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门常打开》 分卷阅读1 ? 我家大门常打开 作家:魍生 【作品编号:22633】 连载中 投票 收藏到书柜 (284) 原创 / 男男 / 其他 / 中H / 搞笑 / 轻松 / H有 【简介】 在一个人人都有异能的世界里,原一丁有着一个非常鸡肋的随身空间。 空间不光小,还贼多限制。虽然是个难得的个半开放空间,头顶是空的有日夜循环,脚底有土地,但是四面有无法破开的看不到的墙。 原以为自己努力修炼可以破开墙壁拓展空间。然鹅吃了好多奇珍异宝都犹如时臣(??)大海,没有半点作用。 原一丁没办法只能整了点材料在空间搭了个草棚,开始种地,养鸡养鸭养兔子。 谁料空间的菜却莫名其妙的少了好多。他本来以为是自家鸡鸭兔吃了,结果隔了段时间发现,自家鸡鸭兔也开始变少。 好奇的原一丁开始日夜蹲点,有一天发现,原本隔离了他空间的透明墙凭空出现了一道门,门里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吃他的菜抓他的鸡宰他的鸭逮他的兔……还不够,这人顺手把主角也逮了带走。 更离奇的是,主角后来发现,自己的空间里,好像能打开不止一扇门,而每次打开门进来的,也不是同一个人…… 原一丁:我原以为我的空间是个箱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十字路口 【NP!NP!NP!】重要的标签喊三遍! 【避雷须知】攻数量=4,品♂种♂多样,甚至有变态。全文没什么节操,起初受耳根子软缺心眼还偶尔有点作,但胜在本性善良,对认定的人和事足够执着,请给小丁丁一个成长为大丁丁的机会! 序章 原家有矿。 是的,不仅有矿,还有不止一个矿。往小了说是些金银铜铁锡的金属矿,往大了说则还有不少稀有物质矿。矿种繁多不说,质量和个头也个顶个的好,每每开采出货都有不少人上赶着出价送钱。 这要是放在平常肯定是招的不少人眼红,可问题是原家的矿那都是天生的,别人除了羡慕也只能干看着。毕竟这矿生来就在人家异能自带的空间里,你想抢,怕是得连人一块儿抢了。 没办法,在这个人人都有异能的世界,这种打从娘胎里自带的天赋根本没的选。 当然,也不是没人动过这个念头。可原家人从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敢打歪念头的是不少,但要想骗得过精明的原家人,那也得多生几个头来。 毕竟原家世代从商又家大业大,这样一个家族随便挑一个出来要么异能出色,要么就是个顶个的人精。不过老话说得好,再大的家族也总有几个蔫儿鬼在祖宗牌位上来回的窜,所以原家在这一小辈儿毫无意外的翻了车,蹦出了个蔫儿苗子。 这蔫儿苗子的名字叫原一丁。 要说原一丁这个人,其实以普通人的角度来看也没什么大毛病。但在原家人的眼里,他身上的负面标签就多不胜数了。什么没韧性,不上进,三分钟热度没长性……随便挑出一样都不是该出现在原家人身上的缺点。 作为原家小一辈里排行最末的小儿子,他上头有着好几个可以担家业的哥哥姐姐,下头又没有需要他以身作则立榜样的弟弟妹妹,原一丁可以说是同辈里最受宠爱也是最自由的孩子。 这样一个孩子生在原家,只要有个出色的异能傍身亦或是在其他什么方面稍有些像样的天赋,原家都有能力将他培养成对应领域中的佼佼者。 然而原一丁的运气似乎没有家族里其他人那么好。 起初原一丁刚满周岁的时候原家就私下里对他进行了异能检测,当家里人确定这个孩子有着祖传的空间属性异能时,家里人算是松了口了气。然而当原一丁满十二岁在公立机进行详细的异能评测时却发现,尽管他有着空间属性的异能,可这个空间中稀有物质的探测结果居然只有五分——满分十分,甚至还没及格。 除了原一丁空间里的土壤较于正常水平的土壤更有营养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价值,而土地之下更是找不到一丝丝其他资源的影子。 不仅如此,他的空间尺寸是十分迷你。他十二岁检测的时候只有两百多平,十年后还是两百多平。 这两百平的地方能干什么呢?几分钟就能绕着走完一圈,分割成三室两厅的标准房都嫌挤。 然而原一丁空间里最鸡肋的并非这两点,而是他的空间会排斥一切电子产品。无论是多么精密亦或是顽强的电子产品,只要带进去立马报废。任凭多少提升异能的珍品砸下去,喂得原本 分卷阅读2 玉雪可爱的小金童变成一个肉眼可见其吨位的小金胖也丝毫不见效果。 这样一来,原一丁吃异能饭的这条路只能堵死了。 可原家人并不在意,因为他们觉得就算异能不行还能培养个人能力啊? 然而琴棋书画士农工商,原一丁没有一样能做出模样的。并不是说原一丁不喜欢这些,可就算是他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一样能做的出色。原家上下砸了不少资源在他身上,可都没见到一丝起色。 要说这么大个家族用力去捧,原一丁却还是能那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在中间悬着,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天赋异禀了。 就这样,从小折腾到大,原家一家老小也算是终于在原一丁的神色死了心。心想着大不了就养着一辈子算了,原家也不缺养他的那点钱。 就这样,原一丁终于从家里人的厚望中解放了出来,他自己也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就在家人失望的目光中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爱好。 而这一次,原一丁觉得自己的新爱好也许可以持续很久了。 毕竟这一次,没有人再用期望的目光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逼成一项痛苦的刑罚。 所以谁说痛苦的只有失望的一方呢? “你说什么?种地?”原家大姐原一景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多日不见的小弟本想数落几句,却在看到他双手细微的刮伤和挑破水泡后留下的红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原一丁有些局促的笑了笑,心中有些忐忑。他不是担心自己的新爱好被大姐数落或者嘲讽,而是怕大姐将这件事说给家里其他人,然后又引的一阵人仰马翻。 “其实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原一丁给大姐夹了一筷子菜,却在筷子不小心磨到手指水泡的时候疼的嘶了一口冷气,“大姐你尝尝看,这个就是我今天刚从地里摘的,虽然比不上那些高级的种植异能,但是味道也还不错的。” 原一景看着自家弟弟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只是你的空间里不能存放种植需要的设备,你自己打理的话……”原一景摇了摇头说,“这样吧,回头我找几个种植异能的人来帮你一起……” 原一丁一听连忙摇头,“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找你只是想让你帮我找点种子而已,不是想和你借人。” “只是种子?”原一景皱皱眉,“那你找你三哥不是更好?他是家里唯一一个植物异能,想要什么种子弄不到?” “三哥那个大嘴巴,怕是我前脚刚和他说了,叔叔伯伯们后脚就把我塞进种植协会了。”原一丁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家里人好不容易放过我了,我是中了邪才上赶着再被折腾。” “你这小东西怎么说话呢,叔伯们还不是关心你……”原一景话刚说到一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嘴,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算了算了,你列个单子给我,回头我找齐了就叫人给你送来。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听到大姐这么承诺,原一丁才算是放了心。 “大姐你先吃,我去把汤端出来。” 原一景看着弟弟起身去厨房的背影,又无声的叹了口气。以前还小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没用不长进,枉费家里那么用心栽培也一点不见好。可现在看来他们过分的期望对原一丁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原一景摇摇头不愿意再想,这才开始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那几盘菜上。 刚才她只顾着和原一丁说话没太留心,可现在细细品品却总觉得有些不同,仿佛多了鲜甜,口感也十分上乘,丝毫不比外面高级餐厅的菜品差。 原一景只当是自家小弟的厨艺见长,又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她向来偏爱素菜,就原一丁去端汤的功夫,桌上一盘香菇菜心便见了底。只是原一景觉得奇怪,明明是同一盘菜,为什么小油菜心吃起来脆中回甘滋味无穷,而那香菇就显得平淡无奇。 原一景正想要问,却在原一丁端出汤的时候被吸引了过去。 “酸萝卜老鸭汤?”原一景感觉自己光是闻着味儿口水就下来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小弟手艺这么好呢? “知道大姐你最喜欢这道,所以我早就炖上了。”原一丁一边盛汤一边说,“只是我养鸭子的时间还短,只能随便捉只小的来充数。大姐你先尝尝看?” 原一景也不在客气,接过汤碗闻了闻汤温热诱人的香气,而后舀出里面一块炖的软糯的白萝卜咬了下去。 腌制入味的白萝卜软糯香滑 分卷阅读3 ,一口下去汤汁便炸了满口,微微酸辣的口感带着鸭汤中的浓香横扫着原一景挑剔的味蕾,还不等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便忍不住又舀起一勺。 原一丁看着大姐吃的这么开心才算满意,等到她手里的汤碗见了底,便连忙再给满上。原一景也不拒绝,期间也不忘和自己这位厨艺突飞猛进的弟弟交流下做菜的心得。姐弟两人这一顿饭吃的十分满足,只是当原一景看到空了的汤盆时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一丁啊,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手艺呢?”好久没有放开肚皮吃的如此尽兴的原一景满足的靠在椅子上,“就你这道汤的手艺,我就算给你开家店都没问题。” “姐,你饶了我吧……”原一丁收碗的动作一僵,直把酒足饭饱后懒洋洋的原一景给逗笑了。 “算了算了,我和你开玩笑的。” 原一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在看到原一丁因为紧张而发红的耳朵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你这孩子,耳根子软又这么容易红,以后找个对象怕是要被欺负死。” 原一丁脸一红,躲开自家大姐捣乱的手端着碗盘就钻进了厨房。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个大号的保温盒。 “这是?”原一景其实已经猜到是什么,但是当原一丁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惊喜了一下。是了,虽然她这个弟弟没什么特别亮眼的长项,但性子却是一等一的细心又贴心。 “我本来想想着要是大姐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留着明天自己喝。”原一丁挠了挠还在发红的耳朵,将保温盒装在袋子里递给了原一景,“不过还好大姐你喜欢。” 原一景收下了袋子,临走时不忘让原一丁尽快将需要的种子列出来好快些帮他找。又叮嘱了几句家常,原一丁才将自己这位爱操心的大姐送走。 家里唯一的客人走了,原本还有些人气的屋子顿时冷清了下来,只有水池中残留的碗盘证明着不久前亲人相聚的温暖。 原一丁一个人在餐厅里坐了一会,温暖的灯光却在他脸上打出了一片阴影。也不知他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好一阵后他才起身去除非将餐具放入洗碗机。 而后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屋里。 再一睁眼,原一丁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此时空间里正是夜晚,高悬的残月旁洒落着稀疏的星光。尽管在这里他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平原,可四周那堵看不见的墙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原一丁和往常一样,沿着自己空间的边缘走了一圈,在确认自己在边缘留下的标记丝毫未变后,才回到自己这几天才搭建起来的小木棚边去照看那一方小田和木棚里的鸡鸭。 在细细点了一遍木棚里的鸡鸭和田里的菜后,原一丁又开始脑壳疼了。 没错,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鸡鸭和菜,又变少了。 1.门出现了 原一丁开始在自己的空间里种地养动物已经有大半年了。 起初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游手好闲,却没料到原本拿来消磨时间的活计竟然让他开始有些沉迷起来。 原一丁不知道那些瞬间就能让种子发芽抽枝直到成熟的植物异能者会不会有和他一样的感觉,但当他亲眼看见自己一粒一粒播下的种子从土壤中冒出一株又一株芽苗时,那种细小的成就感和期待植物成熟的渴望,总是能让原一丁心口一暖。 虽然他无法利用自己的异能让土地里的植物长得飞快,但是越是需要花时间去呵护,原一丁就越热爱那种培育的过程。虽然在别人看来,他这种做法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可原一丁却觉得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于是原一丁开始自己学习育苗播种,采购了不少优质的种子。不仅如此,因为电子设备无法在自己的空间里运行,原一丁还亲自去建材市场挑选了木料并从一些旧物拍卖网上买了些相当古老的手动工具送进空间。 从开垦土地的犁头,到用来灌溉菜园的水渠,再到圈养简单家禽的木棚,无一不是原一丁亲手建造出来的。 不过好在他的空间虽然有阴晴云雨日夜交替,却没有出现过四季变换,所以原一丁并不需要准备太多东西。有时候空间天气好的时候,他甚至会带一把摇椅放在菜地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小憩。 好不容易从家人们的厚望中解放的原一丁觉得,他这辈子最惬意的时光也摸过如此了。 然而就在这样舒适的日子过了小半年,原一丁忽然发现有些不太对。 起初只是菜地里少了几颗小白 分卷阅读4 菜,但原一丁以为是木棚里的鸡鸭趁他不在的时候啃了,便也没怎么在意。 可当原一丁某天准备捉只鸡儿带出去烤了的时候发现,前一天他还见过的那只打鸣打的最响亮尾巴毛色也十分美丽的大公鸡——不见了。 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眼花没看见自家大公鸡的时候,原一丁立马就冲出了木棚,试图在自己这两百平不到的小空间里找到那只失踪的鸡。然而他的空间统共就这么点地方,连地皮都给翻起来也愣是没找到自家那只大公鸡。而空间四周那道透明的墙也纹丝不动,原一丁甚至贴着墙根一寸寸的摸过去,也没发现哪里有什么缺口或者漏洞。 见鬼了,总不是这些鸡鸭连自己的同类都吃吧?原一丁狐疑的盯着自家的鸡崽儿鸭崽儿们,心中渐渐涌上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然而这样的变化显然没完,因为就在那之后没几天,原一丁发现自己的鸡鸭和菜又少了! 原一丁皱着眉在自己的菜园子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一片湿润的土地上发现了半枚陌生的脚印。他蹲在脚印旁边对比了半天后确定这绝对不是自己踩上去的,因为光是这个脚印的轮廓就长出自己的脚一大圈。 难道是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空间里? 不可能的吧!?无视空间主人的意愿就能随意进出异能空间这种事情对空间异能者根本就是噩梦!而且当局在每年的异能普查报告中也没有发现过有类似异能的人类啊? 别是自己真的撞了狗屎运遇到了史上第一例吧? 原一丁思前想后,终于收成一天天变少的菜园和不知消失去哪里的鸡鸭逼得走投无路。因为空间里无法纳入电子设备,原一丁只能将希望寄在一些特殊植物上,而她家做古植物科研的大姐正是他求助的不二人选。 而在原一景将他需要的植物送来之前,原一丁能做的只有在菜园和木棚边上设置一些简易的触发机关和捕兽夹,只不过在捕兽夹接连夹死他不少鸡鸭后,原一丁就打算把这些危险又古老的机关收了。 然而还没等原一丁自己收拾,这些捕兽夹之类的机关居然也不见了! 这偷鸡贼也太嚣张了吧? 原一丁蹲在自己的菜园边上确定没有残留的血迹后,看着机关留下的痕迹气到发笑。 然而第二天原一丁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菜园边上原本放着捕兽夹的地方居然多了一个装饰十分精致的花雕红木盒。 这盒子不大,但也有两掌大小,垫在手里也是分量十足。然而打开之后却更是不得了,这一小盒满满当当的全是一片片做工精细雕刻精美的金叶子。 倒也不是说这金叶子多么稀奇,而是这些东西的出现让原一丁对自己的空间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的同时,又隐隐约约多了几分好奇。于是他将金叶子留下后,在木盒里放下一封信,等着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小偷”能看到他的留言。 而那“小偷”也没有让他失望,在木盒里的信消失后没几天,原一丁便又在木盒里收到了回信。可他兴致冲冲的打开了信笺后却发现,信上的文字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敢情那小偷还是个外国人?原一丁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带着信去了图书馆去查那究竟是哪国的语言。 也许是因为那一盒金叶子打破了什么沉默,自那以后,原一丁时不时的会在菜和家禽变少后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些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玩意儿,有时候是写着不知道什么文字的信件和书,有时候是一些他从未见过也查不出由来种子……甚至还有长相奇怪的小动物。 原一丁看着趴在鸡窝旁边打盹嘴边还挂着几片小鸡绒毛,长得鸟不像鸟猫不像猫还有一条蝎子一样尾巴的小怪兽,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起初这个小怪兽出现的时候可实实在在的吓了原一丁一跳,等回过神来后他本打算带着这只奇怪的动物去做个检查或者查明物种,可诡异他根本没办法带着这个小家伙离开空间。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后,他也只能作罢。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这个小怪兽了,而这个小家伙也不是一直都会在自己的空间里。所以原一丁有时候会想,没准是这小怪兽的主人忙的顾不上,所以干脆把自己这当做小怪兽的托儿所了。 长此以往,原一丁终于确定那自己从未遇见过的“小偷”对自己并没有神秘恶意。所以当那份不安和猜疑消失后,原一丁终是敌不过日益增长的好奇心,决定在空间里实实在在住上几天来个守株待兔。 然而就在原一丁带好了补给和自己那些鸡鸡鸭鸭以及那只四不像一样养的小怪兽共挤一个木棚生活了好几天后,那“小偷 分卷阅读5 ”仿佛知道他要来一样一次都没有露面。 “小家伙,你说你的主人把你扔在这好几天了,什么时候会出现把你带走啊?还是说他知道我想找他,所以故意躲起来不露面?”原一丁自言自语着用手里的胡萝卜逗弄着抱着一只烤鸡腿在地上打滚的小怪兽。 那小怪兽用自己的鸟嘴儿啄了一口肉后回头埋怨的看着原一丁,然后躲着那根捣乱他进食的萝卜继续啃肉。 原一丁被小怪兽那带着怨气的眼神看的一愣,心想自己是不是一个人住太久魔怔了,才从一个动物身上看出了人类的情绪? 不过原一丁很快就抛开了脑海中这一闪而过的想法,转而伸手戳了戳小怪兽挂着一条蝎尾的肥嘟嘟的屁股。 “眼里只有食物的小东西……” 小怪兽叼着骨头的嘴一僵,那还带着肉的鸡腿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嘴里发出某种猛禽才有的叫声。 “哎呦?还害羞了不成?你每天吃我这么多鸡,让我摸摸屁股就不乐意了?小白眼狼……” 原一丁觉得炸毛的小怪兽有趣,一把将他捞进怀里像是安抚以前养过的猫咪一样顺毛撸了起来。 小怪兽本还十分抗拒,可当他尾巴根被轻柔的抚摸到时,瞬间僵在原一丁的怀里一动不动。 原一丁只当怀里的小家伙安分下来了,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起来。可就在他说的自己都有些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原本还乖巧听话的小怪兽又一次炸了毛。 而这一次原一丁敏锐的感觉到小怪兽不是在和自己玩闹,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小怪兽猛地从原一丁的怀里蹦了出去,对着他身后发出了威胁一般的嘶鸣。原一丁紧张的转过身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俊美男人。 那男人有着一头海藻一般墨绿的长卷发,穿着一身看上去十分奇异又意外合衬的黑色长袍,鼻梁上夹着一副单片眼镜,而那镜片后则是一双金子般耀眼的双眸。 “你是……”原一丁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见那男人转身就要离开。 而原一丁这才注意到在那男人前方不远处,正赫然立着一扇复古铁艺风格的黑门。 “等等!你别走!”原一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却在即将追上男人的时候被身后的小怪兽叼住了裤脚。 原一丁本想回头呵开捣乱的小怪兽,脚下却是一绊,整个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向那陌生男人的身上。 而那男人似乎没料到这一出意外,竟然就这么被原一丁一头扑倒直接落在了那扇黑门的另一端。 就在原一丁从空间落入门内的那一瞬间,黑色的门便消失无踪。 而空间内本想阻止原一丁的小怪兽,则狠狠一头撞在了原本有着一扇门刻却只剩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2.埋葬之塔的管理员 原一丁手忙脚乱的从男人身上爬起,却在嗅到对方身上那丝古旧的纸木气时下意识的深深吸了下鼻子。 然而还不等原一丁向面前的男人发问,他就发现一件极其不妙的事情。不仅仅是他刚刚穿过的那扇门,从出生以来就伴随着他的那种与空间之间的联系感——消失了。原一丁有些慌乱的在脑海里接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再和自己的空间产生任何联系。 原一丁强行稳下不安的心神,飞快的打量了一遍周围陌生的环境后,将目标放在了刚才被自己扑倒那个男人身上。 他有种感觉,自己可能在和这个男人穿过刚才那扇门的时候,闯入了一个和自己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下完了。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原一丁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有些尴尬的说道。不过一想起字迹曾经在空间收到的那些不知是哪国语言的书信,原一丁又开始担心起自己和眼前的人是否能正常交流了。 那男人单手扶了扶自己刚才以为跌倒而有些歪的眼镜,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挑,这才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 “身为平衡的守护者,你难道不知道不要与其他世界的人过度接触,更不要随便进入自己之外的世界吗?” “守护者?其他世界?你在说什么……”原一丁在听懂男人的语言后小心的松了口气,但还是被男人一连串的反问砸的回不过神来。 男人见原一丁一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只好摇摇头, 分卷阅读6 而后修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袍袖中露出,在空中留下一道优雅的残影。 下一刻,一卷看上去十分富有计时历史气息的羊皮卷飞到了原一丁面前。 “这是你的异能?”原一丁看着男人收回袍子下的手,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似乎在男人被袍子掩盖手腕上看到了一圈乌黑的镣铐。 “异能?我不知道平衡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或是拥有什么样奇异的能力。”男人仿佛对这个词有些意外和不解。 “在这个世界里,我拥有的只有魔法。” 男人抬手轻轻拍打出一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旋律,刹那间原一丁眼中的世界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起初原一丁只以为自己是在男人的书房,可当男人使用了他口中的魔法时,原本四四方方的屋子四周的书柜如一层又一层的浪花一般,以一种富有规则的层次感向周围扩散,而他脚下的地板和天花板也拉开了距离。整个空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看不出原本初见时的模样。 更令原一丁意外的是,那些扩散舒张的墙壁尽管重新组合变化,也仍然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卷轴。当变化渐渐停止,原一丁才确信自己此时根本是处于一座高塔之中。原一丁正想为眼前的变化发出赞叹,却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书籍之间冒出了不少细小的光芒。 直到光芒靠近时原一丁才发现,这些光芒的中心是一个又一个不过指尖大小的人形。 在原一丁看来这简直就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 这些宛如小精灵的小人儿们长得各不相同,背上也都带着不同的翅膀。就像方才落在他手上的是一个带着金黄色的蜻蜓翅膀的美丽少女,而他眼前的卷轴上则坐着一个有着美丽的白蝴蝶翅膀的慵懒青年。 而原一丁也终于看清,眼前男人的双腕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锁铐。尽管锁铐上链接的锁链垂在半空没有束缚,但原一丁直觉的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名字叫金,是这座埋葬之塔的管理员和守护人。你可以叫我金先生。” 也许是因为小精灵们身上的光芒过分的柔和梦幻,原一丁竟从金先生身上感受到一丝与他那冷峻外表不相符的温柔。 也就是这一丝孑然不同,原一丁的心突然之间毫无预兆的颤动了一下。 “我叫原一丁,刚才你和我说的那些……可以麻烦你再详细一点告诉我吗?” 金先生微微点头,指了指他面前那张半展的羊皮卷和在上面打盹的蝴蝶青年说:“你想知道的,在这份卷轴里都有记载。有什么不懂的,书灵们都可以帮助你。” “帮助我?”原一丁有些惊讶,“难道他们还会说话?” 金先生微微眯了下眼睛,紧绷的唇角微微扬起温柔的弧度。 “书不会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金先生的话音刚落,那原本还蹲在羊皮卷上打呵欠的书灵便抖了抖翅膀飞向了原一丁。原一丁好奇的等着书灵下一步举动,却意外的发现那带着蝴蝶翅膀的青年什么都没做,而是直接飞到自己面前在自己额头上落下一吻。 原一丁正要脸红,意识却瞬间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金先生眼疾手快的将原一丁揽进怀里,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个魔法就可以将怀里这个青年稳稳接住。 “到底平衡世界的守护者,看来真的很特别嘛。”那白蝴蝶青年坐在原一丁头顶,一手撑着脸看着金先生懒懒的坏笑。 金先生斜了一眼白蝴蝶青年,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后周围的场景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将怀中的原一丁放在床上后,金先生语气不善的开口到:“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说,塔里的书灵都很喜欢他。很少有人能让书灵有这种亲近感了而已,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初原,”金先生揪着蝴蝶青年的翅膀将他丢开,“管好你那些没节操的同类,我可不想看到他走两步就晕一次。” 被叫做初原的蝴蝶青年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后才晕乎乎的稳住身形。 “卧槽!我好歹也是世界书之一!你轻拿轻放行不行!” 金先生没有理他,只是低头将手覆在了原一丁的头上,不知做些什么。 “金?”初原看到金先生的举动后有些意外,却在注意到金先生空洞许久的双眼渐生波澜时,忍不住软下声提醒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应该明白,他不可能永远停在这个世界的,你迟早要亲手把他送回去。你要不想之后难过,就别和他太亲近。” 分卷阅读7 金先生仿佛没有听到初原的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垂下眼帘,整个人仿佛睡着了一样再无动作。 初原看着不听劝金先生,只能摇摇头带着周围一群好奇的书灵离开。 3.书里的世界 原一丁眼前忽的一黑,一种猛烈的失重感瞬间捕获了他所有的感官,仿佛身下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拽着他沉入某处深渊一眼,这种毫无凭依的下坠感让他充满了不安。 然而就在原一丁不知终点的坠入某处时,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忽然抓住了他。原一丁几乎没有看清这只手是从哪里出现的,便被拉住狠狠的向上一提。等到原一丁回过神来时,他的双脚已经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地面。 而周围的一切,又变成了一个原一丁从未见过的世界。 头顶是群星汇成河流一般壮丽奇美的天空,脚下是一望无垠旷阔的草原。几分钟前曾惊艳他的高塔和书籍、精灵和魔法在这里没有丝毫的痕迹。 “这里是书的世界。” 原一丁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个自称金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而从黑暗中将他拉出的也正是这个人。 金先生墨绿色的长发在星空下有了更为深沉的色泽,像是海底茂盛的海藻一般,曲卷却柔软,簇拥而生却充满忧郁的孤独。而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从天空坠入海底的星星,时而耀眼的刺目,时而如水光般迷离绻缱。 “心性不够坚定,又魔力稀薄的人会迷失在书的世界里。” 金先生的话语像是一道迷宫中的清明的回音,顿时拉回了原一丁纷乱的思绪。可原一丁却还是为了对方俊美的容貌失了神,错过了他那句善意的提醒。 “你……金先生刚刚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清对方刚刚说了什么的原一丁有些脸热。 金先生倒是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而是耐心的解说:“初原之书将你的灵魂送进了书的世界里,你的身体里没有这个世界的魔力,也没有足够坚强的心性,所以很容易被这里的世界迷惑。” “迷惑是指……”我看你看的入神以至于连你说的话都没听进去吗? “迷惑是灵魂指沉溺于这个世界的美好,从而永远的离开肉体,成为徘徊生死间隙的灵。”金先生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身边脸红的青年难得打趣到,“但是看起来,比起这个世界……你反而更容易对我入迷?” 心事被揭穿的原一丁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他正想远离金先生几步的时候,手却被对方牢牢攥住。 “那、那个……手……” “不想出不去就别松开我的手,” 金先生又收紧了手,拉着原一丁向前走去,“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门和守护者吗?这里就有答案。” 原一丁见金先生态度强势,也只得乖乖的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便彻底看清了那锁在金先生手腕上的东西——那副带着一半锁链的黑色镣铐。 “好奇这个?”金先生见原一丁盯着自己手腕不放,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原一丁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总觉得一上来就问人家的私事不太好,可又耐不住自己心里那份好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原一丁只有避开金先生的目光,一言不发的垂下头。 金先生也没有逼着原一丁表态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等你下定决心想了解的时候,我也许会告诉你。现在的话……你需要知道的只有这些事。” 金先生话音刚落,那壮丽的星空便发生了变化。 只见天上的群星开始缓慢的向某一处聚集,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越聚越大,最后在漆黑的天空聚集成了一个巨大的耀眼的白色巨球。这个巨球并不像是月亮,因为它比月亮更大更亮,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汇于其中。 而原一丁不知怎么,竟然隐约感觉到这个巨大的光球代表了什么。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引导他一样,让他觉得这个光球代表的是一个世界——一个最初的没有分裂的世界。 金先生牵着原一丁继续行走,而天空中的景象也不停的变化。 那巨大的光球在原一丁的注视中轰的一下炸开,分散成了无数细碎如星星一样的光,然而这些破碎光并没有毫无规律的四散开来,而是各自成星群居于空中一隅。 尽管星群之内的星星并未融合,但隐隐之间都有一丝细微的联系。只是这些星光大多并非相互连通,而是各自独立,但皆与星群之中唯一一个异色的星星相连。那颗异色的星星仿佛一个纽带, 分卷阅读8 成为各个星星之间唯一的联系。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星群中异色的星星开始衰落最终湮灭。而与那颗异色之星相连的世界则彻底成为孤立的星星,与其他星星再无关联。 而有些星群之中,衰落的则是那些被链接的星星。这些星星一个接一个的陨落,最后只剩下一颗异色的星独自在一处闪耀。 就这样,天空中无数的星群越来越少,而相互之间有联系的星星也越来越少…… “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世界,而那颗异星就是平衡点的世界,你就是它的守护者。”金先生适时的开口,不过他相信,此时即便不需要自己解释,原一丁也该明白其中的蕴含的意义。 书的世界会给来访者灌入一切和书相关的信息与知识,正如这本初原之书,其中记录的正是异世界的诞生和世界之间的规则。 大量的讯息在星空变幻之中如潮水一般涌入原一丁的脑海。 原一丁瞬间明白,为什么自己无法将原本世界里的电子产品代入空间,为什么自己无法将从其他世界来的活物带入自己的世界。为什么自己会被人称为守护者,又为什么自己在这个世界失去了回到空间里的能力。 源源不断的信息肆虐并颠覆着原一丁原本的认知,而原一丁虽然是平衡点的守护者,但也只拥有开启平衡点——也就是开启自己空间的权利。 尽管原一丁可以穿梭于与平衡点相连的各个世界,但在异界的他没有任何权利去开启其他的门,所以如果他想要回到空间和原本的世界,只能拜托这个世界里“门”的守护者。 “现在明白了吗?”金先生见原一丁腿软到几乎难以站立,便停下脚步陪着他蹲了下来。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被各式各样信息砸懵了的原一丁苦笑着叹了口气说,“我原以为我的空间只是一个没用的盒子,没想到其实……它居然是一个十字路口。” 4.高塔的恶魔 原一丁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睡了一觉一样,而他所见的那个书的世界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之下的一个梦。可当他看到站在床边不远的金先生时,他又有种自己还留在那个世界的恍惚感。 “这是以后你休息的房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或者直接告诉书灵。你没有魔力,不要到处乱跑。”金先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 “等等!”原一丁看到金先生转身,这才连忙翻下床追了上去,“你是这个世界守护门的人吧?你能不能打开门让我回去?” 然而现实之中的金先生却没有像书中世界那样耐心,他轻轻收回自己被原一丁拽住的袍角,什么都不说便出门走了。 原一丁不死心,可当他追过去打开门的时候,映入眼中的却是一条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而金先生早已经没了踪影,。 “别找了,他去塔顶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原一丁头顶传来,“那家伙要是不想见你,你就是把这座魔塔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 原一丁本能的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却只看到一片雪白蝴蝶翅膀从自己眼前掠过。 这对翅膀他曾经见过,正是不久前亲吻了他额头的那个蝴蝶青年模样的书灵。原一丁还记得,金先生之前告诉过他,亲吻自己的那个书灵来源于一本叫做《初原之书》的世界书。 “你、你会说话?”原一丁看着从自己头顶飞下来的书灵惊讶的说,“可是金先生不是说书灵都不会说话的吗啊?” 初原停在原一丁的指尖有些骄傲的扬起头说:“别的书灵不行,但我可不是一般的书,我可是黑暗边境现存的唯一的世界书。” 因为刚刚在书里的世界所给予他的知识,现在的原一丁基本都能明白书灵话里的意思。 在元世界崩溃分离出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便出现了七本各自记录了过去、未来、力量、欲望、生命、死亡、希望的书。每本书都拥有与其名称相对应的奇妙力量。 因此在这个世界上,世界书的周围总会伴随着各式各样的纷争。有的书本在纷争战乱之中被毁灭,有的消失,有的被封印在决不可踏入的禁地。 黑暗边境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禁地,用来封印关押一些危险的事物和人物。而埋葬之塔所关押的,便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大恶魔。传说这位恶魔曾经因为同时取得了名为“力量”“欲望”和“死亡”的世界书从而失去控制。 恶魔一夜之间便血洗了人类最大的城池,又用邪恶的魔法使这个世界最纯洁的精灵族堕落,从此陷入淤泥的 分卷阅读9 精灵树再无纯洁的光精灵诞生,只有邪恶可怕的黑精灵。直到整个魔法世界的种族联合起来将大恶魔封印在埋葬之塔,那地狱般的历史才总算过去。 至于初原之书,它另一个名字就叫做“过去”。 “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事情,我都知道。”明白原一丁清楚自己身份的初原歪歪头笑道。心想,原一丁好像还不知道……不,应该说你还没意识到金的身份。 “真神奇……”原一丁揉揉自己预约有些疼的脑袋,“之前没有感觉,但是出来之后才发现……我脑子里多了好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不过你应该和金先生很熟吧?要是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你们世界里门的守护者,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我想请他开门,让我回家一趟?” 初原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却藏着一抹原一丁看不到的怜悯。 “你应该知道,门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吧?”初原像是安抚不安的小动物一般拍了拍原一丁的手指,“开门最重要的不是力量的强弱,而是守门人的意愿。他心甘情愿真心实意的想开门了,门才会出现。” 否则无论你怎么强迫或引诱,门都不会出现。 可原一丁却没想明白,自己和金先生无冤无仇,为什么了金先生会不愿意开门放自己回去。 “你先休息一下吧,等我找到金了,会把你的话带给他的。”初原嘴上这么安慰着原一丁,但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底。正如他所说,金如果真的谁也不想见,哪怕是自己也那他没办法。 毕竟是一次性吞噬了三本世界书,被喻为灾难的恶魔。 好不容易把原一丁哄进屋里睡觉的初原抖了抖翅膀,转头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起来睡了,至于之前答应原一丁的事瞬间就被他丢到了某个旮旯。 独自留在卧室的原一丁满是狐疑的爬上床和衣躺下,虽然他不是个好奇心浓重的人,但今天的见闻对他而言实在太有冲击性了,再加上不久前在书的世界被强行灌进脑袋里那些知识,一时半会只得翻来覆去不得入眠。 等到好不容有了丝困意已经不知多久过了多久。 原一丁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舒长,全然是一副入睡前的节奏。然而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方面似乎被人从外面打开。 原一丁挣扎着想要从困意中清醒,但脑袋却愈发昏沉。直到他彻底睡着前,原一丁也只是隐约看到一双金色的,充满了某种他尚未了解的暗潮的眸子。 金看着在自己的魔法中陷入沉睡的原一丁,兀自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 只是这种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金眼中死死压抑的欲望便如溃堤的洪水难以抑制的暴露了了出来。 随着那双骇人的金色眸子决定的绝不止是那可怕的眼神。 紧接着,他头的两侧冒出一双青黑的兽角,粗壮而崎岖的兽角带着暗色的鳞片在屋中柔和的暖光中翻着冷冷的光泽。而他背后除了一条带着倒钩的长尾外,更是张开了一双遍布着尖锐鳞刺的黑色肉翼。 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被镣铐锁住的双腕隐约冒出一层细碎的鳞斑。 腕上的镣铐随着金的变化隐约流淌出几缕银白的闪电,白色的闪电将他手腕的黑鳞劈裂到流出血液,伤痕甚至随着手腕向上不停的蔓延。 可尽管如此,金也没有离开原一丁身边。甚至强忍着疼痛,用自己冒出利爪的手指强行撕开了原一丁身上脆弱的布料。 指尖诱人的体温让金浑身一震,眼中的欲望和身体上的渴望几乎将他逼疯。 这并不能怪他,毕竟金已经记不清,在高塔中度过数不清的岁月的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触碰过自己之外的温度和肌肤了。 起初打开那扇门的时候金其实充满了矛盾,他一面渴望触摸自己之外的活物,一面担心自己自己的欲望会不受控制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金从没想过,只是偶然一次遇见,平衡点的守护者就会追着自己来到门这边的世界。 金小心的收起自己的利爪,小心翼翼轻抚着沉睡中原一丁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肌肤,生怕自己在上面留下什么可怕的痕迹。 镣铐上的闪电越来越密集,疼痛越来越明显,可金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眼前沉睡青年,不愿放开这一刻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是你先伸手拉住我的……”金失神的自言自语,“是你先拉住我的……” 5.恶魔的早餐 分卷阅读10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原一丁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舒服。 起先是难以入睡,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一直不停地做噩梦。 梦里的他好像遇到了一只可怕的怪物,原一丁一路的逃那怪物一路的追,可最后他还是没有逃脱怪物的魔抓被扑倒在了地上。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怪物吃掉的时候,怪物却没有下口,而是像品尝他的味道一样,用咬碎了他的衣服用那粗糙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身体。 原一丁在梦里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都无法挣脱怪物的束缚。终于等那怪物好像尝够了自己的味道准备下口的时候,原一丁终于从这诡异的梦境里醒了过来。 原一丁惊喘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身,身上仿佛还残留着梦境中怪物留下的触感。这种认知和感官无法统一的错位感让原一丁有些窒息,在完全冷静下来之前,他甚至害怕这间陌生的屋子会从某个角落里窜出一只和梦里一般相似的怪物。 不过当原一丁冷静下来后他忽然意识到,就算自己这间屋子里突然窜出什么其实也不奇怪。 毕竟以初原之书给他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来看,身为黑暗边境中心的埋葬之塔可是关押着不少比他梦里的怪物还可怕的东西。 看来自己运气是真的不行,偶然之间误入了别的世界也就算,还一来就来了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原一丁挠了挠睡乱的头发,在小屋的浴室里收拾了一下。原一丁看着洗漱台上的镜子里挂着黑眼圈的自己,忽然闻到身上隐约有一股不太妙的味道。原一丁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为了抓“小偷”在空间里那个木棚蹲守了好几天,天天吃喝睡都和鸡鸡鸭鸭混在一起,怕是早就臭了自己没意识到。 这么想着原一丁立马扒掉身上的衣服丢在一边,摸索了半天搞懂了屋子里那古老的淋浴器使用方法,才舒舒服服的冲了个热水澡。浴室里的镜子被渐渐升腾起来的热气覆上一层雾,原一丁这才没有发现在自己的后背上竟然落着不少青青红红的痕迹。这些痕迹有些看着像是掐伤,有些又像是用指甲划出的血印,还有些说不出是怎么落上去的紫红印记。 