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斯的猫》 分卷阅读1 书名:信斯的猫 作者:云里吾里 文案: 北临城有两大怪兽,“今朝不醉”的太子爷宇文清,和“普罗旺斯”的大小姐冷冷,他们仿佛是天生的死对头,凑在一起,一言不合就开打。可是,当所有人都把他们归为敌家的时候,他们在武馆里的变化,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宇文清,冷冷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去武馆 北临有一家著名的歌舞厅,名叫“今朝不醉”,听闻“今朝不醉”的太子爷生性顽劣,脾气暴躁,平日里最爱搞破坏和与舞娘玩耍,父母对其宠溺,无论他闯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北临二十三年,夏。 “太子爷,您今个儿怎么来得这么早,姐妹几个还没上工呢!您瞧,里头那几个连眼睛都睁不开,咱们这是做夜场生意的,白天得补补觉,您见谅些。今个儿您想找谁,我到里面给您叫去。”白妈妈要起来上厕所,正好看见太子爷,她惊得身子颤了颤,随即理了理混乱的头发,又压着身上素白的睡衣,仿佛这样就能变回她浓妆艳抹的样子。 宇文清穿着一件莺歌绿衬衫,打着黑色的元宝结领带,下身一条黑色直筒的西装裤,脚蹬一双西班牙漆皮锃亮的手工皮鞋,原本是风流倜傥的公子,此时却焦急地挠了挠头,脸上有些烦躁,“我今个儿谁也不找,就过来躲躲。” “躲?”白妈妈还没来得及解读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就见他往厕所里走去。 白妈妈像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跟了上去,“太子爷,里面有人!” 白妈妈走过去,就撞上了刚关上的门,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推开门就往里面走,“太子爷,这是新来的,您......担待着点儿!” 白妈妈本来想阻止的,但奈何看见太子爷眼里的光,她话音一转,就变了味儿。 可转头肠子就悔青了,尤卿可是上等货色,况且在进来之前,她检查过的,还是个干净人儿,凭借她的姿色,绝对能成为名流中的宠儿。可是若是被宇文少爷看上了,她阻止,不知那个脾气不定的公子哥儿会闹出多大的事儿;她不阻止,眼看着这白花花的银票丢了,她也不甘心。 心里这么矛盾着,白妈妈脚下直蹬,像是要把这种纠结的心情沿着地皮,散点儿出去。 尤卿身着暖黄色的旗袍,一头秀发打着卷儿,往里面缩,显得脸更加娇小。她未施粉黛就美得惊人,此时她略微低头,带卷儿的头发稍稍前倾,移到额头上。 宇文清怔住了,眼前的俏人儿仿佛是一汪清水,将他的焦躁抚平。他将她的头发撩开,用指尖在她那对月牙眉上慢慢划着,从这头到那头。细腻的皮肤在他的指尖下缓缓移动着,像是一张上好的宣纸,让他忍不住想在上面做幅画。 尤卿虽知道自己的命运,但她入世未深,并没有与男子接触过多,培养她的人,一直让她守身如玉,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此时,她感觉脸上被一股陌生的触感摩擦着,心里瞬间就紧张起来,身子也绷得笔直,不敢动弹一分。 直到宇文清的手顿了顿,她才敢微微抬眼,深海般的星眸撞在了宇文清的心上,宇文清再次伸手,描绘着她那如画般的模样。 挺翘的鼻子,娇小的嘴巴,吞吐出的气息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宇文清很高,他一般想要体贴地与女孩儿说话,便会微微弯下腰,好容易与对方沟通些。 “叫什么?”他缓缓问出声。 尤卿抿着嘴,从细小的唇缝中吐出两个字,“尤卿。” 清朗的声音传来,让宇文清忘记了心中的烦恼事儿,正要与她攀谈,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怒吼。 “你个混小子,我就知道你躲在这儿!”宇文正辉大概五十出头,总爱穿着棕青色的挂肩长袍,因为常年操劳生意的原因,他的头发已经稀疏,近年来,甚至出现秃顶的预兆。他为了掩饰起来,总爱把旁边的头发往中间梳。 此时,他正拎着胳膊粗的棍棒走了过来,看见宇文清不长记性,还与舞娘卿卿我我,他更加怒火中烧,抡起棍棒就要打他。 白妈妈连忙拦下,“我的老太爷,太子爷这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了,您怎么舍得这样打他!” 宇文正辉拿着棍棒,颤抖地指着宇文清,那宽大的袖口也一甩一甩,沾惹了他的怒气,“混蛋东西,你平日里爱玩也就算了,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这么大了心里有杆秤,谁知道你是断了线的风筝,上了天了!这北临没你玩的地方是不是,竟然约朋友去东栅偷鸟蛋!那东栅是什么地方,北临城的重点保护地区,乱闯入都要罚钱,你个王八蛋竟然在里面抽烟不灭火,烧了不少树,你知道我要赔多少钱吗?一年的心血全被你败光了!”宇文正辉说着不解气,但又不舍得真的将棍棒打在儿子身上,他便用力朝门框一砸,那枣红色的框边便裂 分卷阅读2 了一道缝,泛出白色的木屑来。 白妈妈一听,心里也一颤,东栅是千年古镇,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被保护起来,而太子爷竟然把里面的树给点了。这件事恐怕不止赔钱这么简单,依照老太爷的性格来看,往年太子爷惹的那些混账事儿,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这次可是碰到了红色警戒线,估计是要进局子,而老太爷肯定牺牲了除去钱财以外的其它东西去换取太子爷的安宁。这一想,老太爷如此生气也情有可原。 但好在她混迹江湖多年,再难的事儿她都能应对如流,更何况是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父子俩呢。 此时,白妈妈一边顺着老太爷的背,一边宽解道:“老太爷,用钱解决的事儿总归不是难事儿,咱太子爷不受委屈就好,更何况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太子爷今年还小,等过两年懂事了,说话做事自然有分寸。” 宇文正辉此时正在气头上,听白妈妈这么一劝,心里的气不仅没消,这把火反而烧得更旺盛,“今年都二十五了,屁也不懂,我看你还是不能待在家里,全部的人都要为你说情,也不知道你平常是怎么对人家的,上到姑伯叔父,下到佣人车夫,自小只要我一动手,一帮人围着过来劝,我要是打了就是不念人情,我要是不打,看看你长成什么混账样子!”宇文正辉虽然这么说,但那也是他自己舍不得打,否则他认定的事儿,岂是别人能阻止的?那些人不过是他心软的借口,也是他甩锅的对象。 宇文正辉一口气没喘完,又道:“我今日就把你送到武馆去,不然,我看你不能成才!” 宇文清一听,连忙往后躲,高大的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挤着,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压抑,“哎呀爸,我说了不去!” 尤卿也惊了惊,她来之前就听过太子爷的大名,没想到这刚见上,就要分开了。 北临第一武馆,她也略有耳闻,听说是封闭式管理,里面虽然有休息时间,但仍不能出来。这样一来,可不是跟坐牢差不多了吗? 想到不能再见到宇文清,尤卿低下头,心里有些惆怅。 “你还敢说不去!你知道我们家这次不仅是亏钱,就连名声也搭了进去,东苑的‘普罗旺斯’现在生意火爆,他们本来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原本铁定是我们赢,但被你这么一闹,客人都跑到他们那里去了,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知道反省,成天就知道往歌舞厅里跑,我打死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宇文正辉觉得喊了这么久,若是不下手去,肯定要落人牙根,虽然他不必在乎这些舞娘们的想法,但最起码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因此,他真的举起了棍棒,朝宇文清身上打去。宇文清原本准备接下这一棒的,可没想到眼前有个小身影窜了过来,踮起脚,将他的头覆了起来。 宇文清一惊,连忙拉下她,“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他又检查她的后背,见那里一片微红,他愤怒地看着父亲。 宇文正辉这一棒原本就没多用力,本来打在宇文清身上像毛毛雨似的,但落在细皮嫩肉的女儿家身上,那就有些重了。 宇文正辉也没想到尤卿会冲过来,他本来心里对她有些歉意,但见儿子这么一瞪,他的火又冒了出来,“你的心成天就盯在女人的身上,我看照这么下去,你迟早成为昏庸无能的人。”宇文正辉朝身后招了招手,后面便进来一帮人,“我看也别商量了,你现在就给我过去,我晚点让人把行李拿给你,你们几个,把少爷带走!” 宇文正辉原本也只想吓唬吓唬他,可是方才被他那一眼气糊涂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能停下,否则他的威严往哪搁? 还是先让他过去吃吃苦,等他想明白了,再把他接回来也不迟。 因此,宇文正辉让手下过来把儿子带走,自己则背过身去,表明决心。 尤卿听老太爷的语气怔了怔,他刚才并没有这么决绝,难不成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惹恼了他? 这样想着,她心中有些忐忑起来,不知道刚刚做的是否正确。 宇文清只以为父亲是开玩笑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竟然来真的,他开始对来人拳打脚踢,他从小打了无数次的架,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也自创了不少招式。 而那些保镖原本就迟疑着,因为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老太爷哪次狠下心的,因此,他们还在思考老太爷的话是真是假,就被宇文清打了一顿。 宇文正辉见状,气得血压升高,“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力气吗!” 这么一吼,保镖们才知道老太爷动真格了,他们对宇文清鞠了一躬,随即快速把他包围起来。 “爸,我不去!” 众人回过神来,只听见太子爷这一声喊。 早上这一闹腾,舞娘们都没有睡好觉,不过,听了这消息之后她们想睡也睡不着了,这心里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一块一块,巴巴查查的,差点连呼吸也拐不过来弯儿。 宇文少爷去武馆了,那以后谁来宠她们,凭场子上的那些老爷们,就是不 分卷阅读3 作数的,谁让他们家家都有个凶悍的太太呢! 宇文清被带走后,白妈妈贴上宇文正辉的胳膊,“老太爷,您看这尤卿——” 宇文正辉自然懂白妈妈的意思,这尤卿也是他把了关招进来的,原本指望她赚大钱,可是被自家儿子看上了,那就有点棘手,但如果真的任由他流连花草,只怕他这辈子都没有出息。 想了想,宇文正辉道:“送出去。” 白妈妈一听笑开了花,“好嘞!” 尤卿听了,一颗心沉到底。 北临第一武馆是罗鸣创办的,他今年只有四十出头,但武功却非常了得,听说得了武当山师傅的真传。不过他办武馆不单纯为了赚钱,而是想要从中挑选出几个出挑的人才,替他去办一件事。 可是他在北临呆了这么多年,拿得出手的只有大弟子唐煦和二弟子宁和,其余人都是一盘散沙,因此,他不禁有些恼闷。 武馆在郭阳山的半山腰上,圈地百亩,有自己单独的训练场地。不过这武馆的格局有些奇怪,是从上往下走,入了门是高地,想进去,还得下百阶楼梯,这个设计,让武馆的学生们一片哀嚎。 因为进出总是很麻烦。虽然武馆内不允许擅自离开,但难免有时会到别的场地训练,这样一来,一群训练得筋疲力尽的人,还得穿过长长的阶梯才能回去休息。 今日,罗鸣正坐在房梁上喝酒,见着上面黑压压的一片,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排排黑色的车。 罗鸣叹了口气,自从武馆的名气大了之后,那些有钱家的子弟便都想进来学一身本领。可是他哪里是拿钱办事的人,能进来的人,必须要有一项特长,即使暂时武资尚浅,但他有信心能把他训练得出神入化。可是这种人很少,他还在等,等一帮有能力的人。 罗鸣见车上下来的是北临有名的太子爷,他眉头一皱,猛灌了口酒,这种人他可不收,吃不了苦不说,还净是麻烦。 他刚要跳下去撵人,却见前不久刚收的冷冷正从井口打完水往下走。可看见宇文清时,又停了下来。 冷冷望着那个莺歌绿的身影充满了怒气,像在太阳底下被晒得发毛的蚂蚁,左右跳动着。冷冷脸上露出一抹精光,费力地拎着水桶,往门口一泼,一盆清水全洒在了宇文清的身上。 宇文清原本就怒火中烧,感觉背后一股力朝自己冲过来,随即身上便湿哒哒的,他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里仿佛盛着燃烧的怒火,空气中也变得呛鼻起来,仿佛他眼中散发出来的滚滚浓烟。 他回头,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操,你他妈有病啊!” 冷冷全然不管他的火气,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哟,新来的啊?” “冷冷!”宇文清见她装傻,直冲过去要教训教训她! “这么大的火气。”冷冷将不锈钢水桶一甩,抵在自己与宇文清之间,她一手插着腰说:“怎么,你这是闯了祸受罚来了?” “你管老子!赶紧拿毛巾给我擦擦。”宇文清往前走,冷冷往后退,但横在两人中间的盆,却听话地待在原地。 退到台阶处,冷冷站定了脚,她捂着嘴悄悄地说:“最近我们家生意火爆,还得多亏了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仗义?” 冷冷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像是火上浇油,宇文清当场炸了起来,他一把夺过中间的桶,“嘭”地一声,把它折断。 冷冷一惊,这可是不锈钢啊! 罗鸣见状,眉头挑了挑,他收回了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的两人。 “毛巾!”宇文清把水桶扔到冷冷脚边,冷冷下意识地往后退。此时,他咬着牙,脸上的怒火显而易见。今天真是他的倒霉日,不仅被父亲强压到这里,还见到了他的扫把星,此时身上的湿腻更让他烦躁,因此说起话来,也像吃了□□似的呛人。 “这就来,这就来!”冷冷一前一后地伸着双手,阻止宇文清再次进攻。更何况,她这人能伸能缩,见识到宇文清的蛮力后,她生怕他将自己一掌劈了。 低头认错有什么难的? 保命才最要紧! 冷冷便是“普罗旺斯”的大小姐,没进武馆之前,她与宇文清之间就结下了梁子。本来她一直是被打压的一方,因为家里的生意斗不过人家,她在宇文清面前也低了一头。可是宇文清这下一闹,他们家坐收渔翁之利,生意火爆不说,她还能在宇文清面前耀武扬威一把。 她这人本事不大,但脾气特大,不过她这人欺软怕硬,遇到强手,她最会装孙子! 此次进武馆来,完全是因为听说祁良贤也在这里,她与祁良贤订了婚约,本打算年后结婚,可是祁良贤却不满这种联姻,直接到冷家退了亲。但冷冷又爱慕祁良贤已久,因此不顾家人朋友的劝说,执意要到这里来,不仅要追回这场婚约,还要追回一个公道。 她冷冷肤白貌美,怎么能轻易就被别人退掉呢?这说出去,她在道上还怎么混! 她原本的心思只在祁良贤身上,想着只要引起他的注意就行了,可谁知 分卷阅读4 ,她刚来就被人使了绊子,她也没想到,这也是她能成功留在这儿的一大原因。 武馆里有个女孩儿叫尹叶安,她在这里学了很久,武功还不错,但她这人小肚鸡肠,嫉妒心极重,尤其看不惯长得比她好看的人。 武馆里的大师姐叫宁和,她生得倾国倾城,尹叶安虽然心里不快活,但由于大师姐武功高强,她也不敢动她,因此,便拿刚来的冷冷下刀。 冷冷这人心性高,脾气爆,一进门听见尹叶安在那里冷言冷语,每句话都戳在自己心窝上。她火冒三丈,从鞋底扣下一颗小石子,快很准地射进尹叶安的嘴里。 尹叶安只觉舌头一麻,后反应过来嘴里含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她气得面容扭曲,直冲过来要打死冷冷。 罗鸣在暗中看着这一切,他迅速地阻止了尹叶安,并把冷冷收下。冷冷在这呆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尹叶安武功不错,她十分后悔当初惹了她,因此每天也都绕着她走。可是她躲人家,人家却主动找上门,尹叶安每每给冷冷使绊子,都被祁良贤化解了,冷冷心中对祁良贤的崇拜更上一层。 想着,祁良贤应该对她是有些意思的,否则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她呢? 因此,她对祁良贤更是加倍地献殷勤。 第2章 手册 此时,宇文清看着楼梯上的身影一跳一跳的,跑下去,又跑上来,像只调皮的兔子。可宇文清知道,她哪里是兔子,分明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狼。 在北临城,宇文清和冷冷的故事那可是精彩纷呈,让人拍手叫好。 宇文家和冷家是死对头不说,就连他们的后代也看彼此不顺眼,那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打架,每每开架之日,就是北临城封街之时。他们在北临城有一众好友,都知道两人是势如水火,互不相容,可到了武馆之后,两人的发展却让他们都大跌眼镜。 冷冷穿着莫青色的长裙,此时走上楼梯,裙摆一摇一摆。宇文清皱眉,心中莫名揪了起来,这要是摔倒,掉了下去,百来阶的楼梯,也能要了她半条小命。 不过,就算她真的掉了下去,他不会伸手扶她,最好能把她摔得满地找牙,让她以后不再那么猖狂。 “哎哟!” 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一阵痛呼。 宇文清正眼望去,只见冷冷果不其然地踩到了裙摆,但让宇文清大失所望,她没有摔下去,而是歪倒在楼梯上,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愿意起来。 宇文清用手摸了摸身后的潮湿,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衬衫,往后一拉,让那股黏腻远离自己的身体。 舒服了一些之后,他蹲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冷冷,“你不会让我去扶你吧?” 冷冷拿着毛巾摆了摆手,“不扶也行,我能撑着。” 宇文清见冷冷那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松开了手,那股黏腻又贴了上来。他烦闷地揉了揉头发,伸出脚,那锃亮的皮鞋便落在冷冷的眼前。 “扶着爷爷的鞋,爷爷我把你拉上来。” 宇文清没有诚心,他故意想捉弄她,可是冷冷与他斗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被他这雕虫小技干倒! 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冲他灿烂一笑,“好啊。” 她伸手覆上他的鞋子,宇文清正要把脚往上抬,可是脚下却有一股力。他预感不好,准备缩回脚,可冷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快速脱去他的皮鞋,用力地往下一扔。那上好的手工皮鞋便在楼梯上跌跌撞撞地掉了下去。 “冷冷!”宇文清爆吼一声,“你他妈找死啊!”宇文清被脱掉了一只鞋,更加火气冲天,他一瘸一拐地跳下阶梯,直勾勾地要去打冷冷。 冷冷见状慌忙逃窜,可是她穿着裙子,总归不方便,当她快跑到下面的时候,被宇文清拎住了领子。 冷冷脚下一滑,倒栽了下去。 幸好离地面只有三四个阶梯,冷冷伤不重,但裙子却掀开了...... “啊!”冷冷尖叫着。 宇文清顿住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着她慌忙地把裙子盖上,他摸了摸嘴巴,轻笑了一声。 “宇文清!”冷冷迅速把裙子拉下,忍住后背的疼痛,朝宇文清打去,“你看见什么了?” 宇文清往后躲闪,一脸不怀好意,“你露出什么,我就看见什么了。” 冷冷的心头被怒气和娇羞撕扯着,情绪逐渐崩溃,她闭着眼朝宇文清打去,“混蛋!” 宇文清被她打紧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控制住她,“老子什么女人没见过,你身上几斤几两肉,你自己不清楚?” 冷冷听出,宇文清这话不仅将自己撇得干净,还顺带侮辱了她。她气不过,跳到了他后背,揪起他的耳朵就咬起来。 宇文清气得跳脚,“冷冷,你是狗啊!” 冷冷定在宇文清身上,像狗皮膏药似的甩不下来。宇文清心中一气,猛地往她的腿捏去。 瞬间,冷冷僵住了。 宇文清,也僵住 分卷阅读5 了。 冷冷的皮肤又嫩又滑,不似打架时的狂怒焦躁,此时,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倏地裹住了他的指尖。 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往年这样的打闹场面不是没有,可是,宇文清第一次,这么欺负她。 冷冷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有股气,但仿佛又没有什么气,一下子有些呆呆愣愣的。 宇文清的脑袋也空白了几秒,按理说,像他这种情场老手,这些都是小场面,可是这对象换成了冷冷,怎么就有些怪怪的。 冷冷从宇文清的后背上滑下来,而宇文清也默不作声地去穿鞋,身后的保镖看见这一幕,才敢踏着小碎步往下走。 宇文清从地下捡起毛巾,擦了擦身子之后,又冲身后喊:“还不滚回去给我拿衣服!” 身后的保镖本来见自家太子爷受了委屈要冲上去教训冷冷,可见太子爷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手打她,而是气得将桶折断了,他们便止住了脚步。 他们跟了太子爷这么久,就没见过他给过欺负自己的人好脸色,如今踢到了板子,太子爷没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北临城时,两人经常约架,一般都是太子爷赢,可冷冷诡计多端,也让太子爷吃了不少亏。而且她是百败百战,屡败不爽,一颗心报仇的心从未停止过。 这样的对家虽然把太子爷磨得牙痒痒,但是他却出其意料地发话,让手下们留冷冷一条生路,不必赶尽杀绝,不是看在冷家的面子,而是他想看看冷冷能不能折腾出天来。 后来,冷冷把太子爷的鞋子丢了下去,他们已经拉开架势,下一秒就能擒人,但是太子爷却亲自下场,与冷冷纠缠起来。 他们就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成了看好戏的一堆人。再后来,两人渐渐往下,他们也踏着步子,小心跟进。 这时,他们的心态渐渐改变,由一开始的气愤不已,想要帮主子出头,再到后来观战观得津津有味,甚至到两人停战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被太子爷这么一吼,他们收回了心思,连忙折回去拿行李。 这时,罗鸣跳了下来,他手里拿着酒,一步一口,走进宇文清时,已经一身酒味。 宇文清原本心里不太舒服,好似一口气断了,再也喘不过来。可是当一股酒味儿冲过来时,他才猛地回神,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味道冲鼻子,他不满地挥了挥手,一脸的嫌弃,“离我远点儿!” 罗鸣冷笑一声,越发贴近他,宇文清眉头一皱,扬起手就要打人,可他的巴掌还没落在罗鸣身上,就捂着胸口摔倒了地上,关键他还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宇文清的表情由痛苦扭曲到震惊不已。 罗鸣只是轻笑一声,道:“以后记得叫师父。”说完他便拎着酒瓶往里走。 冷冷知道,宇文清算是被收下了,看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冷冷心中的郁闷被冲淡,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宇文清心中的震惊全无,瞬间来了火,“笑个屁啊笑!” 冷冷被他一凶,也没生气,转身就要走,可身后却传来宇文清虚弱的声音,“那个......扶我一下。” 冷冷转过头来,慢慢地走到宇文清身后,道:“你哪儿疼?” 宇文清挪了挪屁股,又捂了捂胸口,“屁股最疼。” “哦,好!”冷冷爽快地答应了,宇文清正疑惑她怎么这么好心,却见冷冷一个弯腰,狠狠地朝自己屁股踢来。 “冷冷!”一道爆吼声响彻了整个武馆,而冷冷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中午,食堂内。 食堂的员工大多是南方人,做饭爱放糖提味儿,却很少买辣椒。这让无辣不欢的北临人十分不满。他们曾向罗鸣抗议过,可罗鸣置之不理,将他们的哀嚎声置于耳外。 这里的学生们没办法,只能咬牙咽下去。 冷冷打完饭,坐在祁良贤身边,她望着碗里的梅菜扣肉,直皱眉头,后又将盘子挪到祁良贤那里,小心翼翼地说:“良贤,我不爱吃肥肉,你能不能跟我换一下?” 食堂的饭菜花样比较多,不过每种菜品都有份数,冷冷今日与宇文清纠缠了一会儿,来晚了,便只有梅菜扣肉,可是她看着肥肉油腻,总也不愿吃它。 祁良贤为人温柔,但对冷冷,他却故意疏离,因为两人这尴尬的关系,也因为看出来冷冷那颗想挽回的心。 祁良贤虽然没说什么,但把盘子往旁边挪了挪,冷冷心里一窒,也明白他的意思。 而祁良贤始终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对冷家提出退婚,以及刚刚对冷冷所做的事,让他心里有了愧疚。 中午,宇文清没去吃饭,他决定用苦肉计让父亲接自己回去,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到这里不吃不喝的,也没人来管他,到了中午,这里大门紧闭,更别说通过什么途径让父亲知道自己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 武馆在郭阳山的半山腰处,这里人烟稀少,四处荒凉,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今早他大张旗鼓地过来,已是最热闹的景象 分卷阅读6 。 宇文清的衣服湿了,又懒得从箱子里拿新衣服出来换,因此,他正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 他是北临城的扛把子,从小打架无数,就没输过,自然也没有受过这么大的苦。可是他确实被那一下给打伤了,好久没回过劲儿来,若不是保镖们给他送衣服过来,他可能还坐在门口呢! 宇文清把这笔账都记在了冷冷身上,想着以后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此时,他怎么都不舒服,一会儿捂着疼痛的屁股,一会儿摸摸发闷的胸口,一会儿揉揉瘪瘪的肚子。到了下午三点,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饿得睡不着,可是自尊心又让他拉不下脸去讨吃的,只能躲在被子里痛苦长吟。 可是现在天气炎热,他在被子里捂出了汗,烦闷地一脚踢开被子,动作一大,他觉得肚子更瘪了。 这时,他听见开门声,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室友吕明璟,他忍不住抱怨,“这里的人,怎么都生性淡薄,没看见我没吃饭吗?” 宇文清和吕明璟在北临城时也有些交集,不过交情不深,最多他去他家听歌跳舞,他去他家通宵赌钱。所以宇文清看见吕明璟时,有些诧异。 吕明璟一听跑到他的床前,“兄弟,这可不包括我啊,我知道你中午没吃,特意给你带的!” 吕明璟这人是自来熟,不过他交友讲究气场,对自己感兴趣的人,他可以舔着脸与别人说话,如果气场不对,拿棍子都敲不开他的嘴。 武馆里分为三个班,一班是初学者,二班是学了二到三年的,三班则是五年以上。 武馆人数要求严格,每个班不超过十人,每人入馆之前需要选择一样本领,到了三班,本领学成即可毕业,否则通不过考验,则要重头再来。 吕明璟,就是被退级的人。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他家开钱庄的,有的是钱,到武馆来一是为了打发时间,二是学些基本功夫,出去不至于遭仇家的暗算,毕竟吕家在北临也树敌不少,他父亲让他来武馆的初衷,也正是怕他遭仇家报复。 一晃眼,吕明璟已经在武馆呆了三年,这第四年的开始,不知道他能不能浪子回头,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此时,吕明璟从口袋里掏出半个馒头,宇文清一见就撇过脸去,“我最讨厌吃白面馒头。” 吕明璟生得俊俏,尤其是那双英瞳利眸,像是把山间镜画全收进去似的。见宇文清撇过脸,吕明璟的眼睛眯了眯,故意将馒头放在他的鼻尖,“这里不比家里锦衣玉食的,你爱吃吃,不吃也没人管,不过啊,这受罪的可就是自己了。今天我见着你来了,本来打算给你带些梅菜扣肉的,但是这里的厨子都是南方人,那肉竟然是甜的,虽然味道还不错,但我怕你吃不惯,便没拿。” 吕明璟的好心,宇文清心领了,“我对梅菜过敏。” 吕明璟心想,还好没拿,紧接着,他把馒头放在宇文清的面前,宇文清闻到香味,嘴里动了动,抬头看了眼面前那起了皮的馒头,突然,他坐了起来,“怎么还有牙印?” 吕明璟拍拍馒头,“嗨,哪里是牙印,我用手掰的,这里的食物都有份数,因为你来得晚,今天没给你准备饭,我这馒头还是紧着给你省出来的呢!” 宇文清一听,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合着我今天就算去也没得吃?” 吕明璟点了点头。 宇文清心里十分不满,但抵不过肚子太饿,还是将馒头外面的皮剥掉,就着热水吃了下去。 虽然半个馒头不充饥,但也还能顶一阵子。 “你们天天都训练什么啊?”宇文清为了保持体力,吃完就躺了下来。 吕明璟摇了摇头,“还没开始呢!” “怎么还没开始?” “武馆每年七月下旬开课。” 宇文清挥了挥手,闭目养神起来,他现在只想保存体力,无论第一节课学什么都跟他没太大关系,反正他混几天日子就要回去了。 可是到了晚饭期间,罗鸣拿了一叠手册过来,他站在食堂的大门口,原本吵闹的声音顿时消了下去,食堂里变得鸦雀无声。 第3章 叫醒 宇文清今日刚来,也见识到了罗鸣的厉害,若是跟他硬碰硬,肯定会吃大亏。饶是他都这么想,更别说比他来得早的人了。 三个班的训练时间和训练项目不一样,二班三班有别的任务,因此食堂里只有一班的七个人。 看着罗鸣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他们齐刷刷地抬头。 罗鸣在每人面前放了一本手册,手册上面有各式武功的练法、用处和难处,最后一页则是选项和签名处。 发完之后,罗鸣开口,“从明日起,我们就正式进入训练环节,我相信你们进了武馆,肯定都是想要一展宏图,实现你们的远大抱负,希望在训练的过程中,可不要让我抓到偷懒的人。” 罗鸣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都刻在了这七个人的心上,尤其是他的尾音略微上扬,更让人感受到一股震慑力。 接着,他又说: 分卷阅读7 “摆在你们面前的是入馆手册,请你们仔细阅读,在选项处选择你们想要学的武功,在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话音刚落,左边就传来一阵“吸溜”的声音。罗鸣往那边一看,只见关喜忍不住吃了口面条。 其余人也都饿得不行,尤其是宇文清,此时见有人吃饭,他连忙拿起筷子,可是下一秒,左侧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宇文清怔住了,他侧头往那边一看,连忙将筷子轻轻放下,生怕师父发现他也有偷吃的想法。 其余人见了,吓得一动不动,方才的馋劲儿烟消云散。 关喜的手骨折了,不过没有人看清师父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只是在一瞬间,关喜惨叫的同时,他的手腕像断了之后还连着皮的树枝,直直地垂了下来。 “师......师父......”关喜大喊,他的声音像是加了振动似的,颤抖得不行。 “看来,你是想听听武馆的规矩。”罗鸣的声音像地狱里的钟,沉重又缓慢,震得别人心头直打颤。 “不......不......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关喜已经满头大汗,他现在十分后悔刚刚偷吃了面条,他刚来三天,前几天都是逍遥自在的,他就以为罗鸣的威望也不过如此,可是没想到,罗鸣不发威则已,一发威就要人命啊! “唐煦、宁和,你们俩进来。”罗鸣侧头朝门外一喊,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人剃了寸头,此时他恭敬地点点头,只见他的头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似乎受伤很重,那里再也长不出头发来。他穿着一身莫黄色的武衣,站姿标准,手搭在腰带上,一双武靴刷得锃亮,在灯光的照耀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后来,别人将目光移到他的腿上、腰间、胸膛......发现耀眼的不是武靴,而是他本人。 宁和则全然不一样,她没有一点练武的样子,她眼神娇媚,嘴角含笑,脸上似乎藏着一坛老酒,在她的一颦一笑间散发出酒香,迷得人心神荡漾。 冷冷一个女生都想拍手叫好,这女人真是绝了! 宁和穿着一件香青色的搭肩旗袍,手里拎着一个银色小包,脚下踩着高跟鞋,此时正倚在门上,笑眼看着里面的几人。 有些男生的目光直直地盯在她身上,可是见师父在场,他们硬逼自己没有过大的动作。 “唐煦,你把关喜送出去,武馆不收不懂规矩的人。宁和你负责把他们的手册收起来,记住,没收齐,不能吃。”罗鸣说完就走了。 “是。”两人看着罗鸣的背影齐齐点头。 关喜哀嚎着出去了,而他的下场,在宇文清的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 犯了错就能回去? 宇文清心里有了答案。他拿起手册看着,只见里面全是一些鬼画符,他看不懂也懒得看,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便拿起笔,在□□那栏打个勾。相比于别的招数来说,这个是他唯一能看得懂的。 签完名他就将手册递给宁和,宁和见他速度之快,不禁挑了挑眉。 冷冷翻来覆去找了好久,也没找见自己喜欢的,正当她泄气时,看见祁良贤在“鞭子”那里打了勾,她拿着手册在他桌前敲了敲,“良贤,你选的近博?” 祁良贤怔了怔,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冷冷全然不在乎他中午的故意冷漠时,他心里的内疚加深了。 冷冷“嘿嘿”一笑,抬手在“飞镖”那栏打了勾,“那我选远攻,咱们远近结合,杀敌人个片甲不留!” 祁家是书香世家,家里世世代代从事文学,可是近年来,北临不□□宁,祁家便决定让他们家唯一的男丁祁良贤来学点防身的本领。祁良贤从小耳濡目染一些文学道教,身上也自然流露出一股书生之气。他为人和善,体贴细心,与别人在一起时总是多付出的那个。因为从小母亲就教导他,吃亏是福,没必要斤斤计较,因着他这种性格,在北临有很多朋友。 见冷冷如此热情,祁良贤也不好太过于打击她,他虽然不想跟冷冷结姻,但却看好她这个朋友的。而且男方主动退亲,对于女方来说,已是颜面不保的事,他中午又故意冷着她,如果此时再不说点什么,那也太不仁道了。因此,祁良贤附和着说:“那正好以后可以一起练武。”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想释放些什么,但又想收回点东西似的。 “嗯嗯!”冷冷没听出来,拼命地点头。 宇文清坐在冷冷与祁良贤的中间,此时见她叽叽喳喳地有些烦躁,他一巴掌朝她头上拍去,“要不要我给你们挪个位置?” 宇文清对付起冷冷来从不客气,而冷冷打不过他,也只敢嘴上逞能,但宇文清真的发起火来,她还是笑脸迎人,化干戈为玉帛,但这只是在冷冷没有武功的时候,冷冷心中暗暗地想:等我练好身手,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见冷冷被宇文清打得不吭声,坐在后面的余原开了口,“我说宇文同学,冷冷毕竟是女生,你这样不好吧?”余原这人是 分卷阅读8 个慢性子,但他对人却十分热情,尤其看不惯女孩子受人欺负,况且这一班也只有冷冷一个女生,他自然要挺出身来保护她。 宇文清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悦,“你算老几,少管老子!” 余原有些一根筋,见宇文清这样说,他偏要跟他讲讲道理。正当他拉开椅子准备过来口若悬河地开导一番时,冷冷及时阻止了他。 她是见识过余原那钻牛角尖的劲儿的,今晚要是不把宇文清讲服了,恐怕他们谁都不能回去睡。 宇文清是什么人,纨绔公子哥儿,要是想在他的脑袋里塞进点道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因此,冷冷赶紧出来打了圆场,“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冷冷见余原一脸遗憾地坐下后,心中的气猛地吐了出来。 她这能放能收的性子是从小就锻炼出来的,弱小的时候受点委屈算什么,等她强大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当然了,宇文清首当其冲! 突然,冷冷心中一动,她觉得脑海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原本她是为了祁良贤过来的,可是现在为了谁? 想了一会儿,冷冷有了答案,为了让她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这时,手册陆陆续续地交了上去,吕明璟选了弹弓,余原选了“一指禅”,听说如果功夫练到了,可以弹射到五里之外! 本来他们几个选得很快,但是有一个人脱了后腿。 几人不悦地朝角落里一看,只见栾洋正拿着笔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清是个急性子,又加上他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见栾洋还没填好,他不悦地说:“喂!你好了没,就等你一个了。” 栾洋抬眼看了他,他的眼神灰蒙蒙的,似乎被什么掩住了光。他往这边扫了一眼后,又低头在手册上翻翻,最后在“短剑”那栏打了个勾。 手册收齐后,他们赶紧开动起来,吕明璟吃了两口,看着一旁翻看手册的宁和说:“大师姐,您学的是什么啊?” 宁和侧头看着她,她双眼半睁着,像是山边升起的半弯月牙,黑色的山崖边悬挂着点点月色,让人情不自禁地掉了进去。 吕明璟看直了眼,连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宁和微微一笑,那月光温柔似水,“银针。” 宁和刚说完,眼前就黑了起来,她一怔,随后拉下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宁和看了唐煦一眼,又对他们说:“他学的是匕首,你们可别惹了他,他可是会杀人的。” 宁和带着笑说出这些话,可吃饭的几人分明感受到一丝杀意。 他们浑身抖了抖,吕明璟慌忙捡起筷子,再也不敢调戏她了。 唐煦将手册拿在手里,又凑到宁和耳边轻声地说:“少在外面勾引别人。” 宁和抓着他衣服上的纽扣,从上滑到下,她轻咬了嘴唇,又抬眼看着他,“可我勾引你,你也不上钩啊~” 唐煦冷了脸,一把打掉她的手,“我是怕你毁了门风。”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宁和看了眼被拍打过的手,轻笑了一声,忍住心里的酸涩,她优雅地理了理旗袍后,也跟了出去。 几人低头吃着饭,此时心里慌慌的,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再说了,知道他们武功高强之后,他们也不敢去偷听。 见唐煦和宁和出去之后,食堂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冷冷这人爱吃面食不爱吃米,但今晚她面条吃完之后还有些饿,便打开饭盒最底下那一层,准备把中午留下的那半个馒头拿出来吃,可是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她有些疑惑地说:“我那半个馒头呢?”冷冷朝四周看看,“你们谁看见了?我中午咬了一半,还剩一半放进盒子里了,怎么会不见呢?”冷冷又将饭盒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那半个馒头。 宇文清正吃着面,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他瞪大眼睛看着吕明璟,只见后者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宇文清狠狠地锤了他一下,“你他妈竟然干这种缺德事,老子下次再也不信你!” 旁边的人见宇文清又莫名地发脾气,不禁替吕明璟抱不平,可吕明璟却捂着疼痛的地方咳了几声,仍是笑呵呵的。 “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几人不知道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是什么意思,又见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便都低着头吃饭了。 宇文清看着碗里的面,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更何况现在即使想吐也吐不出来,那半个馒头早被他消化掉了。因此,他愤愤地看着冷冷,又甩了甩筷子,不甘地将碗里的面条吃光。 这时,他才明白一个道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下次一定好好吃饭,再也不吃别人的剩馒头! 冷冷被宇文清瞪得莫名其妙,不过她现在无视他的怒火,只心疼她那半个馒头! 这顿饭,在几个人不同的心思下结束了,而他们心中有些紧张同时也隐约期待着,在武馆的精彩日子!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色刚 分卷阅读9 亮,一抹旭日沿着山头缓缓升起,二班出去晨练了,三班经常夜不归宿,他们即将毕业,所以都埋头苦练,希望能早日毕业。 此时,就一班人员在操场集合,罗鸣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两人。 他正盘算着谁迟到时,冷冷举了手,“报告师父,少了宇文清和吕明璟。” 罗鸣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道:“那你去把他们叫醒。” 祁良贤皱了眉头,“师父,还是我去吧,冷冷毕竟是女生,不太方便。” 解除婚约其实已经了了祁良贤心中的一桩大事,但出于绅士角度,他还是觉得女生进男生宿舍不太妥当。 谁知冷冷却小手一挥,“没事没事,让我去,师父,我腿脚利索!”说完她一溜烟地跑进了男生宿舍,而祁良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祁良贤想到冷冷小时候就男生的性格,她身边的异性朋友特别多,因为她为人爽快,重情重义,所以每当她出门时,身后总有一大帮男生跟着。 祁良贤也曾想过跟着她,可是矜持与修养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抛弃身份与自尊,跟在一个女生的身后,那会让他看轻自己。 冷冷虽然在外面雷厉风行,可是在长辈面前,她十分乖巧,鬼灵精怪的她,很会讨祁家父母的开心。后来,祁家与冷家结了亲,祁良贤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可是没过多久,另一颗石头就浮起了。 放下的是,他终于不用想着要不要跟在冷冷身后,因为如果她嫁给他,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她站在一起,就算偶尔掉队,走到她身后,那也无伤大雅,不过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宠爱与放纵。 可是,他自小就爱读国外文学,接触了很多开明的思想,他不喜欢联姻这个枷锁,那会成为牢牢锁住他青春梦想与远大抱负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甚至,他还没有理清对冷冷的感情就拒绝得彻底,可是,此时看见冷冷跑去别的男生寝室,他的心里好似没有想象中那么云淡风轻。 祁良贤回过神,望着冷冷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第4章 墓地 冷冷推开门,见宇文清和吕明璟还躺在床上睡,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吕明璟面前,轻轻推了推他,可是吕明璟睡得很熟,甚至还打起了鼾声。冷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随后在他胳膊上猛地一扭。 “谁啊!”吕明璟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弹了起来。 冷冷连忙拉住他,示意他小声点,“我们集合了,你赶紧洗漱下去吧!” 吕明璟揉了揉眼睛,他在这里呆了几年,自然知道一班的人第一节课都要上什么,他精神萎靡地走向洗手间,刷牙洗脸后,拖着一脸睡意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回过头,“宇文清还没醒呢。” 冷冷朝他拍拍胸口,“没事,有我呢!” 吕明璟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冷冷并没有叫醒宇文清的意思,还体贴地为他盖上了眼罩,又将窗帘拉起来,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才走了出去。 走到操场,冷冷无奈地说:“师父,我叫不醒他,他还戴着眼罩睡得舒服呢!” 罗鸣一听脸拉了下来,“唐煦,你去,最近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班就交给你和宁和。” 唐煦闻言便往男生宿舍走,而罗鸣看了眼时间,将任务表交给宁和就走出去了。 唐煦从开馆时就一直待在这里,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所以为人更加冷漠一些,他将自己完全藏了起来,终日冷着一张脸,因此馆内的人第一怕罗鸣,第二就怕他了。 唐煦叫人起床有一套独特的方式,冷冷也只是听说,并不知道具体方法,但宇文清平时老欺负她,她就借此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唐煦走到宿舍内,见窗帘拉上,宇文清还戴着眼罩睡得舒坦,他没惊动他,而是拿出火柴,将他的床铺点着。 火光越来越大,烟味越来越浓,宇文清睡梦中也被呛到了鼻子,他猛烈地咳了起来。渐渐地,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头皮怎么越来越疼了? 他伸手一摸,只觉手也跟着火辣辣起来。他猛地惊醒,见眼前漆黑一片,他心觉不对,拉下眼罩,大吼:“谁他妈在我眼睛上罩了罩子!” 这还不算什么,他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着火了!宇文清连忙拿被子套在头上,头上的火灭了之后,他又将床铺上的火扑灭,一番忙碌,崭新的被褥变得乌漆嘛黑,眼前也是余烟袅袅,呛得人直咳嗽。 “醒了?”唐煦声音平静,在看见宇文清狼狈的样子时,眼中不怒也不笑,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宇文清知道这火是他放的,但奈何他根本打不过他,于是,心中逃跑的念头渐渐消退。宇文清是什么人,谁要是欺负到他头上,他必定百倍奉还。不过来了武馆之后,他才发现,这世界上还有拿钱解决不了的事儿。 因此,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练就一身武功,至少要打败唐煦! 看着唐煦领着没了头发的宇文清走过来,冷冷大吃一 分卷阅读10 惊。 原来唐煦叫人起床方法不一,但冷冷体会出一个道理,但凡唐煦进了宿舍,不是奔着叫醒去的,而是要置人于死地! 冷冷惊得浑身都是汗,她歉意地看看宇文清,又惊慌地看看唐煦,随即抖了抖身子,将脖子缩进武衣里。 吕明璟猛吸了一口气,像是吞下了一块石头似的,喉咙“呜呜”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惊讶的眼神在冷冷和宇文清之间跳来跳去,冷冷自觉心虚,将头埋得更低了。 宇文清的头发被烧没了,头皮也白一块红一块,好在他生得英俊,看起来才没有那么吓人,这光头,反倒还给他增添一丝气概。 其余人看着宇文清,也都惊诧不已,但唐煦那张脸实在冷得吓人,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心里却都对他惧怕得不行。 