,“你笑什么!你这总不能也是娴娴打的!” 我低咳着笑了下。李谨行瞪我一眼,桌下胳膊肘碰碰旁边。柳娴擦擦嘴,不急不慢地圆场,跟李明言搭着话,两三句转着话题糊弄了过去。 第43章 18 女朋友 大幅度降温之前,我跟唐稚订了回家的机票。 要走的时候,李明言拉着他的袖子,把之前那副拼图送进他怀里。 不说刻意昭告,起码的明面还是要过的。 方席不知道又窜哪追乐队去了,我跟秦章展岳约了个酒局,定在“夜色”里,提前打了声招呼,哄着唐稚穿了裙子就带过去了。 到的时候他俩已经开酒喝上了,秦章边上坐着新换的女伴,不说话,只笑,倒酒喂水果,安安静静地当幅美人画。 走过去时正听到他跟展岳抱怨:“你早说嫂子不过来,我就多带几个了……你摇什么头,陪我又不是陪你。”一抬头看到我,拿了杯酒推过卡座这边来,“来了。最慢一个先罚三杯啊。” 我不可置否,搂着唐稚坐下,接过杯子来。 展岳点头打了个招呼,毕竟不像秦章见惯了周围三天换俩的,客套性问了一句:“这位是……” 我从果盘里叉了块草莓,喂给头要埋进怀里的唐稚,闻言笑了笑,咬字清晰道:“女朋友。” “女朋友”跟“小情人”,还是差了一定步数的。 连秦章听了一耳朵都免不住好奇,坐直身子,注意力从美人身上移过一点来。他先前见过唐稚几次,算是认识,待看清楚我怀里人的样子,脸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唐稚也认识他,抬头悄摸看了一眼,脸上红晕就没下去过,半个身子都躲我身后去了。 他平日里自己单独出来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面上看着安安静静的,垂眼时甚至有种疏离感——就像第一回 在这里见面那次,我起身朝他走过去之前那样。 后来养熟了,一旦跟我出来,就好像脖子上牵了根绳、寻到了庇护所,外头稍有点动静,就总下意识往我怀里或是身后躲。 家养的猫崽子,胆小又娇气。 这边只展岳不知道内里缘由,看我不像开玩笑,瞅瞅唐稚,又瞅瞅秦章边上那个,“你这个……” “我这个跟他可不一样。”我靠在沙发上,握着唐稚一只手腕把玩,笑:“我这是领着见过家长的,正儿八经处的对象。” 秦章:“……” 怀里脑袋埋得更深了,展岳丝毫不疑,笑容里带着居委阿姨给小辈说媒成功时发自内心的喜悦,“噢,是吗,那挺好——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俩摆的酒?”转头又对秦章絮叨:“你也是,跟人学学,都老大不小了……” 秦章:“……妈的。” “这个不好说,”我沉吟了一下,故作正色道:“那得看他什么时候能给我怀个儿子。” 展岳脸立刻一板:“年纪轻轻的,都什么年代了,怎么思想还这么封建。”翻出手机相册来往我脸前怼,“来你看看你嫂子给我养的小姑娘,哎可乖了,我和你说平常她都……” 被迫听了十几分钟育儿心得,秦章终于逮着机会拿酒给他堵住了嘴,吃着女伴喂过去的水果,生无可恋,“我他妈现在都要学会尿布怎么换了。展大爷,出来喝酒能不能整点浪的,搁这酒吧开幼儿抚养总结大会呢?” “确实,这种事急不得。”我忍着笑,低头去揉唐稚肚子,“听到没?女儿也挺好,争点气。” 唐稚整张脸都快熟透了,借袖子掩着使劲捏了下我手指,贴在我肩窝里胡乱点点头。 酒过三巡,灯光从暗暖调变得斑斓四射,驻唱也换上了DJ手。 眼看蹦迪场即将开始,展岳先摆摆手,吹着风溜溜达达回家去了。秦章跟女伴咬了会儿耳朵,摸着车钥匙站起来,不知道要去哪续摊。走了几步临出门时,回过身来冲我比了个中指,过几秒又换成大拇指,搂着人摇摇晃晃出去了。 没了旁人,唐稚终于肯从我身上离开一点儿,捂着脸,看红意一时半会还下不去。 我单手撑着太阳穴,手指转着宽口玻璃杯,借着一点酒意看他。 灯下观美人,不外乎是。 大抵偏好也是一种执念,两年多前的唐稚跟现在没什么两样,还是一惯能勾动人蠢蠢欲念。 冰凉液体顺着喉咙滑过,勉强压下躁意,又带起另一种隐隐灼烧感。 空气黏稠胶着,吐息间暧昧颜色升温纠葛。 他大概也觉出来,红晕凝成眼尾雾气,呼吸乱了阵脚。上半身慢慢倾过来,手指搭上我领口,嘴唇轻轻柔柔贴上来,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脸上热意都能清晰触及。 吵闹纷乱的音乐声渐渐远去,模糊背景里,他往后撤开一点,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好容易做足心理建设,咬着唇,认真看我:“哥哥……你真想要小孩子吗?” 我垂眼,看他无意识绞紧到有些发白的手指,笑了下,“不要。” 随便逗两句就当真。 “啊……?”他懵住,刚才攒的那股子劲儿全没了,又恢复成了乖顺好欺负的模样,“那你之前说……” “嗯,骗你的。”我放下玻璃杯,托住颈侧去亲他耳边,另一只手从铺开的裙摆下摸进去,顺着膝盖慢慢往上,“不过你要是能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眨眨眼睛,大概终于明白过来,没用什么力气地往我肩上推了下,“你就欺负我。”嘴上抱怨,身子倒是老老实实地任亲任摸。 摸到大腿内侧时,被他下意识夹紧双腿绞住,半垂着眼不看我,眼尾连到耳后绯红。 “宝贝儿,”我撤回手,直起身子来,拿大衣外套遮裹住他裙子下那块微微顶起处,“又在外面发浪。” 他看着羞,又气,小声反驳:“你摸我,还亲,我、我又不是性冷淡。” 我笑了笑,揽着肩把人带起来,刷卡进了电梯。 唐稚光顾着挡自己,埋着脑袋,让走哪儿走哪儿。一直等进了房间关门,被放在床上坐着,大概还懵着不知道自己在哪。 我解开衬衣袖扣,挽起一截,翻了翻旁边一早订好的蜡烛,拿出几个把玩。回过身,倚靠在桌柜旁看着他笑:“宝贝儿,看清楚这是在哪了吗。” 第44章 19 让人甘愿屈服的从来都不是暴力 他抱着大衣,愣了愣,转头往两边看。待认出墙面上整整齐齐码好的、曾经在他身上用过的各种道具,脸色渐渐红了。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夜色”9117房间——我们第一次做爱的地方。 唐稚跟上次来这里时并没有什么长进,一被按在床上亲,就像中了术法似的  43 ,什么也顾不得了,只知道被动乖顺地承受。 不一样的是,这次没了身上捆绑皮带,换成了其他小玩意儿。 去浴室清理完,出来时半硬着,腿都软得要站不住,攀着我肩背挂在身上,哼哼唧唧撒娇。 然后跟上回一样,被我攥住双手反握在身后,捏着下巴咬了下去。 唇舌纠缠间温度翻涌,胸脯起伏着情动,吐息灼热紊乱,略略撤开一些,他就追着又贴上来。 “别急。”我压着他嘴唇,退开一点儿,笑,拿过盏玻璃盛的低温蜡烛点着,等蜡体熔化一些,滴在手臂上试了试温度。 轻微一点灼热感,没什么痛意。 唐稚靠在我肩侧喘息,好奇又有些害怕地伸手去碰那块凝固蜡滴。被我握住手腕,拿高些倒了一滴。 浅红色在他手背皮肤上溅开接着凝固,他下意识地往回缩手一挣,低低“唔”了一声。 “疼?”我把那东西放到一边,抹掉蜡块看了看。 皮肤微微透出一点像是被压迫过的红色,他感受了会,摇摇头,“有点烫……不怎么疼。” “别害怕,”我拿过眼罩给他蒙住,调节好脑后系带,在他嘴角亲了亲,“不给你戴口枷,受不住就说安全词,记住了?” 大概是看不见的缘故,他比平时紧张许多,身体抵触性绷着,抓着我的手不松,倒还是乖乖点头,“记住了。” 双手分开被软皮圈缚在床头,他的身体白皙修长,触及柔软滑腻,腰臀间弯出一截惑人弧度,大半陷进深红柔软的床褥间。暧昧灯色下,大片皮肤裸露处绽开一朵朵带有高温的红痕,绘成美人画本身。 他身体不耐痛,滴蜡时我拿得高了些,也有意避开了皮肤脆弱处。饶是如此,他反应也依旧敏感得厉害,细细抖着,战栗着跟蜡体一道熔化在灼热情欲中。 不确定的未知和略带刺激的热度给予他紧张痛意,又在这痛意中激起隐秘快感和高涨情欲。身下性器没怎么被碰,就硬挺着往外漉漉吐清液。 我分开他双腿压住,慢慢顶进最里面。 又紧又热,黏湿得很。软软吸附裹住,好像动作重一点就会碰坏,摩擦间触觉清晰,轻易堆起层层绵密快感。 我换了一只蜡烛,抬手,居高滴在他小腹一侧。 他闷哼一声,身体绷紧,肠道瞬间收缩,挤压感中内壁隐隐压迫,酸麻快意顺着脊柱刺入大脑。我单手掐握住他脖颈,喘息着俯身去咬他肩窝处,狠狠往深处撞了几下,强迫他放松下身体。 滴一次,重复一次。 痛意混着爽意,他又开始哭,胸前、小腹和大腿间到处是蜡痕和咬痕,沾染满身情色。泪水把眼罩都打湿一片,又顺着脸侧染到枕边。嘴唇咬得发白,看着明明是疼的,偏偏咬着牙不肯喊停。 乖得讨人喜欢。 最后一滴蜡油滴在大腿内侧时,我用拇指轻轻摩挲过他顶端马眼口处。 唐稚在巨大刺激中闷哼一声,鼻音里全是哭腔,难耐地弓起身子,两腿分开在我身侧不住乱蹬磨蹭。手指在我胳膊外侧抓出几道痕迹,猝然陷入剧烈高潮间,小腹绷紧挺动,精液一股一股射出来打在我手上,又顺着手指滴落抹在他小腹腿间。 白色跟红色交缠,晕染出淫靡情色。 我停下动作,由着他那阵近乎抽搐的收缩咬合,热度从下身涌进心脏,快感逼入大脑,爽到脊背处激起细微战栗麻意。 他慢慢软和下来,身体瘫进被褥里,四肢无力地从我身上滑落下去,一抽一抽地张口喘气。 我把即将燃尽的蜡烛放到一边,给他解开勒出一圈红痕的皮带,又取下眼罩,俯身搂进怀里亲了亲。 眼尾处水汽弥漫,他吸了吸鼻子,看着又像是委屈了,抬起胳膊软软搭在我肩背上,脑袋埋进我颈侧蹭。 我由着他抱了会儿,揽住腰,摸着后脑微微汗湿的头发,慢慢往里顶送仍然胀硬的阴茎。他身子动了动,侧过脸去亲舔我喉结,溢出的呻吟里舒服难耐,渐渐要再次沉浸在情欲中。 突然从我怀里退出一些来,推着肩膀让我起身,坐起来,扭头看看床边几个还未用过的蜡烛,撇撇嘴,拿手背都扫到床下去,又看着我讨可怜。 “上次扔跳蛋,这次扔蜡烛。”我顺着摸到他大腿根处,揽在臂弯往身下一拖,往前倾了一点身体,把他整个人罩在身下怀中,“怎么,不是被我操射的就不行?” 他闭上眼不看我,好像这样就能压下一点羞怯去,倒是没犹豫地点点头,耳后到胸前绯红一片。 性欲击溃理智,本能从没有道理可言。 他在床上总比平时要放得开许多,缠在我身上,疼了爽了都只知道叫“哥哥”,任由我一次次近乎凶狠地顶进他身体里。 ……让人甘愿屈服的从来都不是暴力。 他在床上纵容我,而不是顺从我。 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知道这件事。 快感没顶而来,心跳混着喘息乱成一片。 肆意射进他的身体里是征服欲,抚慰看他失控高潮是迷恋感。 我在他身上发泄欲望,又渴望汲取着他反馈中的满足,彻头彻尾,不加掩饰。 混乱喘息渐渐缓和下来,唐稚蹭过来,拉住我手腕,带着往自己小腹上放,推推我胳膊示意给他揉肚子,嘴里嘀嘀咕咕,轻飘飘的,抱怨也像是撒娇,“你弄好深……” 我微微用力,按揉开他绷紧僵硬的小腹,掌心处一片腻腻汗湿,“不深一点怎么怀?” 他就闭着眼笑,抱着我胳膊晃,“知道啦知道啦。要给哥哥生小孩。” 我逼近一点,拂开他微湿额发,去看他仍然失神的眼睛。 懵的,惬意的,懒懒的,带着全然信任。 合该是跟我的。 第45章 20 唐稚是这场谈判获胜的奖励 大概是痛觉不耐的缘故,唐稚家里对他身体上心得很。虽说是跟我住,但还是得定期去家里医生那检查身体。 之前一年多里大都是一周一见,多数时间做得狠,都得回去自己偷偷养几天才见医生。 后面搬过来,倒是慢慢习惯了注意分寸,力道放得轻,每次回去之前那几天里,都不怎么在他身上显眼处留过重的印子。 ——所以在他回去后的第二天,我收到的不是去接他的电话,而是唐钟约见的信息时,还是多少有些诧异。 大抵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引线总会有被点燃的一天,我并没有多少如临大敌般的紧张感。 让秘书推迟了下午所有事务,临到包间前要推门进去时,突然想起带唐稚回家前,他慌慌张张问会不会被打的小模样,没由来弯唇笑了笑。 出乎意料的是,唐钟态度非常克制冷静。 落座后递过来几张照  44 片,是我之前那段时间出入俱乐部附近时的。尽管没有刻意隐瞒过,那地方安保保密性程度也比绝大多数场所要高许多。 他既然能拿到照片约我见面,想必也已经核实过真实性。 果然,唐钟手指点了点桌面,肯定陈述道:“李先生平时玩性虐……你们怎么叫,S.M?” 我点头,没有否认的必要,“这件事唐稚知道,而且,”我委婉了一下措辞,“他已经成年了。” “但是李先生应该也清楚,幺仔他是快十六岁才接回来,之前少有跟人接触,难免一时间辨不清好坏。”唐钟声音冷了些,“照片是唐书那边寄过来的。她是没怎么安好心,被赶到外面去也不消停……家丑,见笑了。” 他礼貌性扯了扯嘴角,“但既然知道了,也总好‘遂她意’管一管。这些事毕竟触及李先生隐私,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觉得呢?” 我忖度片刻,看着他笑了笑,“所以?” “幺仔他先天性痛觉过敏,对疼痛感的反应要比正常人厉害一些,李先生平时也注意到过吧?”唐钟话头一转,泰然自若,顾自谈起另一件事。 话头微微停顿跟我确认,得到肯定答复后才又接着道:“之前检查一直说是基因或是神经上的问题,没办法根治,只能自己注意养着。查出来那会他也就四五岁,正赶着上头新旧任交接换血……家里也不太平。内外都闹得凶,顾不得他,只能送出去托人看顾。除了我见的勤一些,也就大哥偶尔去看几次。” “幺仔跟李先生认识这件事,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多加干涉过。但长辈不在家中,有些事我们还是得看顾着些,跟他谈谈再决定。”唐钟接着道,“最近家里照顾幺仔的医生出去交流回来,说国外这方面的临床实验有新进展,商量着准备尝试诊疗看看效果。” 唐钟顿了一下,端起手边咖啡喝了口,“我们的意思是,让幺仔这段时间先在家里,也方便照顾。毕竟关系到他身体,想必李先生跟幺仔感情深厚,也能理解。” 先把人护起来,也不直接提分手,只捏着让人没法反驳的点来谈。唐稚要是有他哥一半儿能耐,也不用成天挨欺负了。 只是“为他好”这种一厢情愿的事,从来都得把握好分寸。“自我感动”这种事委实不适合用在变态身上。 唐稚是这场谈判获胜的奖励,而不是筹码。 ……只是有些准备大概得提前提上日程了。 临近傍晚,唐稚的电话终于打过来。 事情初步谈得差不多,我起身,对律师示意致辞,到车上接通电话。 “李二哥哥……”他在那头叫了一声,语气蔫巴巴的,“你也要我留在这吗?” 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听着耳生,我顿了一下,“没在家?” “啊……没有,”他跟旁边应了声什么,回来小声道,“在医生这。” “做什么了。” “就各种检查,好像他们还在配什么药。”他大概捂着手机,声音又闷又轻,赌气似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治好嘛……又不是生病。” 我笑了笑,“不是疼得直哭的时候了?” 他一滞,不乐意了,“我都没、没喊疼了。” “嗯,听话。”我摩挲着方向盘,视线落在远处,黑夜交接前横亘锦簇橘霞,“过几天……事情处理完,就去接你。” ——现在想来,变态就应当做变态该做的事,何苦人模人样披着精明虚伪的外衣。披得久了,差点连自己都要被糊弄过去,错以为能掌控一切。 连着四天跟律师处理各种手续,合同拟的差不多。上午公司开会时顺便给秦章他们几个看了申请文档,拖久了一会儿,离开会议室时才看见唐稚那边连着几个未接来电,最早的一个还不到九点。 做噩梦了?还是有什么急事。 我皱眉,回拨过去,电话连通,却一直没有人接。 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秦章推门进来,扬了扬手里几页纸,“都签完了。你不是吧李二,玩这么狠,真要千金博美人”看清我脸色,声音一顿,“……怎么了?” 我按了按额角,勉强压下重复提示音中滋生出的烦躁感,接过他递过来签完字的文件,“没事。谢了。”解松一点领口,想了想,“中午合作方那边我先不过去了,你担着点,直接走我账。” “你要干什么?”秦章警惕道,“别告诉我你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让我在酒桌孤军奋战啊。” 我笑笑,“哪能,今天有点事。” 他耸了耸肩,还要再打趣几句,没等出口被电话铃声截断。 我低头看了眼,唐钟。 我拿起手机,跟秦章比了个噤声手势。他点点头,转身晃着推门出去了。 自从上次在咖啡馆谈完,唐钟那边之后并没有其他动静。这个时间打过来…… 我接通电话,“唐先生。” 