等到原一丁洗完澡拽了条浴袍准备去洗衣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之前丢在外面的旧衣服早就不见了。他转了一圈,才在床上找到一身新的衣服。 尽管款式并不熟悉,但这并不妨碍原一丁把它们套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当贴身的衬衣摩擦到后背的时候,他隐约觉着有些痒痛。 难道是自己刚才在浴室里搓破皮了?自己的手劲儿有那么大吗? 原一丁一边纳闷一边收拾,就在他穿好衣服的时候,门口传来适时的敲门声。 原一丁快步走到房门前拉开门,果不其然的看到金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早上好啊金先生。”原一丁有些不习惯的拽了拽自己脖子上有些繁琐的领花,“谢谢你们帮我准备的衣服。” 金看着原一丁被衣领完美贴合的脖子,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来带你去用早餐。跟紧我,没有我的帮助在塔里会很容易迷路。” 原一丁听到金的话后不自觉的和他靠近了不少。 一路上,尽管金没有和在书里时那样牵着自己引路,但也照顾着原一丁的步伐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而原一丁一路上除了跟着金往餐厅走,其他的注意力大多全被沿途那些奇异的变化所吸引。 明明他出了门之后是一条长不见尽头的长廊,可随着金一起走的时候,走廊两边的墙壁便会像魔方一样旋转组合重新排列。而脚下平坦的地面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向上或向下的楼梯。好几次原一丁没有注意脚下的变化时,都会一脚踩口或绊倒,若不是前面的金一直注意着他并出手相助,怕是原一丁早就摔了好几个马趴了。 “塔里的空间是错乱的,没有魔力作为牵引就会迷路。每个空间都关着不同的……罪人。所以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乱走。”金扶住又一次踏空楼梯的原一丁后解释道。 “罪人?”原一丁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之前从初原之书里得知的那个大恶魔,“金先生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就是管理那些罪人吗?你和那些罪人熟悉吗?” 金眼中闪过一抹极浅的嘲讽,而后解释道:“这座塔的里罪人,就是那些书。” 书? 原一丁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金说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金推开门走了进去,原一丁便看见昨天那些细小的书灵们像是一群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三三两两的搬着杯子和碗盘放在一张靠着窗户的小方桌上。 小方桌在窗外 分卷阅读11 阳光的投映下有种清新又温暖的味道,而桌上精美的餐具和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的食物更是让原一丁心生喜欢。不仅如此,桌上甚至放着一个精巧的花瓶,瓶子里还插着一小束带着露珠的鲜花。 这个用餐场所有些出乎原一丁的想象,他原以为金带他去的餐厅会是那种有着长桌和无数烛台蜡烛,气氛沉闷又拘束的正式餐厅。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有着阳光和鲜花,犹如风景油画里描绘的那张美丽的小间。 不得不说,比起那种隆重又繁复的正式用餐场合,原一丁更喜欢这种轻松又惬意的环境。 “不喜欢?”金见原一丁迟迟没有入座,心想难道自己错估了这人喜好。 “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原一丁摇头,随着金的脚步坐在方桌的另一侧,“我家在接待客人的时候,叔叔伯伯总会在摆着很大长桌的餐厅邀请客人用餐。说实话,我其实挺害怕那种场景的。” 原一丁对原家老宅其实并没有多少快乐的记忆,但也并不是说那里的日子有多么难过。只是在老宅里那种无边无际的孤独和沉闷让还是孩童的他十分不安,再加上原一丁不像其他兄弟和姐姐们有父母陪伴在身边。 早年他父母因为事故去世后,他在大宅里的生活就像是一滴无法融入水中的油。纵使原家其他长辈都待他亲厚,可原一丁却怎么也消除不了彼此之间那层隔阂。直到他成年后自己搬出老宅生活,那种被簇拥的窒息感才稍稍有些好转。 金看着原一丁变化的神情,心里虽然暗自有了琢磨但并不流于表面。他甚至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打算,只是沉默的坐在原一丁对面看着他,就像是无声的陪伴。 原一丁坐在桌前发了会呆,直到初原的出现才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哦哟?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调了?”初原不知从哪里拍着翅膀落在了原一丁面前的盘子边,随手撕了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啧啧,手艺不错啊,金?” 原一丁一愣,他原以为这早餐是书灵们准备的,没想到居然出自于面前的金先生吗? 初原看到原一丁惊讶的表情,顿时笑了:“你惊讶什么,这当然是他做的了。我们书灵除了拥有将人拖进书里的能力之外,并没有其他技能。最多最多……就是提供个菜谱吧?” 说着初原瞥了一眼躲在花瓶后几个身着女仆和厨师服饰的书灵,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6.温柔的陷阱 初原似乎总是容易犯困,才吃了两口面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被几个书灵拖着翅膀拽出了餐桌,丝毫看不出身为世界之书的气质。 “金先生经常会下厨吗?”原一丁并不在意自己面前的面包和配菜被初原染指,不消一会便扫荡了个干净,“金先生厨艺真好。” 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解释道:“并不,这是第一次。这座塔里除了书就只有我,我们都不需要依靠这样的食物。” “咦?”这座塔里只有书灵和金?那传说中被封印在埋葬之塔的恶魔…… 原一丁看着金尽管不亲切但却彬彬有礼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和你想的一样,你不需要怀疑。”金先生放下茶杯半垂着眸子,手指勾起餐桌上花瓣尖的一滴露珠,“但我可以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 原一丁意外的没有对金的保证产生怀疑,他觉得要是金想对自己下手,早该在昨天就动手了,何必又是为他准备换洗的衣服又是亲手做早餐? “不觉得害怕吗?”金见原一丁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余裕为自己添茶,多少觉得有些意外。 “可能是因为我对强行灌进脑海里的那段历史没有什么真实感吧,毕竟我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光是借由一段记忆告诉我你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原一丁端起红茶细细品了一口笑语中有些调侃的味道,“一个会贴心的为客人准备衣物,又擅长厨艺的恶魔?面对这样的你我还真是不好紧张起来,没办法,我可能就是那种很容易相信眼睛的肤浅的人,人都喜欢看起来漂亮美丽的事物。” “所以你也喜欢吗?”金侧过头将耳边的长发别到耳后,“美丽的事物,美丽的……外貌?” 窗外温柔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墨绿的发色此刻显得温柔许多,就连那双总是让原一丁惊叹的金色双眸也都覆上一层带着轻笑的温柔。 原一丁的心猛地一颤,心跳的节奏瞬间便乱了。 分卷阅读12 此时的金在他眼中太过美丽了,可这种美丽并非单纯审美意义上的美丽,而是从举手投足吐息之间都散发出的魅力。这种魅力并不是霸道而凶狠的占据你的心神让你辗转疯狂,而是让你一眼之后想忘难忘,每一眨眼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回想,等到回过神时才会意识到自己早已不由自主的开始搜寻脑海中的那个身影。 “看来你很喜欢。” 金的话让原一丁猛的清醒过来,他手下一乱竟是将桌上的茶壶打翻,大半热茶都泼向自己。就在原一丁认命的等着被烫的时候,金搭在杯沿的指尖轻轻一点,那带着淡淡橘红的滚烫茶水便停在了半空。而后在金的魔法中,翻倒的茶壶归于原位,茶水也原封不动的回到了壶里。 “抱、抱歉!”原一丁有些局促的道了歉,那过分鼓动的心脏却还是疯了一般的狂跳。 见鬼了,难道自己本性其实是喜欢男人,所以才会和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子无疾而终嘛? 原一丁不敢去看金的眼睛,这才错过了金眼中那一抹诡异的暗紫。 “想四处看看嘛?”金掩去差点流出的情绪,挥手让书灵们收起桌上的东西,“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带你出塔转转,毕竟今天是黑暗边境难得的白昼。只不过我不能离开塔太远太久就是了。” “好啊,”原一丁借着金的话转移了刚才的尴尬,“第一次来到异世界,不去外面看看多可惜呀。” 金不多话,带着原一丁便往塔外的路走去。 独自留下的初原感觉到两人都走了才一脸倦意的睁开眼。 “竟然对没有魔力的人类用媚术,臭不要脸的老不死。”这么说的初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比他口中的老不死活得还久不少。 这一次路上的原一丁再没有闲心去注意沿途变化的墙壁和书架了,只是因为刚刚床边那带着温暖阳光的一眼,此刻他竟然完全无法将金的模样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不知为何,此时跟在金身后的原一丁竟有种冲上前将他扑倒的冲动。这样的想法仿佛着了魔一样在原一丁脑海中徘徊徘徊,好几次几欲冲破思维的限制直接付诸于实践。可当原一丁看到金的背影时,他又会迟疑。 原一丁,你什么时候这么禽兽了!当初和小姑娘谈朋友的时候几个月都不见得主动牵一次人家小手,弄的那些个姑娘不是因为你是性冷淡就是以为你是个GAY在物色骗婚对象!现在你怎么就有心思去扑倒一个才见过一天的男人了?你的节操呢?你的人品呢!全他妈给狗吃了!! 就在原一丁又一次忍不住想要将想法施行出来的时候,原一丁停住脚步,深深吸了口气后毫不留情的抬手就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这个举动吓得走在前面的金猛的回过头,而当他看见一边脸带着指印肿起来的时候,金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种复杂到让人想要发笑的表情。 “你这是怎么了?”金有些咬牙切齿的是说,只是被自己的巴掌扇的半边耳朵还在耳鸣的原一丁并没有听出来罢了。 只听原一丁说道:“金先生,你打开门让我回去吧。” 金的眼神一变,一直以来在原一丁面前表现出的那种或淡然或温柔的神色荡然无存。 “为什……” “金先生!”原一丁难得强硬的打断了金的话,“我是个禽兽!我……我、我居然对才认识一天的你起了禽兽一样的想法。所以你开门让我回去以后再不要打开门让我进来了,我会想扑倒你……对你做些不太好的事情!” “金先生,为了你好,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原一丁一脸虔诚的对着金坦白,现场要有副手铐他可能当场就把自己烤起来关进笼子了。 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后无力的抬起一只手半遮住自己的脸。 也不是气的还是笑的,原一丁看到金的肩膀在诡异的颤抖。然而还不等原一丁再多想,那一直徘徊在他脑海中的诡异冲动突然就没了。像是被什么人抽出去一样,原一丁只觉得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难道自己那一巴掌把自己扇醒了?原一丁咧着有些疼的嘴角,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倒是金先生在他清醒后做了个跟上来的手势继续带他往塔外走。 “门的事情你不要急,之后……我会送你回去的。” 金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倒是沿途那些暗藏在角落的书灵们个个抱着肚子笑成一团,差点笑到滚出自己的藏身点。 b 分卷阅读13 r 7.恶魔的企图 疯狂的想法来得快去的也快,再加上金确实有着能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原一丁并没有把自己短暂的异常放在心上。 说他神经粗也好,没心没肺也罢,当原一丁跟着金走到塔外的时候,他瞬间就将刚才在塔里发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真美……”原一丁坐在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太阳,“你们这里的太阳真特别,我的世界里都是只有一颗太阳的。” 眼前的“太阳”甚至不能称之为“太阳”。因为比起他认知中那种不能直视的太阳,这些一颗颗零散的挂在天上的圆形光源在他看来更为神奇。原一丁数了一下,发现这样的柔和的光源竟然有七个。 “黑暗边境一年只有一天白昼。只有这一天才能看到七阳,其他时候这里的天空只有七月和星星。”还有潜藏在黑暗里的怪物。 “七月?”原一丁来了兴趣,“是有七个月亮的意思吗?” 金嗯了一声说:“是的,传说七阳和七月是七位天使和七位魔鬼。为了争夺这个世界的掌权,他们没日没夜的战斗争夺。然而双方实力相当,怎么都分不出胜负。所以他们达成协议,化身为日月分别掌管白昼和夜晚。而久夜的黑暗边境便被当做了魔鬼之境,被天使和光明抛弃的地方。” 这个传说原一丁其实从初原那里早就知道的,只是那种感觉不过是看了本奇幻小说一样,一眼而过并不深刻也没有什么真实感。而当他听金再讲一边的时候,才会有种真真切切来到了异世界的真实感。 “不可思议……”原一丁往后一躺感慨的说,“不敢相信,昨天为止我还在自己的空间里操心谁偷了我的鸡鸭和菜……这就是所谓瞬息万变的人生吗?” 金低头看着躺在草地上感慨人生的原一丁,最后还是没忍心告诉他,他身下那些翠绿柔软可爱的小草们晚上会变成什么见血封喉的可怕杀手。 “你要是想看七月,我晚上再带你出来。”金走到原一丁身边躬身蹲下。 原一丁看着逆着光的金,有那么一瞬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有些扭曲的讨好感。原一丁虽然为人迟钝又不上心,但这种情绪无疑是他最熟悉的。 因为他曾经在原家老宅生活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在以这样的态度面对那些对自己抱以厚望的长辈。 当初的自己讨好长辈们不过是出于孩童本能的服从和依赖,失去父母的他若是没有长辈的庇佑,哪怕是在原家在同辈之间也不见得会好过多少。 可现在金是为了什么而讨好自己呢?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讨好呢? 为什么初原会说这扇门不是想开就开?为什么自己一提开门的事情金就会转移话题?为什么金可能会不愿意为自己开门? “金先生,”原一丁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和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对视,“你不想开门让我回到自己的世界,是吗?” 金楞了一下,突然低笑了一声。原一丁还没反应过来,金便将他一把扑倒在地。一瞬间原一丁眼中那个随和又温柔的金消失了,包括先前那一丝不经意间的讨好。这样的转变快的让原一丁几乎以为自己做在做梦,只是他分不清温柔的金先生时梦,还是现在这个强势又带着冷傲气质的金先生是梦。 “你说话从来都这么直接吗?”金没有拉开两人贴近的距离,由上而下俯视着被自己困在身下的青年。 金色的双眸仿佛属于某种发现了猎物恶兽,紧紧的锁住被自己按在脚下的猎物。海藻一般的墨绿色长发如同隔绝光与影的帷幕,从金的肩头垂到原一丁的脸颊,丝滑而微凉的触感想一只只钻入神经的爪子一样抓住了他。 而原一丁也意识到了,之前金的温柔面目不过是一时的虚幻。 此时将自己困在原地,目光冷冽神色诡谲,光是审视就让自己战栗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金。 “放心好了,我之前说过的话算话。”卸下部分伪装的金抬手掐了下原一丁的脸,留下一抹淡淡的红痕。 而原一丁却像个小傻逼一样蠢呼呼的的问:“哪句话?” “当然是不会伤害你那句话。”金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说,“而且我也没打算一直把你留在这里。” 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原一丁不知怎么在金先生又一次保证下,他居然不再感到恐惧和后怕。 “放心,只要拿到我想要的,到时候无论你想什么时候离开,我都会打开那扇门。” 原一丁紧接着问:“那你想要什么?” 金看着原一 分卷阅读14 丁直白又坦然的目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那东西……说出来你就不一定会给我了。” “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原一丁不太明白金话里的含义。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当你愿意给我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是什么了。”说完金从地上站起身抖了抖衣摆上的草屑后对着原一丁伸出手,“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原一丁看着金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失神了好一会后才伸出手握住。 和书里的世界一样,金的手温暖而宽厚。尽管原一丁已经发现金并不像他表现出那般温厚,但被他牵住的时候会有种令人放心的安全感。 不知怎么,在握住这只手往回走的时候,原一丁脑海中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之前在床边餐桌旁,阳光洒在这人身上时那一瞬间的惊艳。 其实和金先生在这边留一段时间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吧。反正自从离开原家老宅后,会主动来找自己的人也就同辈兄姐中几个关系好些的,而且自己经常四处旅行,就算一时没找到也只会以为他又出去玩了吧。 “在想门那边记挂的人吗?”金注意到原一丁突然低沉下去的情绪,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开口问一句。毕竟越是能了解这个人,自己的目的也就越容易达到。 原一丁摇摇头回答:“没有,虽然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在,但是……我觉得他们并不需要我。而且离开他们,我反而会过的更轻松一点吧。” “是吗,”金若有所指的应了一句,“那你就算一直留在这边也可以的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怕我太久回不去空间,菜园会荒,那些小家伙们会饿死。”说道这原一丁突然想起一个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问题,“话说,我空间里的菜和鸡崽儿鸭子是你偷得吗?” 金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说:“我又不需要进食,拿那些东西做什么用。能接通你平衡点的世界那么多,也许是其他世界的人拿走的吧。” 原一丁回想起出现在空间里那些风格迥异的“回礼”,心想也不无可能。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在空间……就是平衡点里,第一个见过的人。”原一丁挠了挠下巴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个……吗?”金先生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挑起原一丁的下巴笑,“那希望我之后还有机会成为你其他方面的……第一个。” 8.喜提贵子 “所以你在塔里平时都是看书?”被金带回塔里的原一丁跟着金回到了之前那间书房。看着自己昨天刚跨过门就看到的书房,原一丁这才有了余裕去细看那些被自己忽略的书架。 “以前会看,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金的手指划过那些古旧的书脊,几只停留在书本上的书灵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四散飞开向原一丁聚集。 原一丁用指尖安抚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瑟瑟发抖的小书灵说:“他们这么怕你啊?” “可能是怕我无聊了把他们拿来打牙祭吧,也不想想,吞噬过三本世界书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一般的书灵。”金看着那些在原一丁肩膀和头顶装可怜的书灵,冷笑一声挥手将他们赶走。 原一丁小声嘀咕道:“怎么觉得在你嘴里这些书灵就和道菜似的……” “味道也不错。”金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不过你也别被这些东西骗了,否则哪天被他们拖进书里吃了……也说不定。” 原一丁看着味道不错的书灵们在金不动声色的恐吓中三三两两的离开,心里觉得有点可惜。 “那我在这能做些什么?”原一丁盘腿坐在书架旁柔软的绒毛地毯上,随手挑了本书翻起来,“哇,我连你们这里的文字都不认识……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一个文盲。” “看你想做什么了。”金拍了拍手,周围的场景又一次开始变化。 原一丁眼前一花,便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庞大的收藏馆内。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标本,密集的储物架上放满了瓶瓶罐罐。 “如果你喜欢植物或者动物,可以从这里找些喜欢的去种去养。等你决定了,我就带你在塔附近找合适的土地。” 说着金走到储物架旁,对着一个小罐子拍了拍,下一刻罐子里飞出一只由光点勾勒而出的兔子模样带着小翅膀的动物。那只兔子在空中奔跑跳跃,最后在原一丁身边绕了一圈后哗的一下散成一片细碎的光雾。 原一丁好奇的走到罐子旁边打开盖子,发现里面存着五六枚色彩各异的蛋。 分卷阅读15 “蛋?兔是从蛋里孵化的吗?” 金从罐子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蛋握在手里低念了几句咒语,而后原一丁发现这颗黑色的蛋动了动居然就裂了。神奇的是这颗单裂了后,露出一只没毛小老鼠一样的生物。 原一丁凑近后细看才发现,这小东西虽然没有毛也十分瘦小但却又一双略长的耳廓和背部小小的凸起。 “这就是兔鸟的幼崽,兔鸟聪颖性情温和,又有极佳的风魔法天赋,”金往原一丁凑近了几步,将手里的小东西往原一丁手边送了下,“摸摸看吗。” 原一丁兴奋的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还没长出绒毛的兔鸟,正要收回手的时候发现这小东西居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黑豆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原一丁,仿佛确认什么一样那小鼻子皱了皱闻着眼前的手指,最后动了动那没毛的三瓣嘴儿叫:“吱妈~” 原一丁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抬头去看金。 只见那小兔鸟用那细的可怜的脖子支撑着那颗秃脑袋挣扎了一下后打了个滚,对着托着自己身体的金就叫了一声:“吱爸~” “不公平啊金先生!都是第一眼,凭什么这小东西叫我就叫妈!换做金先生就叫爸?” 大概是动物的直觉吧?当然这句话金并没有说出口,只不过他突然觉得养这么个小东西来给原一丁解闷……其实也不错。 “你养它吧。”金将小兔鸟放在原一丁手心,“兔鸟的幼崽很容易夭折,不小心呵护的话可是长不大的。” 原一丁感受着手心柔软又脆弱的小东西,有些担心的说:“可我拿什么养啊……” 金在收回手的时候不着痕迹及的挠了挠原一丁透着一丝青色的手腕,“这间收藏室有所有你需要的东西,你有很多时间来发掘,我没事的时候也会陪你一起。我有事的时候,你可以叫初原来陪你。” 金收回自己的手,渐渐变凉的指尖已然开始怀念刚才与人肌肤相叠时的温度。 “在这座塔里,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找来。” 原一丁的心跳因为这句话又快了两拍。 “耳朵怎么红了?热?”金看着原一丁发红的耳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你别摸那!”敏感的地方被人突然触碰,原一丁忍不住打了个颤发红的耳朵更烧了,“我耳朵怕痒……” 金看到原一丁耳朵被摸后突然害羞的样子,忽然忍不住想咬住那烧红的耳尖。但他清楚,现在还是不是时候。 对于这个迟钝又没自觉的人类,金很清楚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才能将他彻底变成自己的。只有原一丁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所有物,他因为孤独而饥渴的心才会被满足,而他才会放心的打开那扇门…… 对自己一无所知的原一丁就像眼前这只才出生的兔鸟一样,尽管原一丁并不脆弱也不如他一开始猜想的那么敏感,但是对于自己而言原一丁还是太弱小了。 金害怕弱小的东西,因为越是弱小越难以守护。 金有着罕有的强大魔力,而塔中无穷无尽的囚禁时光也给了他旁人所无法获得的庞大知识。旁人眼中,他是恐怖的传说也是力量的象征,是噩梦的代言人也是欲望的仆从。 可没人明白,为什么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的自己会甘愿被封印在埋葬之塔。而这一转眼,便是无数个长久到冰冷的夜晚。 “金先生,”原一丁看着突然沉默的金忍不住开口,“我要喂它吃什么东西啊?” 猛然之间金被原一丁的声音从记忆中唤回神智,他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与自己相遇不过一天的人类,在他坦然而单纯的目光中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喂一些普通的蔬菜和魔晶石就可以了。”金从一个罐子里拿出几颗种子在手心催熟,又用魔力凝结出一把宝石一般的结晶递给原一丁,“这次先这样,之后你可以自己挑些种子种着玩。” 原一丁接过金准备的饲料,当即便撕下一片菜叶喂给手里的幼崽。在看到那小东西皱着鼻子嗅了半天后用嘴含住了菜叶的模样,原一丁有些兴奋起来。 “谢谢你金先生!” 金楞了一下,好一阵后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已经是多久……再没有人对我到过谢了呢……”金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目光有些悠远的看着原一丁,却又像是透过原一丁在回忆其他什么事情一样。 原一丁看着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们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时,原 分卷阅读16 一丁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想,他也许知道眼前这位怪异的恶魔先生想要什么了。 9.危险的玩笑 尽管小兔鸟的出现给原一丁带来一丝趣味,但这看似神奇的魔法高塔对他而言还是有许多局限性,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住民又没有魔法,所以无论外出还是在塔里都需要金先生的帮助。再加上塔里那些莫名对他亲近的书灵,金先生更是对原一丁寸步不离。 起初原一丁还觉得是金先生太小题大做,可当他再一次在高塔里迷路,又被一本不知名的书灵亲吻后,原一丁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作死典范中的典范。 经过一番躲逃的原一丁像个鹌鹑似的缩在一片芭蕉叶下瑟瑟发抖。还好这片芭蕉叶大到足够让一个成年男人藏身,否则让外面那个长着三个蜥蜴脑袋和豹子身体的猛兽看见原一丁,怕是原一丁尿裤子前就被活活吞了。 原一丁听到叶子外头的动静小了一点后,这才大着胆子悄悄拨开叶子往外瞧。然而原一丁到底是个普通人类,根本没想到外面动静小了不过是那个三头蜥蜴为了引诱猎物而做出的伪装。 原一丁这才刚探出半个脑袋便和三对铜铃般黄澄澄的大眼睛对了个正着,三个狰狞的蜥蜴头发出嘶嘶的吼叫,尖利的牙齿和长而坚韧的舌头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原一丁看着那几张带着尖牙的大嘴向自己扑来,腿软的几乎立刻跌坐在了地上。而那怪物因为三个头都争抢着想要率先咬杀原一丁,竟然在这么近的距离扑了个空。原一丁见自己捡回一条小命也来不及庆幸,立马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然而还没等他爬出两步,脚踝上便传来一股湿热黏腻的触感。意识到什么的原一丁绝望的转头,发现自己的脚果然叫那三头蜥蜴怪的舌头缠住。 那蜥蜴怪见猎物落网,三个脑袋相继发出某种扭曲而诡异的笑声。也不等原一丁找到什么的东西抓住,他整个人就被向后拽走甩到了半空。 就在原一丁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个怪物嘴里的时候,一阵厉风突然将他刮到了半空,与此同时几声尖锐的惨叫几乎吼聋了原一丁的耳朵。被风迷了眼的原一丁隐约间只看到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然后便被拽进了一个带着些微暖意的怀抱。 等他到他稳稳落地,身边除了死去的蜥蜴怪和它那三颗滚了一地的脑袋,便只剩下抱住自己的金。 而那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仿佛原一丁的错觉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踪迹。 金先生落地后本想放开原一丁退开几步,却反被原一丁抓住了手臂不让他离开。看着原一丁发白的脸色和发抖的腿,金忽然有些后悔刚刚在躲在暗处没早些出手。 “好玩吗?”金先生扶正了原一丁,让他靠着自己的手臂站稳。 “再晚半秒,你就可以帮我收尸了……”原一丁靠着金先生缓了好一阵后才有力气开口回话,“金先生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再不乱跑了。” 金先生听到原一丁服软的道歉,一没忍住揉了原一丁乱糟糟的头发一把,这手法让原一丁忍不住想起他姐家那只狗子,他姐没事干就是这么薅那狗子的毛。 “金先生,你说我是不是以后干什么都得跟着你才行,跟个小跟屁虫似的?”缓过神来的原一丁半是开玩笑半是自嘲的说道。 哪知金先生却告诉他,如果他体内拥有足够的魔力,在塔里也是可以不依靠自己就能自由活动的。 “那我有办法有这个世界的魔力吗?”原一丁听到金先生说有办法,一下就来了兴趣,恢复之快仿佛前几分钟死里逃生的并不是自己。 金先生深深的看着原一丁,好一阵后才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原一丁本还一脸兴趣,可当他听到金先生口中的“方法”后整个人就像个烤熟的红薯,都不用掰开都可以看到他被烧的直冒热气。 当然,要是撕开这层外衣后会有多么甜蜜美味的味道……那就是金先生该思考的了。 “别、别的方法不行?”原一丁有些别扭的退开了几步,只是这一次金先生却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别的方法更加复杂也更痛苦……”金先生的手指若有所图的划过源于对的裸露在外的脖颈,“我可以放光你的血,然后换上我的血液,让你成为我的同类。” 那漂亮的手指顺着原一丁的后颈缓缓下滑,慢慢落在后心的位置暗示般的按了按,“我也可以剖开你的胸膛在你心脏刻下恶魔纹章,让你成为我的奴隶。但这些方法都非常残忍……和痛苦。” 金先生慢慢松开原一丁的腰身 分卷阅读17 ,给了眼前的青年一丝喘息的机会。这是他第一次在原一丁面前显出自己藏在深处的本性,尽管这点带着调情意味的威胁根本连冰山一角都不算。 “不过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所以要用什么方法,你可以自己选……也可以不选。” “呵……呵呵……金先生你又可我开玩笑了……”原一丁僵着脖子干笑。 金先生歪了歪头,单片眼镜后的目光仿佛一柄温柔的刀子,缓慢而柔和的剥开原一丁的外壳,却丝毫不伤及那柔软敏感的内部。 “没错,这只是个玩笑。”说着金先生握住原一丁有些发凉的手,“手都冷了,看起来吓得不轻……走吧,我带你回去。” 原一丁还没来得及点头,眼前忽的一黑,等他再一睁眼,面前的景色便成了自己的卧室。 金先生坐在床边,而好不容易长出一层细小绒毛的兔鸟则乖巧的趴在他胸口吱吱的叫,时不时还喊几声妈妈。这兔鸟长得也算快,几天前还只有手心大小,现在就已经能顶自己两个拳头那么大了,除了背上多了一双毛茸茸的小翅膀,其他模样看上去和普通兔子也没多少区别。 看来是自己之前被书灵亲吻后突然晕倒吓坏了这兔鸟,此时见到原一丁醒来小兔鸟显得无比兴奋。然而原一丁正打算好好安抚一下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却发现毛都没长齐的兔鸟屁股底下压着一簇亮晶晶的东西。 原一丁坐起身拎起兔鸟,这才发现被兔鸟压在屁股下面那一坨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居然就是之前亲吻了自己的那只书灵! “吱吱!妈!吱吱吱!”小兔鸟仿佛在告诉原一丁自己英勇的降服了害他昏倒的罪魁祸首一般,挺着小胸脯叫个不停。 原一丁看着没动静的书灵吓得直往金先生那边瞧:“金先生!这……这别是被崽儿给压死了吧!” 金先生嫌弃的看了一眼出气比进气少的书灵,伸出一根手指就将他从原一丁身上弹开。 “只要书还存在,书灵就死不了,最多就是几天没精神。兔鸟天生就有风属性的魔法,收拾几只普通的小书灵还是够的。等再大一点,一般魔物也不是它的对手。” “原来我崽儿这么厉害呀?”原一丁揉了揉兔鸟的脑袋和小耳朵,“金先生,谢谢你。” “谢我?”金先生垂下眼帘,自制的将手收回袍子下,“下次想谢我,用点别的东西。只是一句口头的道谢,我可不够满足。” 说完金先生便转身离开了,只留原一丁和兔鸟在卧室里。 被留下的原一丁愣了下,忽然想起刚才在书里时金先生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耳语。 ‘成为我的伴侣,和我做爱,让我的魔力滋润你的身体。’ 原一丁老脸一红,砰的一声重新倒回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任凭小兔鸟再怎么叫他妈妈都不出来。 “崽儿啊,你别叫我妈了,再叫下去我怕我真的变成你爸他老婆……” 才说完,原一丁又忍不住想起那天早上令自己心动的一幕。在加上之前在书里金先生的话,原一丁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把持不住。 10.看不见的镣铐 也许是注意到原一丁在塔里真的无聊到没事做,金先生斟酌了一番后决定时不时的带他看看书。 当然这里的“看书”可不是看字阅读,而是借由书灵的力量进入书里面的世界。原一丁在出入书本好几次后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书都和初原一样拥有将知识和信息强行灌入阅读者脑海的力量,而是需要的阅读者自己去理解学习。只不过在书的世界里,因为相关的环境和切身的体会,学习的效率会比普通的死记硬背高出很多。 哪怕是原一丁这样资质一般脑筋也一般的外来户,也在书灵们的熏陶下渐渐有了些收获。只是金先生为原一丁选择的书都是些想对温和书本,像是之前那种记录了古往今来无数危险魔兽之类的书本,大多都被金先生事先锁了起来。 不过原一丁也没有那么多过分的好奇心,因为在养育兔鸟的关系,他选择的书大多是一些魔法生物培育相关,或是植物种植相关。为此金先生甚至为他在收藏室内开辟了一片室内的苗圃供他播种, “前不久我才离开过一次塔,短时间内不能在出去,否则会有些危险。” 不知怎么,原一丁直觉的金先生口中的“危险”并不是对于他本身。 “确实,危险的并不是我。”金先生将刚才和原一丁一起看过的书送回书架,打发走了 分卷阅读18 那只疲惫的书灵后。 “离开塔太久,封印就会变弱。而这个……”金先生晃了晃手腕上露出的黑色的镣铐,“会碎。” “这个碎了会怎样?你的封印会解除吗?”原一丁一时没想通其中的原由,傻愣愣的继续问,“难道金先生不想解除封印吗?你希望自己一直关在这个塔里?” 在初原给原一丁的记忆里,金先生还是外界口中那罪恶滔天的大恶魔时,魔法世界所有的种族联合起来才勉强将他封印在埋葬之塔中。那段被一笔带过的历史快的仿佛只是一行黑白字,哪怕是原一丁都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说不出的突兀。 可每当他遇见初原提出疑问的时候,哪怕是初原也无法给他一个清晰的回答。 “金故意隐藏了那时候的真相,力量、欲望和死亡三本书都在那时候被金吞噬了,所以金要是不愿意揭开真相,这将会是一个永远的迷。除非还有人能吃掉这世界最后的四本世界书与他抗衡。” 所以真相是什么呢?金先生担心自己身上的封印被解开,难道是自愿被囚禁在这座塔里? 原一丁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根本没主语金先生的靠近和愈发危险的目光。当他回过神来时,金先生已经将他锁在自己与书架之间,高大的身躯所投下的阴影将原一丁笼罩其下,仿佛一道看不清的牢笼。 “你知道我当时吃掉的三本书都叫什么名字吗?”金先生问。 原一丁没有回答,但他当然知道—— 死亡,让恶魔无惧毁灭,获得了永恒不死的生命。 力量,让恶魔所向披靡,获得了战无不胜的力量。 而欲望,则放到了恶魔一切所思所想,让他变的疯狂而无节制。 “看来你知道,”金先生轻轻挑开原一丁的衣领,却并不深入也不触碰,“这双镣铐可以帮助我克制自己的本性,让我……变得冷静和节制。要是没有它,你早在遇见我的时候,就被我撕碎了。” 金先生的气息喷洒在原一丁敏感的耳畔,那微热的呼吸和危险的词句像一道电流传遍了他的全身,可奇异的是,原一丁却没有感到恐惧。 果然美丽的外表会使人麻痹吗? 原一丁不自觉的攥紧双手,想要克制住近期才出现在自己身体中的一种陌生的情愫,却不知自己紧张忐忑的情绪早已经随着他日渐动摇的目光一丝不减的传达给了金先生。 金先生饶有兴趣的挠了挠原一丁隐约发红的耳朵,低声问:“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带你经常出入书里的世界吗?” 被碰到耳朵的原一丁瑟缩了一下想要避开,却被金先生握住肩膀强行固定在书架前不得动弹。 “因为比起控制肉体,控制精神更加困难。但是我发现,你好像并不讨厌我的触摸和亲近。所以,你是不是多少有一点……对我动心了?” 原一丁几乎都要点头了,可当他看到金先生那双带着一丝冷意的金色眼眸时突然打了个激灵,那本来即将出口的话停在舌尖,像一块带着苦味的糖一样渐渐化开。 好一阵后,原一丁才涩涩的开口:“所以,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想要我给你的东西?” 金不答,只是凝视着被自己圈在手臂之间的青年反问:“那你给吗?” 庆幸过来的原一丁直勾勾的看着金先生的眼睛,这或许是他头一次这么坦然的和金先生四目相对。 “这个,我不能给。” 听到回答的金先生浑身的气场瞬间沉了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善而压抑的气息。 “但是,我可以和你换。”说完这句话,原一丁忽然笑了。 “换?”这一次愣住的反而是金先生。 “当然,我不知道在你们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恶魔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发展。”原一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但是对我而言,你想要这个,必须要用同样的东西来换。而你说的没错,我是对你心动了,所以我愿意试着和你换。那你呢?你愿意和我换吗?” 金先生怔愣着听完原一丁像极了告白却处处透露着怯懦和瑟缩的话语,本还沉郁的心虽然短暂的恢复了亢奋,却又急速的坠了下去。 金先生确定,没有人能在他故意的诱惑之下还不动心的。而原一丁既然可以说出“愿意和他交换”这种话,足以说明他对自己不止是一点点的动心了。 可尽管是这,原一丁却还是没有勇敢的说出能代表自己感情的字词。 “爱”和“喜欢”仿佛是原一丁的禁语,哪怕他用尽了 分卷阅读19 代词暗示明示,也不曾开口说出过一次。 自己看中的,居然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吗? “金先生,我很胆小的。”原一丁的话让金先生心里有些复杂,“我不光胆小,性格也很懦弱,没什么主见,更没什么韧性,做过的事情也没有一样成。我这样的人,在家里也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可就算我是废物,我也会有感觉。我也会害怕受到欺骗和伤害,所以……” “够了!”金先生骤然打断原一丁的话,一拳狠狠的砸在他背后的书架上。 轰的一声,四周的书仿佛被什么东西震慑了一半哗啦啦的从书架上如雨一半的砸下。而那向来爱藏在书架角落里的书灵也都收起翅膀缩在暗处,一动也不敢动。 “我说过,这座塔里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金先生松开拳头,尽可能的克制住自己脑内的愤怒,用怜惜的力度轻轻抚上原一丁的头发。 “包括我。” 话音刚落,原一丁便感觉到那只落在头顶的手将自己拉入面前的怀抱。 锁链和镣铐的撞击声清脆而冰冷,可金先生的怀抱却带着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原一丁喜欢这个温度。 “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了,”金先生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将胸中的郁气和怒意一起排出体外一样,“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和环境,才会将你教导出这样的想法。” 你的家人是多么恶毒才会让你的心灵扭曲成这个样子…… “金先生,”原一丁的脸被金先生按在胸前但却没有挣扎,“你有点像个老师,很会关心学生那种,一点也不像个恶魔。” “呵……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成为恶魔之前,没有当过老师呢?” 好吧好吧,他的金先生秘密可真多。 “放心,只要你愿意,以后都会知道的。” “哦,好。” 原一丁点点头,然后抓住金先生的袍子拽了拽。 “金先生,我有点闷。” 金先生抱着原一丁的手一僵,这才松了手臂的力气给了怀里的人一点喘息的空隙。 真是个小蠢货。 金先生看着原一丁和憋红的脸一样红的耳朵,这一次遂了心意低下头咬了上去。 11.别无选择的选择 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过程呢? 原一丁想起自己过去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可他还记得的无非是去一些高档的场所消遣,偶尔在特别的日子准备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又或是将女孩们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每一段恋情开始的时候,原一丁都努力抱着自己最大的温柔和爱意去对待自己的恋人,可结局往往不怎么如意。 原一丁知道,他喜欢过的女孩们对他很失望。尽管在分手的时候彼此都给对方留足了最大的尊严和脸面,但他多少也能从那些黯然离开的女孩眼中看到一些类似于怜悯和无奈的颜色。 自己没有办法给以往那几位恋人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不知道她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给出的,她们并不需要。 但金先生不一样。 自从前几日那突如其来的坦白后,原一丁发现打从一开始金先生就将自己想要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 而原一丁也确确实实的感觉到,金先生真的在打算和自己进行一场“交换”。 “金先生,你是不是靠的太近了?”原一丁端着花盆有些紧张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你不是不讨厌这样吗?明明刚才在书里的时候你也没拒绝。”金先生更靠近了一点,甚至从背后抱住原一丁的腰,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原一丁的耳朵。 自从上一次后,金先生就爱上了原一丁耳朵的口感。一害羞就会发红发烫,咬起来又嫩又弹。 原一丁手中一抖,若不是金先生及时用魔法托住花盆,怕是这才出了芽儿的小苗就要毁了。 不过金先生并没有抱住原一丁太久,一当他手腕上的镣铐开始流出异色的电流时,他就适时的收了手和原一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么长时间下来,原一丁多少也注意到了这双镣铐的异象,然而他还是不太懂,自己明明答应了和金先生先试着交往了,为什么金先生还是不将镣铐取下来。 分卷阅读20 亲密的爱情必定伴随着无法避免的欲望,原一丁知道并且愿意接受,但金先生却在这方面显得异常克制。 “疼吗?”原一丁看着隐隐含着电流的镣铐忍不住好奇和担心摸了上去。 奇怪的是明明镣铐上的电流还未平息,原一丁却一点都感觉不出任何异常的感觉。 “疼,但是可以忍受。”金先生见原一丁对他手腕上的镣铐感兴趣,便抬起手来让原一丁看的更清楚,“没有魔力的人是不会被这东西伤到的,魔力越强大,违反禁制的时候便会越疼。” “违反禁制?你触碰我算是违反禁制?” “只是普通的接触当然不会,”金先生摇摇头回答,“但是带着欲望的接触会。” 先生垂下双手,任由宽大的衣袖将手腕的镣铐遮住。 “欲望之书会放大一切我内心的渴望,若不加以克制便会失控。”说到这金先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了很多,“你知道吗,我刚刚抱住你的时候多想撕开你的衣服亲吻你的身体。我想在你身体上留下多到数不清深到几乎渗血的吻痕,也想将你的耳朵含在嘴里让你只听到我声音和爱语,我想看你脸在我下流的情话里红到滴血,想看你的眼睛因为我的疼爱而失去理智,想看你的双腿如和敞开再如何夹紧我的腰,想看你的后穴如何蠕动再如何吞咽我的欲望,想听你的呻吟如何浪荡如何嘶哑的为我尖叫。我还想看到你溺毙在我欲望里时失神的模样,和你被我的颜色彻底浸染后……彻底属于我的样子。” 原一丁面红耳赤的听着金先生几近侵犯自己词句,身体竟然只因为这几句话而开始燥热。而金先生衣袖下的镣铐更是光芒大作,流转的电流几乎将金先生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金、金先生!你这……你要不要冷静一点?或者摘掉它?” 原一丁看着金先生周身的电流心中满是担心,可一想到这些电流时因为金先生濒临失控的欲望出现,而这欲望的是来源于对自己的肉欲…… 原一丁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俊美的恶魔,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触碰,生怕自己贸然的举动会令对方更加痛苦。 “所以你明白了吗?若没有这双镣铐,我可能会对你做出比我所说所想……更加过分的事情。”金先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语调依旧平稳,若不是他略有些发白的唇色暴露了他正在努力忍耐痛苦,原一丁甚至以为这些电流不过是装样子的玩意儿。 “可是我……”原一丁话说到一半神情突然有些害羞,“谈恋爱的时候,渴望和对方发生关系什么的很正常啊,而且我也有时候……会想和你……” 金微微挑了下嘴角后摇摇头,淡淡的说了句不一样,可原一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你还没有完全做好接受我的准备,不要反驳,我能看得出,而且……你对我也并没有十分了解。”此时金先生周身的电光弱了不少,他抬手揉了揉原一丁的头发后继续耐心的解释,“无论什么欲望都和感情脱不了关系,所以被放大的与其说是欲望……倒不如说是连感情也一并被放大了。我只要对你有丁点好意,在它的影响下都会变成滔天的爱意。过于庞大的感情是没有理智的猛兽,同时也会包含独占,嫉妒和患得患失的恐惧……种种负面的感情。若我不够克制不保持应有的理智,最终一定会伤害你。” 原一丁瞬间从金先生的话里抓到了重点,“你说你只是对我有一点好意都会被欲望之书放大成爱?那你这样……是真的爱吗?” “欲望之书也是我的一部分,这么说你明白吗?” “那要是你对别人也有一丁点好意,你岂不是也会爱上别的人?”原一丁不点头也不摇头,他在思考,思考自己这份意外的恋爱的虚实。 “不可能的……”金先生叹着气摇头答道,“我不可能对这个世界里任何人拥有半分好感,我只有你,只有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你。” 原一丁皱着眉嘟囔道;“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是别无选择了才对我有……” “你又错了,”金先生又叹了口气,“我可以选择继续孤独的守在塔里对门的存在熟视无睹,也可以选择打开门去发现新的世界。既然门后是你,那我选择打开门,就是选择了你。” 12.被解开镣铐 塔里的生活平稳而安逸,若不是窗外那久久不见一丝阳光的天空和初原时不时的提醒,原一丁一点也不会记得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被这个世界的人视为最危险禁地。 而金先生几乎形影不离的陪伴也让原一丁闲适的生活多了一丝暧昧而 分卷阅读21 危险的温度。虽然大多时候金先生依旧板着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可他却像是患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总会在一些出其不意的时候对原一丁摸摸碰碰。这让原一丁觉得自己像是一颗糖,而金先生则是一个想吃糖却又害怕一口吃没了的小孩子,只能偶尔舔上一口解个馋。 就像上一秒金先生还在一脸严肃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呵护苗圃中的植物,下一刻对方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便近在眼前,而唇上也多了一丝一触即分的余温。 看着金先生身上环绕的电光,原一丁本还泛着丝丝甜意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非要说的话,原一丁自己其实也很想对金先生的行为作出些许回应,但是看着那双一有越矩举动就会电光大作的镣铐,原一丁被金先生挑起的那点热切总会瞬间凉透。 倒不是说原一丁怕那些电光伤到自己,而是怕自己的回应会让金先生更加痛苦。 “怎么?”金先生见原一丁垂着头看似兴致不高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一丝烦躁。 难道是自己之前会错了原一丁的意?还是说原一丁现在后悔了? 金先生越是这么想,从双腕镣铐出流出的电光越是汹涌,就连走神的原一丁都被突然更盛的电光吓了一大跳。 “金先生!你唔——” 原一丁话还没说完,便被金先生狠狠勒住腰扣在怀中吻了下去。这一次的亲吻不再像刚才不经意间的偷吻那般轻巧柔软,而是带着汹涌的欲望和偏执的愤怒。 恶魔的牙齿像刀刃一样狠狠划过青年的唇角留下一道细微的血色,如蛇一般的舌头不容抗拒的闯入,仿佛要将青年的呼吸如数夺走一般凶狠的掠夺占有。 无法抗衡的原一丁连挣扎的力气都被镇压在这双过分有力的臂膀之中,而他本能的躲闪和回避却是引出恶魔多的欲望。 原一丁被这个吻逼得几乎窒息,眼前一道道白色的电光仿佛透过这个吻鞭挞着他的理智。不消一会,浑身大半力气都被抽走的原一丁干脆放弃了反抗,像一只柔顺的猫一样任由拥抱着自己的人予取予求,喘息之余甚至还会做出些许迟疑却清晰的回应。 拥抱摩擦之间,原一丁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金先生毫不遮掩的反应,而自己……似乎也多少有了点那个方面的感觉。 尽管隔着布料,原一丁也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热得可怕,令人心焦而忐忑。 “金、金先生!停一下!”原一丁好不容易找到空隙插了句话,而金先生也仿佛被他先前的回应安抚了一样给了他一个说话的机会,只是那双紧扣在原一丁腰上的手仍然没有丝毫放松就是了。 “金先生,我没有讨厌你吻我。”生怕金先生误会的原一丁直入正题,“我其实也想要回应你的,但如果我有所举动,你身上的禁制是不是会让你更难受?” “……也不是很疼。”知道自己误会了原一丁刚才的迟疑,金先生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我会担心,如果说我们的亲密接触会让你感觉到痛苦,我怎么可能还能无所顾忌回应你?”原一丁听到金先生的话后心里一抽,几乎不过大脑的说,“难道不能解开这双镣铐吗?” 这已经不是原一丁第一次提出解除禁制的事情了,上一次原一丁这么说的时候,换来了金先生那与禁欲克制的外貌丝毫不附的露骨发言和一句“你还没准备好”,而这一次金先生给原一丁的,则是一场长的令他窒息的沉默。 向来不懂的如何强硬对人的原一丁在这场沉默里先一步低下了头,他抿了抿嘴说:“如果真的不行,那就……” “不是不行。”金先生稍稍松开了原一丁,身上电光不减,面色如平日那般透着些许透明的苍白,“只是,你要想好,一旦你愿意成为我的所有物,我就不可能放开你了。无论再这个世界,还是你的世界。” “我会给你自由,你可以回你的世界,也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但你的归所只能在我身边,一旦你生出半点抛弃我的念头,我都会把你抓回来……锁在我的笼子里。” 原一丁抓着金先生袖子的手一紧,心中虽然还有些许迟疑,可最后他对着金先生点了点头。 “只要金先生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原一丁手心有些出汗,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在自己刚刚听到金先生的话时心里有一丝扭曲的窃喜。 因为那些话字里行间都在告诉原一丁——金先生需要他。 在金先生这里,他不再是原家的附属,不再是离开了原家就什么都不是的废物。因为金先生需要的只是他这个人,只是他的感情,只是他的承诺。 分卷阅读22 被人需要居然是这样一件高兴的事情吗? 原一丁心里有些发热,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去亲吻眼前这个给他这般肯定的男人。 尽管嘴角的伤口还带着血迹,尽管周身白色的电流还在环绕。 而金先生也发现了原一丁的意图,微微垂下头迎了过去。 只是原一丁的亲吻还是太过生涩,不熟悉如何与之交缠,只能以唇相抵,啄水的鸟儿一样傻气的磨蹭央求。 这哪里是爱呢? 恶魔不过是因为孤独而发了疯,而那青年不过是一个自卑懦弱的可怜虫在终于被认可后滋生出了一丝病态的依赖与自我奉献。 可如果这样的感情能让他们彼此都满足,那就算将其冠以爱情的名义又何尝不可? 躲在暗处的初原怜悯的看着被电光环绕的金和原一丁,半晌才无声的叹了口气。离开时,初原听到了那双锁了千百年的镣铐被解开的声音。 清脆的,仿佛高悬教堂的琉璃窗碎裂一般。 13.短暂的疯狂H 原一丁在听到那声镣铐打开的脆响时忽的一愣,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他被金先生勾入口中抵死纠缠的舌头就狠狠的一痛。 原本因为亲吻而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引入眼帘的景象让原一丁惊讶的几乎忘了舌头的疼痛和口中愈发浓郁的血腥气。 原本英俊而禁欲的男人此刻在他眼中渐渐产生了可怕的异变——金先生的眼白变得漆黑,金色的眸子愈发耀眼,瞳孔渐渐拉长如同某种嗜血而阴冷的兽类一般。诡异的符文从衣领下的肌肤蔓延而上,头两侧的渐渐生出的犄角上遍布着暗色的鳞片,安刚才还温柔的与原一丁磨蹭亲吻的唇鲜红的宛如饮下了滚热的鲜血,而那暴涨出来的獠牙上还沾着一抹来自于原一丁的血红,就连身形也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圈。 “害怕吗?”金先生扶着原一丁的肩膀,尖利的指甲微微收拢轻而易举的刺入衣服的布料,却没有划伤原一丁的肌肤。 尽管原一丁浑身都在颤抖,可他并没有因为金先生的变化而逃走。 金先生享受一般的感受着手掌下这具躯体传来的颤抖,在他看来无论原一丁是因为过分的恐惧还是在努力逞强,此时此刻他都很高兴自己面前的青年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处,待在自己的掌心。 “害怕吗?”金先生又问了一遍,扶在原一丁肩膀上的手缓慢的下滑,尖锐的指甲在划开柔软的布料,带着高温的指腹由衣物的破碎处潜入,如愿以偿的贴上原一丁带着一层鸡皮疙瘩的肌肤。 原一丁仿佛被肩膀上过热的触感烫伤一样猛地一颤,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这位恶魔正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有点怕……”原一丁吞咽着口水,腿肚子都在打颤,可尽管他被金先生在自己面前显露的真身吓到,他也还是没有生出半点逃跑的意思。 这很矛盾,原一丁确实对金先生的原身感到恐惧,可他居然连半点逃走的念头都没有生出。 “有点怕?”金先生的嗓音因为粗重而有些走调,但着并不妨碍原一丁听出其中那点调笑的意味,“既然怕,为什么不逃走?” 原一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如实的摇了摇头。金先生却是看着他从唇间露出那点湿润的鲜红,眼中的欲望变得更深起来。 “虽然第一次我也想尽可能的温柔一点,但是我要分出太多的精力去压制我失控的精神,”金先生按在原一丁肩上的手渐渐收紧,“控制精神可比控制肉体难多了……” “所以,这是你原本的模样?”原一丁有些明知故问,但也许是这个状态的金先生和平日里的态度相差无几,他心中的恐惧竟比之前小了不少。 “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金先生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等之后你习惯了,我可以给你看。” 不知怎么,原一丁竟然从金先生口中的“习惯”这个词里尝出了些隐晦而暧昧的意味。 “你不是说,你也想回应我吗?现在禁制解开了,你可以放心的触摸我,我不会感到痛苦。” 金先生的邀请隐秘而诱人,可此时原一丁却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他看着金先生头两侧处于耳朵上方蜿蜒的犄角,一时没控制住开口说:“我能摸摸你的角吗?” 金先生一愣,竟也没说什么就乖乖的低下了头。 原一丁毫无危机感 分卷阅读23 的伸出手去摸金先生头上那一双黑色的角,覆盖在角上的细腻鳞片摸上去光滑而坚硬,可入手却是与金先生火热体温截然相反的冰冷。 “嗯……你确定,你想摸的只有这里?”金先生呻吟一般的长叹一声,若有所指的问。 他的双手已经不满足于仅仅触摸原一丁的双臂,金先生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到其他人的肌肤和体温。因为自身过高的温度,原一丁的体温对他而言有些低,但这偏凉的柔软触感却让他上瘾一般的难以割舍。 他想要更多,直到自己被欲望烧灼的心得到平息。 “刺啦——” 原一丁只觉得身上的衣服突然一紧,而后他的后背就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金先生的手狠狠的揉在他的赤裸的后腰和脊背,那高热的温度几乎将他赤裸在外的肌肤点燃。 不知不觉中原一丁原本扶着双角的手垂了下来堪堪勾住金先生的脖颈,金先生略一起身他便觉得自己被吊起一般。金先生也不放松,他一手托住原一丁的臀部将他抱离地面,大跨着步子走到床边将人一把按在了床上。 “你和我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金先生挤入原一丁的双腿之间,单腿跪在床上将原一丁的一条腿向外顶开,一手不耐烦的扯开了自己的外袍和衣服,银色的扣子迸了一床,在屋内暖光的映照下如一颗颗坠落在身侧的星星。 “所以,好好享受。” 话音刚落,金先生的指尖便划断了原一丁的腰带。脆弱的布料又一次在欲望前溃败,成为了这场情事前奏中的开胃菜。 原一丁看着金先生腿间隆起的部分,脑门冒出不少冷汗。此时尚有衣物的束缚都是肉眼可见的可观,天知道露出全貌的时候又会是一柄多么骇人的凶器。 可原一丁尽管忐忑又害怕,却还是忍不住想,金先生那准备插入自己身体的东西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仅仅是尺寸可观?亦或是和他魔变的外貌一样,有些奇异的不同? “告诉你一个现在只有我知道的秘密,”金先生丢开挂在原一丁腿间破碎的布料,又掀起他上半身的只剩下半面的衣服,戳了戳那柔软并还未硬起的乳首,“恶魔一族,只有在求欢时才会彼此触摸魔角。恶魔的魔角,比性器更加敏感。那种感觉是从双角开始一路向下传遍全身,令我战栗……又兴奋。” 收起尖锐指甲的手指毫无预兆的碾上原一丁柔软的乳首,过热的触感和略带疼痛的力道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而金先生也愉快的发现指腹下柔软的地方渐渐凸起,小小的肉粒竟显得意外的可怜可爱。 “所以你最敏感的地方在哪里呢?”金先生将原一丁胸前两处乳尖玩的肿胀通红,但很快又想起他那双过分敏感的耳朵。 “是耳朵吗?”金先生低头,灼热的吐息熏得原一丁头昏脑涨,而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将那红透的耳垂含入了口中。 尖锐的獠牙细细的厮磨,而原一丁也在金先生的拨撩与挑逗下燃起了火热的渴望。 渐渐苏醒的欲望让原一丁下意识的想合拢双腿,可横在其中的恶魔却稳稳的压住他的动作,这让他苏醒的欲望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了人前。 “金先生……别、别咬了……” 衣不遮体的躺在男人身下,耳朵被人含在口中,下身又完全的暴露在外……这每一点都令原一丁感到羞耻和焦急。他并没有打算拒绝与金先生做爱,但是这么赤裸的展示出身体的模样还是让他有些不适。 “好,我不咬这里……”金先生直起身来,一手解开了裤子的腰带,一手握住原一丁颤巍巍翘起的性器,“那我咬这里?” “什么——!” 突然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的原一丁正要坐起,下半身却被猛地抬了起来。 金先生跪在床上双手捧起了原一丁的臀部,几乎将他整个人倒抬起来一样让原一丁的双腿架在自己肩膀。 原一丁只觉得身体大半的重量都落在的肩背,还没来得及难受便感觉到自己被挑拨到勃起的性器被含入一个过分火热柔软的地方。 “金先生!”原一丁惊叫出声,想用手将那抵在自己下腹处的头推开,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拨开,而那火热的唇舌竟也是将他颤抖的欲望吞入更深。 柔软的舌头和火热的口腔如同臆想中缠绕在脖子上的红纱绞索,令人窒息却又忍不住沉迷。 海藻般的长发毫无隔阂的摩擦着自己大腿内侧鲜少示人的肌肤,原一丁忍不住偏过头不再去看,可口中变调的呻吟却再也压制不住。他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拳头想要借着疼痛按住汹涌的欲望和在喉咙里挣扎的呻吟,却又在牙齿刺入肌 分卷阅读24 肤前的瞬间被金先生拨开双手绑在头顶按住。 “别咬自己,非要咬的话……不如换点别的?”金先生用拇指蹭掉自己嘴角溢出的精液,弹了弹原一丁颤抖的性器,“这里更精神了,看来你很喜欢我帮你舔?” 原一丁被金先生说满脸烧红,本能的反驳:“不是……” “不是?那就是讨厌了?”金先生沾着些许粘液的手指揉上原一丁还带着一道伤口的唇,有些强硬的挤开他的牙关用两指捉住那片不听话的舌头,“喜欢说谎的舌头……可是要撕下来的。” 唇舌被手指撑开的原一丁飞快的摇头,可金先生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修长的手指按压着他的舌头一直往深处探入,触摸到舌根时原一丁本能的收紧喉咙却还是阻止不了金先生挤入的手指。 金先生的眸光暗沉,细长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 “就先饶你这一次,”金先生抽出自己沾满了唾液的手指蹭上原一丁的脸颊,“你看,我的手被你的口水弄的湿漉漉的……不帮我舔干净吗?” 原一丁咳嗽了两声,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红着眼睛伸出先前被人肆意把玩的舌头缠上了金先生满是唾液手指。 湿滑的舌头将手指舔舐的更加湿濡黏腻,滋滋的水声和来不及吞咽的精液顺着嘴角溢出打湿了下颌和脖子。恍然之间原一丁甚至以为自己舔玩的并非金先生的手指,而是其他什么更令人难为情的东西。 “想到什么了?”金先生收回手指吻上原一丁嘴角的伤口。 原一丁轻喘着迎上对方火热的唇,却难以将自己刚才所想的东西说出口。 早已经看穿了原一丁想法的金先生并不戳破,而是在这个吻后从一边拽过个枕头来塞到了原一丁腰下。 下身被垫高的原一丁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被绑在头顶的双手忍不住挣动了一下。 “从来没有过和男人的经验吗?”金先生用自己湿漉漉的手指抚上原一丁双腿深处隐秘的入口,尖锐的指甲缓缓滑过紧闭的褶皱,留下一道轻微的红肿。 原一丁摇头:“没、没有!” “乖孩子……”金先生轻笑一声,满意的将指尖尖锐的部分收起,借着尚未干透的湿润略有些急切的撬开了那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密处。 “金先生——!” 金先生一手轻抚过原一丁发汗的额角,另一手却根本不减后退将更多的手指顺着被湿润的边缘挤入。与轻抚的安慰孑然不同的是急切扩张和深入,修长的手指仿佛一双将原一丁撕开的钳子,在他自己都不甚了解的地方将他剖开。 金先生滚烫的唇落在原一丁湿濡的眼睛上,金色的眸子在阴影之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嘘……如果还是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金先生抽出手指,替换成了自己被禁锢已久的欲望。 尚未察觉到变化的原一丁听话的闭上眼,却在眼前被黑暗遮去的瞬间感觉到一个更加粗壮火热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身下。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好接受那物入侵的准备,属于恶魔的性器便将顶端嵌入了大半在他体内。 “金、金先生……金先生……”双腿被架起的原一丁连挣扎都成了奢望,原本紧闭的双眼因为异物的入侵而睁大。 然而入目的景象却让他震惊的连求饶都忘了。 恶魔的性器是属于欲望的紫红,那硕大的顶端并非人类那般圆润,而是可怕的三角形。而那三角形的冠状之下所连接的柱身则带着纠结的脉络和异样的凸起,底端饱满而巨大的囊袋之后,原一丁甚至看到了一层细碎的鳞甲。 此时此刻原一丁这才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允许了什么非人的种族侵犯自己,占据他的肉体和精神。 “你要看着?”金先生的性器在原一丁的注视下又跳了一下,尽管略微窄小的顶端已经撬入青年的肉体,可那骇人的肉柱却仍是胀大了一圈。 金先生捉弄似的将自己的肉物往里顶了一下,成功的招来原一丁的一声痛呼。 “嗯?你要看着我的东西,怎么一点一点的操开你的后穴,把你里面撑开烙出我的形状?” 原一丁在疼痛中急促的喘息着,却着了魔一般无法闭上眼睛。他眼睁睁的看着恶魔异样的性器入锲子一样一寸寸的钉入自己的肉体,感受到那肉柱上可怕的凸起和筋络碾过自己内里的肉壁。穴口的褶皱被撑开到极致,每当原一丁以为下一刻就会迸出鲜血和伤口的时候,却总是能将金先生更粗壮的部分如数吞下下。 “啊……金先生的……进来了……”脑袋乱成一锅粥的原 分卷阅读25 一丁嗓音里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哭腔,“全都进来了……好疼……太大了……好疼啊……” 恶魔温柔的舔去青年眼角迸出的泪水,深深嵌入他肉体的凶物却没有半分怜惜的抽插起来。 在巨大的性器下从未感受过雄性之间欲望与性爱的青年毫无招架之力,极致的疼痛和深埋其中近似于疯癫的快感扼杀了他所有的理智。哀求与呻吟纠缠,吐息之间全是因为放纵而失控的欲望。 恶魔毫不留情的享用着青年的一切,他的肉体他的感情,此时全都成为独属于恶魔的祭品。那每一寸肌肤每一滴鲜血每一颗汗珠,包括青年每一声因为痛苦的哀嚎或因为欲望的呻吟! 吃了他!!让他的血肉溶于你的身躯! 杀了他!!让他的灵魂依附于你的掌心! 恶魔的理智濒临失控,他狠狠注视着身下因为自己而狂乱的青年,紧紧相连的下身因为飞快的抽动飞溅出的融合了彼此气息的液体。 直到恶魔眼中突然出现一抹异样的鲜红,那几近脱缰的理智才艰难的回归。 金先生心惊胆颤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这才缓缓发现身下的青年早已经在自己没有节制的操弄下失去了意识。而自的双翼和兽尾,甚至肌肤上的鳞片也不受控制的展现出来。 差一点,自己就要完全魔化了。 而昏迷的青年的欲望早在不知何时喷发殆尽,那混杂着各种体液的小腹此刻变得一塌糊涂。倒是那还含着自己欲望的后穴仍然不受控制的抽搐紧咬,只是每当恶魔退出些许,总会从内里带出些扎眼的鲜红。 该停手了,该带回自己的镣铐了,否则眼前的青年怕是看不到明天的月光了。 金先生强忍着自己还未满足的欲望,逼迫自己在青年体内射出一股又一股灼热的精液后,这才将疲软下来的性器从那令自己发疯的地方抽出。而陷入昏迷的青年也似有所感一般,在体内被射入精液的时候发出低沉的哼吟。 这时候金先生才难得慌乱下床捡起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镣铐重新拷在双腕。 禁制加身,不再凭借自己意志艰难的压抑体内疯狂的欲望的恶魔终于松了口气。他转身回到床上为昏迷的青年治好了伤口,却私心没有将残留在青年体内的精液引出。 如此,金先生满足的抱着怀中赤裸的青年陷入放纵后的沉睡,任由白色的电流刺痛他全身的神经。 14.余韵难消H 原一丁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的他漫无目的的漂浮在无尽的星空之中,浩瀚的星河如绸带一般从他指缝流过。原一丁周身都沉浸在温暖之中,他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母胎之中一样,无比的安全和放松。 然而梦境无论再怎么令人沉迷,也总有要苏醒的那一刻。 原一丁挣扎着睁开眼的时候,梦境中那份温暖渐渐退去,手臂上微凉的感觉让他汗毛竖起。他本能的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什么火热的东西紧紧扣住。 肌肤与肌肤紧贴的触感令原一丁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正对上身后男人那双金色的眼睛。 不同于平时那副冷淡而禁欲的模样,摘下了眼镜头发凌乱的金先生有着令原一丁不由自主的想去依赖的温柔。 尽管昨晚眼前男人的所作所为实在和“温柔”这个词搭不上边,不过在那张事情上太过温柔似乎也难以尽兴不是吗? “睡醒了?”金先生收紧了手臂,将原一丁往自己的胸前搂。 原一丁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抵在胸前,在掌心触到金先生赤裸的胸肌时,想要收手却又不知道该将这双手安放在何处。 有那么一刻,原一丁几乎想继续睡过去别醒过来比较好。但原一丁很快就发现,金先生那双搂着自己的双臂甚至是全身都隐约带着一丝白色的电流。他飞快的顺着金先生的手臂摸向他的双腕,毫不意外的摸到了那双冰冷的镣铐。 “你又带上了?”原一丁从床上坐起来,从腰后拉过金先生带着镣铐的手腕。 金先生却满不在乎的收回手重新搂住原一丁的腰,温柔却又有些焦躁的吻上他赤裸的后腰。 “我还不能长时间的压制我身体里的世界书,但你放心,等到你想要我的时候……我会再把它摘下来的。”金先生看着自己在青年背后留下的吻痕,忍不住想起昨晚因为自己过分粗暴而撕裂的穴口。 尽管那之后他用魔法将原一丁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治好, 分卷阅读26 可每当想起是自己在青年身上留下那些痕迹,他心中压制的欲望都会再次躁动。 原一丁看着金先生身上流淌的电光,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过。然而还不等他将这份难过深想,原一丁便被另一种无可忽视的感觉扰乱的心神。 那份感觉来源于肉体。 也许是金先生的魔法治疗太过有效,有效到经过昨天疯狂和放纵之后原一丁的身体也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不适。 但这不代表金先生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也一并被治愈魔法给带走了。 原一丁尴尬的坐在床上,臀缝之间才被疼爱过一夜的穴口却渐渐湿润了起来。原一丁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昨天自己的身体是怎样被金先生异样的性器侵入,自己又是怎样雌伏在他身下,因为他的爱抚和侵占而疯狂。 原一丁甚至想起金先生的性器摩擦到自己身体深处那点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敏感处时,自己是怎么尖叫着挺动腰身迎上去,而后像一个荡妇一样哀求呻吟着索要更多。 金先生的手顺着原一丁的腰下滑到被被子盖住的部分,轻而易举的便触摸到了被流出的体液染湿的入口。更令原一丁尴尬的是,自己不仅仅屁股里流出了昨天被金先生射满的精液,就连自己的性器也因为记忆的回溯而起了反应。 原一丁甚至来不及遮掩自己过分诚实的身体反应,金先生便钻进被子里分开他的双腿含住了那半醒的欲望。 火热的口腔和灵活的舌头让原一丁腰眼一酸便没了倚靠似的躺倒在了床上,而那被分开的双腿也被金先生夹在了双肩。 刚睡醒时候最不容刺激的欲望被如此款待,这让根本没几次经验的原一丁爽的脚跟都打起颤来。被架开两侧的双腿在金先生的后背重新相遇,紧紧勾在一起像是被拉紧的弓弦。 “不,别……别吸那里……金先生……金先生——” 敏感的精孔在金先生舌尖灵活的戳弄下颤抖,然而接下来喉咙深处那种可怕的吸附和挤压感几乎是瞬间就让原一丁丢盔卸甲。 然而就在即将到达顶峰的一瞬间,金先生却突然停住了收,硬是截断了原一丁的高潮。 “我来帮你清洗吧?”金先生掀开被子,仿佛没有看到原一丁因为欲望而迷离的眼神一样,将人打横从床上抱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唉?”还在喘息的原一丁根本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金先生带到了浴室。 可刚一进浴室,原一丁就被推到了一面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镜子面前。 冰冷的镜面蹭过原一丁的乳尖让他难耐的低哼出声,可金先生却像是在故意作弄他一样,就着他面对着镜子的模样压低了他的肩膀,让原一丁半跪在镜子面前。 “首先,要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对吗?”金先生接着穴口溢出的湿濡轻而易举的将两指挤入了深处,修长的手指宛如恶作剧一般毫无规律和节奏而言的扩张揉弄这那火热的肠壁,就算偶然间擦过那处最不禁逗弄的敏感,也不会过多的玩弄。 这让原一丁不由自主的收缩起后穴,而那情不自禁蠕动的肠壁也逐渐将昨夜金先生射入更深处的液体带了出来。 如此,即便没有任何润滑物和液体的帮助,原一丁也清晰的听到金先生的守在在自己中抽插时带出的滋滋的水声。再加上那体液从身体深处缓缓流出的感觉,原一丁几乎有种自己的身体正在因为金先生的玩弄而湿润的错觉。 “我昨天真的射了这么多在你的里面吗?”金先生明知故问的在原一丁耳边低语,“这么多这么湿……真的不是你自己流出来的水?” 那深入体内的手指随着话音狠狠的戳在肠壁深处的敏感点上,原一丁腰软的几乎跪不住,再加上金先生另一手紧紧握他性器的底端不允许他释放,原一丁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怕是快要憋死了。 “金先生……你别捉弄我了……随你喜欢,你插进来、插进来……让我射……唔……” 金先生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低声说道:“不用我插进去你也会射……” 话音刚落,金先生的手指便飞快抽插起来,另一只手也不再阻止原一丁释放反而极尽技巧的爱抚起来。 然而无论原一丁哀求的多么动情,金先生也未将自己勃起的性器插入他的身体。那火热的性器高高翘起,却只是克制的在原一丁翘起的臀部和布满了吻痕的腰背上磨蹭。 不消一会,原一丁便惊叫着在金先生的手中射了出来,有些稀薄的乳白色液体打在面前的镜子上,可屁股里的敏感点却依旧在金先生的指尖颤抖。原一丁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那本已经到达过高潮却仍没有软下的性器一酸,一股水流便淅 分卷阅读27 淅沥沥的射了出来,将原本黏在镜子上的浊液冲刷干净。 原一丁的后穴因此而缩的更紧,金先生只觉得被狠狠咬住的仿佛不仅仅是自己的手指。 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肆意享用这具身体真是一种折磨。可金先生十分清楚,若是自己此刻再放纵下去,这双镣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真到了失控的地步,最后懊悔的还是自己。 金先生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镣铐,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后叹了口气,亦是将自己灼热的液体射在了原一丁的背上。 “好了,现在我们该洗澡了。”金先生将软瘫在镜子前还未缓过劲的原一丁抱入怀中,转身走进早已经放满了热水的浴池。 浑身被温暖的池水环绕,而怀中则抱着才与自己有过最真切的接触和拥抱的青年。 早已在塔中忘记了拥抱的滋味和肌肤的触感的恶魔先生觉得,此时此刻怕是他近千年以来最满足的一天了。 15.骤然分离 自从原一丁和金先生跨过了最后一道防线后,两人日常的相处更是多了一种让外人难以插足的氛围。 原一丁觉得这比自己过去每一次陷入的热恋都更加浓郁,更重要的是面对金先生,他没有对待以往其他恋人时的种种猜疑和不安。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原一丁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而最近原一丁除了在苗圃里忙活和喂养小兔鸟之外,更是多了一样活动——那就是和金先生学习一些简单的魔法。 虽然获得魔力的过程有些难以对外人启齿。 今天金先生交给原一丁的魔法是如何让枯败的植物恢复生机,大概是因为好奇和兴趣,听讲异常认真的原一丁竟然是第一次就成功让花盆里枯萎的花苗迅速恢复生机并开出了一朵漂亮的花。 鲜红的花瓣沐浴在月光下,原本热烈的颜色竟然平白有了几分清冷孤寂的味道。 金先生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花,忽然笑道:“你大概是我教过的学生里对生命魔法最有天赋的一个了,就连我曾经最好的学生,也很难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完美。”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得到金先生的夸赞原一丁有些脸热,但他很快就从金先生的话语里听出了别的内容。 “金先生你以前还教过别人?” 金先生轻轻揉了揉原一丁的头发后有些怀念的说道:“我在进入这座塔之前……不,应该说是在我吞噬那三本世界书之前,我曾是一名魔法导师。” “那时候各个族群之间并没有特别深的隔阂与偏见,哪怕是恶魔一族也可以和精灵,甚至是人族友好的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 这是原一丁第一次从金先生口中听到他的过往,尽管说的并不多,但他也依旧对自己未曾见过的那个金先生充满了好奇。 然而金先生却是摇着头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己对过去在塔外的事情记得也不是很多。三本世界书的力量太过强大,那时的我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以致于我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出很多……罪不可赦的事。更可笑的是,我甚至连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吃下三本世界书的原因都忘了。等我回过神来,我便已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双手沾满了骨与血的残渣……” 没有意识?忘了? 原一丁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可当他看到金先生脸上满是懊悔和痛苦的神色时,他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口。 毕竟那只是自己无凭无据的猜想,要是毫无证据就贸然说出怕是只会让金先生更加焦虑。 而且金先生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过那种可能呢? “所以金先生你将自己锁在这里,是为了惩罚自己吗?”原一丁伸手覆上金先生手腕的镣铐,冰冷的触感令他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金先生垂下眼帘不语,但原一丁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心中深藏的悔恨和无助。 看到这样的恋人,原一丁再也忍不住的贴身上前将他狠狠的抱在怀里。原一丁的身形较之金先生要小上一圈,可此时此刻他的拥抱和体温对于身形高大的恶魔而言却是无比的坚实温暖。 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原因的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呢? 原一丁心疼的拥着恋人,暗自下定决心,若以后有机会走出这座高塔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出当年的真相。 “我曾经想如果可能,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弥补我当 分卷阅读28 初所犯下的过错。”金先生的头抵在原一丁的肩膀上闷声说道,“可我还是小瞧了孤独的力量,所以我在得知有一扇门可以逃离孤独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打开它。我的懦弱使我卑鄙的将你留在身边,用媚术诱惑你,用虚伪的温柔体贴哄骗你……” “那就一直骗下去吧,”原一丁打断了金先生的话,“我知道你需要我,所以这点无伤大雅的小骗术于我而言根本无所谓。” “还有,金先生,”原一丁微微后退与金先生额头相抵,“对自己自信一点,对于你这样美丽的外表,哪怕不需要媚术我也会被你诱惑。” 金先生搭在原一丁腰上的手一颤,却是搂得更紧了。可就在原一丁以为自己的腰被掐青了的时候,金先生突然将他松开。 “我相信你,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原一丁一时没有明白金先生话语里的意思,可当他看到金先生身后渐渐浮出的那扇门时,他的心突然狠狠的颤了一下。 “对你而言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交给你自己选择。” 金先生克制的将手从原一丁身上松开,肉眼可见的电光由双腕处那双镣铐流遍他的全身。 “你让我选什么?”原一丁几乎没有犹豫的抓住金先生渐渐松开自己的手,嗓音里带着一丝发酸的哽咽,“你?那扇门?这种根本不需要做出选择的事?还是说后悔的其实是你?” 头一次,原一丁以一种陌生的强硬面对别人。他狠狠的盯着金先生躲闪的双眼,神色之中有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偏执。 “我不选!我不会放弃我的世界!但这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放弃你!你说你和我不合适,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合适的?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女人?乖乖遵循着所谓的合适麻木僵硬的活下去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合适吗?” 原一丁深深吸了口气,尽管他抓着金先生一股脑的说了一系列冲动任性的话,他心底也依旧带着难以摆脱的不安和胆怯。 原一丁成长的过程中被否认了太多太多,他听过太多周围的人饱含善意的“不合适”和“办不到”,放弃过太多的喜欢和和向往。家人用厚厚的海绵将他是真实的世界隔绝开来,不让他受伤也不让他成长,以至于二十多岁还依旧保留着过分的温柔和敏感——他的懦弱,正源于此。 所以他无法接受金先生的说辞,明明不久前才互诉爱语耳鬓厮磨,转眼却要自己做出有可能放弃他的选择?这让才品尝到这份关系中的甘甜的原一丁怎么肯做出取舍? “金先生,你听我说,这个选择根本没有意义。”原一丁咽下喉咙中的酸涩,以自己少有的勇气和固执强撑,“就算我要踏过那扇门,那也得是你陪着我一起。你不能……不能才吻过我就说放我走了。你不能,我也不能……” 原一丁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先生按住后脑狠狠的吻住。 这是原一丁第一次知道,甜蜜的亲吻居然还有如此苦涩的味道。 白色的电光如不息的浪潮汹涌,似茧一般将两人包围。 然而就在原一丁以为可以稍微放下些心的时候,镣铐中流出的电光突然一改之前的惨白,变成了刺眼的鲜红。 不光是原一丁,就连金先生都没有料到这个变化一样被惊的愣在远处。金先生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对策,那双黑色的镣铐居然砰的一声瞬间化为齑粉。 黑色的魔角背后漆黑的肉翼和那粗壮的兽尾眨眼间挣破金先生的衣服,原一丁几近呆滞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却只能从那双眼白都变得漆黑的金眸中看到一丝几近湮灭的理智。 “怎么可能……怎么……不……不!!!!!” 完全兽化的金先生怒吼着不知意味的词句,双手已然成为可怖的利爪,黑色的鳞片飞快的爬满他的肌肤。 “金!怎么回事!埋葬塔的召唤阵怎么被……金!”感觉到异常的初原火急火燎的找了过来,却只来得及看到兽化的金和呆如木鸡的原一丁。 像是被初原的声音叫回了一丝神智,金先生一把将面前的原一丁推,与此同时数十条黑色的锁链从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魔法阵中窜出,将金先生捆住并一寸一寸的拖入其中。 “金先生!金先生!”被吓傻了的原一丁这才反应过来,他冲到魔法阵抓住金先生还未被吞噬的手臂和那些黑色的锁链试图将他从魔法阵中拖出。可那黑色的锁链仿佛被烧滚的铁一样,才一拽住原一丁便感觉到手心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烧灼和疼痛。 “走……你快走……走……”金先生的面容愈发狰狞扭曲,可残留的理智却仍然在阻止原 分卷阅读29 一丁以身涉险。 然而就算如此原一丁也仍然不愿放手,而他的力量似乎也过于弱小,以至于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无法阻止金先生被这诡异的魔法阵和锁链吞噬。 原一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叫着,直到金先生整个沉入魔法阵中。 若大的收藏室中只剩下跪坐在地上的满目无措的青年和一旁以初原为首的书灵们。 原一丁看着呆呆的看着面前魔法阵消失的地方,那里掉落着金先生的单片眼镜。而就在他身后,那扇通往回家之路的门正在渐渐消失。 原一丁不敢想象,几乎就在几分钟前金先生还在亲吻自己,还在自己面前露出少见的脆弱的一面。这才眨眼的功夫,人就这么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原一丁瘫坐在地上,挣扎的伸出手将不远处的单片眼镜小心的拢在手里,茫然而无助的看向面色凝重的初原。 “初原!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初原看着原一丁被魔法烈焰烧灼的血肉焦糊的双手,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握成拳头,就连那对翅膀都垂了下来。 “有人用了禁咒破坏了金的禁制,将他召唤到了外界。”尽管初原面对眼前这个并不坚强的青年有一丝怜悯和恻隐之心,但他还是狠心将真相说了出来。 “很多年前人族为了与其他更有优势的种族抗衡,创造了可以强行奴役驱使其他种族的禁咒。为此人族曾与各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过数不清的战争。但所谓的禁咒并不是没有条件了,除了足够与目标比肩的强大魔力,施术者必须要有与目标相关的媒介。咒术媒介可以是目标的毛发,血液,也可以是目标的魔法样本。” “因为金的力量来源于世界书,而世界书的力量都是同源的,所以只要有咒术师以其他的世界书为媒介并付出足够庞大的魔力,金就有可能性成为那个咒术师的傀儡。为此,金用那副禁制将自己在这里锁了千年,不仅是为了压制在力量下疯狂的自己,也是为了封印体内的世界书。” “金是我见过最有魔法天赋的存在,他的禁制本应该是完美的,可他却亲手为你摘了下来。”初原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知道原一丁会因为自己的话而自责,可他必须告诉原一丁,“是我和他大意了,时间麻木了我们的危机感,我甚至都忘记了外界那些总也无法停止的战争……” 然而当原一丁知道金先生之所以露出破绽不过是因为自己随口一个要求,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开口就说。 “我要去找他。” 初原的目的达成了,原一丁如他所想的决定去找金,但他并不为此感到庆幸。 “你可要想好,”初原有些僵硬的说,“你对外面一无所知,甚至还要面对那个强行将召唤走的咒术师,这一路的危险……” “初原,我说我要去找他。”原一丁看着手中被自己的血染脏的眼镜,重新接好镜链将它戴在脖子上。 “无论金先生在哪里,”原一丁发誓,“我都一定要将他找回来!” 16.魔法之旅 离开这座塔说起来简单,可真当要实行起来却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原一丁虽然和金先生学了一段时间的魔法,可并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住民,所以没有魔法天赋的原一丁只能靠着金先生的“补给”的魔力使用魔法,因此原一丁的魔力是有限的。 “也许我们可以靠魔法物品或是其他手段离开这里……”原一丁一边搜索着当初初原给自己的那些记忆,一边翻找着金先生的仓库。 此时距离金先生被那咒术强行带走不过半天的时间,原一丁却是一刻都不愿停下。他不顾双手可怕的灼伤,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从仓库里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原一丁,你的伤……我们先想办法治好你的手好不好?”初原担忧的在旁边看着陷入自己的世界根本不听人劝的原一丁,急得直打转。可他也不敢随便将原一丁拖入书中世界,毕竟金先生不在,万一原一丁迷失在书里那可没人将他救出来。 “我魔力不够,没有办法直接到外界,所以只能依靠外物的力量。这个世界的核心是灵脉,无论分割成多少块都有灵脉将其链接为一体,所以这个世界才不会因为空间的分裂而崩溃……”原一丁一边重复着脑海中的知识,一边从收藏架里翻找自己要找的东西,带血的手印落在每一样被他触碰过的东西上。 原一丁这副入魔一般的样子显然超出了初原的设想,而一直没敢出声的小兔鸟也担忧的开始吱吱乱叫,最后还是小 分卷阅读30 兔鸟护主心切,挥着小翅膀飞到原一丁面前。 原一丁烦躁的想将小兔鸟挥开到一旁,兔鸟在空中翻了个滚后猛地扑上来在原一丁胳膊上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原一丁疼了一下抬手就想把兔鸟打开,却在看到这小东西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瞪着一双黑豆子一样的眼睛和自己对峙的时候,那高举的手突然顿住了。 原一丁这才发现,自己手心的烫伤因为他之前的行为早就撕裂,止不住的血几乎将他的袖子打湿,就连小兔鸟白绒绒的毛上都沾着鲜红。 小兔鸟吱吱的对着他叫着,像是委屈又像是在安慰。 原一丁突然想起当初金先生将这个小家伙放在自己手心,这小家伙毛都没长出来就一副光秃秃傻乎乎的样子对自己和金先生叫着爸妈。 “傻崽儿……你知不知道爸爸叫人绑走了?”原一丁正想搓一把兔鸟的毛,却在看到自己手心的伤口和依旧没有止住的血后打消了念头。 而初原这才算终于抽到了空,赶忙指挥着一群书灵拿着绷带和药膏给原一丁处理伤口。 “其实离开这里的办法多得是,”初原见原一丁的伤口包扎好了人也冷静了不少,这才耐下心来解说,“黑暗边境虽然魔力稀薄,但在埋葬之塔外也是有灵脉的踪迹。只要到灵脉附近,借金的信物作引施展追踪术,也是可以传送到金所在的地界。” 原一丁因为初原的话眼前一亮,可很快就担心了起来:“可是我不会追踪术,而我的魔力……” “这你可以不用担心,金的收藏室里有不少魔法卷轴,以这种特殊材质的卷轴为媒介施展魔法会更为省力省时,你只要学会追踪术的咒文和魔法阵,然后准确无误的复刻在卷轴上就行。只是材料有限,你最好多加练习确定无误再使用。” 出院说着便有一群小书灵机灵的从收藏室深处搬出一个装满卷轴的木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带着尖角圆帽的白胡子书灵飞过来,带着身后一长串亮闪闪的金粉在空中画出一个略有些复杂的魔法阵来。 “这就是追踪术的魔法阵,咒文我会教给你。除此之外你再多带些在外用的上的东西,我虽然是世界之书,但也与外界隔离太久,虽然能大致感觉到外界的更迭,却并不能十分清楚其中的故事。书灵虽然身负无数知识之力,却无法将这份力量在书以外的世界施展,哪怕是世界书也不能免俗。所以这一路尽管我会与你同行,但是还要多靠你自己。” 原一丁沉默了片刻后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初原并未明说,但金先生被人强行召唤的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不少事情。他要是决心将金先生寻回,必定会遇上那些妄图控制金先生的人和阴谋。 一想到这原一丁心里自然是又怕又慌,可无论再怎么担心前路的危险,他都一定要把金先生带回来。 