一行人聚齐之后,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目的地,除了吕明璟,其他人全傻了眼。 看着满眼的稻田,冷冷的脸抽搐了几下。 “那个大师姐,咱们这是来插秧吗?”冷冷套近乎似的走到宁和身边,只是声音却有些不确定。 她以为来到武馆每天要面对刀枪兵器,与队友酣战一番,但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课竟然是从种田开始啊! “师父家的稻田比较多,他又没钱雇人手,所以——”宁和耸耸肩,其中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冷冷忍住震惊的神情,苦笑了两声,但心中已经把罗鸣骂了个底朝天! 感情他是把他们当做免费的劳动力了! 其他人也都憋着嘴,丝毫没想到这第一节课是这个内容。但是他们心里不满归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唐煦和宁和的安排下,该起秧的起秧,该运秧的运秧,该插秧的插秧。 祁良贤这手只拿过毛笔,这下让他干体力活,他倒是一时间不知该从哪下手。这时他拿着泥泞的秧把子皱着眉,不知下一步该怎么操作。 余原见状跑了过来,他从小家境不好,父母离世之后,他便在大户人家做苦力,但见保镖的工资比较高,他便攒了些钱,前来学武,准备学有一技之长之后,再出去谋出路。 他不像那些公子哥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他这人最愿意吃苦,以前他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因此对这些操作了如指掌。 “良贤,你这样干拿着会把水分控完,你应该竖着拿。”余原说完做了示范,“你看着啊,把这些秧分开之后,一根一根插进土里,每根之间隔些空隙,有利于秧苗的生长。” 祁良贤听完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啊余原。” 余原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兄弟,别客气!” 这头两人栽得有模有样,而那头的宇文清和冷冷却愣了神。 “你栽过吗?”宇文清拿着秧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此时他将秧苗拿得远远地,可是脚下的泥泞也让他皱起了眉头。 冷冷摇了摇头。 宇文清撇了撇嘴,“你少装,你看着就土里土气的,这么接地气儿的活儿没干过?” 听宇文清这么说,冷冷瞬间跳了起来,“宇文清,你才土!你别狗眼看人低,你家里被你这么一搅和,离倒台不远了,你还是赶紧跟我打好关系,兴许我心情一好,还能赏你口饭吃!” 宇文清转过头看着她,一脸地不相信,“你能有这么好心?”他勾勾嘴角,一声轻哼,看着冷冷,随即低下头,冷冷清楚地看见他头上被火烧过的痕迹,心里猛地一咯噔。 宇文清缓缓抬起头,“是不是你?” 冷冷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那个......” 宇文清又直起腰,看着她,“我知道是你。” 冷冷有些诧异,她看着宇文清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出点猫腻,但她看了好久,宇文清的眸中还是一片清澈,她不禁有些疑惑,宇文清真的不生气? 不对!冷冷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宇文清看着眼前那一片已经栽完的示范秧苗,道:“我这些活儿是干不完了,加上我早上起得晚,师父一定不会放过我。” 冷冷小心翼翼地探过头,想看看宇文清到底要耍什么诡计,“所以呢?” “所以......”宇文清慢慢走向冷冷,“我要拉个垫背的。”说完他一把将冷冷推倒,地里的示范秧苗被冷冷压倒一片。 冷冷感觉浑身湿透了,肮脏的泥水裹着黄沙溢进自己的衣服里,摩擦着她的皮肤。她身上不舒服,抬眼看着幸灾乐祸看着她的人,恨得牙痒痒。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岸边就传来一阵怒吼。 “冷冷,你怎么回事!自己不会栽秧也就算了,还把别人辛苦栽的压倒,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这,不栽完别想回去!” 其他人一听纷纷转过头来,见到这边的情况后,他们心里知晓这“两个”指的是谁。 冷冷哭丧着脸,这罗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下她想蒙混过关也没有机会了。 分卷阅读11 冷冷气得将手里的秧苗全都洒在水里,“怎么这么倒霉!” “你干什么!” 罗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正准备过来教训冷冷,冷冷又堆着笑说:“秧苗有点脏,在水里涮一涮!” 罗鸣闻言停下脚步,但眼中的警告让冷冷不敢造次。而宇文清早就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了! 冷冷从泥水里站起来,拖着沉重的鞋走到宇文清身旁,二话不说就朝他腿上踢一脚,“宇文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阴险呢,别说这次让你烧头发了,下次若还有机会,我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冷冷心中本来对宇文清略有愧疚,但经过他这么一报复,她心里只有满满的愤怒,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讨回来! 宇文清抬起拿着秧苗的手,擦擦脸上的汗,“你来讨,讨一次我打一次,不过见你皮糙肉厚的,应该耐打。” 冷冷听完,气得浑身发抖,但在罗鸣的注视下,她只能暂且作罢,不过这笔账,她记在了心里。 在余原的指导下,宇文清和冷冷也算是学会了如何栽秧,不过他们的心从来没有真正定下来,弯腰下苗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估计在他们手下的秧苗,能成活的没有几棵。 到了下午五点,其他人都站在了岸边,准备回去,而宇文清和冷冷则苦命兮兮地在田里弯腰干活。 祁良贤见冷冷一个小姑娘脸被晒得通红,有些于心不忍,两人毕竟从小长到大,要说真正地不理不睬,他也做不到,于是他又下了水,走到冷冷身旁,“冷冷,我这里有一个冰袋,你拿去用吧,女孩子家,脸晒伤了总归不好的。”说着祁良贤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圆形的东西。 冷冷见祁良贤如此体贴,脸不觉地更红了,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泥泞的手,将冰袋放在口袋里,轻声道:“谢谢你,良贤。” 祁良贤也温柔地回她一笑,这两人在宇文清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直接惹恼了他。宇文清不满地从两人中间走过,还故意撞了祁良贤一下。 由于鞋跟陷进泥土里,祁良贤没站稳,身子有些踉跄,不过他倒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冲冷冷点点头便准备回去。 可是冷冷却跳了起来,她一把抓住宇文清的胳膊,语气不悦地说:“你干嘛撞人家?” 宇文清也皱起了眉头,声音像是被火石刮擦似的,有些呛人,“我撞他跟你有关系?” 冷冷毫不示弱地喊:“大白天的平白无故地撞人,你是瞎了眼了?” 宇文清见冷冷为了祁良贤如此顶撞他,他心里猛地烦躁起来,“冷冷,你信不信我把你扛到岸边打得你屁股开花!” 宇文清的声音很大,大到岸边想走的和已经走远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冷冷的脸更红了,她觉得宇文清这话充满了侮辱,将她的面子都丢尽了,她不顾形象地在田里追着宇文清就打。 宇文清也没想到这句话带给冷冷的刺激这么大,他边跑冷冷边打,两人就在这田里一跳一跳,谁也不让谁。 祁良贤还想跟过去劝,被吕明璟阻止了,“人家两个打情骂俏你跟过去干嘛?” “打情骂俏?”祁良贤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身影,这怎么也不像打情骂俏啊! “哎呀走了走了。”吕明璟见祁良贤还待在原地,便伸手拉了拉他。 祁良贤回过神,目视着那两人,心中某样东西窜上来,他没有仔细体会那是什么,掩住了眼底的情绪,便跟着吕明璟走了。 渐渐地,岸边的人都走了,而天色也黑了下来,冷冷气喘吁吁地抓着宇文清的胳膊,而宇文清也艰难地往前走,不过是脚起泥飞,两人都浑身泥泞,一脸的狼狈。 “你他妈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的驴劲儿!”宇文清跑不动了,就一屁股坐在田里,天色有些黑,他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压着秧苗,只想坐下来喘口气。 冷冷挨着他坐下,“我倒要问问你吃什么长大的,比狗跑得还快!” 感受到冷冷压着自己,宇文清也没反对,他抬头看着天,慢慢描绘着每颗星星之间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冷冷后知后觉,“我们为什么要坐在水里?” 宇文清乱侃,“水里没蚊子。” “胡说。”冷冷觉得身上有点痒,她的手在水里拍着,“可是有虫子啊!” 冷冷换了个姿势,她跪在水里,想把刚刚那只咬她的虫子揪出来。冷冷的手在泥土里摸索着,突然有个东西滑过她的手,她身子一怔,觉得那就是刚刚的虫子。她准备活捉它,再好好折磨它,让它后悔刚刚咬了一个祖宗! 可是当她再次摸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她有些疑惑,它怎么不动。 冷冷看着宇文清,“你过来。” 宇文清不明所以地凑过去,冷冷用一只手抓着宇文清的手,带着他去感受一下藏在泥土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宇文清原本以为这只是冷冷捉弄自己的诡计,可是当他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时,他也傻眼了。 “什么东西?”冷冷问。 分卷阅读12 宇文清仔细在那东西上摸了摸,只觉那是一个圆形的坚硬物体,可是当他的手往下时,却猛地震惊了。 这地下根本不是泥土! “怎么了?”感受到宇文清的颤抖,冷冷也将手探下去。 “宇文清......”摸到底下是一片冰冷的东西,冷冷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哪里是稻田啊,倒像是,倒像是——”剩下的话冷冷不敢说下去,但她紧紧地贴着宇文清,想缓解一下心头的恐惧。 宇文清没有推开她,而是接着她的话说:“像墓地。” 宇文清这么一说,冷冷浑身打了寒战。 宇文清倒显得镇定多了,他觉得这底下既然有这个东西,那一定有开关,于是他略微弯下身,在那个圆形的坚硬物体上寻找线索。 摸着摸着,宇文清发觉手底下有个缝隙,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那个圆形物体按到那个空隙上,在圆形物体与空隙完全结合的时候,两人瞬间掉了下去。 这件事发生得太快,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入了一汪春水中。 第5章 有亮光 宇文清身材挺拔,体力又强,只在水里飘了一会儿便抓住岸边的水草稳定了身子。这里面有光,可是非常微弱,他朝四周看看,不见冷冷的身影,他心下一急,朝周围大喊:“冷冷!” 并无回声,只有泉水哗哗作响的声音。 宇文清心中的焦急越来越浓,他顾不上洗涮身上的泥渍,就赶紧朝亮光处走去。 “冷冷!”宇文清走在地上,身上的水加重了他的步伐,他一边走一边将鞋子里的水甩出去。 这里是一个土窖,周围充满了黄土的味道,不过这里却没有路,只有沿着墙壁的一个小洞。宇文清在周围看不见冷冷的身影,便爬进了洞里。 这个洞很小,但洞里的光却越来越强,宇文清觉得亮光刺眼,便低头前行,不一会儿,他爬到了尽头,尽头没有路,他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脸都扭曲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宇文清不敢往前,只爬在洞口朝周围喊:“冷冷,你个狗东西在不在,在的话就吱一声,老子看不到你!” 话音一落,宇文清就觉得周围有风出来,他朝风源看去,见旁边的土坯开始慢慢剥落,露出一面大红棺材。 “我操!”宇文清被吓了一跳,尤其是那面棺材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他更是感觉浑身发麻。 突然,他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挤了挤,他艰难地往后退了退,只见那面土墙也被推倒,而墙后面露出冷冷灰头土脸的样子。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让我好些找!”宇文清见到冷冷便一巴掌拍过去,土墙因他的动作,破裂得更大了。 冷冷捂着头,无辜地说:“这不是掉在这儿了吗,你怎么一见面就打我。” 宇文清见冷冷模样可怜,也收住了气,不过他倒没看出这里面是什么结构,两人一同掉下来的,怎么还掉到了不同的地方。 宇文清看着周围的土墙,心生一计,用力地将背顶起来,土墙慢慢晃动,最终瓦解开来。 站起来的宇文清又将冷冷周围的土墙推倒,两人看着周围的景象,都觉得脚底发麻。 没有了土墙的遮挡,这墓穴的模样就清晰地显现出来。 冷冷觉得周围有些压抑,仔细一看,才发现四周摆满了红色的玫瑰花,她皱紧了眉头,她生平最讨厌这东西。 这墓穴不大,大概只有两个宿舍的大小,除了墙壁上的玫瑰花之外,头顶也挂着一个金色的圆灯,下面垂着成千上万朵玫瑰花,那花儿像是一个个人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摩肩接踵,都争抢着要去赶赴一场约会。 看着此情此景,冷冷心中有些荒凉,但这荒凉之感从何而来她也说不清楚,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但她却避之不及。 她不喜欢这种氛围,不过,在潜意识里,她总觉得有人逼她适应这种氛围。 到底是谁呢? 冷冷揉了揉脑袋,没有丝毫头绪。 宇文清也觉得这里实在过于蹊跷——永生的花,不灭的灯,奇怪的土墙,诡异的氛围,都表明这里不宜久留。可是他却没有离开的心,因为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你看。”宇文清推了推冷冷,冷冷回过神,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这一看,她直接叫出了声。 “怎么回事?”冷冷不可思议地看着左边的角落,只见那里摆满了画,而每一张都是冷冷的模样。 宇文清没有说话,他也觉得有些蹊跷。 正当他想走过去一探究竟时,冷冷抓住了他的手,“宇文清,咱们的私人恩怨能不能先放一放?” 看着冷冷恐惧的样子,宇文清道:“怕了?” 冷冷点点头,“有点。” 她怎么能不怕,这么诡异的地方竟然摆着她的画像,搁谁谁不怕! “没用的东西!”宇文清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紧紧地握住冷冷的手。 冷 分卷阅读13 冷知道此时不能得罪了宇文清,她还想借着他的胆儿来查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于是,她冲宇文清一点头,“您骂的是。” 宇文清回过头看她,见她眼眸清澈,皮肤白皙,但在红色的映射下却显得鬼魅起来,他——甚至看见了她浑身是血的模样。 宇文清闭了闭眼,想把脑海中奇怪的景象驱除干净,他心想,这一定是环境氛围所导致,他怎么会看见冷冷死去的样子呢? 定了心神之后,他牵着冷冷往画像处走去,还好周围的玫瑰花瓣上都摆满了细小的灯,两人才能看得清晰。 冷冷拿起一张画仔细琢磨着,见那画里的人儿头戴玉簪,长发及腰,一身橘黄色的秀萝长衫,腰间系着一根青绿色的腰带,看起来身姿袅袅。 冷冷左右看看,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看这是我吗?” 宇文清也瞄了一眼,不过探究的成分居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竟然有冷冷的画像,不知是有人故弄玄虚,还是冷冷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你是谁?” 冷冷从齿缝间吸了一口气,“可是,总觉得不像,我哪里留过这么长的头发。” 宇文清看着冷冷,又对比了画像里的人,在玫瑰花的衬托下,那种感觉又涌了上来——冷冷竟然与画里的人重合了! 宇文清甩了甩头,他的双眼紧紧地皱在一起,他用手不停地捏着鼻梁,镇定了一会儿后,他又抬头看冷冷,这下他彻底怔住了。 借着冷冷背后的光,他看见了画里的人统统站了起来! 有花前月下,冷冷轻轻趴在他肩头,他们吟诗作对,共赏青天明月。 有大雪纷飞时,他牵着她的手,邀她一同雪中漫步,而冷冷调皮,弯腰拾起一团雪,朝他身上扔去。他嬉笑着追赶她,两人在雪中玩得不亦乐乎。 ...... 这画中的景象大多美好而温暖,可是——冷冷浑身是血的模样始终挥散不去,冷冷,究竟是怎么死的?而她的死跟她又有何关系? 恍惚间,宇文清看见了冷冷朝他跑来,而他却手持利剑,狠狠地刺向了她! 瞬间,一道鲜血从冷冷的身体里迸出,而他微笑着,将她的身体解刨,挖出她的心脏。 冷冷的血不断地流出来,溢满了他的双眼。 “不可能!”宇文清猛地往后一倒,想把眼前的鲜血挥散开。 冷冷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都没这么激动,他怎么先跳开了。冷冷去拉他,“你怎么了?” 宇文清还没回过神,一把将冷冷推开,他生怕他手里的剑会朝她刺去。冷冷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愤怒地一拳打在宇文清的胸口,“你有什么毛病!” 冷冷这一打,才把宇文清打醒,他看着冷冷完好地在他面前,他的心猛地落了下来。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十分疑惑,他为什么会看见这种现象? 宇文清虽然心中不平静,但并未说出来,因为他不确定冷冷有没有看见这一幕,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还不知道她上辈子是被谁杀死了,否则以她的性格,必定要跟他闹开。 宇文清注视着冷冷,他没想到,这个冤家竟然跟他有这么大的渊源!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宇文清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回想起来武馆那天早上见到的那个舞娘,那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回过神来,好像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 难不成,他跟冷冷真的这么有缘分? 有了些许记忆,宇文清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他看着冷冷,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宇文清站起身来,往棺材处走去,他一定要找出点线索,否则不能解释这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场景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上辈子他真的杀了冷冷,那这辈子他一定要阻止事态往那方面发展。不管怎样,这个年代杀人可还是犯法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拿冷冷的心脏干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轮番放映,他觉得脑袋都快被挤炸了,可是回想起的不过零星片段。 两人走到棺材处顿了顿,冷冷见宇文清准备掀开棺盖,她有些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咱们这样会不会打扰人家?” 宇文清睨了她一眼,“怕死就滚远点。” 冷冷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她猛地摇了摇头,紧紧地攥着宇文清的衣角。 宇文清的目光停留在冷冷的手上,心中有些东西瞬间闪过。 掀开棺木时,宇文清的心情很沉重,尤其是在看见里面躺着的两个人时,他更觉得有些东西已经要浮出水面。 在看清两人的面孔,宇文清猛地倒抽一口气。 冷冷与另一个男人躺在里面,不知为何,宇文清在看见这一幕时,就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背叛感,他紧盯着冷冷,心中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着。 可是冷冷此时却全然不同,她的眼神由恐惧到疑惑,最后归于平静,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棺材撇了撇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却故弄玄虚,就是要 分卷阅读14 故意吓唬别人。” 宇文清一听猛地转过头来,“你什么都看不见?” 冷冷直摇头。 正当宇文清在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不远处亮起了一道光,那光越来越近,直到冲到宇文清眼前,那光才落为现实,化成一位手执羽扇的女人。那女人长发飘飘,容貌出众,浑身都渡着金光,尤其手里的那把凤羽扇子逼得人睁不开眼。 宇文清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他转头看着冷冷,只见她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他心想,也许她被冻结住了,可是眼前这人又是谁? 思索间,眼前的人开了口:“信斯,你轮回千年终于化为凡人,但若要重返仙位还需经历千般磨难,不过你此次也并非只为了重回仙班,最主要的是救活九狸,完成你的使命,你若是不能同她一起回去,天上的那位,是不会饶了你的。” 这段话听得宇文清云里雾里,什么是轮回?谁又是九狸?天上的那位到底有什么来头?这一切,像一根铁丝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穿来穿去,刺得他脑袋发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道:“你体内的力量还未完全觉醒,只是今日的景象刺激到了你,勾起了你前世的回忆。但天机不可泄露,我无法给你提供更多的消息,你需要靠你自己的本领去唤醒你的前世记忆,唯有这样,才能阻止天地间的一大浩劫。” 宇文清闻言心里直骂她,这说跟没说一样,你若是什么线索都提供不了,又何必过来说这些废话! 可心里骂归骂,宇文清嘴上还是很谦虚地问:“敢问仙人,能否略微提点一二。” 女子捏着羽扇,轻轻点了点,一个圆形玉佩就落在宇文清的面前,宇文清接过玉佩,玉佩身上的光随之消失。 “这是坤天眼,可以感应到你体内的力量,若是唤醒了它,它自会告诉你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我虽无法告知你许多,但唯有一样你要记住。”女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必定要照顾好你身旁的那位,她若是香消玉殒,那天地乱,宇宙沌,万物则生灵涂炭,苦不堪言,而你也会重新遭受轮回之苦,在世间漂泊数载,受尽野鬼欺凌,若她生,你则生,若她灰飞烟灭,你则永世不得超生。” 宇文清被女子的最后一句话吓得一激灵,他撇撇嘴看着冷冷,心中暗暗说道:感情老子是为你而活着! “感谢仙人指点。”宇文清面色恭敬,但目光落在棺材里那个男人的脸上时,他心中的不安又隐隐升起。 正想问仙人这是怎么回事时,只见眼前的光渐渐消失,而冷冷则拉着他往外走。 “我看这里阴森森的,还是赶紧上去吧。”冷冷不太想在这里呆着,总觉得这里太过凄怆,好像心底里突然钻进了一条虫子,那虫子攀附吸吮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宇文清将棺木盖好,但那男人的脸却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接着他带着冷冷原路返回,所幸出口与入口相同,他们顺着泥泞的土爬了上去。 这时天色微亮,两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宇文清吐了吐嘴里的泥,“妈的,这谁弄的破机关,这不吃点泥都不能出来!” 冷冷也伸手将脸上的泥擦掉,这么一折腾,她头发丝里都藏满了泥巴,冷冷泄气地大喊一声,回去有得洗! 两人见东方的鱼肚白上泛起了一抹红,便起身准备走回去,他们此时也懒得管田里的秧苗有没有种齐,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去洗漱一番。 冷冷没有看见太多东西,所以心中只对画像有些疑惑,但宇文清心里却不能平静,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慢慢绽开。他有预感,这东西有朝一日能冲破他的躯壳,飞往九天云外去。 冷冷跟在宇文清的后面往前走,可是宇文清却突然站稳了身体,回头道:“不怕了?” 冷冷伸手指了指天上,“有亮光。” “亮光怎么了?”宇文清说完继续牵着她,而冷冷望着两人沾满泥巴的手紧紧地贴在一起,那黏腻的泥巴“吱吱”地响,那种细小的破裂的声音,沿着她的手臂,直直地钻进她的心里。 两人到了武馆已经早上五点,宿舍的灯光已经亮起,因为六点钟要集中训练。 “这才一晚上没见,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吕明璟正要起来刷牙,见两人浑身是泥地走过来,不禁想他们俩是不是昨晚在田里躺了一晚上。 宇文清冲他挥挥手,他不想解释太多,随即便走进去洗漱去了。 冷冷对祁良贤的询问也只含混过去,她现在只想好好清洗一下自己。 余原已经洗漱完毕,他站在院子里左右打量,总觉得今天太过安静了,仔细一想,原来唐煦和宁和出去了。 而罗鸣此时不知在何处,只见他脸色沉重地看着一盘棋,那棋盘上的主棋已经亮了起来,泛着青白色的光。那光里似乎藏了一个漩涡,正在不停地旋转。 第6章 安家 棋盘左边坐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他笑呵呵地对罗鸣 分卷阅读15 说:“猎鸟,恭喜啊。” 罗鸣死死地盯着那颗青白色的棋子,怎么也想不到宇文清就是点亮他棋盘的人。 那片稻田里的人来来去去好几拨,只有他一人点亮了。 “悬官,您看这主棋旁边是不是也亮了一颗?”罗鸣说着低下头,几乎趴在棋盘上。 悬官眯了眯眼,捋着白胡子,“将亮未亮,还需点拨。” 罗鸣看着主棋旁边那抹微微闪动的红光,心里踏实几分。 他本是天上的猎鸟,负责帮猎长看管各方神物,可是他当时与花界的总夫人偷偷相爱,有一次他们吵架,猎鸟心情不好,便误了关笼的时间。那一瞬间,有七只神物冲出天际,逃往人间去了。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名神物九狸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宠,也趁着混乱之际逃走了。她丢了之后,太子大发雷霆,命人去六界寻找她。 可是有人隐去了她的气息,她几乎在六界中消失一般。太子寻不到她,更加怒火中烧,直接给猎物空间下了死命令,若是这九只神物找不回来,猎长提头来见。 猎长听了心里胆寒又气愤,将这情绪都撒在了猎鸟的身上。 猎长直接将猎鸟贬下凡间,并下令,他一天不把这七只神物收回,一天不能回天界。 为了惩罚他,猎长蒙上了他的双眼,所以他看不见到底谁才是神物,但是怕他在人间不知如何行事,便给了他一个棋盘,若是等棋盘上的九颗星全部点亮,他得带着他们去执行一项任务。任务完成,才有重返天界的资格,否则将被打出六界,在混沌里煎熬度日。 这是考验,也是惩罚。 “领头棋落下了,离成功就不远了,我等你重回天界。”悬官说完便消失了。 罗鸣收回了眼神,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五点十五分,上广宗府。 宗府的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主房内点着一盏昏暗的灯。这灯光透过沉重的门,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明显,可是唐煦却趴在对面的屋檐下,紧紧地盯着那里。 主房内,宁和给宗倾倒了一杯酒,宗倾想伸手来拿,宁和却娇笑着把酒杯藏在自己的锁骨处。宗倾将目光移到酒杯上,又瞥见了宁和白嫩的锁骨,他想也不想站起来就要去摸她。 宁和一把打掉他的手,“宗大人,宁和这酒烈,您可当点心。” 宁和这声音柔媚入骨,听得宗倾心头直颤。他不敢碰她的手,只得抓住她的衣角来缓解自己内心的饥渴,“我的好宁和,你只要愿意让我尝尝这酒,我什么都应你!” 宁和怎会不知宗倾口中的“酒”具体指的是什么,虽然她心里不屑,但在没有拿到东西之前,她必须要将这场戏演完。宁和压下心头的翻滚,她抬起眼看他,清波流转的星眸里藏着几分无辜,“我要你的言听计从做什么,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指不定说我是个会耍手段的人,我不要担这骂名,索性,你将你的热情也全都收回去。” 宁和说完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杯中的酒洒了几滴出来,那酒像是沾惹了她的怒气似的,在桌子上逐渐晕开。 宗倾见宁和发了火,这可吓坏了他,他生怕美人就此跑了,他连忙凑近,“怎么了我的姑奶奶,这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宁和转过脸去不理他,“你这里是好端端的,可知别人怎么评价我吗?” 宗倾一听坐不住了,他略微站起来说:“有我给你撑腰,谁还敢动你!” 宗倾说得掷地有声,可是宁和却撇过头,“如果你的话真这么灵验,我就不必偷偷摸摸地过来,我为何天不亮来,天亮前就走,你比谁都清楚。”宁和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微微噘着嘴,看起来无辜又委屈。 宗倾最吃这一套,他见宁和抽抽搭搭的,想也不想就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宁和在看见这个盒子时,眼眸深了深。 “姑奶奶你别哭,我最受不得你的眼泪,你往后不用委屈,你看这是什么?”宗倾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枚浑身通透的玉佩,那是一只小狮子,不过看样子,像是没睡醒。 “这可是我们宗家的传家宝,见它如见我,你拿了它,在宗府还不是来去自如!” 宗倾说着搭讪着摸摸宁和的手,宁和没有躲,但却摇了摇头,“既是传家宝,那我又怎好接受。” 宗倾一开始有些舍不得,但见她如此识大体,便硬把玉佩塞进她的手里,“我难免有忙的时候,若是有时顾不得你,你只管来这里等着我,有你在,还怕我夜不归宿吗?” 宗倾的表情渐趋猥琐,宁和虽然嘴角勾着,但眼底却冷了下来。宗倾迫不及待地解开宁和的纽扣,宁和拿到玉佩后,正要打晕他,却见他率先倒了下来。 宁和一惊,随后见唐煦破门而入。他冷着脸将宁和的扣子扣好,随后便走了出去。 宁和知道唐煦的性格,她只怕他下了狠手杀了他,但宗倾罪不至死,她跟在他身后,但不禁转头看了看他,可是下一秒唐煦的目光就移了过来,宁和见他眼神凶狠且充满警告,她 分卷阅读16 不得已收回视线,但心中却七上八下。 以前两人一起行动,唐煦只管接应她,从来不会插手,为何这次闯了进来呢? 而且——他扣她纽扣的时候动作很大,像是故意警告她什么似的,不过她的作风一向如此,他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最吃这一套,她若不牺牲点东西,怎么能换回她想要的呢? 两人没有走大门,而是跳上屋檐,翻了过去。落地之时,唐煦幽幽开口,“以后这种任务少接。” 宁和步子一顿,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道:“这种任务怎么了?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唐煦一听这话,猛地回过头来,他的眼中似乎泛着火光,让宁和不敢直视。 “你再说一遍试试!” 宁和眼神一暗,她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以前他对她也爱答不理的,但最多不给她好脸色看。现在这样是为何,难不成她这样说自己他不开心? 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以他对她的厌恶程度,大概巴不得她多闹出几件丑闻吧。 “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因为那次你撞见了,你撞见了我是怎么被别人欺负的,救我是你于心不忍,但救了我之后,你眼中若有似无的嘲弄比任何刀剑都要恐怖。” 唐煦没想到宁和这么解读他,他一怒,扣紧她的手,“回去。” 唐煦嘴角的不满清晰地落在宁和眼中,宁和心中一冷,用了甩开了唐煦的手,“你何必一直惺惺作态,让别人都误以为你有一颗救赎我的心,这种事情你以后少管,反正,也不止这一桩。” “宁和!”唐煦的声音猛地提高,他恨宁和不爱惜自己的样子。 可是宁和却以为那是厌恶。 唐煦气得不理她,径直往前走,他的背影在红色的雾光中渐行渐远,而宁和的心里有某种东西微微泛开,但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她回过神,紧跟了上去。 宁和跟唐煦身世相似,他们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宁和的母亲是一名歌姬,她生得貌美,许多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这样的人,即使在男人堆里活得逍遥自在,可却逃不过女人们的手掌心。当年,北临想要害死她母亲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 她母亲叫穗安,从小就在歌舞厅长大,当年的歌舞厅并没有现在这么文明,那里打架抢女人的事情时常发生。穗安这辈子只贪图两样,一是钱财,二是男人,这两样在她生前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怀了宁和之后,却成了她逍遥自在的阻碍。 穗安在歌舞厅里风流成性,据说只要二十块就可以将她带走三天,三天之后,她又回到了歌舞厅,开始她下一段短暂的恋情。 当年有一个书生十年寒窗苦读,最后却被人栽赃陷害成小偷,在警备厅呆了一段时间,出来之后他忍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便抑郁于心,整日喝得昏天黑地。 有一日他进了歌舞厅,与穗安有了一面之缘,便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可是穗安提出的要求他达不到,最终,真的成了一名小偷。他偷了很多钱财,只为哄穗安一笑,穗安怎么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拿到这么多钱财的?不过她只管自己自在,不理别人的苦衷。 即使那书生真的被抓,她心里也不会愧疚,因为,等着她的男人排成了长队。 可是穗安忽略了书生身上的那股子韧劲儿,那是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冲破了内心道德的束缚,只管将压抑着的欲望发泄出来。 穗安自认为自己将男人玩弄于手掌之中,可是最后却着了书生的道。穗安每次行事之后都要吃药,她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生出个拖油瓶出来。可是她被书生憨厚的面貌骗了,他将避孕药换成了补药,穗安虽然感觉味道不对,但书生真诚地跟她拍胸脯保证说长时间吃那药对身体不好,所以他就请医生在里面加了些补药,虽然味道不同,但药效不变,她也就信以为真了。 等到穗安真的怀孕的时候,她才知道中了书生的圈套。她本想找人给书生一些教训,可谁知书生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身上竟然有无穷的力量,将她找来的那些打手打得满地找牙。 恍惚间,穗安只记得他说:“你怀了我的孩子,那可是功德无量啊,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你打不掉她的,你打不掉她的!” 穗安不信,那段时间她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喝堕胎药,甚至还故意往地上摔,更疯狂的时候,她还拿剪刀剪过自己的肚皮,可是无论她怎么折腾,那孩子在她肚子里待得好好的。 最后,穗安也放弃了挣扎,她觉得这就是书生给她下的魔咒,她摆脱不掉了,于是在十八岁的时候生下了宁和。 宁和一落地就引来了百鸟齐鸣,百花齐放,甚至连积雪已深的柏林镇,都罕见地露出了太阳。 穗安看着门外的景象,凄惨地笑了笑,“书生,这便是你的孩子,你用这种方法迎接她,可我,却要想尽办法毁了她!” 穗安生完宁和之后,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她望着松垮垮的肚皮,心中的怨恨像涨 分卷阅读17 潮的水,堵也堵不住。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穗安一把将宁和抱起来,她紧紧地捏着她的脖子,想要勒死她,可是尽管她如何用力,宁和的表情都不曾变过。 穗安大笑起来,笑得发了疯,最后她看着宁和,道:“我知道我杀不死你,但我可以毁了你,你知道,毁了一个女孩儿有多容易吗?” 懵懂的宁和眨着眼睛,好奇地左右看看,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将用一种她永远摆脱不掉的方法伤害着她。 宁和五岁时,就被穗安带到歌舞厅了,五岁的孩童,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眼中的纯洁与清澈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穗安曾带宁和去看过骨相,那人说,宁和天生媚骨,娇柔多姿,长大以后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这话穗安是相信的,因为她亲眼见过别人是怎样扑倒在宁和的裙下的。 穗安自从生了宁和之后,市场大大缩减,不仅因为她柔媚的身段已经走样,还因为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几道皱纹,男人看了不免有些倒胃口,因此,他们都急切地等待宁和长大。 穗安见到自己的容貌迅速衰老之后,心中悲恨交加,知道这是书生对她的报复,可她也不甘示弱,将这怨恨全都堆积到了宁和的身上。 宁和十五岁那年,就被穗安逼着出去接客,年幼的少女总是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她不愿以这种方式渡过一生,于是她开始想方设法地逃走。 但歌舞厅的门早已被母亲派人堵住,她尝试多次也逃脱不掉。其实,即使母亲不派人拦住她,歌舞厅的老板也舍不得放她走,那样的绝色尤物举世难找,他可不会放过这个赚大钱的机会。 这些人都各有心思,当拍卖夜的前一天晚上,宁和正在房间里急得打转时,她的窗户被人撬开了。 宁和见来人是老板的儿子赛迁,本吓得躲了起来,可是赛迁却温柔地靠近她,道:“别怕,我知道这里不适合你,你本是个好姑娘,但奈何有个不争气的母亲,你随我来,我有办法带你逃离这里。” 赛迁的一番话令宁和动了心,她便跟着他跳窗而逃。 本以为逃离了歌舞厅宁和就能迎来崭新的人生,没想到正是这一举,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赛迁带着宁和来到了一处山洼里,山间水汽较重,宁和拉紧了衣服,她抬头看着山顶上的月牙,月牙泛黄且蒙上了一层雾,宁和不禁觉得,这是月牙眼中的雾气,那她到底是见了什么才会眼眶湿润呢? 没等宁和想明白这个问题,身后的动静就越来越大。 宁和回头一看,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静止下来——赛迁竟带着一帮人走过来。 “赛迁......”宁和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她开始在赛迁眼中寻找答案,可是赛迁却勾起一抹□□的笑,他知道自己势在必得,相比于宁和的惊慌失措,他倒是显得镇定多了。 他看着身后几人道:“怎么样,我说她会乖乖跟来吧?” “迁哥,还是您这主意高!” 身后一群人附和着。 宁和纵使再不谙世事,也知道接下来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她的心越来越慌,喉咙处也有一口气压着,她哽咽起来,可是知道此时哭毫无用处,她转头就跑。 但她一个弱女子的脚力怎抵得过一帮男人,不一会儿,宁和就被抓住了。 ...... 不知过了多久,宁和听见不远处有声响,她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此时的她心如死灰。 她觉得浑身都升腾起一股雾气,将她牢牢地笼罩在一起,突然间,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她抬起头,将每个男人的脸都看得清晰。当她的头再次落地时,她知道,周围的雾气是她内心的仇恨。她觉得自己就是为了仇恨而生,如果心中的恨断了根,那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男人发觉有人来之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唐煦跟着罗鸣赶了过来,只看见宁和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她面容冷静,眼神坚定,在看见两人时,她还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尽管那几块破布遮不住里面的春光,但她还是认真地将衣服穿好。 罗鸣看清了她眼中的仇恨,对唐煦使了个眼色,唐煦便把身上的宽厚长袍脱下,盖在了宁和的身上。 从此,师徒三人便在北临安了家。 第7章 人身自由 宇文清和冷冷洗漱完毕后,已经七点钟了,奇怪的是罗鸣今日并没有让他们去训练。 人群中,已经有人渐渐不耐烦了。 吕明璟见师父没来,也站没站姿,岔开两腿蹲了下来,“今个儿是怎么了,不训练了?” 余原摸了摸脑袋,有些迟疑地说:“也许师父最近有事情呢。” 吕明璟从地上拔了根草放进嘴里嚼着,“我估计今日的训练要晚点,我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余原是个认真的人,他怎么能放吕明璟回去呢,他连忙拉住他,“不可,师父说 分卷阅读18 来就来,你别抱着侥幸的心理,你看看宇文清。”余原说完嘴巴朝前方努了努,只见宇文清把头上的泥巴洗掉之后,烧伤的痕迹更加明显,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 冷冷见状心有歉意,主动去拿药箱给宇文清上药。 宇文清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冷冷站在他面前拿着药仔细地给他清理伤口。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冷冷语气担忧,昨天早上伤口并没有发炎啊。 宇文清脾气暴躁,头发上的泥巴清洗不掉,他便拿了肥皂水拼命地搓洗,头发上的污渍是清洗掉了,但头皮上的伤疤却被他搓破了皮,血水流了出来化成了脓,现在清洗更加重了痛感。 “你昨天要是叫醒了我,我还至于这样?” 冷冷心中愧疚,即使宇文清语气不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处理伤口。 “那对不起嘛!”冷冷声音软糯,还带着些撒娇,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宇文清第一次听她这种语气,不禁抬头想要调侃一下她,可冷冷正准备把他头皮上的血水擦干净,此时见他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稳住了他,“别动。” 冷冷的手在宇文清的头上轻轻触碰着,宇文清头低下的同时,脑海中却窜出一连串的记忆。 “别动!”九狸御之拿着一尾金烛羽丝在他的头上点了点。宇文清这才看清,原来自己的头上长着两根龙角,其中一根龙角受了伤,而经过御之的治疗后,那龙角慢慢痊愈,疼痛感也有所减轻。 只不过,他始终看不清自己的脸。 这时,他又听御之说:“元苏,让你贪玩,竟然偷了水帝的誉王簪,这下受罚了吧?” 元苏轻轻一笑,“谁能想到他这次真动手。” “你虽贵为太子,但也不能为所欲为,那誉王簪是水界的重镇至宝,怎能儿戏。” “知道了知道了。” 记忆消失,宇文清心中有些惆怅。 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有他的记忆呢?但如果是他,他怎么丝毫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联系感。 他们,就像是两个平行的人,互不相干,甚至有些彼此排斥。 那,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感受到头顶传来一丝凉意,宇文清才回过神。 冷冷抱住他的头,细心地给他上药,印象中,他们俩第一次相处这么和谐。 药刚上完,门口就传来一阵痛叫。 冷冷回头,见祁良贤不小心摔倒了,她心里一惊,松开覆在宇文清头上的手,草药瞬间掉了下来,砸在宇文清的腿上,还溅出了些许汁水。 “良贤你怎么了?”冷冷好像没感觉,她见祁良贤捂着自己的脚,便准备拿药箱过去看看。 可是她刚转身,身子便被拉住了。 “你什么态度?”宇文清语气十分不满。 冷冷见状,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再放上去不就好了?”她又将药重新放了上去,用手扶着。 “冷冷,良贤的脚腕好像肿了,你把药箱拎过来。”门口响起余原的声音。 宇文清直接怼了回去,“怎么了,别人都不是人啊?” 余原扶着祁良贤,“你不是上好药了吗?” “你哪只眼看见我好了?” 余原觉得他莫名其妙,可他此时扶着祁良贤,腾不开手,便道:“冷冷,你帮忙把......” “冷冷没空!” “冷冷是你的?怎么你说没空就没空?” 这句话是吕明璟说的,他走过来拿药箱,语气有些揶揄。 “你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 冷冷推了推他,“你是不是在骂我?” “干你的活!”宇文清今天持续暴走,自从他看见冷冷为了给祁良贤拿药箱而松开他头上的草药之后,他的火气就一直没降过。 他跟冷冷可是上辈子的缘分,这些凡人瞎来凑什么热闹! 此时此刻,宇文清心里丝毫不知道,他的心中,对冷冷的看法,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宇文清和祁良贤都受了伤,加上今天时间太晚,他们以为就不训练了,可谁知罗鸣回来后,立即展开了一场分组争斗。 六个人齐刷刷地站在一排,面面相觑。 罗鸣深深地看了宇文清一眼,后者想翻个白眼,但怕遭到报复,那眼球就转了个弯儿,轻轻朝左侧瞥去。 罗鸣正色道:“昨天你们已经通过了第一关,从今日起就立即进入训练环节,你们一共六人,两两一组,互相督促。待会儿,我要看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两两比拼,赢了的人有优先选择权。比赛结束后,我会给每个人都发一张纸条,你们在纸上写下自己想要组合的搭档,但是这是双向选择,若是对方不选择你,那这组合不成立,则需要第二轮的比拼。” 听了罗鸣的话,冷冷凑到祁良贤身边说:“良贤,咱俩一组啊,我选你。” 祁良贤还没有搞清楚自己 分卷阅读19 对冷冷的感情,但是他下意识地不想拒绝,此时他目光似水,开玩笑说:“你能赢吗?” 这句话像一阵风,吹灭了冷冷心中微弱的火。她想到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禁担忧起来。但是也没关系,祁良贤不选择别人不就好了? 冷冷又捣捣祁良贤的胳膊,“你别选别人啊。” 祁良贤微微蹙眉,似在思考,他本想着故意疏远冷冷,可又怕冷冷与别人一组会受欺负,毕竟,除去婚约这一块,他们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于是,他看着她,眉头渐渐散开,点点头,又道:“你会选择别人吗?” 冷冷肯定地说:“不会!” 祁良贤笑了笑,但下意识地看了眼宇文清。 比拼开始,唐煦和宁和坐镇,六个人则在操场上拉开阵势,进入了比赛状态。 若说状态,倒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就像冷冷和宇文清就躲在一边说悄悄话。 “大兄弟,让我赢?”冷冷带着商量的口吻。 宇文清本来也没打算上纲上线,走个过场就行了,“好说好说。” 冷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比拼时,冷冷和宇文清一组,吕明璟和栾洋一组,余原和祁良贤一组,总得来说,几人还算和谐。 吕明璟毕竟学过几年,还是有些功夫的,但他吊儿郎当,也只是些花拳绣腿。栾洋毫不留情,他步步紧逼,不一会儿就把吕明璟打败了。 “妈的,都是同门,你有必要这么伤面子吗?”吕明璟输了,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栾洋没看他,他赢了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回队里,而吕明璟心中对他越加不满。 余原和祁良贤两人比较客气,余原憨厚,祁良贤温柔,他们身上没有狠辣的招数,可最后一击,因为余原脚崴了,力气没跟上,祁良贤便险胜一局。 到了宇文清和冷冷这一对,大家都在看热闹。 吕明璟凑到余原身边,八卦地说:“你说这两人谁胜谁负?” 余原老实,看不出头绪,但从男女之间的差异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宇文清,“冷冷毕竟是个女孩子。”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吕明璟哼了一声,显然不同意余原的答案,“我猜冷冷赢。” 余原撇了撇嘴,“宇文清跟冷冷可是死对头,你又不是没看到,宇文清平时没少欺负她,遇到这个大好机会,他怎么也得报复回来。” “我赌二十。”吕明璟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 余原本不随意使用钱财,但觉得这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所以他肉疼地掏出二十,也跟了上去。 吕明璟拿了颗小石子压在钱上,“你看着吧,我最懂男人的心思。” 余原有些不解,“什么心思?” 吕明璟但笑不语。 比赛开始,冷冷率先出击,她没有什么本领,但小时候总打群架,也从中获得不少野招数。 宇文清没有出手,他往后躲了几下。冷冷加紧步伐,快很准地朝宇文清的腿肚子踢去。 冷冷没少用力,宇文清感觉腿肚子一疼,恨恨地瞪着冷冷。 不是走个过场吗?这王八蛋怎么动真格了? “你个狗崽子,老子让你,你还真打啊!” 宇文清心中有气,后脚一蹬,朝冷冷袭去。冷冷最怂,见宇文清反抗,她没有闪躲,也没有进攻,而是下意识地把头护住。宇文清见她这副模样,收了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怎么就开始忍让她了? 他看着冷冷,感觉心中有股气升起又落下,最后他烦躁地踢了脚地上的草,蹲下,对冷冷说:“推我一把。” “啊?”冷冷惊诧。 “快!”宇文清不耐烦。 “那宇文大哥,对不住了啊。”说着冷冷便站起身,佯装化个掌势,朝宇文清身上拍去。 宇文清随着惯性往后一倒,这场比赛,在两人不正经的比拼下,冷冷获胜了。 获胜后的冷冷欣喜若狂,她小跑到祁良贤身边,“良贤良贤,我可以选你了!” 祁良贤微笑着点点头。 吕明璟嘴一啧,把钱放进口袋里,“承让了兄弟。” 余原低下头,不说话,眼睛刻意没有往钱的方向瞟。 宇文清听见冷冷的话,气得直跳脚,他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冷冷。此时他见冷冷正拿笔写名字,想也不想就走过去朝她屁股踢一脚。 冷冷正聚精会神,被人一踢,火气“蹭蹭”上涨,可她回头,看见宇文清的火气比她还大,她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他反悔了? “老子这么记仇的人,都不舍得打你,你他妈心里没点数?” 宇文清声音震天,此时正劈头盖脸地朝她骂去,冷冷缩了缩肩膀,看着手里的纸条上正写了“祁良”两个字,思绪有些乱。 她是为了祁良贤才到这里来的,这次理应选他才对,而且她已经跟他沟通过了,可宇文清...... 分卷阅读20 冷冷抬头看了他,只见他气得双眼发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她似的。冷冷有些胆颤,她见识过宇文清的力量,如果跟她硬碰硬,那她注定要被捏成柿饼子。 而祁良贤为人温柔,应该不会动不动就舞刀弄枪。 冷冷又看了眼祁良贤,眼中满含歉意。 这边动静很大,早已吸引了其余几人的目光。此时祁良贤见冷冷朝他看来,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下,等他平复了心情之后,回她一笑,率先去换了纸条。 冷冷心中的愧疚落了地,她看向宇文清,小心翼翼地说:“那我选你行吗?” “随你他妈的便!”宇文清大手一挥,气愤地走到一边。 他此时心烦意乱,无视罗鸣的目光,就蹲在地上抽起了烟。 宇文清窝了一肚子的火,他怎么也没想到冷冷想赢居然是为了选择祁良贤,那个男人有什么好,文文弱弱的,不堪一击。 没眼光的东西! 宇文清气极,吸烟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冷冷捂了捂耳膜,虽然对宇文清的火气感到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到宁和那里换了一张纸。 冷冷拿着写着“宇文清”名字的纸条走到选择框前,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宇文清,他正烦闷地抽着烟,根本不看她。 冷冷心里有些闷,这样反倒显得她太主动了些,正犹豫着,她的领子被人拎了起来。 “放进去。”清冷的声音传来。 “哦哦。”冷冷手一松,那纸条便落在了面前的框里。 回过神,冷冷问:“你怎么不写?” “不明显吗?”宇文清将烟头踩灭,瞪着她。 “明显明显!”冷冷心中的犹豫被冲散,笑开了。 宇文清轻轻哼了一声,“老老实实跟着我,我护你。若是不老实,我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冷冷点头应和,但心里却有了主意,在她弱小的时候她得依靠他,毕竟她见过宇文清的力气。但她若强大了...... 强大了怎么样呢? 要找宇文清讨回口恶气吗? 冷冷想了想,还是看他照不照顾自己吧。 罗鸣任由他们打闹,不是因为他的脾气变好了,而是...... 他想到了棋盘上挨着主棋的那颗隐约发光的红棋,主棋亮了,他能感应到对方就是宇文清,可红棋微闪,他却没有什么线索。 他想到了被人封住气息的九狸。 罗鸣看着两人若有所思,想到九狸,就能想到太子。而罗鸣的目光定格在宇文清身上,可他是天界太子的念头瞬间消散,因为太子正在天界好生呆着呢。 既然宇文清不是太子,那冷冷也不可能是九狸,可是,那被封住的气息怎么说? 宇文清的有缘人究竟是谁? 罗鸣脑子里有些乱,他决定去棋盘看一看,便将场地交给唐煦和宁和两人。 由于今天训练较晚,基本上几轮比拼分组后,也到了午饭时间。冷冷有些不好意思,她端着饭凑到祁良贤身旁,“良贤,对不起啊。” 祁良贤低头吃饭,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没事,这是双项选择。” 冷冷松了口气,因为祁良贤选择了余原,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祁良贤又补了一句,“但我先选你了,可你没有。” 冷冷怔住了,印象中,祁良贤并不会说出这种话,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如果会让别人感到别扭的话,他根本不会说。 更何况,他们的婚约,还是他主动要求解除的。 可是现在...... 还没等她想清楚原因,就见眼前闪过一双筷子。 宇文清坐在她面前,用筷子将她的头转过来,“再看老子戳瞎你的狗眼。” “不是,宇文大哥,我虽然贵为您的搭档,但是我也得有点人身自由吧。” “嘭!” 宇文清把碗摔了。 其余人齐刷刷地往这边看。 冷冷见状,立马站起来赔笑脸,“小打小闹,你们吃,你们吃。” 冷冷端着碗,屁颠屁颠地坐到宇文清旁边,“大哥,吃饭。” 宇文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碗。” “来了。” 祁良贤见状默默低头吃饭,他是见过冷冷威风的样子的,像往日,她遇到这种事情,早就跳起来了。她虽然怂,但在宇文清面前,她简直怂得不像话。 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突然被堵住了,有些闷闷的,祁良贤没有抬头,但却感觉食如嚼蜡。 对于这个小时候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姑娘,他也不是完全视而不见的。 第8章 呼呼 午休的时候,冷冷拿着药箱去了男生宿舍,吕明璟不在,宇文清正趴在窗边,看着二班的人训练。冷冷用手指戳戳他的胳膊,宇文清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是谁,于是,他往旁边 分卷阅读21 挪了挪,窗前就多出一个脑袋。 冷冷开口:“吕明璟呢?” “勾引小姑娘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 宇文清懒洋洋地回答,“我们家有一大群舞娘,什么货色我没见过。” 冷冷听了眼神都亮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能去你家舞厅玩玩?” 因为两家是敌对关系,所以两人从来没去过对方家的舞厅。听宇文清这么一说,冷冷顿时来了兴趣。 宇文清看了看她,淡淡地说:“周末。” 冷冷记得,每周有一天休息的日子,那时他们可以偷偷翻墙出去。 打定了主意,冷冷把药箱打开,她在里面挑挑拣拣,将几样药草配在一起后,用纱布包了起来。 冷冷拿着草药,对宇文清说:“宇文清,低头。” 冷冷个子小小的,只到宇文清的肩膀,平日里宇文清轻易地就能把她拎起来。他还记得,在北临城的时候,他们每次打架,他都把冷冷打得跪地求饶。 虽然冷冷在他面前没赢过,但她的气势却不输,每每见到他,不是挑衅就是使绊子,可是现在,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孩,却一脸认真地捧着草药给他覆伤口。 宇文清盯着冷冷的脸,她的眉眼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宇文清就是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宇文清带着心事,把头低了低。 冷冷小心翼翼地把草药覆在宇文清的伤口处,这草药功效极佳,仅半天的功夫,伤口的浓水已经化尽,只是还没结痂,还需要细心照料。 冷冷把药上好的时候,宇文清正要抬头,可冷冷却抓住了他。 “怎么了?”宇文清弯着腰有些累,但见冷冷制止住了他,他又有些疑惑。 冷冷指了指他头上的伤,“还没呼呼。” “什么?”宇文清提高了声音,但表情明显扭曲了起来。 冷冷没理会他的惊诧,自顾自地把他的头拉下,噘着嘴,轻轻地在他的伤口上呼着气。 宇文清原本有些不耐烦,可感觉到头顶上不断地有凉气吹过的时候,他那皱着的脸才渐渐舒展开。 “幼稚。” 冷冷看到宇文清一脸不乐意,却咧着嘴笑了,于是,她又撅起嘴,朝宇文清的脸上吹了口气。 感受到一阵清凉拂来之后,宇文清拧眉,他抿着嘴看着冷冷。冷冷以为他生气了,她连忙看向窗外。 可是宇文清却二话不说,直接捧起她的脸,朝她的脸上狠吹了几口气。 “宇文清!”冷冷挣扎着,“有口水~” 冷冷见挣脱不开宇文清的束缚,便绕过宇文清的手臂,艰难地擦着脸。 “让你擦。”宇文清见她脸上有些嫌弃,又朝她猛吹了几口,“老子让你擦不干净!” 冷冷见宇文清变本加厉,她直接不擦了,气得把手一甩,但她的脸还窝在宇文清的手里,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团棉花,软软的,这一幕撞进了宇文清的眼里,可是那软绵绵的棉花却顺着他的眼,在他的心里落地生根。 宇文清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他猛地松开冷冷的脸,冷冷原本将力气都放在了他的手上,此时他突然抽离,害得冷冷突然往前一栽。 头部传来的失重感让冷冷心里窜起了火,她毫不客气地朝宇文清的胳膊上拍去,“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宇文清甩了甩手,“不能,皮肤不好,有点喇手。” “你放屁!”冷冷说完觉得还不解气,便抬头用力地朝宇文清的胳膊上砸去。 宇文清推开她,但嘴角却勾了起来。 “叶安,你这剑法越来越准了。” 窗外有声音传来,冷冷收敛情绪往外一看,只见尹叶安和广风正往这边走。广风人不错,没什么好怕的,但她得罪过尹叶安,此时没有功夫在身,她有些怂,随即微低了头。但尹叶安看见了她,便跟广风说:“我还有一招,你要不要看看?” 广风喜出望外,“好的好的。” 尹叶安拿起剑,摆起招式,三两下就来到了冷冷面前。正当她准备刺向冷冷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 尹叶安一愣,看着那双不断流血的手,她慌了神。这人是一班新来的,可是她却听过他的名声。 “今朝不醉”的太子爷,她没进武馆之前就对他心生向往,可是奈何他眼界高,且喜欢柔软的女子,他们家舞厅里的那些姑娘,没一个能逃得过他的魔爪的。 虽然再次见面,尹叶安内心有些兴奋,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惆怅。 他这样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况且,他现在还被自己的剑所刺伤。 “宇文少爷......”尹叶安声音慌乱,她想把剑抽出来,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愿松开,她不敢动,生怕再刺伤了他。 冷冷倒抽一口气,不仅是因为看见那把剑就停在自己的脑门,还因为宇文清鲜血淋漓的手。 分卷阅读22 “咔嚓”。 这下不仅是冷冷,就连广风都震惊了。 “这可是玄冥剑,坚不可摧,威力无穷,你......你怎么轻易就把它掰断了!”广风语带惊讶,甚至有些崇拜地看着宇文清,心想,这人真是力大无穷啊! 冷冷还没回过神,而尹叶安直接尖叫起来,“我的剑,我的剑!” 她发疯似的摆弄着两片断了的剑,想把它们拼接好,可直到把自己的双手弄得鲜血淋漓,那剑仍是冷冰冰地躺在地上。 宇文清收回了受伤的手,冷眼看着尹叶安,“学武功可不是用来伤及无辜的。” 这句话极清,极淡,像天空中飘渺的云,冲散了尹叶安心中的怒气。她现在不再满腔怒意了,因为看见宇文清恼怒的眉头,武功可以再学,剑可以再练,但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宇文清,那可不是想抓住就能抓得住的啊! 北临谁不知道宇文少爷目中无人,脾气暴躁,平时想接近他都很难,她有了近水楼台的机会,却给搞砸了。 尹叶安不断地埋怨着自己,甚至都忘了冷冷的存在。 而宇文清则把窗户关上,窗帘拉起来,有些人眼不见为净。 冷冷看见宇文清手上的伤,连忙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将血擦干净。但是伤口有些深,血擦干了又不断地流出来。冷冷慌了神,着急忙慌地把药箱翻个底朝天。 “宇文清,我该用什么药?”冷冷没了主意,她虽然打过架,但是却没见过人流这么多的血,每次都是点到为止的时候,要么对方逃,要么她逃,那些跌打损伤她知道怎么治,可这血该怎么止啊! 宇文清从小长到大,身上也没有过这么长的伤口,他本有些在意,但见冷冷比他更着急之后,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纱布擦血,这血仍是不断地流着,但宇文清在憋着一股气,他不知道为何要憋这股气,也不知道这股气憋得有没有用,可是见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冷冷竟然紧皱眉头,十分担忧地看着他,他就是想赌一赌。 “这样不行,太多血了。”冷冷一张脸都皱在一起,此时她十分慌乱,拿着毛巾又放下,觉得不够卫生,拿了纱布也扔掉,那东西根本止不住血,最后,她手忙脚乱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些医用棉花,一股脑地往宇文清手上覆去。 她不知道这棉花能不能止血,但是,那血流得实在太快了,她不敢让它再流了,一个人能有多少血? 棉花轻软膨胀,覆盖在宇文清的手上有一会儿没见血滴下来了,冷冷刚想松口气,又见那白色的棉花渐渐泛红,血液具有侵蚀性,没过几分钟,那些棉花全都变成了血红色。 “啊~”不是震惊,也不是惊讶,而是类似一种婴儿猝不及防发出的声音,是一种心疼与保护。 宇文清听着这细软的声音,心里动了动。 “好多血。”冷冷有些害怕了,她虽然从小路子野,但内心还是保有一处柔软,此时宇文清的伤口,正好触发了她那柔软的地方,她心中一痛,眼泪便掉了下来。 这眼泪一掉,宇文清倒是慌了,他没想到只是一个伤口,就能把她的眼泪引出来。他不再逗她,而是认真地清理伤口,伤口比较深,但是他咬紧牙关,也不觉得很痛。 因为他想,还没痛到自己的眼泪掉出来,应该不算痛的。 那冷冷呢,她哭什么? 宇文清将伤口处理好后,留了一个结给冷冷打。 冷冷脸上的泪痕未干,但没有去擦,而是率先给宇文清的伤口打了结。 一个白色的蝴蝶结,正在他的手上欲展翅飞翔。 宇文清这才收回手,在冷冷的脸上轻轻吹了吹,不带有任何欺负的色彩,他只想把她的泪痕吹干。 “哭什么?” 冷冷觉得脸上有些凉意,她伸手擦了擦,“疼吗?” 宇文清点点头,“很疼,但是没到哭的程度,你哭了,心疼我?” 听宇文清问得这么直白,冷冷的喉间有一口气吊在那里,没有喘过来,末了,她拍了拍胸口,“我心疼你干什么?” “那你哭什么?”宇文清低下头,而冷冷将头埋得更低。 “没哭。”冷冷躲避地说着。 ...... 到了晚上,宇文清吃完饭就坐在后山的树底下乘凉。中午时,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但由于伤口过深,到现在纱布上还清晰地见着血。 蚊虫不断地飞来,宇文清抓住几只蚊子,随即点起烟来,他没抽,用受伤的手捏着,放在那里熏蚊虫。 尹叶安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她已经换下了武衣,此时穿着及地长裙,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有些一瘸一拐。她手里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接近宇文清,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撵走了。 “宇文少爷,中午的时候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目标不在你,这个......希望你别误会。” 尹叶安解释着,但宇文清听见她说“目标不在你”时,眼神冷了冷。 分卷阅读23 不在他,那就在冷冷了。 尹叶安见宇文清不接话,她搭讪着往他身旁挪了挪,“我们家是开药房的,这些都是我父亲悉心给我准备的药,疗效很好,市场上一般买不到,你用用看。”尹叶安说着要给解开宇文清手上的纱布,可是却皱了眉头,嫌弃地说:“这谁包扎的啊,好幼稚,怎么还有蝴蝶结?” 宇文清直接冷了脸,他抽回手,不耐烦地说:“滚蛋。” 尹叶安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她哂笑了几声,“宇文......” “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听宇文清这么说,尹叶安欣喜地把身后的药物拿出来。可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垃圾。” 尹叶安听着这熟悉的音色,眼中蒙上一层怒意。 “拿过来。”宇文清朝不远处招手。 冷冷磨磨唧唧地走过来,“垃圾你也要?” 其实她这么慢并不是因为看见尹叶安正准备给宇文清包扎,而是怕尹叶安将这笔账记在心里,后面默默对付她。 毕竟,今天若不是宇文清在,尹叶安的剑就直接冲到了她的脸上。尹叶安这人心思歹毒,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这点,冷冷早就有所体会了。 “你哪这么多废话?”宇文清丢了烟头,语气有些不耐。 “哦......”冷冷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她挨着宇文清另一边坐下,手有些颤抖地解开那个蝴蝶结纱布,然后,颤抖地给他上药,再颤抖地换块纱布,系成一个蝴蝶结。 尹叶安见了,心中升起一股妒火。 这样还不算,宇文清拉住了冷冷,将手伸到她面前,“呼呼。” “啊?” 冷冷没反应过来,宇文清直接把手放到了她嘴边。 冷冷木讷地,吹了吹,宇文清才心满意足地把手收回来。 尹叶安在一旁看傻了眼。 宇文少爷她也是打听过的,只喜欢妖娆妩媚的女子,但冷冷为人莽撞,且胆子又小,不知道宇文少爷为何愿意让她留在身边。 况且,他们两家还是死对头。 “你还不走?” 宇文清猛地回头冲尹叶安吼了一声,尹叶安看着冷冷,眼中藏起一丝怨恨。但她没有惹怒宇文清,说了两句体贴话便走了。 “宇文清,你是不是故意的?”冷冷是能看出点苗头的,但宇文清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让尹叶安恨上她吗? “是。”宇文清回答得干脆,但其实,他并不是故意的。 “人家喜欢你,你就给个机会不就得了?何必......”何必把我也拉下水呢? 冷冷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别人喜欢我我就得同意?那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也得死皮赖脸地追?” “当然,就像我喜欢祁良贤,我不是为了他就追到武馆来了?”其实冷冷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她从小跟祁良贤一起玩儿,加上他对她体贴入微,她对他也不排斥,便觉得那就是喜欢,可是到了武馆之后,她发现,自己似乎离开祁良贤,日子也没什么不同。 “你说什么?”宇文清猛地提高了声音。 冷冷被他这么一吼,有点不明所以,可是看见宇文清怒气冲天,她也不敢开口问。 不过,不能问,总得解释一下,“怎么了,我跟他有婚约在身啊。” 虽然现在已经解除了,冷冷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宇文清打断了。 “婚约?”宇文清猛地站了起来,“你他妈的订婚了?” 冷冷点了点头,“昂,跟祁良贤哦!” 听着冷冷语气中的得意,宇文清心中更加烦闷,“我操!”他咒骂一声,踢向大树。 宇文清狠狠地踹了大树几脚,发泄着自己的怒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生气,就连父亲把他逼到武馆来,他最多只是烦躁居多,可是他现在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气与紧张并存,化成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他的喉咙。 过了一会儿,宇文清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插着腰,问:“那你为他哭过没?” 冷冷见宇文清盛怒之时,吓得直缩脖子,此时又听宇文清问她话,她连连摇头,“没,还没机会。” 宇文清又火了,“有机会也不许,你他妈......我真想打死你!”宇文清咬牙切齿,他怎么没听过冷家和祁家竟然有婚约? “怎么了?”冷冷实在摸不准他愤怒的点。 宇文清转过头,“年纪轻轻订个屁的婚!” 冷冷坐在地上,听宇文清这样说,有点不高兴,她也站了起来,“我喜欢他,怎么就不能跟他订婚?” “你过来。”宇文清怒极反笑,冲她勾勾手。 冷冷听话地凑了上去。 “啪!” 宇文清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冷冷的脑袋上,冷冷被打得脑袋发晕,她抱怨着说:“宇文清,你干什么?” “下次别让我听见这句话,我听见 分卷阅读24 一次,打一次。”宇文清狠狠地摁住她的脑袋,末了加重了力气,“知道了没?” 冷冷一下子懵住了,她扶住宇文清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下来,可此时却像是抱着他的手在撒娇。宇文清看着她迷糊的脸,想也不想就伸手捏了捏。 “喂,你过分!”冷冷被欺负紧了,她拉过宇文清的手,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宇文清的手腕上留着一排深深的牙印,他没发火,而是将手腕上的口水擦在了冷冷的身上。 冷冷不满地看着他,宇文清也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对视,一时间无言,气氛却有些微妙。 突然,冷冷伸手往宇文清脸上拍了拍,宇文清皱眉,冷冷摊开手掌,“有蚊子。” 宇文清看着她掌心那只被拍得变形的蚊子,抬手,将蚊子从她的手心弹了出去。 冷冷见手心还留着污渍,便朝宇文清身上擦去。 宇文清看了眼她,心头虽然还为她的话烦恼着,可嘴角却微不可见地勾了起来。 第9章 听说别扭 冷冷却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觉得,宇文清才来没几天,就一身伤,以后怎么保护她?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冷冷有些郁闷,好似撞见了她,他就特别倒霉似的。 仿佛听见了冷冷心中的声音,宇文清踢了踢她的腿,“想什么呢,扫把星。” 冷冷回过神,听他这么说,她握了握拳头,但又想着打不过他,又把拳头松开,“你会留在这里吗?” 冷冷突然这么问,因为她觉得像宇文清这种纨绔子弟,根本不能适应这里面艰苦的生活。 “你怎么想?”宇文清反问她。 冷冷有些支吾,因为她学武的原因之一,就是打败宇文清,可是这话,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吧。 “我想打败尹叶安。”冷冷挑了一个她第二想打败的人,“你呢?” “什么?” “走不走?” 宇文清伸直了腿,一幅懒洋洋的样子,“不走。” “真的?”冷冷有些不信,“那你留下干什么?” 宇文清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称霸王。” 冷冷见宇文清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心中稳了稳。宇文清从小养尊处优,但也养成了他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的性格。既然宇文清想称霸王,那他就一定会为之努力,她冷冷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抱个大腿还是能抱牢的。 “大哥,您加把劲儿!”加把劲儿,她就可以跟在他屁股后面高枕无忧了。 “好好跟着大哥混,有大哥一口饭,就有你一块骨头。” 冷冷气得踹了他一脚,“我又不是狗。” “那你想吃什么?” “至少能与你平起平坐吧?” “只有一人有这种待遇。” “谁啊?” “我老婆。” “滚!” “滚什么滚,我说你是了吗?” 冷冷知道自己自作多情,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掉头就走。 宇文清跟上去,“喂,我说你是了没有!” “你没有!”被宇文清逼急了,冷冷回过头,大声吼。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时,宇文清幽幽地开口,“那你想吗?” 这一问,冷冷的脸更红了。 “宇文清,你欺人太甚了,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啃骨头还不行?”说完,冷冷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宇文清没有跟上去,因为冷冷的话,他莫名觉得烦躁许多。 不就是个玩笑嘛,那你玩笑似的回应一下也不行?非要搞得这么严肃! 宇文清没回宿舍,他跑到屋檐上抽烟。 吕明璟抱着衣服走出来,大喊他的名字。 “你爷爷在这儿呢。”宇文清吸了口烟,往下看。 “别他妈乱认,我是你爷爷!”吕明璟立即反驳。 宇文清听他这么说,拎起一块砖就要往他头上砸,吕明璟认怂,他伸手请求停战,“咱别论辈分了,后山有个温泉,八点开放,八点半结束,赶紧走吧,晚了来不及。” 宇文清活动了筋骨,发觉身上确实有点酸痛,他跳下来,去房间拿了衣服,跟吕明璟一起走出去。 进了温泉之后,才发现祁良贤和余原都在,而想到了冷冷的话,宇文清尤其不爽地看了祁良贤一眼,后者感受到了目光,淡淡地回了他一眼。 吕明璟将这两人的较量看在眼里,那祁良贤对谁都很客气,唯独见到宇文清,他的眼中闪着冷光。 宇文清走到祁良贤身边时故意激起了水花,扑了祁良贤一脸,祁良贤微怒地瞪着他。 宇文清转过身,不客气地说:“怎么,想打架?” 祁良贤不做声,但他却活动了手腕。 见状,吕明璟直接惊叫出声,祁良贤竟然发火了! “大家抬头不见低 分卷阅读25 头见的,可千万不能伤了和气啊。”余原觉得形势不妙,赶紧走过来劝说。 可吕明璟却把他拉了过去,“我赌宇文清赢,十块!” 余原脸色一变,支吾地搪塞过去了,他没钱,上次输的二十块已经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这几天,他一直在自责,他的家境与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们不同,他赌不起。 吕明璟见他不做声,放开了他,“没劲。” 余原低下头,脸色有些发热。 这边两人一耽误,那边已经开打了,没人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这片温泉有两侧,一侧是男生,一侧是女生,这时,另一侧响起了声音。 “对面是不是打架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冷冷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室友景园。 景园是二班的人,但她身上没有尹叶安那种欺压别人的气势,相反,她长得小小的,软软的,让人想欺负。 冷冷立即拉过她,“看看热闹去。” “不行。”景园撇着嘴,“我们都没穿衣服。” 冷冷戳了戳她的脑袋,“我们从这里游过去,躲在屏风后面,谁看得见!” 景园还是不停地摇头,“这样太危险了。” 冷冷“啧”了一声,“怕什么,我罩着你!” 冷冷就喜欢这种乖巧的女生,因为她能在她面前充分地散发自己的保护欲。 对面正打得不可开交,冷冷探过头,可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小师姐,你那里看得清吗?”冷冷转到景园这侧来。 景园点点头。 冷冷占了她的位置,这一看不得了,宇文清正挥起拳头朝对面打去。冷冷不知道他打的是谁,但觉得自己应该给他撑撑腰。她探出头,叫道:“哟,这不是我兄弟吗?” “你他妈赶紧给我钻进水里去!”宇文清回头,看见冷冷光着肩膀,瞬间火了起来,这一生气就分了神,被祁良贤打了一拳。 宇文清头一歪,冷冷正好看见对面的祁良贤,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是这两人在打架。 宇文清没顾得上脸上的疼痛,快速走到冷冷面前,两人隔着屏风,冷冷的身子又浸在水里,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宇文清还是一把压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水里塞。 冷冷被闷在温泉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 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冷突然探出头来,“宇文清,你的手......” “滚下去!” “哦......”冷冷乖乖把头埋下去。 宇文清则转头,找祁良贤报仇。 宇文清毕竟是打群架出身,身手快得多,此时他找准祁良贤的脸,狠狠地打了过去。 由于水的阻力,祁良贤在水里晃了晃,宇文清穷追不舍,踢了他一脚。祁良贤猛地往后一倒,倒在了屏风处,景园被溅了一脸水。 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可是这一紧张,她的身子直了起来,祁良贤转过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景园刚想叫出声,就被祁良贤捂住了嘴。祁良贤触摸到她嫩滑的皮肤和震惊的眼神,胸口闷着一口气。 “躲起来!”他呵斥。 景园点点头,支吾的声音中,吹出一口气,祁良贤觉得他的手心被烫了一下,他迅速收了回来,而景园则可怜巴巴地浮在水上,半露着脑袋,盯着他。 祁良贤被她盯得发虚,回过头,不再看她。 两人停了战,但宇文清要惨得多,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又被扯开一条缝,此时血直往外冒。可是他没在意,将手搭在温泉池外,另一只手在温泉边的裤子里摸了根烟。 吕明璟一架看爽了,他走到宇文清身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而宇文清则转过头,对他说:“点烟。” 吕明璟这时看到了宇文清的手还流着血,他劝道:“别抽了,还是赶紧上岸敷点药吧,否则这血不知道要流到什么时候。”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宇文清今晚没发挥好,被打了一拳不说,冷冷那傻孩子竟然还被人看了肩膀,他想到就来气。 “好好好。”吕明璟在北临城时,也跟宇文清有过来往,所以见他刚来,他才会这么惊讶,而且特意给他拿了馒头。那馒头虽然是冷冷吃剩的,但也是他的一番好心。 吕明璟知道宇文清的脾气,倔得像头驴,他在北临城混这么多年了,就没听过宇文清听过谁的话。所以此时,见宇文清发火,他识相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正要点着,对面传来了声音。 “宇文清......”冷冷又冒出头来,不过她怕被宇文清骂,乖乖地把自己的身子遮住,但她此时长发湿漉漉地往后梳拢着,又因为泡了温泉,脸色白里透红,她躲在屏风后,只露出一张嫩白的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宇文清见她这副模样,眉头一皱,“下去。”他当做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转头将烟放在吕明璟的打火机上。可是火苗还没窜出来,身后就传来调笑的声音。 分卷阅读26 “哟,这是一班的小学妹吧,长得娇滴滴的,真嫩,叫什么?”说话的人叫大毛,他身手不错,是二班的佼佼者,但他为人不好,喜欢显摆,欺负弱者,尤其见到漂亮姑娘,激动得走不动路。此时,他见冷冷娇柔的模样,正往那边走去。 听到这调戏的口吻,宇文清的手顿了顿,他转过头看见大毛不怀好意地走向冷冷,将烟扔掉,慢慢地趟过水,挡在冷冷面前。 大毛见状,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怎么着,英雄救美?” 宇文清没说话,但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大毛不甘示弱,也摆起了架势。他勾起了微厚的嘴唇,露出一丝讥讽。 吕明璟见情况不秒,扔下打火机,与宇文清并排站着,那宣示的站姿,让大毛眼中起了火。 见双方的火焰越来越旺,刚和宇文清发生矛盾的祁良贤也走了过来,在宇文清另一侧立定,宇文清看了他一眼,祁良贤也淡淡地回看了他。而一向主张和平的余原,怕一班的人受欺负,三两步走了过来。 大毛身后也聚集了几人,看样子,仿佛随时要展开一场斗争。 最后,还是广风出来打了圆场,“都是同门师兄弟,没必要争得面红耳赤,更何况,这水里不方便,哪能展示我们真正的力量。” 广风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拉开了架,同时又约了架。 双方都知道在水里施展不开,水力的阻挠减少了打架的质量,万一二班不幸输掉,那可是有关颜面的事,他们要的,是在平稳的战场上,百战百胜。一班的人想得很简单,毕竟光.溜.溜地打起架来,也不太雅观。不过,双方心里都清楚,总有一天,他们会正面杠上。 二班的人走了之后,宇文清把其他人也打发走,这才回过头,看着半张脸闷在水里的冷冷,语气有些不悦,“谁准你这样过来的?” 这时,祁良贤也走了过来,他自认为,与宇文清相比,他跟冷冷更熟悉一些,所以此时,他怕宇文清趁机欺负冷冷,便走过来准备赶走他。可宇文清却一把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前进。 那姿势,像守护一样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似的,可祁良贤知道,冷冷并不属于他。 祁良贤不悦,将他的手打掉,由于宇文清用力十足,而祁良贤也不甘示弱,一番撕扯下,宇文清的手又溢出血来。 宇文清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可冷冷却着急地出声,“良贤,你当心,他受伤了。” 祁良贤一愣,见冷冷正闪着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宇文清的手,他的心猛地一沉,看了眼宇文清后,一言不发地往旁边走去。 此时,祁良贤心里有些失落,他以为冷冷会更依赖他一些,可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宇文清发声。 难不成,她到武馆的初衷改变了?想到这里,祁良贤的心里像是有什么隐隐地揪着他一样,不过,他不敢去细想,他生怕仔细琢磨那异样的感觉之后,就会后悔在北临城时,到冷家退婚的举动。 宇文清见冷冷维护自己,心里舒坦了些,可他仍然把冷冷的头往水里按,“谁准你这样过来的?”宇文清又问出了声。 冷冷晃了晃脑袋,慢慢冒出了头,她的脸上挂着水珠,看起来明亮诱人,“看看热闹。”冷冷说完又试探性地往前探了探,“宇文清。” “嗯?”宇文清将受伤的手搁在岸边,趴在屏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去上药。”冷冷每说完一句话,就把嘴往水里闷了闷,等需要开口的时候,她又把头抬起来。她以为这样能遮住所有光景,但宇文清没说,其实借着月光,他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的。 “你给我上。”宇文清示意她先回去,万一别人走过来,那个傻子又不知道什么东西会露出来。 “好。”冷冷听话地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 而吕明璟从不远处传来声音,“这话听着别扭啊!” 祁良贤身子一怔,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宇文清回过神,品味了一下方才的话,似乎,是不太妥当。不过,冷冷粗枝大叶的,肯定听不懂。这样想着,宇文清看着那个偷偷摸摸往前游的身影,笑出了声。 第10章 选我 宇文清走到吕明璟身边,抬起手,道:“掬点水给我洗洗。” 宇文清手上有血,怕弄脏了温泉,还是在外面洗比较干净,虽然滴了几滴在水里,但不多,以温泉的自洁能力,应该能清洗干净。 吕明璟应着,掬了捧水往宇文清的手上倒去时,却看见一排牙印。 “你开荤了?”吕明璟语气中带着羡慕,自从到了武馆来,他可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 宇文清抬手,见手上果然有一排牙印,“冷冷咬的。” 吕明璟更惊讶了,连手心里的水都洒了,“我去!你们那个了?” 宇文清瞪了他一眼,他又重新掬了捧水。 宇文清甩了甩手,“什么这个那个的。” “进一步发展了?”吕明璟 分卷阅读27 紧接着问。 宇文清拧了拧眉头,“没进。” “没进去?”以吕明璟的思想,他下意识地想歪了。 宇文清更加烦闷了,“冷冷不懂,你信不信,我亲她她都没感觉。” “不可能吧。” 宇文清想到冷冷那傻乎乎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傻子一个。” 两人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而祁良贤在旁边虽然默不作声,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冷冷和宇文清的关系,真的进展得这么快? 不行,他得找个时间跟冷冷谈谈,宇文清那样的纨绔子弟不适合居家过日子,冷冷很单纯,不懂人世情爱,万一宇文清只是捉弄她,那她可能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 “宇文清,你快点!”温泉那头,响起了冷冷的声音。 “来了。”宇文清应着,穿起了衣服。 吕明璟见宇文清上了岸,直摇头,“你这么听她的话?” 宇文清提裤子的手一顿,“什么?” “她让你去你就去?” “你管老子。”宇文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语气却十分冷硬,此时他穿好衣服,便往外面走去。 吕明璟则凑到祁良贤和余原的身边,“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人怪怪的?” 祁良贤没说话,而余原反应慢半拍,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哪里怪了?” 吕明璟拍了拍他的脑袋,“宇文清是什么人,在北临城要风要风要雨得雨,你见他听过谁的话了?可是啊,他听冷冷的。” 在进武馆前,他们都多多少少听过宇文清的名字,虽然没有打进他的圈子,但宇文清的顽劣事迹,可是一笔接一笔。 比如,有一次他走在大街上,后面开车的人按了下喇叭,吓到了他,他便把那辆车子买下来,当场砸了。 再比如,他爱吃东街的绿豆包子,可那家店生意火爆,有次他过去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人把包子买完了,他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把人打了一顿。 ...... 宇文清混,众人皆知。 可是,正如吕明璟所说,他愿意听冷冷的。 祁良贤站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冷冷若是能移情别恋那是最好,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口气被堵住了,怎么也喘不过来。 祁良贤这样催眠自己,也许只是出于对儿时玩伴的担忧,他的心情才会这么反常,因为,他怎么也不敢去揭藏在黑暗里面的真相的。 冷冷头发不长,大概齐肩,不过乌黑浓密,加上她浓眉大眼,也是标准的美人儿。夜晚风起,渐渐地拂过山头,也轻轻抬起了冷冷的短发。 此时,她正拿着药,坐在台阶上。那百级台阶有些高,每节台阶之间,都隔着四五十公分的距离,因此,他们平日走起路来,也费些力气。 冷冷换了衣服,穿着叶粉色的火绸半袖,一条光黑色百褶裙子,山间微凉,她还加了一双齐及膝盖的横条白色长袜,蹬着与宇文清那双一样锃亮的皮鞋。 她坐得规矩,可是奈何台阶抬高,她虽然把腿并拢,但从下面,却是春光乍.泄。 宇文清跟了过来,他本低头梳理湿润的头发,可是抬头时,却顿了顿。 冷冷把药放好,正等着宇文清上来,可是见他一动不动,眼中似乎冒出了一团漩涡。冷冷被这漩涡裹挟住了,她有些不自在,但仍然不知道宇文清是怎么了。 “宇文清。” 清朗的声音传来,宇文清的喉咙动了动。 冷冷挥了挥手里的药,可宇文清却没上去,他一只脚踏在台阶上,胳膊搭在那条腿上,浅浅的梨涡勾了勾,“你知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冷冷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像是一股羞赧的风猛地窜进心里,这股劲儿,带动了她的手,连忙往下遮去。 “还看得到。”宇文清声音清透,却带着一股坏意。 冷冷不知道此时自己为何没有生气,或许是羞涩占了上风,将她的脑中的火冻住了。 冷冷将鞋子往中间移,她看着宇文清,而宇文清则看着她的裙子。她慌张,捂住了他的眼。 五指之间,露出宇文清那双含着漩涡的眼神,冷冷的动作加快了些。 等到冷冷感觉自己两条腿肚子都紧紧地挤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松开手,拿起药,说:“你还上不上药了?” “上。”宇文清走上来,但却将这个字咬得很紧。 冷冷手有些颤抖,将药上好之后,她也没心思系蝴蝶结了,总觉得今晚的气氛太怪了。 他们竟然没打起来,确实有些怪。 冷冷心中有些慌乱,往常要是遇到这种场面,两人肯定打得不可开交,可现在,他们都出奇得安静。 不过,冷冷觉得这并不是好兆头,体内像是有股力气催促着她,她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可站起来时,耳边却划过一股风。 “白色的? 分卷阅读28 ” 宇文清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他走了,可是冷冷却愣在原地。此时,她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怒火中烧,只是内心被纱布蒙住的口子被掀开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溜进来。 而她,也不自觉地收紧了腿。 翌日六点,罗鸣又迟到了,操场上只有唐煦和宁和在看守,一班的人心里虽然抱怨,但不敢说出来。 而罗鸣在房间里,仔细看着手里的狮子玉佩,有些焦灼,慌乱,还有些不解。 这时,罗鸣把房门锁好,又看了眼周围,见没人之后,他才召唤了悬官。 悬官坐在桌前,将狮子玉佩拿在手里,随后摇了摇头,“是假的。” “假的?”罗鸣加重了声音,他以为自己没有找到机关,可万万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得知狮子玉佩的消息,又派宁和去取回来,现在,却告诉他这东西是假的? 悬官见他模样焦灼,便捋了捋胡子,宽慰了他,“我知道你点亮棋盘的心急切,但万事不可着急,急则出大乱。主棋已点亮,你已经做出了突破性的进步,而尾棋虽重要,但得找对方法。” “什么方法?”罗鸣紧接着问出声。 主棋和尾棋相辅相成,只要这两颗棋一旦落定,就能看见其余几只神物身在何方,这样一来,大大减少了寻找的难度。原本罗鸣并没有这么着急,可是他听说太子殿下说他办事效率太低,整日在天界发火,殃及无辜,他不想更多的人因他收到牵连,因此,罗鸣想要寻找尾棋的心,也更加急迫起来。 “尾棋是头狮子,那狮子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他的母亲。狮子刚出生时,因为太过弱小,被雄狮的家族嫌弃,雄狮也认为它不够威风,带出去会丢了它的颜面,因此,狮子出生还不够十日,便被父亲遗弃。而它母亲因为执意也养它,也被雄狮赶出家族,那以后,母子俩相依为命。可是你知道的,狮子一旦离开群体,将会成为百兽的眼中钉,狮子和它母亲的日子并不好过。等狮子两岁那年,它母亲为了给它找食物,误入了狼群,便被活生生地分解掉了,而这一幕,正好被躲在暗处的小狮子看得一清二楚。” 听完悬官的话,罗鸣虽然同情狮子的遭遇,但不知道这与找到他有何关系。 看懂罗鸣的疑问,悬官又道:“母狮子在死去的时候,从体内吐出一口仙气,那仙气便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狮子玉佩,从此,狮子便带着那块玉佩,孤独度日。” “您的意思是......”罗鸣渐渐有些理解了。 “不妨去找找沉默寡言的人,试探一番。”悬官已经把话点明,知道罗鸣心里已经有数,他便消失了。 而在罗鸣的印象中,似乎有个人,符合悬官的描述。 罗鸣出来之后,已经七点整,吕明璟很想宣泄一些怒火,可是碍于罗鸣的身手,还是忍住了。可是宇文清却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看着罗鸣走来,冷不丁地轻哼一声,这声音像只刺人的蚊虫,直直钻进了罗鸣的耳中。 罗鸣往人群中一扫,又将目光定在宇文清身上。 “心有不满?”罗鸣问出声。 这声音像远古深洞里传来的咒语,让每个人身上都一紧。 宇文清抖了抖胳膊,道:“师父,您让我们六点钟集合,可是您迟到不止一次了,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学功夫。” 宇文清这话并不带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他只是就事论事,顺带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听着宇文清这么说,其他人都为他捏把汗,以为罗鸣肯定要重罚他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罗鸣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轻轻呼了口气,又道:“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这话一出,他们更是震惊不已,一向不苟言笑的罗鸣,竟然会认错? 