那边不知是在哪,人声乌乌杂杂,颇为嘈乱。 “……李正知?”唐钟嗓子似乎有些沙哑,咳了几声,语气透出些飘忽不定的疲惫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幺仔他……情况不大好,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第46章 01 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了? 不论如何,“需要尝试治疗”这件事压下来,唐钟的话的确让人无可指摘。 只不过我压着几个红灯线过去的时候,还以为他说的“情况不大好”是治疗出了问题或是没起作用,怎么也没想到唐稚在他自己家那、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居然能给人治到险些割腕。 ……上次电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有点不乐意,缠着人撒娇,说想我,非要我到时候去接他回来。 我不是答应去接他了吗? 唐钟给我发了私人医院的定位。刚到那的时候,我尚不知道这件事,勉强还能保持着人模人样的假象。 医院顶层划出一处半透明的房间,唐稚坐在里面床上,安安静静的,背对着外面。透过玻璃墙面,房间里各个角落都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外面人的视线里。不像是病房,倒像什么观察室。 唐钟在外间等候区的沙发上,看到我,沉默地点点头。我又看了唐稚一眼,走过去,低声问他:“怎么让他住这里?做什么都要外面看着?” 唐钟脸色有些难看,外套扔在一边皱巴巴的,领带也松开。跟四天前衣冠楚楚坐在我面前分条析理、言谈清晰,阐述让唐稚留在家、接受尝试治疗的种种好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他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眼角,透过玻璃窗去看唐稚那边,眼底乌青,也放低了声音:“是今天才转到这的,怕再出现什么意外。幺仔他……情绪不太稳定。”他顿了顿,神色复杂 45 地看我一眼,再开口时有些艰难,“他试图向我们证明,之前身上那些伤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尝试割腕。” 我脸上的表情大概很难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重新听到自己声音:“……什么?” 他那么娇气,又怕疼,怎么敢做这种事? 唐钟扯下自己的领带:“他按了铃,护士去的及时,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他从来没这样过,”他用手捂住脸,声音闷在里面:“我只这么一个弟弟。” 我闭了闭眼,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绷着最后一点理智:“我进去看看他。” 推门时用了些力气,把手撞在墙面,“咚”地一声声响。唐稚头也没回,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直到我走过去,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垂着头,没什么反应。 我到他面前蹲下身,握住他没缠纱布的那只手腕,抬头看他。 他视线茫茫落在腿边一侧虚空,嘴唇显得有些苍白,病号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像被抽了魂。 他骨架本就偏细,宽大袖口衬得手腕纤弱异常,似乎一折就断。皮肤失了温度,是近乎病态的冷白,缠着厚厚一层纱布,中间隐隐洇出一点血迹来。 那丁点儿近乎凝固的暗红刺入我眼中,化成火舌疯狂跳动,点燃理智、烧毁大脑,勾起里面那些急需发泄的躁郁暴力来,同它一道欢呼叫嚣。 我倏地站起身来,一手托住他后腰把他带起身,一手掐住他脖子,迫使他仰起头来,冲着他嘴唇咬了下去。 嘴唇也凉得厉害,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他愣了几秒,终于开始回神,有些瑟缩着,想往后躲。我咬着他没松口,继续发狠舔舐他嘴唇上的伤口,顶开牙齿探进去,一个劲儿地抵着他舌尖缠搅,往他上颚舔,不留喘息余地。 津液混着血丝从唇齿交合间溢出来,拉落成一道长长银丝。呼吸急迫短促,渐渐喘不过气来。他开始受不住,身体软着要往下滑,慌乱拍着肩膀让我停下。 我收回舌头,最后在他下唇狠狠咬了一口,尝到一点血腥,才捏着下巴松开他。 他软软搭着我胳膊,脑袋抵在我胸口处喘息,整个后背剧烈起伏。我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角沾染的津液血迹,捋动后背给他顺气。 花了好一会儿才平缓呼吸,慢腾腾抬起头来看我,嘴唇伤口处还往外冒血珠,染上些许艳红。眼睛睁得很大,微微失焦,泪珠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往外滚,自己却浑然不觉。视线缓慢归拢到我脸上,嘴角往下撇,眼角也垂下来,看着是委屈得狠了,“……李正知。” 懵懵地看着我,嘴唇开合,问:“李正知……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了?” 他视线又落到自己受伤手腕处,我跟着看过去,在他抬手想去攥握一下来证明自己“感觉不到疼”之前,先一步抓住他手腕,把他往怀里一拽,打横抱起来,颠了两下让他搂稳,往外面走去。 等候区处多了位医生,唐钟靠着墙站在那,看着我们。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不那么像一个暴力虐待狂,“我带他回去。” 唐钟沉默半晌,低声唤道,“幺仔。” 怀里身体抖了下,略微僵硬,没回应。 唐钟不再坚持,抹了把脸,点点头道,“好好看着他点……唐博那我去说。”说完对旁边人略微示意。 那医生递过来个小医药箱,上面附着几张检查报告纸,“唐稚最近一直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案,情况稳定。今天上午过来时精神状态不佳,”说着看了眼唐钟,后者只摆摆手苦笑,“自己服用注射了一定量新型镇痛试剂,麻痹感觉神经,之后进行了钝物撞击、利器割伤的自残行为。伤口在手臂外侧,没有严重危险,知觉恢复等药物代谢即可,后续需要用到的药品和说明都在这里。” 我低头看了眼唐稚,他乖顺搂着我脖子,脸埋进我颈侧,对我们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他的医生显然也注意到这点,有些无奈道:“关键是他的精神状态。他之前抵触情绪非常严重,甚至拒绝护士二次更换药物,让他继续待在这里不利于后续稳定恢复……李先生是吧?”他跟我确认了下,找出张名片塞进医药箱里,“我姓谭,是负责唐稚多年主治医师,有任何问题,烦请直接联系我。” 第47章 02 没有人能够在动心之后还可以运筹帷幄 人最轻易的错觉,往往是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事实是我做不到,甚至连我自己都掌控不了。 临上车时,才发觉手臂因持续过度紧绷轻微打颤。我抹了把脸,尽量深呼吸,握住自己胳膊攥了几下,试图放松下来。 没什么作用。 他的药那么大效力,几乎连我的感觉都一并麻木。 “唐稚,”我偏过头看他,放轻了声音,“捂上耳朵。” 他缩在副驾驶座的安全带里,像蜗牛般试图缩回自己壳中,眨动眼睫看了我一会,慢吞吞闭上眼,抬手捂住自己耳侧。 手臂砸上驾驶台,碰撞中震动强烈,青筋绷起的肌肉中终于钻出一丝轻微麻木痛感,勉强刺激松弛下过度绷紧的神经。 身体在肌肉记忆的驱使下,依旧可以条理冷静地发动车辆、设定导航,同无数正常人一样汇入熙攘井然的道路中央。 然而更深处、躯壳下的内里,却持续不断滔天翻涌着未能喷发的熔热岩浆。暴怒、恐惧、惊恸,跟它一道交缠融合,尖锐叫嚣,闷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停车扯下安全带,我把他从副驾驶里拖出来往肩上一抗,甩上车门,径直上楼。 他一路上都很安静。像个任人摆弄的精致玩偶,不哭不闹,也不撒娇。 安静居然也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胸腔破开大洞,风灌进来,心脏坠进深不见底的隧道,往下落,却总碰不到实处。空气漫进口鼻,堵塞出强烈晕眩的窒息感。 我把他摔在床上,膝盖压住胸腹,去扯开他的衣服。事实证明连压住他这个举动都是多余,他躺在那,一点反抗都没有,茫然睁着眼,视线失焦,只胸口在微微起伏。 那壳里不是安静,是拒绝、逃避,是死气沉沉。 他做什么怕成这幅样子? 扣子四散绷开,布料撕裂,过分苍白的身体从衣服里被剥出来。 短短几天,他胸口单薄得厉害,甚至连肋骨都能隐隐看到。皮肤是病态的白,蜿蜒爬布着淡青色的血管纹路。没了衣服遮掩,大片深紫乌黑的肿块淤青覆盖肩头、腰侧和四肢,衬着小臂上厚厚一层纱布。 他想去死是吗? 他像是慢慢反应过来,外壳裂开一道口子,从缝隙中溢出些慌乱无措。撑着  46 坐起身,要来拉我,“没……没有想去死……” 大脑失去判断控制,思维跟话语混为一谈。它在每一处皮肤下叫嚣、冲撞,试图从仅有的理智那里夺过对身体的掌控。 我漠然垂下眼,看着自己慢慢掐住他脖子,逼迫他跪立起身,往旁边撞去。 额前坚硬处被掌心包裹,在手掌阻垫下与墙壁碰撞。 重复剧烈的晃动中,他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慌乱捂着脑袋,又要来掰我手腕。 那层壳被外力强行打破,露出原本内里。他开始哭,开始叫我。 等墙面沾上一点猩红,我松开他,停下动作,按在他颈侧,摩挲那处被掐出的浅淡红痕,动作间血从手背滑落下来,染上更深一层的颜色。 他胸口急促起伏,不住地倒气喘息,抱着我胳膊,嗓音里带着慌乱湿意,“你,手……” “别管它。”我拂开额发,去碰他的脸,红色顺着拇指在他眼尾抹开一道妖冶。 他从另一位面里浑浑噩噩的梦境中醒来,还带着不曾完全退却的懵懂惊悸,后知后觉地试图理解当下处境。身体克制不住地细细发抖,只下意识往我身上靠。 我扶住他后脑,低头亲了下去。 嘴唇相贴,力道温和,比之情欲更近似于安抚。 他贴在我怀里,像是累得狠了,软趴趴靠在肩头,慢慢闭上眼,小声哼哼着蹭动唇畔。 太阳穴下不住尖叫的那些东西终于偃旗息鼓,视线中奇形怪状的斑斓色块连同剧烈眩晕感一并慢慢消失,耳鸣淡退,血液回流,大脑重新拾起对知觉的掌控权。 没有人能够在动心之后还可以运筹帷幄。 感情原本就是忙乱失控、意想不到、违背理智的。这条路满是曲折,只能跌跌撞撞互相搀扶,摸索着蹒跚前行。 这段距离太过漫长且独木难支,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圆满。而一旦有人中途率先放弃了,剩下那个将进退维谷,举目绝路,空捧着自己被丢下的心意惶惶无措。 我把他扔那儿过一次,所以一切后果报应我都接受。 “唐稚,”我撤开一点,在他身前蹲下,拍拍他脸侧,“看着我。” 他坐在床边,裸着大半身体,闻言低头,由着我握住他腰侧。 我盯着他眼睛,“我是谁?” 他眨动眼睫,慢吞吞地开口,声音温驯,“李正知。” “嗯。”我应了声,托起他胳膊,在绷带上亲了下,“为什么碰伤自己?因为给我打电话,没接到?” 他不说话了,想移开视线,被我捏着下巴固定回来,突然就委屈了。像是酝酿许久鼓足勇气,终于敢向人拍了一爪子,提了声音冲我道:“他们说、说你不要我了!” 大概是在心里憋狠了,开了闸收不住,一股脑地倒出来。看着想把自己武装成气势汹汹,可还没说两句,调子里就浸染了哭腔,“你、他们昨天讲,给你说了把我留在那,就是,要、要分开的意思。我想问你,又找不到……” 拼命往回憋,泪珠子还是吧嗒吧嗒落下来几颗。他用手背去擦,止不住,又来捂我的眼睛,“你别看……我没哭。” 我拿开他手腕,直身凑近一些,几乎贴着他鼻尖,“我说不要你了么。” 他还在抽抽噎噎,“可……” “我是不是答应去接你了?” “是……”唐稚撑不住事,被问了两句,方才攒的那股气势劲儿就全没了。自己坐在那懵懵反应了半天,肩膀一缩,试探着贴过来,眼角垂着,看着难过得厉害,“……哥哥对不起,是我想岔了……是吗?” “唐稚,”我摸摸他头发,“我现在说的话,你记好了。” 我逼视住他眼睛,声音放得轻缓,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去警示洛洛、截断麋鹿的单,甚至之前邻省那次,故意找了人劫你……这些我都不在乎,都可以继续当不知道。” “我不会不要你。”我前倾身体,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在唇上亲了亲。 接着搂住腰,下巴抵在他颈窝里,叹口气,放松下脊背紧绷僵硬的弧度,“我只求你一件事儿。你要真想去死,提前跟我说一声。”省得自己害怕。 第48章 03 他甚至可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像是被那个字眼吓到。移开手掌时,脸色煞白,抱着我胳膊,话都说不明白,只一个劲儿不住摇头,“我没……不想,”眼眶又通红,“想跟你待一块儿。” 自己抹了把眼泪,低下头,搂着脖子跟我接吻。动作间有些急迫,在我唇上咬出细微痛痒。 衣领被毫无章法地扯开。他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满是走丢多时后的惶惶不安,急切地往我怀里胡乱拱动,小声呜咽着,沾了眼泪湿漉漉的嘴唇蹭吻过我颈侧。 我捏着他后颈,微微用力,安抚下他的情绪来。 “哥哥,”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滑下来,跟我一道坐在地板上,眼尾水汽朦胧,嗓音又轻又哑,变了意味。贴进我怀里,嘴唇顺着喉结渐渐往下。脱掉自己身上仅剩的那点布料,牵着我的手往胸前放,“……想要你。” 我顺势捏了捏他乳尖,“有感觉么?药效是不是没过。” 他摇头,却固执地不肯松手,急得调子都有些变了,“不要紧……”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把人往怀里一抱,带着起身,“好。” 从浴室里出来,我抱他去了衣帽间。 两层厚重地毯叠铺,我跪立在落地镜前,拉着他坐靠进怀里,双腿分开在两侧。 灯留了一盏吊顶,光线打得暗。我扣住他肩侧和腰间,钳制住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前面,从镜子里跟他对视,“看得清吗?” 他先前神情里的慌乱褪去,眼神软下来,水光潋滟,胸前渐渐浮现出一片羞怯粉意。胸口起伏着,胡乱点点头。 我揽住他大腿抬起一些,弯折压在镜面上,让他微微后仰,身体大半重量靠在我身上。他大概有些害怕这种半悬空的姿势,反手要搂我后颈,又急急抓着我胳膊撑住。 “看前面,别躲。”我扶着阴茎,慢慢进入他身体里,偏头亲在他脸侧。 镜面干净明澈,清晰反射出不断耸动起伏的身躯。下身交合处黏湿不堪,进出间撑开软肉,带出乱七八糟掺杂在一起的透明液体,顺着他腿间滴落到地毯上。 他显然有些受不住这种过于直白的刺激,想闭眼躲,又不敢,身子很快憋得红通通一片。 我带着他的手,从颈侧顺着往下摸。 身体从大开的双腿间露出来。胸口起伏,乳尖挺立,小腹微微用力,绷出一道流畅优美的弧度。皮肤白皙,透出情欲暖红。到腰侧时,才出现一块突兀明显的乌紫淤青。 我垂下眼,手指很轻地碰 47 了碰那里。 他也注意到那处,像是知道做错了事,想要急于掩盖又不得其法,只好慌慌张张地拿手去遮,“你别看……” 动作间有些惶乱,情急之下甚至要往下按,似乎想压进皮肤里藏起来。 我在他动作前一把攥住手腕,压到镜面上,“仗着现在觉不得疼,又想做什么?” 他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不是你弄的,不喜欢。”扭着身子侧过来,搂住我肩背,讨好地蹭蹭,“你别看……我养得很快的,几天就好了。” 