原一丁不敢去想,要是召唤走金先生的人是什么恶徒,他会让失去禁制无法控制力量的金先生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自己所知道的温柔的金先生,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初原,拜托你了。”向来书灵们招来的药物都是最好的,才这么片刻的功夫,原一丁便觉得双手不如之前那般疼痛。尽管多少还有些不适,可至少拿笔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初原知道原一丁心意已决,便也用尽心力的教会原一丁咒文和绘制魔法阵的技巧。 黑暗边境难有日月更迭,感觉不出时光流逝的原一丁一门心思的扑在学习魔法阵和咒文上。等到他成功制出第一张追踪术的魔法卷轴时,塔外竟然难得的出了太阳。 有了阳光,黑暗边境中那些凶残嗜血的植物便不敢毛头,这让原一丁外出寻找灵脉的过程简单安全了不止一点。 初原看着塔外灿烂的阳光和塔内整装待发的原一丁,心中默默的想,上天或许真的对某些人有着特殊的偏爱。 “初原,出发吧。”原一丁叫醒了神游在外的初原,身侧斜挎着一个古旧的破包,“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初原点了点头,飞在原一丁前面带着路。 埋葬之塔的大门在他们身后重重的关上,初原的心也随之一沉。 一路上原一丁神色凝重而焦虑,随行的几只书灵仿佛初见天地的鸟儿一样绕着原一丁周围欢快的飞舞,这几日疯长到猫儿一般大小的兔鸟懒懒的躲在包里打盹。 接下来的旅程,就这样开始了。 17.一夜屠城 黑暗边境的灵脉并不比其他界域那般丰富蓬勃,不过好在原一丁今日出发时是 分卷阅读31 难得的白天,尽管在寻找灵脉上花费了点功夫,但没有那些夜行生物的威胁,倒是少了不少危险。 “这条灵脉太小了,虽然有金的信物为引,但不见得能顺利的到达金身边。”初原再三确定了灵脉的力量之后担忧的对原一丁说道。 “没事,黑暗边境本来就灵脉稀疏,我们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找到这么一条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拖到晚上,以我的能力怕是根本不能自保。”原一丁略一斟酌之后还是决定在这里展开魔法卷轴,“万一中途落在其他界域,大不了我们再寻找当地强大的灵脉施术,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其实初原的想法和原一丁相差不多,但是看着不久前还事事犹豫瞻前顾后的青年此时变得如此果决,初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原一丁此时没工夫也没心思去注意初原的心事,他将自己之前做好的卷轴在灵脉汇聚之处摊开,一边将魔力注入卷轴一边低声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咒文。 魔力的流入经过咒文的催动,成功的将卷轴上的魔法阵与灵脉相连。复杂的法阵以卷轴为中心扩大,每一个字符都在这片过分贫瘠的土地发着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直到将原一丁所在之处全部覆盖才停止了扩张。 原一丁见魔法阵顺利的生效,忙从怀中掏出金先生的眼镜放在魔法阵中心。 法阵中涌出的魔力像是一条条触手一般将那副单片眼镜包裹在其中,像是要将眼镜带走一样。 “灵脉衔接成功了!快!握住眼镜不要松手!”初原见状连忙提醒。 原一丁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当即伸出手将金先生的眼镜牢牢握在手中。 然而握住眼镜的下一刻,原一丁便像是突然坠入什么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被一股不安的失重感所虏获。 原一丁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进入了灵脉,然而灵脉中凌厉的风刮得原一丁几乎睁不开眼,他除了能隐约感觉到四周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再多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原一丁一手牢牢握住眼镜,一手将身侧的挎包牢牢捂在怀里。包里的小兔鸟缩成一团牢牢的扒着包和书本避免被灵脉中的风吹跑,而同行的几只书灵和初原则藏在兔鸟厚厚的绒毛里不敢露头。 然而这种在灵脉中穿行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当肆虐的狂风突然消失的瞬间,原一丁和包里那一群小东西们便知道自己离开了灵脉。 然而当原一丁双脚重新踩在地面,双眼重新睁开的时候他却呆住了。 原一丁曾设想过,当自己穿过灵脉立刻黑暗边境后会看到什么。初原曾经给原一丁的知识里,写满了各种不可思议的种族和奇妙的界域—— 住在沼泽深处的前身曾是光之精灵的暗精灵;栖身于天空之城以奇妙的羽石在空中建筑城池的翼族;藏匿于丛林之中拥有着出色战斗天赋的兽人;隐居于群山之中天生就是工匠的地灵族;群居于海底有着呼风引浪之力的海妖;安居于湖泊与河流之中鲜少出世的水精……亦或是盘踞与平原擅长建筑与学习的人族。 原一丁想过自己落入任何一个界域和族群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才踏出黑暗边境就看到这样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才一入眼,便是一片骇人的尸山与血海映着漫天血红的晚霞。 张牙舞爪的火焰仿佛在夜风中嘶吼,目及之处全是鲜血与断肢,断壁残垣之间隐隐能看出这座城池还未覆灭时的繁荣。 原一丁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动都不敢动,好一阵后才在初原的叫喊声中回过神来。 “长夜城……这里是长夜城啊!”初原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和破百的城墙与废墟,最终在一尊破碎的神像前确定了这座被血洗的城池的名字,“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不该啊……” 在初原的记忆里,长夜城是距离黑暗边境最近的城市之一,因为地界靠近黑暗边境所以夜晚总比白日长上许多。 因为靠近黑暗边境的关系,各族为了防止黑暗边境之中的怪物和妖魔逃出,所以各自都出了不少战力强大的族人作为守护者驻守在这座城池中。一旦长夜城受到攻击,各族战士都会将危机传达给自己的族群。 而这城池建立之初的目的,正是为了防止被封印在黑暗边境之中的金逃出来作恶。各族为了铭记他们联合对抗恶魔的历史,特地铸造了一尊融合了各族特点的神像。 神像下身为兽,上身为人,有着海妖的双耳,额间嵌着水精一族特有的魂石,背上长着翼族的双翼,一手握着地灵族标志的巨锤,一手拿着精灵族擅长的弓箭,脚下踩着面目狰狞的恶魔。 初原没想到 分卷阅读32 这座城池居然延续了上千年,更没想到这座延续了千年的城池居然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覆灭。 “初原!初原!这里有活人!这个孩子没死……没死!” 在神像面前失神的初原被原一丁带着颤抖的呼喊叫回了神,他转过身飞到原一丁身边,这才发现原一丁正一身是血的将一个小孩从重重尸首之下抱出。 这个被原一丁抱在怀中的孩子看上去像是人族与兽族的混血,虽然身形看上去是人类小孩的模样,但却有着一双兽耳,身后也坠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只是孩子身上全都是血,耳朵和尾巴上的毛被半干的血液凝成一缕一缕,看着就像一个受过虐待的小猫一样。也许是因为不久前受到太大的惊吓,这孩子在看到活人后才一抽一抽的哭泣凄哀。瘦小的身体在原一丁并不强壮的怀抱之中颤抖,贪图着原一丁身上属于活人的温暖。 原一丁愣愣的抱着怀中抽泣的孩子,心中有着千千万万种不好的猜测,可每一种猜测都和金先生脱不开干系。 然而面对怀中幸存的孩子,原一丁纵使有再多的疑问此时也问不出口。这个孩子身上压着那么多的尸体,说不准其中哪一具便是他的亲人。 原一丁就是再担心这一切是否与金先生有关,也无法让一个孩子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去回想亲人如何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的记忆。 “原一丁,火要烧过来了!带上这个孩子走!”初原见火势越来越大连忙催促到。 “不行!”原一丁抱着孩子的手突然一紧,“不能走!万一……万一还有幸存者呢!万一还有被压在下面的孩子呢!” 说着原一丁便着魔了一样去翻路边那些尸体,他耳边仿佛总是有着小孩的啼哭声和求救声,让他无法甘心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原一丁运气太好,还没几步居然又让原一丁发现一个被藏起来的孩子。然而令初原担忧的是,周围的火势不过瞬息之间居然更旺了。而原一丁却似乎没有察觉到威胁一样,还在不停的寻找着幸存者。 “够了原一丁!你以为你是谁!你救不了所有人的!你再这么耽误下去这两个孩子包括你!都要一起烧死!” 初原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醒了原一丁,原一丁被血染红的双手紧了紧,最后一言不发的抱起那两个幸存的孩子避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冲出了城。 逃离了长夜城的原一丁撑着一浊气,在带出来的魔法用品的帮助下找到一处水源。 小书灵们和原一丁给那两个昏睡过去的孩子处理好伤口喂了药,而那小兔鸟则潜入水里用尚不熟练的风系魔法抛出两条鱼来作为他们的晚餐。 原一丁拖着疲惫的身体架起了篝火做了些简单的事物,却半天吃不下一口。 此时劳累了大半天的书灵们和兔鸟都睡了,只有心事重重的初原和原一丁还守着篝火醒着。 原一丁看着一旁那两个被火光映红了脸的孩子,好一阵后终于将心理的话说了出来。 “初原,长夜城的事情……会和金先生有关系吗?” “不好说……”初原收起翅膀坐在原一丁肩头,“这么多年以来金一直在找将世界书的力量彻底融合的方法,虽然一直以来见效甚微,但他多少也有能暂时压制的力量暴动的能力。” 听到这,原一丁交握的手一颤。 “如果金还拥有理智,以他的为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可要是他真的失控了……”初原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是再说不下去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两个孩子,我们得找个地方把他们安顿好,才好继续去找金。” 原一丁低声嗯了一句,不再开口。 眼前的火苗不停的跳动,原一丁眼前又一次浮现起刚才在长夜城所看到的景象。 恐惧、不安、疑惑、焦虑……种种负面情绪随着黑夜寂静一同将原一丁淹没。 几近窒息的无助让原一丁自心底发出一种渗骨的寒意,也让他更加怀念金先生那炙热到几乎将他灼伤的体温。 “金先生……”原一丁拉低兜帽,无意识的呢喃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而落在一旁的初原则出神的看着面前的火焰,面色在火光的映照与阴影下晦暗不明。 18.预言的征兆 原一丁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 且不说昨日遇到的那副惨相实在让他闭不上眼,光是他在这荒郊野外带着两个受伤的孩子的情况,原一丁也不敢安心的睡觉。 无法入睡的黑夜比以往更加漫长, 分卷阅读33 原一丁守着微弱的篝火,看着天幕从一望无际的漆黑到破晓那一刹那的光明。 直到那七颗太阳全部升起,这片大陆终于迎来光明,原一丁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可随之而来的疲惫却是更深的折磨。 原一丁揉了揉酸困的眼角,没有叫醒还在睡觉的那两个孩子和兔鸟书灵们,独自一人去湖边掬了一捧冰的渗骨的湖水洗了个脸。冰冷的湖水确实让他清醒了不少,但是过低的温度还是刺的他脑门疼。 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呢?原一丁扶着膝盖站起身,脑袋有些不太熟练的翻找着当初初原和金先生一股脑给他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可还没等他细想出个头绪,不远处小孩子的尖叫声便像一根钢丝一般将他的心猛地勒住。 原一丁飞快的跑了回去,发现正有一队陌生人站在篝火旁边像是想要靠近那两个睡醒的孩子。 那两个灰扑扑的孩子却用原一丁留下的衣服将自己紧紧裹住靠在一起,满脸都是恐惧和不安。而自己留在孩子们身边的兔鸟和小书灵们则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的挡在那几人面前,小兔鸟的毛甚至都炸了起来,原一丁甚至能看到小兔鸟身边出现了几个小小的旋风。 “离他们远点!”原一丁怒喝一声,那两个孩子才一副得救似的模样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在他身后。 小兔鸟见主人来了,也“妈吱妈吱”的叫着驮着几只书灵扑扇着小小的翅膀飞着扑回原一丁怀里。 “这兔鸟兽叫你妈妈?”那行陌生人中一个披着斗篷的高挑女人惊讶的看着面前看上去并不强壮,甚至还有些瘦弱的青年,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兔鸟兽不是都灭绝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原一丁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五人,将怀里的小兔鸟抱得更紧了一点。 “你不要担心,我们没有恶意。”刚刚一直盯着小兔鸟不放的女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便拉下兜帽露出脸来。 萨莎娅那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十分夺目,再加上她英气十足的面容和阳光的笑容,很难让人生出厌恶之心。 “我叫萨莎娅,来自人族的向阳城,是七曜神殿的首席骑士之一,因为昨天突然收到长夜城的警号,所以被派来查看情况。我身边这几位虽然种族身份都不同,但大多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来到这里的。” 其他几人见萨莎娅主动向原一丁表明了身份,便也一一摘下兜帽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一个有着红皮肤黑头发,个头不高还带着些娃娃脸的青年神情倨傲的说:“我叫托比,地灵一族千石城的护卫官。” “我也是来自七曜神殿,只不过不是人族的向阳城,而是翼族的羽石城。我叫莉莉,是羽族的一名神官。”五人中唯二的女性温柔的说着,那头银白的长发在阳光下宛如银色的丝绸。只不过她大概是因为担心那两个孩子的伤势,总是以十分担忧的目光看着原一丁身后。 “黑狼。”有着黑色毛发的兽族青年冷冷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尽管兽类的面部表情不如人类那么丰富,但原一丁还是能感觉得出他目光中的怀疑和不善。 最后一个自我介绍的是个看上去是个十分柔和的青年,浅褐色的头发束成一束垂在肩侧,眉眼之间虽然并不惊艳但却有着令人念念不忘的魅力。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原一丁总觉得青年身上有种奇异的熟悉和亲近感。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因为长夜城的警号才来到这里的。”青年对着原一丁微微一笑,然后露出的自己手中一架小巧的莱雅琴,“我是一名四处旅行的吟游诗人,没想到长夜城竟然会遭此横祸。对了,你叫我诗人就好,毕竟……吟游诗人是没有名字的。” 一轮介绍说完,几人都等着原一丁表态。 原一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藏在兔鸟毛里的初原,初原却装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样仿佛只是个普通书灵。 “我叫原一丁,”原一丁将怀里的书灵和兔鸟全塞回包里后避重就轻的说,“我和我的同伴失散了,在用传送魔法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落在了长夜城的灵脉附近。没想到……” “这两个孩子是我从城里救出来的,”说着原一丁摸了摸身后两个孩子的头苦笑到,“我不可能一直带着他们,所以想找个城镇,把他们托付给合适的地方。” 萨莎娅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吗?” 原一丁摇摇头,他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把金先生的事情招出来。毕竟金先生在外界的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好。 “到到城中的时候只有这两个幸存者?”黑狼有些鄙夷的看着原一丁,“你身上魔法气息微弱的和个废人一样,还以为你花了多大力气呢,结果就救出来两个人?” “黑狼!”萨莎娅不悦的瞥了黑狼一眼,同行其他 分卷阅读34 几人也都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但原一丁还是被黑狼的话刺的心里一痛,“你以为我不想救更多的人吗?你以为我想眼睁睁的看着长夜城被大火烧光吗?你以为我想遇到这种事情吗?” 原一丁恨恨的瞪着黑狼,但他其实自己也清楚,此时比起被黑狼指责的愤怒,他心中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后悔和自责。 原一丁何尝不想救下所有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可他太弱了,在昨天那场已经发生的灾难面前的几乎什么都做不到。碰巧救出的那两个孩子并没有给原一丁带来些许安慰,反而在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原一丁心里会生出更多的自责和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原一丁甚至在想自己不如就在昨晚那场大火力烧死算了。这样不用为金先生的去向和安危担忧,也不需要面对别人的责难,更不需要面对自己心中怎么也无法摆脱的自责。 一时间原一丁心中被种种负面情绪所侵袭,也许是因为一夜没睡心里又藏了太多无法向人倾吐的心事,原一丁才反驳完黑狼的话便眼前一黑,全无知觉的一头扎向地面。 众人被吓了一跳,倒是一直责难原一丁的黑狼先反应了过来,伸手接住了晕过去的原一丁。 被原一丁救出来的两个孩子看到他晕倒连忙担心的凑了上去,不想让黑狼碰原一丁。 黑狼拧着眉头将两个小鬼提溜到诗人和萨莎娅面前,刚才没接触到他还只当是原一丁魔力消耗过大,现在原一丁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察觉出,这个人身上似乎根本不像不同人那样拥有自然滋生出魔力的能力。 拥有魔力的普通人就像一汪活水,尽管水流有盛有稀各有不同,却也能源源不绝自生自养。可原一丁却完全不同,他的魔力就像一潭死水,不光无法滋生还会渐渐流逝蒸发。 此时就连过来查看的莉莉也发现了原一丁的问题,神色间全是抹不开的凝重。 “预言成真了……”莉莉收回手,长叹一声,“当身无魔力的异乡人时出现之时,毁灭之火便会烧尽每一寸土地与生灵。” 这句传唱了千百年的预言,居然就这么显出了征兆吗? 19.吟游诗人 原一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房间里除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壶水,其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包括自己的挎包和小兔鸟。 原一丁脸色大变,连忙翻下床想要离开。可他没料到的是,就在他走到门前准备拉开把手的时候,他的手瞬间被一到看不见的屏障所弹开。 原一丁反复试了几次都无法靠近,转而将目标放在了窗户上,谁知窗户竟然也被施加了同样的魔法。 自己这是被昨天那几个人囚禁了?他们为什么囚禁自己?那初原,书灵,兔鸟还有那两个孩子呢?是不是也被关在什么地方? 就在原一丁脑袋一团糟根本捋不清头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参差不齐的脚步声。原一丁听到声音后站定在原地死死盯着门的方向,然后在开门时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昨天自己遇到的那几个人中的人族女骑士。 “看来你是醒了,”萨莎娅身为这支临时组成的小队的领头者,尽可能的对此时对他们怒目而视的原一丁表现出和善的一面,“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会?”原一丁气极反笑,“既然不会!那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东西带走我的同伴!还把我囚禁起来!那两个孩子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你们到底是什么!” 萨莎娅苦笑道:“我要是说,我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才会和莉莉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将你暂时关在这里,你会相信吗?除了我和莉莉之外,其他人可是打算直接杀了你了事。还有,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出现对于这片大陆意味着什么吗?” 萨莎娅见原一丁一副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模样,只叹着气耐心解释道:“你如果是这片大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千年前恶魔之战后平息后,神殿得到神谕。神谕中的预言说,当毫无魔力的异乡之人出现的时候,这片大陆会迎来毁灭性的灾难。”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原一丁本来脑袋就乱成一团,这下再听到萨莎娅口中所谓的预言,让他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思考。 这预言来自于谁?初原给他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任何相关的线索?金先生知道这个预言吗?复仇?谁复什么仇?恶魔?是金先生吗? 如果……如果说从头到尾被欺骗的只有自己…… 此时此刻太多的不安和疑问让他的心冰凉一片,原一丁几乎不 分卷阅读35 敢细想下去。 “看来你也需要一些时间接受这些,虽然我也想让你好好考虑,但是……从我个人感情而言,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萨莎娅的手看似随意的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原本和善近人笑容渐渐收敛,“否则……虽然七曜之神教导我们以慈悲怜悯之心行走于世,但神殿骑士的剑,也不是从不染血的。” 原一丁几乎都没反应过来萨莎娅话里的深意,她人就已经出去了。门扣上的声音惊醒了原一丁混乱的思绪,他连忙追上去,却只是止步于门前。 门外,昨日见过那其他几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托比和黑狼仿佛是不满萨莎娅和莉莉优柔寡断的做法,语气中的不满和敌意哪怕是隔着门都能传达到原一丁的耳朵里。 “我就想不通人族和羽族怎么会允许女人成为骑士拥有神职,厄兆萌芽之初就应该掐死,你们这么留着他,万一之后出了什么问题,是你们两个女人来负责?还是说背后整个种族来负责?”托比尖酸刻薄的话语十分不留情面。 萨莎娅冷冷一笑:“我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里面那人既然不是这片大陆的人,必然有一个我们所不了解的来处。若贸然杀死他,惹来其他未知的威胁会如何?你又会为此负责吗?还是你背后的整个族群来负责?” “你!”托比气的抡起身后的巨锤,却被一旁的黑狼拦了下来。 起先黑狼也只是怀疑,但经过萨莎娅这番话后他基本能确定,萨莎娅这样的决定绝不是因为口头上那些担忧。人族在意那异乡人的来处也许是事实,但绝不是因为担心招惹到对方,而是因为在窥视着什么…… 倒是莉莉,从头到尾不出一言。那张总是带着悲悯笑容的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只是一个置身之外的旁观者一般。 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又或是羽族在背后有着什么打算。 原一丁尽管看不到门外这几人明争暗斗,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办法逃走,但是他不能放下兔鸟和初原书灵们不管…… “或许我可以带你离开。” 一个柔和的男声突然从原一丁背后传来,原一丁猛地转身,发现昨天见过的那吟游诗人正坐在大敞的窗台上看着自己笑,仿佛刚才阻拦自己的魔法根本不存在一样。 更让原一丁意外的是,吟游诗人身上竟然带着自己的挎包。小兔鸟和书灵们像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一个个从包里探出了头。小兔鸟原本还想张口叫出声,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连忙闭上了嘴。 “我知道你想问的很多,但是我觉得离开之后再说更好。还是说你觉得不能相信我?” 原一丁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门,最后毫不犹豫的走向诗人抓住了他伸向自己的手。 诗人握住手中微凉的手掌,嘴角微微一挑,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便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原一丁本还以为他们会直接掉下去,可当诗人随手在怀中的莱雅琴上拨出一串清灵动人的音节后,诗人居然就这么带着他毫无凭依的漂浮在了空中。 “吟游诗人是这个世界在失去名为‘过去’的世界书之后,历史的见证者和记录者。为了秉持对历史的绝对公正,所有成为吟游诗人的人都将抛弃自己的一切,仅以吟游诗人这一身份存在。”诗人风轻云淡的笑道,“所以没有点本事,吟游诗人们早就死在各种势力的明枪暗箭之中了。会一点这种把戏,你也不需要这么惊起。” “所以你为什么救我,”原一丁冷笑道,“既然你是所谓公正的历史见证者,那即便我被杀了或者被怎么样,你不是也只能冷眼旁观的看着吗?救下预言里灾难的征兆,你难道不是在影响历史的进程?” 诗人此时已经带着原一丁离开了萨莎娅一行人落脚的小镇,他将原一丁放下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的话当然没错,只不过在整个世界的存亡面前,我选择从旁观者成为干预者。这个世界虽然并非毫无阴影完美无缺,但也不是堕落的只配被毁灭。”诗人说到这里时,那过分柔情的目光就这么落在了原一丁身上,看的原一丁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是我运气太好,总是能得到一些旁人无法企及的东西,所以我才有机会看到这广阔天地之中每一处值得记忆的事物。但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原一丁对诗人的话并没有多少兴趣,但为了还在他受伤的背包,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捧场。 “是希望。”诗人低笑,眼中闪烁着明亮到几乎要把星星比下去的光芒。而同时,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又一次浮现在原一丁心中。 “关于那个 分卷阅读36 预言,也有着希望。只是……大家都为了各自的目的,只选择听信其中的某一部分。所以现如今,只有真正得到吟游诗人传承的人,才知道预言的全貌。” 原一丁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那个预言还有下文?” “若希望之门开启,恶魔的血泪会揭示世间所有的真相,所有的谎言都将成为泡影。若希望之门紧闭,异乡人的眼泪会化作毁灭之火,烧尽每一寸土地与生灵。” 吟游诗人靠坐在一棵树下,一边弹奏着手中的莱雅,一边吟唱着预言的全貌。 原一丁听着诗人动听的歌喉与演奏,不知怎么,莫名对他生出一种毫无缘由的信任与亲近。 “如果你还是无法信任我,那位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诗人收起琴,凑近原一丁身边解开束起的长发。 原一丁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往后躲开,却在看到诗人被长发遮掩的痕迹后愣在了原地。 只见诗人头两侧被长发遮掩的部分,竟然藏着一双被齐齐斩断的魔角的痕迹。 “注入你体内的魔力源于我曾经的同族,你觉得与我亲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这其中的关窍只有恶魔一族才会互相有所感应。”诗人说着陈红星束起长发带好帽子,“我不知道与你相熟的那个恶魔是否有与你提过恶魔一族覆灭的原因,但那段历史即便是在吟游诗人的传承中也是一段空白。” “我想揭开那段被掩盖的真相,不仅仅是为了吟游诗人的使命,也是为了我心底尚未被磨灭的……一点点的私心。” 20.将信将疑 尽管看到了那双被斩断的魔角,原一丁也还是对诗人的说辞半信半疑。 这短短两天所遇到的事情太过离奇,以至于原一丁根本来不及将其中的信息一一嚼碎。原一丁本能的想要和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初原寻求帮助,却在结果诗人手中的背包后发现,无论他怎么翻找,都没有初原的半点踪迹。 初原去哪里了?难道是诗人把他落在了萨莎娅他们那?还是说初原自己离开了? “怎么,是少了什么吗?”诗人见原一丁表情不定,开口问道。 原一丁拿着包的手紧了紧,思索一番后还是没有将初原的真是身份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丢了一本书。 毕竟“世界书”的存在哪怕是现在也太过敏感,原一丁此时本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再爆出初原的来历怕是只会给自己增添更多麻烦。更不要说初原还是诗人口中那本自从恶魔之战后就不知所踪的“过去”之书。 诗人自然看得出原一丁有所隐瞒,但他并没有戳破。虽然诗人确信此时原一丁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但这不代表自己就完全被他信任。 “现在萨莎娅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你不见了,要是回去找你的书,怕是不会那么简单。而且我顺走你的行李时,不曾见过他们对你的东西动过什么手脚,想来是因为忌惮你的身份……”诗人说到这,这才有些迟疑的提起自己的猜想,“而且书灵向来天性自由不受拘束,也许是因为主人不在,所以趁机溜了也说不定。” 原一丁摇摇头道:“但愿如此吧。” 诗人没料到的是,原一丁倒是宁愿是萨莎娅他们扣下了初原,也不想是初原自行离开自己。 初原到底不是一本单纯的书灵,他的鲜活和不着痕迹的深沉让原一丁无法将他视为那些由文字和魔力所促生的单纯书灵。 也许是因为曾经又金先生的庇护,所以原一丁从未在意。所以现在的情形下,原一丁心里那些被遗忘的怀疑重新破土。 为什么同为书灵,“世界书”的存在却是不属常规的特殊。 世界书从何而来?是天生地养之物?还是由什么人创造出的存在? 受人追捧的世界书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暗边境的埋葬之塔?为什么初原会在战后这个节骨眼上消失在外界?初原是否知道语言的存在?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曾告诉自己和金先生?如果不知道…… “你要是真的在意丢失的书,之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回头去找。”诗人打断了原一丁的思绪,耐心的劝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应该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然后为接下来的事情做打算了。无论是书,还是你先前口中所提过的寻找的同伴,我们都要有个计划才行不是吗。” 原一丁这才停下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他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37 ,沉默的跟着诗人在森林中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架起篝火好过夜。 随便吃了点野果和干粮后,原一丁抱着怀里早就睡着的兔鸟迷糊了起来。诗人看着青年抱着小宠物靠在树干旁困得头一点一点的模样,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你现在倒是对我放心了?”诗人用魔力将篝火控制的暗了不少。 “你要是想做什么早就做了,用不着趁我睡觉时候下手。”原一丁撇撇嘴,把背包放在腰后当作靠垫,“就算你另有所图,也不需要和我这种一无是处的废人拜拜周旋浪费时间。” 诗人摇摇头,但笑不语。心里却是不知道该说原一丁太过自轻,还是想的太过简单。 原一丁一觉睡醒后意外的神清气爽,他本以为自己会睡不踏实,谁知道一觉醒来七个太阳就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 诗人像是起来了很久,他不知从哪里打了只野鸡,此时架在篝火上烤了不知多久,隐隐之间已然有了一丝鲜嫩的肉香。 看到原一丁醒来,诗人从身边丢过去一个水袋给他。 “这里距离湖边还很远,你将就一下。” 原一丁拿起水袋漱了漱口,这就看见诗人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袋捏出一撮晶白的粉末洒在了肉上。 只听被架在篝火上的烤鸡在撒上了白色粉末之后噼啪噼啪的炸出几声细响,而后便突然窜出一股极为咸香的气味。 一旁的兔鸟都被这个味道勾引的吱吱乱叫,想要靠近篝火却被燎着了须毛,更不要说这几日本就没好好吃过东西的原一丁了。 原一丁盯着烤鸡直流口水,却碍于面子不好表现的太过露骨。诗人也不闹他,只是一边翻转着肉让火苗烤的更加均匀,一边开口问。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先回去找你丢的书吗?” 原一丁咽了咽口水捋清了自己的思绪:“不回去了,我要继续找我的同伴。” 如果是萨莎娅他们扣下自己的东西,肯定不会只扣下初原一个——除非初原主动向他们表明自己世界书的身份。 如果不是萨莎娅扣下的初原,那便是初原自己走了。 无论是以上哪种可能,初原此刻的离开对原一丁而言都意味着他另有私心和背叛。 原一丁心里还惦念着金先生,如果初原真的从最初就心怀鬼胎,那他必然不会带着初原去找现在情况不明的金先生。 万一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样,原一丁还必须比初原更早的找到金先生。 庆幸的是金先生的眼镜还在自己手上。原一丁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眼镜链,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怀念起曾经总是将自己包围的火热的体温。 诗人算是默许了他的打算,看着火上的烤鸡差不多好了后,才掏出腰间的匕首割开一些递给了原一丁。 原一丁结果烤肉后道了句谢谢,忍着口水撕下一片肉放在小兔鸟面前,看它那三瓣小嘴飞快的翁动啃咬后,才自己咬了一口。 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的原一丁只觉得这几口肉吃的满是芬芳四溢的幸福感,就连水袋里的水入口似乎都甘冽了几分。 吃饱喝足,原一丁才从包里掏出一张自己之前画好的魔法阵,见多识广的诗人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他的意思。 好在有了诗人充足的魔法,原一丁不需要再冒险去寻找灵脉。 毕竟现在的灵脉大多数都建立了不小的城邦,万一这些城邦有萨莎娅他们的眼线,那又免不了一番事端。 “准备好了吗?”诗人将魔力注入摊开的卷轴,等待着原一丁的动作。 原一丁将挂在脖子上的眼镜摘下放在法阵中央,在法阵发动的那一瞬间,他紧紧握住眼镜不再松手。 “抓紧了!”魔法阵启动的瞬间,诗人将原一丁一把捞入怀中。虽然原一丁知道诗人是为了防止在传送中与他失散,但这突如其来的贴近还是让他有些排斥。 可比起这些,原一丁更在意的是这次他是否能追上金先生的脚步。 21.重逢 不同于上一次借由灵脉的力量,这次由诗人的魔力所触发的追踪传送魔法让原一丁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空间被挤压撕裂的痛苦。 不过这种痛苦只有短短一瞬间,之后诗人便以自己的魔力形成的屏障将两人一同保护起来。尽管隐约还有些令人难受的压迫感,但比起刚开始那种痛苦的体验 分卷阅读38 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到了。”诗人低声提醒,而原一丁也敏锐的察觉到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原一丁睁开眼有些尴尬的推开诗人,却在看清周围的景象后陷入了震惊的沉默。 遮天蔽日的巨树遮挡了大部分温暖和煦的阳光,重重叠叠的枝叶与其说是屏障,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巨大牢笼的槛栏。而原一丁和诗人所处的地方,正是被这一圈巨树所环绕的中心。 他们脚下是一座被藤蔓与巨木簇拥而起的高台,高台之下则是以此为中心密密麻麻的匍匐着千千万万青灰色的人形石俑。乍一看去仿佛这座高塔便是以这些人形石俑堆砌而成一般,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说不出的沉沉死气和窒息的压抑。 这千千万万的石俑仿佛在祭拜什么一样,虽然身体虔诚的跪伏在地上,双手却高高举起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在头顶上方紧紧合十。 原一丁先是被周围这般异常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可随后很快就发现,这些匍匐的石俑虽然摆着相同的姿势,但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细看下来竟然没有一尊石俑是完全相同的。 发现这一点的原一丁突然汗毛直立,不自觉的就往后退开几步想离那些诡异的石俑远一点。 “这里是巨森沼泽中心,是暗精灵一族避世之后的栖息地,这座高台是他们用来祭祀的神台。”诗人兀自走上前,俯视着下面围绕着高台跪拜的石俑,“这些不是石俑……而是暗精灵一族的族人。” 诗人低声说着,循着高台后由藤蔓结成的阶梯向下走去。原一丁听到诗人的话后顿时头皮都麻了,他跟在诗人身后小心翼翼的避开沿途的石俑,生怕某一尊石俑突然活过来伸出手拽住他。 “你口中的那个同伴,是那位传说中的恶魔吗。”诗人突然停下脚步冷不丁的开口。 原一丁一惊,脚下一没注意便踩空了一阶。好在诗人出手扶了一把,原一丁这才避免滚下这陡长阶梯的惨状。 原一丁站稳后连忙与诗人拉开了距离,他目光不定的看着面前被斩断了双角的吟游诗人,不确定诗人对金先生到底是什么态度。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没有必要……也瞒不住我的。”尽管诗人面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但原一丁依旧能从他的明显高昂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压抑的味道。 既像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又像是强忍着自己的悲伤。 “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向我求证。”原一丁避开那双蕴含着莫名沉重情愫的双眼,别开头强作镇定的说。他包里的兔鸟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一直努力的想把头从里面探出来,却被原一丁强硬的按在包里。 诗人沉默了一会,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似的。好一阵后,他才突然低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不悦的冷笑。 “也是……祭献一整个种族的生命力施行禁忌之术都无法控制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听到禁术这两个字,原一丁突然想起初原曾经告诉他的——如果想用禁术召唤并控制什么人,那必须要祭献出与其相当的力量才能成功施行。 “你是说这暗精灵是被当做了施行禁术的祭品?!”当然原一丁也没错过诗人口中最后那几个字,“但金先生没有被控制对不对?长夜城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对不对!?” “呵,你倒是对他上心。”诗人拉低了帽檐,掩去了脸上大部分表情,“没错,长夜城的事情并非出自他手,但也和他脱不开关系。暗精灵一族的力量不够,那个想要控制恶魔的人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加强禁术的控制力。长夜城,只怕是第二个巨森沼泽,只是那里的人并不如这些愚蠢的精灵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自己的生命……” 诗人话音稍落,祭坛下方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下面破土而出一般,整座祭坛都在摇晃。不少石俑也在这阵剧烈的晃动中从高出滚落,如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摔的四分五裂。 诗人见势不对,忙一手圈住原一丁另一手在怀中的琴弦上挥出一串音符倏地腾空而起。 “果然在这里……” 混乱中原一丁隐约听到这么一句,随后便被眼前发生的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们方才还站立过的祭坛在地震之中突然裂开崩塌,连带着四周那些由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所化成的石俑一起塌陷而下。 碎裂的石头宛如破碎的骸骨,又如雪崩时那一层层雪浪向下涌去。 而塌陷的祭坛之下,一头面目狰狞的巨兽正蛰伏在层层锁链和黑暗之中。 分卷阅读39 巨大的翅膀和兽尾被坚固的锁链勒入血肉露出森森白骨,遍布着青黑鳞片的四肢被岩石紧紧束缚。原一丁眯眼细看才发现,那些困住巨兽四肢的岩石根本就是由一尊一尊的石俑所铸成。那些攀附在巨兽四肢的石俑面目栩栩如生,或痛苦或悲壮,却无一不牢牢的聚在一起紧紧锁住巨兽行动。 许是因为受伤的巨兽养回了些许精力,而原一丁和诗人不凑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巨兽那双紧闭的眼睛在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后忽然睁开。 巨大的金色兽瞳直直撞上被诗人抱在怀中的原一丁,其中带着原一丁不曾看过的挣扎和痛苦。 只是短短那么一瞬,原一丁就可以确信,眼前这头被折磨的巨兽正是自己的金先生。 而金先生也认出了他。 “金先生!!”原一丁大喊出声。 诗人在看到祭坛下那头巨兽后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他本还在想如何让这头兽化的恶魔冷静下来,却突然感觉到背后袭来一到冷风。诗人飞快的避过,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支附着着腐蚀魔法的箭矢。 偷袭者的魔法太过阴狠角度也十分刁钻,带着原一丁浮在空中的诗人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起先还能险险躲开几次,可带着原一丁的他根本无法全心应对。 “祈祷你的金先生还有一丝理智不生吞了你吧。” 原一丁只听到这么一句,便看到诗人把手中什么闪着刺眼光芒的东西打进他胸口,而后便一把将他抛向崩毁的祭坛下的那头巨兽。 从高出坠落的失重感让原一丁差一点尖叫出声,可当他看到金先生挣开那锁住自己四肢的石俑,不顾勒入骨肉的锁链张开双翼想要接住他的时候,原一丁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尽管体内没有充足的魔力,但原一丁还是努力想起了当初金先生交给他的漂浮术。这魔力不足的漂浮术虽然没有让原一丁安全的飘在空中,但多少还是减缓了他下坠的势头。 原一丁最后毫无意外的落在了金先生遍布着伤口的翅膀上,尽管原一丁多少还是有些腿软,但当他看到金先生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时,他还是飞快的从金先生的兽身上爬了下来。 许久不见了,原一丁一见到金先生便想到这接连几日遇到的事,心里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巨兽像是察觉了原一丁情绪,想要贴近安慰,却在看到自己狰狞的兽爪和巨大的身形后不知从何下手,只能趴在原地低下头用鼻尖小心翼翼的磨蹭着原一丁的脸。 干燥的鼻尖呼出的热气扫在原一丁脸上,此刻原一丁只觉得他的金先生变成兽身后笨拙了起来,可依旧是那么温柔。 “金先生,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想你……”原一丁张开手臂拥住那比自己大出几倍的兽首,像个被欺负的狠了的孩自一样委屈,“我才出来找你就落在了长夜城,后来还有人说我会召来毁灭,想杀了我……” “金先生,我们回塔里好不好?或者你跟我去我的世界,我们别在这里了……” 才说了没几句,原一丁的眼眶就湿了起来。金先生只觉得鼻尖传来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而后一股清冽而绵长的魔力便从鼻尖开始侵入他混乱了多日的脑海。 就像一束冲出迷雾的光,又是一股混沌中的清风。金先生只觉得自己体内咆哮翻涌的力量瞬间被安抚,不再需要像前几天那样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强控制忍耐。 而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竟渐渐从兽身勉强恢复了人形。尽管兽角与背后的双翼兽尾无法收回,但此时他已经不用担心自己过分巨大尖锐的双手会伤害到眼前的青年了。 金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还挂在原一丁脸上的眼泪,但心中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和不解,此时也都没有他想做的事情重要。 这样想着,金先生毫不犹豫伸出双臂将原一丁紧紧拥入怀中,尽管他身上仍然缠绕着厚重的锁链。 “你怎么不走呢。”金先生的嗓音有些颤抖,那双尚未褪去鳞片的双手仿佛想将青年揉碎在自己怀中一样,“明明门都在你面前了,你为什么不走呢?” 22.神魔之战 原一丁正想再和金先生说些什么,可金先生却突然按住他的头用背后的翅膀将两人牢牢护了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高处坠落将堆积着使用岁片的角落砸出一个大坑。 