可是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严格起来的罗鸣,真的会训练得他们生不如死。 罗鸣的眼神重重地打在每个人的身上,他将所有人都审视一遍,最后的目光,落在栾洋身上。 然而,也只有一瞬,他随后就收起了目光。 “今天的训练很简单,站在三米之外,用自己所选的武器,打中八环。” 听到今日的任务,吕明璟心里舒了一口气,他经常打猎,手法娴熟,八环而已,不在话下。 余原没有打过猎,也没有玩过靶子,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八环是什么概念,所以面色有些紧张。 祁良贤也罕见地面露愁容,若论吟诗作对,他信手拈来,可是这舞刀弄枪的东西,他还真得从头学起。 栾洋仍是一言不发,可是他身上却给人一种沉稳自信的感觉。 而宇文清和冷冷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仿佛昨天晚上的暧昧,不过是夏风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此时,冷冷脑子短路,差点忘记自己选了什么,后来仔细回想之后,才想起原来是飞镖。 宇文清一脸无所谓,反正拿枪打鸟这件事,他了如指掌。 “你们六个人商量一下,待会怎么组合。”几人的心思还没 分卷阅读29 落定,罗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怎么还要组合?不是已经选过搭档了吗?”吕明璟问出声,虽然他不喜欢跟栾洋一组,但再来一次,他也觉得麻烦。 罗鸣瞪了他一眼,“搭档?你们之前的比赛像一团散沙,也好意思说选好了?我不说话,是不是以为我是瞎子!”最后一句话,罗鸣的声音铿锵有声,极具震慑力,贯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吕明璟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以后的搭档,自由组合,不必在我面前佯装做戏。” 几人都知道,罗鸣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可是冷冷脑子没转过来弯儿,而宇文清则翻了翻白眼,并没有理会。 祁良贤听见这话,心里燃起了一丝希冀。 罗鸣是经过思考之后,才决定这样安排的,以前的班级分组都是两两组合,固定安排,可是他得知宇文清是主棋,而尾棋也有可能是这里面的其中一员之后,改变了主意。 如果眼前的这几人,真的是逃走的神兽,那么不固定的组合,才是上上之选,因为他也不能确定,他们升仙的最终考验是什么,所以现在,他要把这个组合最大化的优势发挥出来。 “给你们五分钟。”罗鸣说完便走到了训练场地,看样子,今日他是要亲自看着他们。 “怎么选啊?”吕明璟问出了声,但其实看这情况,他跟栾洋一组的可能性很大。 “随便选。”余原语气轻松,他肯定祁良贤会选择自己。 吕明璟走到宇文清身边,“宇文清你选谁啊?” 宇文清没说话,但却勾住了冷冷的脖子。冷冷的身子被人猛地一拽,跌跌撞撞地摔在宇文清的怀里。 余原以为分组还似以前那般,他便拍了拍手,语气兴奋,“那咱们这样正好。”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祁良贤发了声,“我也选冷冷。” “良贤......”余原兴奋的劲儿还没过,便惊讶起来。 吕明璟也看不清现状,他挠了挠头,不知自己该选谁。理想的状态,他是想跟宇文清一组的,可是宇文清似乎只认准冷冷,但在宇文清来之前,冷冷与祁良贤的关系最好,既然祁良贤选择了她,那她也有可能会选择祁良贤。 如果宇文清落单,他必定要选择他的,可是看宇文清的样子,他似乎很不满意。 “你瞎凑什么热闹?”宇文清语气很冲,他又勾着冷冷,警告地问:“你选谁?” 冷冷最开始是想选择祁良贤的,可是后来在宇文清的怒气冲天下,改了目标。但她后面觉得有些对不起祁良贤,毕竟当时是她主动找上门的。 因此,她左右看看,有些为难,她低头从宇文清的胳膊下穿了出来,“我谁也不选。” 祁良贤本就体贴,此时知道冷冷内心纠结,并没逼她,可是宇文清却不这样,他直接冲到冷冷面前,一把拽过她,敲她的脑袋,“为什么不选我?” 冷冷被他吼得心虚,她低下头,“没为什么。” “为什么?”宇文清仍然敲她,“为什么,为什么。” 冷冷只感觉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疼痛落下来,她被敲得头痛,抓住宇文清的手,大喊:“我选你行了吧。” 宇文清却没有释怀,他抬手,却没有落下,可是也给了冷冷警告,“再敢这么三心二意的,老子敲碎你的脑袋。” “宇文清,你也太暴力了。” “还说!” “不说啦!”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吕明璟心中虽有些遗憾,但是欣慰居多,可祁良贤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他从不会逼迫别人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可是这一点,宇文清却是信手拈来。 也许正是这样,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祁良贤看着冷冷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第11章 当真好了? 组合并没有变动,还是原来的搭档,可几人都是半路出家,对于接受正规的训练来说,还是有些不适应。 冷冷学招数比较慢,别人都已经进入主题了,她还在学习拿飞镖的姿势。 宇文清在她旁边,专心致志地练习。 他选的是□□,在北临城,他也拿过枪,不过却是鸟枪,对于这正儿八经的小型□□,他还是第一次用。 □□的后挫力比较足,他才打了三发,手掌已经有些麻痛。他放下枪,甩甩手,刚想休息,却见一根铁丝“唰”地一下朝自己的手掌打来。 “嘶~”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打他的方向,却见罗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这就不行了?”罗鸣说起话来,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但就是能让人打心底升起一股骇意。 宇文清撇了撇嘴,没说话,举起枪,又练了起来。 “唰!” 又一道伤痕落在宇文清的手上。 宇文清吃痛,转过身,还没开口,罗鸣的话便堵了过来,“要是真的上 分卷阅读30 了战场,你这拿枪的姿势便宣示了死亡。” 宇文清心中不满,他知道自己拿枪姿势不准确,但哪里有罗鸣说得这么严重。 看出宇文清的不屑,罗鸣拿着铁丝戳了戳宇文清的手背,那把枪便因为握力不足而掉了下来。 罗鸣没有说话,他知道对付宇文清这种心气儿高的人,该用什么方法。 他只是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就见宇文清的脸色黑了下来。 “手拿三分,握力十足。”罗鸣只丢了这么几句话便走了,他想,如果宇文清有心学,能参透他这层话的意思。 来到冷冷面前,冷冷因为还没有掌握拿飞镖的技巧而急得满头大汗。方才,罗鸣在旁边“唰唰”打宇文清的时候,她不是没听到。 正当她以为罗鸣的铁丝会落下来的时候,罗鸣却轻描淡写地来一句:“还不错,继续努力。” 看着罗鸣的背影,冷冷好像懂了,但又好似懂得不够透彻,但她下意识地往宇文清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性格,正聚精会神地研究握枪的手法。她收回目光,没有懈怠,也认真学习起来。 一个上午,大家的进展都差不多,能讲究掌握自己所选武器的握法和运力。 到了饭点的时候,大家一窝蜂地往食堂冲。 冷冷来得最慢,她刚掌握好拿飞镖的度。但是由于她来得晚,食堂已经没有多余的饭菜,只有一份梅菜扣肉。 冷冷活动了练飞镖练得抽搐的手,不情愿地端起梅菜扣肉往桌子那边走去。 冷冷今天气压有点低,如果仅仅是练习速度慢倒没什么,情绪总能调整过来,可是对于吃饱喝足这件事,她向来期待且不愿意将就。 来到武馆的餐食已经够让她痛心疾首了,可是今天还拿到了她最讨厌的梅菜扣肉,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她不是没有拿到过这道菜,但今日练习的苦闷与痛楚交加,让她的心头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此时这不可口的饭菜,便汇集成了雾中的雨,随时要顺着内脏攀爬到眼睛里。 看着冷冷“嘭”地一声把饭菜摔在桌子上,正埋头苦吃的吕明璟倏地抬起头来。他今天训练得比较苦,饿得快,正狼吞虎咽的时候被人打断,此时嘴角还沾着没来得及擦掉的饭粒,就急切地说:“怎么了,早上被骂了?” 吕明璟与宇文清隔得不远,他见识到罗鸣的铁丝是如何落在宇文清的手上的,所以他绷紧了心中的绳,宁愿苦点,也不愿意遭受那锥心之痛。 他刚来时也挨过罗鸣的打,知道那铁丝唰在皮肉上有多么疼痛难忍。他曾经描述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拿着一根针,先挑破你的皮,不撕破,再拿针头沿着皮与肉连接的地方,轻轻地擦着,将皮渐渐地擦起来—— 吕明璟想到这种感觉,就浑身打了寒战,他偷偷看了一眼宇文清的手,只见那里已经红得发紫,虽然没有见血,但仍然触目惊心。 冷冷抿着嘴摇了摇头,她看了眼祁良贤,从喉咙冒出头的话硬生生被她压了下去。她还记得几天前,她要跟祁良贤换菜,而他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不想自讨没趣,不是她怕尴尬,而是她觉得,对祁良贤好像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正陷入低沉的情绪中,她的饭菜突然动了动,紧接着,一盘被扒了几口的小鸡炖土豆就落在她的眼角下。 她一欣喜,抬头,见宇文清一言不发地把她面前的梅菜扣肉拉了过去。 冷冷有笑意,但是她却忍住了,可是闷在眼底的喜,突突地钻进她的心头,在那里炸开了一道口子。 她看着饭菜,虽然有被动过的痕迹,可是她却打心底里雀跃着。 原来,宇文清看得出她不是因为训练而难过,而是因为眼前的这盘菜,导致心情跌倒谷底。 可是这种失落感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一阵清风吹得烟消云散。 目光再次移到宇文清的身上,他那只被抽得红肿的手异常清晰。冷冷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宇文清看见了,愣了愣,随后伸出没受伤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圈。 冷冷回过神不再停顿,拿起勺子准备吃起来,可是耳边又传来吕明璟嘴里有饭,含糊不清的声音,“宇文清,你不是梅菜过敏吗?” 冷冷手上一顿,看向宇文清,而宇文清却慢慢抬起头,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吃你的饭。” 四个大字重重地朝冷冷砸来,此时,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顿饭了,她看着宇文清将梅菜扣肉挑到一边,只吃白米饭,心有不忍,可是又觉得此时不太适合咋咋呼呼,于是,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勺伴着土豆汁儿的白米饭送到宇文清嘴边。 他诧异地抬起头,冷冷连忙解释,“还没吃过,新的。” 宇文清抿了抿嘴,他不是这个意思。 冷冷见宇文清一直盯着她,以为此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便准备把勺子收回来,可是还没动, 分卷阅读31 宇文清便张开了嘴,将那勺淡黄色的饭吃了下去。 冷冷见宇文清轻轻嚼着饭,也觉得眼前的饭有滋有味起来,可是宇文清吃过的勺子,她总不能接着用。于是,她拿起筷子,正准备抄起盘子里的饭菜,却被一股力量夺走,摔在桌子上。 冷冷抬头,见宇文清的眼神落在她手边的勺子上,虽然没说话,但冷冷看得懂他的意思。 这时,周围的人,除了事不关己的栾洋,其他人都停下筷子往这边看,祁良贤的表情尤其凝重。 冷冷虽然没有转头,但能感觉到从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她感觉这些目光就像一把把锥子,在她身上轻轻划了起来。 她有些不太自在,可是宇文清的眼神让她更不自在。 宇文清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她的脸渐渐发红,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前在北临城的那身英勇劲儿,似乎在宇文清的打压下,销声匿迹了。 冷冷顿觉不好,她有多久没跟宇文清发过火了,他俩撞在一起,有多少件事情是值得大打出手的,可是都没有,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口角摩擦,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冷静而又理所当然。 冷冷真的慌了,在宇文清的深沉注视下,她慌得六神无主。 最后,还是祁良贤打破了沉默,“男女有别,冷冷的好心,某些人当成驴肝肺也就算了,这得寸进尺,可就有点过分了。” 此话一出,别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吕明璟了,就连平常反应迟钝的余原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栾洋也有些诧异——祁良贤这是公开跟宇文清叫板了? 宇文清出奇地没有顶回去,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此时攒着一股气,不知道是要耗干谁,但这股气来得莫名其妙且坚不可摧,将他和冷冷牢牢地裹在一个空间里。 良久,他们明白了,宇文清要强迫冷冷也接受这股气,在他创造的这个小空间里,仅能存活两人。就像刚刚,祁良贤插了嘴,却被一向不愿受气的宇文清充耳不闻,隔绝在外。 注视了很久,局外人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气已经把冷冷压榨得干枯,她顶不住宇文清眼中的漩涡,于是,僵硬地拿起那只勺子,慢慢地挖了一口白饭,轻轻地嚼了起来。 米饭入口的那一瞬间,吕明璟和余原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感觉宇文清身上的“金刚罩”已经烟消云散,不再给人带来紧迫感。可祁良贤却不满地抿了抿嘴,用筷子在盘子里扒拉几下,将饭粒挑起来,又放下。 栾洋仅仅是一瞬间的惊讶,他转过眼神后,也极好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又专心吃起饭来。 冷冷吃了一口后,见宇文清索性把自己的筷子放下,直勾勾地看着冷冷。 冷冷吃完口中的饭,又挖了一勺,迟疑地放在宇文清的面前,他低头,吃完。 冷冷看着勺子上留下的晶莹,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异常缓慢,连同其他所有人都吃得很慢,而冷冷也从来没觉得吃顿饭竟然能像上刑场一样艰难又别扭。 饭后,宇文清直接去了训练场,吕明璟紧随其后,他大声夸赞,“高,你这招高,改天我也学学。” 宇文清擦枪的动作顿了顿,“学来干嘛?” 吕明璟将胳膊搭在训练靶上,想入非非,“尝女孩子的口水。” 宇文清瞪了他一眼,“恶俗。” 吕明璟胳膊动了动,“你这样说可不仗义,那冷冷可是被你逼的。” 宇文清如冰一般冷的眸子再次投射过来,“我逼她什么了?” 吕明璟彻底把胳膊放下来了,走到宇文清面前,“你看你那眼神,要吃人似的,饶是我一个大男人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别说一个小姑娘了。” 宇文清眼中的冷意消失,倒是多了几分笑,“你见过北临城的冷冷吗?” 宇文清突然转了话题,吕明璟一时没接上话,但转念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何止是见过北临城的冷冷,北临城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宇文清,他还记忆犹新呢! “你俩,有点怪啊。”吕明璟不止一次这样说。 宇文清把枪放在手里,掂了几下,找到上午那种熟悉的手感后,他才摆好姿势,眯着眼,瞄准靶心。 吕明璟见宇文清闭嘴不言,他并没有放弃,反而凑上前去,“怎么,动真格了?” “嘭!”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吕明璟被这“平地一声雷”震得耳膜“嗡嗡”响,他连忙跳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朝宇文清不满地抱怨,“宇文清,你缺不缺德啊你!” 宇文清没回头,仍然专注着靶心,见才打了六环,他有些不满。 正式的训练与平时的小打小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就比如他光是练习握枪,就花费了不少功夫。 此时吕明璟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他难得赏脸,回应了一句正儿八经的话:“见着她中午吃饭时眼中的泪花了吗?” 吕明璟回想了一下,他本是埋头苦吃,但吃着 分卷阅读32 吃着,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吸鼻涕的声音。他觉得有些恶心,便准备出声教训一下对方,可一抬头,就看见冷冷面带担忧,眼中写满了心疼。那鼻尖微红,倒像是把眼泪都憋在鼻腔里,肿胀得不像话。 他不知为何,所以记忆犹新。 此时听宇文清这么一提,他第一时间就想了起来。 “记得。”吕明璟回答着,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宇文清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他,凝视了他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说:“就冲她眼中的泪,我命都可以给她。” 这句话简单又轻缓,却像是一枚炸弹将吕明璟从上劈到下,他僵硬地像块石头,连眼神都不曾动过。 宇文清无视他的震惊,自顾自地练起枪来。 又是一阵震天响,把吕明璟炸得一激灵。他猛地抖了抖身子,像是被这枪声来回了神,又像是被这声音震得更远。他整个身心都空荡荡的,像是飘在天边的云,因为宇文清的一句话,他仿佛心中漏了口气似的。 良久,他怔怔地转过身,往自己的训练场地走,边走,边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斗了这么久,算是停战了? 倏地,他的脑子像被上紧了弦,重新开始思考起来。回想了在武馆的短短几天,宇文清和冷冷似乎没有在外界时那么针锋相对,似乎还有一点莫名其妙暧昧的味道。 如今,得到宇文清的亲口证实,吕明璟一颗心放下又猛地提起来。 这两人,当真好了? 第12章 小跟班 怀揣着对宇文清和冷冷之间突变的关系,吕明璟一直发怔到罗鸣到来。 吕明璟这人天生的好皮囊,虽然言语与智商经常掉线,但总得来说,还算是秀色可餐。正如此时他歪着脑袋不务正业的样子,看起来也饶有些滋味儿。 这副画面落在别人眼里是美容倦怠,可着了罗鸣的眼,那就是吊儿郎当。罗鸣拿着铁丝走到吕明璟面前,见他还未回过神,便拿起铁丝猛地朝他的手刷去。 “我......”吕明璟正恍惚着,突然感受到一股痛劲儿,沿着表面散发到全身,他张口就要骂脏话,可是在看见来人时,他硬生生将舌头卷了个边儿,险些将舌头也咽下去。 “我......这就认真训练!”吕明璟忍着痛,将胸腔里的气儿提了上来。 罗鸣见状,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将铁丝握紧,随时都有打下来的可能。 “在这几年了?”对于这种爱耍滑头又投机取巧的学生,罗鸣记忆深刻,更何况,他每年都能看见吕明璟歪着个脑袋,仿佛总没睡醒的样子。 吕明璟看着那铁丝,犹如一条毒蛇,正吐着蛇信子蜷缩在罗鸣的手上,他浑身打了个寒噤,颤声道:“第四年。” “哦~”罗鸣拖长了尾音,“学到什么本事没?” 吕明璟认命地闭了闭眼,本事没学到,大小八卦知道一大堆,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得知了一个足以让北临城全体人民都震惊的消息呢! 吕明璟思考式的“嗯”了一声,随后又像想起对策似的,举起了手里的弹弓,“师父,这不,正学着呢。” 吕明璟龇牙咧嘴一笑,想要换来罗鸣同等的对待,可是罗鸣眼中丝毫没有笑意,甚至还多了几分冰冷。吕明璟缩了缩脖子,哂笑了几声,又拿着弹弓装模作样地练习起来。 “力道不够。” “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吕明璟憋住了气儿,愣是不敢发声,他看着手上的逐渐暴起的紫痕,没比宇文清好到哪里去,但落在了自己身上,又仿佛是比别人更疼了几倍。 “这样成吗?” 相比于受罚后一声不吭的宇文清,吕明璟就显得聒噪多了,他边拉边问,可是始终未得到罗鸣的回应。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手筋都快被拉断了的时候,罗鸣幽幽开口,“行了,保持。” 罗鸣说完就走了,可是吕明璟却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保持?到底是保持多久啊? 罗鸣不说,他也不敢问,可是手上的疼痛感也警告他,不能掉以轻心。 吕明璟这边生不如死地硬拉着,祁良贤这里倒进行得很顺利。祁良贤虽然从小手持毛笔,眼观经书,但好在他为人踏实认真,心灵手巧,这不,两米长的鞭子在他的手上犹如一条身体灵活的龙,钻来钻去,似在找一个栖息之地。可等它的“头”触碰靶子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它的目的不过是正中红心。 罗鸣见他一个上午已经成绩非凡,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地给他,“可以练习下一个环节了。” 祁良贤见师父到来,才匆匆收起鞭子,可是他对于鞭子的力度掌控得还不熟悉,这刚收手,就被鞭子打了一下。 罗鸣正盯着他,祁良贤脸一红,接过册子,连忙道谢。 罗鸣缓缓开口,“你这根鞭子是上古之兽麒麟的尾巴做成,其中内含无穷的力量,不过需要你慢慢参透,运用自身的定力去催醒它。收鞭的时候不要着急,先 分卷阅读33 回首,再定尾,绕于手腕,回炉三圈,自可轻易把它收回。” 祁良贤心中有诗书支撑,导致他很容易理解罗鸣的意思,他温和地鞠一躬,“谢谢师父。” 罗鸣没回答,又往前走,余原练的是一指禅,原本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新奇,他就选来试试看。可是等真正练的时候他才有些傻眼。 原来就是丢石子? 余原体内没有任何功力,他只是凭借直觉,捡了一把石子,一颗一颗地朝靶子扔去。 一个上午,他都没有碰到靶子,直到下午,他扔的石子儿才能勉勉强强与靶子“擦肩而过”。 罗鸣走了过来,余原更紧张了,他甚至都忘记去捡石子,只顾着一声声地叫着“师父——” 罗鸣抬手打断了他,“一指禅靠的是内力,你先气沉丹田,把重心放在肚脐眼的位置,手只是你的载体,你真正运力的地方是这里。”罗鸣说着用手指戳了戳余原的丹田,余原被这股力冲击着,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口气。 “来,试一试。”罗鸣指导着他,一步一步往下进行。 余原怔怔愣愣的,直到罗鸣给他捡了一颗石子,他才如梦初醒,猛地弯下腰来,“师父我来我来。” 接着,他用罗鸣交给他的方法,慢慢训练,竟然也能摸出三分力度,不像之前的蛮力,这次,他仿佛能掌控点石子下落的方向。余原心中欣喜,练得更加起劲。 最后,罗鸣走到栾洋的位置,只见他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只顾着旋转着自己的短剑。 从栾洋选的兵器中,罗鸣就能看出他的性格——一刀见血,见血封喉。 他心思最狠,也许这跟他心中的仇恨有关。 想起那头沉睡的狮子,罗鸣打探地看着他。 栾洋绝对能察觉到这道目光,可是他始终没有回头。 罗鸣决定逼一逼他,于是,他走到栾洋面前,平静地问:“你家人还好吗?或者,你母亲还安在吗?” 这种揭人伤疤的话,只有罗鸣才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而栾洋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转过身,眼中有探究、打量、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恨。 罗鸣勾了勾嘴角,他知道他不是恨他,而他也成功地激起了他心中埋藏已久的恨意。 不对,这样说也许不太贴切,他的恨意从没被埋藏,只是他将情绪掩住了,别人都探不出头绪。 罗鸣知道目的达到,也不再激怒他,更没有过问他训练上的事,罗鸣知道,栾洋比起其他人,更加想要学得一身武功。 罗鸣再次来到宇文清面前,就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宇文清的眼神专注且认真,没有将心思分给任何人,他只半眯着眼,将思绪藏在手下握着的那个黑洞里。 “嘭!” 一声枪响划过天空,也划破了罗鸣僵硬的脸,他看见宇文清打中了九环。 他竟然超前完成了任务! 罗鸣看着沉默的宇文清,他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吹了吹枪口,罗鸣却有些忍俊不禁,心想:真闷骚! 脚步又来到冷冷的训练场地,经过了一个中午的休息,冷冷又忘记了如何去把握飞镖的力度,可是罗鸣还说了跟上午同样的话,没有鼓励,没有训斥,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指导。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不错。” 早上的冷冷觉得有些侥幸,可是下午的冷冷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为何只对自己这样,难不成他不想她学好? 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冷冷还是自己琢磨着飞镖,可是心里却有了埋怨。 训练了几日,除了冷冷外,其他几人的本领都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尤其是宇文清,他对手枪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 他们就一直保持定力,艰苦训练着。 这天武馆休息,但是不许出山,可是宇文清和冷冷才不管这些规矩。 尤其是冷冷,她特别想去宇文清家的舞厅看看,因此,她一早就来到了男生宿舍。 早上七点,宇文清还没睡醒,冷冷就趴在了他的床头,将他的头发绕在手里,她丝毫没感觉这动作有什么不妥,可是宇文清却睁开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由睡醒时的迷糊,到看清来人时的诧异,再到诧异消失,眼中又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漩涡。 冷冷再次看清宇文清眼中的东西,有些发怵地收回了手,她尽量让自己那颗跳跃的心沉到底,再用一贯轻松的语气说:“大哥,出山吗?我去给您撑撑场子,我命旺,说不定能给你家带点生意呢。” 冷冷说得诚恳,其实是想去宇文清家打探敌情去了,毕竟“今朝不醉”能成为北临的常青树,肯定有点经营之道。 平日里两家人没有来往,她没机会去考察考察,现在正好可以顺着宇文清这根藤,去一探究竟。 宇文清没说话,但吕明璟却探过头,“旺什么,旺夫吗?” 冷冷怒吼,“滚蛋!” “我去,你怎么就知道 分卷阅读34 在我面前横,你有能耐对宇文清横啊!”吕明璟躺在床上伸懒腰,不小心碰到了前几日被罗鸣打到的地方,痛得龇牙咧嘴。 “你说什么呢,这可是我大哥!”冷冷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因为出山之后,她还得靠着宇文清呢。 除去这武馆外,宇文清可是北临只手遮天的人物,出去混,她当然得拍牢他的马屁。 搁在以前,她肯定不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可是来到武馆后,也不知道宇文清给她下了什么蛊,她身上的那股暴跳如雷的冲劲儿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偶尔会带着小女生的娇羞雀跃,或是对宇文清的某些动作无言以对,大脑死机,却不再想着怎么对付他了。 想到这里,冷冷疑惑地看了宇文清一眼,后者缓缓起身,露出结实的胸膛,冷冷连忙转过身去,脸颊有些发烫。 吕明璟见了笑出了声,真觉得这两人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冷冷,哪会害怕看见宇文清光着膀子。 宇文清仍是没有出声,但他将目光中的漩涡收起,转为平淡如水地看着冷冷,“皮带。” 冷冷转过身,看见宇文清伸出手,她眼神慌乱地四处瞟,看见桌子上放着宇文清的腰带,她才小跑着过去拿。 宇文清把腰带穿进裤扣上,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当着冷冷的面,缓缓地扣上了皮带。 不知为何,冷冷看见宇文清系皮带的样子,身上竟然有些发热。 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又见宇文清把上衣穿上,今日不用训练,他没有穿武衣,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将他身上冷硬的气质衬托得尤为明显。 吕明璟见了,笑骂:“衣冠禽兽。” 冷冷呼吸一窒,觉得那抹黑强硬地霸占着自己的眼球,她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缓缓划过,可是她怎么都抓不住,若是她下了狠劲儿想要把那东西揪出来,就会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就如此时,她清晰地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闷痛感,她连忙深呼了口气,压下了对宇文清升起来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 宇文清起来洗漱完毕,然后勾住冷冷的脖子往外走,“大哥带你吃香喝辣去。” 冷冷只到宇文清的肩膀,此时被他一拉,身子轻易地就冲撞了过去。半长不短的头发黏在宇文清的胸口,宇文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将那缕头发绕在手指上。 冷冷要去抓,宇文清就用力往下一拉,冷冷感觉到头皮的撕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别别别,等等我啊!”吕明璟见宇文清洗漱时,自己也连忙收拾了一下,见状,他紧随其后。 三人偷偷摸摸地出了山,上午十点的时候,终于到了北临城中心。 “我先回去看看爸妈。”冷冷看着熟悉的北临城街道,心头思念的情绪飙升,几天没见,冷冷还真有点想他们。 “好,路上当心。”宇文清抬手给冷冷叫了一辆车。 “知道了。”冷冷跟两人告别,便朝车子走去。 “我也先回去看看。”吕明璟也打了辆车。 “你爱去不去。”宇文清继续往前走。 “宇文清,你区别对待啊你!”吕明璟有些不满。 宇文清转过身,“你又不是我的小跟班。” 吕明璟有些迟疑,“不然我也认你做大哥?” 宇文清摇摇头,“你资质不够。” “我去你大爷!” 第13章 放长线钓大鱼 吕明璟坐上车之后,宇文清没走几步就到了舞厅门口,“今朝不醉”位于城中心的位置,人流量很大,这也是他们生意好的原因之一。 宇文清一进门,所有人都忙活起来。 “哟,太子爷您今个儿不用训练了?” “太子爷,您看几天不见都瘦了。” “太子爷太子爷,最近又新来了几个舞娘,您劳驾去看看?” ...... “我就说今早怎么有喜鹊在门口叫呢,原来是太子爷回来了,太子爷,您这么久没开荤,看看今天想叫谁?”白妈妈见到宇文清,眼睛都亮了,最近没有太子爷在后台给她们开小灶,她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虽然场子里分的钱也多,但相比于出手阔绰的太子爷,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因此,再次见到宇文清,白妈妈特别热情。 见宇文清不说话,白妈妈紧接着说:“太子爷,不然让尤卿去陪陪您?”白妈妈还记得,太子爷在去武馆的那天早上,见到尤卿时痴迷的样子。 听到这个名字,宇文清一愣,有点耳熟,但是脑海中并没有印象,“谁?” “尤卿啊!”见宇文清似乎不记得这个名字,白妈妈有些着急,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接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带您去见见您就知道了。” 宇文清抽开了被白妈妈紧紧拉着的手,“不了,我坐坐就回。” 见太子爷这么冷淡,白妈妈暗觉不好,难道是武馆太难熬,把太子爷的兴致都磨没了? 可是 分卷阅读35 她又不好说得太过直接,因为老太爷交代过,不能让他整日流连花草,否则会荒废人生,所以她换个话题切入,“太子爷还没回家呢?”白妈妈觉得,如果他第一时间就来舞厅,那肯定是有些想头了,不然不会这么急匆匆的。至于太子爷这么冷淡,那是因为在武馆里呆久了,猛地出来,还没适应呢! 这样想着,白妈妈心里又踏实起来。 “没回。” 听到这个答案,白妈妈笑得更加灿烂。 “那太好了,我带您去后台坐坐。”往日,太子爷只要进了后台,就不愿出来。 宇文清见她一直亦步亦趋,渐渐冷了脸,“我等个人,你先去忙。” “等......等人?”白妈妈疑惑了,太子爷从来没有等人的习惯,从来都是别人等他。 “没听懂?”宇文清见白妈妈还粘着,直接发了飚。 白妈妈见状,识相地退了下去。这么多年,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点太子爷的脾气的,如果不顺着他,他能把北临的天都给掀了。 宇文清是北临的一阵风,哪儿都有他的消息,这人才刚回来,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 于是,宇文清的朋友们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几人开了桌麻将。 决远坐庄,他打了一张牌,说:“清哥,日子挺舒坦啊,脸上还有光。” 宇文清吸了口烟,慵懒的眼皮睁了开,“明显?” 乐之翼笑了,“十分明显,怎么,那里有好姑娘?” 宇文清想了想,好姑娘倒没有,除了一个跟屁虫。 他摇了摇头。 周旋一拍桌子,胡了,“没有姑娘待在那里有什么劲儿,还是回来,咱们继续折腾北临。” 搓动麻将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圈。 “不回。”宇文清甩出一张牌。 乐之翼试探地问:“被人勾住了?” 决远笑出声,“谁勾得住他?” 周旋点点头,“也是,咱北临多少好姑娘被他霍霍了,结果春宵过后,一夜无名,我就没见过谁出现在他身边超过一个礼拜” 决远伸出手,表示异议,“那可不是,他们家的舞娘就挺长久。” 乐之翼接着说:“那是因为技术好。” 宇文清敲了敲桌子,“都他妈打不打麻将,说些有的没的。” 几人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决远率先回过神,“这哥们儿是怎么了,转性了?” 周旋也觉得奇怪,几天不见,这太子爷的话都少了,而且少得可怜,“清哥,你是不是练了不该练的武?” “滚你大爷!”宇文清直接冲着他的脸扔了一张麻将,周旋吃痛,忙揉着脸。 乐之翼笑了几声,“你们接着打,我去尿个尿。”他前段时间岔了气,医生检查说是体内污气不顺,给他开了利尿的药,现在他每隔几分钟就得去趟厕所。 回来时,他语带激动,“哥们儿,你家的伙计给你出气呢。” 宇文清瞥了他一眼,“怎么说?” 乐之翼有些幸灾乐祸,“你的死对头来了,可是伙计不让进,两人在门口吵起来了,伙计叫了人,现在估计要动手了。” “哪个死对头?”宇文清有些疑惑,他在北临打了这么多场架,每一架都落一个对家,这猛地说起,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决远都知道是谁,但见宇文清想不起来,他急促地说:“冷冷啊,还有谁。” “我操!” 决远说完,就见宇文清骂骂咧咧地,直接跑了出去,连牌都撒了一地。 “这么激动?”周旋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咱清哥对冷冷恨得牙痒痒,这下她被捉住了,他肯定要去看好戏。”乐之翼接了话茬。 “愣着干什么,走看看去。”决远率先跑了出去。 伙计有眼力见儿,知道大门口不能闹事,就把冷冷带到偏门去了,这时,十来个壮汉围着冷冷,不怀好意。 冷冷吓了一身汗,但她知道,如果此时露怂,他们肯定更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所以她挺直了腰板,强装镇定。 “姓冷的,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明知道冷家跟我们是死对头,还敢闯过来,我看你是活腻了!”一人手持棍棒,说起话来震耳欲聋。 “你这人奸诈狡猾,咱太子爷没少吃你的亏,今日你主动撞上枪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别跟她废话,咱们若是能把她打得屁滚尿流,说不定太子爷一高兴还能赏咱们一场呢!” “是啊是啊,太子爷出手阔绰,我平常就没少羡慕那些舞娘们。” “瞧你那出息。” “你是不知道,上次太子爷高兴,直接赏金玉一根金条。”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 “我的天啊,一根金条能买多少好东西啊 分卷阅读36 ......” ......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冷冷悄悄猫着身子往外跑,正当她快要跑出包围圈时,不小心绊到了一个人手中的棍棒,那人有了知觉,低头一看,见冷冷鬼鬼祟祟地想逃走,他立即举起棍棒想打她。 冷冷见情势不对,连忙往前跑,众人穷追不舍。 跑着跑着,冷冷突然撞进一个怀抱里,她正要张口大骂,看谁挡了她的路,可那人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又道:“躲好了。” 她一愣,见是宇文清,心中的石头猛地落了下来。 可是...... 她往后看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宇文清带了一帮人过来,这是要——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啊! 冷冷看着宇文清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一句流传在江湖中的话,“惹神惹鬼别惹太子爷,他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冷冷的脸有些扭曲,她竟然见到了这种名场面。 宇文清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淡淡地说:“冷冷,我罩了。” 随后,他便勾着冷冷的脖子,往里面走。 紧随而来的决远几人,都想吃了苍蝇似的,只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偏门这边的气氛有些微妙,被宇文清带来的那批人自然知道太子爷是什么意思,可是—— 一人攥了攥手里的棍棒,纠结地说:“这......大家平常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还是不打啊?” “太子爷的命令你敢违抗啊?” “我不敢。” “你呢?” “我也不敢。” “那不就得了。” 领头的人走出来,难为情地说:“兄弟们,对不住了啊,咱们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对方像喝了黄连似的,个个都一脸苦巴巴的模样,可是此时他们也只能点头应和...... 几人又回到麻将室里,决远他们表情奇怪,却不再叽叽喳喳了。 宇文清没管他们,继续摸着牌,而冷冷则坐在他身边,仔细琢磨还缺什么牌。 乐之翼觉得小腹紧绷,便说:“我去尿个尿。” 宇文清瞪了他一眼,“尿什么尿?文明一点行不行?” 周旋和决远觉得奇怪,他们几个,不一直都是这样说的吗?几人交换了眼神,都停在了冷冷身上。 冷冷粗线条,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却挥挥小手,道:“没事没事,我懂。” 宇文清猛地摔了一张牌,“你他妈给我闭嘴!狗东西,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懂一大堆。” 冷冷抗议,“宇文清,我不是狗东西。” 宇文清加重了语气,“我说你是你就是。” 冷冷揉揉耳朵,“那别人要是这么说呢?” “直接干他!” 冷冷皱着脸,“我干不过。” 宇文清瞥向她,淡淡地说:“找我。” “好嘞!”冷冷笑开了,却忘了与宇文清争论自己不是“狗东西”这件事。 乐之翼觉得宇文清这次回来变得太奇怪了,加上他尿急,脸上别提多扭曲了。 他去了厕所之后,周旋和决远也紧接着过去。厕所里,几人窃窃私语。 “清哥他中邪了?”周旋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是说武馆女孩儿不多,咱清哥能抓一个是一个?”乐之翼顺畅之后,说话也利落不少。 决远撇撇嘴,“这哪像是随随便便抓来的,咱清哥和冷冷,那可是十几年的冤家。” “清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乐之翼开始脑洞大开。 “钓什么?”周旋问。 “哎呀!”乐之翼洗了手,“钓东苑那家舞厅啊,现在那里生意火爆,清哥虽然不能直接带人把它砸了,但可以采取迂回的战术啊!” “有道理!”决远赞成地点头。 周旋想想也觉得说得通,否则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再次回到麻将桌上,三人的心情轻松很多。 “摸一把?”宇文清转头对冷冷说。 “啊?”冷冷惊讶,但又有些迟疑,“我没玩过。” 宇文清往椅子上一靠,“我信你。” 周旋心想,演得还挺像。 乐之翼还在为刚刚提出那个绝妙的解释而自豪着。 决远的目光在宇文清和冷冷身上转了转,随后在心里笑了笑:冷冷,让你再能耐几天,等咱清哥把你家“普罗旺斯”收了,你就欲哭无泪去吧! 他们三人暗自思量着,这边两人却打得欢。 冷冷摸了一张牌,不敢看,直接放在宇文清的手里。宇文清摸了摸,嘴角勾了勾。 冷冷探过头,“宇文清,怎样?” 宇文清把牌一摔,“稳了。” 冷冷兴奋地直鼓掌。 宇文清伸出手,其他三人自觉地把钱递过来,他 分卷阅读37 站起身,道:“走,带你吃好的去。” “那我们呢?”三人站起身。 “爱来不来。”宇文清头也不回地带着冷冷走了。 乐之翼犹豫着,“去不去?” 周旋拍了拍他的脑袋,“废话,好戏才刚开始,怎么能不去!” 决远已经迈出了步子,“快快快,跟上跟上。” 几人来到北临有名的川菜馆,小二看见来人,连忙迎了出来,“哎哟,太子爷大驾光临,快,楼上请!” 小二说着把几人领进包厢,宇文清把菜单扔给冷冷,冷冷只点了一道辣子鸡。 宇文清无视乐之翼伸过来的手,将菜单合上,交给小二,“剩下的上几道招牌菜。” 乐之翼愤愤不平地收回手,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决远打断了,他看懂了他眼中的警告,也是,此时清哥正要慢慢让冷冷放下警惕,这么宠着也是应该的。他们几个暂时受点委屈,等把冷冷家的“普罗旺斯”收回来了,那一切都值! “是是是。”小二恭敬地说着,后退下了。 菜上齐了之后,冷冷见自己爱吃的菜在对面,而桌子很大,她夹不到,便戳了戳宇文清的胳膊。 宇文清低头,看着她眨巴眼睛,便夹了一块辣子鸡,放到她的嘴边。 冷冷一愣,看着他。 宇文清微皱了眉头,“给老子张嘴!” 冷冷连忙把嘴巴张开。 宇文清又起身,把辣子鸡和清蒸豆腐换了个位置。 乐之翼抱怨道:“我不爱吃豆腐。” 宇文清拉下脸,“不爱吃滚蛋!” “这不是欺负人吗?”乐之翼又小声抱怨着,被其他两人捣了捣胳膊,他才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豆腐放在碗里。 第14章 怪物 吃完之后,宇文清带冷冷回舞厅,冷冷看着台上舞姿动人的舞娘们,眼睛直冒光。 开场舞结束后,“今朝不醉”的管事人走了上来。他拿着话筒,语气谄媚,眉眼都挤到了一起。 “欢迎大家光临‘今朝不醉’,今晚的花旦是大家苦苦等待的尤卿,待会儿,大家伙儿相互让着点儿,毕竟和气生财。” 管事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拍卖尤卿的首归时,有些人就打了起来。 首归,就是首先跟着谁回去,像尤卿这等绝色美人,很多男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争抢这个名额。 “今朝不醉”有个固定的活动,就是开场舞结束后,会推出本晚的花旦,以拍卖的方式送出。每个花旦都有自己的身价,原本身价最高的是花红,但尤卿来了之后,迅速抢占了她的位置,成为“今朝不醉”一等一的王牌花旦。 尤卿刚露面时,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乃至很多人都等着签她的首归。 尤卿首归的拍卖价是一根金条,这在“今朝不醉”乃至整个北临都没有出现过。而北临城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拍卖东西的,必须有底价,有封顶,这也是为了避免商家和消费者出现过大的损失。 那晚,他们争红了眼,纷纷举起手中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的金额。可是,等到了爆破点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有些人就急了。开始破口大骂,甚至彼此推推嚷嚷。 家缠万贯的人方是如此,那些出不起钱的人就更要起哄了,毕竟,他们自己没这个本事带尤卿回去,自然也要捣捣乱子。 最后,尤卿的首归没拍成,今晚,又加了一场。 此话一出,底下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张管,这次还是一根金条吗?”有个人高声询问。 张管神秘地笑笑,“本次拍卖,底价为零。”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兴奋着,尖叫着,尤其是家底平平的人,更是狂热不已。 可是张管勾了勾嘴角,眉头一挑,道:“但是上不封顶。” “啊?不封顶?” “天哪,这不封顶还了得,以尤卿的魅力,恐怕那些达官贵人要抢疯了。” “这不对啊,不符合北临的规矩啊。” “北临什么规矩?北临的规矩就是宇文家的规矩,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 “那怎么办,上不封顶,咱又没戏了。” “唉,你还是好好赚钱吧。” ...... 舞厅里很热闹,那些资产雄厚的人更是要跃跃欲试。 宇文清见周围太吵,他勾住冷冷的脖子,把她往自己身边带,“看到了?” 冷冷觉得耳朵“嗡嗡”的,听不太清楚,她又往宇文清耳边凑了凑,“看到什么?” 宇文清直接拽过她的耳朵,道:“我们家是怎么做生意的。” 冷冷有些心虚,“我......我看这个干什么?” 宇文清轻哼一声,“少装蒜,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冷冷的心思被识破,不过她却没有太过羞惭,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分卷阅读38 “大哥,你们家这是做色.情生意,犯法的。” “什么色不色.情的,你脑子里在想点什么。”宇文清朝冷冷头上一拍,又道:“花钱快活,人之常情。” 冷冷有些好奇,“那你快活过吗?” “当然。” 冷冷眼睛亮了亮,“那......那什么感觉?” 宇文清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窝在自己的臂弯下,露出闪着精光的眼睛,“你感兴趣?” “嗯嗯。” 宇文清二话不说狠狠地揪了她的耳朵。 冷冷“哎呦”了两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宇文清,你又打我。” 宇文清警告她,“趁早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给我清理干净,小小年纪不学好。” 冷冷有些不乐意,她反驳道:“咱俩年纪差不多,为何你能快活,我就不能体验一下呢?” 宇文清眯了眯眼,“你想体验?” “想!”冷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宇文清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捏住她的下巴,要朝她吻去。冷冷连忙往后退,“你干嘛!” 宇文清不屑地勾了嘴角,“让你体验你又躲了。” 冷冷有些着急,“咱俩这关系,能成吗?” 