似乎比起即将带来的疼痛,“我可能会介意”这件事来得更让他在乎一些。我顿了下,想起从前一些事或许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这么明显。 天平向背离自身所在的另一端严重倾斜,这本身就是一件畸形奇怪的事情。只是站在秤托上的他却好像浑然不觉。 我抬手抹掉他眼尾处的湿意,按下心绪,把他整个扣进怀里,低头亲碰颈窝。 他乖顺靠在我臂弯里,眼神虚虚落在镜面上,想看又怕羞,躲开又不敢。身上沁出一层薄汗,动作间性器半勃起,湿漉漉地淌着清液。 往他腰侧揉了一把,不躲不闪,只半阖着眼哼哼。 看样子还没恢复感觉。光靠着视觉带来的心因性刺激,舒服难耐地往我胳膊上挠。 我摸到他下巴托住,拇指按在他唇上,往里探进去一个指尖。他乖乖张口含进去,舌尖舔舐又被搅弄,艳红软肉若隐若现,起伏喘息间,津液顺着嘴角滑出一道透明水痕。 衬在镜子里,放浪掺杂着天真。 视线在镜面对上,他鼻腔里溢出几声泣音,身子软下来,腿撑不住,耷拉下来垂在身体两侧,无力蹬动几下。胸口急促起伏,泛起大片潮红,拉着我另一只手,有些急迫地往自己胸前放。 我垂下视线,捏揉他一侧乳尖,箍着腰小幅度颠送,停下时,喘息粗重地咬在肩头,把人用力往身上压。 他轻哼几声,偏过头来,依恋般往我脸侧亲蹭,“……你射了吗?” 我握住他一只小腿,揽在臂弯里抬起些,露出下身交合处。 阴茎慢慢撤出来,只留顶端在那处浅浅戳弄,软肉收缩几下,吐出一股股白浊液体。 他愣着看了几秒,突然低低呜咽一声,性器跳动,精液打出来沾染镜面和腿间。自己却浑然不顾,只惶急扭过身子来找我,一叠声叫着“哥哥”,往我锁骨处留下个浅淡牙印。 我摸摸他侧脸,由他撑着腿软转过身,跪坐进我怀里,脑袋埋进颈窝轻轻蹭动。镜面中他的脊背白皙柔暖,我垂眼看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感受他身体变沉,呼吸逐渐悠长平稳。 唐稚性子软,遇事容易扛不住,偶尔背地里有些小动作,但总归分得清轻重——我先前是这么以为的。 现在想来,或许是我大意了,这种苗头在之前那次就隐隐出现过。 我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开始回忆他回来认错那次。 ……他是怎么说的? 害怕知错了,是因为我的态度,而不是这件事情本身。他甚至可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 不,不是可能。我摸了摸他头发,垂眼看着他肩头那片淤青。他的确不明白。 等他睡熟,我把人抱起来,去简单清理了下,放进被子里裹好。大概是折腾狠了,他眼底都有些发青。抱着枕头蜷缩起来,身体微微起伏,一半脸埋进阴影里,乖顺又安静。 我靠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翻出名片,看着手机里唐钟发来的消息,起身去了客厅。 第49章 04 不能只围着别人活 翌日清晨,药效褪却,唐稚在半梦半醒间被生生疼醒。 迷迷糊糊中闭着眼蹭过来,叫我又撒娇喊疼,难受得直哼唧,脸上湿漉漉一片。 缓了一会儿,抱着枕头慢慢清醒过来,僵住身子不敢乱动了。偷偷抬眼看我,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伸出根手指碰碰我胳膊,“哥哥……” 偏头看他一眼,立刻又吓得缩回手去,往身后藏。 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了。 我侧过身,抱他起来靠在床头,剪开纱布给他换药。 伤口横亘在手臂侧面,不算长,中间缝合了两针,已经结出一层凹凸厚重的暗红血痂。拿消毒棉轻轻一碰就疼得直颤,要往回缩。 “醒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他悄摸觑着我脸色,迟疑试探,下意识又想糊弄过去,“不是,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声音低了两度,模样可怜巴巴的,“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 “看着我。”我停下动作,“不想说话就点头摇头。” 他垂下脑袋,空着的手无意识地绞弄衣角,僵持了一会儿,躲不过去,只好点点头。 昨晚跟唐钟那边的交谈内容几乎整晚在脑海里盘亘不去,我拿起敷好药的纱布,往他手腕外侧缠,“之前身上留的印子被看到了,要告诉他们是自己弄的?” 点头。 “知道是我弄的会怎么样?让你跟我分手?” 胡乱点点头,又摇头,抬起脑袋来看我,眼眶就红了,“会让你走。对不起哥哥,我明明藏得好好的。”像在回答,又像在喃喃自语,眨眼间眼泪就滴落下来了,委屈闷在嗓音里含混一团,“之前也是,它咬了我,就被送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它。” 我顿了顿,继续道:“昨天在医院里,他们不让你出来?” 摇头。 “有办公室那边的电话,也没限制你自由。就算一时等不及,那是不是可以打给秘书问,或者直接来找我?” 他愣了一下,眼泪悬在睫毛间,像是面对一个突兀多出的、从来没有过的选项,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闭上。反复几次,才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微乎其微的哭腔,“我,我忘了……” “不是忘了,而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弄伤自己。”我放轻动作,给他缠好新的纱布,“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弱势,甚至是危险的境地中,以换取注意、妥协、或者怜惜。” 我抬眼,跟他对视,“谁给过你这样的暗示吗?还是你从哪里看到过这种方法?” 他怔怔看了我一会儿,像掉进了冰窟窿,唇色变得苍白,开始发抖。那点细微颤动以燎原之势迅速波及整个身躯,他佝偻起背,抱住自己双膝,连带着声音都开始战栗,咬字艰难,近乎求救般望着我,“我……我不知道,这样是,是不对的吗……?” 在等着最后一根稻草落下。 我倾过身体去,托住他下巴,在嘴角亲了亲,“在我这儿不对。” 坐直身回来,向他伸过一只手。 他身体还在微微抖,拼命深呼吸,自己擦了把眼泪,也顾不得身上疼了,跪起  48 身,急迫踉跄地扑进我怀里。脊背单薄,倒着气一耸一耸,一个劲儿往我颈侧埋。大概从前有些认知被颠倒过来打碎,吓得厉害,哭都哭不出来,话里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可是、可是以前也这样……妈妈也是这样。生病、会有人来。你……你也不会生气。” 倒是跟唐钟说的能合上几分。 “那是因为我疼你。”我拍着后背给他顺气,“不是让你去往自己身上动刀子的。” 我捏着他后颈拎开一些,垂眼跟他对视,“唐稚,不能只围着别人活。” 他也不挣扎,像被扯住耳朵提起、受了惊的兔子,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没松开,继续看着他。 点头的动作越来越迟疑,他直直望着我,眼圈又慢慢红了。吸着鼻子,豁出去一般,摇头。缓慢,发着抖,很坚定,“……你也不行吗?” 耷拉着眼角,嘴角往下撇,“那我,那我就是喜欢你……” 我随手抽张纸巾,往他脸上擦了擦,“没说不让你喜欢。” “那你什么意思啊……”他气势弱下去,努力把嗓子里的哽咽往回吞,“……我不明白,”来拉我的手,“哥哥,你教教我。” “嗯。”我带着他肩膀转了个身,背贴进我怀里,往里搂了搂。从旁边柜子里拿过裁纸刀,比着他伤口大致位置,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 痒和疼都来得尖锐,血珠静止酝酿了几秒,接着争先恐后从皮肤下涌出来,顺着伤口汇聚,又沿着手臂蜿蜒滴落。 唐稚大概是被吓得有些懵掉,盯着那处愣了几秒,小脸一白,要去抓我的手,“你做什么!” 我往外伸臂稍稍一躲,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扔掉刀,抓住他手腕扣在身前,把人按在怀里桎梏住。手臂仍在不住往外渗血,染红大片皮肤,横在他跟前,低声,“什么感觉。告诉我。” 他又开始抖,想挣又挣不开。试了几次,安静下来,身子缩成一团。 很快揪着自己领口,偏过脸找我,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半张着嘴用力喘息,费力咳了两声,“难受……哥哥。心脏酸。喘不过气。” 我低头亲亲他眼尾,嘴唇沾上潮湿咸意。 他看看我胳膊,又看看自己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再看看我,愣愣道:“……我好像明白了,哥哥。”嘴唇咬得发白,逼着自己把眼泪往回憋,“明白了。” 转过头来看我,表情难过得要命,抽抽噎噎的,“上次,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你,你才生气的?” “嗯。”我垂眼看他,太阳穴持续剧烈的跳痛终于隐隐偃旗息鼓,“这种事没有下一次了。” 他吸了吸鼻子,不住地点头,声音里还带着未干水意,“记住了。” 我松开钳制住他的手,顺手够过医药箱放进他怀里,“好了,别哭了。给我按着止会血。” 第50章 05 臣服与征服一体同生 情绪是隐匿心底的另一个大脑,虎视眈眈,在理智背离时接管身体的掌控权。 我向来处理不好跟它之间的关系,多少受到影响,有些失控。 这种“感同身受”的方式显然过于直白,有些吓到唐稚。给我止完血弄好,小心翼翼贴过来靠着我肩头,呆呆发愣。大概是在消化过多信息的冲击。 我揽着他后腰,用力按了几下额角,闭目歇了会儿。 意识模糊间,手机振动声打破平静。 我拿过看了眼,唐钟。 转过屏幕给唐稚看,低声:“应该是问你,接不接。” 他被惊到回神,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屏幕,第一反应伸手要去够手机。没等碰到又突然想起什么,看看我,迟疑着往回缩。 “怕什么,”我把手机放进他怀里,在腰后拍了拍,“去好好说清楚。”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往我脸上亲了口,拿着手机下床,跑外面客厅去讲悄悄话了。 我放空思绪,望着那边出了会神。起身,从床边道具柜最底层找出个小皮箱来,打开翻了翻里面。 大概半个多小时,唐稚结束电话,推门进来。看样子是都说开了,眉梢眼角都弯着。扑到床上滚过来,枕在我腿边,仰脸看着我笑,“说好了,我先在你这待着。” “不过我哥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可怜巴巴扯扯我袖子,又撒娇。 我摸摸他侧脸,“准你回去了么。” 指指旁边的小箱子,“乖。自己去挑个喜欢的。” 他从我腿上爬起来,看着还有些懵。挪过去,打开看了几眼,耳朵一点点红了,“……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啊。” 纠结半晌,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伸手进去摸了几下,拎出条带着长锁链的皮圈,手从圈里穿过去又穿回来,“这个松这么多,怎么能铐住手腕啊?” 我招招手,让他过来,接过皮圈解开套扣,环在他脖颈上,调试松紧,笑,“宝贝儿,这个是系这里的。” 弄好转正一点,让软皮项圈上的小铃铛垂在他锁骨中央,链索另一端锁在床头。我低头,拍拍他的脸,放轻了声音:“猫崽子本来不应该拴着养的。但是太不听话,也得在笼子里关一阵长长记性。是不是?” 他低头摸了摸铃铛,又看看我脸色,点点头,放低身子趴在我腿上,安安静静不讲话了。 温热鼻息扑打在我腰侧,毛茸茸的脑袋枕在腿上。垂眼看下去的角度里,他侧脸干净柔和,抿着唇,扒拉过我一只手去,全神贯注地勾缠着我手指玩。 躁动从小腹燃起,窜过脊背。我动了动喉结,另一只手摩挲进他发间,摸到后脑,略微用了些力气往身上按。 他感觉到力度变化,仰脸疑惑地看看我。未等开口,也觉察到我下身变化,愣了愣,咬着唇笑,从眼睫下投出一点目光来看我,“你干嘛……” 我没做声,加重了手上力道。 气息逐递升温,呼吸间乱了节奏。唐稚胸口起伏渐渐急促,撑起一点身体来,仰起脸,闭眼。 我略微俯身,在他唇上亲了口。 看他乖乖趴回去,解开了我睡衣腰带。 口腔里高热黏湿,舔舐过舌面柔软温暖。 他一手撑在我腹侧,一手扶住茎身,闭着眼试图往里吞。触到喉咙口,顶端霎时被剧烈收缩的一圈软肉箍住,我闭了闭眼,快感炸起白光。 没轻没重吞了两下,忙不迭退出来,捂着嘴干呕几下,一连串地咳。眼泪都咳出来,眼尾红通通的,看着像被欺负狠了,抬眼看着我讨饶。 我等他缓了缓,性器抵着他嘴唇间磨蹭,胀硬顶端前淌出透明液体,蹭在他浅红唇上湿漉漉一片。 “乖,张嘴。”我摸摸他侧脸,重新顶进去,“慢慢吞,鼻腔呼吸。” 他照着我的话,一点点往里  49 咽,动作生疏又紧张。 蹭过舌面中间,我捏了捏他绷紧的后颈,笑,“吐气。慢一些。”浅浅抽送几下,“碰到喉咙就屏气,等出来再呼吸,记住了?” 他含着阴茎,撑开嘴唇,点点头。铃铛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叮铃作响。 教给过唐稚的东西,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他向来都学得认真。 伏在我胯间,垂着眼睫,专注得很。偶尔抬眼看我,眨眨眼询问,哼着鼻音讨夸奖。被摸了头发或是侧脸,就弯起眼尾笑。 他在懵懵懂懂间陷入情欲的网,受我保护,也接纳我身体里所有不可见人的恶意。 爱意跟欲望纠缠在一起彼此催化。臣服与征服一体同生。 我撤出一点,忍住想顶进最深处的欲望,喘息着射进他嘴里。 他爬坐起身,含着满嘴白浊精液,无措地看着我。 我平复几次呼吸,伸手接在他嘴边,低声,“乖,吐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搭上我掌心,眼睛一闭,咽了下去。立刻皱起一张小脸,往外吐舌头,委屈了,“……不好吃。” 赶在我动作之前,翻身下床,钻进卫生间漱口去了。 链条从床边延伸到浴室门内,水声哗哗作响,间或掺杂着清脆铃声。 我轻轻拽了拽,从那边把他牵回来。 他半张脸还是湿的,走动间锁链碍路绊了一下,自己弯腰抱起一截来,爬上床,跪坐在我腿间接吻。 舌尖是柠檬味,带着一点薄荷气息,柔软清凉。含进嘴里缠了会儿,腰就软着往下塌。 我扶住他身体,探进衣服底下触摸。皮肤光滑细腻,不知碰到哪,手底下身子突然抖了下,牙齿磕上我下唇,泄出一声闷哼。 他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自己嘴。 我停下动作,捉住他要来拦的手腕,掀开衣服看了眼。先前淤青仍旧肿得厉害,慌了分寸时对自己没留力,比我曾经在他身上捏咬出的力道还要重许多,略轻一碰就疼得直颤。 说不生气是假的。 我垂眼看他,他赶紧搂住我脖子,贴过来蹭着撒娇,“以后不会了,哥哥。”见我不说话,又抬头往我脸上亲,“事情说好了就,就过去了,不能翻旧账的……” 旧账。 他显然也意识到什么,立刻缩回我怀里,埋着脑袋,装鸵鸟不动了。 等了半天,还是按捺不住,拿手指一下一下戳我胸膛,“……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攥住他手指,“基本你做完。” 他干巴巴应着,“噢,噢。”悄悄抬眼看我,“那,那你知道多少呀……” 我低头看他一眼,“你问什么?调查以前我身边的人,还是偷偷跟我行程。” “我……我……”他拿不准我意思,吞吞吐吐半天,视线游移着不敢看我。 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当着面了又胆小成这样。 我拍着他后背,低头亲了亲。 第51章 06 怕黑怕成这样 离开回公司前,我从放映室找了套简易设备,安在卧室里,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唐稚从被子里捞出来,“钥匙在柜子上,饭点我要没回来,自己去门口取。” 