等金先生稍稍松开翅膀,原一丁才发现那掉下来的居然 分卷阅读40 就是诗人。 “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互诉衷肠……”诗人从石堆里爬出来,撩开散乱的长发吐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水。 顺着诗人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上空中一个人影正逆着光俯视着他们。 那人身后有着三双巨大而洁白的羽翼,手持金色长枪,无悲无喜宛若雕塑的面容被那一头银白无瑕的长发衬的更加冷冽。 但原一丁还是认了出来,这就是那日和萨莎娅他们同行的,名为莉莉的翼族女神官。 “莉莉?”原一丁看着翼族的女神官,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可当他看到对方身后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时,他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在莉莉身后有着白色蝴蝶翅膀的男性正是初原,只不过不同于曾经那般小巧,此时的初原有着如常人一般的外形。然而此时的初原却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低眉顺目的留在莉莉身后。 “她现在可不是莉莉,”诗人抽出怀中莱雅琴的琴弦,柔软的丝线在他手中重新融汇后成为一柄闪烁着冷光的长剑,“那翼族女人不过是他的傀儡,是我大意了……起初竟然没有发现他。” “那你呢?”莉莉柔和的声线依旧悦耳动听,“蜷缩在一具早死之人的身体里躲躲藏藏千年,可不见得比我过的好。” 诗人握着剑的手一紧,面上虽然一副被刺痛的模样,但只有在地下的原一丁才看得清他正不动声色的向自己这边靠近。 “不要挣扎了,希望。”莉莉开口说道,“过去现在站在我这边,你若想和我对抗,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搞错了”诗人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突然插入地面,“我不是希望,我只是承载了希望的力量和信念的一个早死之人。” 诗人就像是要抽空自己的身体一样,将体内的魔力疯狂的注入脚下束缚着金的法阵, “不好!”初原见状大喊,“快阻止他!” 莉莉目光一冷忙投出手中的长枪,可还没靠近诗人便被金的翅膀“锵”的一声挥开。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还会活着了,”诗人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法阵中央的金和原一丁,“可笑我一直在追寻当年的真相,没想到真相一直都在我的眼前。” 诗人的长发不知何时披散开来,露出头两侧被斩断的魔角。 “我现在想起来了,你呢……你想起来了吗?” 诗人的话语仿佛解开诅咒的咒语一样,金只觉得头好像被劈开后强行将深处某些不愿被想起的东西拉出来。千年之前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摊开在他眼前,被遗忘的鲜血染红了他金色的眼眸,被压抑的哀嚎回荡在他的耳边。 “金先生!”原一丁勉强撑住突然脱力瘫软的金,不知所措的看向诗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他想起了被他忘掉的东西。”诗人面色逐渐灰败,他微微笑了笑,“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 诗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原一丁吓了一跳,想要过去查看诗人的情况,却又突然被金牢牢抓在怀里动弹不得分毫。 诗人注入魔法阵的力量终于起了效果,那原本束缚着金先生的黑色锁链渐渐显露出松动的迹象。 这一次,原一丁亲眼看到了金先生在自己面前变成兽形的过程。 骤然巨大的身体彻底破坏了那逐渐崩溃的锁链和禁术的法阵,金色的兽瞳渐渐浮上带着疯狂的血红。可这一次哪怕是恢复了兽形,金先生也依旧没有忘记将原一丁护在肚皮底下最柔软的地方,不叫初原和生命有半丝出手伤害他的机会。 “我想起来了……”金一爪压下生命手中金色的长枪,话语伴随着沉重的兽鸣,隐隐之间透着一丝失控的味道,“我终于想起来了……哈哈哈……” “当年……自称神明的世界书各掌一族,结果你们之中有人妄图将手伸向其他世界,想从我这里夺走还未被我发现的门。为此你们联合其他族群,对我的族群大肆屠杀!” 逐渐苏醒的记忆让那些被尘封在深处的哀痛和恨意占据了金的心,他想起那一夜染红了夜空的大火,想起了那些被残忍杀害的族人,想起了一直维护他们恶魔一族的希望是如何被重伤后,将力量寄藏在一具尸体中苟延残喘多年。 “不可能!未来他们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初原声嘶力竭的反驳,“明明是你们恶魔一族狼子野心!吞噬了欲望力量和死亡他们三个还不够!还意图吞噬未来!未来最后重伤不治只来得及留下预言就……明明是你!是你杀了我爱的人!” 金冷笑一声看向不发一言的生命:“你们灭我 分卷阅读41 全族!还不准我反抗了嘛!若不是希望当年出手相助!我又如何有幸活到现在!说起来当年你不知在何处沉眠,根本没有参与进来。怕是刚才说的那些,也只是从别人口中……” “你的话说完了吗。”莉莉……或说是生命捡起长枪打断了金的话,眼中全是冰冷的杀意。 “你不能杀他!”敏锐的察觉到生命的意图,初原忙开口阻止,“平衡点的守护者和门的守护者要是死了,我们就无法连接到其他世界更不要说搜集每个世界的碎片!到时候我们拿什么去复活其他人!” 生命手中长枪一顿,看向原一丁和金的目光更多了一分恨意。 “那只要那个人类不死就行了?只要控制了那个人类,你还怕金不开门?” 初原在生命的话中沉默了下来,却是没有反驳生命的话。 “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有机会碰到他吗?” 恶魔巨兽的形态狰狞可怖,再加上释放出了体内世界之书的力量,那双黑色的双翼只是挥动都能带起毁灭性的磅礴魔力。 生命用尽全力抵抗也还是被金先生压倒性的攻势伤到了翅膀,哪怕初原在一旁助阵也依旧处于下风。 “撑住!”初原为生命挡下一击,“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这么多年他将自己锁起来可不仅是为了保持理智。他的肉体还无法完全融合世界书的力量,现在这么肆意使用,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撑到他虚弱的时候将他制服就可以了!” “是吗?”生命的声音在初原背后响起,初原还没来得急回应,便忽然感觉到心口一冷,“那可要多谢了。” 初原低头去看,只看到那柄金色的长枪从自己胸口穿过。 “可是就算要继续撑下去,也许要足够的力量。你别怕,等到我拿到了门控制了那个人类,我就会把你和其他人一起复活。”生命透过手中的长枪吸收了初原的力量,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终于等完全吸取了初原的力量,生命才收回自己的长枪,抬手帮他将那双怒张的双眼合上。 “可惜当年未来想方设法将你支走,现如今又傻乎乎的自己凑上来……呵……”双手染着同族鲜血的生命此刻脸上再无之前那副悲天悯人的冷淡,而是带上一丝染血的邪性。 “当初未分胜负的一战,时隔千年总算是要画上一个句号了。”生命将长枪立于面前,眼中的狂热瞬间点燃他们彼此之间的积怨与战火。 被护在最下面的原一丁只看到生命身后的羽翼暴涨而起,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原本的翼族女人竟变成一头鹰头兽身六翼的洁白巨兽。 一白一黑两头巨兽摒弃了华丽的魔法,而是以肉身相搏。爪牙挥舞之间飞沙走石,翅翼相击之间遮天蔽日。 兽鸣与鹰啸回荡在天地之间,而后一声仿佛将天地都要震碎的巨响轰然爆发。 哪怕是被金先生小心保护的原一丁都因为这声巨响而晕了过去。 等原一丁清醒来时,他耳边只剩下金先生粗重的呼吸声。 原一丁偷偷探出头向外看去,发现生命所化身的白色鹰兽已然倒在废墟之中。白色的羽毛此刻沾满了鲜血和灰泥,竟然是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这就是,结束了吗…… 原一丁抬头,却见那被劈倒的巨木之后的天空居然裂开一道黑色的巨缝。随后整个世界都像是被这道巨缝撕裂一样,太阳与月亮同时出现在天空又如一颗颗火球从天空坠落…… “果然,还是避不开这个结局……不愧是‘神明’的预言吗?” 金先生缓缓变回人形,脚步踉跄的走向原一丁。原一丁见状飞快的冲过去扶住他,可当他触摸到对方时却清楚的感觉到,金先生的体温不再和以前那样火热了。 “我没事,”金先生安抚的揉了揉原一丁的头发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世界不能再待下去了,走吧……走吧。” 说罢,那扇门便渐渐出现在了原一丁面前。 “金先生,你和我一起走吗?”原一丁紧紧抓着金先生的手,一副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的表情。 金先生苦笑了一下,心中却是一片涩然。他用力的回握住原一丁的手说:“当然,我就在你身后……” 原一丁心里一轻,觉得自己总算是松了口气。可就在他拉着金先生即将跨过那扇门的时候,金先生却突然推开了他。 几乎是同时,一声利器刺穿肉体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原一丁一愣飞快的回过身,却只看到金先生被那柄金色的长枪刺穿 分卷阅读42 了胸口,而那刚才还不见气息的生命此时正面目狰狞的冲了过来。 那一瞬间原一丁像是爆发了潜力一般,他想都没想便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金先生拽起来抗在身上想越过门去,可生命还是快他一步的拽住了他的脚。 “吱!” 就在原一丁无法挣脱的时候,一直藏在包里默不作声的小兔鸟突然飞了出来一口咬在了生命的手上。 小兔鸟像是拼尽全力一样挥动着翅膀扇出一道风,成功带着原一丁和昏迷的金先生跨过了那扇门。 23.一章过度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金先生胸口金色的长枪瞬间在原一丁眼前化为一片片黯淡的羽毛,而小兔鸟也像是耗尽了力气一样耷拉着耳朵蔫儿一样趴在原一丁脚边一动不动。 原一丁抹了一把金先生脸上的血迹,将兔鸟装回包里后撑着一口气将这个比自己高大一圈的男人扛起来。 许久不曾感应到自己世界和空间之间联系的原一丁有些生疏,生怕自己无法将金先生成功带入自己的世界。毕竟自己之前试着将突然出现在空间里的那只小怪物带出去的时候,每次都会失败。 可是这一次,原一丁却成功了! 当他带着一身血腥的金先生出现在自己熟悉的公寓时,原一丁心口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下一半。 “金先生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金先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原一丁一边呼唤着金先生想唤回他的意识,一边从桌上拿回自己的智能终端。原一丁本能的想要拨出急救,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拨通的大姐的号码。 “姐!你研究室的修复仓借我用一下!”原一丁才接通电话便急乎乎的和原一景表明了意图,“求你了……” “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原一景本还想细闻,但一听到原一丁急切中带着丝哭腔的嗓音,再有什么问题也都留着之后再问了,“一丁你先冷静下来,我还没走远这就回来接你去实验室。你先别慌!” 原一丁听到大姐的承诺后心里才有了着落,可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金先生,他的心还是被狠狠揪了起来。 “姐,快点……快点……”原一丁说着打开随身的包想要翻出些药剂来救急,却发现自己不久前才塞入包里的兔鸟居然不在。 难道是被挡在里空间里?可金先生为什么没有被挡住? 但这个疑问也就在原一丁心里停了一秒,随后便被门铃声叫走了魂。 原一景才一进门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循着味道向客厅看去,在看到躺在地上显然不像正常人类的金先生时明显怔愣在了原地。 “姐,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和你说清楚,现在先救救他行吗?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求了,没有了……” 原一景看着堂弟发红的眼眶,心里虽然还有一丝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能就这么把带出门,一丁你能把他放在你的空间吗?”原一景冷静的说着,手中绿光一闪凭空出现了一枚种子。 原一丁点点头,抱着金先生回了空间。而原一景则趁机将手中的种子抛在金留下的那片血泊之中。短短瞬间,刚被原一景抛下的那颗种子已经抽芽展叶将地上的血迹全部吸食干净。 原一景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唇间,之后折了根火柴将烟点燃,又将微弱的火苗按灭在地上那颗挣扎的扭动的小苗上。 小苗才触碰些火焰,瞬间便被烧的连一丝灰都不剩。 等到原一丁重新独自出现时,原一景已经将屋里所有的痕迹彻底销毁了。 “我不会带你去实验室里,”原一景带着原一丁上了自己的飞行器后冷静的分析到,“那边眼睛太多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不会带你过去冒那个险。不过我私宅那边有一台不输实验室的修复仓,你那位朋友……如果他和我们一样是正常的人类,也会得到很好的医治。” 原一丁在听到原一景说道“正常的人类”这几个字的时候,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而这么明显的动作怎么会逃过原家大姐的眼睛? “一丁,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我从你家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还没十分钟就出了事?你那位朋友又是从哪里来的?你什么都不说我没办法帮你,更没办法一直帮你隐藏下去。”原一景并没有逼问原一丁的意思,但是长期身处 分卷阅读43 高位的习惯让她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上了一丝质问的味道。 “还没十分钟……”原一丁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放着的保温壶,又看了眼自己只能终端上的日期,才相信自家大姐的话。 原来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挣扎了那么久,在自己的世界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光吗? 原一丁苦笑一声,最后还是将来来龙去脉和大姐说了一遍。 饶是原一景这般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听说空间可以接通其他世界的事情。所以直到原一丁说完,飞行器也自动落在了自己私宅的后院时,她也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得出口。 可无论怎样,原一景都明白一件事。在没有确定原一丁可以与其他世界连接这件事是好是坏的情况下,这件事绝对不能被他们姐弟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长期处在科研工作之中的原一景比谁都清楚,人类的求知欲和探索欲在足矣颠覆认知的新事物的刺激下,会膨胀成多么可怕的欲望。 平心而论,若不是当事人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堂弟,原一景怕是恨不得立刻就将人关在实验室从头到脚研究一番。 可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哪怕不是同胞所出,长年累月的感情也和亲兄弟所差无几了。 原一景深深吸了口烟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这才带着原一丁进了自己私宅中的个人研究室。 原一丁将金先生妥放在修复仓,和原一景确认一切数据如常后,悬在心上的大石头才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下来。 原一景向来都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类型,她安顿好原一丁和修复仓里那位不明来客后,便拎着包往研究中心去了。她所任职的研究中心有目前为止足矣领先世界的资料库,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原一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找找看有没有和原一丁情况相似的记载。 不过也亏得原一景现在还是单身,原一丁独自待在她的私宅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原一丁就这么在修复仓前的监控器旁寸步不离的守着,期间他回去过一次空间,发现小兔鸟确实一副累极了的模样团成一团窝在地上睡觉。想起之前这小东西不顾危险的救了自己和金先生那一幕,原一丁既是感动又是心疼。他在自家大姐的宅子里转了一圈找出几个坐垫和靠枕重新加工了一下做出一个小窝后,把窝带进空间供小兔鸟睡觉。 原一丁这一守,就守了足足一周。期间原一景回来过几次,但在看到监控器导出的数据后脸色都十分不妙。 原一景几次想告诉原一丁真相,但是一看到自家弟弟眼下的青黑和那充满期望和担心的面容,她又说不出口了。 终于,在原一景又一次看过数据,下定决心告诉原一丁自己的诊断结果时,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原一景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家弟弟扑在那修复仓中走出的男人怀里时,拿着数据的手不自觉的藏在了身后。 不是因为对自己数据的怀疑,而是那男人金色的双眼实在是太过妖异。也不知是不是原一景的错觉,当男人知道自己是原一丁的家人后,他的眼神反而更加锐利冷淡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男人都醒来了,自家蠢弟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24.将去未去 原一丁并没有因为金先生的苏醒而忽视对他健康状况的关注,为此他私下和原一景商量了一番,决定在确认金先生彻底康复之前,还是住在原一景的私宅。 原一景虽然在外人面前冷硬的几乎不近人情,但私下里其实是个十分有生活情趣的人。所以哪怕是日常不久居的私宅,宅内的配备也都十分丰富精彩。 从最新款的游戏舱到数量可观的藏书,从私人日光浴场到可以一应俱全的健身房……还有许多原一丁都说不全功能的设施。 不过所有的这些原一丁最喜欢的,还是他大姐从开不开火但各个方面绝对完美的厨房。 当然了,金先生最感兴趣的还是宅子里那间书房。学习能力惊人的他不过几天就能基本掌握原一丁世界的通用语,后来甚至对一些小语种都起了不小的兴趣。然而他却并不爱在书房里读书,而是喜欢坐在距离厨房不远的露台,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不同的书。 偶尔眼困了,抬眼就能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原一丁。而原一丁不忙的时候,就会和金先生一样在露台晒太阳。 除此之外原一丁还有个爱好,就是给金先生买各种款式的衣服。每当金先生换上他买来的衣服,原一丁都会觉得这种幸福的有些虚幻的生活变得更真实了。 分卷阅读44 平静而温馨的生活让原一丁有种被泡在蜜里的感觉,甜蜜而满足。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姐姐,同时享受着爱情和亲情的原一丁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这日原一景提前下班回家,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弟弟和他那位名叫金的爱人依偎在阳光下一起看着某本书,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而金眼中的宠溺和疼爱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哎呦我好不容易早点下班回来,结果一回家你们就给我塞狗粮?”原一景随手抛下包,靠在玻璃门边半是调笑的说道,“本来我路上还觉着饿呢,现在可好了,一顿狗粮吃的我都撑了。” 原一丁被自家大姐逗得一溜烟从金先生的怀里窜出来,红着耳朵埋头就进了厨房。 “这小子,一害羞就耳朵红的习惯就是改不掉……”原一景看着原一丁的背影笑了句后,渐渐收敛起情绪重新将目光落在金先生的身上。 面对这位来路不明的……弟媳或是弟夫,原一景从来不敢轻慢。 “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金先生合上手中的书,镜片下的眼睛亮的有些骇人。 被看穿自己是故意支开原一丁,原一景也不再和金先生打马虎眼了。他拉开金先生面前的椅子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漂亮的眉头微微蹩起。 “我只是有些疑问,想和你求证。如果是我想多了,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我是对的,我想知道你到底对我弟弟是个什么打算。” “你是不是,快死了。”原一景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猜想甩了出来,因为连日以来修复舱的肩侧数据实在让她无法安心,因为金先生表现的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生命特征愈发微弱的将死之人。 金先生微微一笑,放在书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封面上烫金的字体。 “是的。” 多日以来,金先生从未和原一丁提过魔法世界的事情。然而他自己却清楚,那个世界因为他当时和生命的一战,早已变得满目疮痍。 身为门的守护者、世界与世界的连接之人,金哪怕离开了也能感觉到那个世界正在渐渐走向衰落和毁灭。如此一来,本就是那世界住民的金怎么可能逃过一劫? 只不过他要面对的非单纯的死亡,而是魔力逐渐流失枯竭后的消亡。 这便是当初那些世界书们担心的事情,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的寻找‘门’,妄图闯入新的世界占地为王延续魔法世界的生命,延续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金先生正在经历的,便是这件事。 “你不能这么自私。”原一景有些烦躁,但是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原一丁和他们相隔不过一道玻璃门,她不想让原一丁察觉。 “你明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还这样在他身边?到时候你让他这么面对你的死亡?!” 金先生静静的看着压抑着自己发飙欲望的原一景,忽然答非所问的说:“你很在乎你这个弟弟。” 原一景气笑了,“我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姐姐!我不在乎他谁在乎他!” “我当初刚开始和他相处的时候,他一直一副饿坏的小动物的模样……当然我说的不是肉体上,而是精神上。” 金先生看着屋内的原一丁对他点了点头,“他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却又不敢深入去了解。有一段时间我会教他很多东西,尽管他十分有天赋,却大多都是浅尝即止。后来我渐渐发现,他就像个还没完全长大,没有被夸奖过的孩子。不懂拒绝,不懂强硬,不懂追求,不懂坚持……单纯的像个稚子,却唯独敏感的像个受尽伤害的成年人。” “矛盾的让人可怜,可怜的……让人心疼。”金先生收回目光,看着面前面色凝重的原一景,金色的眼眸像一双尖刀一样狠狠剖开原一景的外壳,“我一直,是什么的样的家庭才会养出这样的孩子。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 “我不否认他家庭对他的疼爱和宠溺,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如此单纯。但我不明白,他那出奇的自卑和畏缩是从何而来。如果他的家庭对他是真心实意的疼爱,那么这些疼爱只会让他变得自信,甚至变得狂妄,嚣张……甚至更甚。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这些。” “一丁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在主宅内由长辈们教养。”原一景深深的吸了口烟,缓缓地说道,“你说的都没错,长辈们……特别是祖辈,对一丁的教养方式其实一直都有错。一丁的异能,不够强大所以他们希望一丁能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但也许是因为逼得太紧,一丁各个方面都平平无奇无所建树。长辈们怕伤了他的自尊,所以从不责怪他,反而更为纵容……” 分卷阅读45 “其实我小时候就很羡慕他,因为在我们兄弟姐妹之间,只有他过的最轻松最自在。我们被迫学习一些根本不符合年纪的东西时,只有他可以在院子里自由自在的玩耍奔跑……”原一景苦笑到,“虽然现在看来长辈们的方式有问题,但是我不认为这些会是故意的。因为只有一丁没有父母,所以长辈们不觉中对他过分纵容也就……” “真的只是这样吗?”金先生轻飘飘问了一句,“在我来看,这些没有限度的宠溺纵容比起爱护,更多的是补偿和……防备。若是你口中那些长辈,真的疼爱他。那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口中却只有你这个姐姐?退一步讲,我在这里也有十几天了,那些你口中宠爱他的长辈们……可有问过半句?当然,子女成年了,肯定不会像孩子那样需要长辈时时刻刻盯着。可既然小时候就区别对待一丁,为什么长大了反而对你们的态度倒是一模一样了呢?” “这些话我不会对他讲,我对你说,只是想在我离开后的日子……让他有个足够明白后盾。”金先生说着站起身来,因为他看到屋里的原一丁正在和他挥手,应该是饭做好了,“我能确定,你和你口中那些‘长辈’不一样。” “而且,你不要小看你的弟弟。我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察觉。”与原一景擦肩而过的瞬间,金先生的声音宛如一声洪钟惊醒了她。 原一景转头看着已经走进屋里帮着原一丁端菜摆碗筷的金先生,怎么都想不到此时此刻她那眼中满是眷恋的弟弟其实早已经知道自己的爱人时日无多的真相。 这一顿饭,原一景吃的索然无味。 然而对她的失态,原一丁仿佛选择性失明了一般没有在意。 弟弟过分温柔体贴的模样让原一景心酸至于又有些毛骨悚然。原一景离开时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为金先生那些含沙射影的话,为自己弟弟看似正常却失常的表现。 入夜,原一丁在屋顶天台的摇椅上找到了看着月亮发呆的金先生。 “你和我姐姐说了什么,吓得她吃饭都魂不守舍的。” 金先生伸手将原一丁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我只是告诉了她,你早就知道的事情。”金先生仰头闻了闻原一丁的脖子,双手熟练的钻入他的衣摆和裤腰,“你怪我吗?我这么自私,死都不想一个人去面对寂寞……” “你要是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我才要怪你。” 原一丁回吻住身下的男人,眨眨眼抿去眼底的酸涩和潮湿。 “所以在那之前,金先生……你多抱抱我吧,让我能一直记住你,至少让我的记忆不会寂寞。” 25.长夜有尽H 原一丁最后还是和金先生回了卧室。 在一切开始之前,原一丁红着脸躲进浴室为自己清洁了一番。原一丁在浴室里面对着一堆瓶瓶罐罐磨蹭许久,这才有些别扭的推门走了出去。 如原一丁所想的那样,金先生一直都静静的在床边等着他。 金先生坐在那里,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其中没有因为等待多时而露出过分的期待和火热,也没有因为遇见未来的离别而显露出哀伤。 原一丁一步步走进金先生,心里忍不住想,也许现在失去了世界书不再被那些力量过分放大情绪的金先生才是真正的他。温暖柔和的像初春的太阳,只是沐浴其中便能感觉到充斥心扉的幸福和满足。而他又是多么幸运,才能自私的将这轮太阳用抱在怀里。 “头发没擦干就跑出来,不会冷吗?”金先生伸手揉了揉原一丁湿漉漉的头发,起身找来一条毛巾。 原一丁乖巧的坐在铺着羊绒地毯的地板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抱着膝盖靠在床边,任由背后的金先生拿毛巾为他擦去头发上的水珠。 金先生看着原一丁发红的耳朵尖,无声的笑了笑,却是怎么都忍不住不去碰。于是原一丁便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敏感的部位,不若直接亲吻揉捏或是吮吸啃咬时那般让他不能自已,却还是被这份若隐若现的暧昧熏得有些头晕。 许是一时脑热吧,原一丁忽然抬手握住了金先生还未收回的手。他转过身自下而上的仰望着金先生,原本就无法完美贴身的浴袍在动作掀起一片才被水雾熏陶过的春色。 然而原一丁并没有注意到金先生微沉的目光,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让他是在难以直视对方的眼睛。 “金先生,”原一丁半跪在男人的双腿之间,拉着那只手 分卷阅读46 轻轻放在自己半露的胸口,“我喜欢你,你感觉到了吗?” 金先生沉默,他能感觉到手心之下的心脏正隔着一层皮肤热烈的鼓动着,叶能看到原一丁眼中无法遮掩的爱意。他知道自己可以回答,也直到自己有资格回答,可当他真正面对面前这个青年毫无保留的示爱时,他……终于还是迟疑了。 是啊,你是可以说爱他,也有资格说爱他。可你真的可以这么自私的,用自己的死亡给这份爱画下一个残缺的句号吗? 这一刻,金先生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不甘。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死亡,希望自己能继续活下去! 我多想继续和你一起活下去啊。 可这句话被金先生死死压在口中压在心里,半个字都未曾吐露。 没有得到金先生回答的原一丁并没有退缩,他很快就重整好自己的心情,松开金先生的手转而解开了金先生裤子上的扣子。 这身衣服是原一丁亲自为金先生挑选并教他穿上的,所以他自己解起来也相当的得心应手。只是金先生没想到原一丁会这么做,所以等他回过神想要拒绝的时候,原一丁已经握住了他的欲望,张开嘴。 火热潮湿的口腔让金先生放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握成拳,他看着埋头在自己跨间努力讨好侍弄自己欲望的青年,在错过了最初拒绝的时机后选择了纵容。 青年的口技生涩而笨拙,就连牙齿都不能很好的收起,总是会不小心磕在让他想倒吸一口冷气的地方。可青年做的却那么认真,以致于金先生在如此拙劣的挑逗下都忍不住为他燃起了欲望。 自己在濒临疯狂的时候居然拉住了这样一个人。 这是何其幸运,又何其残忍。 “你不用为我这样做。”金先生最后还是伸出手将原一丁从地上拉了起来。 青年被磨红的嘴角还挂着没有眼下的津液,明明眼角一片干涸,可目光却像是哭过一般令人心疼。 原一丁肩膀抽动了一下,小声的说:“我能为你做的不多。” “你什么都不需要为我做,”金先生搂住青年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身上贪婪的汲取着这份温暖的气息,“你想象不到,我心里是有多矛盾。我一边痛恨自己将你拉进我的漩涡,一边庆幸来到我身边的人是你。” 原一丁不说话,他轻轻推着金先生的肩,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又将他推倒在床上。 原一丁扯开早就松垮的浴袍腰带,露出里面一丝不挂的身体。尽管他还是无法抛开裸露身体时的羞耻,可动作却不见丝毫迟疑。 最开始只是一个吻。 四目相对,没谁先闭上眼睛。紧贴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却吻的很慢很慢。两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从相交到融合,犹如他们从邂逅到相知相交。 金先生贪婪的抚摸着自己身上这具赤裸的身体,尽管不那么强壮有力,却依旧有着属于男人的线条。平心而论并不性感动人,却足以令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一次次的失去理智。 原一丁的双手也没闲着,他一一解开金先生衬衣上的纽扣,在触碰到对方结实的胸口时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叹息。 “金先生,我想要你。”原一丁坐起身,一只手转到身后摸上那根早就戳在自己屁股上的火热的性器,“你不想吗?” 早在浴室为自己做过准备的原一丁微微抬腰,扶着金先生的性器对准自己的后穴一寸寸的坐下。 金先生只觉得自己的欲望被那张湿乎乎的小嘴嘬住了顶端,一想到刚才在浴室的时候原一丁为了自己做了诸多准备,金先生就忍不住想将青年按在身下,再扒开他的双腿仔细看看他那张为了接纳小口被青年自己扩张成了怎样一副淫靡诱人的模样。 只可惜现在的角度除了感受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而他又实在不愿意破坏原一丁此时生涩的主动。 原一丁此时早已经没了其他的精力去关注金先生的变化,他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聚集到了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密处,而那里正在艰难却又饥渴的收缩着吞噬着另一个男人的性器。 且不说在金先生而言那被寸寸吞入的感觉有多么磨人,这种被外物一点一点的撑开身体的感觉也令原一丁难以自持,以至于他跪在金先生腰两侧的腿连着腰背都有些发酸。 “唔……”原一丁腿上一时没有撑住,猛地往下坐入了大半。 金先生见状连忙将原一丁的腰扶住,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抱着原一丁躺在了床上。 “金先生,我还没……” “嘘……没事, 分卷阅读47 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金先生啄吻着原一丁唇,而后直起身来一手扶着原一丁的膝盖一手握上原一丁还软趴趴的性器。 金先生缓缓的将自己埋入原一丁后穴的肉物退出些许,感觉到金先生动作的原一丁突然急了,正想伸手抓住退后的男人,却在对方缓慢的挺入中发出了颤抖的呻吟。 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滴在原一丁赤裸的胸口,金先生克制着自己想肆意享用身下青年的欲望,伴随着插入的节奏尽可能给的照顾到所有会令青年舒服到战栗的敏感点。 手中的欲望渐渐苏醒,金先生感觉得到原一丁的身体在为承受他更多的欲望做好了准备。 像是一朵花在手中缓缓绽放,动情的呻吟是蕊中的芬芳,细腻的肌肤是柔软的花瓣,汗湿的体液是甜美的花蜜……可爱可怜到让人捧在手中恨不得就这么吞吃入腹。 肉体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灼热呼吸和最亲密的交合,欲望像突然蹿高的火焰一样热烈而汹涌。 可尽管如此,金先生的动作还是十分温柔。不像曾经第一次结合时为了摆脱寂寞和疯狂那般急切而疯狂,这一次他们的做爱更像是一场娓娓道来的漫长告白。 原一丁毫无抗拒的在金先生手中到达了高潮,紧缩的后穴中也被洒满了恋人的体液,湿腻温热的触感让他本能的有些害羞,可高潮过后懒洋洋的身体却还是不满足。 原一丁想要更多,金先生又何尝不是呢?他撩起长垂在身侧的墨绿的长发,将身下的青年换了个姿势后,用又一次硬热起来的器物将青年完全霸占。 长夜有尽,可谁愿意就此结束。 26.恶魔的哀歌 金先生睡着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自他来到原一丁的世界之后,每天都热衷于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的他,最终还是渐渐变长的睡眠中错过了他最爱的景色。 可不变的是,无论金先生什么时候醒来,原一丁总会在他身边。 原一丁会亲吻不知何时才睡醒的恋人,对他说一句“早安”,尽管窗外已是满天的星幕。 原一景在看过这样的原一丁之后,便不太会来到这边打扰他们了。不过原一景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因为害怕看到守在金先生身边日渐消瘦的弟弟。她想安慰可又无从开口,所以只能让自己沉浸在工作和各种研究调查之中,偶尔才会和原一丁通话一次,却还是能从影像中看到原一丁凹陷的脸颊。 每一天原一景都在怨恨那个不知来路的男人让自己弟弟愈发沉默消瘦,恨不得金先生马上死了算了。可一想到原一丁在面对金先生的死亡时会有多大的哀痛,原一景又忍不住期盼若有什么奇迹可以扭转一切该多好。 至少不要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天,金先生终于从一段长达一周的长睡中醒来。原一丁红着眼低头吻了下对方的唇,如常的轻声说了句早安。金先生看着原一丁发红的眼角,脸上的终于露出了不舍和难过的神色。 “一丁,我想……回我的世界看一看。” 金先生这样说着,原一丁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他陪着金先生换上了那个世界时穿着的长袍,又为金先生梳好长发,最后才从自己的小盒子里掏出一副单框眼镜为金先生带上。 完成这一切,原一丁紧紧的抱住了金先生,再一眨眼便已经到了原一丁的空间之中。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当时我第一次看见你那样。”原一丁松开手,故作轻松的笑道。 金先生揉了揉原一丁的头发,一低头看到不远处的窝棚下放着一个小窝,窝里睡着的正是他当时为原一丁用魔力孵化的那只兔鸟。 “它也睡了很久,自从我们离开那边之后,就一直这样。”原一丁走到窝边,揉了揉兔鸟毛茸茸的脑袋,他知道金先生马上会像这只兔鸟一样一睡不起,甚至…… 金先生忽然开口说道:“那扇门已经打不开了。” 他感觉得到,曾经一直与自己紧紧相连的那条线就在不久前突然断裂。当汹涌的缺失感如潮水一般几乎将他溺毙的那一刻,金先生终于明白,自己的故乡彻底的消失了。 “你当时在我的世界无法打开门回家的感觉,就是这样吗?”金先生神色落寞的说,“总觉得一开始我就对你做了很残忍的事情。” 原一丁连忙摇头否认,如实的将自己当时的感觉说了出来:“不是那样的!也许是我对我的世界没多少归属感,所以当时只是觉得有些不安而 分卷阅读48 已……” 金先生对此在不多说,只是拉着原一丁席地坐下,将睡在窝里的小兔鸟抱在怀中。 “在恶魔一族被世界书灭族之前,我曾经是我们族群中的一名授课者,也就是类似于导师一样的身份。恶魔一族生来好勇贪斗,所以在经历了许多许多的纷争和危机之后,我们的族群意识到徒有力量肆意挥霍绝非善路。所以开始学习克制,学习如何正确的使用力量。我生来就不如族人那般好斗嗜血,所以当时所有的族人都说,我是他们之中最不像恶魔的一个。” 说到这金先生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直到那场无妄之灾的到来,我才知道我并不是族人口中那么温和。我会为了复仇而贪求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我会为了双手沾满仇人的血而感到狂喜。那时候我多想告诉我的族人,我和他们拥有同样的天性。可是我回过身,却谁都不在了。后来我控制不住力量屠杀了很多城镇,我告诉自己也告诉你我是被失控的力量所蛊惑,可我却不能否认……我在看到那些人流离失所,和我一样因为失去而陷入不幸的时候,我是高兴的。” “也许,我现在所承受的,就是当初所酝酿的报应吧?” 金先生的声音越来越轻,挨着他肩膀的原一丁却早已经泪流满面。他捂住自己的嘴死死不愿出声,尽管他知道身边的金先生其实早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在最后这段日子里我能遇到你。只是……对不起,我没办法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一丁,你的时间还有很长,你还可以去很多地方,认识很多的人,看更多美丽的风景。我不过是占据了你漫长人生中的一小段记忆,所以,不要为了我停在原地……” 金先生抚摸着怀中兔鸟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请不要为了我,错过你往后的人生……” 肩膀忽然一沉,那海藻一般的墨绿色长发披散在自己的身上,原一丁的心轰的一声,碎了一地。 原一丁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哭的那么无助了,眼睛因为流泪而疼痛,喉咙因为哭号而嘶哑,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却怎么都不敢拥抱身边失去了温度的恋人。 空间依旧艳阳高照,苗圃中的植物欣欣向荣,星星点点散落在各处的鸡鸭各自觅食打盹。 一切都在继续,却只有一个人的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伴随着戛然而止的记忆蒙上一片黑与白的阴影。 也只有一个人,为他撕心裂肺的哀悼。 1.希望的馈赠 原一景愣愣的看着手中上了年份的古书和照片,不知自己过了多久才总算回过神来。 这几天原一景因为金先生当时那一番话想了很多,可真要查一时半刻却也不知从哪里入手。正巧这几日原一景因为躲着原一丁和金先生,所以抽空回老宅转悠了一圈。 如今老宅除了祖父辈的兄弟几人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了。年轻些的后生早已经各自成家立业,就算回来也只是逢年过节,更不要说他们小辈了。 原一景和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后,闲得无聊便转悠到了自家的书库里。 原家的书库可以说是原一景小时候最厌恶的地方,也许因为她是家中长女,所以长辈们对她总是十分严苛。小时候只要少有犯错,便会被罚到这里抄书做功课,抄不完不准吃饭。 当时所有孩子都害怕受到长辈的责骂,不敢在她犯错的时候靠近这里。只有小小的原一丁回偷偷摸摸的跟上来,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搬个小凳子爬上窗户,从窗口给她带些糖果零食。 原一景有些心酸的回忆,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看上去有些眼生的书,拉了把椅子坐在自己抄书时常坐的那个位置。 其实原一景并无心看书,她只是想找个让自己静下来的方式。然而她才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书,便觉得怎么都不太对劲。 小时候没怎么觉得,但是现在细细看来,原一景总觉得这个书库的内部格局似乎比从外面看起来要短上一截。 鬼使神差的,原一景走到开着窗户的那一面墙边一步一步的摸索,直到走到拐角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最后一扇窗户距离墙边的位置和另一边差了约么几步。 难不成是有个什么密室不成? 原一景正想笑自己异想天开,却被一缕根本不该存在的风撩起了一缕头发。 此时书库的窗户全都关紧,书库也没有开任何顺疏风设备,这缕风能从哪里吹过来? 分卷阅读49 原一景看着墙上墙面上那些挂画,心一横拖了把椅子过来一处一处的将那些挂画摘下再放上去。 最后,居然真的在原家某位祖先的画像背后找到了一处机关。 原一景一咬牙,转开了机关。只见一旁的摆钟发出一声轻响后,无声的向左侧滑开露出背后一面仅限一人通过的小门。 门上有一把锁,非常古老的款式。原一景摘下衣领上的胸针,稍做手脚便轻而易举的打开了这把锁。门内是一间并不宽敞的书房,书房四周是和书库一样的书架,正中则是一张看上去颇有年纪的古老书桌。 原一景不自觉的放轻自己的脚步,发现四周书架上放着的几乎全是一些和空间异能相关的文献和记录。细细看下来竟然一点都不比她研究所中的相关资料少多少,甚至还有些她从未见过的记录和文献。 直到原一景看到一本名为《异世之门》的古书。 原一景翻开书,越是往后看越是心惊胆战。因为尽管书中记录不多也并不详细,但却和原一丁跟自己说过的情况几乎完全重合。看到最后,书中居然还隐约提到一些关于守门之人的资料。一直阅读这本书的人也许也对这部分特别感兴趣,书页上的空白处也有不少潦草的记录。 原一景心中突然一喜,心想若是参透其中的原由,也许能帮到原一丁和金先生。可就在她高兴的时候,一张照片突然从书中掉了出来。 原一景低下身捡起,却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时愣住了。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妇亲昵的依偎在一起,怀中抱着一个还未睁开眼睛的幼儿。翻过照片背后,赫然写着一行与书中记录笔迹相同的字。 “于我儿一丁满月留念……” 原一景皱了皱眉,将照片重新夹在书里,又飞快的用自己的携带终端将书里的内容和她觉得有用的其他资料速拍了一遍,便离开了这间秘密的书房。 回到私宅的原一景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那俩人,又看到原一丁随手扔在客厅的终端,心想原一丁八成是带着金先生进了空间。 等到楼上隐约传来动静,原一景才循声而上。 只是入眼便看到了原一丁发红的眼睛和灰败的脸色,那心如死灰的目光让原一景不须多问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姐,他醒不来了。” 原一丁呆呆的看了原一景好久,才失了魂一样讷讷的开口。 原一景心中狠狠的一疼,什么都没有考虑便开口说道:“我有办法让你的金先生活过来!” 原一丁听到姐姐的话后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久之后他才颤抖着抓住原一景一遍一遍的追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是原一景成年之后头一次做出这么没有把握的承诺,但现在的原一丁需要一个希望。他的弟弟并不坚强却又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倔强,她担心失去金先生的弟弟之后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傻事。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为了照顾金先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等你状态恢复了,我们就想办法救你的金先生好吗?”原一景拉着原一丁在卧室的床上坐下,“我去给你弄些东西吃,放心,一定会有办法了。” 说完这些,原一景快步走到楼下的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点简单的食材。趁着食物加热的空隙,原一景飞快的从自己终端调出了之前偷来的资料进行了一番简单地梳理。因为不少资料的空白处都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少的批注和总结,原一景处理起来更为简单快捷。 