宇文清不满,“怎么不能?” “有点怪怪的。” “怪个屁!” 此时,宇文清搂着冷冷的肩膀,而冷冷也双手垫着下巴,趴在宇文清椅子的手把上,这姿势在外人看来足够暧昧,可是冷冷并不觉得,她不觉得暧昧,却觉得,若是亲吻了,那确实有点怪怪的。 八点一刻,拍卖会开始了。 尤卿抱着琵琶坐在台上,轻轻地弹奏一曲,底下的人似乎都被琴弦拨快了节奏,一个个摇头晃脑,仿佛自己便是尤卿手下那一根根任她拨弄的弦。 一曲完毕,张管说:“各位,开始吧。” “我压一百。” “一百算什么,你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出一千。” ...... 各人互相举着牌,可人群中却有人突然说了一句,“咦,那不是太子爷吗?”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知道,往常只要太子爷在场,他们就不可能获胜。 因为全北临城,还没有比宇文家还有钱的人。 因此,他们见着宇文清,身子那股势在必得的气,就像是被人拿着剪刀捅了一把似的,瞬间倾泻而出。 他们蔫了脑袋,可尤卿的身子却动了动,她不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机器,见到宇文清之后,她直觉他可以救她,毕竟,那天早上,他对她的兴趣也不是装出来的。 跟高大帅气的太子爷回去,可比跟那些身宽体胖的老男人回去强得多。 尤卿心里打定了主意,眼神便朝宇文清这边瞟,想着用媚眼余波,将宇文清的心勾得牢牢的。 可是,正当她抱有幻想时,宇文清却把手覆盖在冷冷的头上,对各人说:“带我兄弟来见见世面,你们玩儿。” 这话一落,众人都觉得奇怪起来,一是太子爷的兄弟竟然是个女的,二是太子爷竟对貌美如花的尤卿无动于衷,三是,那怀里的女子,有些眼熟。 “那不是‘普罗旺斯’的大小姐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冷冷身子一怔,连忙把脸捂住,“哎呀,他们认出我了。” “怕什么,没出息的东西。”宇文清虽然语气不好,但还是大手一伸,把她捞到自己的怀里,遮住了她的脸。 冷冷的脸埋在宇文清的胸膛,可心里却踏实不下来。这要是让父母知道她偷偷来了“今朝不醉”,那可要把她关起来进行思想教育的。 毕竟,她可是从小都被教育不能跟宇文家的人交往的,他们家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要是不小心撞到了虎口里,那可是在劫难逃。 “是啊是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不过,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混在一起了。” “就是,还混成了兄弟。” ...... 尤卿原本眉眼笑开,可听了宇文清的话之后,她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尤其在看见宇文清怀里的女子时,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妒火,毕竟在她看来,宇文清是先对她感兴趣的。 此时人群中讨论冷冷的,显然已经盖过了尤卿,宇文清冷了脸,朝人群中大喊:“都他妈还玩不玩,不玩滚蛋!” 这一声如雷贯耳,舞厅里顷刻的安静后,又瞬间沸腾起来。 尤卿虽然见人们的注意力又转移到自己身上,但她的心里,却始终没有释怀。 宇文清带着冷冷走了出去,遇到张管,他说:“跟我爸妈说一声,我来了,又走了。” “啊,太子爷,您不回去看看啊?” “他们身体好吗?” “好。” “舞厅生意好吗?” “好。”b 分卷阅读39 r   “那我还看个屁。” “诶,太子爷......” 张管还跟在后面喊着,宇文清已经带着冷冷坐上了车,开车的是宇文清家的司机,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吕明璟家的钱庄,只见吕明璟拎着一袋吃的走了出来。 吕明璟上了车,把袋子里的清酿团子拿出来分给两人吃,“算你们还有点良心,知道来接下我。” 宇文清拿着团子咬了一口,发现有些黏腻,但口感还不错,他又多咬了一口,“不接你,如果被抓了,我们找谁顶罪?” 吕明璟听见这话连连闪躲,“你心思歹毒!” 冷冷吃了团子之后眼睛一亮,她接了话茬,“吕明璟,你家这团子谁做的,有点水准嘛!” 吕明璟坐直了身子,语带骄傲,“我们家的厨娘,陕西来的,最会做面点。” 吕明璟正等着冷冷的夸赞,却平白插进来一道大煞风景的声音,“你少吃点,面吃多了容易变笨,你看他。” 吕明璟不满地看着宇文清,“你胆敢教唆无知少女,我状告你信不信!” “你才无知!” ...... 一路上,因为几个人的吵吵闹闹,倒也不无聊。 到了上山的地方,车子无缘无故抛了锚,司机下车查看,却慌慌张张地敲了敲窗户。 “怎么了?”宇文清摇下车窗。 “太子爷,有......有猫......” “一只猫而已,把你吓成这样?”宇文清说着下了车,这一看,他倒抽一口气。 这哪里是猫,这明明是个怪物! 全身裹着机械,坚硬的铁皮,发光的眼睛,灵活的手脚,怪异的笑容,还有那走起路来滋滋作响的铁皮碰撞的声音。 只见,一把把车胎戳爆的怪物正挥舞着爪子,往车身划去,它每划过一块地方,那里就破裂开来,“嘎吱嘎吱”地摇摇欲坠。 “我.日,这他妈是神力啊!”吕明璟也下了车,四处找东西对付它。 它浑身是铁,坚硬无比,可是它却会笑,眼睛里甚至都发着光。此时,它从后车窗见到里面还有个人,它欣喜地尖叫一声,那眼中的光变得激动起来。它跳起,一举打碎后车窗玻璃,直接跳到了冷冷身上。 “啊!”里面发出一阵尖叫。 “狗日的,手脚还挺快!”宇文清见状心下一沉,他是见识过那怪物的力量的,这坚硬的车身都被它抓的七零八落,别说□□凡胎了。 他立马跳了进去,见那东西正往冷冷身上爬,而每过一处,冷冷的身上便出现一道血痕,她的衣服被抓得四分五裂,身上也血流不止。 “宇文清!” 带着惊恐与疼痛的声音响起,宇文清心里一急,直接将那怪物拎了起来,怒气之下,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三两下便把那怪物捏碎,往外面一扔。 回过神来,宇文清看着冷冷,她双手抱怀,蜷缩在一起,血腥味冲刺着他的鼻尖,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冷冷大哭着,疼痛让她的哭声蒙上了几分凄惨,她想触摸身上的伤口,可是还未碰到便兢兢战战地躲开了。 此时,那双流着泪的眼睛透过一层浓雾看见了宇文清,她像是站在悬崖边上抓到了救命的绳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怕......抱抱......”冷冷张开双手,可她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此时,她的肌肤全都露了出来。 宇文清心有不忍的同时,又连忙撇开眼睛。 那凄厉的哭声还断断续续地传来,吕明璟急匆匆地赶过来,他想看看冷冷的伤势,可是却被宇文清劈头盖脸地吼了一通,“滚蛋,看什么看!” “冷冷也是我朋友,她受伤了,我怎么不能看?”吕明璟硬了语气,要往车上冲。 可是宇文清直接下了狠劲儿,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操,宇文清,我□□大爷!”吕明璟在地上哀嚎,还是司机率先反应过来,去把他扶起来。 宇文清看着冷冷衣不蔽体,双手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抱抱!”冷冷带着怒火地撒娇,让宇文清心中闷了一口气。 “好好好......”宇文清把自己的衣服脱下,轻轻地包住冷冷。 “疼......”冷冷哭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轻的。”宇文清动作放缓,慢慢地将冷冷抱起。 吕明璟坐在地上傻了眼,也不气了,也不骂了,他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一动不动。 宇文清刚刚,是道歉了? 他道哪门子的歉,冷冷又不是他伤的,再说了,他宇文清这种火爆脾气,还会跟别人道歉? “走不走?”宇文清抱着冷冷边走边不耐烦地踢了踢吕明璟的屁股。 吕明璟这才回过神,“来了来了。” 这下,他信了,信了宇文清在训练场上说的话。此时,像是一抹光亮照进了黑暗中,吕明璟 分卷阅读40 心里豁然开朗起来,同时也有一块石头落地生根。 第15章 故弄玄虚 车子不能开了,司机跑回去找救援,而宇文清他们,则见离武馆不远了,准备走着回去。 而当他们走后,满地的碎片自动地凑到一起,渐渐地,碎片越来越高,形状愈加清晰,那个怪物,竟然又回来了! 它看着远去的几人,不禁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到了武馆之后,因为冷冷受伤,宇文清不能抱着她爬墙,怕触碰到她的伤口,他决定走大门,而吕明璟也准备走大门陪他,可是走了大门,就相当于主动承认自己私自出山的事情。冷冷现下受了伤,罗鸣应该不会重惩她,但吕明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宇文清抱着冷冷往大门口走,可是吕明璟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兄弟受苦呢?” 宇文清踢了他一脚,“你贱骨头是不是,非要挨罚?” 吕明璟挠了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罗鸣他的手有多毒,要是知道你出了山,肯定不能轻饶你。” “你也知道,要是你也受了伤,谁来照顾冷冷?” “祁良贤啊,他跟冷冷从小就认识......”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呢,你敢把冷冷交给他,老子让你吃屎!” 吕明璟见宇文清又要来踢他,他连忙往后面躲了躲,“可是......”吕明璟心里担心,因为他总觉得罗鸣不会轻易放过宇文清。 “回去,傻.逼。”宇文清虽然嘴上不客气,但对吕明璟的这份情,却记在了心里。 吕明璟看着宇文清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宇文清走大门,果不其然被罗鸣抓住了,罗鸣面无表情,但声音却极具震慑力。 “去操场罚站。” 宇文清听到惩罚后挑了挑眉头,“就这样?” “嗯。”罗鸣点了点头。 宇文清心里却有些怀疑,以罗鸣的性格,他肯定还有后招。 “冷冷受了伤。”宇文清见冷冷窝在他的怀里,心中一动。她身上的伤不重,只被划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及筋骨,可由于失血过多,她还是在颠簸的山路中晕了过去。 “交给宁和。”说完,罗鸣便走了。 宇文清将冷冷放在医务室,宁和正给她上药,宇文清见宁和掀开冷冷身上的衣服,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我走了。” 宁和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道:“武馆里有个规矩,凡是罚站者,不得擅自离开,若是移动了位置,则惩罚加倍。” 这是训练手册的内容,但她知道像宇文清这种人,一定不会看。 宇文清耳朵动了动,这“加倍”的惩罚,一定不会小。 “放心吧,我耐得住。” 可是宁和却笑了,“师父只是说罚站,可没说要罚多久。” 宇文清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什么意思?” 宁和回过头,冲他笑了笑,“自求多福。” 宇文清烦躁地挠了挠头,“操!” 他先回宿舍穿了件衣服,然后自觉地去操场站着,现在是晚上,虽然没有日光的暴晒,但山间蚊虫甚多,宇文清的腿上被叮了很多包,可是他咬着牙,硬是没有动。 身上越来越麻,蚊虫的叮咬感,让宇文清疼痛得快失去知觉,他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微微嘶吼声,就算再难熬,他也得忍! 到了夜半时分,冷冷悠悠转醒,因为本身受伤不重,而宁和又给她用了上好的膏药,所以冷冷此时并未有太多的不适感。 她点了灯,见景园翻来覆去的,好像是做噩梦了。 她走过去问:“小师姐,你怎么了?” 景园不吱声,但睡梦中的她却十分不安。 冷冷不敢贸然推醒她,便给她盖了薄毯子,就走出去了。 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得见到宇文清才能放下心来。 出了门,罗鸣站在门口,见她走出来,他道:“醒了?” 冷冷吓了一跳,这罗鸣明显是在这里等着她的,她心中一惊,下意识觉得师父已经发现了他们私自出逃的事情,可是见师父面不改色,似乎也没有勃然大怒,她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罗鸣拿出一个瓶子,里面传出点点药香,“这是治蚊虫的,拿到操场去。” 冷冷疑惑地接了过来,去操场干嘛? 可是她没有机会问出口,罗鸣便转身走了。 冷冷拿着瓶子,一脸不解地往外走。到了操场时,她才恍然大悟。 “宇文清!”冷冷朝宇文清跑去。 宇文清见她伤还没好就蹦蹦跳跳的,一颗心揪了起来,“你他妈慢点,火急火燎地干什么?” 冷冷跑到他面前,见到他身上堆满了蚊子,那密密麻麻的蚊子让她头皮发麻,她立刻把瓶子打开,将药水往宇文清身 分卷阅读41 上喷去。 “这是什么东西?”宇文清觉得身上清清凉凉的,被蚊子咬过的麻痛感,也逐渐消失。 冷冷又蹲下,给宇文清的腿上也涂抹一些,“这是治疗蚊虫的,师父给我的。” “他能有这么好心?”宇文清挑了挑眉,直觉这里有陷阱。 “对了,你是不是被抓住了?”回到武馆的时候,冷冷昏迷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宇文清被罚,她能确定他肯定被抓到了,只不过,为什么自己逃过一劫呢? 难不成吕明璟带着昏迷的她翻了墙? 宇文清没有过多解释,他只是微微点点头。 冷冷叹了口气,挨着宇文清坐下,“宇文清,还痒吗?要不要我给你挠挠?”冷冷凑近宇文清的大腿,慢慢给他挠了起来。 冷冷的手有些凉,那微长的指甲慢慢刮蹭着他的皮肤,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不痒了。”他憋着嗓子,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哦。”冷冷收回了手,但随后,她整个人都贴上了宇文清的腿。 “你干什么!”那柔软的触感再次袭来,让宇文清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 冷冷迷茫地抬头,又解释道:“抱你大腿啊。” “狗东西,抱什么抱,滚起来!” “我不。”冷冷紧紧地抱住宇文清的腿,又把头靠了上去,“宇文清,你一定要变强,我是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就指望跟在你身后当个小跟班了。” 宇文清还为腿上那娇柔感别扭着,并未回答她。 冷冷抬头,“宇文清?” “知道了。”宇文清语气不是很好。 冷冷也不在意,她抱着宇文清的腿,清晰地闻到了他腿上传来的药香味儿,渐渐地,她的头有些昏,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她头一栽,倒了下去。 宇文清看着冷冷昏迷不醒,心中气急,知道上了罗鸣的当,宇文清没想到,罗鸣为了让他接受加倍的惩罚,竟然把冷冷当做诱饵。 阴险的人! “原来陷阱在这儿呢!”宇文清咬牙切齿,刚才那么多蚊子叮咬他,他都忍住没动,此时动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是,冷冷还躺在他的脚边呢—— 宇文清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弯腰,将冷冷抱起。 到了女生宿舍,宇文清先敲了敲门,本以为这个点人都睡了,可是里面的门却打开了。 看到祁良贤来开门,宇文清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他来干什么? 心中对祁良贤有些不满,宇文清便将这股气撒到了门上,他一脚踹开门,将冷冷放在床上。 正当他想问祁良贤在这干什么的时候,只见景园的脸红了起来。 他挑挑眉,默不作声。 不再过多担忧,他帮冷冷盖好被子,便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景园看着昏迷不醒的冷冷有些着急,“冷冷都这么久没醒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祁良贤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宽心。 “她醒过。” “那为什么现在又昏了?”景园有些不解。 祁良贤见她这么担心,轻轻地笑着,“你别担心,明天自然会好的。” 祁良贤本想在午夜时分去接一些山间露水,留着酿墨,可路过女生宿舍时,他听见一阵急促且隐忍的声音。他本来没想管,可后来,里面直接尖叫出声,他便慌忙跑了过去,一看,原来是景园做了噩梦。 自温泉那次尴尬的相遇之后,两人就没说过话,此时再次相见,难免有些不自在。 好在祁良贤本性是个温柔的人,他倒是会开解别人,几句话一说,让景园心头的尴尬渐渐落地。 至于冷冷,祁良贤在外面见到了师父的身影,联想到宇文清今天被罚,他便猜测,冷冷一定是师父派过去做诱饵的,毕竟训练手册里有写,若是被罚站,不可动,动了则加倍惩罚。 不过,让祁良贤诧异的是,宇文清竟然真的会为了冷冷而甘愿受罚。 这点,让他对宇文清和冷冷之间的关系,有了另一层的认识。 宇文清离开了原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受惩罚,可他却心情平静,直到东方现出一抹红,而罗鸣踏着朝阳,拿着两根与他手臂差不多粗的蜡烛过来时,才皱起了眉头。 “握住,蜡烛烧不完,不许动。”罗鸣把蜡烛放在宇文清的手里,又把芯点着,那蜡烛便缓缓燃烧起来。 蜡烛慢慢燃烧着,蜡油滴了下来,落在了宇文清的手上,一道白油,一抹红痕。 宇文清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今天开始恢复训练,还没到集合时间点,冷冷就猛地惊醒,她大概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心里觉得奇怪,但打开窗户时,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去。”冷冷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景园连忙拉住了她,“你还去啊?” 听着景 分卷阅读42 园这话,冷冷觉得有哪里不对,“什么意思?” 景园把训练手册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你看看规矩,被罚站的人若是私自离开受罚场地,那惩罚将加倍。” 冷冷还是不明白,“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解,她出去是她动,又不是宇文清动。 景园见她还不明白,着急地跺了跺脚,“你昨晚不是出去了吗,后面是宇文清抱着你回来的。” “什么?”冷冷对这件事毫无印象,“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我才被加倍惩罚的?” 一时间,冷冷心头有些愧疚。 “嗯。”景园轻轻点了点头。 冷冷则失魂落魄地走到窗边,她没想到昨晚还发生这么一件事。 院子里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即使没有阳光的照射,冷冷也能看得见宇文清脸上的痛苦和那蜡烛油毫不留情地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 景园正要起来洗漱,却听见窗边传来一阵轻轻的抽泣声,她一惊,连忙走过去,“冷冷,你怎么哭了?” 冷冷双手手背叠在一起,将下巴放上去,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你看看宇文清啊,肯定痛死了。” 景园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心中有些不忍,“你别哭了,不然你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冷冷抽泣一声,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哪里还敢过去啊,我昨晚就是上了那罗鸣小儿的当了,我去了就平白给我大哥添麻烦。” “嘘......”景园听冷冷大言不惭,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你怎么敢这么说师父。” “谁让他欺负我大哥了。”冷冷的声音带有浓浓的哭腔,而宇文清看着闷在窗前的那张小脸,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五点五十,哨子已经吹响,一班的人连忙到操场上集合,二班今日有别的训练,所以时间稍微宽松一些。 “哎哟,你们看那不是一班的小喽啰吗?”大毛吊儿郎当地从窗户边伸出头来。 大毛身边又出来一个人,“大毛哥,这些人不在话下,一群垃圾,咱们稍微动动手脚,他们就满地找牙了。”霍谷露出一口黄牙,讥讽地笑着。 大毛用手指了指宇文清,语气不屑,“听说他在山外很厉害?” 霍谷点点头,“北临扛把子,但他那身手到您面前还差得远” 霍谷是根墙头草,他见大毛身手不错,便拍住他的马屁。 大毛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改日我得亲自会会他。” 温泉里下的战书,也该提上日程了。 阳光下,蜡烛的光愈加灼热,可奇怪的是,即使有风吹来,那蜡烛也不会被吹灭。 宇文清的时候此时已经被烫得通红,像是过年贴春联时裹着的红浆液,触目鲜红,让人揪心。 可是宇文清却觉得有些奇怪,刚开始,他是被蜡烛油烫得直骂脏话,可是渐渐地,那股热气不再停留在他的皮肤表面,而是逐渐渗入到他的皮肤里。 他不知道那股气是什么,但直觉体内有种东西被慢慢地充实起来,像是一个干瘪的气球终于找到了充气孔,他的身心慢慢变得轻盈起来。 触及到罗鸣的眼神,宇文清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切,故弄玄虚。 第16章 人蛇 今日训练手速,两两一组,面对面站在桌子旁,桌子上摆着一排石子,谁先抢到石子,就可以率先朝对方扔去。 吕明璟原本和栾洋一组,可是他不喜欢栾洋,便跑来跟冷冷搭档,而栾洋也没说什么,他一个人专心地训练着。 吕明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他捡起石子的时候,冷冷丝毫没有反应,他不禁皱眉,朝她手上丢去。 冷冷回过神,“哎呦——” 吕明璟又扔她。 冷冷连忙缩回了手,“哎哟哟——” 吕明璟急了,拿起两颗石子往她身上丢去。 冷冷往后躲,“哎哟痛痛痛——” 吕明璟插着腰,“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眼往哪儿看呢?” 冷冷憋着嘴,伸出手,直直地指着宇文清站着的方向。 吕明璟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大哥挨罚,你更得好好训练了,等你强大了,跟你大哥一起闯出去,何必在这里受气。” 冷冷回过头,仔细体会着吕明璟的话。 也是,等强大了,又何必在这里受气呢。 冷冷看了宇文清一眼,压下心头的不忍,专心训练起来。 到了晚上,冷冷他们训练得差不多,而宇文清手上的蜡烛也燃烧完了。 可是,宇文清却没有动,因为刚刚,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当蜡烛快燃烧完的时候,那些藏在蜡烛芯里的油没有流动,而是紧紧地包裹着蜡烛芯。宇文清紧紧盯着手里的蜡烛芯,那火红之外的光透明且鲜亮,像是一条盘踞在上面的龙,高傲又威风。 宇文清感受到有一股 分卷阅读43 力量猛地钻进他的身体里,像是一阵旋风,在他的体内翻江倒海。 那火心燃烧得越来越旺盛,点燃了他的眼,他的心,他整个身体。 宇文清感觉身体被撑得发涨,他聚精会神,缓缓地吸收着火心带给他的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清睁开双眼,眼前的蜡烛芯已经不见,而他清楚地感觉到,那火光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冷冷见宇文清手上的蜡烛已经燃烧完,她连忙跑了过来,“宇文清,疼吗?” 她抓着宇文清的手,翻来覆去也没找到蜡烛油滴过的痕迹。 “不疼。”宇文清没抽回手,任由冷冷反复打量着。 冷冷见宇文清的手上确实没有什么伤痕,她眨着眼睛,轻轻地笑了笑。 这笑像是春日出生的嫩蕊,带着点点清香,却又青涩无比。可正是这抹初生的香,将冰冷的寒雪渐渐融化。因为雪知道,花蕊冒出了头,就代表着春天来要来了,再不久,天上就会挂着一轮温暖的青日,缓缓划过耸立的山头、叮咚的溪水、遍地开花的土壤...... 繁荣的景象即将到来,而它,也要按时退场。 没了冰雪覆盖的心,宇文清很快被沦陷在这春日的温柔中。看着那抹笑,他心头一阵温暖流过,这道暖流瞬间充斥着他的身体,在他血液中缓缓地移动。移到手上时,他跟着那暖流的后劲儿,缓缓地抬手捧着冷冷的脸,那暖流又继续上行,到达他的颈项、喉咙、下巴...... 渐渐地,他低下头,碰了碰冷冷的唇。 冷冷身子一怔,笑意顿住,随即推开他,“你干什么?” 宇文清微微抬起头,但还是能触碰到冷冷的鼻尖,他慢条斯理地说:“有蚊子。” 冷冷“啊”了一声,连忙擦了擦嘴。 宇文清见状一把拍掉她的手,脸色不悦。 冷冷吃痛地甩了甩手,“不是有蚊子吗?” 宇文清叹了口气,“傻子。” 冷冷没回答,觉得这蚊子带给她的感觉太过诧异,以至于等她回到宿舍后才缓过来。 宇文清知道罗鸣是在帮他,为了掩人耳目,用这么一种方式,可是,他又不明白,罗鸣为何要帮他。 二班和三班出去训练了,晚上不回来,罗鸣也跟了过去,一班就交给唐煦和宁和负责。 师父不在,他们心里放松了不少。 冷冷给宇文清留了饭,宇文清便回宿舍吃了起来,可门外却传来冷冷的尖叫声。 “宇文清!”冷冷不断地喊着。 宇文清饭还没吃完,被冷冷喊得紧,他出门,“叫魂......我操!” 那个怪物又回来了! 冷冷被吓得不轻,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此时见到那个怪物,她浑身颤抖,动弹不得。 可是那个怪物见她如此惧怕自己,不禁伤心地低下头。它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睛耷拉下来。 宇文清二话不说,将冷冷护在身后,那怪物要是敢冲过来,他就再肢解它一次。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怪物见状,失落地走了。 宇文清疑惑,刚刚,他似乎还看见它的泪花。随即他便摇了摇头,一个怪物而已,能有什么感情。 冷冷见怪物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但见那怪物好像认准了自己,她便拉住宇文清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宇文清看出她的害怕,便将她送回房间。 冷冷躺下后,紧紧地抓着宇文清的手,“你今晚能别走吗?” 宇文清皱眉,“那我睡哪儿?” “床底下行吗?” “你是不是人啊。” 祁良贤听到门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便也跟了过来。 “你今晚怎么了,好像收到了惊吓。” 冷冷现在见到人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对方是谁,她便开口:“良贤,你能不能陪我一下。” 祁良贤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宇文清却急了,“好什么好,人家女孩子睡觉你看着不害臊啊?”宇文清说着把祁良贤推出去,把门锁上。 冷冷半抬起身子,“你不是......” 宇文清一把捂住她的脸,把她按下去,“睡你的觉!” 经过一天的训练,几人的速度掌握得还不错,便准备开始下一个环节。 可是当别人复习的复习,休息的休息,训练场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往后山走去。 大毛今晚本应该参加属于二班的活动,可是怎么都消停不下来,体内好似有只手,左挠右抓,不让他安生。正当他抓心挠肝之际,脑中闪过一声召唤,他魂不附体地往后山走。 可是到了后山后,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不禁有些疑惑,正要转过身时,有什么东西裹住了他。 他转头,大吃一惊,眼中充满了骇色。 随即,那抹眩黑,在大毛的眼中越滚越大。一番波浪滔天之后, 分卷阅读44 大毛走回宿舍,不过,他却有些反常,尤其是他的身姿,竟充满了女性的娇媚。 翌日,一切正常,不过,今日却有个小比试。 这场训练是一班和二班的人一起进行,三班的人已经准备毕业,不跟他们凑热闹了。 原来这场训练是“找人”,昨晚二班的人全都躲在后山,一班的人需要去把他们找出来,但是需要注意,二班的人也会搞偷袭。 不知道对手在哪里,这才是人心惶惶的地方。 按照二班那帮人的心眼儿,肯定会在这个环节搞些幺蛾子,武馆不许成群斗殴,但在这训练场上弄出些岔子,也不会有人追究。所以一班的人格外小心。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在温泉时的约定,虽无人提起,但两方肯定都铆足了劲。 六点钟时,一班人员已经全部就位,罗鸣过来讲规则,路过宇文清时,罗鸣看了他一眼,后者则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罗鸣讲完规则后,又说:“今日分组,抽签。” 说着他就把签条拿上来,几人抽完之后,组别也分了出来。 余原和祁良贤,栾洋和宇文清,吕明璟和冷冷。 看到组别,宇文清略有不满,可是却没有大费周章地再提出换人,他倒要看看,冷冷这个王八蛋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 可是冷冷让他失望了,他等了很久,冷冷也没有主动提出要换组的要求,在她心里,似乎怎么样安排都是可以的。 没有一点特殊性,这让宇文清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但他强忍着,没有去找她。 忍了半天,等到真正下达任务的时候,宇文清实在忍不住了,到了后山,宇文清叫住吕明璟。 吕明璟了然地点点头,“知道知道,会照顾好的。” 宇文清“嗯”了一声,不过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冷冷,始终有些不放心。 后山不大,但树林众多,还有些低矮的灌丛,很容易遮住视线。一班的三对,分开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彼此。 宇文清左右寻探着,没看见冷冷的人,他的眉头皱了皱。 栾洋是个低气压的人,此时他屏住了浑身的气息,专心寻找二班的人,因而,周身的气压更沉重了。 宇文清自知跟他不对付,所以也没跟他多说话,两人就自顾自地寻找线索。 两人周围都有一道题,是个连环题,解法不难,但却需要结合地上画的路线来走,否则很有可能踩中陷阱。 栾洋正专心解题,而宇文清却心有疑惑,这道题这么简单,对方显然不是想通过题目难倒他。 相反,看着这题目解开之后的数字,再对应着地上的路线,那根根缠绕的标记,倒像一根绳子,拴着宇文清的心。 对方有目的,这题目不过是障眼法,太难了怕宇文清做不对,于是就用了几道极简单的题目,可不料,也正是这一步,出了差错。 宇文清勾了勾嘴角,将题目撕掉,而栾洋听见声音转头看,见到这一幕,不赞同地抿了抿嘴。 宇文清反其道而行之,找了根粗状的棍子,站到路线之外,沿着那线条用力地砸去。 突然,地皮松了松。 他皱眉,一脸谨慎。 正当他想用棍子再次砸下去的时候,地下却突然冲出来一股力,宇文清被震得往后一退,而大毛从中跳了上来。 他看见宇文清,娇笑着扭动腰肢,一手扶在腰间,一手放在鼻头,一脸可惜,“算你命大,没踩中,不然,你真应该看看我在下面给你留了什么。” 栾洋闻声赶过来,在看清地下的东西时,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随即,他扔掉了手里的纸条,意味深长地看着宇文清。 宇文清没回应他,而是紧紧地盯着地下的东西。 地下爬着一条巨蟒,那蟒蛇身子有万千花色,大概有宇文清的大腿粗,此时,它正盘踞在洞里,张开大口,吐着蛇信子,而它那张嘴巴,正对着宇文清脚下的方向。 宇文清脚步猛地停住,他回想起题目的路线,又看了看脚下。一股凉意从脚升起,万一刚刚真的用脚去踩,正中了蟒蛇的嘴,即使他有浑身解数,也无法在一瞬间做出反应。 大毛妖媚的眼中泛着阴狠,他看着宇文清,朝地下招了招手,那条大蛇便一仰头,从地下冲了出来。它嘴角露着得意,紧紧地贴在大毛身上。 它用尾巴缠住大毛的腰,可头却慢慢地朝宇文清伸来。 宇文清眼神眯了眯,闻到了一股腥腻的味道,随即,他勾了勾嘴角,心里直犯恶心。 这条蛇,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化成了人形,而见她裹着大毛那占有性的样子,便知道,她已与大毛化为一体。 人蛇私自出洞,是违反天令的,更何况,她犯了最大的禁忌,与人类交好,如果一旦被抓到,那便是死罪。 宇文清虽然不知道到哪里去举报她,但是,他自有收住她的本事。 宇文清不动声色 分卷阅读45 地往后退了退,而栾洋却以为他是想逃跑,于是,便冲上前来,帮他抵挡。 人蛇见有人来,立即转头朝栾洋攻去。栾洋也许不是她的目标,但妨碍她收拾宇文清,她就先把他解决了。 栾洋□□凡胎,抵不住人蛇的进攻,被人蛇的头猛地一撞,便直往上冲,飞了好几米,又猛地落下来。宇文清见状连忙去接他,可是还没碰到栾洋的身子,就被人蛇勾了过来。 宇文清被人蛇裹住,可是眼睛却猛地瞪大,他眼看着栾洋从高处摔下,口中吐血,人不断地抽搐。这人虽然平时不讨人喜欢,但从刚刚那瞬间,宇文清便知道,他值得深交。 人蛇眼中露出凶狠的光,她将头抵住宇文清的脖子,伸出蛇信子,舔舐他的喉结,似乎在测量,从哪个方向咬下去会更好。 宇文清听着栾洋痛苦的叫声,感觉一股力量从腰身汇集,慢慢地,直冲胸膛。他运了口气,将浑身力量聚到丹田。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指导他,带领他顺气,呼气,将他体内的元气全都凝聚一团。他慢慢觉得自己体内愈加沉重,像是钻进了另一个人,连灵魂都被冲破出一道口子。 这股气,越来越灼热,宇文清感觉全身的皮肉都被撕裂开,某种力量,窜出了体外。而他也觉得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像是整个人都躺在沸水里,耳边有沸腾的声音,逐渐淹没了他的肉身。 再次睁开双眼,他的瞳孔冒着火光,手心有两道火烛,而人蛇本贴住他,下一秒却被热浪推开。 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等恢复元气之后,却见宇文清浑身是火地站在她面前。 宇文清朝她看去,狠狠地吃了一惊。 渐渐地,大毛的头没了,身子也逐渐蛇化,那双脚,慢慢地化成了一条粗状的尾巴。 “你不能这样下去,会死的,会死的,整个天界都会大乱,因你们而乱,因你们!”人蛇恐惧着,同时又焦虑着。 她没再进攻,眼中闪过惧怕的神色,但担忧居多。 难道,刚才她是想阻止他? 阻止他什么,拥有新的力量? 或是,拥有火的力量? 宇文清皱着眉头,他正准备问清楚,可人蛇却惨烈地吼叫一声,随后用蛇尾慢慢地缠住自己。 不好!她在自杀! 宇文清连忙阻止她,可于事无补,人蛇死的决心很大,她下了死手,活生生勒死了自己。 宇文清的心头有一团疑虑,“你们”是谁?天界为何大乱,人们为何要死,他做了什么?人蛇又要阻止他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宇文清的脑海中打了结,他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去入手,难道事态已经演变到他们难以控制的地步? 可是,要他们控制什么呢? 现在一片祥和,并没有不好的预兆。 可宇文清有一点很清楚,人蛇借大毛的身子,并不是要杀了自己,而是想获取自己体内的体量,因为他刚刚能感受到,人蛇只是顺着他的喉结慢慢吮吸,并没有真的下口咬他。 可惜,没等她吸出她想要的东西,他就已经冲破体内的印章了。 印章? 他为什么会知道体内有个印章? 第17章 挖土 宇文清脑子一团乱,可又想不起来多余的线索,他回过神,连忙去扶起栾洋。 可是栾洋的眼神一直望着不远处裂开的地缝,“玉......玉佩......” 宇文清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随后慢慢放下他,走到地缝里边一看,那地缝只有小拇指粗,而玉佩正好卡在最底下。宇文清见栾洋神色紧张,也变得着急起来,可是眼下并没有工具,他没办法把地皮撬开,便准备使用蛮力。可是当他手下用力的时候,那地皮竟瞬间裂开了。 宇文清一怔,他方才并未用多少力气。 宇文清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没有什么变化,但体内却拥有无穷的力量,他不知道这力量会带给他什么,不过,走一步是一步吧。 宇文清拿起玉佩,那是一只小狮子,小狮子正抬起双脚,准备跃起,而他的嘴巴也微张着,看起来英猛无敌,不过,它浑身总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什么笼罩住了。 宇文清把玉佩交给栾洋,栾洋也不顾双手是血,便将其紧紧地握在一起,心满意足地笑了。 “喂!”宇文清轻轻触碰他,生怕他因伤势过重,不治而亡了。 可是还没等到栾洋回答,宇文清便感觉眼前一黑,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栾洋,而一脸平静的栾洋,此时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他手里的那头狮子忽闪,舔舐着栾洋手上的血,像沉睡多年的野兽终于悠悠转醒。那束光越来越强烈,那头狮子也化成实形,守护在栾洋身边。 宇文清站起身来,看着天际,怎么回事?方才还明亮如昼,怎么一瞬间天就黑了。 宇文清紧紧盯着上空,只见那里星星环绕,呈圆形聚集在一起,每颗星的运行速度越来越 分卷阅读46 快,由圆形变成长形,再后来,那些星星汇成了一个硕大的光圈,正如暴风骤雨来临前恐怖的前兆。 宇文清不知道这前兆是什么,但肯定跟这块玉佩有关。 这种光持续了几分钟,渐渐散去,天空也慢慢放晴,宇文清转过头,看见栾洋笔直地站在他身后。 “醒了?”宇文清这句话,不知是问栾洋,还是问那只狮子。 而栾洋则恢复了原来沉默寡言的模样,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边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而罗鸣的棋盘上,又一颗棋被点亮。 “尾棋?”悬官捋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悬官,现在不是棋不棋的问题,是太子......”罗鸣担忧地看了眼挨着主棋旁边那颗微弱的红棋。 悬官看了他一眼,“能挡得住吗?人蛇都挡不住那股力量,你现在□□凡胎能挡得住吗?” 听悬官这么说,罗鸣更加着急了,“可是宇文清与太子之间,没那么简单。” 如果宇文清的力量觉醒,那太子很快就能察觉,他之前还天真地以为主棋醒了是好事,可却没想到他与太子之间竟有这么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悬官抬抬手,示意他放松些,“天地间的定数,不是你我能参透的,既然宇文清能成为你的主棋,那他必定也有过人的本事,至于太子......”悬官又捋了捋胡子,“只要以后,他们俩不争抢九狸御之,那天界就还太平。” “就算太平,那中间还夹杂个元祖呢!”罗鸣一时间有些头大,同时也不知道御之有什么本事,竟把这三个人栓得牢牢的。 顿了顿,罗鸣又道,“太子占有欲极强,他对御之的付出你不是不知道,信斯的魂魄有三个,可御之只有一个啊,而且她还不是一般的狸猫,她可是......”罗鸣说着激动起来,不停地拍打着自己是手,“她可是六界之间的信物,是要封印住结界的,就算死,她也得死在结界上。” 罗鸣的声音有些颤抖,悬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九狸御之与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她是信斯吐出的一口气,幻化成一纸封印。元苏太子贪玩儿,硬生生给那封印渡了元气,这下才有了御之,那封印才有了生命。原以为把这元气吸出来也就算了,可谁曾想,太子这么宝贝她,不仅如此,元祖似乎对她也动了心思,不过他还是以大局为重,并未考虑儿女情长,否则御之也不会受轮回之苦。再说了,悲悯佛祖肯定也预料到了他们会有此一劫,所以当初才把宇文清送到人间来。” 悬官这么一解释,并没有宽慰罗鸣,他反而为这几人的关系感到担忧。毕竟,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别担心,天帝已经制作一道封印放在结界处,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发现,只不过,御之再不回天,怕太子要搞出些乱子啊。” 罗鸣听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那颗像蒙着一层雾似的红棋。 过了一会儿,罗鸣心中似乎有了主意,他慢慢地覆上了那颗红棋,“如果......”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他知道,悬官懂得他的意思。 这颗红棋是不是九狸暂且不定,但如果九狸真的会导致天界大乱,那不如趁她转世的时候,趁机把她消灭掉,没有此人,太子和宇文清还争谁? 悬官从喉间咳出一口气,而后,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说:“消灭九狸简单,可是,这人已经在太子心中留下了印象,即使现在宇文清的记忆还没有完全苏醒,可谁又知道,他苏醒后,得知九狸魂飞湮灭,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 “你现在应该看牢的,是宇文清身边的那个女孩儿。”末了,悬官又加了这么一句。 罗鸣犹豫着,复又把手拿开,他盯着那颗微弱的红棋,不断地叹气。 那颗红棋究竟是不是冷冷,他们谁也不敢妄下结论,因为御之轮回时,不知是谁,把她的气息封得天衣无缝,甚至是天帝亲自去破解都没有找到御之的下落。 就因为心里有了这层顾虑,罗鸣之前特意没有教冷冷如何练习飞镖,御之的气息虽然被人封住了,但如果练习运力的话,很容易与体内的力量相冲,那时,她的一缕元气若是承受不住,直接灰飞烟灭,无论冷冷是不是御之,罗鸣都过不去心中的这道坎儿。 冷冷不学飞镖没有关系,如果御之真的懂得运力,那事态就要朝他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宇文清和栾洋的觉醒,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件事,只有两人清楚,而这两人,也知道他们与凡人之间有结界。正如当时宇文清看见坟墓里的两个人,而冷冷却看不见一样。 二班的其实也只有大毛心思不正一些,因此会想歪门邪道的招数。不过,自从宇文清知道大毛被人蛇控制住了之后,便觉得,那是人蛇想引诱他的方式。 余原行动缓慢,而且他为人墨迹,找线索的时候总婆婆妈妈的,最终在祁良贤的提醒下,他才找到了最终线索。不过,为了节省时间,他和祁良贤分头行 分卷阅读47 动。祁良贤往左,他往右。 可是当他拨开面前的草团时,从里面冲出来两个人,余原往后一退,见是二班的广风和霍谷。 “哟,狭路相逢啊。”霍谷今天原本打算跟着大毛的,可是大毛不知跑哪里去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他便改变了初衷,来找广风。 广风为人不好不坏,不过,他还是以二班的利益为重,想到先前在温泉里下的战书,此时找到一个一班的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活动手腕和脖子起来。 余原后背有冷汗直往下流,他的一指禅练得还不到位,因此不能使出全部功夫,但在城内时,他在大户人家做工,身上多少有些蛮力。 余原为人不够圆滑,所以喉咙里挤不出什么天花乱坠的话,加上现在情势紧急,两人渐渐逼上前来,他的脑袋一发懵,竟冲他们招了招手,“开始吧。” 广风和霍谷两人见状都笑了,“这么直接?” 余原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虽然武功不足,但特别硬气,知道这两人不会放过自己,他也不想他们待会用什么侮辱人的招数来对付自己,索性先抛出□□,来个利落干脆。 正当他准备跟他们决一死战的时候,草丛那边冲来几个身影。 吕明璟在三个人身上瞄了几眼,看出了苗头,他把手搭在余原的肩膀上,道:“我的傻兄弟,这只是路障比较多,又不是把空间封死了,你遇到些蛇虫鼠蚁也不知道叫唤一声,这是准备跟人家单打独斗呢?” 余原听着吕明璟不太中听的话,低下了头,但随即又抬了起来,“我忘了。” 余原说得诚恳,这可把吕明璟逗笑了。吕明璟卷起了袖子,随时准备拉开架势。 霍谷往后退了两步,“多打二,我们不服。” “你们不服,爸爸我就打得你们服服帖帖!”宇文清拉伸了胳膊,看起来慢条斯理,可眼中的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二班的来人啊,有人挑衅咱......”广风的话还没喊完,就被宇文清一拳打断了。 祁良贤看着几人打得不可开交,皱了眉头,可是身体却诚实地凑上去踢了两脚。 广风和霍谷喊了很久,也不见二班的人过来,他们俩被打得满地找牙,躺在地上的时候,苦苦哀嚎:“咱们也没得罪你们吧?” 听着广风的话,吕明璟都气笑了,“都活动筋骨准备动我兄弟了,这还没得罪我们哪?” 余原虽然没使上力,但见一班的人都愿意帮他,他心里一暖,尤其听见吕明璟为他发声的话,他更是暖洋洋的。 “那不是还没动手吗?”霍谷小心地说着,怕扯痛了肿胀的嘴角。 “你不妨去北临城打听打听,我宇文清打架,还需要别人先动手吗?”宇文清甩了甩手,仿佛没过瘾似的。 这边两人哀嚎着,宇文清扫视了一圈,突然目光定在吕明璟身上,“冷冷呢?” 吕明璟正因为宇文清这霸道的话得意洋洋,听见宇文清猛地一问,他倒是懵了,“对啊,冷冷呢?” “我操,你他妈傻.逼,看个人都看不住!”宇文清揪着吕明璟的领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过去似的,可是最后关头他忍住了,他把这时间留着去找冷冷。 他今日一直感觉心里不太踏实,所以交代吕明璟一定要看好冷冷,可是这混账东西竟然扔下冷冷一个人过来打架了。 目前觉醒的灵物越来越多,宇文清不知冷冷会不会遇到危险,就算没有灵物伤害她,若是遇到小肚鸡肠的尹叶安,也不会让她好过。 越走越着急,身后跟过来一个身影,“我帮你。” 宇文清转头,见是栾洋,他稍微诧异了一下,“没有用,我们的力量只有在为难关头才能运用,现下,除了干找,你我毫无办法。” 栾洋微微蹙眉,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觉醒后的他,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体内的力气变多了,除此之外,他感应不到任何东西,也许有人为了六界和平,在他们下凡前就锁住了他们的命脉,除非遭遇生死,否则无法启用体内的灵力。 “不管怎样,多个人,多个帮手。” 栾洋往前走,宇文清却顿了顿,良久,他道了句:“谢谢。” 这下,倒轮到栾洋怔住了,不过,他虽然话不多,但还是知道人情世故的,因此,他回了句:“不客气。” 身后过来寻找冷冷的人越来越多,吕明璟耷拉着脑袋,有些愧疚。而余原也面露紧张,边安慰吕明璟时,还边呼唤冷冷的名字。祁良贤脸上的担忧更是有增无减,他走快了几步,与各人分散开来。 几人见祁良贤往东边走,便也自觉地朝四处散开,余原在路过一个小木屋的时候,睁大了眼睛,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快过来快过来!” 听见余原的声音,大家都往这里赶,在看到余原指着的那个方向时,他们都倒抽一口气。 “这是什么?”纵使是吕明璟胆子大,此时声音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宇文清倒显得平和多 分卷阅读48 了,他弯下腰,直勾勾地看着小木屋上挂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手。 “血腥味比较浓,肯定是刚刚咬断的,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野兽。”宇文清说着站了起来。 “这不会是冷冷的吧?”想到这一层,吕明璟的声音更加抖了。 “不是,冷冷的手比这个小。”宇文清想也不想就接了话。 “你怎么知道?” “老子摸过。” 宇文清这句话成功打破了空气中的几分凝重,不过祁良贤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嗷——”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几人都感觉一股寒意蔓延在腿上,绕着层层筋骨,往他们的血肉之躯爬去。 “是狼。”祁良贤率先发出了声音。 宇文清眉头一紧,加快脚步去寻找来源。 