他还没醒劲儿,困顿着点点头,闭着眼往我脸上亲了口。 我摸摸他侧脸,低声:“其他时候不准开链子,就在卧室待着。看什么?我给你拿过来。” 他软着骨头,趴在我肩上,含糊不清地说“好”。又醒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回答:“动画吧……或者恐怖片,都好。” 唐稚身上伤刚养得差不多,开始时疼得厉害,止疼药依赖性太大也不怎么敢吃,睡觉都睡不安宁,经常断断续续地醒,整天整天的蔫巴巴没精神。连着几天戴着项圈被栓在家里,回来时往往还是走之前那副样子。卧室窗帘闭合,光线晦暗,他整个人陷进深色被褥里,露着一截白生生的小臂,看得专注,或是睡得昏昏沉沉。 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倒是听话得很,让做什么做什么。一到家就黏着人撒娇,伸手要抱。 这几天报审程序出了点问题,我留在公司晚了些。大约十点多,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嗡动震响。 我视线仍然留在电脑屏幕上,随手摸过来接通,“宝贝儿。” 唐稚声音从那边传来,隐约有些慌,“李二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前几日也不是没有回去晚的时候,都是自己就先睡了。我顿了顿,“怎么了。” 他含糊不清地嗫嚅了半晌,又问了一遍,才迟疑着答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停电了。”似乎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又补了句,“没事了哥哥,我就是刚刚……突然吓到。” 怕黑怕成这样。 我看完这页,打了个标注,扣合电脑,拎着车钥匙起身,“今天看什么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过去,自己在那磕磕绊绊地回忆着给我讲。中间大概走神还是睡过去一些地方,就开始瞎编,跟我看过记得的几乎是两部片子。 眼看着编都已经要糊弄不过去了,进电梯结束通话前,我掐住他话头,“开门。” 电梯打开,唐稚扒着家里门,开一道缝,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来。看到我愣了愣,门一推,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动作间铃铛晃动,清脆作响。 “李二哥哥!”他环着脖子挂在我身上,仰脸看我,弯着眼睛笑。 “嗯。”我拍拍他后腰,带着往里走,“供明电路断了,等会应该会上备用电机。在家待着,还是跟我去公司?” 他犹豫了一下,“……你在家吗?” 客厅里漆黑一片,窗帘大开,落地窗外微微透进几分光来。 我换了鞋,搂他进卧室,应了声,“嗯。” 他松了口气,乖乖爬上床,挨着我坐好,“那在家里。” “不是害怕?”我解着扣子,笑他,“鬼片看得起劲,怎么停电吓成这样。” “那又不一样。”他小声强撑着嘴硬,“我没怕,我就是……有点慌。”身子贴过来,往我颈侧蹭,又开始撒娇,“你在这就不慌了。” 我往他身上摸了摸,淤青肿块已经差不多消下去了。大概还是疼的,条件反射性地想躲。 “唐稚,”我回想着之前跟他医生的谈话,把他从怀里拎出一点来,“医生那边跟你提过疗养院的事么?”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手指缠在一起绞弄,磨了半天,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让我去他以前国外研究所的附带疗养院,试试那边进展……也只是缓解,又不能治好。” “……我不想去。”又看我一眼,声音瓮瓮的,“太远了。” 我后仰靠在床头,借着黑暗里微弱光线看他,“陪你去呢?” “啊……?”他愣了愣,开  50 始反应过来意思,还是有些懵,慢吞吞答,“噢……那也可以。”又想了想,点点头,肯定重复道:“那可以。” 我笑了笑,去摸他脸,“这么黏人。” 等他乖乖贴着掌心里蹭,逗他:“那以后怎么办?也什么都不做,光跟着我?” 他一愣,赌气一般,脑袋往我胸膛上撞,闷闷道:“不行吗?等毕了业我就去给你当秘书,当生活助理。不要你钱,给你……给你……”憋了半天,大概自己数了数,开不了车挡不了酒,连做饭都没让他学过,听着更委屈了,“……给你暖床。” 我咳了声,压着笑意,低声吓他,“天天黏着我,要是哪天腻了怎么办。再去弄你那什么‘欲擒故纵’?” 他一下子坐直,往我肩上锤了下,又警惕又委屈,“你不能腻!” 胸口急促起伏几下,闭着眼耍赖,“……你不能腻。” 我捉住他手腕,扣在身后,俯身逼近了一点,“嗯,为什么。” “就,就是不能……”他气势软下来,空着的手搂住我脖子,贴过来蹭,眼巴巴瞅着我,“你别腻,哥哥。也别要其他人了,”挂在我身上晃来晃去撒娇,项圈上铃铛一连串响,“好不好嘛,哥哥。” 我垂眼看他,“其他人?” “你,你别以为我都不知道。”他觑着我脸色,委委屈屈缩着,“以前那些,还有旁的人,好多都还想跟你好。” 趴过来贴着我颈窝,“你别喜欢他们。” 吐息温热,动作间嘴唇柔软,似有若无蹭过我颈侧。 我捏着他后颈,往外拎了点,低头笑着跟他对视,“管这么严。” “哪严了。”他开始夸自己,掰着指头数,一本正经,“我多好啊哥哥。你看你喜欢乖的,身子软的,干净好睡的……你笑什么,我不好睡吗?” 不乐意了,又来推我,“我好睡的。你肯定喜欢。” 小性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笑了笑,把他按倒在床上,低头亲了亲颈侧,“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乖乖躺着,眨眨眼,笑得可甜,“答应了?” 我垂眼看他,“嗯。” 第52章 07 李正知 次日清晨,我一早起身,去小阳台处理消息。 不多时,听到卧室那边拖沓迟疑的脚步声。唐稚声音里还带着睡意,瓮着鼻音,试探找我:“……哥哥?” 我顿住动作,屈指敲了敲玻璃隔断。 他迷迷糊糊循着声音找过来,踢掉拖鞋,爬上沙发来跨坐在我腿上,下巴抵着肩窝,软乎乎贴进我怀里。 我拍拍他后背,低声,“没睡醒起来做什么。” 他动了动身子,没什么意味地哼哼了几声,当着听不见,趴在我身上又睡了会儿,到离家时才给重新抱回卧室。 ? 傍晚秘书整理完资料送来,我带着一沓合同到家。 唐稚脖子上还拴着链子,正窝在卧室小沙发上,抱着手机跟人打电话。看见我就弯着眼睛笑,给我比口型:“我医生。” 我点头应了声,东西放在柜子上,进浴室洗漱冲凉。 出来时他已经打完了,换到床边来坐着,怀里抱着条浴巾等我,小腿交叠着乱晃。 看到我,招招手叫过去,要给我擦头发。 我由着他折腾了会儿,接过浴巾放到一边,拿过那沓纸递进他怀里。 他低头看看,“什么啊?” 我在最上面那个信封上点了点,笑,“宝贝儿,给你写的保证书。” “啊。”他抬头看看我,眼神亮晶晶的,笑开,露出一排小白牙,抬手就要去拆。 “等下。”我按住他的手,塞了支笔过去,翻开下面几份文件到最后,“把你名字写上。” 他看也不看,照着我指的地方规规矩矩写好,扣好笔递还给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拍拍信封,“可以拆了吗。” “嗯。”我接过来,摸摸他的脸,“让你写就写,哪天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他注意力全放在那信封上,撑开去拿里面的纸,一点也不当回事,光知道乐,“那我就给你数钱嘛。” “你数得明白吗。”我拿过钥匙,给他解开项圈上的锁扣,取下链子放到一边。 动作间挡着他视线,还左右躲了两下。拿着那张纸看了几遍,往怀里一护,脸上全是笑模样,“这个我得存起来,省得以后你赖账,又不跟我好了。” “我讲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我攥住他手腕,拿过信封和纸,放在床头柜上,托着腰侧把人往床中间一扔,跟着俯身压过去,“明天再说,先暖床。” 往他腰上摸时没怎么用力,他怕痒,笑着到处躲。挣动间抱住我左臂,袖子被拉扯起来一些,露出几道红肿未消的黑色痕迹。 他动作一滞,抵着我肩头往外推,去拽我胳膊,“哥哥你手怎么了……” 我按住他,往锁骨上咬了个牙印,才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挽着袖口撩起一些来,给他看左小臂外侧的字母纹身。 Leslie。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看着,想伸手去碰,指尖轻轻触了一下,又立刻缩回去。抬眼看看我,是懵的,“你……你什么时候弄的……” “下午。”我捉着他的手放上去,看他的反应。 他咬着唇,看看那儿,又看看我。 突然往身上一扑,就要来解我腰带。 我顺势带着他往后倒在床上,搂着后背拍拍,“老实点。” 他压在我身上,睡衣扒开一半,往我脖子上亲,小声含混道,“想睡你。” 被我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改口道:“给哥哥暖床。” 他身子软,沉甸甸跨坐在我身上,俯身扶着肩膀跟我接吻。没蹭一会儿,自己先喘得厉害。 我有一搭没一搭碰着他嘴唇,手撩开衣摆,顺着膝盖摸上去。腿间濡湿黏稠,“自己弄过了?” 他轻轻哼唧了两声算作应答,小幅度扭动腰身,往下一点去舔舐我喉结。 阴茎慢慢胀硬,带出酸麻涩意。 他在亲吻间隙里抬眼瞥我一道,眼神羞怯,情欲凝成雾蒙蒙一片,勾着人直往里陷。 我攥住他脚踝,腰腹发力起身,把人掀倒在枕边。 “跪好。” 我从身后按着他后颈,慢慢在身体里挺送。 他上半身被压进被褥中,侧脸贴在床上小声喘息,整个人被撞得往前一耸一耸。 腰腿都没了力气,受不住地要往下趴。被我单手揽住小腹往身上一提,松开压制住他的手,顺着脊背一寸寸摸到后腰,略用力按了按,“腰下去,屁股抬高。” 后入的姿势里他是完全的臣服姿态,比起亲昵爱意,更多带了些兽类交媾本能,刺激得兴奋感愈发强烈。  51 跪着挨了一会儿,反手搭着我胳膊,哼哼唧唧讨饶,“腿麻了……” 我继续顶了几下,松开手,任他身子一软伏在床上,摸摸他紧绷汗湿的小腹,喘息,“娇气。” 他当听不到,自己趴在那缓了缓,翻过身来,搭着我手腕往跟前拉,侧脸贴上去蹭。神情懒洋洋的,像被顺毛顺舒服了猫。 蹭完了,抬腿往我腰侧缠,撒娇般地哼哼。 想搂着做。 ——硬得正厉害退出来,哪有继续由着他的道理。 我反手攥住他手腕,稍一用力把人翻趴回去,跟着压上去。 捂住嘴,从身下扣住他小腹。往里操弄的力道又狠又急,连带床褥都在剧烈晃动。 挨了凶的,抱着我胳膊唔唔嗯嗯。掌心里传来一点柔软热湿,舌尖舔舐着跟羽毛挠弄一般,痒意难耐钻入心底。 费力偏过脸来,看着我笑,蔫坏,还带着点小得意。 我顿了顿,动作的同时俯身压在他耳边,低声:“里面怎么这么紧。” 手在他小腹上摸索着按了按,“碰到了么?”对着手指压迫的地方顶弄,动作间手臂蹭过他性器,硬挺翘着,顶端翕张吐着水,小腹和腿间黏湿不堪。 他开始挣,腰身扭动,拖着甜腻调子,往我掌心里亲着讨好,去抓我的手。 “这么浪。”用力重了,他后面就收缩咬得紧。皮肤汗腻腻的滑,要掐不住他侧腰。 估计又要留印子了。我喘息着咬在他肩头,往他身体里用力顶撞几下,趁他身子一软,握住性器套弄,掌心摩擦过马眼口。 “唔,唔——” 他身子后仰绷紧成一道弧度,肠道收缩,小腹挺动,精液几乎立刻射出来,打在我手上。 锢制松开,才慢慢软瘫在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淌。搂着我胳膊,嘴唇贴在纹身处,缓着喘息,没力气动了。 等我箍着腰,抽出射在他腿间,才没什么力气地翻个身,要搂我肩背。 气息仍还不稳,半阖着眼,嗓音里湿湿糯糯,裹在蜜里滚了一圈儿,小声叫我,“……李正知。” 写纹身这里的时候想,这也就是李正知现在年纪大些习惯了闷骚,才比较克制地在手臂上弄了个小的。 按人物发展历程来看,如果这事放在他暴躁得正厉害、几乎天天打架的少年期(高中/大学),大概能疯到让唐稚给他画张图,然后去纹满背。 第53章 08 我与他同为战俘 抱唐稚去清理完,才刚过八点多。 外头难得干爽,少了阴雨缠绵,月色都显得比平常亮一些。 唐稚实打实被栓在家里近半月,一步都没出去过门。虽说这次气狠了,弄得有些疯,但到底不能一直关,眼看着憋得精神劲儿都要没了。 我衔着烟,捏了捏他搭在我身上的小腿,“出去走走?” 他正靠在我胳膊上,摸着纹身那出神,闻言一愣,抬头觑着我脸色,摇头。 我低头看他,“就在小区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抗拒。 我按灭烟,拍拍腰让他从身上下去,起身去卧室。 刚从道具柜里拿出东西来,转头就看见他巴巴跟过来,扒着门边探进脑袋看。 我冲他招招手,“过来。” 等人靠近,给他看手里另一件短链皮圈。 唐稚摸了摸自己脖子前的铃铛,又看看我手里,迟疑道:“做什么……”看看我,明白过来一些,耳尖微微发红。 “不是怕。”我给他解下铃铛项圈,扔到床上,“戴着就不会丢了。” 然后拉起他右手,将牵引那一端扣系在他手腕上。 唐稚彻底懵住,怔神了好一会儿,才歪歪脑袋,试探性地眼神询问我。 我笑笑,握着他的手抬起亲了下,朝他略微弯低一点身子。 他呼吸慢慢变重,胸口急促起伏几下,接过项圈去的时候手都在抖。环在我脖颈上,试了几次才对准暗扣。抬头时眼里雾蒙蒙一片水汽,软得要命。 我摸摸他的脸,低声,“刚做完,又发浪。” 他哼了几声当做应答,蹭蹭我掌心。手上轻微用了点力,牵着链子让我低下头去,仰脸亲我。 ? 小区里亮着灯,路上没什么人。 风里料峭,扑面带了轻微寒意。 唐稚亦步亦趋跟在我身侧,右手被我牵着揣进大衣兜,皮质链带那里伸出来,借由围巾掩盖,又没入我领口间。不算长,偶尔走动间幅度略大,带起轻微拉扯感。 他大概是怕羞,一路只半低着头,小声跟我说话。 转过喷泉,迎面走过来个姑娘。手边牵着只到大腿处的金毛,经过时嗅嗅唐稚脚边,不住地摇尾巴。 待她走远,我略微弯低点身,在兜里捏捏唐稚手腕皮扣处,压着声音在他耳边笑,意有所指,咬字道:“宝贝儿,遛狗呢。” 唐稚愣了愣,手指蜷起来,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又走几步,我带着他拐进小凉亭后的路灯背光处。 他靠在墙上,撑着发软的身体,手指无力搭在我肩膀上,抬头乖顺地承受亲吻。 我解开大衣扣子,把他整个罩进里面,扶着侧颊,在他下唇上咬了口,舔开牙齿探进去。 口腔湿热,舌尖软软应着我动作。纠缠间力气慢慢流失,贴着我身体要往下滑,被我揽住后腰提起来,单膝卡进双腿间抵住。 撤开一点,就仰着脸大口大口喘气,眼里情欲爱恋浓得要化不开。 牵着绳带轻轻晃了晃,小声,“回去吧哥哥……想你了。” 在外面怕羞得厉害,进了家门倒是敢扯着我大衣往下扒。 衣服大半脱下留在玄关跟客厅里,我压住他略带急迫的动作,把人往肩上一扛,回卧室扔进床里,脱掉最后一件衬衣,单膝跪上去咬他舌尖。 亲吻间手指摸上项圈暗扣,没等动作,被他按住手腕,喘息中还有些急促,“……别解。” 动作一顿,他立刻搂着脖子贴上来蹭,拖着调子撒娇,“好不好嘛,哥哥——”眼神亮晶晶的,兴奋又跃跃欲试。 我垂眼看他几秒,松开手,“行。” 起身从柜子里随意拿了副手铐,扔给他,靠坐在床头,笑,“宝贝儿,教过你的。自己来。” 他胡乱应着点点头,爬过来跨坐在我身上,给我戴上手铐。看我一眼,解开自己衣服,咬着唇笑。 到底也只做过一次,不得章法,又亲又摸给我蹭硬了,就要往下坐。 我半垂视线看着,没提醒他。 只靠着先前做的一回肠道里那点润滑,进时颇为酸涩艰难,试了几次,都只堪堪进去一小半。 大抵自己也有些紧张,小腹绷着,汗涔涔一层水光,里头紧得要命。咬着唇,提着一口气慢慢往里  52 吞,碰到比平时更深些的地方,又迟疑着有点怕。 抬眼看看,见我没什么表示,眼睛一闭,完全坐了下去。按捺不住地闷哼出声,眼尾逼出一点泪意。 我交叠双手枕在脑后,看他骑在我身上动作。 开始大概还是有些不适应,一手捂着自己肚子,一手撑在我腹侧,略显生涩地摆动腰臀。 喘息间鼻音渐渐甜腻拖长,胸前蒸腾出柔暖粉意,乳尖颤巍巍挺立起来。是从情欲中娇养绽放的美人花。 “哥哥……” 他受不住,半阖着眼睛,垂下目光来看我。