等到原一丁光着脚盯着一头没擦干的头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原一景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原一景逼着原一丁喝下一杯燕麦牛奶后,才将自己准备好的资料传给了原一丁。 “简单的说,只要修复那个崩坏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守门人就会重获新生。”原一景省略了复杂的过程直接跳到了结果,“举个例子,现在金先生的世界就是一副缺了很多块的拼图,你需要从其他的世界的拼图里取出一部分来修复残缺的世界。” “可这样别的世界难道不会出现问题?”原一丁听着这个方法,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可一时半刻却抓不到。 “所以这就是重点,资料里的批注有注明说,平衡点的空间可以与任何一个世界相容。以你的情况来看,你就是平衡点的所有者。这样一来,只要你用自己的空间与各个世界建立连接,让他们以平衡点为基准维持各自的稳定,那么就可以从各个世界抽出多余的力量来修复金先生的世界。” 原一景说着,在终端投映出的光屏上画出一个粗糙概念图。图中,一个个代表 分卷阅读50 着独立世界的圆相互交叠,而那交叠的区域则被原一景标注为‘平衡点’。 原一景所说的方法终于让原一景捕捉到了脑海中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想起当初生命口中所说的“复活”。世界书们夺取金先生的门的力量的原因,以及从不对他下杀手的原因此时全都有了答案。 那么这样一来,原一丁需要调查的就只剩下如何从其他世界抽取力量和怎样让自己的空间与其他世界建立连接了。 “姐,你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找到的。”原一丁认认真真的听完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我们研究所的资料库,你先不要急于行事,等我在多找一些资料和记录我们再从长计议。”原一景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抖,很快用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将原一丁敷衍了过去。原一景不傻,他知道老宅将那个秘密的书房藏得那么深一定有她还不了解的内情。 再加上她在书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原一景猜想书中的批注和总结很有可能是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叔伯——原一丁的父亲留下的。 那么为什么原一丁的父亲会研究重建世界复活守门人的事情?难不成原家曾经出过和原一丁有相同异能的人?又或者那个和原一丁有着同样异能的人就是原一丁的父亲?那么原一丁的父亲是想复活谁?原一丁的母亲在其中又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为什么老宅将这一切都藏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书房里? 这里面的疑问太多了,原一景不能在没有查清的情况下就妄下断论。但她隐约能感觉得出,这其中的原由和家中长辈们对待原一丁的态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2.启程前 原一景带来的信息无疑是一根垂入深渊的蛛丝,为了金先生原一丁无论如何都会将其紧紧抓在手心。 然而正如之前讨论的那样,在一些关键问题还没有搞清楚的时候,原一丁也不会贸然行动。所以这几天他一边梳理自己当初从初原那里得到的记忆和知识从中找出相关的记载,一边在原一景的支援下在自己的空间里为金先生搭建了一间藤屋。 因为原一丁的空间无法存入科技装备,原一丁翻找了许多资料和信息,才从一些老货市场淘来些古旧的工具。加上原一景送给他的速生藤的种子,不过几天原一丁便在自己的空间种出了一间以藤蔓交织而成的“屋子”。 不过到底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藤屋最后被原一丁勉强打理成能睡下两个成年男人的大笑。虽然从外观上看来,这藤屋更像是一个圆形的树茧。 除此之外,为了防止时不时出现在空间的那些“神秘访客”和自己放养的鸡鸡鸭鸭打扰金先生,原一丁甚至还在藤屋外围种植了一圈负有一定攻击力的异变荆棘丛。因为在种植前原一丁用自己的血让植物记住了自己的气味,所以荆棘丛只会在原一丁到访的时候才会温顺的让开一条道路。 其实起初原一丁最担心的并非这些问题,而是担心金先生的身体会不会随着时间腐败。可奇怪的是金先生和小兔鸟的身体仿佛从来没有显露出腐化的迹象,若不是失去了呼吸和体温,原一丁几乎都要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不过也正因为此,原一丁对复活金先生这件事有了更大的期待和信心。 反观原一景这边,却是在深入调查那间秘密书房中的资料后陷入了重重矛盾之中。 因为那本书和书中疑似原一丁父母的照片,原一景决定先从自己这位素昧蒙面的叔叔入手。可当她开始调查时才发现,自己这位叔叔居然除了书房中那张照片之外,竟然没有留存任何信息。 照片,影像,生平资料……哪怕是墓碑前,也只有夫妇二人的姓名。 最可疑的是,按照家里的说法原一丁的父母是外出工作时飞行器失事意外身亡。可当年原家登记在案的所有飞行器,都没有在官方管理局的同年的失事档案中出现过。医院方面也只出具了一份死亡证明,而出具死亡证明的医院还是原家所属的私立医院。 作为原家的儿子,这种潦草到诡异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奇怪了。 到此原一景就算是再不想相信,也多少察觉到原一丁父母的死也许并非“事故”这两个字可以简单带过的了。但这件事现在该不该和原一丁说呢? 原一景最后还是犹豫了,不仅是因为她还没有查出背后的真相,也是担心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也参与其中。退一步讲,原一景的父亲作为原家当辈的长子,若祖辈真的做过什么,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原一景暗自决定,若非将这件事情的真相查清,她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原一 分卷阅读51 丁。 看来金先生当初的顾虑和猜忌是正确的。 原一景瘫在自己的四人实验室对着满屏的材料苦笑,心想难怪自己那个蠢弟弟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那么死心塌地了。要不是用了真心,料那人聪明成精了也不会从那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上注意到背后隐藏的秘密。 原一景随手将散乱的长发盘了起来,拿起自己为原一丁准备的一盒种子回了家。 家里,原一丁才带着一身泥土从空间里出来。原一景看着自家弟弟双手被那些古旧工具磨出的血泡,只有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丢过去一瓶药膏。 这蠢弟弟劝是劝不动了,她这做姐姐的也只能惯着了。 老话不是说吗,长姐如母。 “姐!姐!?你行行好从厨房出来吧!”原一丁涂完药哭笑不得的看着原一景手下下场凄惨的蔬菜,连劝带赶的把原一景弄出厨房。 不过碍于手上的伤,原一丁晚餐做的虽大不如之前那般精致,但口味却还是极好。原一景也在多次尝试后确定,只要是原一丁空间种出来的蔬果,总比她在外面买的好吃不少。 偌大一个私宅,此时也不过只有姐弟二人。 两人便也不讲什么规矩,一人抱着一盘炒饭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当热的节目,边吃边聊起来。 “对了一丁,我今天又翻出不少资料,大概能确定抽取世界碎片的方法了。”原一景主动将碗盘丢进洗碗机后又给原一丁转了几份资料,“资料上说因为门的守护者的特性,如果想抽取世界之力的碎片,最简单的方式是从守护者入手。他们所重视,或者是寄予特殊感情的事物大多具有出奇的力量。所以我推测,与各个世界达成链接重叠的条件,可能也逃不开和守门人接触。” 如此一来,尽管信息不够详尽,但多多少少算是有了个头绪和方向。 原一丁看完资料,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姐,我打算这几天在空间里住一段时间。”原一丁摘下手腕上的终端说道,“我不像其他空间异能者那样即使不在空间也能感应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为了不错过和守门人接触的机会,我觉得我还是要主动一点才是。” 原一景想想觉得也对,从兜里掏出自己在实验室就准备好的了异能种子递给了原一丁。 “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所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和我开口。遇到危险也不要强撑,能跑就跑……”原一景像是个担心儿子远行的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这才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原一丁面对长姐的担心也只有笑笑,离开前他给了原一景一个告别的拥抱,而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原一景还没来得急感慨一下,就看见才从自己面前消失诶多久的原一丁一脸惨白的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见几分钟前还和自己微笑告别的原一丁此刻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惨白的脸上全是说不出的意外和焦急。 “姐!医疗箱!”原一丁慌慌张张的擦了把手上的血,抓住才从柜子里翻出医疗工具的原一景就准备进入自己的空间。 原一景本以为自己会和小时候一样轻松的进入原一丁的空间,可奇怪的是自己手中的药箱倒是没了,自己却还留在原地。 难道是在原一丁的空间和其他世界相连的情况下,空间会拒绝不相关者的进入吗? 不过比起其他,原一丁到底是在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才是原一景最担心的。可现在她能做的除了等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原一景看着自己刚才被原一丁弄脏的双手,长叹口气后把自己收拾干净,又从卧室里搬出一套被褥安放在客厅。 原一丁是从这里进入空间的,他要是回来一定是先出现在这里,为了能第一时间确定自家蠢弟弟回来的情况,原一景决定自己这段时间先睡客厅好了。 3.廿一 也是赶巧了,在如今发达的医疗科技和高级医疗舱的存在下,大多急救箱里也只是放些简单处理外伤的急救药和耗材。 原一丁从姐姐家里那的急救箱就只是个简单地基础款,没在里面塞什么高级的电子设备,这才顺顺利利的带进了空间了。 虽然他没和最初预期的那样把原一景带进空间,但是手头这点东西多少也该够用了。 一进空间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原一丁连忙蹲在眼前这个不久前从一扇凭空出现的木门后跌进来血人,打开急救箱从里面掏出一 分卷阅读52 袋止血剂,草草看了一眼使用说明,撕开对方的衣服对着他胸前和腰腹的伤口就倒了上去。 只看那蓝色半透明的晶体在和血液相触的瞬间便化成一片凝胶一样柔软的东西将伤口封住。头一次自己处理这么可怕伤口的原一丁看最可怕的三条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这才松了口气,又将眼前这血人身上剩余的布料撕开,用剩下的止血剂将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涂了一遍,这才又翻出急救箱里的解毒药和消炎药给这昏迷不醒的人灌了下去。 原一丁忙完这一切后,从自己之前留在空间的物资里找了一套轻薄的绒被和软席给这人盖好,自己则回到藏着金先生和小兔鸟的藤屋里凑合了一夜。 只是原一丁缩在狭小的藤屋角落看着毫无声息的金先生,又想到屋外那个不知身份和来历的伤患,一时间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从那人能打开门这一点看来他确实是另一个世界的守门人,但才一见面就伤的这么惨烈,指不定他门后的世界多么的凶残。自己真的能在那样的世界里安全的生存下去,并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可如果自己办不到,那金先生岂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想到这,原一丁起初还有些动摇的决心顿时变得坚定起来。他蜷缩在金先生身边,小心翼翼的在金先生脸颊上落下一吻。 “金先生,我一定能办到的,对不对?” 所以你也一定会等我的,对不对? 原一丁在心里默念着金先生的名字,脑海中不可抑制的一遍遍重复着金先生与自己告别时的话语和微笑,不觉中脸上又是湿濡一片。 第二天原一丁是在一阵鸡飞狗跳的叫闹声中醒来的。他揉了揉有些酸困的眼睛,心情不甚美好的走出藤屋,入眼便是一个赤裸着大半身体的男人和自己许久未见过的小怪物正在荆棘丛外对峙。 多日未见,那猫身鹰翼蝎尾的小怪物似乎长大了不少,如今已经被过去那猫仔儿模样大上了三四倍。而它背上原本稚嫩的翅膀此时看着也强壮了许多,末梢的羽毛远远看上去油光油亮还带着几分锐利。 比起咋咋呼呼的小怪物,和它对峙的那个男人倒是看上去虚弱不少。 男人虽然体格健壮,可也许是之前的伤的太重又失血过多,所以看上去苍白而又虚弱。赤裸的上身还带着狰狞的伤口,不过在止血剂的帮助下这些伤口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而那些蓝色凝胶一般的止血剂估计是时效过了失去了粘性和药性,大多都从男人身上脱落。 那一人一兽见原一丁从藤屋里出来,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稍稍收敛了些许。小怪物暴躁的甩着尾巴,直把草地鞭挞的叭叭的响。 “多谢恩人昨日出手相助,”脸上还带着未洗净的血污的男人面色冰冷,他双手抱拳对着原一丁微微一揖,“恩人日后若有所求,我定全力相助以报救命之恩。” 原一丁也没料到自己只是给这男人上了个药就换来这么大个承诺,一时竟有些犹豫是否该接受。 “我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过你既然如此承诺……那之后我真有所求,还请你不要忘了。”原一丁回身扣上藤屋的门,微微一笑走出了屋外的荆棘丛。 小怪物见原一丁走出了那些一靠近就让它鼻子难受的植物,连忙从地上翻起身凑了上来嗷呜嗷呜撒起娇来。 “你这小东西倒是长得快,”原一丁低头揉了一把小怪物毛茸茸的脑袋后从它的牙缝上摘下一根鸡毛,“又偷吃我养的鸡,也不见你主人给我些什么赔偿。” 小怪物哼哼一声躺在地上露出自己软绵绵的肚子,软着嗓子又是嗷又是喵的叫着,活生生的把刚才因为被吵醒而心情不美妙的原一丁逗笑了。 “这、这里的鸡鸭……都是恩人你养的?”一旁的男人见原一丁和那叫不上名的动物玩闹的开心,又想起自己刚才干的事情,不禁有些脸红。 原一丁看着远处的池塘边上架起的篝火和一只插在木杆上的烤鸡,大约也知道男人在脸红什么了。 向来刚才小怪物和他吵闹也是为了自己散养在这里的鸡鸭和菜地吧? “这里就我……和我的爱人居住,不是我养的还能是谁养的?而且一只鸡而已,烤就烤了吃就吃了,不必这么客气。”原一丁说道爱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藤屋,倒是手下耍赖撒娇的小怪物听到这两个字后忽的一下翻起身炸了毛。 “爱人?”男人微微皱眉,看向藤屋的眼神一时有些诡异。 原一丁也不再和这喜怒不定的小怪物玩闹,松开手站起身找到之前随手丢在屋外的急救箱。 分卷阅读53 “我爱人身体不好,所以常在屋内休息不出门的。”原一丁找到一卷绷带和加强愈合的喷雾后拉着男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倒是你,昨天见你还和个血人似的,今天才见起色就和那小怪物闹,还真有精神?” 说着原一丁在男人身上喷上药,用纱布将比较大的几处伤口包扎起来。他生疏的动作好几次将男人的伤口扯得一疼,但男人都默默的忍了下来并不出声。 被忽略的小怪物见自己怎么都引不来原一丁的注意,又不敢当着他的面和那男人再大打出手,便只能乖巧的窝在原一丁脚边团成一团给自己理毛。 男人看着原一丁低垂着头为自己包扎,单薄的身体因为清瘦而在衣领下露出不少苍白的肌肤,林立的锁骨脖颈后凸起的脊骨撑着薄薄的皮肉都让男人觉得眼前这人脆弱的不似真人。 再加上对方刚刚说起他在藤屋中身体不好的爱人…… 男人自负一身过人的武学,虽然此刻有伤在身,却也多少探查得出那藤屋中并无半丝生息。 “恩人这药,可当真是神奇……”不消一夜便能使那般可怖的伤口止血结痂,再加上自己不知何时被解了的毒,这制药之方或制药之人若是流入江湖之中,怕又是一场高腥风血雨。 “你这伤还没好,就觉出药的神奇了?”原一丁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世界里的寻常之物对于其他世界而言是多么的可贵,只是聊天似的将心里所想如实说出,“在我的世界里,这点东西只是最基础的医疗用品。若不是我的空间限制太多很多东西无法带进来,你这身伤口不过半夜也就能痊愈如初了。不过这么说来,你过去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 男人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从未,昨日是第一次。重伤逃亡时我见一扇门立于眼前,不做多想便推门进来了。那时隐约感觉到恩人消失又忽然出现为我医治,虽然不能动,但恍惚中……我还以为是遇见了仙人……” 原一丁听到男人的话后楞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倒是想的离奇,算了……你也别老恩人恩人的叫我了。”原一丁从急救箱里拿出几张纱布沾了些池塘的水递给男人擦脸,“我叫原一丁,你叫什么名字?” “廿一。”男人擦干净脸,冷峻而刚毅的面容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飘红,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刹那间,原一丁恍然间想起当初自己在埋葬之塔看到阳光洒在金先生脸上时那一刻的心动。 “廿一,你听好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事情。关于这个空间,还有你打开的那扇门……” 4.心思初动 “所以你已经遇到第二个守门人了?”原一景看原一丁一边在厨房里忙活一边和自己解释前些天在空间发生的事情,心想着这异世界的大门是不是太好打开了。 “没错,那个人叫廿一。不过他他的世界似乎有些危险,所以我准备在他养伤期间多做点准备再和他一同出发。”原一丁看着之前拜托原一景找给自己的衣服布料和一些杂物,清点了一遍后看了眼桌子上的时钟。 “话说回来,之前我在金先生的世界里度过了几乎个把月,但回来的时候发现正的时间才过了不过十几分钟。那为什么这次和廿一在空间里感觉两边时间的流逝感似乎没什么差别呢?” “也许是因为廿一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维度相似?”原一景翘着脚在沙发上啃着原一丁丢过来的水果,“理论上而言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维度和时间体系,所以以某个特定的世界的时间线为基准的话,其他的世界自然是有了时间上的快慢之分吧。不过这么看来,你的空间似乎没有固定的时间轴,而是全靠其他相连的世界做出变化……” 原一丁听着自家大姐的解释越听越糊涂,最后只得认命是自己没有搞科研那方面的天赋。 “好吧,那大姐我先走了。这段时间你也别等我了,廿一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只要他掌握了开门的方法,大概这几天我就会去那边了。”原一丁停下手上的活计,“晚饭和汤我放在保温箱里,你等下饿了打开就能直接吃了。” 原一景叼着苹果对着原一丁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回一趟老宅的书房,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资料。 原一丁回到空间的时候,正看到廿一轮着一柄锤子在自己之前开辟的小菜园边上用之前从外面运进来的木板和麻绳修栅栏。 经过几天的修养,廿一身上的刀伤早已经愈合 分卷阅读54 ,只是伤的比较深的几处还留着几道深色的痕迹没有消退。 此时廿一顶着大太阳,下身穿着一条原一丁特意买来的大号运动裤,上身赤裸汗流浃背的在菜园子旁边抡锤砸木。黑色的长发用一根木头牢牢的盘成一个利落的发髻,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紧绷的脸颊落在他布满伤痕的胸腹,由着肌肉的纹理在腰线处汇聚最后在向下流…… 看着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的廿一,原一丁下意识的有些烧脸。 说实话原一丁的取向也只是在与到金先生后才歪了这么一次,但大多时候更欣赏女性身体美感的他,在看到廿一那健壮的身材和完美的肌肉时除了艳羡之外竟然多了几分其他的感觉。 原一丁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这锅默默的扣再了金先生的头上。 “恩人?你回来了?”廿一看到原一丁凭空出现在不远处也不惊讶,毕竟早在前几天原一丁就和他解释了关于门和空间的种种。 而廿一也清楚,他之所以会和原一丁在这里相遇,也是因为一扇门,而那扇门只有自己才能打开。 “我带了些种子和平日里用的到的东西过来,而且你也别叫我什么恩人了。叫我名字或者小原都行,我才二十出头本就比你小一些。”原一丁私心没有让廿一直接喊自己的名,因为在他心里只有自己的亲人和金先生才会那么亲密的叫他。 原一丁从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里拆开一袋肉感抛给黏上来的小怪物,这才闲下手来翻出一盒竹子速生种。 原一丁在距离藤屋比较远的一处空地粗粗用木棍圈了处地,招呼着廿一一起过来。 “菜园子的栅栏先不急,这些天你还没掌握打开门的方法,也不能叫你一直露天睡。我从我姐姐那边找来些种子,今天我们种上,明天就能长成。到时候一起盖一间竹屋来,你也好在这有个正经的休息处。” 若是之前没见过原一丁这里那些奇怪的植物和种子,廿一听到他说什么一夜就能长成的竹子只会觉得他在说笑,可在这里见识过了不少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后,廿一竟也不觉得奇怪了。 在廿一看来原一丁生活的世界太不可思议的,虽然原一丁只是偶尔提上几句,可言语中描述的那种生活和闻所未闻的工具事物几乎都是廿一在神话传说里才听说过。 尽管原一丁说过很多次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神仙,但在廿一的认知里他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而自己则是神话故事里那些误入仙境的凡人,被仙人救了命,又被仙人收留在身边。 “廿一,廿一?”原一丁叫醒了走神的廿一,将手里的种子盒塞给了他,“按照你的心意种吧,有什么问题直接喊我就行,我听得到的。” 说罢原一丁转身回了藤屋附近,蹲下身开始侍弄那些看上去尖锐又富有攻击性的荆棘。 专心侍弄植物的原一丁并没有没有看到,在自己转身后那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廿一露出了怎样失落的目光,他看上去仿佛一只不受主人宠爱的大狗一样,就连肩膀都塌了不少。 一旁抱着肉干撕扯的小怪兽看着失落的廿一,嘲笑般的冲了冲鼻子,随后也一脸不甘的瞪着被荆棘丛包围的藤屋,就连怀里的肉干都没胃口撕咬了。 第二日,如原一丁所说的那样,一丛巨大而强健的竹林便长好了。 廿一天蒙蒙亮就凑到竹林边上砍下一棵来,他用内力将竹子震开,发现这一夜长成的竹子并不比那些经年累月长大的竹子差到哪里,反而更加坚固紧实。廿一心中一动,抽出自己当初一并带来的长剑当斧子一样砍起竹子来。 廿一以内力佐以长剑,不消片刻便将这片竹林削了个平整,最后也不忘将竹根挖出烧了以免再过点时间竹林疯长。 等原一丁迟迟从藤屋里钻出来时,廿一早已经将竹子削了大半,旁边还架着火烤了一只鸡和一锅菜米粥。而那叫不出名的小怪物正在一旁四肢大敞肚皮朝天的扯着呼噜,口水流了一地。 廿一耳朵一动,回头就看见了原一丁远远地在那从荆棘后看着自己笑。 就是这一眼,那淡淡的笑容趁着正好的阳光忽的送入了廿一的心。 挥散阴霾,万里晴光。 5.启程 原一丁认为,廿一需要一个能够打开门的动机。 正如金先生曾经告诉他的那样,想打开门其实并不在于有多少力量,而是在于打开门的欲望和动机。 金先生最初是因为渴望逃离孤独才推开了门遇到了自己, 分卷阅读55 之后两度开门无一不是为了自己。 可是廿一呢? 原一丁看着不远处赤着膀子劈砍竹子建造竹屋的廿一,心里暗自猜测廿一意外之下打开门进入这里可能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 那如果要廿一打开门回到那个世界,需要什么动机呢?廿一会愿意回到那个给他带来重伤的世界吗?那个世界有让廿一甘心回去的动机吗?如果廿一不愿意回去该怎么办?自己总不能打他一顿强迫他开门吧?而且就算要打自己怕是也打不过。 原一丁看着廿一被汗水和阳光滋润的性感美味的肌肉,发出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 再看廿一,其实他早就感觉得到原一丁一直盯着自己了。 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看一眼,而是目不转睛专心致志的盯着他。 这让廿一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原一丁这么盯着他到底是有什么用意。难道是自己一直待在这里被嫌弃了? 想到这里廿一不禁有些忐忑,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太愿意面对原一丁的厌恶和嫌恶。 就这样,廿一提心吊胆的砍竹子搭框架。 许是因为心里有事又没办法坦白的说出来,廿一手上的功夫也变得快了起来,这才不到半天工夫那竹屋竟然已经有模有样的搭出了个框架。看上去有板有眼,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原一丁看着好奇心大起,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去拍了拍竹屋的框架,心想居然还挺结实。再一低头,原一丁又看见地上落了一堆薄薄的竹片,竹片里落着几个小竹篓和一个大一些的圆形簸箕。 一直跟前跟后的小怪物看到这簸箕觉得有趣极了,走上去打了个圈抱住尾巴就卧在了里面扯起呼噜,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竟有几分惹喜的憨态。 “这是你编的?”原一丁拎起一个竹篓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异能横行科技发达,这种纯粹的手工制品并不实用只做起来又好费时间,一次也就渐渐的稀少起来。 廿一放下手里的工具,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看原一丁对自己手编的小东西感兴趣,心里一喜随手揪了几片竹叶编了一只草蚱蜢献宝是的递给了原一丁。 “有意思,你能教怎么编吗?”原一丁放下竹篓,捏着那个精致小巧的蚱蜢一脸好奇的看着廿一。 廿一抿抿嘴,又捋了几片叶子分给原一丁,两人就这么坐在草地上对着一地竹叶和草叶玩了起来。 原一丁学着廿一的手法一步一步的编,却在学着廿一捋叶子的时候一没注意,被草叶背后细小的锯齿划破了手指。 鲜红的血珠从细长的伤口里渗了出来,原一丁正打算掏出身上带着的创口喷雾,却先被廿一拉住手手指凑到嘴边吮掉了血迹。 原一丁一愣,直到指尖再一次被廿一湿热的舌尖舔舐时才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廿一看到原一丁有些蹩起的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做法似乎有些唐突了,一想到自己的做法又会招来更多的嫌弃,廿一一时间垂下头连肩膀都耷拉了下去。 “对不起……”廿一垂着头捋着手中的叶子,“我、我和我哥哥一起玩的时候弄伤了手,我们就是这么舔掉的。对不起……” 原一丁听廿一的道歉,心想自己刚才反应似乎也有些太大了,便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为此而生气。 “不过你是怎么做到手不被划伤的?”原一丁有些好奇的问。 廿一见原一丁没有生气,便摊开自己的双手说:“我手上皮厚。” 原一丁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廿一的手,发现对方的指腹间覆着一层厚茧,想来是因为经常握着武器磨出来的。 “那看来我是不适合编这个了……”说到底原一丁到底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不久前在魔法世界那一趟旅行。让他玩个草编个叶子就割一手的口子这种事情,虽然一时看着好奇有趣,做起来自然也是不爱做的。 “可以的,”廿一捡起原一丁手里落下的叶子,在手里轻轻一捋后交还给了他,“你试试,这样就不疼了。” 原一丁将信将疑的接过叶子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发现原本扎人的地方竟然变得柔软起来,而叶子没有孙华更没有因此失去原有的柔韧。 “你是怎么做到的?”原一丁脑子转了几个弯都没想出来,最后竟看到廿一单手捏出一个剑诀,对着一截竹子削去,那竹子登时劈作了两半。 “内力。”廿一收手,“你没有见过吗?” “没有,我的世界没有这种力量。”原一丁 分卷阅读56 摇摇头,心想廿一口中的内力大概就是他的世界里的力量体系了。就像自己世界里的异能,还有金先生的魔力…… 然而此时的原一丁并不知道,在廿一的世界里以内里相辅以指为刀剑虽不易却也并不少见。然而以内里相佐,去草叶之齿又不伤及草叶本身是需要多么高深的内力和武艺。 “我们那里尚武……”廿一少见的主动挑起话题,说的还是和自己世界相关的事情,“师傅小时教我说武分内外,外练刀剑拳脚的招式,内练功法气息。经年累月的勤学苦练,内息才能逐渐浑厚强盛,佐以相衬的外功,才有大威力。” “也就是说你那里的人想要变强,就要从小勤奋刻苦的学习修炼。而不是像我的世界那样,从出生开始天赋和能力就已经注定了这个人的强弱。”原一丁细细一想,竟也觉得廿一的世界颇为有趣。 而廿一这样寡言少语又老实的人,一定是从小就乖乖的跟着他师傅勤学苦练的那种乖孩子吧? 廿一没有对原一丁口中的话做出回应。他没有说,自己的世界其实并不如原一丁所想象的 那么公平美好。 有人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有人一辈子都是在泥地里打滚讨生活的贫贱之人,有人天生就有一身奇骨练起武功事半功倍,有人却需要付出比旁人多出几倍的努力才能达到普通的水平。 这样的世界比起出生就各负异能的世界公平吗?廿一不敢妄下定论。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两个世界各怀心事的人感到尴尬,就在原一丁想找借口暂时离开的时候,廿一忽然将一片竹叶衔在唇间。 叶笛清亮悠长的声音毫无预兆的由廿一唇间响起,从未听过的旋律盘桓与这方寸天地之间。悠扬的叶笛声中带着原一丁不甚明了情愫,似是悲凉又像是对某种无法触及的事物的思恋。可原一丁又十分明白,无论里面是有多少意义,都源自于廿一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 看着这样的廿一,原一丁下意识的开口问:“廿一,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廿一手上的动作一顿,方才和原一丁聊天时眼中的暖色倏地冷了下去。 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瞬廿一身上的气质整个都不一样了,冷然之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肃杀之感,根本不见之前与原一丁相处时的那份老实淳厚。 原一丁再傻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然而还不等原一丁转移话题,那扇属于廿一的木门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原一丁在看到门的瞬间眼睛就亮了,他飞快的收拾起一些随身用品,却没注意到廿一在看到门时诧异的目光下那一抹浅浅的失落。 廿一当然知道原一丁是期盼门的,因为只有门的出现才能拯救他藏在藤屋中的爱人,可是自己呢? 对原一丁而言,他的存在难道只是拯救爱人的一个“药方”吗? 明明这几日廿一还感觉到自己与原一丁靠近了不少,可转瞬间就被推开到一旁…… 不对,原一丁是自己的恩人啊。就算他有所求,自己不也该倾力相助来回报救命之恩吗? 所以自己这是在期盼什么?又是在奢望什么? “廿一?你怎么了?”整理好行李的原一丁看着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的廿一,奇怪的问了一句。 廿一摇摇头,甩开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手握住原一丁的手臂推开了眼前的门。 6.夜探深宅 门的另一边是一处无名野林的深夜,原一丁与廿一并未在此多做停留,而是跟着廿一到了一处不远的宅邸。 这座阴森森的宅邸,方寸之地,上有白墙红瓦异兽飞檐,下则山环水绕亭台楼阁。纵使原一丁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建筑,也多少能觉出这间宅邸的主人在住处上下了不少心思和金钱。 只是如此精巧一座宅邸此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阴冷至于透着丝丝渗人的鬼气,这氛围让原一丁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而廿一自从回到这边的世界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一次,紧绷的脸上带着些微浮动的怒气,身上也再不见之前在空间里和原一丁先聊相处时那份舒适和惬意。 看着一路仔细巡查四周的廿一,原一丁猜想这里肯定在廿一受伤那晚发生过什么才对。只是此时这里没有丝毫血迹又看不出什么大动干戈的迹象,很有可能是在廿一“消失”后,又有什么人来收拾掩盖了一番才对。 只是暗里来说这里此时应该并不安全才对,为什么廿一带着他在宅子里转了半天都不走? 分卷阅读57 “廿一,你在找什么东西吗?”原一丁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不如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廿一犹豫了一下后沉声说道:“那日我奉命来此宅主人处寻一旧物,未料遭贼人埋伏,那物也落入贼人之手。夺回信物之后,我只身一人将大半杀手引开希望其他人能将东西带回到楼主手中。可如今看来,有人故意掩去了那一夜的厮杀,而宅子的主人也不知所踪,想来其他人并未完成任务。” 原一丁听到廿一的话后心惊了一下,这又是杀手又是埋伏的,看来廿一的身份并不简单。 “那你是觉得,你的同伴在死之前有可能将信物藏在了这里?”原一丁扶着下巴想了想,忽然问道,“你说的那件信物,有沾过你的血吗?” 廿一不知道原一丁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道:“那日血战之中,应该是有沾到的。” “那就好办了。”原一丁从原一景给他的种子盒里掏出一枚种子抛到地上,只见那枚种子落地后便和活了一样用伸出的幼芽在地上飞快的爬了起来。 “这是我大姐培养出的嗜血藤亚种,和原始品种不一样,这一支亚种只吃死血,而且非常怕火。如果你要找的东西沾了血而且在这附近,那绝对逃不过它的追踪。” 廿一似懂非懂的看着地上四处乱爬的小种子,直到这枚小种子从一处石头缝下翻出一片被血污染黑的泥土时,才算是明白了原一丁刚才的话。 只是可惜,这颗嗜血藤的种子一连找出好处血污,都没有找到廿一口中那间信物。眼看着嗜血藤越长越大,眨眨眼的功夫就长了半人多高,原一丁正想着要不要烧了再种一颗,就看到那嗜血藤竟轰的一声钻开一座假山卷住了一个用黑布裹着的东西。 只见廿一身如飞箭倏地一声便从原地向那嗜血藤射出,手中长剑起落之间已将那嗜血藤卷住信物的那条藤蔓斩落。 原一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掏出火石打出一簇火苗便引到了嗜血藤身上。 “这东西只是斩断了可不会死,只有火烧。否则日后长得太大了,多少是个麻。”再说这嗜血藤放在这个世界怎么着都是个外来物种,要是不小心放走了,之后异变了或是造成生物入侵了,那他可就成罪人了。 不过后面这些话原一丁并没有对廿一说出口,当然对方立即与否是一回事,可现在廿一拿到了自己同伴拼死藏匿的信物,想来是不愿听自己说的那些废话的。 廿一轻叹一声,眉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痛,他将那被血污浸透的信物收入怀中后低声说道:“如此,他们的性命便也没有白白浪费。” 被廿一悲伤的情绪所感染的原一丁忽然喉咙一哽,但他却并没有贸然开口安慰对方。情绪是会感染的没错,可不见得被感染的人之间便会息怒相通。突兀的话语并不能救赎沉浸在悲痛中的人,反倒是适宜的沉默会成为温柔的抚慰。 “恩人可愿意随我去回溯楼?”收拾好情绪的廿一握紧手中的长剑向原一丁提议,“如今信物到手,有恩人一份功劳。带我禀明楼主,楼主必会对恩人多加感激。再者,我回溯楼中藏书千万,亦有不少自己的信息渠道。恩人若是想找些什么,楼主定会倾力相助。” “好啊,”原一丁笑笑说,“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当然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了。而且我要找的东西……我心里多少是有数的,其实也不必劳烦你废那么多心思。” 要抽取世界的碎片首先要从守门人身上下手,只是现在原一丁自觉和廿一关系一般,自己贸然开口多少有些不大合适。再者,原一丁也不是为了私欲不顾他人死活的那种人,即便是真的要从廿一这里拿走些什么……到最后,他还是得视情况而定。 廿一听到原一丁答应,心里顿时一轻,“多谢恩人信任,恩人放心,恩人在此一日我必保证恩人安然无恙。” “够了啊你,早就说你别恩人来恩人去的了。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天的,你又比我大上几岁……按照你这里的习惯,该是怎么叫比自己年小的友人?” 廿一看到原一丁的笑容后微微一窒,好一会才磕磕巴巴的低声说:“那、那我叫你原……原弟,可好?” 原一丁倒是觉得这个叫法新奇,从善如流的答道:“好啊,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你廿大哥?” 廿一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暗自运功压下自己莫名上涌的血气,伸出手将原一丁半搂在怀中说道:“既然东西找到了,那这里便不再久留。原、原弟你且忍耐片刻,等近了城镇我便放你下来。” 原一丁听着廿一磕磕巴巴叫自己原弟先是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好奇廿一半搂住自己要干什么。哪料他还没问出来,双脚便突然离了地,整个人像是 分卷阅读58 被廿一带着飞了起来一样越过重重屋檐与树梢。 “廿大哥你会飞啊!好厉害啊你!”原一丁被迎面而来的风糊一脸睁不开眼。 “不厉害的,只是轻功而已。”廿一低笑一声,些微调了下位置用自己的身体为怀中的青年挡去夜晚的厉风。 7.风波暗涌 廿一抱着原一丁赶了一夜的路才在太阳升起前摸进城住入一家客栈。 毕竟是人肉脚程,原一丁这一路虽然没怎么消耗体力,但在廿一怀中颠簸了大半夜也没个休息的空隙,所以脑袋一沾枕头就迷糊了过去。 到底是有深厚内力的武人,廿一安顿好沉沉睡去的原一丁后下楼嘱咐了一番便回屋推开窗户披着晨光又溜了出去。 等原一丁睡醒了一睁眼,这太阳已经挂在在天上过了半,而不知何时回来的廿一则坐在床对面的硬榻上闭目打坐。 廿一在外从不深眠,即便是闭眼小憩也都保持着七分警觉,所以还不等原一丁刚睡醒的迷糊劲儿过去,就已经睁开了眼。 廿一从不是什么善于言辞之辈,所以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除了几句干巴巴的承诺之外,说不出太多感人肺腑的言辞。即便是和原一丁相处了一段时间,也都是个三句话就能冷场的主。 所以此时廿一看着还在犯迷糊的原一丁,即便是心里想套近乎多说几句,也不知道该捡哪句出来说。思来想去,廿一决定还是不要在自己的小恩人面前丢人现眼的,便乖乖捧着一套自己才从外头买来的衣袍凑到了床边安安静静的等着原一丁的迷糊劲过去。 哪知廿一这番作态倒是把原一丁吓愣在了原处。 原一丁虽然是个少爷出生,但过了十岁就不需要佣人帮忙伺候穿衣吃饭了。谁想这都二十出头了,倒是在异世界又重温了一把自己小时候的做派。 可怜这廿一从小都是个练武的痴子,就算是后头长成了也都是干着刀光剑影的活计,这伺候人的一套却是从来不会。只看他手里捧着一套月白衣袍,本来尚算英俊的面目紧绷出一股凶意,一双剑眉不怒而威,这人高马大的一黑衣人在他床前一杵。 有那么一瞬间原一丁觉得自己好像哪个犯了事的后宫妃嫔,一觉醒来被赐了白绫三尺,而廿一手里捧着的就是那绝命绳索。 再看看那白花花的衣袍…… 嗯,就连颜色都像。 想到这原一丁闷笑起来,不过他还是麻利的下了床从廿一手里接过了衣服。 原一丁也不避讳,当着廿一的面就换起衣服来。自己从原来世界穿来的衣物只留了贴身的那一件,其他全换上了廿一为他找来的。 只是原一丁此前从未穿过这种看上去像是袍又像裙的衣物,摊开一看倒是好看,往身上穿的时候倒是好半天才能摸出门道。好在廿一在身边时不时开口提醒上几句,原一丁这才算是把衣服穿服帖了。 不过衣服搞定了,头发却又是个问题。 原一丁的头发不够长,不能像廿一那样用发呆或者木簪竖起来,所以廿一在帮他买衣服的时候还特地找了片儒巾。 原一丁对着铜镜按照廿一的指示带了半天都不得门路,最后只有攥在手里快被自己握皱的布片儿可怜巴巴的回头看着廿一。 “廿大哥,这个我实在搞不来,要不你帮我弄一回,我学着点下次就可以自己戴了。” 原一丁并不知道廿一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收回了多少次想要伸出去帮他穿衣戴冠的手,此时他自己提出来,廿一只觉得被自己死死攥在手心的指尖开始发烫。 “好。” 廿一走到坐在妆镜前的原一丁身后,接过那片浅青的儒巾将原一丁半长不短的头发包起,最后只露出些微鬓角的碎发。 只是过程中廿一动作飞快,原一丁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那自己怎么都带不好的古怪帽子就漂漂亮亮的立在了头上。 原一丁对着镜子左转转右摸摸的好奇了一番后半开玩笑的说:“廿大哥你手上动作这么快,我都来不及记。下次要是我再带不上,岂不是还要麻烦你。” 要不是原一丁的的神情话语中没有丝毫异样,廿一差点以为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被戳破了。 “没事,”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手指划过柔软的头发和后颈时的触感,廿一下意识的摩挲着指尖,“我可以再教你。” 原一丁倒是没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分卷阅读59 ,他将自己带来的小东西藏在自己刚刚在衣服上发现的几处暗袋后,便跟着廿一下楼。 原一丁跟在廿一身后下楼的时候,楼下那小跑堂眼睛都直了。 要说今早上天还没露白的时候就前头那黑衣男人抱着一个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形进来登了房,小跑堂躲在掌柜的身后偷瞄了一眼那男人怀中的人物,却只看见那黑色披风里露出的半截手臂。 那白生生的半截手臂和那搓了皮儿湖藕似的又白又细嫩,小跑堂本还想多看上两眼,就被那黑衣男人侧过身挡去了目光,等他再偷偷往那瞄的时候就只听见叮当一声和一柄带系着红绳的乌鞘长剑。 江湖人,惹不得。 乌衣红绳长剑的江湖人,更惹不得。 那睚眦必报的回溯楼,谁沾上都撇不开一身的腥。 小跑堂看着那记者红绳的黑剑打了个冷颤,可转了身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意淫刚刚无意间瞥见的那一抹嫰白。心里有些恶意的想,那些江湖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哪怕是那些个女侠也不见得这么细皮嫩肉,手上半点茧子伤痕都没有。 怕不是那黑衣男人从哪家劫出个富贵小姐?又或是郎情妾意却被棒打鸳鸯最后趁夜奔逃? 不过随着天渐渐亮起来,人一多小跑堂一忙,倒是把先前那点遐思给抛到了脑后。现在乍一看那黑衣男人引着一个俏生生的白面小书生从楼上下来,反而半天没回过神来。 原一丁随着廿一在大厅里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添个茶都偷偷瞄自己好几眼的跑堂。直到廿一将自己腰间的长剑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那跑堂才提着水壶抖巴抖巴溜了。 “我的样子在这里很奇怪?”殊不知并不是原一丁模样奇怪,而是他这样的人和廿一这样的人坐在同桌吃喝,十分奇怪。 廿一并不说破这一点,而是拿过原一丁面前的那杯茶倒了,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和竹子削的小水壶。 “这两日,除我递来的吃食,不要吃别的东西。” 原一丁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随后注意力马上被油纸包里那肉馅火烧的香味勾起了馋虫。 廿一看着原一丁捧着食物吃的脸颊鼓鼓的样子,只觉得这模样像极了楼主养来试药的那几只小鼠。平日里看着精灵可爱的模样,一吃起东西来虽然又呆又傻却不惹人厌。 找不到合适词汇来形容的廿一心里只能将可爱两个字翻来覆去的用,可一想到楼主和自己藏在怀中的信物,廿一的心又沉了下去。 往后到回溯楼还需两日路程,廿一今日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之后必然会有人来阻他。 且不说那奔着自己怀中信物而来的仇人,还有那将他们一行任务透露出去的叛徒。 想到自己枉死的几名同伴,廿一心中的恨意就久不能息。 “客、客官可要结账?”方才被廿一吓唬走的小跑堂腿软脚软的凑了过来,心里把催自己过来收账的掌柜的骂了个遍。 廿一瞥了眼大半个脑袋都藏在柜台后的客栈掌柜,从怀中掏出二十一文铜板丢给了小跑堂。 跑堂的捡起桌上零碎的铜板腆着脸讨好的笑道:“客官,你、你给少了……” “此行匆匆,只剩这些,你去和掌柜的交代吧,他若不应,再来寻我。” 说罢,廿一提着剑便带着原一丁离开的客栈,期间一个人都没有拦他们。 “廿大哥?你……该不是为了给我买衣服和吃的把钱花光了吧?”原一丁心有不安的问。 廿一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满当当的钱袋递给原一丁。 “我只是给楼主传个信,顺便……”廿一忽然咧嘴笑了一笑,“同行十人仅剩我一人,我总得给我的兄弟同僚一点交代。” 8.兄长 郊外的夜晚并不安静。 夜风吹拂树叶时沙沙作响,窸窸窣窣的虫鸣,火焰舔舐干枯树枝时的噼啪声…… 廿一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昏昏欲睡的原一丁,抬手往火堆里扬了些沙土,将火盖的半灭后为原一丁拉了拉滑下去的披风。 这已经是他们离开客栈的第二天了,距离回溯楼也不过是半日的路程。然而廿一并没有选择赶路,而是刻意放缓了速度。 他在等,等这片自然的喧嚣戛然而止的刹那。 显然,廿一的等待并没有让他失望。 b 分卷阅读60 r   虫鸣消逝的瞬间,原一丁也在这尖锐的寂静中醒了过来,这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刀光剑影的氛围并不适合安眠。 