这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起来,这头藏在地底下的狼,不知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他们一口,最主要的是,冷冷不知道有没有在它的手上。 “你们看这是什么?”栾洋也参与了进来,找到了线索之后,他发出了声,可从没听过他说话的除了宇文清之外的其他人,都震惊了一下,随后便低头查看。 原来是冷冷的手链。 “肯定就在这附近了。”吕明璟看起来无精打采,因为他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冷冷误入狼口,可同时,他内心有翻江倒海,因为不知道待会能不能打赢那只狼,又或者,再看见冷冷时,她还是不是完好无损。 宇文清默不作声,但汗却从他的额角冒了出来,他拿起手链,可却见手链下方还牵扯出一根黑线。 这线不长且脆弱,宇文清小心翼翼把它拿起来反复看了眼,才确认它是冷冷的头发。 “怎么说?”栾洋看了宇文清一眼,这里面,他似乎对宇文清最亲近。 “挖。”宇文清二话不说把手链和头发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他一边徒手开挖,一边转头对吕明璟说:“去找几根尖头的棍子来。” 吕明璟忙应了声,余原也准备去找,可是又挪了脚步,“宇文清,你等会儿吧,等我们找来树枝,你这样......手太痛了。” 余原看着宇文清满手泥泞,甚至有些指甲直接辟出了血,他于心不忍,便出声劝阻。 不料宇文清连头都没抬,“不行,时间紧迫,这土比较松软,况且这附近草多,像样的树却没有几棵,你们先去找。” 余原听了,便不忍心地走了。 祁良贤也伸出手,在地上刨着,这土虽然松软,可嵌入泥土里的滋味儿,也不好受。 宇文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娇贵之躯,有着别人无法想象的富贵,可是来到武馆后,祁良贤似乎越来越少在他身上看见骄纵跋扈的影子,大多时候,他暴怒的点,都在于冷冷不够听话,或者,别人真的惹怒了他。 这与他以前认识的宇文清大相庭径,不仅是他,就连冷冷也有很大的变化。 祁良贤终究没说什么,他忍着指甲的疼痛,开始刨脚下的土。 第18章 兔腿 吕明璟和余原找来了几根木棍,栾洋也加入救援大队,开始挖起坑来。 不一会儿,他们便感觉脚下泥土晃了晃,他们对视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用力往下一砸,脚下的泥土便破开个洞来。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任何指路的标志,也不知里面有多深,祁良贤知道这时不能再让宇文清一味地去表现他对冷冷的在乎,自己也应该拿出点态度来,因此,他率先踏了进去。 宇文清有些怔愣,不过他没有考虑其它,这时候,他倒是可以跟祁良贤握手言和。 见祁良贤双手还撑在地上,宇文清让余原和吕明璟拉住他,自己和栾洋则把两根木棍绑在祁良贤的脚下。 因为祁良贤的身子掉下去比较多,所以宇文清和栾洋的姿势看起来都有些滑稽。 终于把棍子绑好,宇文清扶住了祁良贤的腰,栾洋拉住了祁良贤的腿,祁良贤则慢慢地往下探去。 “怎么样,到底了吗?”宇文清焦急地问。 祁良贤面露难色,“没有。” 再往下,“这会儿呢?” 祁良贤摇了摇头。 等祁良贤整个人都快掉下去,他们只抓着他的双手的时候,宇文清还以为够不着底,正要拉他上来,祁良贤却惊喜地说:“到底了到底了!” 众人心花怒放,慢慢将祁良贤放下去后,让他打探了下面的土况,见也是松软的,他们才一一跳下去。 到了洞里,吕明璟才后知后觉,“其实咱们也没必要下来这么多人吧?” 吕明璟的意思是,留个人在上面也好有个照应,可是在黑暗中,反应慢半拍的余原竟然捣了捣他的胳膊,吕明璟闭了嘴,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宇文清那吃人的目光。 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幽闭的空间放大了每个人的呼吸,五个人的气体萦绕在一起,发出无声的恐惧。 分卷阅读49 “冷冷。”宇文清突然喊出声,吓得吕明璟一个激灵。 “在吗?”宇文清继续喊。 这洞不大,六个人只能前后排队走,可是前方却好似很长,他们走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堵着。 “小东西。”宇文清的叫唤声越来越闷骚,让黑暗中的祁良贤沉沉地吐了口气。 不知这口气是不是触碰到了宇文清的神经开关,他竟然又幽幽地开口,“乖乖。” “宝宝?” “有点吵。”纵使好脾气的祁良贤也忍不了了,他缓缓地开口,声音里似压在沙尘暴,一触即发。 宇文清却不理会他,仍是自顾自地喊着,“宝贝儿,在吗?” 这暧昧的叫法似乎也刺激到了祁良贤,虽然他为人温柔体贴,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在宇文清对冷冷频频示好的时候,祁良贤沉默寡言了。 但此时,祁良贤温柔的气息直接黑化,他气愤地砸了下墙壁,土坯似的软墙一瞬间倒塌。 塌了之后的另一边,却是明亮如昼,周围有花海,浓郁的香味儿刺激着每个人的鼻尖,他们是被这景象骇住了,才没有打喷嚏。 此时,有水流声,他们齐齐抬头,见正前方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溪水垂直而下,里面传来在土坯上方,听见的骇人的狼叫。 “这什么鬼地方?”吕明璟不禁抱怨了一句。 “鬼地方只有鬼知道。”宇文清率先走了过去,此时,他收敛情绪,没有吊儿郎当,而是认认真真地叫了一句:“冷冷。” 溪水泛出一道光,里面的情景若隐若现,冷冷似乎被绑在一根房梁上,悬空挂着,面色惊恐,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 “在水帘后面。”余原看得最清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开了天眼似的,“入口在东侧,那里的门槛有点高,注意点。” 众人有些疑惑,齐齐朝余原看去,可是余原此时的注意力,正在水帘后面,那头眼带凶光的狼身上。 “小心,里面有狼。”余原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大家面面相觑,觉得余原终于有点人类的智商与模样了。 大家跟着余原指的方向走去,发现果然没被淋湿。 这时,宇文清和栾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冲撞,平行,默不作声。 “嗷~”看见余原走来,那头狼似乎更加兴奋了,它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吓得其他人大吃一惊,而那蠢狼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洞里的火光猛地被吹灭了。瞬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冷冷原本看着他们走来,内心升起一道光,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惊慌失措,她下意识地大喊:“宇文清!” “站在那里别动。” 令人安稳的声音传来。 “这么黑,你能找得到我吗?”冷冷有些不确定,毕竟这里像个迷宫,一不小心就会走错地方,现在又一片黑暗,宇文清能凭直觉找到她吗? “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听了这句话,冷冷不再怀疑,莫名安心许多,就这么安静地待在原地等着他。 祁良贤却因为冷冷下意识的呼唤而浑身一怔。 看样子,他似乎已经融入不进去了。 不过,就算有一点生机,他也还是要试试。毕竟,这姻缘是他亲手剪断的,那他自然也要亲自接回来。 他之前一直不敢面对自己对冷冷的感情,一是不想承认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二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可以把她归置到平常的感情中。可是最终,他无法说服自己,浅薄的意志在宇文清的坚持不懈下,土崩瓦解。 那头狼跟余原似乎没了声音,但栾洋却清楚地感觉到周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出意外,那狼应该是余原前世的化身。 可是宇文清的化身是什么?栾洋怔了怔,他似乎还没有感应出他的存在,可是他又是亲眼看着宇文清挥发出体内的力量的,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人蛇死前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暗中,栾洋一个人思考着关于宇文清身上的神秘力量。而宇文清则轻手轻脚地把冷冷解开,紧紧地抱在怀里。 “宇文清,我吓死了,差点晕过去。”冷冷将头埋在宇文清的胸口,说出来的话也闷闷的。 “胆子这么小。”宇文清虽然嘴上挖苦她,但还是用力把她抱紧,直到勒得她快喘不过气,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余原的觉醒,就连他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反倒是宇文清和栾洋感知的比较多,而余原一直把它当成一场梦,不愿去深究。 而他们知道这武馆到处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因此,也没有对这个洞有过多的探索,相反,他们现在比较饥饿,找个地方饱餐一顿,比研究这里为什么会有狼更加吸引人。 二班的人都被找到了,一班的人也从洞里爬了上来。 晚上,两个火堆搭了起来。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罗鸣来了,不过罗鸣见一班二 分卷阅读50 班相处融洽,脸上并没有露出欣慰的表情,相反,他神色紧张,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他的眼神在人群中转了转,最后定格在宇文清和冷冷身上。 宇文清没理他,而冷冷则谄媚地冲他一笑,后又被宇文清掰过了头。 罗鸣见状,便走到一班的人群中,坐下,面容不满。而其他人则面面相觑,见师父坐在这里,他们又如坐针毡。 打野的人回来了,一人捉了一只兔子。吕明璟早就饿了,此时,他忙着堆木柴,祁良贤则帮忙把兔子架好。一切就绪后,吕明璟迫不及待地拿出打火机,点了起来。 烤了一会儿,肉香渐渐飘来,冷冷狠狠地吸了吸鼻子。 兔子烤熟之后,许多人都馋得流口水,余原瞪着眼睛,干巴巴地等着;祁良贤虽然饿,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栾洋根本没看兔肉,只是眼神发空,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吕明璟丝毫不客气,见这么多人不动手,他率先撕下一根兔腿。正要吃,宇文清咳了一声,吕明璟闻着肉香,不舍地把兔腿往下拉了拉。 “怎么了?”吕明璟明知故问。 “拿来!”宇文清直接伸手,吕明璟不情愿地把兔腿递了过去。 宇文清回过头,见冷冷眼巴巴地看着那根兔腿,此时,她左手叠在右手上,下巴轻轻放了上去,而她的手又压在宇文清的胳膊上,这么一遮挡,只留出两只可怜的眼睛。 宇文清存心逗她,把兔腿放到她鼻尖,却不给她吃,“说‘拜托拜托’。” 冷冷双手合十,上下摇了几下,语气轻软,“拜托拜托。” 宇文清笑了笑,“没出息。” 冷冷接过兔腿,没在意宇文清的话,她轻轻咬了起来。 祁良贤坐在一旁,闷不做声,但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听见冷冷那软绵绵的,任由宇文清摆弄的口气,他更加不舒服。 罗鸣向来不管武馆里的杂七杂八,但涉及到这两人,他怎么都不能袖手旁观。 罗鸣刚要开口,可余原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兔子没了。” 罗鸣一看,原来每人手中都有一块兔肉,除了宇文清。就连他自己面前也不知道被谁拿了一片叶子放在下面,又把兔肉放上去,避免和他打招呼,又不会让兔肉脏兮兮的。 宇文清把兔肉分完,拍拍手道:“我不饿。” 二班的尹叶安听见便凑了过来,“宇文少爷,我这里有根兔腿,你尝尝。” 她把兔腿放在宇文清的嘴边,贴得也比较近,看到师父也在场后,她才收敛一些。 宇文清的头往旁边一撇,厌恶地说:“我不爱吃兔腿。” 尹叶安着急了,她收回兔腿,依旧放心不下,“可是,不吃饭怎么行,不然我去给你摘点野菜来。” “不用。”宇文清伸手阻止,而且语气冷冽。 可是下一秒,一双小手就伸到他面前。 那手因为掰了兔子肉,变得油腻起来,可是宇文清这下没有躲,“脏兮兮的。” 冷冷没在意,把手往前伸了伸,靠近宇文清的嘴边,“吃。” 宇文清还是不张嘴,但却紧紧地盯着她。 冷冷顿了顿,收回手,祁良贤的脸色好了些。可是,她将肉撕开一小块,又重新放回宇文清的嘴边,祁良贤的嘴唇抿了抿。 宇文清见冷冷服务周到,勾起嘴角,把那块肉吃了。 尹叶安不服,出了声,“宇文少爷,你不是不爱吃兔腿吗?” 宇文清没吱声,吕明璟却接了话,“冷冷捡块狗屎给他他都吃。” 余原“噗嗤”笑出声,祁良贤却看向冷冷,仿佛有什么东西确定了,又在下一秒虚无缥缈地躲开了。 冷冷半开玩笑,“你吃吗?” 宇文清盯着她,半晌,道:“吃。” 吕明璟发出起哄声,冷冷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就连忙撕了些肉,一股脑地塞进宇文清的嘴巴里。 尹叶安整个人仿佛被浓烟笼罩起来一般,艰难,呼吸不通畅。她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眼神却止不住地往这边瞟。 罗鸣沉声开口:“冷冷,你明天就下山去,回你的北临城。”这话一出,一班的人都有些震惊。 冷冷顿了一下,随即问:“为什么?” “你在这,会扰乱武馆纪律。”罗鸣这话是对着冷冷说,可是眼神却一直看着宇文清。 宇文清用拇指擦了下嘴巴,有些不满,“师父,不知你是针对冷冷,还是针对我,是容不下我们吗?” 罗鸣直言不讳,“是。” “师父......”冷冷还想说什么,被宇文清打断了。 “我明天跟冷冷一起回去。” “不行,你签了手册。” “师父,我也签了。”冷冷连忙接上话。 “你的那份,我撕了。” “师父!”冷冷惊讶,她究竟做了什么,师父一定要把她赶回去? 分卷阅读51 祁良贤此时,内心有些动摇,他原本排斥订婚的习俗,可无奈父母与冷家是世交,这件事老早就定下了。他们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以前的书总归有限,到了祁良贤这一辈,他读了许多国外文学,他们提倡思想解放,自由恋爱......许多新式的思想就钻入了祁良贤的脑海里。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冷冷,但就冲联姻这一条,他就不能忍受。所以,等到他有足够思考能力能说服父母的时候,他去冷家,解除婚约。 原本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可谁知冷冷竟然追到这里来,她原本是为他而来,但宇文清来了之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冷冷的眼中,不再只有他,他们总是成双入对。不知是不是这种现象激起了祁良贤心中的占有欲,他发现,他竟然有些想和冷冷结婚,甚至,后悔之前的决定。冲动时刻,他更想回北临城,与冷家再次联姻。 他开始渴望时光倒流,他不会头脑一热去退婚,不会到武馆来,他会尝试着与冷冷接触,虽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到大,但是毕竟圈子不同,他又刻意躲着她,所以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再回去,他会弥补那些没有陪着冷冷的日子。 可是想着想着,他又有些怅然若失,因为冷冷的世界里,宇文清一开始就存在。 到了武馆之后,他们更是形影不离,祁良贤动摇了,他从内心支持冷冷回去,他也会找个日子要求回去。回到北临城,他们再重新开始。 “这件事,没得商量。”罗鸣语气强硬,说完,没吃放在叶子上的那块肉,便走了出去。 宇文清闻言,不悦地看了眼他的后背。 “宇文清。”冷冷油腻的双手覆盖上来,宇文清没有嫌弃,神色中反倒有几分担忧。 “没事,我不会让你走。”听了宇文清的话,不管是不是真,冷冷的心都落了下来。 二班的人隐约知道大毛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都不敢声张,而两个班级的较量,在大毛死后,也逐渐归于平静。 第19章 小野猫 回到武馆,每个人都身心俱疲,可是,当所有人想好好睡一觉,以继续明天的训练时,夜半时分,发生了一件惊动整个武馆的事。 “吼~”后山的温泉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 众人纷纷跑过去看,但唐煦堵在门口,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似的,不允许他们去凑热闹。 他们止了步,可心却都飘了过去。 罗鸣没想到后山突发状况,感觉到不对劲后,他立刻来到后山,温泉雾气渐浓,原本平静的水变得沸腾,那一阵阵如野兽般的吼叫,就从水底下传出来。 罗鸣立马召唤悬官,悬官来了之后,惊得后退几步。 “来得这么快?” 罗鸣见悬官也有些慌张,他心里的不安加重,“什么?” 悬官拂着胡子的力量加了几分,“宇文清身上的力量。” 罗鸣倒抽一口气,他知道宇文清被封印住的力量无穷至极,他不敢贸然解开他身上的印章,所以只能慢慢地引领他体内那股洪荒之力,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犯它。 可是罗鸣没想到,自己酝酿多时,却被眼前的突发情况打得措手不及,他眼中没对焦,却急得乱转,“那跟眼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悬官此时神色也不轻松,“这个温泉里盘踞着一条千年游龙,那是宇文清前世的坐骑,它被唤醒,一定是因为嗅到了某种气息。” 罗鸣觉得口干舌燥,事态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会是什么?” 悬官想了想,道:“有可能是血液。” 开天辟地之初,宇宙混沌内出现一抹光源,那抹光来势汹汹,势头猛烈,在各个空间内横冲直撞。 那时万物还未成形,宇宙只是一个虚无的壳子,那里的浩瀚广袤,便成了它肆意游玩之所。 它在那里呆了百年,养精蓄锐,身上攒着一股可冲撞天地的力量,可是宇宙之大,竟无它大展拳脚之地,渐渐地,那股气越憋越强,竟成了不可抵抗之势。 后来,宇宙空间渐渐成熟,分离出六个不同的境界,而那光源正落在天界之处。 天界雏形初具,由悲悯佛祖代为管理,各仙位逐渐具体化,天界的天条天规也都逐一罗列成形。悲悯佛祖考察了很久,在众仙人之间,挑选了当时文武双全的煞子仙人作为天帝。见天帝将天界打理得有理有条,悲悯佛祖才放心地回归佛界。 那时,各界都逐渐走入正轨,可隐藏在心底里的权势之力也慢慢爆发出来。 那股力量在暗处隐隐跳动,像是身上的动脉,一刻不停。 但却有人希望它不要停,因为这动静一旦停止,便是歃血天地的一刻。 就不如让它这么跳动着,虽然给人无形的压力,但总比六界生灵涂炭强。 没过多久,天帝娶了仙草公主圣灵,圣灵有了身孕,天界众仙齐齐道喜。 可是当她分娩的时候,却是天界的一大噩耗。 分卷阅读52 宇宙中的神秘光源竟然投胎到圣灵的肚子里,将他生出来的那一刻,天地万物黯淡无光,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圣灵的床榻,传来一道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强光。 他带着光源而来,浑身充满戾气,没人能阻挡得了他,他开始在天界为非作歹,强取豪夺,像还未进化完全的野蛮人,不懂得世间的人情冷暖。 天帝没办法,只能却求助悲悯佛祖,悲悯佛祖见了他,先是一愣,而后又散发慈悲地看着他。 “你体内的怨念太强,它虽给了你无穷的力量,却也让你无法体会到世界的温暖,来吧孩子,到我这儿来,我帮你驱散你的怨气。” 天帝不知佛祖看到了什么,竟然没有立即毁灭他,而是将那孩子召回自己的手心里。 此后,天帝就多出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元苏,霸道强势,生性顽皮,但没有为非作歹之心。一个叫元祖,为人清淡,继承了悲悯佛祖那颗以慈悲为怀的心,对万物无欲无求。 还有一个,魂魄飘散在人世间,在空中轮回了千年,不知在哪里凝聚成了一股力量,化成了今世的宇文清。 天帝曾问佛祖,为何不把宇文清也召回天界,而悲悯佛祖摇头一笑,只给了他一记“万事不可说”的眼神。 再后来,天帝知道了答案。 六界的邪恶力量再也封印不住,冲出动脉,犹如火山爆发,将各界搅得一塌糊涂。 天帝知道这场战争必不可少,开天辟地以来,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肯定有人心有不服,决定以自己的力量,打乱这天地间的秩序,给自己的领界多剥夺一分领土。 战乱持续了很久,等六方都打得筋疲力尽时,各界首领出来谈判,以最公平的方式分享了土地,又怕有人卷土重来,于是决定造出一个六界公认的信物,封印在结界处。 封印在,信诺在,没人敢越过那道结界。而这道封印事关重大,如若丢失,六界中的不轨之人肯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既然涉及到公平公正,六界首领就请来了悲悯佛祖主持公道,悲悯佛祖从指尖弹出一口气,直直地设在封印内。 这下,六界才安了心。 回天界时,天帝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佛祖,那口气,能镇压住别人的进攻吗?” 佛祖露出大爱的笑,“那口气,是宇宙光源‘信斯’吐出来的,威力无穷,别人难以阻挡。” “可是那孩子被分为三个魂魄,力量还能一如当初吗?”天帝参不透太多玄机,但见佛祖眼中也沉了一口气,他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他又听佛祖说:“信斯本是无源野兽,理应生活在六界之外,可此次他侥幸,投进了圣灵的胚胎里,这更加助长了他的能力。况且他此次来势汹汹,凭我分解了他的魂魄,根本阻止不了他,要化解他体内的怨念,还得他自己啊。” 天帝听见佛祖这么说,脸上有些难看,又有些自责。 过了一会儿,他道:“佛祖,难道说,战乱还要再来一次?”他这下隐约听出了眉头,心中也担忧起来。 “不然我为何要把他其中之一的魂魄打回人界?”佛祖讳莫如深,但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大爱无疆。 天帝思考着佛祖这句话的含义,暂时没想通,但没过多久,信斯的那口气便不见了。天帝感应到封印解除,连忙去看,见封印果然消失,他赶紧做了法,一个假封印便跳了上去。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界之人发现,否则,难逃一劫。 天帝再次去找佛祖,佛祖只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帝压下了心头的担忧,只祈祷信斯能迷途知返,别再霍乱六界。 两人把宇文清和封印之间的关系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之后,罗鸣又六神无主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悬官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把宇文清找来,让他安抚游龙。” 罗鸣拧着眉头,“可是那样会把他前世的记忆全部唤醒,这并不是好事。” 罗鸣原本打算把宇文清和冷冷拆散开,可是如果宇文清真的意识觉醒了,那他肯定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冷冷送走。 悬官也想到这点,因此,语气也沉了几分,“游龙跟他久了,只有他能驯服,谁都没这样的本事。” “可是......” 罗鸣还想说什么,被玄关打断了,悬官此时眼中焦虑,但思路还算清晰,他知道孰轻孰重,“游龙出洞,会带来极大的杀伤力,它是百兽之首,再次苏醒,会引起巨大的混乱,许多生灵感受到它的气息会来膜拜它,到时各种野兽结伴出行,踩踏万物,人心惶惶,要是闹到天帝那里,恐怕谁出面也解决不了了。更何况,游龙之所以盘踞于此,是因为元祖当年收复了一个恶灵,游龙在此镇压它,如果游龙贸然离开,恶灵出世,则是生灵涂炭。相比于这些,让宇文清知道前世的事,也不算什么冒险了。” 罗鸣思考了一会儿,语气不似之前那么紧绷,“可是以他那个暴脾气,能控制 分卷阅读53 得住自己吗?” “你别忘了,他的前世有谁,如果他想起来了,为了她,他会忍。” “他们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 “试一试便知。” 罗鸣这就去把宇文清找来,宇文清有了几分前世的记忆,听他们说完,倒也不觉得诧异,只不过,他心中有些惆怅,这股劲儿,不知来自于谁。 悬官开始做法,而宇文清宛如睡着了一般,面无表情,静如死水,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 罗鸣和悬官相视一眼,知道他这是进入“回光之眼”了,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忐忑,毕竟宇文清要是知道了前世的事情,能不能像元祖一样沉住气呢? 或者说,他愿不愿意为大局着想? 不同于他们的担忧,宇文清的记忆开始回溯。 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不远处的山头渐渐蒙上了一层雾,雾气之上,闪着点点繁星,雾气之下,是一座座黑暗的山体,在夜光下,尤为突出。 山前有一条涉水小道,道路上的水长年不退不涨,可是路过之人,鞋子却会沾湿。 小道两边有星火长明,仔细一看,那是一只只萤火虫在树桩上栖息。 这条小道只有一人走过,那人很少来,而且一旦来了,只走两趟。 一趟来,一趟回。 可是,今晚,他却第三次站在这条小道上。 “喵~”一只白色的小猫掉进了水里,原来,元祖正踏着水,把她抱起来。 不是元祖对她心软,而是那只小猫踩住了花草的结界,如果那结界被挡住,花草的生长将会紊乱,人间的四季也不分明,也会给天界带来不小的麻烦。 虽然,他无需过问天界的事情,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麻烦落在他的头上,那还不如趁早就把这件事给了了。 元祖讨厌麻烦,正如他讨厌正卧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野猫一样。 元祖看了那猫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她扔在地上。 野猫踉跄了几步,随即抖了抖身子,怒视着元祖。 元祖没理会它,而是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见手也被浸湿时,皱了眉头。他不悦地看了它一眼,甩袖,走回山脚的洞里。 “喵~”那只猫毫不畏惧,紧随其后。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元祖停了脚步,他转身,蹲下,手心汇集一股力,猛地朝那只猫拍去。 “喵~”那只猫被击中,惨叫着飞向空中。 它在空中飞转着,四脚朝天,露出白肚皮,那肚皮上有一个圆形的标志,落在元祖眼里,他一顿,又伸手,缓缓地旋转,那猫便掉入他的怀里。 “喵!”那只猫张牙舞爪,仿佛在抱怨他方才的捉弄。 元祖瞪了它一眼,它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反击。那猫性子野,此时受了欺负,便在元祖身上不停翻动着。 元祖托住它,让它不至于掉下去,可是那猫不领情,伺机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嘶~”元祖吃痛,愤愤地看着怀里的野猫,而那野猫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乌黑光亮的眼睛,带着几分怒气,正瞪着他。 元祖心中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他伸手,覆盖住它的眼,把它带回洞里。 “小野猫。” 夜风吹来,只听见元祖这一声宠溺的称呼。 这只野猫不知从哪里来,身上桀骜不驯,虽然性子刚烈,但身上却有百年灵力,这点,倒是让元祖刮目相看。 如今修仙难度增高,许多道人都“半生不熟”,但它的身上,却有“成仙”的标志,不知是它天资聪慧,还是谁给它开的后门。 山洞很大,且中间弯弯绕绕,像一个小型迷宫,也只有元祖熟门熟路,知道从哪里走才能走到山体中心。 元祖抱着猫,到了休息打坐的地方,里面设施极少,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且都是用黄土堆成。 里面很冷,没有生活气息,倒像是一个人短暂躲避的地方。 元祖把那只猫放在床上,正准备运功修复伤口,可那只猫却又钻进他的怀里。 柔软黏腻的身子窝在他的腿间,他一怔,低头一看,见那猫正准备往他怀里钻。 它瑟瑟发抖,身子一股寒意,到现在牙齿还打颤。 元祖不打算理它,专心地运功,他手臂上的牙印逐渐愈合,可到了最后关头,那抹修复的光却猛地停了下来。 手臂上还有最后一道牙印,一点鲜红,正留在那里。 元祖此时呼吸有些紊乱,他甚至还带着愤怒。 只见那只猫太冷,竟扒开他的衣服,伸着舌头舔舐他的胸膛。 元祖浑身一怔,随即把它拉出来,用力往地上一扔,那只猫掉落在地,化为人形。 瞬间,元祖收回目光,手一点,那少女又变成一只猫。 看着这猫白绒绒地缩在一团,元祖深呼了一口气,指尖一绕,一道红色的光朝那只猫射去。b 分卷阅读54 r   那猫身上出现一套黑色的水绸夹边袄。 元祖这才把她变为人形。 一个稚嫩的少女,着一身夜黑华服,领子处搭上一圈长尾羽毛,可是衣服太过宽大,她的领口直直地搭落下来。 她自己好似不知道,而元祖却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帮她把领子往上提,将她的脖子都包裹住后,他一只手环绕上她的发丝,轻轻一扯,将她的翠青色发带扯了下来,系在她的领口处。 此时,少女长发及腰,因为沾了水的缘故,她的发丝黏在一起,贴在脸上、脖子上,更增添了一丝娇媚。 少女抹了把脸,将发丝绕到耳后。 元祖拎着她的领子却没有放手,他甚至更加重了力气,把她往面前拉,“小野猫,你没衣服吗?” 小猫被他这么一拉,小小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撞上元祖的胸膛,她摸了摸脑袋,又懵懂地看了眼自己身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什么是衣服?” 元祖眉头一皱,伸手在她头上一测,眉毛拧得更深,她竟然没有灵根。 世界万物,皆有自己的本命,否则就犹如一缕孤魂在空中飘荡着。可是这只野猫,是靠什么生存? 难道这只野猫,是从时空的裂缝中,凭空衍生出来的? 元祖不想理会这些琐事,便朝野猫挥挥手,“这件衣服,就当是我送你的,走吧。”元祖说着,手指在她领口一绕,那宽大的领子便成了一条狐狸围巾。 小猫摇摇头,又贴了上来。 “你比他凶。”小猫只说了这一句,却让元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谁?” “朝我吹了口气的人。”小猫洋洋自得,仿佛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元祖神色一凛,将少女化成猫,把它揣进袖口,大步朝外面走去。 第20章 猫没有心 到了甲五宫,元祖才放缓了脚步,推开门,见元苏坐没坐相地半倚在水宫床上,撩拨着手里的天知鸟,见元祖带着怒气地开门,他惊讶地挑了挑眉。 “大哥,平日里您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闲逛?” 元祖不理会他的打岔,袖子一挥,那只猫便掉了出来。 元苏回过头,眼神一亮,立马从水宫床上走过来,“哎呀,我的好猫咪,你跑到我大哥那里去了,让我好生找。”说着元苏就把那猫抱在怀里,左右亲着。 “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叫御之,喜欢吗?”元苏抱着御之,恨不得把它揣进体内,与它合二为一。 元祖呵斥,“胡闹,你可知道它的来历?” 元苏不以为然,“这都千八百年过去了,也没见六界闹出什么乱子,这小封印掉下来这么长时间了,更没见谁带兵造反了。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给这小东西渡了口元气,它便幻化为人,有了生命,我这不是严格恪守佛祖的教导吗。” 元祖听元苏这些歪理,气得牙根痒痒,他用力地挥了挥衣袖,将自己体内的怒气分散几分,“它是六界之间的信物,如果少了它,六界大乱只是分秒之事,你赶紧把元气吸出来,它不能有生命,它只是一个存在于六界之间的封印。” 元祖自认为已经把道理说得清晰明透,可是元苏还是一幅懒洋洋的样子,他虽没有开口反驳,但应承的话也足够敷衍,“知道了,我这就把它元气灭了,让它回归成一个小不点行吗?” 元祖不动,摆明了要看着他。 元苏见躲不过,便故意做大阵势,借着挥舞衣袖的空隙,带着御之逃了出去。 “元苏!”元祖在原地气得腮帮子直鼓。 元苏这人,好起来会对人掏心掏肺,可却有个令人避之不及的坏毛病。凡是被他看上的东西,他都要牢牢地把控在手里,就像他看上了御之,便不允许她离开视线半分。 御之成天跟着元苏瞎闹,甲五宫的宫女们,因为御之的到来,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们终于不用再面对太子那时不时就阴沉的脸了。 元苏对待御之,是十足的宠溺,他不爱甜腻之食,可却因为御之刚开荤,百口不禁,他便命人做了各种甜点,任她品尝。 这日,御之坐在元苏怀里,小口地抿着酒盏里桂花酒,可元苏却猛地低头,盯着她的嘴唇看。 御之懵懂,轻问:“怎么了?” 元苏声音微哑,神色却认真,“我想尝尝。” 御之便把手里的酒盏送了过去,可是元苏却摇摇头,伸手覆上御之的嘴唇,“这里给我尝。” 御之不知道元苏为何提出这种要求,可是她也不知道这种要求的是非对错,想着元苏对她这么好,既然他提了,她就应了他吧。 于是,御之轻轻点头,元苏却没有控制好力道,在御之的唇上辗转好久,直到御之嘴唇发麻,她才忍不住推开他。 “你怎么尝了这么久。”御之有点抱怨。 元苏望着她那红肿的唇,喉咙动了动,“有只蚊子,给 分卷阅读55 你赶开了。” 看到这里,宇文清一脸不屑,“垃圾,竟然用老子用过的招数。”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元苏与御之,应该比他和冷冷要早,这么一来,宇文清的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儿。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为何御之和冷冷不一样呢?他以为御之是冷冷的前世,而且他分明也在棺材里看到元苏和冷冷,那御之和冷冷究竟是什么关系? 宇文清没来得及多加思考,记忆又如开了闸的洪水,涌了上来。 御之吃饱喝足,便决定出去走走,可是元苏却瞬间变了脸,他大发雷霆,甚至把刚才的酒盏摔了。 御之不明所以,被元苏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 “元苏......”御之的声音有了哭腔。 元苏紧紧地把御之抱在怀里,那神色有一瞬间的恐怖,还没等御之反应过来,元苏就一把抱起她,放在床边,随后又拿起乾坤绳,把御之绑了起来。 “元苏!”御之有些不敢相信。 元苏神色紧张,生怕御之突然跑了,他安慰着她,“你是猫,是我的宠物,就安心在这儿呆着,哪儿都不要去,乖。” 御之挣扎着,身上的乾坤绳越来越紧,她不懂得察言观色,只知道现在自己浑身疼痛,她本能地反抗着,“我不要,我就要出去,我要去找元祖,他才不会这么对我。” 御之不管不顾地喊着,却遭来元苏更大的怒火,“你说什么?” 御之蜷缩着,她看见元苏眼中布满了阴鸷,她不再说话,可是却阻挡不了元苏的疯狂。 “御之,你不乖,今明两天,我要断了你的粮食,腹中无粮,胃中空境,那时候,你才知道谁是真正地对你好。”元苏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御之在冰冷的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这两天,她很多次都从混沌迷糊中醒来,元苏等到了她的道歉,才肯将她松开,再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喂她食物。 可是御之却食不知味,她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元苏看御之吃饱了,便伸手一指,房间里瞬间布满了鲜花。 挨挨挤挤的,个个都开得娇艳欲滴。 “喜欢吗?”元苏轻声问。 御之看着眼前的玫瑰花,心生恐惧,觉得那些都是喝人血的怪物,她并不喜欢它们。 可是元苏却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面前的花儿,“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甚至挖了块坟墓,埋上了黄土,里面布满了鲜花,把我们的人形放在棺材里,这样一来,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接着,他又说:“黄土代表永生,我还给黄土捏好了形状,弯弯绕绕,别人很难找到我们究竟藏在哪里,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好好跟着我。” 听着元苏这番骇人听闻的情话,饶是不谙世事的御之,也觉得脊背发凉,脑子像被重击似的,一片混沌。 而宇文清则想,竟然元苏这么说了,那躺在御之一定就是冷冷的前身了,可是,这个念头一定,他又觉得哪个地方有些怪。 元苏喜欢控制御之,而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元苏会在发现御之停留在元祖的山洞前时而不能自控,当场把她抗回甲五宫,以鞭子抽打她。等他消了气,御之也几乎魂不附体。 又比如,元苏经常会把御之化成猫,在掐着她的脖子,似乎感受她的存在。 ...... 御之只是信斯的一口气,原本就不谙世事,逍遥自在,她不懂世间冷暖,也不知儿女情长,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赖着谁。 一开始,元苏对她是温柔体贴的,可是,渐渐地,他会时常控制不住自己,要么撕扯御之的衣服,要么将她压在身底。 御之心里恐慌,但天界无她熟悉之人,她竟几次三番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元祖的山洞里。 不知元祖是看她可怜,还是觉得元苏控制欲太强,他竟生了恻隐之心。 虽然元祖没把御之接回洞里,让她逃离元苏的掌控,可也没有向天帝揭发她的存在。 不是他变了初心,而是他知道天帝已经秘密制作一道类似原先封印的符号贴在结界处,一时半会儿,外界之人发现不了。 日子久了,御之也通了些烟火气,更多时候,她倒是可以运用自己学习的为人处世与元苏和睦相处。可是元苏的占有欲太强,每每都让御之筋疲力尽。 御之跑元祖那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一天,元祖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只觉怀里一重,他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 “元祖,你有心事?”御之在天界久了,也学会了运力,除了太子渡给她的百年灵力外,她自己竟也修炼了不少本事,就如她现在,就可以在化成猫形的时候,说人话。 元祖这才低下头,声音平淡,“你怎么有空过来?” 御之全然不顾他的疑问,自顾自地问着,她喜欢来元祖这里,因为元祖不会烦她。 “什么心事?”她接着问出口。 元祖看着怀里的 分卷阅读56 猫儿,跟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她那么柔软,那么懵懂,不知觉就撞在了别人心上,等元祖意识到的时候,才觉得这是大罪。 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有空过来?” “什么心事?” 两人各自重复着自己的问题,最终还是元祖败下阵来,他轻叹了口气,“你是元苏的猫,不是我的。” 御之两只爪子搭在元祖的肩膀上,“你愿意我是你的,我也可以是。” 元祖却恼了眉头,“你这么没有定性吗,谁都愿意跟?” 御之没生气,接着问:“你愿意吗?” “什么?” 御之没有跑下地,就在元祖的怀里化为人形。 元祖只觉怀里一重,一阵清香就扑鼻而来。御之个头很小,小到她窝在他的怀里,也不过是一小团。 御之拉起手上的玲珑珠,“我可以剪掉我与元苏的信物,你的信物是什么?” 元祖定定地看着御之手上的东西,鬼使神差地拿出一根红绳,但又把它收起来,“你知道,在天界换了主人是什么后果吗?” 御之点点头。 “那你还要这样做?”元祖的声音有些闷,既想宣泄自己内心的想法,可理智又把他拉回现实。 御之眨着眼睛,“你觉得我快乐吗?” “做太子的猫不快乐?” “我呆在你身边快乐。可是——你不愿意我呆。” 御之神情低落下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就赶紧走了,五分钟后,太子会回宫,找不到她,他肯定又要大发雷霆。 太子每天中午都会去巡视,这是天帝交给他的任务,执行任务时,要心无旁骛,所以太子狠了狠心,没有带走御之。等太子走后,她才悄悄地跑到元祖的洞里。 懵懂无知的御之,不知她这种行为会给兄弟俩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只是她觉得元祖更加温柔,所以便愿意去找他。 又一天,御之趁着太子巡视时跑了出去。 她趴在伏案上,看着元祖给受伤的花草治疗。 她忍不住喊他,“元祖。” “嗯。”元祖轻轻地应着,他克制自己的语气平淡如水。 “元祖。” “嗯。” “元祖。” “叫我干什么?”元祖轻轻地抬头。 御之顺着元祖的胳膊缝隙,慢慢钻进他的怀里,“你的怀里比较暖和。” 元祖低头,只见一袭黑衣上,赫然躺着一只白色的猫,两色反触,最是惊人。 “下去。”元祖把她抱下去。 御之摇摇尾巴,“你为何不抱我?” “你是不是刚从太子的怀里出来?”就连冷淡的元祖,说完这话也觉得语气中带着不属于他的情绪。 “没有。”御之又挤了进去,“他想抱我,可是你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他抱我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看得出来。”御之嘻嘻一笑,这笑如沐春风,吹化了元祖冰冷的嘴角。 接连几天,御之都跑得比较勤,因为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元祖,我觉得我会死。” 元祖的手一顿,“你再这么胆大妄为,迟早会被太子打死。” “我不怕。” “为什么?” “你会救我。” “你怎么能肯定我会出手。” 御之神色一凛,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吗?” “不会。” 御之泄了气往凳子上一坐,“元祖,原来你不喜欢我。” “我没说过喜欢你。” “你知道猫有九条命吗?” “你要干什么?” “我想试试。” 元祖皱紧了眉头。 “元祖,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价值,原本是一纸封印,封住六界的变动,现在是一只猫,只是供人玩乐,你不是宠物,不明白。不过,我现在觉得,有一些价值了。” “怎么说?” “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你总会知道的。” “猫没有心,但是我有。” 御之今日说的话并不是无病呻吟,她是信斯吐出的一口气,意念特别强,她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才会到元祖这里来,吐露心声。 而让御之没有想到的是,她最终也没能逃得过天帝的法眼,把她举报出来的,正是元祖。 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悲痛欲绝,她现在已经能修炼得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元祖当时必须那么做,因为她现在危机重重,不仅是太子逐渐趋于变态的控制欲,还因为已经有人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她真的有可能被剥夺生命,再次成为那个没有生命力的封印。 原本是元祖强烈要求抽回她的元气, 分卷阅读57 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反而是最不想她回去的那个。 于是,在御之即将回炉的时候,元祖暗插了一手,在她的身上虚化了一个魂,而把真正的御之藏在袖口,正如一开始,他把她带进宫那般。 第21章 雏菊 回到洞里,元祖回想起御之跟他说过的话。 “元祖,你知道猫有九条命吗?” “你要干什么?” “我想试试。” “元祖,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价值,原本是一纸封印,封住六界的变动,现在是一只猫,只是供人玩乐,你不是宠物,不明白。不过,我现在觉得,有一些价值了。” “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你总会知道的。” “猫没有心,但是我有。” ...... 元祖用念力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睁开眼时,却有股痛意从心头冒出来。 猫有九条命,她真的试了。 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方法,把自己的命数分散开,其余八条全部装进了元祖的信物里,这样可保元祖平安。 而最后一条,也是御之的放手一搏。 御之的心本是幻形,她把自己最后一条命,锁在心里,聪明倒是聪明,不过却是兵行险着。 因为她在赌,赌元祖会不会救她。 御之此举,不仅把自己锁住了,也把元祖锁住了。她的心上系着元祖的信物,元祖若是想让她生,就必须同她一起重新修仙,德满,才可再返天界。 得知御之的心思之后,元祖心中痛苦交加,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他职责所在,怎能尾随御之而去。 御之心思很单纯,她已经感知到自己的命运,所以提前跟元祖打好了招呼,并把自己的八条命拴在元祖的信物里,以保元祖平安。 可是她不知道,她只是一口气,被元苏渡了元气之后,才有了生命力,她根本没有九条命,那八条,不过是虚无的气而已,她锁在心里的那条命,才是真的。 元祖看着那根红绳,眼中有千言万语冒了出来,可是最后却是润物无声,明荡空静。元祖从御之的心上取出了她真正的魂魄,并封印了她的气息,将她的魂魄运送下去,他希望她来世安好,不要轻易被别人发现,这样,她才能平安喜乐地度过她也许平淡,也许快活的一生。 可元祖没想到,悲悯佛祖早料到几人会有这么一劫,专门派宇文清在人间等着。 天地间,往往有很多不可估量的后果,让人望而却步,不敢尝试,纵使是清透如水的元祖,也只能采取如此保守的手法,让御之运用轮回之势,去追寻自己的人生。 天帝将那道封印贴在结界,安了心,可元祖却心虚地始终没有去过结界。 他想,现在六界平和,应该不会有有心之人故意去测探。 元祖虽然心中这样自我安慰,可是总有些隐隐不安。 元苏自从御之没了之后,就好似疯了,他时常勃然大怒,轻则摔东西,重则把宫人们打得魂飞湮灭。天帝知道后,火冒三丈,把他关押起来。 说来也奇怪,元苏被关之后,安静了许多,天帝见他似乎已经悔改,便把他放了出来。谁知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御之的尸体,把她的心挖了出来。看着那个带有她魂魄的心,元苏满足地笑了。 天帝见状也任由他去,“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反正那封印我已经贴上结界了,无大碍,女人这种事,还得他自己去消化。” 天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为了防止元苏乱来,他还是给甲五宫下了禁令,不允许太子私自到人界去,并在元苏身上点了禁水,如若他胆敢私自下届,则会遭受锥心之痛。 不知太子是知道这禁水的厉害,还是已经忘了御之曾经的存在,他只是在御之走后发过大火,其余时间,他无比正常。 可是圣灵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正常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可是在这个当口,她也不好开口去问他,索性就任由他自己消化吧。 可是圣灵没想到,这场消化,却是拿六界的生命作为代价。如果她知道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动荡天地的浩劫,她说什么也要劝元苏放下心头的执念。 此后,元苏只是每天看着御之那颗看似跳动,实则毫无生机的心,以元苏的灵力,他肯定能看得出那颗心毫无用处,可是别人却从他富有占有性的眼神中,察觉到,那颗心,其实至关重要。 ...... 宇文清缓缓睁开眼,才明白一切来龙去脉,怪不得他在回想起先前的记忆时会有些排斥,原来对方不是他,而是与他分离开来魂魄。 而冷冷浑身是血也跟他无关,一切,都来源于元苏的私心。冷冷没有心,所以对他的所有举动都无动于衷。 因为,她不懂,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她的心找到。 宇文清不会告诉他们,冷冷就是御之,他要保护她,直到她身为人类 分卷阅读58 安宁地离世。然后,他再把她收回体内,那股气,又会与他融为一体。 宇文清的力量彻底觉醒后,温泉里便发出了一道震慑天地的光,那光与信斯出生时无异,能泯灭一切物种。可是很快,他便把这道光收起,而那条张牙舞爪的游龙,也渐渐地沉下去。 “宇文......”罗鸣刚想开口,可是看见宇文清眼中沉淀的光,他便知道,有关元祖的记忆,他全都想起来了,那这时,他该叫他“宇文清”,还是“元祖”,或者是“太子”? “说。”宇文清只吐出一个字,这与以前容易暴怒的他截然不同,可是,仅仅是这一个字,也能让周围的气压低了几分。 罗鸣和悬官都皱起眉头,不是因为宇文清大逆不道,而是他这样,像极了元祖。不过,元祖有了宇文清这层记忆和性格之后,还能坚守如初吗? “宇文清——”思来想去,罗鸣还是决定这样叫他,好让他明白,此时不宜暴露身份,“你既然知道前世的事情,就应该明白今生的使命,九狸御之她是六界的信物,必须要重回自己的岗位上,否则各界的禁令和原则万一被图谋不轨之人有心破坏,那到时六界大乱,岂是你我能阻止的?” 后来,天帝已经知道那道封印是假的,他狠狠地处罚了元祖之后,准备带人下界直接捉拿御之。可悲悯佛祖却阻止了他,他说,他在人间早已布好了局,此时不宜打扰,一切静观天命。 而罗鸣此行不仅要找回那几只神兽,最重要的任务,也是让御之重回天界。 这件事必须让宇文清也参与,甚至,元祖和元苏都必须参与,因为佛祖交代过,只有的信斯的力量才能封住结界,任谁代替都不行。 也就是说,此时,宇文清要把御之成功带回天界,再结合元祖和元苏的力量,把御之打回原形,抽出她体内的元气,让她重新充满力量后,再贴在结界上。 但现在,难的不是这三人愿不愿意配合,而是他们还没感应到御之的存在。 也许,一直静默不语的太子知道线索,不过,罗鸣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一切都为落定,不能提前泄了局。 “所以,你是让我把小猫交出去?” 听到宇文清这样称呼九狸御之,就连悬官也皱起了眉头,宇文清这态度,摆明了不想放人,可是难道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六界大乱,生灵涂炭? “带她回归原位是你的使命。”罗鸣语气激动。 宇文清却淡淡地回答:“那是元祖的,不是我。” 罗鸣紧接着说:“你就是元祖,你也是元苏,甚至,你还是信斯!” 罗鸣语气激动,但宇文清却不为所动,他没回答,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罗鸣一时看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不禁怔了怔。 思考良久,悬官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悬官没有跟宇文清有过多的接触,他心里的底线就存在于天界时,宇文清的地位,所以他不敢贸然唤他在人界的名姓,不过,即使有尊称,也掩盖不住他语气中的担忧,“太子殿下,九狸本是六界混沌间的一抹虚无的气,您与她的缘分,也就是从您给她渡了灵气开始,让她有了生命,幻化成人,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过是口气罢了,就当......就当吐出......”悬官说着说着,语气支吾起来,他看见太子殿下阴沉的脸,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三人都有具形,却也可以混为一谈,所以在悬官眼里,并未把他们清楚分裂开,因为他知道,在宇文清感知到前世的记忆后,他们所有的称呼,都是指一个人。 宇文清冷笑了一声,随后便是久久的沉默,悬官不敢言语,而罗鸣以前可以对付宇文清,但知道宇文清有了元祖的记忆后,他怎么也不敢那么放肆了。可是,这狭窄的空间里,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难以呼吸起来。 罗鸣艰难地吸了两口气,刚想劝解,又听宇文清的声音传来,“小猫是我吐出的气,我不动,谁也别想动。元祖不行,元苏不行,就连悲悯,也不行。” 清冷的声音在空中徘徊,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在两人的头顶盘旋。 悬官听得出宇文清口中的势在必得,恐怕,这九狸转世,就算重新拥有力量也拯救不了六界,甚至,宇文清连元祖的使命也不管,直接与元苏抢人。 宇文清走后,罗鸣连忙问出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悬官沉沉地叹了几口气,“你还听不出,摆明是霸占上了。” “可是......”罗鸣着急地开口,但说了两个字又停顿了,他了解元祖,元祖为了天下苍生可以牺牲七情六欲,他也了解宇文清,宇文清虽然脾气暴躁,但总会为大局考虑,可是,他不了解这两人的结合体,更何况,现在的宇文清,体内还带着元苏的意识。 元苏有多强势霸道,他们有目共睹。 现在的他,是被悲悯佛祖分裂前,最原始、最凶猛的那头猛兽——信斯。 悬官看着宇文清离去的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恐怕以后想阻止他,没那么容易。 分卷阅读59 罗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中微闪了一下,“不过宇文清意识苏醒也是好事,最起码,我们可以早日回天界。” 悬官点点头,这是眼下的情况唯一令人欣慰的了。 “宇文清能感应到其它神兽的方向,你跟他聊一聊,早日回天,也就多一分阻止六界大乱的机会。” 罗鸣应了一声,不过他和悬官都心事重重,但此时,他们见游龙已经下沉,便离开了温泉。 武馆南侧的屋檐上长了一朵花,那花在夹缝中生存,虽然不似其它花朵那么芳香馥郁,但也开得艳丽。花朵长时间无人问津,却越长越开,足足有手掌那么大。 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但是仍然没有人理睬它。 今天冷冷训练完毕,正准备去食堂,却看见了这朵花。她站在屋檐下看了很久,眼中满是对那花的喜爱。她观察了环境,这花是长在屋檐边上的夹缝中,而旁边就有几块破碎的瓦片。应该是练功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直无人修补。可现在,却成了攀爬上去的绝佳地段。 她上下打量着屋檐,勘测着如何爬上去最安全,毕竟那瓦片有宽有窄,若是不小心踩塌了,也能摔掉半条命。 如果能有人在下面接着她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祁良贤走了过来,他见冷冷盯着屋檐看,便也研究起来,见那上面长了一朵花,他才开口道:“看花吗?” 冷冷看得入神,听见身旁有声音,她先是一愣,后又点了点头,“我想上去把它摘下来,你能......” “不行,太危险了。”祁良贤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等她说完就立马摇了摇头,柔声劝告,而冷冷眼中却充满了失望。 像是冬日里细心呵护着的火苗突然被人吹灭了,她的心,也猛地一凉。 冷冷正要想其它办法,身后又有人推着她往前。 “去拿,我在。”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冷冷的心情像是寒风中出现了一抹耀眼的阳光,将她所有的担忧与阴霾都吹散。 她回头,见宇文清摊开手,以守护的姿势站在她身后。她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座巍峨高山,替她遮挡了寒沙冰雪,也帮她顶起了万寸阳光。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力地点点头。 有宇文清在,冷冷心里就特别踏实,她知道宇文清说话算话,他 说他在,就绝对不会擅自离开。 祁良贤见两人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冷冷开始往上爬,断了的瓦片上沾着泥灰,她不敢喘粗气,生怕将眼前的灰尘吹起来,弥漫到自己的眼睛里。 宇文清往前走了两步,正站在冷冷的正下方。 冷冷今天穿了一条暖紫色伞裙,她特意收敛了裙角,可宇文清在抬头的时候,眼神突然一暗,随即嘴角勾了起来。 祁良贤同为男人,自然知道宇文清这笑是什么意思,他微怒,走上前,想把宇文清拉过来,可是还没走到他面前,宇文清就伸直了胳膊,阻止他前进。 祁良贤冷笑一声,宇文清这意思,是把冷冷圈起来了,谁也靠近不得。 “你这样占一个女孩子的便宜,好意思吗?”祁良贤语带不屑,可却做不到像宇文清那样,可以厚着脸皮占冷冷的便宜。 宇文清同样不屑地勾起嘴角,“那你过来干什么?” 祁良贤像是被侮辱了似的,他神色一冷,“少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冷冷单纯,什么都不懂,但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 宇文清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他挑衅似的,抬起头,目光侵占着冷冷的每一寸,而后又冷冰冰地看着祁良贤,没说话,可他刚才的动作,足以惹恼他。 祁良贤心中的火气渐浓,他一把拍掉宇文清的手,像被苍蝇叮了似的,又嫌弃地拍了拍胸膛。 宇文清毫不在乎,他只是看着冷冷,防止她掉下来。 冷冷摘到花朵,低头,对宇文清说:“宇文清,我拿到了。” 宇文清双手摊开,“乖,下来。” 冷冷一手拿着花,准备顺着原路返回,可是离地面还有四五个台阶的时候,一块瓦片断了,冷冷猛地往下掉。 祁良贤紧张地往前一冲,可随即又退回来,目光匆忙地在周围寻找木凳之类的东西。 可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回过神时,宇文清已经伸出了手,稳稳地接住了冷冷的脚。 那鞋子很脏,脚底更是灰尘泥泞,可是宇文清却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去接她。 一瞬间,祁良贤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一样,总有些不太舒服。 冷冷见宇文清接住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宇文清,你接得住我吗?” “你信得过我吗?” “信!”冷冷咧开嘴笑了,细碎灿烂的阳光,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随即,她闭眼往下一倒,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宇文清看着冷冷把那朵花编成一个手链,戴在手上,他问:“你喜 分卷阅读60 欢这种花?” 冷冷摇摇头,“我喜欢小雏菊。” 宇文清不说话,但心里却记下了。 宇文清的力量终究还是被封住了,对他而言,还是被封住得好,否则,他不能保证哪天自己这个暴脾气会不会把人界掀翻了。 其实,让宇文清心甘情愿接受封印的,不是悬官和罗鸣的苦口婆心,而是他不想在人界的时候,与冷冷有太多的不同,有了无穷的力量,就会有超强的意念,他会提前感知冷冷的所有喜好。 他不想,他要慢慢融入她,参与她的喜怒哀乐。 所有人都想阻止他和冷冷,那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蛇也是,竟然还妄想偷取他的力量,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只要他不放弃,这世间就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 第22章 敲碎 北临城中有样宝贝,不过世人却都没见过其真实模样,罗鸣也看上了那件宝物,不过,他不是留给自己。 他要留给御之,因为,那是御之的心。 他之前突然接到消息,说太子守着的那颗心是假的,而御之真正的心正好就在北临城,如果能拿到御之的心,那不用三人合体,封印也能充满力量。 罗鸣立即行动起来,甚至都没有去追究,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条消息。他把一班和二班的人全都分散出去,两个班级进行比拼,谁拿到,就属于谁。 这其实是个大范围的激将法,这不,他们一听,觉得这宝贝肯定是个大家伙,否则,一个班这么多人,该怎么分。于是,接到消息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他们都想要去看看传说中的宝物究竟是何物。 二班的毕竟练了一年,有些基础,现在只需稍作准备,就可以出山。而一班的人员初来乍到,底子不够硬,只能勤学苦练。 好在宇文清和栾洋已经拥有部分神力,到时候遇到危险,应该不会难以逃脱。其他几人也不用忧愁,余原这人十分刻苦,不愿意浪费一年的学费,因此,也掌握了不少本领。虽然他力量觉醒得不明显,但至少能在关键时刻破体而出,让他不至于受到伤害。祁良贤做事一向认真,师父教的本领,他都认真记下了,遇到些毛头小贼,对付起来也不在话下。吕明璟虽然吊儿郎当,但他至少在这里混了几年,多多少少还有些功夫的。 只有冷冷,怀着三脚猫的功夫,让人放心不下。 这次行动,罗鸣给了一班和二班半个月的准备时间,二班的人觉得时间太长了,而且他们从心底里看不起一班的人,因此放松警惕,没有好好训练。而一班的人从早到晚,不断琢磨功力,训练技法,整体的战斗能力飞升。 尤其是宇文清,得知他们要找的是御之的心时,他格外地激动。 冷冷有了心,就有了感情,就能明白他的心意,而不是现在,他一个人唱的独角戏。 可是,他们在努力的同时,却也遇到了难题。 离出发还有五天的时间,余原哭丧着脸,在训练场上坐了下来。 此时是午休时间,宇文清坐在一旁喝水,看见余原没精打采的样子,他问:“怎么说?” 余原用脚踢了踢草皮,那草地里蹦出来几颗小石子儿,“万事俱备,只差......” 吕明璟也凑了过来,“什么?” 祁良贤也知道现在的队伍有什么缺漏,因此,他补充道:“差一个会布局的人。” 他们都会舞刀弄枪,可是具体的计划还需要有人制定。既然是寻宝,给了地点和宝物模样,但若是没有巧妙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偷回宝物不说,怕是连二班的人都抢不过。 他们如果想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必须要找到一个懂得运筹帷幄的人,这一仗,虽看似轻松,但宇文清和栾洋却知道,真相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吕明璟咬了咬后槽牙,从齿缝间吸了几口气,“这倒是有点麻烦,此人不仅得头脑灵活,还得贴心啊,万一我们养个白眼狼,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宇文清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惊讶,吕明璟竟然学会分析时事了。 余原不断地用脚磕着地,“你们知道的,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脉圈,根本不认识这种人。” 祁良贤也皱了眉头,他虽然在北临城交友甚广,但基本上都是爱好文学之人,让他们谈谈书里的文人雅士,他们倒是乐此不疲,可谈及这伤脑子的事情,他们怕是会打退堂鼓。再说,能参与此次行动的,没有点魄力也不行。 栾洋目视前方,又低下了头,他从小孤僻,在北临根本没什么朋友,更别说去找这么一位神人了。 冷冷还在一旁训练,没有参与进来,但宇文清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最终,他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宇文清起身,把身后的水瓶握在手里,往屋子里走去。 “宇文清你去哪?”吕明璟在他身后叫唤。 “打电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明璟听了,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下来, 分卷阅读61 “嘿嘿,我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 余原脸色也放松了一些,“不知道他找的人是什么样的?” 吕明璟“哎呀”一声,“还能是什么样的?肯定温文儒雅,博学多才,应该是个少言寡语的能人。” 余原惊讶,“你怎么知道?” “直觉。” 可是吕明璟的直觉并不准,第二天,武馆的门口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这里的空气有些污浊,有点像牛粪的味道。” “哎呀,蚊虫怎么这么多,咬死我了。” “我的遮阳伞呢?赶紧撑开,太阳都晃着我的眼了!” ...... 门口站着一位身姿妖娆的人,她的穿着打扮十分讲究,一头长发随意散开,在刘海处定了型,往上翻着,像新鲜出炉的牛奶包。头上裹着一根金黄夹边的发带,只夹住三分之二,还要留几绺放在耳边,遮住脸蛋。这是法国最时兴的打扮,听说能显得脸小。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头的那颗美人痣。 来人月眉弯弯,睫毛奇长,不知用什么东西卷起来了,高高地挺在眼睛上。这双妩媚的双眼,因着睫毛的缘故,显得更加妖娆,别人甚至都不敢盯着她的眼睛看,只觉得妖气逼人。 她的鼻梁很挺,鼻尖小小的,唇红齿白,是个标准的美人儿。 她穿着牙白色翻领长裙,肩膀和锁骨上方,是一层亚斯彩纱,下面又是真丝清雅橘的交叉摆尾裙,彩色和嫩橘交织在一起,像是雨后的彩虹。 此时,那道彩虹正愤怒着,在阳伞地下咒骂这里的天气。 门口的动静闹得很大,宿舍的人都纷纷开窗来看,可是门口有些高,而来人又站得远,他们只能听见吵闹声,却未见其真容。不过,这更加加重了他们的好奇心。 冷冷也趴在窗前看,没想到,没等到上面的人下来,却等到了宇文清走上去。 她身子一动,也跟了出去。 吕明璟速度更快,他直接越过冷冷,朝门口走去。 宇文静看见宇文清走上来,将心头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哥哥,你们就住这里啊?像狗住的。”说完,她还鄙夷地朝四周看看。 宇文清还没说话,吕明璟就忍不住了,他指着宇文静,“你骂谁呢?” 宇文静一听有人指责她,她立马来了气,更加气势汹汹地骂回去,“骂你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这里养了一群野人呢!” “你......” 吕明璟见她说得离谱,不禁往前走了两步,手不小心碰到宇文静的衣角,后者像躲避蛇蚁似的,往后猛地一缩,“别碰姑奶奶,这衣服贵着呢,你赔得起吗?” 见宇文静气势强大,吕明璟咽了咽口水,往宇文清的身后躲了躲,“宇文清,这是你妹妹啊?” 吕明璟知道宇文清有个妹妹,不过她很小的时候就去国外了,听说前几天才回来。想来也是好笑,宇文夫妇原本想着子女能文雅一些,便取名一个“清”,一个“静”,可没想到,这两人的脾气一个赛一个。 小时候,他们只要一合体,全北临城的人,没人敢招惹他们。后来,宇文静去了国外,北临城才稍微消停一些。 宇文清回头看了吕明璟一眼,“不像吗?” 吕明璟心里哀嚎着,“像像像,尤其是这脾气,一模一样,跟牛似的,不过她比你还要差,像头讲究的牛。” “你说什么?”宇文静听了,声音立马尖了起来,她作势要去打她,可吕明璟瞬间跑得没影儿! “收拾一下,跟我下去。”宇文清说完便转了脚跟,可宇文静却一把拉住了他,“哥,你变了。” 宇文清回过头,“哪里变了?” 宇文静见宇文清模样冷淡,有些干着急,“你忘了我们是北临城的‘雌雄双侠’了?你现在怎么一点气势也没有?” 宇文清把她的手拂下自己的胳膊,也跟着她的话,玩笑似的说:“我现在有新的组合了。” 宇文静神情有些不对劲,她的手又覆了上去,“叫什么?” 宇文清勾着嘴角,淡淡地说:“鸳鸯戏水。” 宇文静撇了撇嘴,“鸳鸯?” 宇文静没再出声,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骚。 “别愣着了,把大小姐的东西搬下去。”宇文清对身后的佣人交代一番后,才走下去。 宇文静紧随其后,一个丫头在她身后撑伞。 两人一路上聊些家长里短,宇文静眼尖,在下了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你别走。”宇文静连忙往前走几步,那丫头也撑着伞紧随其后。 “你家是不是开‘普罗旺斯’的?” 冷冷本想跟过去,但见阶梯太长了,她懒得走,便站在这里等,可没想到来人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她有些奇怪,但又觉得她有些眼熟。 “是啊。”冷冷轻声回答。 分卷阅读62 “那就是了。”宇文静咬紧了牙,重重地说出这句话,她凶巴巴地看着她,撸起袖子,正准备教训她,可身子却被一条腿挡住了。 宇文静回过头,见自家哥哥挡住了她,她还以为他忘记了这人是谁,便解释着:“哥哥,这人可是咱们的死对头,我刚好回国,手痒着呢,见到这个机会,我怎么也得讨回口恶气。” 宇文静说着要往前冲,可横在她眼前的腿用力地把她往回抵。 “哥哥?”宇文静不明所以。 宇文清没理她,朝冷冷招了招手,“去吃早饭。” 冷冷听宇文静对宇文清的称呼,才想起她是宇文清的妹妹,她的脾气比起宇文清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冷冷目前的心思不在打架上面,因此想躲着她走。 见宇文清朝她招手,她便往宇文清身边走去。 宇文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冷冷可是他们以前压榨的重点对象,怎么现在两个却能和睦相处了呢? 看见吕明璟走出来,宇文静拦住他的去路。 吕明璟还以为她是找自己报仇来了,因此猛地往后一缩,可宇文静却一脸疑惑地问:“我哥和冷冷是怎么回事?” 吕明璟一听是这件事,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也轻松了一些,“还看不出来呢?凑到一起去了呗。” “凑到一块?”宇文静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那尖尖的、带着疑惑与震惊的嗓音,让吕明璟捂了捂耳朵。 “怎么可能!”宇文静又加重了语气,“你带我去食堂,我得去找我哥问问去。”说完,宇文静拉着吕明璟往前走,而身后丫头要跟上来,可此时的宇文静心情烦躁,她挥了挥手,“你们把东西放好就先回去。” “是。”身后的佣人们传来微弱的声音。 “哥!哥!”宇文静直接冲到食堂来一阵吵吵,而那些低头吃饭的人都朝这边看。 “宇文清,你在哪儿?”宇文静才不管他们的目光,她踮起脚,往四周看。 宇文清听见这声音,放下筷子,把手举高,宇文静看见便走了过来。 宇文静坐下之后,顾不上将自己的裙摆拉起来,就把双手摆在桌面上,伸出双手的食指,从冷冷和宇文清面前划了划,又贴在一起,“她就是你说的鸳鸯?” 宇文清没吱声,冷冷凑上前问,“什么鸳鸯?”因为好奇,她拿着筷子也不夹菜,而是放在粥里,上下戳着。 “吃你的饭。”宇文清把她的碗摆正,用筷子唰了她的手。 冷冷吃痛,但也认真吃饭了。 宇文静觉得眼前这一幕难以置信,她双手按在桌面上,提起一口气,又猛地呼了出来,“哥哥,你们......” 宇文清放下正准备说话,可冷冷却率先开口,“我们是兄弟。” 宇文清听见冷冷这么定位两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谁跟你说的?” 冷冷见宇文清脸色不好,不禁以为刚刚那话哪里说错了,难道这只是她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宇文清还像在北临城一样拿她当死对头看待? 想到这里,冷冷的心里有些闷闷的,为了掩饰尴尬,她低头喝了一口粥,“不是就不是呗,你有必要这么凶吗?” 宇文清只是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 宇文静双手一拍,一脸的气急败坏,她转头,对吕明璟说:“完蛋了,这两人都有些问题。” 在北临城,宇文清火气冲天,而冷冷也不甘示弱,她并不是安静的女子,可在宇文清面前,她却安静得下来,甚至偶尔还会露出小女生的撒娇。 宇文清就更不像样了,因为冷冷的一句话,他现在像个醋坛子! 宇文静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们两人不能这样,她可是看过他们干过架的啊! 是谁也不让谁,抓到对方就拳打脚踢,按在地上打的那种。虽然冷冷的力气不敌宇文清,但她为人狡猾,擅长运用外物来进行反击,也没让宇文清少吃亏。 周围有一瞬间的安静。 宇文清再次问出声,“我们是什么?” 冷冷觉得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便立马低下头,抿了抿嘴,不吱声。 宇文清觉得胸腔内升起一股闷气,他一把将她的筷子夺掉,碗挪到一旁,“想好了再吃。” 冷冷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两人的关系,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什么啊?” 吕明璟看不下去,他着急地出声:“是恋人!” 宇文清一听吕明璟这么说,胸腔内的气立马烧了起来,他此时脸色不佳,像头暴怒的狮子。 可最终,他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把面前的碗筷往前一推,气得走了。 这话怎么能让外人来说,冷冷心里难道一点没数? 纵使没有心,也不能将他的努力看作是兄弟之情,谁他妈会对着兄弟亲嘴? 冷冷望着桌子上撒下来的粥,心里一顿,但又看着那个充满怒气的背 分卷阅读63 影,她没有多加思索,便跟了过去。 宇文清来到宿舍,一把拉过门,可是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进来,宇文清猛地收住力,可是由于惯性的力量,他觉得整个胳膊都酸痛起来。宇文清的门没打开,可是也没再把门关上,就这么站着。 冷冷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把门开大些,看着一言不发地宇文清,她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冷冷刚进门,就感觉被一股力气拉了过去,再次回过神,宇文清把她按在门上,“是什么?” 见宇文清执着于这个问题,冷冷心中有些慌乱,可是她并不知道如何回答。 冷冷眼神躲闪,宇文清便一把掰过她的脸,“说话!” 冷冷的脸被挤着,窝在宇文清的手里,肉乎乎的。 “宇文清,你好凶。” 宇文清看着手心里那张被挤得皱巴巴的脸,语气放柔了些,“再不说,我把你的脑袋挤扁。” 感受到那股力气朝自己的脑门袭来,冷冷脱口而出,“是恋......人?”可说到最后,语气又有些不太确定。 宇文清听了这话,表情才舒缓了一些,他的手松了松,警告道:“记住了,下次再回答错,老子把你敲碎!” 冷冷拉下他的手,反击道:“怎么敲碎啊?” 宇文清深深地看着她,“人敲不碎,但衣服能。” 冷冷身子一怔,愣住了。 第23章 他是一个人 罗鸣不在的日子,二班虽然松懈了不少,但一班的人却勤学苦练。冷冷从宇文清的宿舍出来,便朝操场走去。 她对飞镖的掌握还有些不熟,而且她这人学东西极慢,手脚又不灵活,其他人已经两套招式学完了,她这里一套招数的进度还没过半。 不过,她也没有气馁,抽空就去操场练习。 宇文清见冷冷在如何练击中目标,他就坐在不远处陪她。看着冷冷笨拙的模样,他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不嫌热吗?”宇文静还没有消化宇文清和冷冷关系转变的事实,不过,从早上的表现看,她知道自己就算执着于揪出他们之间的小把柄也无济于事,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自己哥哥为了得到一个女孩儿的承认,这么大发雷霆。 她虽然小时候就跟着姨母去了法国,但一年会回来几次,每次都见到哥哥身边的女孩儿来了一拨又一拨,却从来没见过他挽留谁。 可是,对于冷冷,他却坐不住了。 宇文静知道原因,因为冷冷对他没有感觉,所以能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得这么干脆。宇文清不允许她置身事外,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硬要逼得她也走进来。 宇文清吸了口烟,又吐了出来,“不热。”他拍了拍草地,“坐会儿?” 宇文静皱了眉头,她嫌弃地往后退两步,“不坐,脏死了,这草地消毒了没,怎么闻着一股臭气。” 宇文清笑了笑,没接话。 宇文静却有话跟宇文清说,她前后看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可是见宇文清的样子,一时半会又不会走,她便将就地拎起裙摆,蹲了下来,“你现在怎么回事,眼光这么差,看上这么个小丫头。”宇文静边说,边用手朝冷冷的方向指了指。 宇文清顺着她的手看去,轻声道:“我觉得她挺好。” 宇文静眉头皱得更紧,“哪里好?” 宇文清回过头看她,举起左手,手心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就这么屁大点的伤,她疼哭了。” 宇文静身子一怔,不确定地问:“哭了?” 宇文清将手心握起,头微抬,将烟放在嘴边,没吸进去,又道:“就冲这点,老子认她。”说完,他才真的吸了起来。 宇文静心中微动,可仍然不放心地说:“你认她,她不认你。” 一句话像个笼子似的,把宇文清罩在了里面。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她没心。” “什么?”宇文静觉得不可思议,没有心的人,能活吗? “不然我找你过来干嘛?”宇文清拇指和食指捏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将它踩在脚底。 “什么意思?”宇文静知道宇文清找她过来有事,但他们还没时间细细商量,所以她也不知道所为何事。 宇文清吸了口气,脸色有些沉重,“你有认天眼,能帮她。” “哥。”宇文静这个字说得突然,且咬得极重,“你知道?” 宇文静八岁的时候跟姨母去了法国,对外只说去国外增长见识,可真相却是宇文静额头上的那双眼睛慢慢睁开了。 这件事,不仅对于八岁的女孩儿打击很大,就连宇文夫妇也震惊不已。 宇文夫人生孩子的时候,每每都要去国外做各种各样的检查,确定孩子平安无事,她才放心地把她生下来。可是人的额头上,怎么会有第三只眼睛呢? 她又不是二郎神转世。 眼见宇文静额头 分卷阅读64 上的眼睛越睁越大,宇文正辉意识到情况不妙,便赶紧联系宇文静的姨母,让她把她带到国外去避避风头。 宇文家不迷信,也不封建,对于宇文静的第三只眼,他们只当做是一场疾病。去法国,一是避风头,二是找个好医生,把孩子的病给治了。 如果能做手术,把第三只眼睛摘除,那就再好不过了。 宇文静刚到法国时,她姨母就给她联系了当地有名的医生,那医生会中文,他们沟通起来比较方便。那医生一开始胸有成竹,说这只是畸形的一种,只要摘除就可以了,是个小手术。 可是没想到,实施手术的当天,宇文静的额头出了血,而那第三只眼睛像是张开嘴似的,慢慢将血吸了进去。 当医生转过身来,那只眼睛已经不见,变成额头上那颗标准的美人痣。 那医生有些慌乱,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可是他心理素质过硬,出来时,硬是说自己把那只眼睛的伤疤缝成了一颗痣,这样一来不仅能掩饰疤痕,还能增添韵味。 宇文静的姨母见了,直夸他的医术高超。 当时,宇文静被打了麻药昏迷过去,而其他医生也听不懂中文,便没有人拆穿他。 宇文静的姨母便打算带她回国,可回国那天早上,宇文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额头出血,那只眼睛竟然又冒了出来。 这把两人吓一跳,同时也知道,那只眼睛在碰到宇文静的血的时候,会切换自如。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原因。 她们没办法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又怕张扬出去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宇文静,所以便把这件事埋在心底,自然也没有去找那个医生。 宇文静的姨母打电话回去,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宇文正辉做了主,让宇文静在法国待着,可以回来,但是一定要注意行踪。 直到宇文静十八岁,体内的力量不断增强,能够不用血液也可以自如控制那只眼睛时,她又回到北临。 可是,宇文清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年,你跟爸妈通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宇文清隐藏了事实,他其实在回光之眼里看见了许多。比如他身边的几人都是神兽,祁良贤是麒麟,栾洋是狮子,余原是狼,宇文静是火凤,唐煦是龙,宁和是青鸟,而吕明璟,则是一只神鸡......只是,宇文静显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他干脆找个借口,将这件事情隐藏起来,以免引起宇文静的猜疑。 “你怎么知道它叫‘认天眼’?”宇文静疑惑,因为就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只眼睛。 宇文清顿了顿,又道:“觉得好听。” 宇文静凑近宇文清,眼睛撞进他的眼睛,“哥,我不像冷冷那么好骗。” 宇文清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宇文静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叹了口气,“你要是想隐瞒,我哪里会知道。” 宇文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宇文静,“你只需要好好跟着我,把冷冷的心找出来,其它的事,自有定数。” 宇文清说着要走,可宇文静立马站起来,拉住他,“哥,你现在说话文绉绉的。” 宇文清勾了勾嘴角,“回去休息吧。” 宇文静没放过他,“冷冷是妖精吗,不然她为什么没有心也能活?” 宇文清不答反问,“你有第三只眼睛,难道也是妖精?” 宇文静生了气,语气也冲了起来,“哥,你为了她骂我?” 宇文清摇了摇头,“你明知道的,有些人生来就不一样。”说完这句,他真的走了,而宇文静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有些人生来就不一样,她不一样,冷冷也不一样,甚至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都不一样,只是,他们为何不同,这些不同又会引发什么后果? 宇文静脑子里一团糟,可是,她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祥和。 也许,等找到冷冷的心之后,也会找出一些答案。 宇文静在这里呆了三天,每天除了打着阳伞,坐在石凳上看他们训练练得满头大汗时讥讽几句之外,就是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如花似玉,在武馆溜达一圈后,再对其环境指指点点。 吕明璟有些着急,训练结束后,他就走到宇文静身旁,插着腰,“你想想计划啊。” 宇文静嫌弃地掩了掩鼻子,“没有地图我怎么想?” 吕明璟一噎,缓了一下又道:“那不是白找你过来了?” 宇文静半眼不抬,“我求着你们找我了?” “你......”吕明璟气得够呛,临走时,故意将身上的汗擦在宇文静身上。 宇文静直接炸了毛,此时她心中的一股怒气,将她的名媛淑女形象冲荡得一干二净,她追着吕明璟满世界跑,而吕明璟没想到女孩子的怒火竟然能超强待机,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宇文静还是活力充沛。 等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时,好好地挨 分卷阅读65 了宇文静的打,这才感觉周围安静下来。 而宇文静又在这里闲来无事地呆了一天,出发前的最后一天,罗鸣回来了,他直接去了一班训练营,见一帮人还在认真训练,他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他们原本在熟悉自己的武器,可罗鸣打断了他们。 “武馆最西侧有个攀登岩,上面没有路痕,只是最原始的岩石堆积而成,虽然攀登困难,但是好在坚固,在手不滑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发生意外。” 罗鸣简单地介绍了攀登岩,却让几人出了一身冷汗。 攀登的过程中难道就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再说了,那手滑不滑又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学那个。”吕明璟忍不住发出声。 罗鸣看了他一眼,吕明璟眼神往旁边一闪,避免与他直视。 “学点攀登的本领,总会用得上。” 罗鸣这话,仿佛他已经知道那宝物藏在哪里似的,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派人直接去拿,反而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师父......” 吕明璟还想硬着头皮问,可罗鸣不耐烦地伸手打断他,“好了,开始吧,注意安全。” 几人都有些不满,这可是拿命去训练的事,他说得容易,站着说话不腰疼。 几人准备走,可罗鸣却把宇文静留下来了,宇文清一顿,知道宇文静来的事还没告诉罗鸣,可看罗鸣的样子,也不像是找麻烦的。宇文清便让宇文静过去了。 来到攀登岩后,吕明璟叫出了声。 “天哪,这也太陡了吧,也没个防护栏什么的,不会真让咱们硬上吧?” 祁良贤看着与一棵大树差不多高的攀登岩也抿紧嘴唇,不是因为高度,而是这岩石面东倒西歪,有些地方还悬空凸出,甚至还有下滑的倾向,这难度系数这么高,他们该如何爬上去?按理说,师父应该也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只是,这陡峭的山峰,凭人力攀登上去,危险系数极大。 “怎么办?”余原看了半天,这时心里才后知后觉地恐慌起来。 “对啊,怎么办?”吕明璟也没了主意,都到这地步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可是,硬着头皮往上爬,似乎心里也没底。 祁良贤站了出来,“这攀登岩有点怪怪的。” 吕明璟接话,“何止怪,简直要了人的命。” “这也太陡了,咱们徒手怎么爬上去啊?” 一直默默无声的栾洋也走了过来,“祁良贤说的怪,指的是它的形状。” 众人难得听栾洋发表意见,因此都聚精会神,“山形由左到右,高低不一,上方凹陷,中间凸起,最下侧浑圆,且部分岩面呈下滑趋势,你们不妨,倒着看看。” 宇文清其实早已看透了玄机,不过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想听听栾洋的见解,毕竟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能一眼看穿眼前的攀登岩究竟是何物。 余原那个笨脑子,他们就没指望过他。 吕明璟背对着攀登岩,双腿分开,头朝下,看见那怪异的攀登岩,正是一头倒着的麒麟! 吕明璟眼前闪过一道光,他连忙回过头来大喊:“麒麟的脚底有东西!” “那是什么?”余原也学着吕明璟的样子,看了起来。 吕明璟有些兴奋,好奇心冲淡了他内心的恐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余原仍然支吾着,“真......的要爬啊?” 宇文清看了眼祁良贤,后者也回望了他一眼,二人的目光交错而过,并没有多余的交流。 宇文清其实知道罗鸣的意思,现在这个阶段,他只知道自己、栾洋和余原的身份,其余几人,他得慢慢探索。究竟谁才是麒麟,只有摸到山顶上的光,才能揭晓。 “我们从东边爬。”宇文清上前,抓住冷冷的手。 “我也去。”吕明璟要跟着,却被宇文清一脚踢开。 吕明璟捂着屁股,“宇文清,你欺人太甚。” “你跟着做什么?” “那你们孤男寡女,躲到东边去做什么?” 宇文清没立即回答他,而是将手搭在冷冷的肩膀,慢慢地从她下巴绕过,搭在她的另一边肩膀上。他看着吕明璟,笑得暧昧,“你说呢?” 宇文清边说,边拉着冷冷倒着走,冷冷没有方向,只能抓住宇文清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祁良贤见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余原也怕宇文清欺负冷冷,便往前走了两步,“宇文同学,你还是跟着大家伙一起吧,多少有个照应,你们两个单独走,总归是不方便。” 余原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些,他知道宇文清的性格,断然不可能听他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宇文清竟然真的放开了冷冷,只是,他没有走过来,而是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是铁了心的要从东边爬,没人拦得住他。 宇文清没有逼她 分卷阅读66 ,他让冷冷自己给出答案。 冷冷感觉没人束缚她之后,她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宇文清一个人往前走。她又回头看,他们四人一排,光是站在一起,便让人感觉力量强大。 冷冷往宇文清的方向走去。 “冷冷。”祁良贤出了声,“过来,我带你一起走。” 冷冷摇了摇头,“不了,宇文清是一个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宇文清勾了勾嘴角,手往后一伸,一只小手覆了上来。 祁良贤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紧绷。 冷冷没有心,不懂得人世情爱,可是,她却知道不能抛弃宇文清,因为这几个人当中,只有他对自己最狠。他不需要成群结队,即使前方是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他也敢独自前行。 冷冷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孤单。 但对宇文清来说,这已经够了。 再多的感情,等拿到她的心再说。 第24章 指条路 四人看到这种场景,各有心思,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觉得宇文清变了,他变得沉着冷静,足智多谋,尤其在收割冷冷这件事上,他做得十分用心。 宇文清没带冷冷去攀登,因为冷冷不可能是麒麟,自然没有过去的必要。 而栾洋和余原,就当是为他们保驾护航吧。 宇文清带着冷冷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我们不去吗?”冷冷伸头看了几眼,四处没有人影,她不禁觉得有些荒凉。 “不去。”宇文清拔起一根草,放在手里转悠着。 冷冷去抓宇文清手里的草,本以为可以轻松拿过来,可没想到宇文清却收紧了力气,不让她拿走。 冷冷也来了劲,她偏要拿,可是宇文清将草根逐渐收进手心里,冷冷坐下不方便,便半蹲了下来,去掰宇文清的手心。 宇文清张开手,冷冷笑了,拿起草,却被宇文清握住。 冷冷看见自己的手被包围在宇文清的手掌里,一股莫名的情绪就涌了上来。 她慢慢往前,挤在宇文清的膝盖中间,用另一只手,专心地去掰宇文清的手。 宇文清见她模样认真,便低下头,看着她。 冷冷感受到宇文清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转头,见宇文清的眼神越来越清晰,回过神时,只觉得唇间一片清凉。 冷冷抿了抿嘴,“这次又是蚊子吗?” “不是。” 宇文清的手放开了,冷冷的手自由之后,下意识地要去擦嘴巴,可是手快碰到嘴唇时,她顿了顿,后又把手放下,搁在腿上。 过了一会儿,她问:“那是什么?” 宇文清把她环在怀里,低低地回应,“是我。” 宇文清低头,吻得深了。 冷冷觉得唇瓣慢慢湿润,牙齿也被撬开,这种感觉极其陌生,她想推开,可是,宇文清很温柔,她很少见他温柔,至少此时,算是极致。 冷冷的手不断地握紧,可呼吸却越来越急促,一口气,接一口气,呼吸声,低低浅浅,像猫爪子挠人似的,直痒痒。 宇文清觉得冷冷的身子软了下去,才松开她,认真道:“冷冷,没有什么蚊子,从来都只是我,你懂吗?” 冷冷喘了口气,“你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宇文清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没有为什么。” 他不喜欢冷冷这么问,这样一问,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不懂,就说明他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今日,不仅是他,任何人都可以。 可是,他不能允许。 良久,宇文清捧起冷冷的脸,锁住她的眼神后,他开口:“冷冷,不许别人这样对你。” 冷冷用手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嘴唇,“不能碰嘴唇吗?” 宇文清一只手覆盖住她的脚,沿着腿部往上移。冷冷觉得身上痒痒的,却没有动。 直到宇文清将她的轮廓都描绘了一遍,她的呼吸才顺畅。 宇文清这么一圈,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圈住了。 “这些,都不许。” 冷冷愣了一下,随即,慢慢点点头。 这边几人攀登得倒很顺利,主要是因为栾洋和余原小心地在他们身后守着,余原虽然意识混沌,但也能帮上不少忙。 攀登岩陡峭危险,祁良贤平时就是谨慎之人,在栾洋的指导下,他也稳稳地抓住上面的石岩,一步一步踩上去。 吕明璟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作风,眼下是拿着生命在玩儿的游戏,他更是身心一体,全神贯注。 到了攀登岩上,吕明璟猛地松了一口气,可是祁良贤却望着麒麟的脚,沉思起来。 栾洋和余原相视一看,心里都有了答案。 吕明璟有点恐高,此时他望着脚下,花草都瞬间缩小,这景象透过他的眼睛,一直传到他的心里,他觉得心好像也变小了。 装不下此时的恐惧,吕明璟颤颤巍 分卷阅读67 巍地去抓余原的胳膊,余原扶着他到一块平坦的地方休息。吕明璟不敢睁眼,仍是惊魂未定。 祁良贤反倒不怕了,他走近麒麟的脚,伸手,慢慢抚摸着那抹光。 渐渐地,那光顺着祁良贤的手,将他周身都笼罩起来,淡黄色的透明纱罩,使祁良贤看起来更加优雅孤鸣。 不似其他人的反应这么强烈,祁良贤就连觉醒时分都异常温柔,一阵淡泊的光闪过之后,祁良贤缓缓正眼,看向栾洋,再看向余原,仿佛找到了同伴。 而吕明璟的神兽在哪里,目前还未可知。 罗鸣看着又一颗棋点亮,他心头百感交集。 “悬官,已经是第四颗棋,按理说,我应该高兴,可是,我仍然觉得太慢了。”罗鸣的语气之前那么激动,反倒有一种莫名的空凉。 悬官叹了口气,如果但看棋子苏醒的速度,已经令人欣喜了,可是眼下的事态操控着他们往前赶,若是慢了,可能经历生死浩劫,但若加快进度,也没有那么容易。 “别着急,宇文清不是能看到每个人的仙位吗,让他带头去找。” 听了悬官的话,罗鸣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忧虑起来,“我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此次他们出山要去找御之的心,但是找到了之后,能确保她顺利回归结界吗?” 悬官没作声,显然很难。 罗鸣接着道:“宇文清把他妹妹找来了,他妹妹有认天眼,能看到那颗心的具体位置,我之前找她聊了一下,发现她的意识还没有苏醒,我也是感觉她半苏醒的力量才去试探她的。我给了她一道符,能帮助她顺利打开认天眼。” 悬官面色凝重,“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找到那颗心,找到了,我们就心安了。” 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找到心确实会让人心安,可是罗鸣内心隐约不安,他不知道源头在哪里,或许,与他莫名其妙知道那条消息有关? 可是,谁会这么无聊,散发这种假消息呢,况且,这消息也不一定是假,先去探探再说。 宇文静手里拿着罗鸣给了符咒,陷入了沉思,他只说这道符可以帮她,但具体怎么使用他却没说。她询问,他也只是闭口不答,宇文静干脆也不去想,想着如果真是有用的东西,总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 翌日六点,两批人出了山。 宇文清这才发现,好似几天都没看见唐煦和宁和了,不知他们又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不过,他们向来不是很熟,宇文清还是收回了心思,把目光放在冷冷身上。 