表情难耐又欢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爱意与迷恋。 快感温吞浮上来,射精时大脑短暂置空一瞬。 恍惚中我蓦地想起从前种种刻意忽略的瞬间,若是将他每次眼神静止成画面排订册本,大概能清晰感知到他是怎么一点点沉溺进来。 “夜色”中第一次跟我离开,俱乐部回去后再次同我见面,甚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样。猫崽子也是猫,天性里黏着人,勾缠尾尖蹭过来的同时,有明晃晃的好奇,也有暗暗藏匿的警惕。 只是他哪里能抵挡得了变态的手段。 咬在身上标示所有的齿痕,高潮时被箍着侧颊逼迫看清的脸。 偶尔噩梦里惊醒,覆着冷汗喘息未定地贴过来,臂膀下意识搂过去半罩住他。 喂醉后软软伏在枕头边,捂着红扑扑的脸看我。被带着剥了衣服卷进被子里,接吻,然后缠绵做爱。 性虐时束缚跟鞭打刺激疼痛,安全词是“李正知”。 危险与安属皆归一人。 ……不,准确来讲,那应当是情爱的手段。 心脏与心脏搏动着应和频率,吐息交融间生出奇异反应,荷尔蒙高举着旗帜鞭策驱使—— 我与他同为战俘。 第54章 09 不带他们 冯秘书加班加点忙了几天,把我下个月日程能推的推掉,剩下的全部提到这周来,时间几乎从早挤到晚。 等暂告一段落,唐稚也跟那边联系的差不多。趁着这几天没什么台风强降雨,我们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坐车前往机场。 谭医生介绍的疗养院隶属国外某个私人研究机构,坐落在人迹稀少的僻静远郊,没有直达航班,需要在它临近的城市中转一趟飞机。 唐稚抱着平板,窝在候机室的小沙发里。 我捏了块点心喂给他,抬眼瞥了下不远处跟着的保镖,侧身压在他耳边低声道:“宝贝儿,想不想出去玩?” 他抬头看看我,又跟着我视线看过去,“……啊?” 我压着气音,跟他咬耳朵,“不带他们。” 唐稚眨眨眼睛,反应过来,笑开,跟要做什么坏事似的,悄摸冲我点点头。 临近登机时间,几位空姐过来挨个轻声提醒。 唐稚贴着我磨磨唧唧跟在最后,要到登机口时,突然“哎呀”一声,捂着自己口袋,冲前面闻声转身来看的保镖一脸无辜,“我耳机找不到了。” 队列不断前移,登机提示音接连响起。 我低咳一声,假意提醒他,“是不是落在候机室了。” 唐稚煞有其事般点点头,扯着我袖子往回带,冲那边摆摆手,“你们先上去,李正知陪我去看看就行了,马上就回来。” 才怪。 ? 唐稚也不问,只管跟着我走,看着兴奋又有点紧张。大概没怎么做过这种偷偷溜掉的事,心虚,总忍不住想回头看,被我直接搂过来揽着手臂外侧,朝候机室方向打了个弯拐去出口。 车已经在等候区停着了,按照既定的安排,直接送我们去了附近私人机场。临上飞机前,我给唐钟发了条消息,然后关了两人的手机扔进包底。 大概半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跟之前行程相反方向的一处私人海岛。 岛上只几十户常住居民,正值淡季,游客也少有人来。 我带唐稚去预定的民宿登记入住。小别墅的主人是个在岛上定居养老的老妇人,年轻时候大概去过不少地方,入门长廊两侧挂满了各地照片,一旁贴着简短游记。 客厅桌几上立着本观光指南,我随意翻了几页,递给趴在沙发上的唐稚,去吧台后倒了杯酒。 这边靠近热带,正值中午,气温比之前要高许多。 唐稚解了厚外套,单穿一件衬衣,兴奋劲儿还没下去,专心致志研究着那本小册子。小腿交叠着晃,露出一截脚踝,白得有些晃眼。 我看了一会儿,放下杯子,走过去闭合窗帘。 摆钟再一次打点报时时,唐稚喘息着躺在厚重地毯上,身上湿漉漉地覆着一层薄汗,腿还挂在我腰上,就抵着我胸前,软趴趴地要往外推。 “你别……”他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再做要没力气去玩了。” “嗯。”我伸手去摸他小腹,拇指拭了点他不久前射上去的东西,抹开在他眼尾处,“刚才谁缠着我不让出去。” 他就笑,抱住我胳膊,哼哼唧唧耍赖,“哎呀,刚刚那会谁忍得住嘛……”往我掌心里一个劲儿蹭。 我没动作,垂眼看他。 对视几秒,他搭着我肩臂要坐起身,被我扶着后腰托了一把,搂住脖子往我脸上亲。唇边还带着点方才被逼出的眼泪,湿漉漉地蹭上来。 我任他亲了会,拍拍后背,撤开一点,拉他起来,“好了,别撒娇。” 海岛东面是分布潜水点,教练由岛上的渔民兼任。 换好潜水设备,唐稚坐那儿乖乖听完讲解事项,又跟着学了十几分钟呼吸和手势动作。临要下潜水区时,教练换了中文,磕磕巴巴对我,“李,你还是,自由潜吗?带他。” 唐稚转过头来巴巴看我,看着跃跃欲试。 “上水肺吧。”我笑笑,等教练回船上去拿呼吸机时,弯腰摸摸唐稚的脸,低声,“亲久一会儿喘气都乱得不行,又敢憋气下水了?” “我学过潜泳的……”他小声道,看看我,声音更弱下去,勾着我手指晃,“那不是你亲我,我紧张吗。” 我顿了顿,没再讲话。 等教练回来,跟他说了几句,背装好气瓶,带唐稚两个人下了堡礁区。 近海海底覆着柔软沙地,软硬珊瑚交错色泽艳丽,热带鱼群穿梭其中。 我扶着唐稚胳膊让他适应了会儿水温浮力,看着差不多,给他比了个“下潜”的手势。 唐稚学得认真,先前又有游泳基础,试了几下,慢慢吐出肺里空气潜下去,很快就控制住身体沉浮方向,兴奋得很,自己往珊瑚丛看鱼群去了。 自己闹腾了会儿,大概觉得累了,沉下去扒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从后面探出上半身来,面镜后的眼睛弯成一道弧,挥动手臂冲我比了个飞吻,呼吸  53 间嘴边吐出一串细小气泡。 我垂眼看了他一会儿。 确实,呼吸机碍事,应该自由潜的。 上岸冲完澡,换了衣服出来时,唐稚正裹着大毛巾,坐在石头上跟教练交谈。看见我,又说了几句什么,跟人挥挥手,跑过来往我身上扑。 我抬手给他擦去头发上要滑落到眼睛处的水滴,唐稚乖乖闭了眼,抬手指指旁边,“哥哥,刚刚教练讲,晚上落潮后可以在海滨等日出。”巴巴望着我,抱着胳膊晃,“他们有帐篷,我们晚上住这吧。” 帐篷。 我偏头看了看空旷沙地,间杂着岩石堆与棕榈,风和浪都来得轻柔。岸边只有一处救生站点,有下水游客时才会上人。除此之外晚上安静得很,几乎不见什么人。 我笑了笑,“可以。” 唐稚起先还记挂着这事,兴奋劲撑着,坐在帐篷外跟我聊天,看着精神得很。 熬到半夜那会,就开始撑不住了。眼睛要睁不开,困得头往下一顿一顿,身子歪了几次,干脆趴到我腿上,闭着眼撒娇,“哥哥……我能在梦里看吗?” 我看了眼时间,大概还要不到四个小时,顿了顿,把他抱起来点,放进帐篷里去,封好拉链,摸摸他的脸,“乖,给你醒醒神。” 第55章 10 我略微偏头,亲上他唇畔 帐篷开着天窗透气,顶部只留了几层细密网格。月亮滤过其中,零零星星打散筛下来,飘落在他裸露身体上,切割出一小片一小片泛着水色的细腻莹白。 他怕羞,要在睡袋里做。半私密空间里略显狭窄闷热,遮遮掩掩地纠缠交合,身体几乎只能贴合在一起。呼吸间情欲渗进毛孔,缠缚神经,撩拨起所有末梢里细微的敏感度。 汗滴沿着颈侧滑落,肌肤触碰时似有若无汇入小腹的暖流,缓慢进出摩擦间带起下身酸胀爽意。 我叼住他一侧肩头,把人整个扣进怀里动作。 温吞吞的快感浪潮般扑打过来,深沉没顶似海。 他躺在我身下,攀着肩背,鼻音控住不住地溢出来,摆腰扭动间小声哼哼。朦胧光色里,脸上的表情既难耐又欢愉,水色凝在眼尾,要溺在情欲中。 空气里躁意弥漫,偶尔有风钻进来,贴着皮肤带走热意。他打着激灵往我怀里躲,耳后染上绯红,身体里也跟着收缩绞紧。 不是冷的,是羞的。 “放松点。”我掐着他腰后,捏了捏,低头亲咬他耳垂。 背上划出一道刺痒,他仰起脖颈,张着口急促喘息。肠道里咬得愈发紧,几乎推着我往外挤。 “哥哥,”听着要哭,哼哼唧唧地求饶,“等等,先别……” 贴得紧,彼此间身体反应清晰可触。 我没停动作,甚至有意托着他后腰往自己身上按,小腹间黏腻湿滑,压在其间他的性器胀硬着跳动。 濒临高潮时他的反应一贯能勾起兴奋,征服欲和破坏感几欲逼人发疯。 我盯着他曝露在月色下那截白皙脖颈,放缓了呼吸,手指陷进他臀间软肉搓揉几下,顺着腰侧摸到小腹,胸前,环握住颈侧摩挲。 低头亲了口,手上慢慢掐着他加重力道,摆腰挺动往最深处撞。 他身体挣扎着弹动几下,在我身下扑腾得厉害,哽咽着直往我背上挠,“……李正知。” 啧。我拽起他手腕咬住,用力喘息几口,勉强止住动作。热意蒸腾,汗顺着下巴滴落在他锁骨处,抬手摸摸他侧脸,“娇气。” 他也喘,手背挡着眼睛,“没哭。”眼泪使劲擦也止不住,被我又攥住这只手腕拿开,眼眶红通通的,泪盈不住要往外溢,愈发显得可怜。哼哼唧唧往我手上蹭,“……爽哭的,你别看。” “嗯。”我低头去咬他嘴唇,尝到一丝猩甜,忍不住地在他身上到处摸捏。 大概又要留印子了。我松开一些,抚弄他下唇,低声,“做什么又不让动。” 他缓了会儿呼吸,平复一些,后知后觉生出点不好意思来。手软软搭在我胸前,咬着唇,抿出个笑来,“你别弄这么凶,想多做会……”看看我,垂下眼睫,声音弱下去许多,拖着鼻音撒娇,“……这样抱着做好舒服的。” “宝贝儿,”我垂眼看他几秒,俯下身去,隔着一丝距离贴在他唇边,一字一句咬得清晰,“你怎么浪成这样。” 他也不反驳,小声哼哼几句,重新钻进我怀里,搂住肩背,只管往颈窝里蹭。 “多做会?”我摸了摸他头发,偏头亲亲耳侧,笑。呼吸慢慢再度灼热沉重,“好啊宝贝儿,只要你今天别喊停。” 唐稚确实没喊停。 做到最后,嗓子都哑了。力气从身体里抽走,软软瘫躺在我身下,胳膊搂不住,腿也缠不住,只知道胸口起伏着哭。 在外面不方便清理,几次快感没顶时都撤出来,顶端蹭弄臀缝射在他腿间。混着他自己流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糊得小腹黏糊糊一片。 偶尔纵欲一次,的确舒服得很。 我心情颇好地看了会儿,拿湿绸巾给他擦干净身体,抱出来换进备用睡袋里,跟着躺进去,枕着胳膊摸摸他侧脸,笑,“还困不困。” 他吸着鼻子,没什么力气地点点头,有些赌气似的,小声咕哝,“……更困了,累。” 我拿水给他喝了点,“那睡会。等下叫你。” 他闭着眼,哼唧着应了声,脸埋过来贴着我胳膊。又不安稳,没几分钟就调动姿势。 方才做的时候衣服垫得厚,这会儿只帐篷里一层睡袋,大概是觉得硌。 我笑了笑,搂着他翻个身,压在我身上。 他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看我,往颈窝里蹭几下,嘴唇贴着我锁骨轻微翕动,意味不明地嘟囔几句,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黎明时分,夜幕与星月辉光淡褪去,头顶网格外天色一点点明晰。 我摸摸怀里唐稚汗湿的脸,低声叫醒他,起身拉开帘门。 夜里温度略有些凉,他闷在睡袋里睡出了一身汗,披着件薄外套,把自己裹得严实。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坐起身,乖乖靠在我旁边。 这会儿天气碰得好,云层稀薄,清朗透彻,海天交接尽头处浮现一道白线,又在其中隐隐破出金光。 我将帐篷帘撩开高了些,让光线完全透进来,低声,“好看么。” 他更贴过一点来,嘴唇软软蹭过我耳侧,“好看。” 我偏过头,垂眼看他。他弯着眼睛直直望我,下巴抵在我胳膊上,瞳孔里映着一点亮色,笑得可甜。 呼吸一滞。我捏着他下巴,掰过脸去,“看那边。” 他左右晃了几下身子,抱着我胳膊蹭蹭,去看日出那里。脸上浮现几分惊赞,轮廓间打上一层朦胧暖光。 唐稚平日里不怎么  54 熬大夜,下午跟晚上体力消耗得又多,看了不多时,很快臂侧身躯愈发沉重,呼吸也渐渐再次趋于平稳。 半轮暖色从海平线浮出,辉映出一整片璀璨镜面。扑面气流轻柔,逐渐填充温度。我简单收拾了东西起身,拉起唐稚胳膊,往腰间一托负在背上,往住处方向回去。 他趴在我背上,睡得沉,脸侧无意识蹭了蹭,含混不清咕哝几句,光听清中间叫了一句“哥哥”。 沙滩留下一行蜿蜒脚印,不知名的鸟啼偶尔响起在清晨林间。转过来踏上人行路,不出几十步就是小镇路标。渐明天色里,棕榈树丛后露出半截黄墙红瓦的教堂,穹顶尖上零星落着几只白鸽。 静态画面被突兀敲碎,沉睡中唤起生机。 震动自建筑顶端传来,白鸽惊起四散纷飞,清越钟声悠扬绵长,荡开在碧波苍穹间。 我停下脚步,顿了顿,侧过脸垂眼看他。 重量沉甸甸的。闭着眼,呼吸平稳,神色安柔详和,睫毛在白皙眼睑处垂下一小片阴影。 那瞬间天地倏忽淡褪远去,万籁寂静,钟声肃穆。 我略微偏头,亲上他唇畔。 第56章 11 那头是玻璃罩子里的豌豆公主 回民宿收拾好,我搂着他打了个盹。 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很快消除倦意。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明艳日光从厚重窗帘微开的缝隙中打落被面一道金光,隐约可见细小颗粒纷舞其中。 混沌到清醒中有一瞬间的晃神,失去时空概念,恍惚错置在虚空里无垠静止中。 唐稚沉沉睡在我身侧,抱着我一只胳膊在怀里。大半脸埋在阴影中,呼吸绵长,身体轻轻起伏。 我垂眼看了他一会儿,拿拇指去蹭他颊侧。 唇色浅淡,嘴角微微上翘,看着乖得很。 后半下午唐稚才醒过来,睡得还有些懵,表情一片空白。四下望望看见我,爬过来枕在我腿上又闭眼要睡。 我摸着他头发,翻出手机开机,意外没有被电话信息挤爆,唐钟那边只发了条看到回复的消息。 我按了个句号过去,电话立刻打过来。我低头看了唐稚一眼,捂住他一侧耳朵,按开接听。 唐钟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里炸开:“我操……” 我咳了声:“唐稚在。” 唐钟:“……碎了心。疗养院那边约的明天,你别说不知道。” 唐稚迷迷糊糊中大概听到声音,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询问性看我。 我冲他笑笑,抚着侧颊低头亲了口,回应电话那端,“嗯,明天能过去,不耽搁。” 又略微说了几句,我关掉手机扔在一边,把唐稚抱起点来坐在腿上,“醒了。” 他靠着我胳膊醒神,胡乱答应几声。末了自己揉揉肚子,委屈巴巴喊“饿”。 次日下午,我跟唐稚从车上下来,与提前抵达疗养院这边的保镖碰面。 唐稚面上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似乎我们的确只是回去找了趟耳机,而不是凭空无故消失了两三天。手倒是背在后面悄悄扯着我袖子不松,紧张得指尖都有些发白,实在不是个能做坏事的。 我靠前一步,虚虚将他半罩进怀里,带着进去。 这边疗养院靠属附近某个私人研究所,坐落在郊区山地草原,门前是大片人工湖,现下正覆着浅浅一层薄冰。 按唐钟的说法,这应该是唐稚第二次来这里,继续尝试疗程为期两周的临床二期后药物。至于上一次,是刚查出不久那会。大概是年纪太小,唐稚自己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湖畔是独门独栋的居住区,窗后望去大片红花檵木与南天竺,假山石一侧簇拥着零星鸢尾。过林荫道时不知从哪棵树上窜出只松鼠,趁唐稚被突然吓到一愣,踩着他鞋面一溜钻进灌木丛去了。 走出十几步,他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回头往那边一个劲儿望。 刚下飞机时还蔫巴巴跟在我旁边,看着累得没什么精神。这会儿吃过饭往床上滚了两圈,又缓过点来,看着我接电话的空,抱着个抱枕过来躺在我腿上,手闲不住地揪着衣服领口袖口玩。 没几分钟,给我解了一排衬衫扣子。胸腹露出小半,自己在那拿手指无意识地戳。等被我攥住手指拿开,低头看了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疗养院里要求窗地比,落地窗几乎占满一整面墙,窗帘两侧束起,透进来大亮天色。从二楼起居室望过去,甚至能看到有梅花鹿相伴在湖畔饮水。 活脱脱的白日宣淫。 唐稚大概也意识到这点,转头瞅瞅窗户那边,一下子捂住自己半侧脸,露出红通通的耳朵。捂了一会儿脸上热度也没见下去,顾忌着我在讲电话,不好出声,晃晃被攥住的手腕,跟我悄悄比着口型求饶:“我错了。” 我垂眼瞥了道,就凑上来亲亲我脸侧。唇瓣柔软,带起轻飘飘的痒意一触即分。 松开手,赶紧窜下沙发,抱着枕头跑去窗边吊椅上望着外面出神,只留一个背影给我。身体似乎还有点僵硬,时不时抬手揉揉自己发红耳尖。 处理完事情,倦意顿顿困乏袭来。我倚着沙发闭眼歇了会儿,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他抱着毯巾过来,轻手轻脚地给我盖了盖。 