原一丁暗暗攥紧了怀中的藏着种子的暗袋,但这个动作还是被身边的廿一察觉到了。 “不用,”廿一拍了拍原一丁的手,“我会护好你。” 话音稍落,原一丁就看到眼前划过一道刺目的精光。接连几声清脆的金鸣之声后再定睛看去,只剩被廿一反手持剑击落的那一地银标。 饶是被廿一护在怀中的原一丁也没看清廿一方才是如何出剑。 廿一看着地上薄如柳叶的银标,长剑一挑竟是以剑尖之力将那银标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反打回去。 随着林中几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那暗处的藏匿的杀手也按捺不下。只看几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暗处闪现,在昏暗的篝火映照之下更多了几分凶煞之气。 向来这伙人此行就是为了灭口,才一照面便提刀而上,并不多有言语。所幸廿一也不是什么多话之人,只身携一柄长剑与四五人纠缠也不落下风。 沾了血的剑身披着冷冷的月光,带出的血珠宛如传说中鲛人哭泣时落下的血泪一般,残忍之中仅有几分凄美之意。 这不禁让头一次见到廿一出手的原一丁看的有些入了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落在了暗处一名杀手的眼中。 已将对手斩杀大半的廿一状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原一丁身后,捏着剑诀的左手忽然凭空一紧,一道厉风便如刀般刮过原一丁耳边。 原一丁后知后觉的回头,却只看见一地零散的血肉如垃圾一般摊在地上,再向廿一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这场看似凶险的刺杀早已结束。 站在数具尸首之中的廿一披着月光,面容大多沉浸在阴影之中,他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仍在滴血,而另一只看似空无一物的手中却缠着一股极细的红丝。 原一丁忽然反应过来一样看向落在自己身边的乌木剑鞘,这才发现一直绑在剑鞘上的红绳早已不见。 这样的廿一在原一丁眼中有些吓人。 而此时的廿一也后悔了,刚才他其实有其他的方法解决那个想要挟持原一丁的杀手,那些方法每一种都比用‘缠丝’来的温和。 可一想到那人可能伤害到原一丁,廿一就按不下心中那股肆虐的怒火,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过分血腥的手段也许会吓到原一丁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廿大哥你怎么了?”看不清廿一脸上表情的原一丁有些忐忑,“受伤了吗?” 廿一垂着肩摇摇头,好一阵才干巴巴的开口:“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原一丁一愣,上前走了两步这才接着黯淡的火光看清了廿一脸上不知所措的局促。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等待着惩罚一样,竟然有些可怜, 许是廿一此时的模样反差太大,原一丁一时间竟忘了刚才这人带给自己的恐惧。 “我没有被你吓到。”原一丁捡起地上的剑鞘递给了廿一。 “真的?”廿一听到原一丁的话后脸上的低沉一扫而光,原一丁仿佛看到他头顶耷拉着的耳朵立了起来。 然而当原一丁对上廿一那如同大狗一样单纯的目光时,却又不忍心骗他了。 “唔……其实有那么一点点被吓到吧……”原一丁耸耸肩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的,每个世界的生存方式都不一样,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以前也见过不少吓人的场面的。”只不过没有一次是亲眼目睹有人在自己面前被切成肉块而已。 廿一收起缠丝的手一顿,那才竖起来的耳朵瞬间又耷拉了下去。 就在原一丁以为今夜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林中忽然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声。 “数日不见,廿一你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可是这些日子有什么奇遇?” 那林中之人剑眉飞鬓,眼若坠星,面似美玉。一身墨紫金纹长袍,黑缎镶银厚底高靴,手中一柄合起的乌铁折扇,扇底坠着一枚红色的同心结。 光是一眼便能让人觉出他不同与众人的气质与身份。 原一丁借着火光,隐约觉得那红色的扇坠与廿一那枚可拆为利器的剑坠有些相似。 廿一收好手中的缠丝,从怀中掏出之前在假山中找到的信物抛了过去,也就是这么眨眼的瞬间,原一丁眼中那个会因为吓到自己而局促委屈的廿一又不见了。 “东西我找到了,因为一个内鬼,我折了九个人。” 那男人接住廿一抛来的东西掂了掂后 分卷阅读61 笑道:“不过是再多记几笔账罢了,再者……那钉子我还有些用处,哥哥我求你且放他一马如何?” 廿一冷哼一声不作答,倒是原一丁对那男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早听人说起过你身边带了个小可爱,现在见了面也不和我介绍一番?”男人也是对原一丁有些好奇,虽然一早就派人查过原一丁的身份,可无论怎么查都是一片空白。这样一个仿佛凭空出现的角色,还能让廿一寸步不离的待在身边,他心里早有有些痒痒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廿一不着痕迹的将原一丁与那人隔开些许,“楼主若想再问,等我们回去吧。此处污浊,切莫让脏了楼主的眼。” 被称为楼主的男人本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廿一一个冷眼瞪闭了嘴。他本还不死心的想和原一丁搭话,却又被廿一一个回身挡开了几步。 “护的这么紧干什么?还怕我把他吃了不成?”男人无奈的打趣了几句,最后却还是运了口气操着与廿一同出一流的轻功追了上去。 “廿大哥?那人是你说的回溯楼的楼主?还是你哥哥?” 廿一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原一丁,紧抿的嘴唇最后还是泄露了他的无奈。 “虽非同父同母,但他与我亲如手足。” 9.回溯楼 说起回溯楼,江湖中人大多是又怕又恨。 怕的是回溯楼中那柄见血封喉系着红绳的乌鞘长剑,恨得是那把见钱眼开的红坠乌铁扇。 回溯楼,顾名思义,回溯追源。 卖的是情报,收的是真金白银。只要给足了钱,回溯楼能把你祖上十八辈干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走过什么路吃过什么饭都有理有据的查出来。 虽说买卖情报的大多没什么好名声,但是回溯楼可以说是其中名声最差的一家了。 理由不外乎两点。 其一,回溯楼从不保密。只要出得起回溯楼出的报酬,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走卒贩夫,无论什么身份的人都能买到他们想要的消息。不过这一点可以理解,毕竟是情报商人,不图利何来“商”字一说。 其二,回溯楼除了等上门买卖,也会上门等买卖。说白了就是凭着自己掌握的消息去勒索苦主,这也是导致回溯楼名声急转直下的最直接的原因。 为此回溯楼没少招惹过仇家,可无论是什么杀手找上回溯楼的楼主,最后都会死在那柄乌鞘长剑之下。然而奇怪的是,从没有人知道这名为廿一的剑客出师与哪位武豪门下。 如今,回溯楼出现在江湖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正好十年。十年间那少年楼主和他身边那名被称作廿一的护卫从无名小卒到声名远扬,踏过数不清的鲜血和说不完的幸秘,最终在这狼虎伺伏的江湖夺得了一片属于他们的天地。 “常有野记志怪说凡人奇遇仙境之后遇美人,得财宝……但最后大多都因为凡人私心起了贪欲,守不住与仙人的约定,最后失去了一切。” 回溯楼搂住念长桥一边摊开从廿一那得到的卷轴,一边似笑非笑的打趣。 “廿一,我可好奇你守不守得住和仙人的约定。” 原一丁早在他们赶回楼中后就被廿一安顿在了自己的私院中,此时他才与念长桥讲完自己这几日的经历,本还担心对方是否会相信,却没料到被当头破了一盆渗骨的冷水。 倒也是不怪念长桥话中带刺,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原一丁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能让廿一如此上心的人。也许廿一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萌生了什么,可念长桥又怎么会看漏他眼中那懵懵懂懂的贪恋。 “待他寻到救他爱人的东西,我自会为他夺来后护他回去。”廿一攥紧双手,不知是在告诉念长桥还是在提醒自己,“他已救我一命,我如何再贪图更多?” 念长桥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廿一,在看到他脸上那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克制后笑叹一声。 “罢,且随你。只要你不误了我们的大事便可,最后一轴地图的下落我已经有消息了。虽然不是什么远处,但还是得你亲自再去一次。”念长桥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长轴卷起收入了暗格,“当年那些人可不会乖乖把图送到你手中,此行多加小心。” 廿一点点头,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剑鞘外重新变成一股的红绳。而念长桥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手往腰间一抹便摘下那枚红色的扇坠抛给了廿一。 “物归原主,如今我可不需要此物防身了。” 分卷阅读62 廿一没有推辞,将那枚红色的结扣收好后便要离开。 “说来你可记得小时候娘亲买给我们看的那个话本,”念长桥看着廿一转身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有个仙人怜悯人间疾苦,下凡来救苦救难。却被贪婪的人囚禁在邪阵之中,抽去仙骨碎困其魂魄,以仙人的血肉滋养城中之人,最终仙人在千百万年的折磨中化身厉鬼屠城复仇?” 廿一停住脚步猛然回头,眼神阴冷。 “我看你那位小神仙可不是什么坚韧角色,你要是不想让那些看不开的凡人将他扒皮抽骨饮血啖肉,那你可要小心别让他的秘密落在别人的眼中。” 廿一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杀意。 “谁敢碰他,我就要的命。” 念长桥当然知道廿一并不是在说大话,如今的廿一正值鼎盛,放眼武林除了少林武当峨眉华山那几个老东西,能从廿一手下讨着好处还不殒命的屈指可数。 “行了行了,你在这吓唬我有什么用。赶紧回去陪你的小神仙吧,等我这几日安排好了你就出发。在那之前随便你去哪里,别死了就成。”念长桥赶人似的摆摆手。 廿一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念长桥的书房。 念长桥摇着头目送廿一离开,从书架上翻出一卷故意做旧的空卷轴,研了些特意处理过的墨后凭着刚才那一眼的记忆画出一副崎岖的地图。念长桥一边画一边琢磨的改了几处要害,带到墨迹干透后,竟与那廿一寻来的古卷一般散发出阵阵陈旧古朴气息。 若不是知道其中区别的人在,乍一看去根本难分真假。 完成了这一切,念长桥这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来人,”念长桥随手将桌上的卷轴笼了笼,做出一副才展开的模样,“将离公子请来,就说我终于寻到了第三卷藏宝图,请他与我同鉴。” 廿一回到私院的时候,原一丁正蹲在院子里的几从荒草前不知摆弄些什么。为了不吓到原一丁,廿一故意在走近的时候加重了步伐。一直在杂草前面忙活的原一丁听到动静后转身,在看到是廿一的瞬间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廿大哥你回来的好快啊,我这才刚把东西收拾好出来转转。”原一丁从地上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袍角沾上了泥巴怎么拍都拍不掉。 “一会我叫人送新的过来,”廿一抬手为原一丁抹掉脸上的泥土,“你想除掉这些杂草的话,等我回来弄就行。” 原一丁挠挠鼻子笑道:“我只是对这里的土壤有些好奇而已,我的世界大部分天然的土壤都被污染了,除了空间之外的地方倒是很少见到这样放着不管也能长出植物的土地。” 廿一低头看着原一丁脏兮兮的手,忽然开口:“我幼时曾学过些耕田种地的活计,虽然不比那些精巧的花匠和药农……但原弟若是感兴趣,我可以……” “好啊,”原一丁一听来了兴趣,也不顾廿一的话还没说完就抢先应了下来,“这么大的院子不好好打理也太浪费了,反正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廿大哥你不忙的时候教我这里的农耕和种植也挺好的。” “啊……嗯,那我去寻些种子和工具来。”廿一压不住脸上高兴的表情,那刀锋削过般的眉毛竟也多了些许柔和的意味,“原弟,这里不比你生活的世界……所有除非万不得已,还千万不要随意拿出那些神奇的种子出来。” 原一丁当然知道廿一在担心些什么,不过也不怪廿一多想,毕竟自己就拿出过那么几次种子,不是一夜速成的竹林就是宛如凶兽的嗜血藤,想的多也是正常。 “放心吧廿大哥,我会小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原一丁此行带来的药品并不是很多,所以走来的时候还带了些用来入药的草药种子。 起先原一丁还觉得自带来的药品够用,可经过昨夜那一场血战后,他开始有些担心了。反正那些草药种子生长缓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特性,种上一点以防万一也是可以的吧? “那、那原弟,可有想好何时去寻你要的东西?”尽管廿一私心想原一丁就留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哪里都不去,可他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原弟若心中有数不妨告诉我,我去为你寻来,这样原弟也不用涉险了。” 原一丁听到廿一的提议后浅浅一笑,倒是没了之前那股发现新事物的兴奋劲儿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原一丁言辞含糊的一带而过,倒是让廿一的心放下了不少。 毕竟原一丁只要一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在这个世界,在自己的身边多留一天。 分卷阅读63 此时的廿一还没意识到,这多出的每一天对他都是如蜜糖般甘甜的毒药,越是深尝越是难以戒断。 10.红浪H 临水的纱帐在一阵不经意的轻风中掀开半许,游船上那笼在账内的十分春色在一声声暧昧的呻吟与叹息中溜出三分,却足以让任何窥见这片刻春情的游人流连忘返。 帐内红纱如浪,而那层层叠叠的床幔之下,两具赤裸的身体亲密无间的纠缠其中。 略显纤细的躯体被红色的绸缎以一种奇异而复杂的绳结束缚成淫荡诱人的姿势。 红绸绕过腿弯穿过床梁,将那修长而光洁的双腿分开吊起,露出其间被精致的金锁扣住根部的玉柱,而那柱身下的饱满的囊袋也被缠了金丝的细绳吊起坠了两枚浑圆可爱的金铃。 这被红绸缠绕的美人亦是双手被缚后吊在床头,被亵玩到红肿的乳尖夹着精巧的乳夹可怜的挺立在故意用红绸勒出胸膛。 念长桥看着身下被自己欺负的双眸含泪,嘴巴却被一颗桃杏般大小的玉球堵住的美人,只觉得鲜少再有温度的血液又一次沸腾了起来。 “真可怜,小离儿你下面和上面,都被肏肿了。”念长桥轻轻拨弄着离合的乳尖的夹子,下身却凶狠无比的捣入那被自己的东西弄的泥泞一片的红肿小口。 “不过肿的很美,我喜欢极了……” 离合被玉球堵着嘴无法言语,只有发出可怜的呜咽之声,仿佛承受不住一般颤抖的摇着头。 念长桥却对此无动于衷,愈发凶狠的操弄着这具美丽的身体,每每挺动抽送都会带着那坠在离合阳物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配上离合动情的呻吟与求饶的呜咽,竟是更有几分催情的意味。 又发狠的操弄了几十下后,念长桥虽未发泄,却是将离合嘴上的玉球取了下来。 没有了阻碍后离合的呻吟不在压抑,许是久经情欲的磨砺,哪怕是疲惫至极亦是不忘叫的婉转妩媚。 “念公子……饶了我吧……受不住了……唔……”离合的求饶带着一丝酸涩的哽咽,总会听的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只是念长桥却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他熟练的拆下玉球上的扣带,将自己胀大性器从那湿腻的后穴抽出后,用那比自己的性器都宽上一圈的玉球抵在了离合不住抽搐的穴口。 “乖离儿,你将这物吞下,我便饶了你如何?” 说罢便也不管离合答不答应,两指捏住那玉球便往那肉穴内里送。 离合只觉得下身胀痛几乎要掉出泪来,可他又清楚念长桥这人与他温文有礼的外表不同,是那种说了便会做,从不会因他的服软和求饶而停手。 如此,离合只有咬着牙放松,努力了许久才顺利将那物吞入穴内。 可还不等离合松口气,念长桥便扶着自己硬热的性器猛然闯入,直将那玉球撞入从未抵达过的深处。 “啊……”离合眼前一阵失神,冲口而出的叫声才一半便没了后力。 待离合回过神来,那扣住自己阳具的环锁也已拆下,小腹湿腻一片全是自己射出的秽物,可离合自己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发泄那刹那带来的舒爽。 粗硬的阳物仍在那被肏到难以合拢的后穴中捣干,而离合的性器即便是发泄过后也仍然没有软下。 汹涌的快感带着凌虐般的疼痛随着肉体冲撞时带响的铃声盘旋而上,离合虽然常常与念长桥在床上玩些出格的情趣,可这般折磨大过甜蜜的体验却是头一回。 失神的离合早已没有了招架之力,若不是一身红绸将他束缚成承欢的最佳姿态,怕是早已软成一滩春水做不出再多讨人喜欢的反应。 也正是如此,离合才没有看到念长桥眼中那丝几乎败露的狠意。 最终,念长桥还是将自己的欲望如数灌入离合的热穴深处。他长舒口气掩去差点泄露的情绪,缓缓将自己的软下的肉物撤出。 只见那因为被肏的狠而失去了收力的后穴竟在喷出一股浊液后,竟然将那被顶入深处的玉球也一并吐出。再加上离合前身那打湿了红绸的痕迹,淫荡之中更是多了几分狼狈模样。 见此,念长桥心中那份恶趣味又涌了上来。他一边解开离合身上的红绸,一边亲昵的亲吻着他的失神的眉眼,口中全是甜腻的爱语。 “好离儿莫不理我,你可是要我死在你肚皮上才欢心吗?” 分卷阅读64 此时的离合动动手指都觉得疲乏,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含娇带媚的瞪了念长桥一眼,哑声道:“我怎敢不理你,我这身子都是你赎来的,还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的?若是死了倒也清净,只求死前还能寻见我族圣物……我也算是无愧于列祖列宗了。” 念长桥隔着红绸摩挲了一下离合赤裸的肌肤,低声笑到:“离儿想要的,我自然会寻来。” “你就嘴上会哄我罢了……”离合负气一般的别过头不看念长桥。 念长桥不语,只是将半裸的离合打横抱起走到了外间的书案前。 “离儿可是忘了我今日唤你是为何事?”念长桥盘膝坐下,一手搂着美人一手将桌上两轴长卷摊开,“不知此物可就是离儿口中的隐族圣物?” 离合看到桌上的卷轴半天惊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却还是稳住了心神低声答道:“是……是……这便是我族人当年誓死守护之物,只是这图明明有三卷的……” “最后一卷尚未到手,”念长桥眼底暗色一闪,“不过我为离儿寻了此物许久,又折了不少手下,离儿此时可算是愿意与我说说当年隐族的事情了?” “还不是老生常谈那般情节,” 离合捧着卷轴的手一抖,面上却一派镇定颜色,“淳朴无知的避世一族救了狼心狗肺的外来之人,引来一场灭族的祸患。我大难不死欲要寻仇,却被恶人掳入花街柳巷之地,身陷囹圄……” 念长桥听着听着突然笑出了声,被离合一瞪后却仍没有收敛。 “离儿可是少说了几句?你流入红尘,身陷囹圄。” 说着,念长桥的手又不老实起来。“几经辗转终于遇到天命爱侣,之后与我日日被翻红浪,鸳鸳交颈,行鱼水之欢……” 离合却是被刚才的念长桥吓怕了,反手拍掉那爬上自己腿的爪子怒道:“没正形!” 念长桥拉住离合的手,眼中一片深情。 “我是没正形,那么……等我寻到第三卷地图,为离儿手刃了那些灭族仇人,解了离儿的心结,可否再任我为所欲为?” 离合被念长桥的话惊的半天难以回过神来,好一阵后才颤抖的说:“你、你真愿意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念长桥搂住离合将地图摊开在面前大笑:“我这一番真心可不是如此一般摊开在离儿面前吗?” “说来还有一事,”念长桥忽一拍手,隐在暗处的侍从闻声上前送来两身干净的外袍,“前些时日,我派廿一等人去夺图,未想到他们行踪却被泄露,一番凶险之后只有廿一重伤归来。小离儿这般聪明,可知这关节是哪里出了问题?” 离合一惊,随后忽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回溯楼里混入了奸细?” 念长桥笑而不答,而是搀着离合撩开了纱帐走到船外观赏烟火的看台。 “想来是我的离儿身份无意间败露,所以当年那些带人灭了隐族的主谋坐不住,才出手阻挠我回溯楼办事吧?” 离合面色忽的煞白,仿佛被念长桥的话吓到了一样。 “不过离儿不必害怕,”念长桥没看到对方惨白的面色一般低头吻了他的脸颊,“那钉子已经被我抓到,哝,就在这。” 离合闻言脚底一软,差点就栽进水里。 念长桥及时将人搂住,嘴角笑容更是灿烂。 “离儿可是累坏站不稳了?没事,我们坐着也能看见那欺瞒我的叛徒落得个什么下场。”扶着离合坐下,念长桥拍了拍手唤道,“来人,掌灯。” 话音一落,原本幽暗的湖面登时被一片灯笼映照的犹如白昼,只有湖中心有一片诡异的阴影。 离合定睛看去,这才发现离游船不远处的湖中正半浮着一人。 不知念长桥用了些什么手段,那人直立立的竖在水中,半身没入水下半身露在水面,面目惊恐万分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丝毫声响。 “离儿莫急,再近一点便能看个真切了。” 游船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无声无息的靠近了那杵在水中的人附近,离合先是隐约看到那人身边的水下飞快的游窜着什么黑影,直到灯笼靠近才看清那是一条条鱼。 鱼儿们见光后一哄而散,而离合却是看到明明白白,那些鱼在咬食水中那人的身体。 而那人没入水下的身子,大半已见白骨。 “我念长桥平生最恨两种人,一是伤我至亲,而是反骨叛主。”念长桥端起一杯侍从烫滚的热酒一饮而下,“此人害我折损九名手下,害廿一身受重伤……离儿说,他该死还是该活?” 分卷阅读65 “……当是死。”离合低声答。 “离儿想的可简单,要我说,这人该活着。”念长桥抚掌大笑到,“我手下的每一条命,我让他多活一天。廿一身上的每一条伤,我让他多活十天。我回溯楼别的没有,药师谷和毒王寨送来的上好续命丹药倒是不少,养一个嗯……鱼食,还绰绰有余。就是怕,鱼儿吃的太快。” “所以,离儿……”念长桥的手顺着半拢的外袍缓缓爬上离合的身体,“我的好离儿,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 11.暗刺 对廿一而言,这座私院不过是用来睡觉修整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半大小院,但在念长桥的吩咐下,里里外外无一不是叫人细致打理过的。 只是廿一厌恶外人进出自己的地方,前脚念长桥派来一队侍从后脚就让廿一从院里赶了出去。 以至于园中那些奇花异草不久便早早枯死成了闲花野草的养料,而屋内那些精巧贵重的古玩摆件也全叫灰给吃了。 然如今却大大不同了,原一丁的到来让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细节的廿一紧张,并羞于展露自己过去邋遢的黑历史。 第一日廿一还能叫原一丁在自己的主屋尚能使用的床上凑合一夜,可总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全天都待在床上不是? 于是当天夜里,廿一便偷偷将其他几间屋子迅速的清扫了一遍。第二天一早便像小旋风一般,将园丁存放在库房的农具顺走了大半。 得亏当初念长桥因为顾及到廿一不爱与人相处的个性,专门叫人在他院内打了一口井,否则廿一怕是要去琢磨怎么在自家救命恩人睡醒之前搬来一口方便使用的水井了。 而一早料到廿一会手忙脚乱的念长桥当然不忘吩咐了几个侍从去服侍原一丁的日常,只是这几人才带着东西到了廿一的院子,就被人黑着脸赶了出去。 当然,那些日常会用到的物件倒是全留了下来。 所以当原一丁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又一次体会到了当日在客栈受到的那份惊吓。 这几日虽快立夏了,天气却还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凉意。廿一怕冷着原一丁,便将门窗全部关上不给屋外冷风一丝机会。以至于屋外天都大亮了,屋内却还是昏暗一片。 原一丁一睁眼,便看到那黑呼呼的一个人影逆着光站在自己床头。原一丁心猛地一跳,正要反应却发现站在床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廿一。 和那日在客栈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廿一捧着一身新衣,不言不语的站在床边。 原一丁拍了拍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叹了口气:“廿大哥,你再这么下去我迟早给你吓死在床上。” 廿一捧着一副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半天都没想通自己是怎么吓到了自己的小恩人。 “我烧了热水浸了帕子,井水太冷,我怕原弟你用不惯。”廿一将手上的衣服暂递过去,转身从架子上取了温热的帕子送到原一丁脸边,全然一副小丫鬟帮少爷擦脸的架势。 “别别!廿大哥我自己来就行。”原一丁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从被子里翻起身,哪知这天气是真的冷,他才钻出来就冷的一颤。 瞬间屈服于冷空气的原一丁最后还是乖乖的接下了廿一手中的热帕子擦起脸来,倒是廿一一刻不闲的拿过外衣为他披上,而后目不斜视的垂着头为原一丁系紧了亵衣松垮的衣领。 “这几日天凉,原弟若觉得冷,我晚点再送一床被褥来。” 原一丁哭笑不得的看着帮自己穿衣服的廿一,打起趣来:“廿大哥我再和你多相处些日子,怕是要退化成连衣服都不会穿废人了。” 可当原一丁捡起床上的衣服后他发现,今天廿一送来的衣服他还真的不会穿。那东一片布西一条带的,原一丁原地比划了半天后终于投降了。 “这是短衣,虽不好看但方便行动。”廿一耐心的为原一丁穿上衣服绑腿和腰带,“昨日你说想收拾院子,我就寻了些工具来,放在院子里。” 终于收拾好行头,原一丁便和廿一开始了他们的除草大计。 于是乎,平日要么外出找人切磋武艺,要么窝在私院中练武的回溯楼响当当的武痴二把手,如今再屋里待到日上三竿不说,一出门就蹲在院子边上的杂草从前一言不发的拔草翻地。 暗处巡逻一个护卫看到这场景的瞬间就从墙头上一头栽了下来,起初他还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跑到廿一的私院里拔草,可当他冲进院子发现那就是正主的时候,整 分卷阅读66 个人都恨不得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了。 “哪队,几位。”廿一黑着脸想是不是他不在这几天底下的人都太松懈了,巡逻都能从墙头滚下来,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全练到狗肚子里了吗? “五字队,第六位。”名号为五六的护卫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怕眼前这位一个不开心让自己滚回外楼回炉重炼。 “铁掌的人?回去,自己领……” “廿大哥?你有朋友过来?”才从井里打了水的原一丁吃力的拎着水桶走过来,“怎么一身的土?” “回公子,是属下不小心绊倒了。”五六到底是个机灵人,眼下可不敢再招惹廿一,只想快点溜了领完罚好滚出自家二把手的视线。 “擦擦吧,你是来找廿大哥有事吗?需要我回避一下?”原一丁看眼前这人一身泥土,也没多想就将自己刚刚用过的帕子打湿后递了过去。 “不用!”廿一赶忙拦住原一丁,内心飞快的纠结了一下后才别扭的说,“他没事找我,只是熟人恰巧路过……想进来帮我们忙,对吧?” 五六顶着廿一杀人的目光都快哭出来了,想他可是回溯楼里有名有姓拍的是字号的暗卫,每天定时定点巡查自家势力范围内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怎么到廿一嘴里就成了个顺便路过想要帮忙却不小心摔一身泥的热心小傻逼了呢? 可就算五六心里再怎么疯狂吐槽,面对廿一也只能乖巧听话的点头称是。 于是,堂堂回溯楼五字队前十位的高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掌亲徒,此时只能抖得和只刚出壳的小鹌鹑用自己那双能碎石断铁的手在院子里除杂早。 五六一边思考这些杂草到底怎么碍着后面那位瘟神的眼了,一边祈祷交班的同伴来的晚一点在晚一点。否则叫那群损友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那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倒霉归倒霉,对别人言听计从甚至有些讨好的廿一,五六却是头一次见到。也不知道那个看上去脸嫩的小公子是什么来头,要说他和廿一是楼主和离公子那关系……却又不大像。 “廿一你好大的架子啊,五六可是五字队里最得铁掌真传的,你叫他在这里帮你拔草?叫他师傅知道了还不生吞了你?”不知在暗处看了多久笑话的念长桥握着扇子笑吟吟的晃进了廿一的院子。 五六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念长桥却摆摆手。 “我今天来是送东西来的。”说着念长桥晃了晃手里拎着食盒和酒坛,“前两日一直忙楼里的事情,没好好招待原小公子,今日特地带了些好酒好菜,不知道原小公子可赏我这个脸?” 原一丁从没遇到过念长桥这么自来熟的人,说的近了觉得别扭,说的疏远了又觉得失礼。他下意识的看向廿一,见他点头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下了食盒和酒坛在一旁老树下的石桌上摆开。 “他倒是缠你。”念长桥在原一丁收拾碗筷的时候用只有廿一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像只小鸡崽儿和老母鸡。” 廿一不说话,只是暗地里捣了念长桥一拐,疼的念长桥脸都扭曲了一下。 “廿大哥?你院子的碗筷放在哪里?”原一丁忽然回头问,“盒子里少了一副。” “少了?不是三副……”念长桥话才出口,便想起还蹲在杂草前面的五六,“罢了,廿一院子里鲜少开火,怕是那些餐厨用具也没人敢来给他备。” 说罢,念长桥手中的乌铁扇啪的一声展开离手而去,如一只凶猛的大鸟一般削下一截粗壮是树枝后乖乖回到了他的手中。 廿一将树枝抛给五六后说:“择日不如撞日,五六你不如在我们前面露上一手,让廿一看看你比你师父还差上多少?别忘了,当年你师父铁掌老道可是惨败在他手上后才归顺我回溯楼的。” 五六被自家楼主这番话说起又气又笑,不过不可否认廿一确实是武学奇才,就连他师父也常在他耳边念叨。 如此,五六沉下心来将内力附与双手,不消一会功夫便把那粗木削出一副碗碟长筷的模样,直把原一丁看呆了眼。 五六恭恭敬敬的将木碗递给廿一,廿一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刚劲有余,柔韧不足。”说罢便将碗抛回给了五六,“比你师傅还差远了。” 五六有些不服气,可当他发现刚才带略有粗糙的木碗此时摸上去竟然光滑无比时,整个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现在碗筷也够了,总该开饭了吧?” 念长桥半点不见方才的客气,一撩衣袍就先挑了个好座便招呼着其他几人喝酒吃菜。廿一有意将原一丁和念长桥隔开,却在五六战战赫赫的 分卷阅读67 坐在原一丁另一侧仅剩的石凳上后,眼中射出了警告的厉光。 原一丁起初还有些有些缩手缩脚,但到底是禁不住美味和念长桥的热情。酒过三巡,便也渐渐放的开了起来。 念长桥又是个好玩跳脱的主,哄着原一丁与那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的五六多喝了几杯,便拎着空酒坛拉着两人要去铁掌道人栽的果园那边偷果子挖酒。 原一丁半醉着啃了几个搬书的桃儿,吃着酸甜解救便放开了手脚爬上树去摘果子,兜了满满一兜后凑到廿一旁边献宝似的往他手里塞。 廿一闻着原一丁身上掺着酒气的果香,被诱惑了一般就着原一丁是手咬了一口桃。唇舌间炸出的果汁香到了骨子里,而他心里登时像是被小猫尾巴挠过一样又软又痒。 而那厢的五六,正禁不住自家楼主的撺掇把师傅铁掌道人藏酒的地方给说漏了嘴。等他迷迷糊糊的和念长桥将师傅的家底刨了个遍后,就同念长桥坐在一圈酒坛中,一边红着眼打着嗝抽抽搭搭的哭说偷了师父要挨打,一边将手里的酒坛喝了个底朝天。 念长桥本还悠哉哉的品着酒偷瞄着情窦初开的廿一,哪料瞥见了气冲冲的飞奔过来的铁掌道人,连忙拎起身边的小醉鬼五六招呼了一声廿一便往院子外跑。 原一丁被廿一抱起来踏着轻功往外跑,怀里抱着的桃跑了一路掉了一路。 被甩在最后的铁掌道人气的胡子都直了,可想这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却还是叫那偷酒贼溜了个干净。 “秋长,前面怎么那般吵闹?”离合这日才算是从前日那场欢爱中恢复了些力气,可那天夜里在湖中看到的东西却一直烙印在他心上久久挥散不开。 离合本想是出来透口气,却又不愿往靠近湖的方向走,不觉中竟顺着小道逛到了果林附近。 被唤作秋长的侍女遥遥看了一眼后与路过的几个巡守问了几句。 “离公子,那是楼主在和下属们闹着玩呢。可是要奴婢去向楼主……” “不必!我累了,回去吧。”还不想面对念长桥的离合有些后怕的打断了侍女的话,正要转身离开,却正巧看见廿一抱着一个有着古怪短发的面生青年从树间掠过。 “那是廿副楼主?楼主不是说他受了重伤吗?”离合干着嗓子不可置信的 问道,“他怀里那人是谁?” 秋长垂眸冷淡的回答:“离公子,副楼主的事情不是我们这等旁人能多嘴的。若公子好奇,不如改日直接问楼主吧。” 离合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在原地站了半晌后转身往自己住的小楼走去。 12.警号 念长桥并没有让廿一久等,就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次行动的事宜。 廿一本想着和原一丁告别后速去速回,早些将事情了结了好早陪着原一丁出去游历寻物。 谁想原一丁一听他要走,竟也打算跟着一起去。廿一笨拙的劝了好一阵也没打消原一丁的主意,只有万般保证自己只需两日就能回来,原一丁这才些微松了口。 “原弟你莫要担心,我不在这两日会叫五六来陪你,你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就行。” 原一丁紧抿这嘴直勾勾的盯着廿一看了好一会,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问:“廿大哥,你放心吧。只要你早些回来,一切就好。” 廿一点点头,离开前终于是壮着胆子抬起手来覆上原一丁的紧皱的眉头,将那纠结之处轻柔的抚平。 原一丁楞了一下,却猛地撞上廿一眼中来不及收起的温柔。 一瞬间,原一丁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廿大哥,”原一丁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廿一的手沉声问道,“于你而言,什么最重要?” 意识到自己越矩了的廿一僵住了落空的手,他垂眸避开原一丁的审视,冷声回答道:“亲族和复仇……” 还有……你。 得到答案的廿一答案的原一丁却并没有为此而放心,他知道廿一对自己有所隐瞒,才不愿直视自己的双眼。 原一丁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只是这份笑容里并没有平日那种温柔和信任,而是多了一丝疏离的防备。 “之前是我任性了,廿大哥你快去吧。” 廿一胡乱的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私院。 原一丁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并不好受。虽然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廿一重要的事物而来,可他此前从没想过万一廿 分卷阅读68 一对自己有了其他的感情,自己该如何面对。 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让金先生复活的可能,践踏别人的感情并夺走他们的重要之物吗?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可一想到躺在自己空间里的金先生,原一丁的心脏仿佛又一次被利刃穿透,痛苦的几近窒息。 “金先生、金先生……我该怎么办呢……”原一丁无力的坐在地上捂住自己脸。 屋外的念长桥不知躲在暗处偷听了多久,他想起刚才廿一急匆匆出门时候脸上的受伤,又听着屋内原一丁那一声声若弱虫鸣的自问,嘴角泛起一抹冷厉的笑意。 虽然从没有在廿一面前提起过,但其实一开始他就觉出些奇怪了,原一丁既然是为了在这里寻找拯救爱人的东西,那为什么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寻找的意图。 所以要么是拯救爱人这个目的是假的,要么是原一丁根本就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在哪里。 现在看来,应该是属于后者了。而且就原一丁这些日子以来这么粘着廿一的架势和刚才短暂的对话来看,他要的东西大多和廿一有关。 “我就说廿一那小子哪来那么好运能捡到个小神仙回来,原来是被个小妖精给骗的团团转,”走远的念长桥回头看了一眼原一丁居住的小院,“不过无论想要什么,都是要付出等同的代价,不是吗?” 只是看廿一面对原一丁时那么心软的样子,怕是最后也不会狠得下心,八成会让那小妖精骗了后傻乎乎的惦念着人家的好。 不忍看到自家兄弟被忽悠的念长桥摇摇头,心中暗暗琢磨着之后的打算,觉得自己真是个模范好兄弟。 廿一离去前的异常让原一丁十分不安,就连五六什么时候来了院子里都没注意到。 因为和念长桥偷了自家师父的酒,五六这几天一直鼻青脸肿的。得亏念长桥亲自发话给他派发了别的任务,铁掌老道才算是放了他一马。 只是五六没想到,前几天还有说有笑待人亲和的原一丁自廿一走后就一直一副魂不守舍,极度不安的模样。 要不是他那天去的早,在院子里打水的原一丁差点都能被井绳绊倒一头栽进井里去。 这事可把五六吓得晚上都不敢回自己的住处,万一他不在的时候原一丁有个好歹,廿一回来不杀了他才有鬼。 五六其实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但看着院子里心不在焉的给才冒头的幼苗浇水的原一丁,思来想去觉得原一丁越看越像是老人们说害了相思病的模样。 说起来楼主外出的时候也没见离公子这般茶不思饭不想的啊?这原公子是得多喜欢廿一那个瘟神脸才连一天都离不开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原公子种的到底是什么啊?明明昨天才埋进土里,今天竟然就已经冒了一茬小苗苗?难不成是他们回溯楼人杰地灵连土都比别处好吗? 这么想着,刚帮着廿一打了水五六上前一步将差点一脚踩了新苗的原一丁拦下。 “原公子,你小心脚边。这才出的新苗,你这一脚下去怕是白让它吃两天水了。” 原一丁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半脚踏进了苗圃里。 “多谢你提醒了,不过……已经两天了吗?”原一丁放下水壶幽幽的叹了口气,恍惚间竟然觉不出这两日过的到底是快还是慢了。 五六猜他八成是担心廿一,忍不住开口安慰了两句:“原公子你不太担心,副楼主的武功高强,身边又有其他护卫,绝对不会有事的。” 原一丁听到五六的话后摇摇头笑道:“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呢?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不也是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 “那不一样的,”五六飞快的摇头,“上次任务是因为有内鬼泄露了任务计划和路线,这才出了意外。现在那个叛徒已经被楼主处置了,就算偶然遇到些什么意外对副楼主来说也都是小意思。” 也许是因为回溯楼内很少有能聊的上话的人,五六这话匣子一开酒有些收不住了。而原一丁正好也把院子一圈的小苗浇遍了水,便和五六两人坐在树下唠起嗑来。 这半大点的少年像个口沫横飞的说书先生,先是说念长桥怎样把回溯楼经营壮大到立足于江湖,又是讲廿一如何与那些或上门寻仇或前来切磋讨教的打的屁滚尿流。 “我师父当初败在副楼主手下后不信邪,前前后后比了好几回,结果一大把年纪被个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揍趴下了好几回。输得心服口服之后,才留在回溯楼。我是他在回溯楼收的第三哥徒弟,他以前老盼着我们师兄弟仨能 分卷阅读69 打败副楼主,好让他扬眉吐气一回,谁能想到……” 五六忽然哽咽了一下,眼圈倏地红了起来。 “原公子,我不怕你骂我。其实当时知道是你救了副楼主的时候,我虽然高兴,但私下里有点怨你。”五六抹了把眼泪强撑着笑,“我想着,你既然都能救得了副楼主,为什么不能救救我师兄他们。” 听到这原一丁明白了,当初廿一的同行之人里,是有着五六的两位师兄。 “我是个孤儿,父母逃荒的时候死了。后来成了乞儿,又后来当了扒手。是楼主他们给了我一口饭吃,才没让我死在什么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后来有了回溯楼,有了师傅,有了师兄……” “师兄们的首级和其他弟兄的一起被那些人丢在回溯楼外的时候,师傅剩下的那一半黑头发不到两天全白了。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副楼主的下落,楼主派我们四处找都找不见。心里想着没找到,说不定就还有希望。是我太贪心,副楼主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忍不住去想要那些没有可能的事情。” 原一丁摇摇头,站起身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抱住。 “人死不能复生……”安慰的话才出口,原一丁自己就先呆住了。 他在这里劝慰别人看开,那为什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反倒是一头栽进去不愿意面对? “这我当然知道了,”五六有些脸红的从原一丁怀里退开,“我就是好不容易遇到个人愿意听我说说,就有些失态了。” “这没什么,你还小。”原一丁揉了揉五六的脑袋,“要说你这年纪在我住的地方还是正读书呢……” “原公子我不小了!我都十七了!要不是我立誓不为师兄们报仇就不成家,我这年纪都可以娶亲了!”五六不服气的还想再说,却被一阵凄厉的鸟鸣声打断。 听到声音的五六脸色倏地一变,起身就向外跑。 过分尖锐的鸟鸣让原一丁一阵心慌,他忙拉住面前要走的少年。 “五六!你去哪!” “这是副楼主回来的号子!不过……”五六犹豫了一下,最后反拉住原一丁的手,“原公子,你和我一起去吧!” 13.血兰花 原一丁急匆匆的跟着五六赶到时,大厅里只有留下一滩刺眼的血迹和紧闭的房门。门口站着几个装束与五六相似的黑衣人,全都一脸焦急的看着那扇门,偶尔有个药童郎中模样的人进出,都巴不得把人扣下好好问一问里面的情况。 看着那一路延入屋内门内血迹,原一丁脑子翁地一声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的可怕。 “五六!你快去院子把我放在柜子里那个背包拿来!快去!”原一丁说完就冲到门前用力的锤门,“开门!念长桥你让我进去!廿一怎么了!廿一!” 屋外其他人见原一丁发了疯的模样,忙不迭的上去将他拉开,却没想到念长桥竟然真的将门推开。 念长桥身上浅色的衣袍此时大半染血,他面色阴沉的俯视着原一丁。 “你最好能让他没事。”念长桥冷冷的甩下一句后将原一丁一把拽入屋内重新甩上了门。 原一丁被念长桥扯得踉跄了两步,一抬头便看见廿一和个血人似的躺在床上,身边围着几个忙碌的郎中和帮忙打下手的小药童。 “楼主,老朽已勉强为副楼主稳住经脉,可副楼主因为早年用多了伤身的虎狼之药,气血循环异于常人,此时竟止不住血。还请楼主尽快请药师谷圣手出山,否则……” 脑袋还懵着的原一丁扑到床边,看着廿一止不住血的伤口,心中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酸涩。想起床上这人前两日离开时正因为自己的态度而伤心落寞,原一丁就忍不住想,廿一受伤是不是全是因为自己害的。 “五六呢!他还没回来吗!”原一丁握住廿一冰冷的手,心焦如焚。 念长桥冷哼一声叫人看到五六后立刻把人放进来,背后却已经派亲信去向药师谷求医。 终于等到五六带着东西回来,原一丁早已经将廿一之前那些嘱咐和顾虑抛到了脑后。 正如他们初遇的那一天一样,原一丁拿出自己世界的医疗用品一股脑的全用在了廿一的身上。蓝色的凝胶和止血的喷雾看的旁边一众人目瞪口呆,可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原本怎么都止不住血的竟然在那奇怪的药剂和道具下渐渐凝固,而那看上去狰狞的伤口,居然也渐渐有了愈合的迹象,一些小的创口居然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分卷阅读70 便消失在了廿一身上。 当初念长桥从廿一那听来原一丁的作为时只觉得有些过于夸张,可就如今看来,说原一丁能生死人肉白骨也不足为过。可这一手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想到这念长桥才猛地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屏退旁人,五六和那两个老郎中也就罢了,可旁边那几个半大药童…… 等廿一醒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办了件这么蠢的事情,怕不是要生吞了自己。 果然是关心则乱,念长桥揉揉自己酸困的眼角,郎中们随自己去外间说话,回头又叫五六追回了不久前送去药师谷的加急信。 原一丁见廿一的血止住后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他到底不是医生,急救知识都还是当时为了救廿一从自家大姐那现学的。刚刚心急没有注意,可现在回想那老郎中的话,向来廿一身上还有些他不清楚,也无从下时候的问题。 所以除了外伤,原一丁不敢给廿一乱用药。此时廿一的状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原一丁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觉得让刚刚离开的那两个郎中来看看比较好。 可原一丁才一起身,手却突然被床上的牢牢拽住。 原一丁回头只看到廿一半睁着眼,眼中一片迷离,仿佛还在做梦一样。 “原弟……不要走……不要走……” 原一丁正想挣扎,可当他听到廿一虚弱的声音时,忽然又狠不下心了。妥协的原一丁低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在了床边,用空出的那只手从一旁的水盆里摆了条软帕,轻柔的擦去廿一脸上的血迹。 “廿一醒了?”念长桥在外面听到动静后马上进来,却在看到原一丁照顾着廿一的那一幕时愣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念长桥觉得原一丁对廿一似乎也并不是毫无感情的。 原一丁放下被血污脏了帕子抬头说:“就醒了一下,现在又睡着了。念楼主,还请你将刚才那几位郎中请来为廿一诊断。我能帮的,只有这些外伤,其他的……” “你能帮他把血止住就已经没问题了。”念长桥走进床边,伸出两指为廿一听了下脉后,看着原一丁被攥住的那只手笑了。 “你刚也听到了,廿一早些时候吃了不少没由头的玩意儿。虽然对他的武功大有帮助,却也有些麻烦的副作用。因为那些药的关系他只要受伤,伤口就很难愈合。这么多年了,就连药师谷那些老东西都不见得有什么好法子。