此时到了北临城,属于宇文清的地盘,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上没有以前那种嚣张跋扈,反而多了一丝沉稳。 浩浩荡荡两拨队伍进了城,让街上的男女老少都驻足打量。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惊讶道:“天哪,那不是太子爷吗?” “是啊是啊,他学成归来了?” “哎哟,不得了,还有祁家大少爷。” “我的乖乖,还有吕家小王子。” “冷家大小姐。” ...... 宇文清不理会众人的叽叽喳喳,他转头看了二班的人一眼,后者自觉跟着他们不太像话,便自己领路走了。而尹叶安在走时,深深地看了冷冷一眼。 宇文清走到宇文静面前,道:“布局。” 宇文静不知该如何去操控自己的力量,正在这时,挂在她胸口的符咒缓缓亮起,一束光埋进了认天眼里,那只眼睛缓缓睁开。 不过,这里面有结界,外人当然看不到。 宇文静闭眼感知了一会儿后,指着西北方向,“在那边。” 宇文清便带人走了过去。 前后六个人,在马路上开了一条路,路过“今朝不醉”时,宇文清和宇文静驻足停留一会儿,又接着往前走。 意识觉醒和半觉醒的人,都知道找到那颗心迫在眉睫,而宇文清不管天下会不会大乱,他只在乎冷冷有心。 他们自觉地加入了寻找那颗心的队伍,甚至有了“大禹精神”,路过家门而不入。隐约地,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有些事,他们义不容辞。 走过北临城的繁华路口,宇文清回头问:“远吗?” 宇文静用认天眼感知,“就在附近。” 宇文清有些疑惑地看着这里,是个小茶楼,难不成那东西竟然藏在茶楼里? 冷冷走了过来,“宇文清,你说那宝物究竟是什么?” “反正是个好东西,到时候拿来送给你。” “不行,师父说平分,我不能私自占有。” 宇文清轻笑了一声,没回答。 几人寻找了一番,没找到那颗心,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东苑那边渐渐聚集很多人,可是,顷刻间,他们又惊得东逃西窜。冷冷从路人的口中得知东苑出事了,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拉住一个路人询问。 “哎哟,你不是......不是......哎 分卷阅读68 哟,你赶紧回去吧!”路人看着冷冷,欲言又止,仿佛是什么惊天噩耗,不愿当着主人的面说出来似的。 冷冷心中的恐慌扩大,她没跟其他人都招呼,就跌跌撞撞地往东苑跑。 宇文清回过头,不见冷冷的身影,他觉得有些奇怪,便四处喊他。 刚刚被冷冷询问的路人听见了,神色恐慌地说了句:“小伙子,你找冷家那姑娘吧,赶紧去看看吧,她家没了。” 听了这话,宇文清心口一窒,像是猛地笼罩在一个封闭的盒子里,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几人闻言,也都连忙朝东苑赶去。 望着昔日热闹的场面,冷冷悲从心来。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疼爱她的父母,身姿动人的舞娘,嘘寒问暖的佣人...... 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冷冷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仿佛别人抽了魂,冷冷呆呆地看着眼前颓垣断壁,一动不动。 宇文清赶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他心中一痛,仿佛遭受如此痛击的人是他。 “冷冷。”他小心翼翼地走来,生怕吓着她。 可是冷冷却面无表情,她只是怔怔地目视前方,那大火过后的一片灰色,掩盖了她在北临城最后一丝温暖。 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冷冷回过神,往前踉跄了两步,“我爸妈还在里面......” 浓浓的哭腔,像一只索命的手,狠狠地勒住宇文清的喉咙。他吸了口气,觉得呼吸不太畅通。 “冷冷。”宇文清拉过她,“乖,那里危险。” 其实,那里已经不危险了,警备厅的人第一时间已经过来勘察,里面的人全没了,这么大的火势,连坚硬的花岗石地面都烧得面目全非,更何况是血肉之躯呢? 这场大火来得凶猛且蹊跷,没人知道火源,或者,知道火源的人,都丧生于此。 找不到一个活人,甚至连他们的尸首也没看到,他们,全部被烧成灰烬了。 “不,我要去看......”冷冷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宇文清就抱住她,拦住她的去路。 祁良贤等人陆续赶来,看到此情此景,都震惊不已。 一夜之间,全没了! 祁良贤尤其动容,他跟冷家走得近,那种切肤之痛,他体会尤深。 还有,如果冷家没了,那他找谁去恢复婚约? 再看向冷冷,她没有了生气,像个木偶,别人拨一下,她动一下。 他想去抱抱她,可是抱着她的,另有其人。 冷冷一直紧咬牙关,可是一股水流直往上冲,她闭了闭眼,眼泪扑朔扑朔地流下来。 “我在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宇文清抱紧她,“还有我。” “可你也不是我的。”冷冷声音极细,没有力气。 宇文清慢慢覆上她的背,将她环绕起来,“你愿意我是,我就是。” 宇文清说出这话时,有些凄凉,前世,御之对元祖说过,今生,他对冷冷说过。 命运把他们牢牢地拴在一起,谁都逃脱不开。 冷冷吸了吸鼻涕,“骗人的。” 宇文清感觉怀里的力量越来越轻,他的心像被人捏住了似的,艰难地呼了口气,他掰过她的头,认真地说:“你说我是,我就是。” 冷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比想象中要安静得多,就连眼泪也是无声的。 可是这无声的眼泪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冷冷伏在他肩上,“宇文清,那说好了。” 宇文清点了点头,“嗯,说好了。” 两人再无言,只是安静地相拥。而祁良贤那一刻,知道自己再也挤不进去了。 晚上,几人在茶楼歇息,冷冷早早入睡,其实她睡不着,但一个人呆着会让她轻松许多。 屋内两个人一脸沉重地坐着。 祁良贤率先开口:“我与冷冷的婚事,是冷伯父定下的。” 听见这话,宇文清微微抬了眼皮,可最终没睁开,仍是低头看着桌面上那条黄色花纹。 “后来,我去取消了。”祁良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悔恨,“我饱读诗书,自认才华横溢,可是却做了一件错事。” 祁良贤看了眼宇文清,“我一直都在暗自别扭着,却不敢与你公平竞争,因为我知道,我会输。” 他是一直都躲在暗处,看着宇文清和冷冷的关系由一盘散沙逐渐凝聚成一股不可分割的力量。他看到两人亲近时,会满心满眼地不舒服,但印象中,他敢直言说出来的,寥寥无几。 “以后,冷冷就交给你了。”祁良贤原本心里还放不下,可看见今日的情景后,他自嘲,深知无力再插足两人。 良久,宇文清郑重地说了句:“好。” 茶楼里,气氛压抑,外面却充满了一股冷气。 “你们是不是在招女孩儿?”尹叶安看着路过站着的两人, 分卷阅读69 神情有些古怪。 “哟,我看你不错。”为首的人紧盯着尹叶安,甚至要走过来动手动脚。 尹叶安拔出剑,直指着他的心窝,“我可不是你能招惹起的人,我给你们指条路怎么样?” 那人一见尹叶安也是有身手的,便不想与她大打出手,以免两败俱伤,便问:“在哪儿?” “茶楼三客室。” 几人半信半疑地走过去,见冷冷独自躺在那里,他们先是一愣,但随即就仗起胆子来,反正她现在没有了后盾,况且她貌美如花,不采白不采。 听见动静,冷冷猛地睁开眼,可是下一秒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昏了过去。 几人轻手轻脚地把冷冷抬出去。 ...... 第25章 宇文清知道冷冷心情不好,想要自己单独待一会儿,可是这么半天没动静,他心里有些担忧,便敲了敲门,准备看看她。 可是里面久久没有动静,宇文清心觉不好,立马破门而入,床上空无一人,他的心口猛地一缩。 他往窗外看去,见窗边有几双鞋印,他立马沿着窗户跳了下去。 冷冷不见的消息,逐渐传到其他几人的耳朵里。 吕明璟双手不停拍着,原地乱转干着急,“你们说说冷冷怎么就命途多舛呢,这家刚没了,转眼人又被抓了。上次也是,她是不是还遇着狼来了,不过也是她命大,狼见了她都没吃。” 吕明璟这么一说,祁良贤和栾洋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猜测。 冷冷似乎能引来他们的神兽。 祁良贤知道,目前几人就吕明璟的化身还没找到,也许顺着冷冷这条线索,能把他的前世找出来。 栾洋和祁良贤一样的想法,他们一拍即合,拉着吕明璟和余原就跑了出去。 茶楼的主人爱干净,不仅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外墙也焕然一新,所以那伙人翻墙而过,自然留下了脚印。 宇文清顺着那些脚印走,可是到了地面上脚印消失不见。他左右看了眼,在不远处发现一条手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手链是尹叶安的。 此时,尹叶安正往这边走,她记得吃完晚饭的时候,那手链还在身上,转眼的时间却不见了。她就沿着晚饭之后的途径寻了过来。没想到,手链没看到,倒看见了宇文清。 不过,此时她看见他并没有那么兴奋,眼中反而多了丝慌乱,抬脚就要往回走。 宇文清拉住了她,尹叶安无辜地问:“怎么了,宇文少爷?” “人呢?”宇文清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可尹叶安却觉得头顶的压力如山倒。 “什么人?”尹叶安准备装蒜到底。 宇文清不耐烦,拉住她的手用了狠劲儿。 “人呢?” 看出宇文清眼中的阴狠,尹叶安身子直打哆嗦,她颤抖地说:“芙蓉行。” 听了这个地方,宇文清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尹叶安害怕地闭上了双眼,生怕宇文清下一秒要朝她打来。 而宇文清只是点住了她双手的脉搏,看到吕明璟他们来了后,就把尹叶安推给他。 吕明璟不明不白地接了人,但见是一向趾高气扬的尹叶安,他也没好气儿地推搡着她往前走。 尹叶安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正左右观察,准备伺机逃跑。 得知冷冷在哪里之后,宇文清立马就带人冲了过去。 芙蓉行内,见外面叽叽喳喳的,老板本不悦地走上前来,但见是太子爷来,他又冲着宇文清点头哈腰。 祁良贤不想他们的谄媚耽误时间,便率先开口问:“你们把......” “啊!” 祁良贤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那老板一声惨叫,宇文清二话不说,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听说你们今天抓了一个女孩儿。” 声音清冷,像寒冬里的冰,足以将人融化。 “是,太子爷......” “抓之前,有没有打听一下她的来历。” “太子爷,那女孩儿是冷家遗孤,听说为人不太干净,反正都是图个乐,我就抓过来准备养肥了给兄弟们尝尝鲜,可谁料到那女孩儿这么硬,宁愿咬舌自尽也不给哥几个碰。我为了给她点教训,就把她关了起来,等她......” “嘭!”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宇文清就一枪把他崩了。 芙蓉行内一瞬间炸开了锅,而同行的几人也都诧异起来,宇文清这是疯了,在法治社会公开崩人? 宇文清回头看了眼,对吕明璟说:“换个人。” 吕明璟懂他的意思,便把尹叶安推了出去。 “你们干嘛?我要回去,你们这样我爸爸不会饶了你们的。” 尹叶安疯狂地挣扎着,可是宇文清却淡淡地对那些傻了眼的侍应生们开口:“拿去玩儿,出了任何事我担着。 分卷阅读70 这货色虽然比今晚你们抓的那个差了些,但还算中上等。” 那些侍应生听着这话,活像见了鬼似的,一动不动。 这时,阴冷的声音又从地狱里传来,“怎么,还要我再崩几个人,你们才知道给我指路?” “不不不......”经理连忙赶了过来,伸手制止眼前的闹剧,他不敢看地上躺着的人,但为了不让太子爷火上浇油,他还是惨白着脸,把人领了过去。 “太子爷......这边请......”经理把人带到后,额头冒起了汗,心里不停地责怪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带回来这么一个厉害人物。 宇文清等人走进去后,那经理忙不迭地跑了。 屋子里一片黑暗,应该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听见动静,冷冷在角落里轻喊:“宇文清......” 虚弱的声音里,带着试探、痛苦、欣喜——那沙哑的力道让人心疼。 宇文清循着声源走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声音顿了顿,后又缓缓传来,似乎还隐藏着某股悲伤,“我听得出你的脚步声。” 宇文清加快了脚步,在找到冷冷时,他竟然脚步一顿,等心头的不安缓过之后,他才走过去,轻轻地给她解绑,“怕吗?” 冷冷摇了摇头,“不怕。” 宇文清轻笑,“胆子变大了。” “不是,我知道你会找到我。” 宇文清动作停了停,“嗯?” “你说过的。” 黑暗中,他看不清冷冷的面容,但刚经受过大悲大痛的冷冷,此时气若游丝,却依然记着他的承诺,他心中微疼,覆上冷冷的脸,轻柔地吻着她。 这时,余原把窗户打开,所有人正好看见这一幕。 “咳咳......”余原猝不及防地咳了几声。 吕明璟走来,也难得一脸羞涩,“宇文清,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 宇文清放开冷冷,看向众人,“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冷冷是我的——谁碰,老子崩了谁。” 几人听着宇文清强硬的口吻,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仿佛,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即将打响。 冷冷此时哀伤至极,倒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不过,她却挣扎着站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宇文清......”冷冷语气慌乱,连忙抓住宇文清的衣袖。 宇文清见她突然恐慌起来,不禁直接抱起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宇文清和冷冷来到窗口处,众人才看清,原来原先冷冷踩着的地方,正冒出一个鸡头。 那只鸡雄赳赳,气昂昂,精神地抖着头上的鸡冠。 而那双原本就炯炯有神的双眼,在看见吕明璟时,倏地放亮。 吕明璟见那只鸡不由分说地朝自己袭来,他不停拍打着它,“我操,你他妈畜生,别挨着老子——” ...... 就这样,吕明璟在这种不正经的情况下,意识觉醒了,可能觉醒后的他智商回炉了许多,回到茶馆时,他竟破天荒地开始研究其当前的局势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宇文静其实也隐约觉得不□□宁,不过她还是想听听吕明璟的想法,便问:“什么?” 吕明璟端起茶杯,皱着眉头,仿佛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为什么这两次都是冷冷带着我们找到线索,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还有冷冷家的那场火来得太诡异了,什么样的大火能把那么的房子烧得一干二净啊。” “全都成灰了。”末了,吕明璟又补了一句。 听完这话,宇文清瞪了他一眼,又把冷冷往怀里抱抱,而冷冷却不似大家想象中那么脆弱,因为,她心中始终有一块不安逐渐放大。 “我想回去看看。” 冷冷闷声哭得久了,说起话来,总是带着一股颤音,让人听了心里发疼。 “我陪你。”宇文清拉过她的手。 “咱们一起去。”余原也站了起来。 几人再次来到普罗旺斯,这片灰烬如此安详,甚至都让人忘记它之前也是北临城繁华的一道景象。 冷冷从悲痛中抽回思绪,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亮光上。 那光有些微弱,可是却出奇地闪烁不停。 “那是什么?”冷冷拽了拽宇文清的胳膊,宇文清也看到了,那是处于废墟之下的坚硬的光。 倒像是机器。 等等! 机器? 宇文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顾眼前的灰烬,便走过去,把那亮光捞了出来。 当宇文清提着它走过来的时候,冷冷从喉间冒出了一口气。 这不是之前抓伤她的怪物吗? 吕明璟也认出了它,不禁觉得有些稀奇,“哟,这不是那个怪玩意儿吗?” 怪物被烧毁后,身上没有太多锋利的刀片,所以它敢抬手触 分卷阅读71 摸冷冷。见冷冷不像之前那样见到它就大喊大叫,它眼里欣慰了许多。 冷冷看了眼宇文清,不知怪物想要表达什么,而宇文清对她对视了一眼,将目光放在怪物胸口的亮光上。 宇文清伸手一扯,那亮光便“掉”了出来,原来是琵琶上的弹珠。 宇文清将那弹珠擦干净,只这一眼,他便惊在原地,上面刻了“宇文”两个字。 看见宇文清脸色突变,冷冷开口问:“怎么了?” 宇文清捏紧了弹珠,随后便把它交到冷冷手里,“这是我们家的。” 冷冷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有震惊划过。 “我不知道是谁,回去问问。” 几人也蹲下来,围着怪物看,怪物已经奄奄一息,恐怕命不久矣。虽然它本来就没有生命,但具有人的感情色彩,也算是比其它冰冷的机器也幸运得多。 “吱——”怪物突然发出一声怪响,随即便从肚子里“吐”出一朵玫瑰花来。 看着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冷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而宇文清大概也知道,派这怪物来的人是谁。 在冷冷看不到的结界里,出现了一行字:我要烧尽你在世间的一切留恋。 宇文清看完字之后,心头鼓起一把怒火,元苏当真丧心病狂,可是,他又究竟要干什么? 其他人见了,也默不作声,可心中的担忧慢慢跑了出来。 宇文清把冷冷安顿好后,和宇文静回了今朝不醉。 见两人有些狼狈地走回来,今朝不醉的人都惊呆了。可是他们刚想寒暄,就见太子爷不耐地摆摆手,问道:“白妈妈在吗?” 白妈妈老早迎了出来,“哎哟,我的太子......” “这个是谁的?” 宇文清拿出那颗弹珠,白妈妈仔细回想了一下。 每个舞娘都有一项技能,但琵琶却是每个舞娘的必修课,而且,她们每人的琵琶上都有不同的标记,白妈妈此时见了这颗弹珠,有些闪神,倒是回忆不起来。 “若是想不起来,就把舞娘们叫过来问问。”宇文清有些不耐烦。 白妈妈连忙摆手,“我的好太子爷,现在舞娘们正表演着呢,不然您再等等?”白妈妈顿了顿,又窃喜地说:“普罗旺斯现在倒下了,全北临城咱们一家独大啊太子爷。” 可是白妈妈这欣喜的劲儿还没过,就被宇文清一个冷冷的眼神挡回去了。 “以后,不许提这件事。” 不知为何,白妈妈从太子爷这句话中,听见了一丝伤感的味道。 正说着,决远等人走了过来,他们得知普罗旺斯被烧了之后,心里没有想象中的雀喜,毕竟争他们家的客户,总比丧了命强。 乐之翼把心中的计划问出口,“清哥,不用再装了吧?” 宇文清有些疑惑,“装什么?” 决远接了话,“装情圣啊。” 见宇文清还是眼带疑问,周旋解释道:“就是你跟冷冷......” 周旋还没说完,宇文清就了然地点点头,随即接了话,“没装。” “啊?”几人有些疑惑。 这时,白妈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太子爷,我想到了,这是尤卿的。” ...... 两日后,唐煦和宁和气冲冲地来到了北临城,见到冷冷,就怒火滔天。 原来是冷冷把尤卿杀了,唐煦和宁和过来找她算账。 宇文清看见两人,感应到了他们的力量,便知道他们也觉醒过来,便一把将冷冷护在身后,道:“你留着她是为了报仇,但怎么到了冷冷这,就得忍着呢?” 宁和一反常态,变得着急起来,“可是她是我找到仇人的线索。” 宇文清的语气仍是不咸不淡,“可是,她的仇人就在眼前。大师姐,凡事都得将心比心啊。” 宁和沉呼一口气,“总之,她毁了我的线索。” 宇文清握紧了冷冷的手,给她安慰,“这任务要是能继续就一起走,不能的话,我就带着冷冷先走一步。” 既然他们的力量都已觉醒,那宇文清也不用跟他们绕圈子,他知道他们重返天界,需要完成一项重要任务。他原本还打算同大家一起,但如果组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他不介意把冷冷直接带走。 多日不见,唐煦反而变得更加沉稳起来,“我们虽然能理解冷冷的心情,但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草率了。” 听见这话,宇文清直接笑出了声,“草率?你不妨问问你身旁的人,看见了仇人是什么反应。” 宁和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而宇文清勾了勾嘴角,拉起身边的人,“冷冷走了。” 早上这场并不算闹剧,因为宁和查到了线索,尤卿的首归被赛迁拍走了,但是赛迁现在来无影去无踪,她根本打探不到他的消息,所以这才准备找尤卿问问究竟。 可是没想到,尤卿竟然 分卷阅读72 香消玉殒。 到手的线索没了,这让宁和怎能不气。 可是唐煦和宁和究竟不是冲动之人,他们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使他们内部闹矛盾一样。 尤卿做了谁的替罪羔羊? 还没等众人把这中间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宇文静就急急忙忙地来到大家面前。 第26章 求 “有了有了。”她语气激动。 “什么有了?”吕明璟不明所以。 “天眼,我看到那颗心了。” 闻言,众人都跟了过去。 那颗心藏得不隐蔽,就在茶楼左侧的桂花树上。 结界设置成功后,那颗心便渐渐地亮了起来。 几人心中吐出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 宇文清随手一挥,用灵力把冷冷遮盖住,随后激动地拿着那颗心,万分小心地把它放进冷冷的胸口,那颗心贴近冷冷时,瞬间闪出一道金色的光。那光异常明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他们用胳膊挡住视线,过了很久,那光亮慢慢消失,宇文清迫不及待地走到冷冷的面前。 可是看着她那双陌生的眼睛,他心里一震,直觉哪里出错了。 此时,天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面容清秀,英眉舒展,嘴角还嵌着笑意。 他的左手伸直,放在腰处,上面悬空放着一颗心。 这时,他稍一运气,将飘在空中的那抹魂魄收进怀里。 他眼中有光,甚至等不及把她带回宫殿,就立即施了法。那颗心渐渐钻入那抹魂魄中,那魂魄慢慢化为实形。 当她幻化成人的时候,元苏慢慢笑了。 “御之,你回来了。”元苏声音温柔,此时更怕惊动了眼前的人,显得小心翼翼。 御之眼神有些迷茫,她左右看看,有些不确定地说:“元苏,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元苏脸色一紧,随即又立刻轻笑一声,将御之搂在怀里,“既然是梦,就无需多想,睡一觉,忘了吧。” 御之怔了怔,随即点点头,“嗯。” 元苏带着御之往宫殿走,女仆们看见了,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还是长宫女有眼力见儿,率先恢复了神情,作了一揖,“太子殿下,御之姑娘清安。” “太子殿下,御之姑娘清安。”其她女仆们也照做。 元苏微微点了点头,又带着御之往里面走。 太子走后,女仆们小声讨论起来,“这御之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不是说魂飞魄散了吗?” “有太子和他在,怎么会让御之姑娘魂飞魄散呢,估计是用某种方法把魂魄封锁起来了。” “嘘......在这里,不能提那个人的。” “算了算了,都别讨论了,小心太子听到。” 几人又慌慌张张地走了。 到了宫殿内,元苏见御之面容疲惫,便准备帮她揉揉肩膀,可御之却猛地往后一退,脑海中,仿佛蹦出了一句话——冷冷,不许别人这样对你。 不许别人怎样对她? 恍惚间,仿佛有人用手将她整个人描绘了一遍,一遍过后,她被锁住了,被那个人圈起来,别人再也碰不得。 可偏偏,她记不得那人是谁。 还有,冷冷,是个名字吗?又会是她吗?可是她明明叫御之,这个名姓,是太子给她起的,她用了很多年,没换过,也不可能有其它名字。 难不成,这些真的只是梦? “怎么了?”元苏皱起眉头。 御之摇摇头,“我不累。” “到我怀里来。”元苏坐直,面色严肃,且用一种命令的语气。 御之心中猛地一紧,可是却没有动。 元苏的脸渐渐冷了起来,“你要记住,你还是只野猫的时候,是我把你驯服的,这点,他替代不了。” 听元苏提起那个人,御之心中一顿,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地说:“可你从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元苏眼神犀利起来,“你想做一只野猫?”元苏慢慢站起来,双手将她环在怀里,“还是说,你想做他的猫?” “说话!”元苏猛地提高声音。 “元苏,你别逼我。” “你以前从不会这么觉得,跑他那里跑得多了,才觉得我这是逼迫,你以前,从没有这种想法。” “是我对你管教太松了,才让你有机会接触他,以后,没了。” 御之知道,他又要把她囚禁起来。 “元苏,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想出去,我不要被关在笼子里。” “那你到我怀里来。”元苏又坐好,他在等着她。 可是御之却犹豫了,她低着头,有些慌乱,心里总有一个声音阻止她。 她不能过去,她不能过去...... 分卷阅读73 元苏眼神变暗,他冷笑起来,“御之,你以前天天钻进我的怀里,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元苏贴近她,“不过,是什么都没关系,有什么,我杀什么。” 说完,元苏走了出去,而御之想跟过去,却见元苏大手一挥,给房间加了结界。 “元苏!”御之拼命拍着门,可是每次冲过去,都被结界挡了回来。 元苏回过头,站在门口看着她,“御之,我喜欢听话的你,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元祖魂飞湮灭。” “不要......”御之语气慌乱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阻止他,又或者,她知道,但是...... 元苏看见她动摇了,便把结界打开,朝她走去,用沉稳又严厉的声音,说:“到我怀里来。” 御之知道,他在逼她,逼她主动踏出那一步,无论用什么方法。 御之内心挣扎,极力地在做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慢慢地朝元苏走去。 轻轻地贴着他的胸膛,并不打算更进一步,可是元苏却把她搂得更紧,“御之,你拒绝不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拒绝。” ...... 宇文清看着冷冷的面容逐渐枯萎,化成一缕虚无的气,他觉得越来越奇怪,为何会这样?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去触碰,可是眼前空无一人,刚刚还好端端站着的人,此时烟消云散。 其他人也都十分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拿了冷冷的心,她就能重返天界吗?可是现在为何会化成一缕空气呢? 宇文清瞪大了眼睛,他咽了几下口水,仿佛才接受这个事实。此时,旁人清楚地看见了,宇文清的眼球慢慢爬上了一道道黑色的细丝,他的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像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天际。 栾洋率先反应过来,宇文清这可能是要冲破体内的封印,重新拥有那至高无穷的力量。 “宇文清,你冷静!”栾洋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宇文清浑身狰狞,双手紧握,满目怒火,他似乎长了獠牙,可仔细望去,他其实什么也没变。 周围,有漫长的空寂,可是他们却又觉得延绵声不绝于耳,良久,宇文清恢复了平静,可是他们都知道,他只是表面平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宇文清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袖口,见自己衣着整齐,他满意地笑了笑。 “哥哥,你去哪里?”宇文静见宇文清往外面走,她着急地问出口。 宇文清没回头,优雅高傲的声音传来:“接我的小猫回家。” 宇文静心中一窒,冲众人说:“不好,快联系师父。” 余原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宇文清这是要去哪里?” 宇文静加重了声音,“还用说,当然是去天界夺人。” 吕明璟虽然着急,但还是把疑问问出口,“你怎么知道冷冷在天界。” 宇文静眼神有些慌乱,“我用认天眼看着她上去的,上面有......有太子接应她。” 祁良贤也有些紧张起来,“太子?” 他们心里都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罗鸣和悬官赶到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太子下了这么一大步棋。”悬官感觉一颗心上下抖着,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猎鸟,你那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罗鸣这时才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他支吾着,“来历不明......” “什么?”悬官的声音拉长。 ...... 天界此时有些混乱,天兵天将们守着南天门,可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他身穿黑色西装,步履深沉,每一步都钉在别人心上。 他表情诡异,半笑不笑,仔细看,又似没有一丝动容,可眼神却像是参加一场葬礼。 他手捧一束白色雏菊,那菊花温暖阳光,可是放在了他的手里,就显得有些阴暗起来。也许他知道,所以才用手紧紧地握住它,想给它一丝光明。但他不知道,他自己本属于黑暗,无法给任何人带来光明。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天界。”天兵天将负责任地拿起长矛,直直地指向宇文清。 “我不是闯,我来带个人。” 来人的声音清透饱满,不带任何威胁,可是他们却直直地打了个寒噤。 “天界乃重地,非天界任职者,不可擅闯。”守卫也有七情六欲,见对方表情悲痛,他生了恻隐之心,便准备给他开个后门,“不如,你告诉我你要找的人叫什么,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冷冷。” “天界并没有这个人。” “胡说!”来人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我亲眼看着她过来的。” “可是......”守卫见眼前的人如此肯定,他自己倒有些迟疑了,他看了眼身旁的守卫,守卫都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74 “她在,让我去看看。” 不知守卫是不是听错了,来人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这......” 守卫还没想好对词,元苏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 看见元苏,宇文清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让他进来看看也无大碍,反正整个天界没有他要找的人。” 宇文清的眼神覆上一层清冷,“是你,把我宝宝的心拿走了?” 元苏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怎么,那颗心难道不是你亲手放进去的?” 宇文清神情动了动,有悔意,有自责,有深思明远的空荡孤寂。 “把我的小猫交出来。”宇文清并没有太大的怒火,他只想把冷冷带走,找个安静的地方,两人度过余生。 他没有害人之心,他希望世界安宁,这样,他的冷冷也会活得开心。 可是元苏不仅不理睬,反而挑衅似的把御之拉了过来。 宇文清原本清淡的神情,在看见御之后,有些波动。 御之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他是谁,所以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 “你的小猫死了,我的小猫却活了,真是,谢谢你啊。”元苏故意加重了语气,话音一落,宇文清的眼中瞬间覆上了一层阴鸷。 宇文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手逐渐紧握,可是却下意识地放松了握着雏菊的手,生怕把它捏坏了。 他的额头青筋凸起,脸色也逐渐泛红,可是他仍是努力控制着自己。好不容易,他压下了心头的旋风,神情又变得一片清明。 元苏注视着他的变化,他就是要故意挑起他的怒气,只有他犯了大忌,六界才会联合起来,消灭他。 元苏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天下安宁,他只要跟御之长相厮守,可眼前的人,却是一大阻碍。 宇文清跟元祖不同,元祖的爱比较隐忍,可是宇文清却把心思全部抬到桌面上,这样一个人,元苏没有把握能在情场上打赢他。因为,小猫就一只,那道气也就一口,有了冷冷就没有御之,有了御之就没有冷冷。她不似信斯,可以分离出三个魂魄,她只是微弱的一口气,并不能承受如此重击。 所以,元苏决定借助六界的力量,一起联合镇压他,若是把他打得魂飞湮灭,此后,变没人能阻挡他与御之在一起。 “御之的心口,住着冷冷的心,但是御之却不是冷冷,冷冷就是空中的一口气,现在,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宇文清,他的冷冷没死,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说她死了。 他又觉得体内一股旋风涌起,可是此时,他没有刻意去控制,反而让他放肆地散发出来。 那道风绕在他的头顶,盘旋着、嘶吼着,最后,化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逐渐笼罩了宇文清。 宇文清勾了勾嘴角,似一只行走在宇宙间的恶魔,藐视天下。 他握着那束雏菊,慢慢地走向御之。 元苏来之前就有准备,此时,他的指尖微微一动,天界顿时警钟大作,天兵天将立刻聚齐,天帝也闻讯赶来,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元祖也紧皱眉头,匆匆而来,看见宇文清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笑时,他的心猛地一沉。 祁良贤他们也在悬官的带领下,重新拥有了神力,此时,也并排往这边走。 而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重入天界的最终任务,是阻止信斯。 宇文清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人山人海,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一个画面。罗鸣让他们去攀登的时候,宇文清不愿意去,可是所以人都站在他的对面,让他跟他们一起。 他执意地走了,冷冷紧随其后。 也许当时,她就是这种感觉吧,对方阵势高扬,而他却孤苦伶仃。 不知道冷冷是同情他,还是心疼他,亦或者是要保护他。 总之,在宇文清看着眼前这些人时,讥讽的眼中露出一抹凄凉的笑。 他傲视众人,伸手运力,把御之从元苏的怀里拉过来。 元苏一惊,他已经用结界把御之保护起来,正准备送她回去,没想到宇文清却先他一步,把御之抓走了。 “信斯!”元苏控制不住地大叫。 宇文清抓着御之,冷冷一笑,“不错,还知道爸爸我叫什么,你不过是我分离出来的一缕魂魄,拿什么跟我斗。” 看着宇文清这不可一世的样子,吕明璟红了眼,这还是在北临城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子爷啊。可是他知道,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就比如现在,他们背负了保卫和平的使命,与宇文清针锋相对。 “信斯,你得意不了多久,你是六界的心头恨,他们巴不得把你肢解得一分不剩——”元苏看着御之柔柔弱弱的身子在宇文清的操控下踉跄着,他伸出了手,打断了自 分卷阅读75 己刚刚说的话,“我只求你把御之给我。” “求?”宇文清略微低头,再次重复了这个字,“求人不是应该跪下吗?” “你......”元苏听见这话,怒火中烧。 第27章 孤风清影 元祖见状,也站了出来,“你清醒一点,冷冷已经死了,她原本就是一口气,没有了元气的支撑,她......” 元祖看着宇文清那渐趋沉痛的表情,“烟消云散”几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十分理解宇文清此时的心情,就如他当初把那颗心放入尘世一样。他原本封住她的气息,她就能在人间安宁度日。可没想到元苏早留有一手,他给自己和冷冷造了一间墓,故意在罗鸣下人间时,引导他们,那是激活主棋的地方。 当宇文清看见棺材里躺着的是元苏和冷冷,便下意识地以为那是自己和冷冷的前世今生。其实,这是元苏的障眼法,在御之渡劫的这条路上,他看得比谁都远。 他让宇文清觉得,御之就是冷冷,甚至还心思缜密到把冷冷的画放在那里,任由宇文清看到前世的景象后,胡思乱想。 而且,他还让宫女化为仙人去“指点迷津”,实际上是越点越乱。宫女给的那个坤天眼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一开始能勾起点回忆,但毕竟是灵力化成的,不久便没用了。 而宇文清认为御之就是冷冷之后,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把那颗心放在冷冷的身上,实际上,那颗心早已被元苏动了法,他要的不是冷冷,而是御之的心。 可是御之的魂魄在冷冷的身上,他如果想要有血有肉的御之,就得让心和魂魄全都拿回来。而没有了元气支撑的冷冷,才会化作一口气,随风飘远。 想救都救不回来。 “所以,为了救活她,你们害了我的小猫?”宇文清冷眼看着一言不发的御之,她不是她,甚至一点都不像。 这边剑拔弩张,而天帝和悬官按兵不动,他们知道,若是能让宇文清自我化解心中的仇恨,那是最好,可如果再次激怒他,只会落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他们不能硬碰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宇文清眉头舒展一些,看着元祖,不屑地说:“御之赌你赌输了,但冷冷没输。” 元祖闻言,微微抿嘴,他知道,这件事上,他做得比元苏和宇文清都差,可是他能看清大局,那口气只有化作一个人,就连当年御之给他留的八条命,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化不成任何东西。 宇文清想要冷冷,元苏要保御之,两人相撞,必有一伤。 元祖原本祈祷着事情别往大了闹,可是这两人似乎谁也不让谁,执意把留住自己想留的人。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御之开了口,“冷冷吗?我有她的一些记忆,我记不清,不过,很甜。” 听见这话,宇文清真正笑了,不带有任何邪魅的色彩,他笑得阳光灿烂。 元苏见宇文清闪了神,便运了力,手朝御之伸去。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一股力量,宇文清不但不惊慌,反而轻松地转了转手腕,一转手,万年之力便破土而出,直直地冲向元苏。 “元苏!”御之也忍不住叫了他。 “元苏不要!”圣灵在身后大喊,她一介女流都看得懂局势,更何况时常跟天帝领兵训练的太子,他看得懂,可是在御之面前,他不想看懂。 天帝见宇文清动起手,他担忧儿子的伤势之时,也暗示了悬官一眼。 悬官领命,号令天兵天将,瞬间,威武的应答响应天界。 这场人人都想避免的战场,终究还是来了。 宇文清收回手,但并没准备停战。他给御之罩了个结界,把雏菊放进去,这才仔细凝视着眼前的这些人。 “大家当心,信斯的力量可以摧毁宇宙,万不可掉以轻心。”天帝说着,领兵前进,身后跟着七大神兽,不过,那些神兽的脸色并不轻松。 宇文清见天帝带兵前来,他闭了闭眼,脖子微微往后仰了仰,看起来随意又慵懒,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眼中的无穷黑暗还是震慑了众人。 “啊~”圣灵被黑暗之光击中,摔倒在地。 “圣灵!”天帝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气沉丹田,左手放在腰间,右手直立,使出一记乾坤煞。 那煞子之力重重地朝宇文清冲来,可是他只是微微侧头,便躲过了这次攻击。 他像一只无懈可击的怪物,稳步地朝他们走来。这时,六界结界打开,宇宙万物都乱了秩序,一瞬间,空灵鬼怪,妖魔神畜全都冲了进来。 天界变得拥挤混乱,天兵天将被恶灵冲撞得左摇右晃,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局面。 元苏也一惊,他没想到信斯的力量如此强大,他原本想利用六界的力量一起镇压他,可没想到他竟然能呼唤出六界的恶灵。 元祖被这些邪恶的力量蒙住双眼,他们似乎想要吞噬他,可碍于他身上拥有上等灵力,他们一 分卷阅读76 时间分解不了他,但是他们却想要干耗着他,把他的意志力瓦解,再一举攻下他。 宇文静看着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刚刚苏醒,便遇到了这个大破烂摊子,她不停地挥舞着剑,把空中的恶灵击退了一些之后,她连忙朝吕明璟跑去。 “没人能阻止得了他。”宇文静声音急切,这些恶灵又扑面而来,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吕明璟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今天这个局面镇不住,那他们全部会沦为这些恶灵的盘中餐。 正与恶灵纠缠着,吕明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语气欣喜,“不,我有办法。” 吕明璟记得,不可一世的宇文清,谁的话都不听,但是啊,他愿意听冷冷的。 “辅助我,给我开条路。”吕明璟被恶灵颤得没办法,此时他大喊,向其它神兽寻求援助。 祁良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吕明璟很少这样认真,他便在恶灵迷阵中艰难地闯出一条路来,慢慢地移到吕明璟身边。 其余人见了,也都赶了过来,吕明璟眼前开了一条路,他直直地朝御之跑去。 不知他做了什么,眼前的恶灵突然间撤退了。 等恶邻迷阵全部消散,周围又恢复一片明亮,只听见一道俏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宇文清,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嘛。”冷冷拿着那束雏菊,歪着头,认真夸赞着他。 宇文清身上的戾气立刻消散,他慢慢走向冷冷,也回以微笑,“冷冷。” “嗯。”冷冷乖巧地应着。 “小猫。”宇文清又往前走。 “嗯。”冷冷轻轻地点头。 “乖乖。”宇文清快要触碰到她。 “嗯。”冷冷笑开了。 “宝贝。”宇文清走到她面前时,站定,语气温柔。 “嗯。”冷冷仍是不动,她知道宇文清会向她走来。 宇文清笑出了声,“你怎么什么都应?” 冷冷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晴空万里,清明透亮,“你叫我我就应啊。” “那你懂什么意思吗?” “怎么不懂。” “宝贝什么意思?” “我爸妈从小就叫我宝贝,应该是亲人的意思。” “不是,再猜。” 冷冷微微探过头,“那是朋友?” “不是。” “那是什么?” “是恋人啊,我不是教过你吗?” 冷冷闻言,微微低下了头。 宇文清好似没看见她的心虚,他仍然温柔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冷冷才鼓起勇气抬头,“恋人是怎样的?” 宇文清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虽然冷冷就在宇文清的面前,但她还是听话地往前迈了一步。 宇文清低下头,郑重地捧起冷冷的脸,在快要碰到她的嘴唇时,他突然伸出大拇指,放在冷冷的唇间。 没有吻下去,御之身上一阵冷汗。 此时,天帝怕元苏再出什么乱子,便模糊了他的意识。 而宇文清却微微直起身子,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她知道的。” 御之身子一怔,随即心头那抹苦涩的感觉便蔓延至四肢百骸。她闭了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用力运气,将体内的魂魄逼了出来。 空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宇文清,你真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宇文清这才真正地眼中带笑,他看向远处,“我哪里好?” 那声音继续传来,“你会在我害怕的时候挺身而出,在我受伤的时候见义勇为,在我找不到你的时候给我承诺,你满足了我在人世间的所有愿望。” 宇文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微动,眼中布满一层湿润,“还会有,对吗?” “对,还会有,你要继续满足我哦!” “好,小猫,再多待一会儿。” “不行,我爸妈喊我回家了,你知道的,他们不喜欢我跟你交往。” “嗯。”宇文清的声音已经有了哽咽,但是眼中笑意不减,“那你路上当心。” “放心吧。”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就在宇文清以为它不在的时候,它又突然冒了出来,带着几分希冀,“宇文清——” 那道声音极淡,“我希望你所到之处,满目光明,照亮世间每一个角落;希望你的手能抹平疼痛,让世间少一些垂死痛生之人;希望你的笑容撒满尘世,将冰封的阴冷全部解封……” “最后,我希望你好。” 宇文清对着天际,久久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御之则化为一纸毫无生命力的封印,朝六界的结界处飘去。 吕明璟等人看着天界又重新恢复生机,他们心里的石头猛地落了下去,可看见宇文清失落的背影,他们又觉得有些许苍凉。 后来,等元 分卷阅读77 祖接受了御之不在之后,并没有流露出多少伤神之色,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出,他出洞的次数更少了。 元苏没有那么镇定,他几乎疯了,寻遍了整个天界,在确认御之不在了之后,他甚至要冲去封印处,重新给她渡一口元气。天帝知道,便把他关了起来,虽心有不忍,但元苏对御之的执念太重,他不想历史重演,只好忍痛割爱。 也许,现在的情势,正如佛祖所想,缘来缘去,皆有定数,信斯心中的万恶执念,最终,还是化解了。 一个女人的传奇之处,在于既能挑起战争,又能轻易地抚平战争。帝王者的心态从来都是那么粗暴且浅薄,他们想要的东西在,便一切安宁,若得不到心中所想,则横尸遍野。 信斯回到宇宙混沌处,他的心境同所处的环境一样荒凉,可是他仍是愿意执笔,认真且珍惜地拿出一张纸,写上一封寄到远方的信。 信斯的猫: 你是我吐出来的一口气,有了因缘际会,我们才有了各种交织,可是我忘了,气最调皮,留不住,摸不着,一不留神就溜走了…… 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个不会喘气的木头桩子……不过,也不行,万一你从木屑里蹦出来,也同样会要了我的命。 或者,我化作天边的一朵云,可是想想,你要是夹杂在云层的雨滴,落了下来,我仍无处可寻…… 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我下辈子究竟要做什么,不过,无论我有没有下辈子,我都知道,你会是青阳高照下,缓缓的河流,会是绵绵阴雨中,傲然绽放的花蕊,会是车水马龙里,欢乐的笑声......你是太多我捉摸不透的东西,但是,无论是什么,我都愿你百事无忧,健康安宁。 一切伊始,回归当初,但我不希望卷土重来,你有了记忆的伤,便不能开启下一段旅程,而我,只盼着你好,如同你这样盼着我一样。 这封信没有落款,落在宇宙空间,随风而去。 而他坐在宇宙混沌中似一抹孤风清影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