再睁眼时,房间里已经空落落没有人了。光线染成深秋落叶的金黄色,穿过玻璃斜斜打在地毯上。 我按了按额角,从短暂黑暗的睡眠深处浮上来,压下躁意,起身下楼。 门口客厅处等着位保镖,看见我后立刻从座椅上站起身,冲我颔首示意,“李先生。”简明阐释之前这边的医生来过一次,带唐稚去做初步检查,并转交了张他给我留的字条。 自从之前给他写了份保证书,又带去海岛关手机过了几天后,唐稚碰电子设备的次数迅速减少。除了个别着急事情,大多都带着便笺。上头写的东西五花八门,跟从前在学校时课上传的小纸条似的,偶尔还夹杂几句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情话。 我接过来看了眼。大意是说他做完检查可能不直接回来,让我好好休息,如果实在是想他想得受不了,一会儿不见都不得行,就去乔木园林的花房里找他。 “实在想他”那几个字加了道下划线,末了还在背面画了个路线简图。 闹腾。 我折起字条放进衬衣兜里,接了杯水润润嗓子,看看外头天色,推门出去。 花房地面嵌着人工暖灯,同傍晚滤过的灿色日光交织相应,在睡莲花簇间镀上一层金边。 唐稚坐在玻璃墙侧的木案旁,支着画架,笔尖沾动颜料,正专注得很。侧颜清隽白皙,同花色不分上下。 他一贯喜欢靠在玻璃旁边。之前不管是在家里、车上,还是那次摩天轮,似乎总要挨着窗户才有安全感 55 。 窗几明澈,更衬得他纯粹干净。 爬满藤蔓的拱形门廊划出现实与童话的交界处,那头是玻璃罩子里的豌豆公主。 我在离花房十几米远处停下步子,静静看了一会儿。下意识伸手去碰衣兜,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烟在进来时已经被收走了。 闭眼时大脑中几乎压不住烦躁感。我动作顿了顿,转步欲离开时,正见他一抬头间看到我,笔还拿在手里,脸上一下子笑开,挥挥手叫我。 我立在原地,跟他对视了几分钟。在他要疑惑起身时,抬步走了过去。 第57章 12 哪有这样的道理 唐稚生性向来敏感。只我过去的空里,迟缓着放下调色板跟笔,拿绸布擦擦指尖,起身迎我。看看我脸色,小声道:“怎么了哥哥……” 这里禁止尼古丁,没有拳击室,包里只扔着几瓶润滑剂和避孕套,甚至连道具都没有——毕竟谁他妈能想到仅是短短半月,几乎天天操他还能犯疯病。 花房里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唯一的保镖留在门廊外守着。我到唐稚跟前站定,垂眼看他,在他靠过来手指搭上我胳膊时,反手握住,带有暧昧暗示性意味地摩挲着手腕处。 唐稚愣了愣,下意识往门廊那边看了眼,耳朵慢慢红了。凑近一点,抬眼,“你干嘛。” 借由我身体挡着,悄悄踮脚倾身往我脸上亲了口。 退回一点去,咬唇看着我笑,见我依旧沉默盯着他,动作慢慢顿住。红意从耳后漫到颈侧,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试探着开口:“……在这?”隐约有点慌,晃着我胳膊撒娇,“别,李二哥哥。这在外面……” 是。想在这。想在光天化日里撕碎他衣服,掐着后颈把人抵在玻璃上,操他或者咬他,强迫他顺服。 他会痛,会哭着挣扎着高潮。血跟精液玷染得明净玻璃污浊一片,淫秽不堪。 “嗯。”我抚过他颈侧和颊边,拇指按在下唇玩弄了几下,闭了闭眼,后撤一点,“你接着画。我回去待会儿。” 他着急往前跟了步,“不行!” 纠结几秒,拉着我往外走。到门口时跟保镖指指被摊开扔在那的画具,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自己回过身来,拉着我胳膊回住处去了。 卧室门一关,推我坐进沙发里,跟着跨坐上来同我接吻。 我略微往后靠了些,左手撩开衣摆探进去,一节一节往上数着他脊椎,带了些力气缓慢揉弄后背。 皮肤紧致滑腻,蝴蝶骨微微耸起,覆着单薄一层肌肉,闷在衣服下慢慢升温。 唇齿间尝到一丝血腥味道,他喘息着分开一点,指尖要触不触地碰了碰下唇,疼得直抽气。眼里盈蕴水光,趴下来伏在我肩侧,贴着蹭了几下脸,撒娇般地轻声哼哼。 我箍住他下巴,掰过脸来,垂眼看他。 眼神应该是凶的,连我自己都能清晰感觉到隐匿其中愈发浓烈的欲火。 性欲,征服欲,施虐欲。 远不是单纯一场性爱就能魇足。 他看着我,慢吞吞眨动眼睛,伸手轻轻触碰我手背,大概明白过来了。 “你难受吗。”他有些为难地咬唇,四下里望望,手指搭上我皮带,“没东西……要这个吗?” 又突然想到什么,肩膀一缩,略带警惕地看看我,小声道:“你……这是你弄的,可以的吧。”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解开皮带捆住他的手,按住在沙发上分开双腿。 他又哭了。 环着脖子挂在我身上,被抱起来抵在墙面操弄。 房间空气里闷热黏稠,滑腻液体从他腿间缓慢淌下来,滴落消失在地毯间。 大腿根处和屁股被拍打成红辣一片,手掌碰上去就疼得抖着身子要躲。腰间浮现出的指印隐隐有些泛白,颈侧满是层层交叠的掐痕跟牙印,乳尖红肿挺立起,破皮处隐约泛着血丝,混在涔涔汗水间滑过胸前小腹,又顺着皮肤没入身体交合处。 心理刺激下过度强烈的兴奋感延长了射精欲望,从沙发折腾到墙角,唐稚早早被玩射了两次,我下身阴茎依然胀硬得厉害。 他大概被弄得有些难受,抽抽噎噎地倒气。嘴里塞着的一团领带已经被洇湿,津液含不住地溢出来。 被揉捏着后腰往里撞时,胡乱哼唧几声,受不住了,在我背上抓出几道尖锐痒意。眼神湿漉漉的,乖顺望着我求饶。 我从他嘴里拿出领带,低头几乎鼻尖相触,单手捋撩开汗湿额发,喘息着跟他对视。 他抽泣着还没停下,抬手摸摸我侧脸,眼睫眨动间沾着水光,小声,“你难受吗。” 攒起一点力气,凑过来往我锁骨处咬了口,又闭眼亲吻舔舐我喉结。 积聚多时的快感循着眼前炸开的噪点汇入爆发,暖意刺入下腹。身体完全屈从于本能,那几分钟里我甚至隐隐失去对外界意识的感知,只记得自己捂住他口鼻,把人用力抵进墙角,不管不顾地顶操。 电流接连在脊背炸起细小战栗,鼓膜和着胸腔一同擂动作响,高潮后的置空与愉悦感相继袭来。 他在方才过于激烈的动作中被再度操射,身体慢慢完全软和下来,又疼又累地趴靠进我臂弯里。胸脯一鼓一鼓,不住地往外淌眼泪。 拿手碰碰侧脸,又软又湿。嘴唇动了动,也没力气说话,无声地叫“哥哥”。 眼睛半阖着,靠进一些,能清晰看到他瞳孔涣散放大,浅褐虹膜被逼成窄窄圈环。 现在放下来估计也站不住。我喘息几次,托着后腰把人往上颠了下,放进还算干净的被褥间。 他闭着眼,任由我给他简单擦了擦身上,小幅度呼吸着歇息。 缓过一些来,伸手轻轻搭在我手腕侧,抬眼看我,弯着眼睛笑。 我绕过他身上红肿破皮厉害的地方,扯过被子盖在小腹处,看他一眼,“非要挨操。” 这会儿不哭了,开始疼得直抽气。摸摸自己脖子上被咬深的地方,撒娇,“你刚才好凶……”费力撑起身子往前挪了挪,翻个身躺进我颈窝里,蹭蹭颈侧,仰脸看我,“凶我也乐意。” 抱着我胳膊晃了几下,语气又轻飘飘地低落下来,“哥哥。你不能难受了就,就自己……” “我不怕疼的。”眼角往下垂,看着好像有点难过,“我跟你一起,光要你好……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顿了顿,放下软巾,抬起他下巴来跟我对视。 先前泪痕还没干,眼里盈着水意,委委屈屈望着我。 我垂眼看他一会儿,抬手遮住眼睛,在他唇上亲了亲,低声,“知道了。” 第58章 13 黏人黏得厉害 抱去浴室清理时没压住火,又按着他做了一回。 折腾得太过,唐稚彻底没了 56 力气,晚饭都是给他拿进来吃的。要了药物处理完肿痕,被子一裹歪进枕头堆里,抱着手机靠在我腿边。 自己玩了一会儿,突然伸胳膊扯扯我领口,转过手机屏幕来给我看。 我顺着他力道俯低身体,略略扫了一眼。 不知道哪家八卦娱乐新闻。 “看这个做什么。”我直身拿过杯水,递到他脸侧,“喝点,嘴唇都干了。” 他半撑起身子来,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摸摸自己喉咙,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微微哑,“那会舒服嘛……它自己就忍不住流眼泪。” 喝完又爬过来偎进我怀里,拿着手机继续往我眼前举,“哥哥你看这个,你认识吗?我好像去你公司……外面时看见过。” 我握住他手腕,重新看了眼。 晋长斋。 被拍到跟同姓友人的亲密照,疑似出柜。 认识。确切来说,失恋……跟唐稚分开那会儿,还一起喝过酒。 唐稚从我怀里坐起身,枕着我肩膀一起看。伸出手指往下面翻了翻,动作变得迟疑,“哥哥,他这……他们怎么说得这么凶。”抬头看看我,满是疑惑,“他不就是跟男生好了……这很严重吗?” 唐家大概把他照顾得很好,也保护得很好。 我摸摸他头发,垂眼,“没事,不严重。” 公司算是部分接触娱乐圈,舆论公关这些事倪芳帘处理得很好,向来不需要我们插手。但毕竟多少涉及到特殊交情……我顿了顿,拿过手机,给秦章发了个信息询问。 秦章几乎立刻回过来语音,装着有气无力的虚弱:“谢谢,谢谢大爷百忙之中还记得您有个公司。我还以为您已经撂挑子不干,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呢。” 唐稚平时从不打扰我工作上和朋友间的事,只是这次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老婆孩子”,没反应过来,睁圆了眼睛,直愣愣盯着我看。 看着有意思得很。 我揽住他腰重新搂进怀里,暗示性去揉他肚子。单手给秦章回消息:“没办法。现在毕竟算是给老婆打工,还是老婆比较重要。你说呢?” 秦章:“?” 秦章:“毁灭吧。” 随意扯了几句,才简明扼要提起正事来。 “但凡我早跑一步,随便去哪个姑娘家的闺房里躲起来,这一码就归不到我头上。”秦章打字按得飞快,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愤慨不平,“你说姓晋的要搞对象就搞低调一点,这他妈一出手就是出柜实锤。好家伙,我看倪芳帘天灵盖儿都要被火气掀翻了。” 在那嫌弃了半天,末了才提已经砸钱找人去处理了。 “麻烦么。”我回他。 秦章:“还好,救救试试。大不了就退圈不干了,反正他也不是吃这碗饭的。”又补了句,“要你帮忙会说的。” 我应完他,结束对话。 唐稚这才挨过来,接过我手机去放到旁边柜子上,犹豫了下开口,“你朋友吗?”见我看他一眼,赶紧道,“我就是问问,我……我看能不能帮你。” “帮不了,特别麻烦。”我压着笑,故意哄他,“要是弄不好,指不定我就破产了。” 他拿不准真假,觑着我脸色。纠结半晌,应该是当真了,倾身过来贴进我怀里,安慰性拍拍后背。 “不要紧不要紧,破产了我养你。”说着自己迟疑一顿,要去拿手机,“养得起吧。我找找,我应该是有……” “这么好骗。”我笑笑,止住他动作,攥着手腕把人拉到怀里来,掀开披在身上的绸缎睡袍看了眼。大多处仍红肿得厉害,有些地方已经沉淀成青紫淤痕。 他皮肤生得白,衬出来格外显眼。 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惜,异常强烈的兴奋感和满足感来得更严重许多。 我颇为愉悦地抚弄几下他嘴角,低声,“宝贝儿,回去得给你弄个花房。” “啊?”他看着我,眨动眼睫,“花店吗?也可以。” 又歪着脑袋想了想,抱着我胳膊点点头,弯起眼睛笑,“好啊。养花,还能画画。” 这两句话唐稚倒确实上心了。 等从疗养院回去,恢复按部就班的正轨,平时我工作的空里,自己出去买了块地方,成日里兴致勃勃地跑去跟着看装潢。 跟我公司离得不远,开始还试探着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等在下班时过来“碰巧顺道”跟我一块回去。 几回下来见我没什么表示,也不怕了,下午没事的时候就早早光明正大地过来等。也不闹腾,就在一楼候客厅里乖乖坐着,见了眼熟些的人就笑模笑样地打招呼,几乎要成公司常驻景点。 黏人黏得厉害。 这天会议结束的早些,下去时候客室里没见人,消息也没发。我略微等了一会儿,在前台小姑娘过来换第二杯茶时,起身打算离开。 还没等到门口,唐稚电话就打过来了,声音里慌慌张张的,“哥哥……我捡到只小狗。它动不了了,现在在医院。” 按着定位过去时,唐稚口中的“小狗”还在检验室里没出来。他等在宠物医院外间休息区里,表情有些怔愣,手指无意识地绞弄着自己衣角。 看见我,站起身过来,眼角眉梢都耷拉着,叫我,“哥哥……”后半个字带了点哭腔,含混哽咽在喉咙里。 “嗯。”我抬手拭了下他眼尾,“没事。” 有人撑着,他很快镇定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拉着我袖子坐下,小声解释,“是条小花狗,特别可爱,好像是别人不要了的,我在附近看见过好几次……还给它喂过吃的。”悄悄看我一眼,“隔得远远放过去的。然后今天碰到它,就躺在那只喘气,站不起来了。” 转头望望检验室那边,看着担忧得很。 又陪他等了会儿,科室里打开门出来位医生,到我们面前摘下点口罩,对唐稚道:“您带来的这只,”说着拿检查报告单给他看,“情况不是很好。肚子里怀着宝宝,感染细小,身上多处挫伤,并且严重营养不良。” 唐稚愣愣听着,末了开口:“……那能治好吗?” “能是能的。只是它身体现在比较虚弱,需要慢慢养。”医生顿了顿,“我看它有点眼熟,是不是左边过路口公园后那块的?” “对,我在那里碰到的。”唐稚赶紧道,“它有主人吗?” 医生摇摇头,“是个边牧串儿,生下来没多久一窝都给扔了。原先送在这片儿宠物收容站里,后来咬了人,就被放出来了。”说着侧身掀开隔离箱里狗身上的罩布。 我低头看了眼那团……那只还在麻醉中,脏得分不清头和尾巴的东西,又偏头看看唐稚。他正巴巴望着移不开视线,眼神里喜欢得不行。 顿了顿,转向医生,“附近有训犬师么?”  57 医生点点头:“有的,我们这里就可以训。您要是打算养的话,建议先放在这治疗得差不多再带回去,比较方便照顾。” “嗯,等都弄好再来接。”我签了单子,看医生让人给它脖子上挂了个牌,拍拍唐稚腰侧,“走了。” 他犹豫了片刻,看看它又看看我。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使劲儿点点头,眼睛都亮了,抿唇冲着我笑。 第59章 14 我没有别的星星 唐稚捡的那条狗快要下崽的时候,他的花室也装得差不多。 晚上说了去接他吃饭,开完会下楼时,正罕见处在短暂空窗期的秦章顺路搭了个车,等人的间隙里按捺不住好奇,跟着我去看了两眼。 唐稚选的地方在市中心一角,闹中取静。外间是装潢木屋,壁面间隔挂放着画幅跟各色花束,进去几步隔着屏风后一整扇玻璃墙面,里面是大片大片的绿植,藤蔓软椅和绘画台交错掩映其间。 应该是还差一点儿收尾,他正站在里面和人交谈,陆续有新置的小物件被摆进去。 秦章磕着烟盒递了我一支,抛火点着,隔着玻璃啧啧感叹了几句品味好会享受。末了耸耸肩,手指夹着烟点点那边,对我促狭道,“你这就把大半身家都给他了,也不怕人哪天跑了,回头只能来求着我们睡地下室。” 跑?我跟他看过去。 玻璃后唐稚刚说完什么,对着旁边人指指示意放东西的地方。一回身看见我,转头看了看两边没什么人注意,跑过来几步往玻璃上哈气,借着蒙蒙雾水里画了一串小爱心。往后退了点,咬唇看着我止不住乐。 跟猫爪子毛绒绒往心口处轻轻蹭了下似的。 我咬着烟,漫不经心笑笑,“你看他那副样子,像是能离得了我么。” 这块跟家里离得不远,晚饭时喝了点酒,干脆把车停在那叫人开回去,自己跟他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 经过宠物医院时,例常进去看了眼。那条小花狗还没给起名,在这驯养照顾了这段时间,身上好得差不多,剃掉的毛发新长出来,性子也绵顺了不少。唐稚小心翼翼伸手去摸时,就抬起湿漉漉的鼻头拱蹭。 他缩回手笑,眼睛里亮亮的,看着喜欢得不得了。 定了等这两周它生完崽一起带回去,家里从侧卧到小阳台拦起来腾地方。正主还没接回来,唐稚已经大包小包地往里面搬了不少东西,都快赶着他住进来时的量,几乎堆了大半个墙角。 眼看着要拆第四个窝往上摞时,被我攥住手腕往肩上一扛,踢开卧室门扔床上去了。 整个人陷进被子里,翻身打了个滚儿,抱着枕头冲我笑。 眼里带着一点微醺醉意,脸颊红扑扑的,歪歪脑袋,糯着嗓子喊我,“哥哥……” 露着一小截腰侧,手掌贴上去摸就直躲。等被我俯身压上去制住双手双脚,才算老实了,乖乖躺在我身下,偏头蹭蹭胳膊。 前两天刚绑在床上拿鞭子玩了一次,戴了环没让射,逼得狠了一直在哭,什么都敢往外叫。倒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身子疼得还在轻微战栗,摸着他脸侧亲了亲,就又轻声哼哼着往我怀里钻。 平日里指甲修得勤,指尖干净圆润。偶尔几下弄狠了往我背上抓,红印子都留不下多少痕迹。 不像他身上那些。 我撩起他衣服看了看,淤肿褪下去些,腰际和胸前仍然交错覆着暗沉沉的红痕,领口稍微低些就能看得清楚,明晃晃昭示的所属权。 做爱也只是给交媾蒙上一层所谓“情爱”的虚假糖衣。相拥时勃发性欲,蛮横冲撞而宣泄不得,征服与占有相继争夺着接管身体,床榻间哪是疼人的地方。 他要躲,胳膊肘撑着床面往后挪动几步身体,小腿分开挂在我腰侧。脚踝上一圈红印,衬在冷白皮肤间格外显眼,暧昧又色情。 我握住那处,顺着摸上去。到大腿外侧时捏了几把,被他抓住手腕,凑过来往我脸上亲了口,讨饶,“哥哥,还疼……”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兮兮看着我,“是不是接它回来之后,就得注意着不能随便……了。”短暂纠结了几秒,“那要不还是做吧。” 我拍拍他侧颊,笑,“想什么呢宝贝儿。你管好点,要是让它碍了事,第二天就给你送走。” “知道啦。”他靠在我臂弯里,摇晃着身子撒娇,又趴到我耳边小声道,“那咱们以后悄悄的,不让它看见。”说完自己身子一歪倒在那,捂着脸乐得不行。 以后。 “夜色”里隔着几排卡座对视那一眼,只觉得他怎么又乖又勾人,随意招招手就跟着拐上了床。现在想来,谁知道那时钟的是色还是情。 我垂眼看他闹了会儿,搂着腰把人按进怀里,拉过被子盖上小腹。 他就老老实实不乱动了。身体泛着暖意,软乎乎贴着我,埋进颈窝里轻轻蹭。 不看睡着后的话,倒确实乖得很。 我摸摸他的脸,笑了笑,随手关了灯。 睡梦里昏昏沉沉似有所感,醒来时房间里仍然暗蒙蒙一片。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一扇,唐稚拥着被子直身坐在床上,露着大半白皙肩背,后腰处还隐约可见几道用力重时留下的红印子,安安静静望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色散落进来,在他身侧轮廓间柔柔笼罩上一层浅淡暖光。 我偏头望了眼嵌壁夜光钟,凌晨四点多。 翻侧过些,伸臂去揽他腰身,喉咙里还有些带着睡意的沙哑,“怎么醒了。” 他微微愣了下,手搭上我胳膊,摸摸小臂外侧的纹身处,回过头来看我,“做梦了,醒了睡不着……就起来看星星。” 顺着我臂弯重新躺下,枕在肩膀上蹭了几下,鼻尖贴着鼻尖,弯弯眼睛冲着我笑。 “你怎么这么好啊……”手指轻轻按在我胸口上,“哥哥,我想永远跟你在一块。” 我攥住他手指,握着捏了捏,哑声,“为什么。” 他就笑。跟偷偷吃了桂花糕的小孩子似的,也沾了一身糖味儿,甜得要命,“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也会问星星为什么发光吗?” 我垂眼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抬手捂住他眼睛。 耳畔鼓膜应和着胸腔一同震动作响,除此外连呼吸声都归于寂静。 我倾身过去亲了亲他唇角,压在耳边,低声: “我没有别的星星。”[1] ————fin———— [1]我别无其他星星,你复制了不断繁衍的宇宙。——聂鲁达《我喜欢像一块土地的你》 第60章 15 李正知心理咨询记录 「这已经是你换的第六个医生了。」 “嗯。” 「还能回忆一下你的生活成长环境吗。  58 」 “父亲健在,母亲早亡,兄弟和睦,生活顺风顺水……这也是第六遍了。我觉得医生应该治不了变态,毕竟人格和疾病是两码事,你说呢?” 「但你还是来了,说明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确实,总比没有强。上上个医生总觉得我思虑过重,推荐我通过适当途径宣泄压力。不得不说,打拳或者打人比药物有用得多。” ……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 …… 「最近呢。」 “还可以。” …… 「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暂时空缺床伴的暴躁期,这是很常见的事。” 「上一位呢?」 “她询问我是否可以接受多对多调教,我拒绝了。俱乐部那边已经在找新的人了。” 「你对S.M的依赖性愈发重了。」 “你情我愿的事。总比犯疯病妄图伤人强。”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遇见一个挺有意思的人。都吓哭了,还敢来找我。” …… 「你最近看起来很轻松。」 “他很乖。我是说我在酒吧里捡到那个。” 「你的新床伴。」 “算是吧。” “娇气得很。细皮嫩肉的,稍微弄重点就留印子了。不过身子特别软,也放得开,亲两下就听话了,床上随便怎么玩都行。” …… 「最近你来的次数少了很多,情绪似乎也很稳定。」 “事情多。不过生活比较规律,有时候快要和正常人一样了。” 「跟你小情人关系也很好。」 “唐幺?愈发黏人了,跟个猫崽子似的。不过被护得很好,没想到是那个唐家的。” 「会很麻烦。」 「你应该尽量避免一切麻烦——之前不也一直是这样吗?」 「尤其他并不是这个圈子的。」 沉默。 “如果之前知道,我不会招惹他。现在不行。睡了这么久,哪有说扔就扔的道理。” …… 「你也觉察到了——或者说,你终于打算正视了。」 沉默。 “他应该分清楚情人和恋人的。” 「可你并没有提醒他。」 “除了上床,其余我已经刻意疏远过他了。” 「你留他过夜。」 “他那天站都站不稳,总不能光着身子给扔出去。” …… 「你答应让他住进来了。」 沉默。 「你很在意那个名字。」 “他毕竟现在睡在我床上。” 「还去约会了。」 “哄他开心罢了,权当补偿。也不知道该说他胆量大还是小,在家也见过他敢看恐怖片,到了黑影里吓得动都不敢动。实在有意思。” …… “他怎么敢。” 「你在想这是不是自己造成的。」 “……无所谓,我让他滚了。” 「你要管吗。」 “管什么?我管得了他么。真他妈能耐,之前那些就算了,背着家里也敢自己去俱乐部找人。我就应该在那里操完他直接绑回去拴起来。” …… 「巷子里那些人也是。」 沉默。 叹气。 “随便吧。我已经跟李谨行说了,这次带他一块回去。” 「你很高兴。」 …… “带他回‘夜色’,原本就是想绑着来,不应该心软的。下次有时间再去吧。” …… 「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不会是良心发现幡然醒悟,打着‘为他好’的幌子躲唐家麻烦。” 沉默。 “一早都准备过。财产已经转移得差不多,股权正在交接,李谨行那边也联系过了。先放他在家里安稳待一段时间,等都事情处理完就带他离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信他不跟我走。” “他疯了。” “当我也疯了吧。” “在我看来,有意对自己身体造成不可逆转伤害的想法都是不负责任、懦弱逃避的行为。” “按唐钟的说法,唐稚的性格更像他们生母,温吞偏于软弱,只是没有那么敏感。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唐稚反应会这么强烈。” “我也不明白。我不问,他就不会告诉我他是怎么想的——我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你冷静一点。你那时候是认真的,你敢跟他去死。」 「但这同样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你还有其他朋友、家人,为了一个人选择去死并不是件明智的事。」 「自发现情绪失控以来,你从没出现过这种负面情绪倾向。」 “所以我说当我疯了。” “你赢了。你不一直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迷恋他。迷恋就是比深爱更严重一点儿的程度。” 「沉默。」 “我先前以为,我们之前横亘着扭曲畸形的‘寄生’关系。我与你的性欲、暴虐、自私、占有,无一不是依托于他生存。但现在想来,应当是我错了。” 空旷房间里落针可闻。 黑暗褪去,脑海中的低语重新归于静寂。我睁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 一墙之隔的外间诊室中,心理医生递过最后一份诊断报告,无奈摇摇头,“李先生,我很抱歉这四年时间只能让你勉强稳定精神状态。但出于我个人建议,还是希望你在下一位医生那里能多尝试跟他交谈,而不是每次只关在房间里自我排解情绪。这样或许效果会好一些。” “谢谢。”我接过来,叠几折放进衣兜,拎起桌上唐稚早起时耍赖要吃的手工巧克力,冲他颔首笑了笑,“但我想以后应该不需要了。” “你看见那根链子了吗?从他身上长出来,又被我嵌在心脏里……他离不了我的。” “这从来是一段彻头彻尾的「共生」关系。” 承蒙相遇,祝诸事顺遂。 第61章 番外 六一 儿童节快乐 李正知今年才知道,唐稚是还要过六一儿童节的。 昨天下午唐稚说要回家待几天的时候,他随意问了句:“不是刚回去检查过吗。不舒服?” “啊,没有。”唐稚窝在他腿边逗着小狗玩,闻言抬头看他,“过几天不是六一嘛,要回去一起过的。” 李正知听笑了,从电脑上移开视线,垂眼看他,“多大了,小朋友。” 唐稚从沙发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在旁边跪坐好,扒着他肩膀认真道,“每年都要过的,还有我两个小侄子。” 李正知没做声,回想之前几年,似乎的确唐稚都不在家。他手指触击屏幕的动作慢下来,“去多久。” “应该是要一起出去玩的,”唐稚想了想,“大概一周吧?” 李正知顿了顿,“嗯。好好玩。”  59 唐稚高高兴兴凑过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把狗崽子抱起来,握着前爪挥了挥,“谢谢哥哥。” 然后当天晚上被哥哥玩得差点起不来身,天大亮了才穿好衣服裹着毯子,当着保镖的面被直接抱进了车里。 第三天晚上打视频时,唐稚刚洗了澡,额发还微微湿润,脸红扑扑的,兴奋地给他讲今天去海钓冲浪、陪小侄子摸螃蟹之类,趴在床上小腿晃得可欢。 李正知靠在沙发里把玩酒杯,时不时应答他一句,偶尔笑笑。 放下杯子起身要拿什么东西时,动作晃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坐回来,按了按额角。 他犯病容易头疼的事,唐稚也清楚得很。当下脸上的笑模样一收,紧张兮兮地坐起来,整个人都要贴到屏幕上来,“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 “嗯,没事。”李正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嘴边带了点笑,“有点晕,不要紧。” 那边唐稚垮了小脸,明显的不乐意了,垂下眼睫眨动两下,“我想你了。” “好了,没事。”李正知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见人情绪还是不高,顿了顿,突然道:“走那天不是喊疼,给我看看怎么样了。” 唐稚抬头愣了几秒,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去,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往窗户外看了看,下床去锁门拉窗帘,做贼似的悄摸返回来。 李正知看得好笑,“想什么呢,又没让你干坏事儿。” “这不就是坏事吗。”唐稚把灯打暗,背过身去解腰带,转回来,掩着睡衣扯开一条缝儿,露出一小截胸前到小腹,衬着暖色,莹白皮肤上几道淡色未褪的咬痕分外明显。 嘴里还嘀嘀咕咕抱怨,“你做得好凶,我今天下水都没敢脱上衣。” “嗯。”李正知半垂着视线看他,嘴唇在杯子边缘抿了口,“谁发浪非要让我咬的。” 唐稚拢好衣服,视线游移,“哎呀,那会怎么忍得住嘛。”又重新看过来,笑得可甜,“哥哥,礼尚往来——” 李正知在这些事上没什么顾忌,颇有些不要脸,动作一顿,放下杯子就开始解扣子。 他解得慢,衬衣一点点掀起缝儿来,露出下面一道结实身躯,一瞬不错地盯着唐稚。 解完上衣,又要去解皮带。 唐稚赶紧喊停,一手捂眼睛一手捂屏幕,“你别勾引我!”等了一会儿,偷偷露出一点缝里去看,李正知衣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靠着沙发背撑腮看他,眼里笑都收不住。 他一时觉得李正知惯会欺负他,一时又犹豫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浪,纠结半天,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只露着个脑袋在外面对屏幕,没什么意味地哼哼了几声。 又说了会话,惦记着李正知不舒服,恋恋不舍地挂了视频催他去睡觉。 结果第二天正赶着六一当天,刚过晚饭点,就自己拖着行李从大南边飞回来了,进门搂着人不撒手。 李正知由他腻了一会儿,捏着后颈拎起来一点,“怎么回来了。” 唐稚老老实实答话:“我跟他们说你生病了,就跑回来了。” “不是要过儿童节吗?” 唐稚揉揉鼻尖,“跟你过也是一样的嘛。” 李正知一顿,想到什么,笑了下,“那正好,送你个‘儿童节’礼物。” …… 唐稚二十三岁这年,收到的儿童节礼物,是一整套情趣内衣。 他捂着睡衣一脸崩溃,又是骂“变态”又是喊“哥哥”求饶,结果一点用也没有,被单方面武力压制着换完了全套,外面还被李正知翻出条裙子给套上了。 李正知制住他手腕,后退一点儿,心情颇好地欣赏了一番,“应该这样带你出去。” 唐稚一瞬间回忆起从前在外面种种不要脸事迹,立刻怂了,也不挣了,乖乖过来贴着人蹭,亲着脸侧讨好。 最后好说歹说没出门,只被人抱去卧室里,陪玩了一晚上“玩具”。 随手码的,儿童节嘛成年人就得干点儿童不宜的事(不是 第62章 番外 冷知识 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物设定 1.他们的安全词是“李正知”,使用情况包括但不限于S.M时。不过李正知不一定每次都会听。 2.唐家这一辈取名是按的排行“伯仲叔季”,取谐音,分别由原配、继室、外室所生,唐钟和唐稚的生母是第二位。 3.由于遗传性精神疾病的存在,李正知和李谨行自很早起就决定不要小孩。 4.李正知先前不跟人乱搞和习惯戴套纯粹是心理洁癖,跟道德感没一丁点儿关系。 5.唐稚放得开的程度:床上>家里其他地方>外面,敏感程度恰好相反。这也是李正知有时候故意在外面碰他的原因。 6.李正知性格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唐稚大多时候性子乖顺,但偶尔拗起来会消极抵抗,软硬不吃。 7.李正知性取向是双,或者说对性别要求无所谓;唐稚是弯的,天生。 8.唐稚的敏感带在颈侧、耳后、后腰、以及性器大概进去小半处能碰到的地方;李正知最重的的敏感带在喉结。 9.李正知少年时期以及初步接触S.M时,曾高频率经常性地做噩梦,为此一度厌恶睡眠。也因此,这点上对唐稚异常宽容,被半夜弄醒也会压着脾气安抚。 10.如果不出bug的话,李正知绝大多数看起来比较深刻(?)的思考其实都是发生在贤者时间。 11.唐稚中间那次“欲擒故纵”,其实是因为刚给邻省“群演”结完帐,偷偷做了坏事儿心虚。 12.关于李正知为什么知道上课传小纸条内容这种事。秦章表示:多亏了哥哥我带他体验多彩人生。 13.李正知犯病时往往不想理人,习惯性自己冷静。每次没两分钟唐稚就黏过去撒娇耍赖哄,缠着人说你生气你打我吧别不理人。 一般亲会儿就好了。 偶尔实在心里烦得厉害了,就冷着脸把人当挂件,抱在身上走来走去做自己的事。往往等情绪恢复了,唐稚也趴他身上睡着了。 14.关于小黄书观后感。 李正知表示,他的性器官尺寸正常,事前灌肠扩张也都做得很充分,没出现过唐稚疼得受不了的情况。这跟性虐是两码事。 (经唐稚本人悄悄补充:但是会胀,肚子还会酸。) 15.关于对方缺点。 李正知:有些事儿都自己闷着,不逼问不说。 唐稚:心情不好会不理人。哥哥,生气归生气,不能不理人的。 李正知:知道了。 16.关于生气原因。 唐稚:有时候他莫名就生气了……还有就是我做错事了。我好像总会做错事。 李正知:(看了眼,摸摸头发)他不  60 会生气。 ? 17.关于隐瞒的事。 唐稚:……(偷偷看旁边) 李正知:说。 唐稚:(垂头丧气)你又问哪个,我只记得最近的一个。你骗我说你能让我怀崽崽,回去的时候我问谭医生男生会不会怀孕,他让我检查检查脑子。 18.关于喜欢的身体部位。 李正知:眼睛。 唐稚:胳膊。胳膊上有纹身。 19.关于幸福感。 李正知:趴我身上睡着的时候。 唐稚:睡醒他在旁边……不过起得晚他就走了。 20.关于爱的表达方式。 唐稚:每天都跟他说“我喜欢你”。 李正知:在教堂钟声里亲过他。 21.关于姿势偏好。 李正知犯病时会后入,因为容易掌控摆弄;唐稚在某次“遛狗”过后,开始渐渐试探着偏向骑乘。 22.据唐稚回忆,自他们见面算起,李正知从来没有当面对他讲过情话,可他一点儿也不怕。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是在一起越久,他就越是会被养出一种偏于天真的有恃无恐。 23.由于年幼时候的经历,唐稚其实并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这件事。结果唯一一次是他把李正知彻底惹毛了,最后连撒娇求饶都没敢。 24.李正知做纹身时选在了左臂外侧,一是因为当初伤口在那处,二是方便挽起衬衣袖口时,恰好能露一截出来。 视角与笔力受限无法加入正文的设定,不定时更新内容。 部分问题选自“一百问”。 第63章 番外 视频(上) 放映室那个 时隔许久,李正知出差的前两天里,唐稚还多多少少有些兴奋。 前脚刚走,后脚就偷偷把不久前刚惹了祸、被连大带小一窝都给扔阁楼里关禁闭的狗子放了出来,拆了一堆零食罐头,抱着在客厅地毯上撒欢儿。除了卧室实在没敢让放进去,家里其他地方都滚了个遍。 到第三天时,情绪就开始落下来了。 这次记得李正知之前生气那回说的话了,想人的时候就老老实实打视频。白日里还算好,跟平时上班也没太有什么区别,等到了晚上挂完电话,卧室里四下安静,剩他一个人裹着被子坐在冷白灯光里,委屈就莫名涌上来。 自己愣愣呆坐了会儿,抬手擦擦脸,准备跑阁楼上去找狗睡。 路过放映室时,脚步一顿,想到些什么,咬咬唇,耳朵悄悄红了。 本着不能教坏小崽子的理念,进去时还特意锁了门。没敢开大灯,只亮了一圈嵌壁暖光,在自己家里跟做贼似的,去光盘架子上翻了翻,找出那张只贴了个日期标签的来。 ……那日期是在李正知发现催情药那次,生气跟他冷战,赶他回家待的那段时间里。 他拿了件李正知的大衣,把自己整个儿裹进去,在布袋沙发里缩成一团。鼻尖埋在衣领里,只悄悄露出眼睛来看。 没看一会儿,空气里就变得热腾腾的,脸上也开始发烫。 他也太……太…… 吐息渐渐胶着,衣服里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他用手指掀开一点儿领口,贪心汲取透进来的几缕凉意。 投影幕上,李正知正在自渎。 在他现在的位置,面对镜头。身体向后倚靠在沙发前,曲起一条腿来,右手握在腿间动作。 大概是喝了点酒,半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单手撑着额侧,套弄时也带着些无意讨好的懒散。腹肌微微绷着,手指间带出些许水意光泽。 ……跟偶尔不着急做,压在他身上半安抚半逗弄他时似的。 他像十几岁将将萌生性意识时那样,在紧张、好奇与恐惧的间隙中隐秘催生出一种兴奋感,喉舌间愈发干紧。 这种事说来总归有些难以启齿,倒像是真应了李正知时常调笑他那句“太浪”,说的次数多了,连他自己都懵懵然有些怀疑。本能地慌慌张张想要停下,视线触及屏幕时却又迟疑着移不开。 呼吸小心屏着,跟随放映中的动作时缓时急,耳畔血液腾涌鼓动,毛绒绒的异样感自下腹聚起,化作细小暖流汇入四肢百骸。大脑昏昏沉沉要缺氧,衣物触感柔软贴合皮肤,在此时却变得有些束缚难忍。 李正知漫不经心抬眼看过来的瞬间,他被一把大火撩昏头脑,鼻腔里溢出声低低呜咽,双腿夹紧,弓身缩成一团向旁边倒在抱枕间。 唐稚更小些年岁,少不经事的青春期中,也曾像许多人一样,在偶尔躁动深夜里寄情于某个影影绰绰的幻念。后来跟李正知好上,梦里人的面孔倒是变得具象清晰,却再少有自己抚慰的时候。 ……只是想着他和这样看他,尺度还是跨得太大了些。 他这样想着,脸上甚至带了辣辣的热,纠结地较了会儿劲,在荧幕里李正知低喘声渐渐加重的背景音里,终于自暴自弃地将大衣兜头一罩,手借着掩盖从衣服里探了下去。 这种事的技巧,很大一部分他也是跟李正知学来的。 细微涩麻感从下身温吞聚起,又一点点循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平日里做的时候,李正知总说他太敏感 ,带着环都忍不住,摸两下就硬得厉害。以免他射多了难受,并不经常碰他前面,只在最初开发敏感带时教过他这些。 ……是要揉哪儿才会舒服来着?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手指窸窸窣窣地乱动。 视频中李正知沉默喘息着动作,像是另一种无声的教导。 他被养坏了。 被李正知不容分说划进自己地盘里,经年累月潜移默化地宠。强烈的自我心理暗示下,大衣上隐隐约约属于李正知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将他包裹起来,催发情欲炽盛,却始终难以满足。 抒发不得的快感逼得他眼角湿润,几欲冲昏头脑时,他一把掀开衣服,仰着脸大口喘息,抹了抹眼尾,短暂犹豫片刻,倾身去够过手机。 李正知出去这趟事情并不忙,更主要些的还是得到场以表重视。 明面上的流程应付完,他随意扯个理由拒掉了接下来的“安排”,自己找个拳击馆待了会儿,早早回酒店歇息去了。 毕竟避开大多数不必要低质量的社交,也不失为减少犯病概率的办法之一。 落地窗推了一道缝隙透风,李正知靠坐在藤椅中,面前放着杯没怎么碰过的红酒,单手撑着太阳穴望向窗外出神。 夜色霓虹斑斓,灯影幢幢里折射出一种喧闹纷扰的孤寂,车水马龙在无垠静止中穿行。 细微铃声带着振动打断思绪,他回神收回视线。 又要撒娇什么了。他笑了下,起身向声源处走去。 “宝贝儿。” 李正知按通电话,随意靠在床边。 今天倒是没挂视频。 61 电话那边,唐稚只开始时软着嗓子叫了一声“哥哥”,后面便没再开过口。 李正知也不急,不慌不忙等着,渐渐从他气息不稳的呼吸中捕捉到窸窸窣窣的声响,隐约间溢出的鼻音也捺不住愈发甜腻。 “宝贝儿。”他轻轻笑了声,压低嗓音,“自己偷偷做坏事儿呢。” 大约是隔着屏幕看不见,唐稚倒是比平时大胆些。被说破了也不躲,小声哼哼着,像在哭,又像是在呻吟,夹杂着衣料摩擦间轻微声响,在细小电流中勾勒出暧昧情色。 唐稚甚少在他知道的情况下自慰。李正知觉得有意思,声音又低了几分,掩在朦胧暗色里跟他轻声讲话,告诉他碰哪里要重一些,揉哪里时放缓力道。 电话里的呼吸很快乱得不成样子,短促而急迫,带着黏湿哭腔。 “哥哥,”他吸了吸鼻子,像是委屈了,带着点示弱撒娇意味叫他,“……我难受。” 唐稚是真的难受狠了。 下腹胀硬着隐隐要炸开,身体里燥热难耐。衣服被不得章法地扯下,他赤身裸体蜷缩在那件大衣里,动作间裸露皮肤擦过布料带起细微痒意,暗色减弱视觉,快感便在触碰和声音刺激下无限放大。 他被情欲熏得神思恍惚,连自己说什么、想什么都模糊不清,无意识地小声呻吟,只知道一味冲着那边撒娇喊难受。 李正知低低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视频里和他自己的喘息声混乱一片。他分不清,只知道它们错杂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在闷热空间中环绕着将他整个人包裹缠绕住。 昏昏沉沉中,他不经意间对上投影幕上李正知的视线。 许是即将高潮,李正知动作重了许多,带着床上时一贯的力道。白浊精液射出在手指间时,他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手臂撑在屈起的膝盖上,半阖着眼向镜头看过来。 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嘴唇无声开合。 “唐稚。” 思绪熏熏然中被兜头撞了满怀,唐稚呼吸一顿,未等明白时,心尖倏然掐出痒意,腰眼一软,慌乱高潮间只来得及溢出几声泣音。 厚重温吞的浪潮从身体内部漫溢出来,泡软四肢百骸的酸麻涩意。他舒服得要溺进去。 大脑漂浮着置空,好长一段时间他才从浑浑噩噩中回神,重新接收到被短暂遗忘的电话那端李正知的声音。 “宝贝儿。”他带着漫不经心的调笑,半是哄半是逗弄,“舒服了?” 唐稚愣愣看着手机屏幕上微弱亮光,突然鼻腔一酸,莫名的委屈意味哽在喉咙里吞咽不得。他仓皇应了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幸好……幸好哥哥看不到。他怎么擦也止不住,小心憋着声音,在抽噎间断断续续地想。 哥哥老说自己瞒事情。 可他明明也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心思全沉下去。除了割伤手臂回来发怒逼问那次,掐着他脖子往墙上撞时红了眼眶。其余之前那么多时间,他都辨不清他是怎么想的。 是他脑子笨……可是喜欢不讲出来,怎么知道是喜欢呢? 李正知大概觉察到他在哭,低声,“怎么了,又撒娇。” 他使劲儿擦了擦眼角,咬着唇,“哥哥,”勉强咽下涩意聚起调子来,拖着鼻音瓮声,“……我想你了。” 第64章 番外 视频(下) 后续 李正知立在航站楼到达处,视线淡淡落在稀疏散开的人群中。 唐稚的脑回路,有些时候他也是弄不懂的。 就像昨天晚上,不知怎么自己在家里发了情,电话里刚哄着逗弄了一次,就听他在那边莫名开始掉眼泪。一边抽抽噎噎憋着哭腔,一边突然颠三倒四地跟他表白。 他问了两句没问出什么来,直接订了机票发过去,那边这才乖下来一些。吸着鼻子又小声跟他讲了会话,看看时间晚了,听着还有点舍不得,倒是很坚决地瓮声瓮气催他去睡觉。 说起来现在作息也跟着他调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大概年纪小贪觉,睡足要比他多两个点。平日里早上硬是跟着他起来腻一会儿,等他走了才又回去一头栽倒睡回笼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子比平常还要好摆弄一些。偶尔兴致上来抱在怀里玩一回,也不会躲,只知道挂着脖子缠在他身上小声哼哼着蹭。 李正知掩唇低咳一声,拉回散远的思绪。 唐稚只背了个小包,咬着唇张望了几下,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形,眼睛一亮,从人少的空隙里出来,几步跑过去扑进怀里,踮脚就往人脸上亲了口。接着头往下一埋,只露出个通红耳尖儿。 李正知低头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些惊讶。 唐稚脸皮薄,在外面向来放不开,白日人多的地方搂一搂都害羞,更遑论跟他亲昵。 看来是真想他了。 他笑了笑,抬手在怀里人耳朵处揉了两下,揽着腰把人往停车场带。 等到了酒店房间,洗完澡出来,李正知靠在床头拉他往怀里坐时,唐稚又要开始躲。 他手腕被握住,挣不过李正知,腰侧被揉了把,一下子卸了力气倒在他身上,抱着人胳膊笑得直喘息。 “你干嘛。”他一只手搭在李正知肩上,也不往外推,只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戳弄,咬着下唇,抬眼时亮晶晶的。 李正知攥住他手指,不作声,垂眼询问性看他。 他眨眨眼睛,凑过去贴在李正知手背处蹭,撒娇,“我就是想你了。” 李正知于是松开手,翻过来摸摸他侧颊,低声,“才几天。” “一天也可以想,这都好多天了。”他抬眼看了看李正知,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般,“我怕你也想嘛。你又不讲,那我就早点来找你。” 不等李正知细想,搂上脖子贴过去晃,眼巴巴瞅着人,“哥哥——” 李正知顿了顿,任由他扒着自己领口解扣子,俯身压了下去。 皮肉相贴时感觉总是来得异常强烈,饶是昨天刚弄了一次,他也很快情动。 李正知其实没怎么碰他。情绪稳定时他的欲望并不急迫,更多时候还是喜欢像现在这样,咬着他舌尖亲哄,手掌时不时地捏揉过他腰后或是胸前。 单是如此,就足够让他昏头昏脑地栽进情欲中。 他要热化了。 小腹躁动,皮肤也渐渐发烫。空气裹上来满是凉意,他下意识往李正知怀里躲,见他仍旧是不急不慢地动作,便嘴唇贴上去蹭他喉结,轻声哼唧着催促。 ——却只被咬了口下唇,捏着后颈从怀里拎了起来。 “……哥哥?” 他气息尚不稳,衣服褪到腰侧,露出胸膛泛红起伏,委屈又不解地歪歪脑袋看过去。 李正知重新靠回床头,单手撑着太阳穴,笑,“宝贝儿,昨天 62 自己怎么玩儿的?做给我看看。”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红意一下子从耳后漫到脖颈,习惯性地撒娇讨饶,“哥哥……” 李正知只应了声,握着他一侧手腕摩挲,不为所动。 唐稚哪当着他的面做过这种事,昨天那通电话已经是失了理智的极限了。 他咬着唇僵持了会儿,在李正知不慌不忙的注视下,试探性地伸手去碰自己下身。还没等触及,巨大的羞耻感涌上来将他兜头淹没,连带着未能发泄的欲望,生生将他逼的眼角湿润。 他抬手擦了把脸侧水痕,不轻不重往李正知胳膊上挠了下,带着哭腔控诉:“你又欺负我。” “嗯。”李正知把他拉过来一点,搂进怀里,拇指擦过他眼尾,“怎么欺负你了。” 偏头去亲他耳后,压着声音轻哄,“自己玩一回,下次让你骑,嗯?” 怀里身体细细抖了下,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李正知忍着笑意,声音又低了两分,“铐着骑也行,随你怎么弄。” 唐稚动摇挣扎了几秒,眼睛一闭,“那……那你把灯关了。” 正是白日里,即使自欺欺人般关了灯闭合窗帘,床上仍然一览无余。 唐稚手指生的白净,骨架偏细且指节分明,搭在他身上时赏心悦目,换放到自己身上,也显得别有趣味。 他已经全然情动,下身硬得厉害,手指间黏腻不堪。不知是羞的还是冷的,身子时不时轻轻颤动,一直闭着眼不敢看他。 又自己弄了几下,看着要临到高潮,细微呻吟压不住地从鼻腔里溢出来。吸了吸鼻子,睁眼找他,小声,“哥哥……” 李正知看了他一会儿,向他略微伸出一只手。 温热身子贴过来蹭进他怀里。他的力道要比唐稚自己重许多,唇舌交缠间攫取住大部分呼吸,手掌揉弄过他乳尖又带着抚慰下身,很快逼得人小腹绷紧,蜷着身体呜呜咽咽地射在他手里。 他安抚性地又捏了几下,抬手将白浊液体抹开在唐稚侧颊。 这会儿应当是唐稚最为乖顺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下来,靠在他肩头闭眼小声喘息。抬脸蹭蹭他手指,抱着肩背直往他怀里黏。 “舒服了?”李正知摸摸他背上的汗湿,顺到腰臀处揉了几把,半是逗弄半是打趣。 他轻声哼哼应着,骨头缝里还残蕴绵软余韵,懒洋洋拖着鼻音撒娇。 倒是在李正知要起身时伸手拉了下胳膊,黏黏糊糊缠着不让人走。 猫崽子黏人,却也少有到要一步不离的程度。李正知觉察到些,低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裹了衣服把人抱起来去外间客厅,弄了点一早订好的吃食。 唐稚赶飞机起了大早,脑子里光想着昨天视频里李正知叫他名字那事,见了面就只顾着要跟人亲热,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感觉饿。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急色,拿着汤匙不好意思地往自己嘴里送,强自镇定地转移话题:“你还好久吗……什么时候回去呀?” 李正知接了杯水给他递过来,“还得几天。不想回去待这里就是了。” 唐稚迟疑了下:“不打扰你跟别人谈事情吗?” 李正知闻言抬眼看他一道,笑,“查岗,正常。” 捏了块点心喂过去,“吃饱点,”顿了顿,声音里带笑,“省得过会又喊没力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