所以他才会发了疯的练武,这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能活下去。” 原一丁静静的听念长桥在旁边说,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廿一。廿一的温柔和包容蒙蔽了原一丁双眼,以至于原一丁几乎忘记他身上的冷硬嗜血的另一面。 “廿一其实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对你温柔只是因为喜欢你。” 念长桥冷不丁的剖白不仅让原一丁窒息,也让他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他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告诉他不要再听下去了,可他却又甩不开手腕上那只虚弱无力的手。 “所以你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念长桥步步紧逼,一层层的击溃原一丁并不坚固的心房。 “如果你对他没有情,你为什么不挣脱他的手?” 原一丁焦虑而挣扎的模样显然让念长桥狠狠出了口气,但这还远远不够。念长桥知道,只有让原一丁更加自责,廿一才会在原一丁心里留下更深的痕迹。如此,哪怕原一丁对廿一的感情并非全是爱情,也会因为其他的感情而无法轻易将他割舍。 在念长桥看来眼中,那转瞬即逝昙花一现的爱情怎么比得过难以磨灭的愧疚和痛苦呢? “你知道廿一这次是为了什么才会受伤的吗?明明他早就拿到了我们要的东西,却在撤回的半途独自改变了路线,撞上了那些人的刀口。”念长桥毫不留情的将廿一受伤的真相摊开在了原一丁面前。 “那是因为这次目标的宅院中,收藏了一株举世无双血兰花。你说他一个大老粗是为了什么以身犯险去偷花?他又是为了什么,才会翻修过去那么多年从不在意的住处,陪着你在那翻土种花?” “原一丁你好好想想,你对他而言眼意味着什么,而你又想如何待他一片赤诚真心?” 念长桥的话终于敲碎的原一丁脆弱的外壳,他像一只失去庇护的蜗牛一样无处可逃又不敢面对现实。 溃不成军的原一丁终是挣开了廿一的手,一路跑回了廿一的院子,可院子里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廿一为他所做的一切。 而屋中正摆着一盆他离开前并不存在的花。 分卷阅读71 血红的兰花娇艳欲滴盛开着,窄长的叶片上撒着点点深褐的血迹。 14.醒梦H 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即便是外伤在原一丁带来的药物下飞速痊愈,廿一再醒来也已经是两日后了。 念长桥正在书案前翻看这几天送到他手上的消息,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廿一正挣扎着下床。 “身体还没好利索就乱动,不怕死了见不到你的小神仙了吗?”念长桥虽然嘴上恶毒,但实际上还是十分担心廿一的身体。 桌上的汤药用小陶罐一直温着,只等着廿一醒来后刚好能入口。 也许是因为身体还未恢复,廿一苍白的脸比平日看上去少了那么些锐利的凶煞,多了几分少有的脆弱。 坐在床上的廿一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沉的一觉,做了个让他安心又忐忑的长梦。 梦里的原一丁没有疏远他,而是一直握着自己的手陪着自己。 但廿一知道梦是假的,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在梦中的环境。直到醒来,冰冷的手和空荡荡是身侧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奢望。 廿一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痕迹时,就知道原一丁来过。可这并没有让廿一好受一点,因为他知道原一丁是多么的心软又善良,哪怕受伤的只是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原一丁也会倾力相救。 就如当初救下自己一样。 忽然廿一想起了什么,他慌张的看向念长桥急切的问:“我的花呢?” “我扔了喂鱼了,你上鱼肚子里找去吧。”念长桥冷笑一声后低头继续看起书案上的信件。 只听砰的一声摔门声,念长桥再抬头已经没了人影,桌上的药依旧温在小罐里碰都没碰半口。 “反了他还!”念长桥气的摔笔,“来人!给我把药送到私院的原公子那去!就说廿一快死了都不喝药还要去投湖!” 廿一一脑热跑到湖边的时候才忽然记起来,回溯楼的湖里养的鱼压根不吃素,念长桥刚刚那么说八成是气自己在任务过程里私做主张。 可跑都跑出来了,现在再立刻回去……说实话廿一也觉得有些没脸。 再者,这次事情本来就错在他,因为一己私欲差点让他们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复仇毁于一旦,换做是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 晚点等念长桥稍微顺顺气再回去好好道歉吧。 廿一看着过分平静的湖面,昏昏沉沉的躺倒在岸边茂密的芦苇丛中。 想当年,他和念长桥练完武偷溜到附近的河边捉鱼,在芦苇丛里摸水鸭子的蛋,玩累了就这么一躺,只等着爹娘和师傅来寻他们。 一晃眼,那般自由自在的日子却早已灰飞烟灭,那映天红的烈火和将土地河流都染红的鲜血竟成了他们童年最后的落幕。 恍惚之间,廿一竟是重新梦起了那一夜的灾祸。兵刃相击的长鸣和亲人们凄厉的嘶喊宛如梦魇,狠狠按住廿一的双眼,让他无法从中逃离。 “廿一!廿一!” 急切的呼唤像一道撕开黑夜的光,让廿一混乱的思绪渐渐归拢,再睁开眼时后背几乎被那冷汗湿透。 廿一茫然的看着无云的清空,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又进入了一个梦,还是回到了现实。 刚才呼唤声是那么真切,可他的原弟已经不会这么叫他了…… “廿一!” 穿过一丛又一丛芦苇,原一丁终于找到了躺在岸边的廿一,在看到廿一那双空洞中透着一丝混沌的眼睛时,原一丁跪在潮湿的土地上俯下身紧紧将廿一抱在怀里。 这是梦?廿一感受着身上的温暖和重量,不由自主的抬手将原一丁抱住。 “对不起廿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全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我太贪心啊…… 廿一抱着身上的人不出声,生怕一开口就打破了这个梦境。 因为刚才一路跑来和焦急的呼喊,原一丁的嘴唇此时几乎干起一层薄皮。然而着干涸的双唇透着对廿一而言足矣致命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亲自将其润泽,重新赋予这双唇水润丰满的生命力。 廿一忍不住感叹这个梦太过真实了,可既然是梦里,那 分卷阅读72 是不是可以…… “廿一?你怎么了?”原一丁忽然注意到廿一的呼吸变得粗重,而他的体温此时也热的有些不正常,“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廿一你起来我们去找……唔!” 廿一终于在自己的梦中放弃了恪守的界限,狠狠的吻住眼前这双让他意乱神迷的唇。如他所想的干枯触感在自己的亲吻和吮吸中变得柔软丰润,甜蜜的让他几乎发狂。 原一丁被廿一吓得想要推开,可廿一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那可靠坚实的怀抱以双臂此刻宛如沉重的镣铐一样牢牢锁住了他。 然而更让原一丁崩溃的是下身无法掩饰的触感。 “廿一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来人啊!救——” 从亲吻中挣脱出来的原一丁恐惧的大喊着,希望有人能听到他的求救。可廿一不知道在他哪力用力一点,他的喉咙和舌头就像是麻了一样,只能发出虚弱的叫喊和呻吟。 “声音太大梦会醒来……”廿一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抽出原一丁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廿一温柔而缓慢的将原一丁的衣服一层层的剥开,正如他当初教会原一丁穿衣那样细致。 原一丁的一切都这样渐渐暴露在廿一眼中,脸颊和脖子上被芦苇叶划出的红痕,因为恐惧而不断滑动的喉结,手臂内侧小小的痣,清瘦而耸立的锁骨,单薄胸膛上的微红的乳尖,小动物一般柔软的腹部,以及修长双腿之间那一处还未苏醒的欲望。 廿一贪婪的亲吻着这具躯体的每一寸肌肤,留下的一处又一处只属于自己的痕迹。 廿一分开原一丁紧闭的双腿,着魔一般俯下身含住原一丁脆弱柔软的欲望,学着自己曾经花坊游船中那些小倌服侍客人的模样,极尽全力的吞吐舔舐,将原一丁的肉物往喉咙深处吸吮。 原一丁大睁的双眼几乎迸出眼泪,尽管他的感情和理智都在拒绝,可欲望还是被廿一生涩却大胆的技巧勾起。 渐渐充血的欲望给原一丁带来几乎绝望的快感,廿一喉咙反呕时的挤压几乎让他缴械在对方几乎滚烫的口中。 “原弟、原弟、让我再多梦你一会……” 廿一吐出原一丁的性器,火热的唇舌顺着柱身一路亲吻到底,当他在原一丁柔软的会阴出落下一枚深红的吻痕时,原一丁终是忍不住射了出来。 白浊的体液喷了毫无防备的廿一一脸,可他并不在意,甚至深处舌尖见嘴边的浊液卷入口中。原一丁从没湘桂廿一会露出如此色气的模样,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又让原一丁精神紧绷起来。 “好小……”廿一再次低头舔湿原一丁的后穴,之间配合着揉按起穴口的褶皱,“好紧……” 15.药引H 廿一借着原一丁方才释放的体液和唾液细心又缓慢的为眼前这处还未为自己绽放的肉花坐着扩张和放松。 滋滋作响的水声和在穴口揉过一瓣又一瓣褶皱的手指像一柄钝刀一样磨砺着原一丁的理智,可就在这时原本只是徘徊在外的手指突然刺入了他的身体。 原一丁耳边嗡的一声,抬腿便朝廿一的胸口踹去。 也许是原一丁的动作太过突然,廿一竟然让他的腿挣脱了自己的控制,当那一脚踹过来的时候也只来得及抬手隔开,原本踹向胸口的脚蹬在了廿一的脸上。 可廿一却根本不在意似的握住了原一丁的脚腕,伸出舌头舔过原一丁的脚心,而后从脚踝一路吻咬而下,落出一串延伸入大腿内侧的吻痕,乍一看像是在原一丁脚上栓了一条锁链一般。 深埋入后穴中手指不断的探索着这具拒绝的身体,感受着内里的温度,寻找着里面能将人送上极乐之巅的秘密。 而廿一寻找到这一点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当他感觉到原一丁的身子猛地一弹后骤然软下,那才发泄过的欲望又一次颤巍巍的站起,而裹住自己手指的软肉开始急切的吞咽外物时,廿一知道自己梦中的爱人已经准备好了。 事已至此,原一丁只能绝望的闭上眼逃避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原弟、原弟、你与你那爱人,可做过这种事呢?当是做过的吧?”廿一直起身挤入原一丁双腿之间,将自己的欲望抵上那让他血液沸腾的入口,“但我能比他更好,我能让他更让你快乐,所以……原弟,你看看我好不好?” 原一丁死死闭着眼别过头,不愿面对廿一。 “原弟……你连梦中都不愿看我吗?”廿一一把将原一丁从地上抱起,令他 分卷阅读73 双腿盘在自己腰上,腰臀却在自己的大掌之下悬空,“我对你的感情,真的这么不值当你一丝半毫的施舍吗?” 廿一看着眼前这双紧闭的眼睛,抬起头吻了上去,那一直趁着原一丁腰臀的手也骤然放开。 滚烫的肉物如上刑的烙铁一般刺入原一丁的后穴,哪怕方才做过了扩张和润滑,廿一那傲人的尺寸也还是给原一丁带了不小的痛苦。 原一丁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刺穿的鱼,紧闭的眼睛在疼痛和身体被撑开的痛苦中被迫睁开,发不出声音的喉咙无助的喷着不着调的气音。 “对不起,我第一次和人做这般亲密之事……原弟若是疼了和我说,我轻一点。”廿一自言自语完才想起自己点了原一丁的哑穴,这才连忙为他解开。 然而终于恢复了声音的原一丁并没喊疼或是哭叫,那双颤抖的唇低声喃喃着什么。廿一凑耳过去,却在听清的瞬间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原处。此时此刻廿一心中有再多的爱恋欲情,也被原一丁的话浇熄了。 “金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原一丁在求救,并不是向眼前的自己,而是向他沉睡的爱人。 而廿一也终于从自己的臆想中惊醒,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现实的时候,廿一觉得自己前一秒还在沸腾的血被彻底冻结。 廿一慌忙的将原一丁从自己怀中放开,可疼的没有力气的原一丁一失去廿一双臂的力量,整个身体就向后软了过去。廿一吓得连忙伸手将人接住,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被压平的芦苇上。 也直到这时廿一才看清,原一丁的双腕因为挣扎被勒出道青紫的淤痕,那依旧包裹着自己性物的后穴正溢出刺眼的血红。 廿一红着眼缓缓将自己的东西从原一丁的身体中撤出,可无论他的动作再怎么轻慢,每撤出一点都会带出更多的血迹。 自己都做了什么! 廿一手忙脚乱的用地上的衣服将原一丁包裹起来,也顾不上两人此时的模样有多么狼狈,一路踩着轻功飞奔回念长桥的住处。 念长桥先前被廿一气的一肚子火,便叫人找来离合做一些能让自己消气的活动,那想的好事才渐入佳境,自个的房门就叫人给一脚从外头踹开。 念长桥被这动静吓得差点当场就萎了,离合更是被惊的一轱辘从床沿滚了下去。 念长桥正要开口骂人,却在看到廿一那双血红的眼睛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滚!”廿一怒呵一声将床下衣衫半褪的离合赶出门,将怀中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原一丁放在了床上。 念长桥眼尖的看到原一丁虽然被衣服包着,但并没有将衣服好好穿在身上。再看那廿一身上凌乱的衣服,念长桥几乎能猜得出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这是把小神仙给强上了?”念长桥整了下衣服,瞥了眼原一丁下身蹭在衣服上的血迹。 廿一将原一丁放在床上后便不再敢碰他,只是攥着双拳站在床边。 “救他!” 念长桥皱着眉搭了下原一丁的脉,眉头微皱露出狐疑的表情。 “他怎么样?”廿一看着念长桥奇怪的表情,心一下被提了起来。 念长桥不语,竟是突然出手捏住了廿一的脉细细诊起,好一会才一脸了然的松了手。 “你先说,你们这眨眼的功夫怎么搞出这些事的?”念长桥掀开原一丁身上的衣服飞快的看了眼伤势后,到书案旁提笔写下个方子叫人去抓药。 廿一垂着头,双眼锁死了一样一刻都不愿离开床上昏迷的人。 “我在湖边休息的时候,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廿一苦涩的开口嗓音嘶哑难听,“后来突然听到他在叫我,我以为我……在梦里。” 念长桥听到原由后可笑不出声了,毕竟促使原一丁去湖边找廿一的就是。可就结果而言,念长桥却是十分庆幸自己这样做的。 先前念长桥就提过,廿一为了他们的复仇大计,早年间吃过很多药物。这些药物除了让廿一内力大增,也让他气血比常人更为凶悍。 然而练武之人,越是内力深厚越是忌讳气血狂躁不稳。多年以来廿一全凭自己的意志压制,再加上他本人薄情寡欲,多余的精力专注于精炼武学方面,这才没有造成走火入魔的下场。 现在不一样了,原一丁的出现让这个武学疯子渡了回情劫。 情之所起,欲之所盛。加之廿一重伤初愈,精神不济…… 所以湖边梦见过往那时怕是已经 分卷阅读74 有了走火入魔的苗头,而原一丁的出现正好成为了廿的救星。 而念长桥庆幸的是,幸好当时在场的人是原一丁。如若是其他寻常人在场,那必定无法承受廿一过于狂暴的内力,届时非死即残不说,廿一也会因为无可宣泄而走火入魔。 原一丁身体里没有内力,却有另一股非常奇异且柔和的力量。这股力量调和了廿一狂暴的内力,不仅救了他自己更是救了廿一。 所以此时原一丁昏迷不醒,除了气急攻心和那处撕裂的伤口,更多是因为体内两种力量在相互抗争中渐渐融合。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想通这一切的念长桥暗自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却是开始头疼怎么开解廿一这死木头疙瘩。 要是让廿一知道原一丁无意中成为了自己走火入魔的解药,这家伙怕是会当场碰死在原一丁脚边,而自己好不容易让原一丁对廿一产生的愧疚也会成为痛恨。 正是越管越乱,念长桥摇头,最后还是将真相告诉了廿一。 “要不要把事实告诉他,由你自己决定。只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他知道自己成为了你的药引,怕是对你除了恨之外,再没有其他感情了。” 念长桥说完后甩手出门,只留廿一和原一丁两人在屋内。 廿一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原一丁,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肉片下来给眼前这人谢罪。 廿一紧紧握住原一丁的手,忍住自己将这人牢牢圈在自己怀中的想法,最后只在那粘着草屑和泥土的指尖悄悄落下一吻。 放他走吧,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然后送他回去那个没有自己的地方。 16.将错就错H 原一丁是疼醒的。 下身被撕裂的伤口像是有火在那里烧一样,疼痛虽然不剧烈,但那种延绵不断的持续感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睁开眼,熟悉的床梁让原一丁一时没想起自己为何会落的如此这番境地。 直到他听到声响,转头看见跪在床边手上端着药碗的廿一,原一丁才想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屈辱的记忆让原一丁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他想都不想就抬起手扇翻了廿一手中的药碗。 温热的汤药就这么洒在廿一身上,可廿一却一点怒色都没有,只是起身去旁边的桌上有盛了一碗药。 原一丁仿佛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心中无处宣泄的怒气让他恶毒的想为什么刚刚自己打翻的并不是一碗滚烫的开水。 廿一不言不语的端着用内里温热到恰好入口的汤药,和刚才一样跪在床边端着药凑到原一丁嘴边,像是想要喂他喝下去。 原一丁强撑着酸软的身体半坐起身,同样一声不啃的结果廿一手中的药碗。 廿一在原一丁接过药的时候心中一轻,却在那碗药又一次泼在自己脸上的时候,认清了眼前这人心中的怨怒。 “原弟……等你身子好了,你想怎么我都行,可你别和自己过不去。”廿一抹了把脸,又去盛了一碗药。 只是这一次廿一并没有等待原一丁主动来喝,而是自己一口喝下大半后坐在床边捉住原一丁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后,以嘴将口中的药渡了过去。 褐色的药汁顺着原一丁被迫张开的唇角溢出,将胸前雪白的亵衣染出一团污色。 原一丁被呛得几乎窒息,可药却实实在在的喝了下去。然而不等原一丁喘过气,廿一便掀开了他身上的薄被,分开了原一丁赤裸的双腿分开露出了丝缕未挂的下身。 “廿一!你还要将我折辱到什么地步才算满意!”原一丁双目瞪得通红,可身上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你非要我恨你吗!?” 廿一的手一顿,沉声道:“你不是已经在恨我了吗?” 原一丁气的浑身发抖,索性闭上眼别开头,任由廿一在自己身上作为。 “原弟不必如此,我只是为你上药,不会如那日一般……碰你。”廿一打开从念长桥那搜刮来的上好药脂,挖出一块在手心捂热后抹在了那带着细小裂伤的入口,“若是原弟愿意自己吃药上药,我也不会如此。” “我……自己来……”原一丁颤着声说,“所以你给我滚!滚啊!” 廿一涂摸伤药的手停了下来,而后果断起身,将药放在了原一丁触手可及的地方后退去了外间。 原一丁躺在床上顺了好一阵气后,才强忍着将手边药 分卷阅读75 盒砸碎的冲动翻身趴跪在床上摆出了方便上药的姿势。他从药盒中挖出一点,闭着眼送向自己的后穴,却在冰凉的药脂沾到伤口时被激的惊喘一声。 又冰又疼的触感让原一丁瞬间放弃了给自己上药的打算,可就在他准备收手的时候,廿一却像个悄无声息的鬼影一样出现在了床边。 “原弟,内里也有裂伤。” 原一丁被吓了一跳,正要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此时羞耻的姿态,却被廿一从身后按住。廿一按住原一丁想抽走的手腕,引着他被药脂裹湿的指尖刺入那处红肿的小口。 “唔——”原一丁将脸埋在枕头上,咬住嘴边的布料来忍耐身后诡异的触感。 自己的指尖在别人的引导下刺入后穴之中,将黏腻的脂膏涂满肠壁,之间抽送之际发出滋滋的水声和脂膏融化后流出的粘液…… 虽然原一丁曾经与金先生在一起时也这般为自己做过一些私密的准备,可被人引导着做出这种事情却是头一次。 “不够深,”廿一收手,看着原一丁手因为无力而垂下后,自己沾了些药脂送入了那湿濡的穴口,“里面还有伤口。” 粗长的手指带着药脂将内里的伤口全都抚摸了一遍后毫不留恋的撤出,廿一掏出帕子将原一丁的后面多余的液体擦干净后正准备盖上被子,却发现原一丁前身的欲望竟立了起来。 “对、对不起!原弟,我没想、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帮你。”原本还绷着脸的廿一有些慌乱,却在看到原一丁羞红的脸后鬼迷心窍一般趴了下去,将那翘立的肉柱含在。 身心疲惫的原一丁这次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坚持忍耐了,于是还不需廿一多么费尽心思的侍弄,便泄在了廿一口中。 廿一咽下口中略带腥膻的体液,埋头为原一丁将下身舔净。就在他抬起身为原一丁盖上被子的时候,原一丁抬手一巴掌扇了上来。 廿一没有躲,只等原一丁没有多少力气的巴掌软绵绵的落在自己脸上。 “廿一,”原一丁用手臂盖住自己的脸,语气中全是疲惫,“你让我恶心。” 廿一怔愣着摸上自己刚刚被扇到的脸,好一阵后忽的笑出了声。 “原弟,你还记得你说过,想打开那扇门,必须要通过守门人的意愿吗?” 原一丁怎么可能忘,可谁知道当初看上去一脸憨厚老实的廿一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想囚禁我吗?”原一丁冷笑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可是你救了我,还不止一次!”廿一听到原一丁的话后突然努力,从来没有在原一丁面前大声过的廿一眼中疯狂毕现,“原弟,你不说让我生气的话,我就不会囚禁你。只要你乖乖的养好伤,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等我能自由的打开那扇门了,我就送你回去。那时,你便是永远不愿见我……我也认了。” “我要你的命,你也给吗?”原一丁冷冷的说到。 廿一沉默了片刻,答:“我的命现在还不是我的,等我报了亲族的仇,我的命……你想要,便是你的。” 原一丁说要廿一的命只是一时的气话,他恨廿一对自己的强迫,恨他辜负自己的信任,更恨自己大意之下惹出现在这个结果。 而这份恨意之中掺杂着太多其他的东西,他的愧疚和迷茫,廿一对自己的百般宠溺和包容……种种纷杂无序的感情让原一丁无法完全狠下心,可也无法让他再以曾经的态度面对廿一。 换做以前,原一丁只会尽可能的远离让自己生出这种焦灼感情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会给他带来太多意外的伤害。 可现在原一丁却无法逃避廿一,因为廿一手中牢牢攥着自己的退路。 明白这一点的原一丁翻过身背对着床边的人。 “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晚些用药的时候我还会来,伤好之前你要习惯。” 廿一说罢便轻轻合上了房门。 院里,念长桥坐在大树下的石桌边,桌上摆着几坛好酒。 “你就是将他一直关下去又如何?”念长桥抛给廿一一坛酒,“难不成你还真要把命偿给他?值得吗?” 廿一接下酒坛,扒开封泥豪饮一口后长出口气。 “他要是真心想要,我就是给他又怎样。” 念长桥一愣,这才回过味来。 屋里那小神仙是个心软的小傻子,却没想到能逼着眼前这死木头开了玲珑花。 “与其这么磨下 分卷阅读76 去,你何不将自己走火入魔的真相告诉他?这样说不定……” “他就是知道了又如何?有了借口他就不会恨我了?我就没有犯错了?”廿一靠在树边半阖上眼,“长桥,我要他。除了复仇,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想要过什么。” “所以我不能骗他,不能有借口,不能有隐瞒。真相我迟早会告诉他,但不是现在。”廿一抛开手中的酒坛,面容似笑非笑,眼中却一片冷然,“我要他记着我,无论好坏,都只有一颗真心。只有他记得我的这颗真心,我才……有可能得到我想要的。” 17.惊变 “一景,你还想从这里偷走些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把你教成了一个贼。” “爷爷……”原一景站在那秘密书房中,满是戒备的看着桌后面容严肃的老人,背后一片冷汗,“这里记载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原一丁离开的这些日子,原一景频繁的往返在实验室和老宅之中。目的不外乎其他,只是为了那秘密书房中的资料。 可越是了解,原一景就越是感到恐惧。书房中隐藏的秘密实在太过离奇,又实在太过吸引人。在这里,原一景渐渐揭开了家族历史中那些不为人知秘密,但同时也陷入了一种十分挣扎的境地。 原一景从未想过,在原家这个大族之中,有一系血脉的分支掌握着整个族系关于空间异能的秘密。 只有这条特殊的血脉一直传承下去,原家的子孙后代才能一直保有得到空间异能的可能性。 而得到这条特殊血脉传承的标志,就是拥有一个特殊的……可以与其他世界连接的空间。 在原家的历史中,这个传承者大多等同于蜂后一般的角色。原家举一族之力将其供养,而“蜂后”负责诞下众多子嗣,以最大的可能性将自己的传承延续下去。 原家鼎盛之期甚至出现过同代出现了两位蜂后的盛况。可就像过山车冲过了顶峰一样,自那之后蜂后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小。曾经一代一出的蜂后,到后来竟然只有隔好几代才偶有出现。 蜂后前后不接的情况令其他族人开始不安,也使原本掌握在蜂后手中的权利渐渐流失,到如今蜂后已然沦为了延续传承的工具。 “原川曾经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起初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蜂后的血脉在他体内觉醒。”老人从书中取出那张略有变色的照片,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言语中带着几许凌乱,“那从异世界来的短命女人一出现我就知道,她会带走我的儿子!什么狗屁爱情!为了爱情就能让人抛弃亲人和自己的世界去发疯嘛!?原川居然相信什么死而复生的鬼话,带着那个女人的尸体消失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情让原一景在紧张中感到一丝荒谬,她没想到曾经发生在原一丁父亲身上的事情竟然同样发生在了原一丁身上。 父子两人同样是想从死亡手中夺回自己异世界的爱人,可结果呢? “为了一个女人就抛下家族的责任不管,我没想到我竟然养出这样一个没用的儿子。”老人放下手中的照片,看着原一景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精明的算计和几分诡异的狂热,“那么一景,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这里的东西感兴趣到三番五次的偷偷潜入呢?” 原一景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并不回答眼前长者的话。 “果然是一丁吗?我们的新蜂后?” “爷爷!”原一景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长辈,“一丁不是工具!一丁是你的孙子!” “放肆!谁准你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的!”老人起身猛地扇了原一景一巴掌,厉声呵斥,“原家的子孙!无论是谁都有这个责任!” 原一景被打的一愣,红肿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一景,你一向聪明,但不要聪明过头了。”老人背过手走出书房,“这段时间你就在老宅反省,等一丁回来后,我希望你知道你该怎么做。” 原一景被佣人强行带回屋后发现自己的电子终端完全没有了信号,一时半会求救无门的原一景只希望原一丁别那么早回来。 原一丁身上的外伤其实并不重,再加上念长桥从药王谷搜刮来的药效果拔群,不出三五天原一丁就摆脱被廿一按在床上强行以那种羞耻的姿势上药的状态。 只是原一丁并不知道,自己严重的并非外伤而是内伤。他体内那股不知从而来的力量在于廿一走火入魔时的内力相争多日,他这个宿主肯定 分卷阅读77 不会好受到哪里去。所以尽管不用上药,可汤药还是一碗又一碗的往下灌。 原一丁从起初的排斥和抗拒到后来不情不愿的接受再到习以为常,其实也就花了几个吻的时间。 廿一的吻带着药物的苦涩,不温柔也没有巧妙的技巧,而且总是强横到令人窒息,仿佛每一次都是最后一个吻一样。 不过自从不用上药开始,廿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到如今,除了每日定时定点有人送来精致的餐点外,院子里仿佛就只剩下原一丁一个人。 这天原一丁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了好些天的草药,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心想着自己这么多天没有浇水打理,八成不是枯死就是被虫吃了。可当原一丁看到院子一圈绿油油的植物几乎都长到他膝盖高的时候,除了放心之外还是有些意外的。 是谁在自己忘记的这几天给这些草药浇水的? 原一丁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廿一的模样,等他开始想象廿一是怎么小心翼翼的给这些植物除虫浇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前几天那么讨厌想起和廿一相关的事情了。 原一丁心不在焉的蹲下身侍弄起草药,时不时挑几棵成熟的摘下叶子和花朵摘下来收好。之前为了给廿一疗伤,自己带来的药物全用完了,虽然自己将这些草药制作成完成品,可这些药草本身就具有的愈伤性也足矣应急了。 然而原一丁才收拾了一会,就发现一颗蔫了吧唧的兰花可怜巴巴的躲在茂盛的草药叶下。 原一丁本还以为是没有除净的杂草,可那细长叶片上斑驳的褐色血迹却勾回了他的记忆。 一时间原一丁百感交集,他有心一狠心将这棵兰花拔了踩碎,可一想到有人为了用这棵兰花讨自己欢心差点搭上一条命,他就狠不下这手。 纠结了好一会,原一丁终于屈服了在了自己该死的心软之中。他从院子的角落里翻出一个陈旧的花盆,小心的将兰花从草药下带着根土刨出移栽进了花盆里。 虽然原一丁对于花卉的知识并不丰富,但他多少也知道兰花喜阴。要不是草药足够茂盛,叶片勉强能遮些阴,这花种在这里早就给晒死了。 明明是自己拼了命夺来的东西,何必这么作践呢? 原一丁抱着花盆放在屋檐下的阴凉处,正准备起身回屋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虚弱的猫叫声。 转头一看,原一丁只看到一只小猫爪子从草药从里可怜巴巴的露了出来,爪子上带着些许刺眼的红色。 原一丁皱着眉快步走过去拨开枝叶,一只还不到巴掌大小的小猫崽子趴在土上。猫崽儿的肚子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化开一条长口,身后拖着长长的一路血迹。感觉到原一丁靠近,猫崽儿抽搐了一下又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 竟然还活着! 原一丁连忙掏出刚刚摘下的花叶在手里碾碎后敷在猫崽儿的肚子上,等到伤口有了止血的迹象时才扯下头上松松垮垮的发带当做绷带一样将猫崽儿的肚子包扎了起来。 “可怜的小东西……”原一丁抱起小猫转身回到屋里,心里琢磨着这么小的猫咪要喂什么给它吃,殊不知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全落在远处一双等候了许久的眼睛里。 “离公子!你走的太远了。”急急忙忙从另处赶来的秋长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这里不是我们可以靠近的地方!公子不想惹楼主生气的话还是少来为好。” “我只是无意间多走了几步,还不是秋长你回来的太慢,我才迷了方向来了不该来的地方。”离合微微一笑,垂眸掩去眼中的算计,“我的外袍拿来了吗,这天有些冷了,想来……是快要变天了吧。” 秋长咬牙切齿的将怀中的外袍为离合穿上,心里却在后怕。这几日楼里人员有了大变动,不少人都被安排去了别处。所以离合身边现在只有她一人盯着,难免会有些疏漏。不过自己只是走了一会的功夫,想来离合也做不出什么事情吧。 离合抬手为自己正了正外袍,顺势将手背上一道带血的抓痕掩入了袖底。 18.寻宝 “原公子你怎么养了只猫啊?”五六看着原一丁怀中那只小猫崽子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带着这么个小东西上路多麻烦呀。” 专心喂怀里小猫吃东西的原一丁奇怪的看着突然来找他的五六。 “上路?去哪里?” “楼主他们没有和你说吗?”五六挠挠头,他还以为原一丁早就知道了,楼主才会 分卷阅读78 叫他来帮原一丁收拾东西,“楼主他们找全了传说中的藏宝图,号召了不少武林豪杰和商贾富豪同行去寻宝呢。楼里早先已经有些人去开道了,我听师傅他们讲,等我们到了那就能直接打开藏宝之地的大门。” 原一丁摇摇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廿一了,这段时间除了早中晚来送餐点的侍从之外,这院子里就只有他和怀里的小猫。 “他寻宝,和我有什么关系。” 五六听出原一丁拒绝的意思,心里有些着急了。也是他不知道廿一和原一丁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只当做原一丁这仙人视金银财宝为粪土,对寻宝一事没有兴趣。 “原公子你一直在院子里可能不知道,前些时间外头传言说我们回溯楼藏了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仙。不仅如此,还越传越离奇。说原公子你其实已经有三四百高龄,但面容还是年轻如旧。” 五六一边说一边偷偷瞧着原一丁脸上的表情,说实话他自从见过原一丁用奇怪的东西救下廿一那一幕时,也觉得这些传言……并非全都是传言。 “所以这些日子好多人找上回溯楼,有出重金求医的,有求仙的……反正乱七八糟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不过还好全被廿副楼主给挡下了。可是你想啊,那些家伙现在全是因为有楼主他们坐镇才不敢造次,若是楼主他们外出只留你一个人在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完蛋了。” 原一丁听完五六的话才觉得自己这些天过的实在太安逸了,可这安逸当真没有代价吗? “那他……”原一丁抿了抿嘴,努力用平淡的语调叫出那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名字,“廿一他,这些天为了揽下那些人,有受伤吗?他伤才好……” “怎么可能?”五六飞快的摇头,“廿副楼主哪是那些杂鱼能伤到的?就是前几日有朝廷的人来了,要不是念楼主足智多谋,廿副楼主就差点上了那些人的套。为这个两位楼主还吵了一架……哎呀我说这个干什么!原公子你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我帮你收拾!” 原一丁早先带来的药物早就用完,只有这几日陆续采收的一些草药被他晾晒研磨成的药粉和没有用过的种子。 再有什么,也就是怀里这只小猫了。 忽然原一丁看到被自己放在阴处的那盆兰花,他稍稍犹豫了一会,才回到屋里收起晾晒在窗沿上的种子。 “原公子你要是放不下,就把这盆兰花一起带上呗?我们这行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你要是走了,这院里就更没人了,谁还能打理它啊?” 原一丁摇摇头,本想笑笑说无所谓,可扯了扯嘴角后还是没有笑出来。到最后他还是点点头,由着五六帮他将这不大的花盆带上。 就这样,原一丁跟着五六到了准备出发寻宝的车队前。 念长桥没有辜负自己热爱享受的天性,这出门寻个宝都把随行的马车打扮得富丽堂皇,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乘车的人是要多招摇。 原一丁赶到的时候念长桥正在和廿一争论着什么,廿一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而念长桥也一改平日里面对廿一的纵容,一脸厉色的看着廿一。 “原公子,你的马车在这边。”五六见两位楼主那边气氛似乎不太好,便没打算引原一丁过去。 原一丁正不愿意直接和廿一见面,便随着五六往后面的马车走,哪想一转身竟然撞在了旁人的身上。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那再加之对方一声纱衣绸披,原一丁一晃神还以为自己撞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原公子小心。”五六腾出一手急急扶了一把没站稳的原一丁,随后瞪向那撞着原一丁的人,“离公子,走路看路,你的马车在前面。” 离合没有因为五六的敌意而退缩,反而站定在原一丁面前从容的笑了笑说:“还没到出发的时间,一直坐在车里闷得慌。这不听说原公子与我们同行,刚好来打个招呼罢了。” 原一丁皱皱眉,本能的不太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加之刚才看到廿一后心里那丝生气,语气不善的说道:“招呼也打了,我不奉陪了。” 说罢抱着怀中瑟缩成一团的小猫往车队最后走去。 “原公子,你见过离公子啊?”为原一丁带路的五六好奇的问。 原一丁摇头:“从没见过,只是感觉……不太喜欢这人。” 五六少见原一丁生气,这一看他冷淡的模样,还以为原一丁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这种态度。 “原公子,不瞒你说那个叫离合的是楼主的男宠。前不久他受伤后叫来郎中看诊,从一个小药童那听了几句,就把你是神仙的事情传出去了。楼主和副楼主这几日老吵 分卷阅读79 架也是因为这个……” 原一丁哼笑一声道:“为这个有什么好吵的?传都传出去了,廿一他还想怎样?难不成还要杀了那人?” 五六不敢吱声,天知道廿一就是想杀了离合出气,哪想到念长桥像是被这男狐狸精迷了神一样一直拦着。 “原公子你先在车上休息吧,我去检查一下马匹。车上放了果盘和零嘴,车上硬,如果觉得垫子不够软我再去给你拿一套过来。”五六在车里的矮桌边上放下花盆,“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和我说,我去给你找,等上路了可能就不方便了。” 原一丁把怀里的猫放在软垫上,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只顾着装了种子没有给猫带吃的。 “那你帮我找点小猫能吃的东西吧?”原一丁用手指戳了戳猫咪软乎乎的爪子说道。 五六应了一声便麻利的下车去找猫粮了。 原一丁从果盘里拿了个桃子逗着猫消磨时间,看着小猫没心没肺的抱着个桃在那又啃又咬,只觉得这小家伙过的比自己轻松惬意多了。 不一会马车轻轻一晃后帘子被人从外掀开,原一丁本还以为是五六回来了,心想着动作还挺快,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廿一。 廿一手里拿着一个罐子,沉默的坐在原一丁面前后,将罐子放在矮桌上。 车外一声长哨,马车便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 许是因为之前强行上药的那段记忆,原一丁现在几乎是本能的对廿一手里的罐子产生看一种诡异的厌恶和羞耻感。 直到廿一主动打开盖子,露出满满的鱼干和肉干,原一丁才松了口气。 可这些鱼干肉干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自从自己养猫后,自己餐盒里多出的那份猫口粮? 19.恶趣味S 沉默窒息的让原一丁想要遁地而逃,廿一自将猫口粮放在矮桌上之后便一直垂头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他手中的细布一遍又一遍擦过锃亮的剑身。 二人之间,只有那没心没肺的小猫还一派活泼好动的模样。小猫从原一丁的怀里跳出爬上矮桌,躲在和他差不多大的罐子后面,一边偷看着廿一一边悄悄伸着爪子去掏罐子里的鱼干。 “你……这些天,还好吗。” 终于,忍受不了这份沉默的原一丁还是开了口。只是他想不到现在的自己和廿一还有什么好说的,憋了半天只剩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问候。 廿一也许没料到原一丁会主动和自己开口,手上一抖竟是被自己的剑划伤了手掌。剑刃没有留下任何血迹,廿一的手心已经血红一片。 原一丁被廿一手上的血吓了一跳,想到廿那受伤后不易止血的体质,他下意识的就掏出自己带在身上的药粉拉过廿一的手撒了上去。 虽然药粉不如成品的凝胶和喷雾有效,但好在廿一似乎对这类药物相性奇佳,廿一手心的口子一眨眼的功夫便止了血有了愈合的迹象。 廿一依旧垂着头,只是这次他眼中看的并不是自己的剑,而是那双握住自己的手。 原一丁的体温并不如血脉澎湃的武人那般火热,所以这双手对自己而言只有一丝淡淡的温意。 可此时此刻,廿一却觉得这双手宛如烈火一样烧灼着自己——从手为起点,以心为目标。 “小心一点,车上不稳……”原一丁忽略廿一是因为自己开口和他说话才伤到手的事实,收回手来想找点什么将沾到指尖的血迹擦去。 廿一不顾原一丁面上的尴尬和疏离,难得强硬的攥紧了他的手腕前倾过身,将目光缓缓移到了面前青年的双眼。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了。” 原一丁被盯得紧张不已,只想离眼前的人远一点再远一点,哪想到廿一接下来却直接将原一丁被自己的血染脏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火热的舌头像某种软体动物一样紧紧的缠上原一丁的手指,舌苔在指腹滑过时细微的粗糙感让原一丁面红耳赤。 “不喜欢吗?”廿一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原一丁的脸,“明明那只小畜生这么舔你的时候,你都会笑。” “那是猫,你是人……”原一丁愣了一会神才反应过来廿一嘴里那只小畜生是自己捡来的这只小白猫,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不都一样吗?”廿一松开原一丁的手,瞥了眼抱着鱼干啃的正欢的小猫,“在你眼里,我和它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随手 分卷阅读80 救来的一条命。” 原一丁感觉廿一现在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故意来气他的。 没错,他是个爱多管闲事的烂好人,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是他的本能。可对于廿一,原一丁从不觉得他只是自己随手救下的一个人而已。他有想过和廿一成为要好的朋友,尽管一开始的动机并不全是单纯,可原一丁是打心底的认为廿一是一个值得结交,值得托付信任之心的人。 可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握好与他相处的度,后来的一切都变了味。 “你要是这么觉得……那就算是了吧。所以你也该明白,你只是我随手救下的阿猫阿狗,我们之间没有其他可能了。” 廿一细细的看着原一丁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他眼中的受伤和嘴上的言不由衷,以及面对自己时候的怨气和无奈,全都没有逃开廿一的眼睛。 “你在说气话,我知道。”廿一忽然笑了,因为他发现原一丁并非全然不在乎自己,“你看,花没死,你甚至还带上了它。” “那是五六自作主张要带上的,和我没关系!”原一丁瞪了一眼桌上的兰花,下意识的捏紧了袖子暗袋中的种子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当那朵血红的兰花开谢后收集了种子。 原一丁忽然意识到,如果这些日子廿一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自己,那自己收集种子的事情八成也被看到了。 不过廿一也不再戳破,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比不过原一丁心中的人,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和契机,才能从那片早已被涉足的领地中夺取一席之位。 而廿一知道自己不会等太久了,因为他的原弟太心软,心软到自己都有些担心的地步。 “这一路,还请原弟多担待了。如今外面谣言遍地各路人马虎视眈眈,无不是冲着你的身份和回溯楼所寻的宝藏而来的。”廿一伸手摸了下原一丁这些日子长得半长的头发,眼中还是不变的情谊与温柔宠溺。 “除了我,任谁在你身边我都不放心。” 念长桥一脸寒色的靠在马车中的软垫上,看着趴伏在自己脚边的离合冷笑出声。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与人胡言乱语时怎就一点都不怕呢?” 只看离合上身虽披着长衫,下身却一丝不挂的露。那紧绷的后穴被一根足有儿臂粗细的空心竹筒撑大到骇人的地步,前身的性物则被一根坠着环细长的银棒从前端插入。银棒顶端的圆环中穿着一条长链,而那长链又从他胸口的乳环中穿过。 长链的末端攥在念长桥手中,稍一用力便会牵着那环揪起。 “楼主……我只是一时嘴快,并无恶意啊……”早已习惯念长桥床上手段的离合本该在这种折磨中又疼又爽,可这次廿一有意要让他难过,所以手段中那些调情的成分全都省了。 念长桥挑挑嘴角不做声,靴底毫不留情的踩在被银棒强行支撑到挺立的肉物,而后从离合张开的大腿间穿过,用脚尖狠狠一挑那空心的竹节,竟将那露出在外的部分给顶入内里。 “啊——”离合惨叫一声后彻底软趴在了地上,竟是如一团死肉一般一动不得动。 “离儿怎么这就没了知觉呢?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呢。”念长桥却一点都不手软,狠狠一扯手中的长链,足将那被穿了环的乳尖拽的渗出了血珠来。离合颤抖了一下,终是从地上念长桥脚边抬起了半身。 念长桥从手边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后笑道:“做错了事情就要挨罚,但光挨罚还不够,还要肯真心实意的认错道歉,离儿,你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吗?” “知……知道了……”离合应声,竟是就要以这幅模样下车去。 “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有赏给乖乖认错的离儿呢。”说完按住离合的腰让他挺起屁股,露出后穴中那节空心竹节。 念长桥拿过酒壶将酒如数灌入后,又摸出一枚恰好契合竹节的塞子堵了上去。 离合只觉得腹中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仿佛被一排利刀子刮擦着脆弱的腹腔一般。 “我们的小神仙胆子小,离儿这般模样过去怕是要吓着他。所以不如换上一身衣服再去,还有……离儿可千万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廿一的脾气可没我好。” 念长桥!马上!马上我就叫你生不如死!如今你施与我的,他日我必定全部还给你! 离合忍着心中的恨意胡乱的点头,从车座下的箱子里随便拉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后,扶着车门等着车队下一次停下休息整顿。 分卷阅读81 20.遗族往事 马车吱吱悠悠的走了大半日,才缓缓有了要停下休整的意思。 车上原一丁起先和廿一吵过几句,可廿一那副任由他发火自己都不动如山态度让原一丁彻底没了火气,不一会就抱着怀里打呼噜的猫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廿一还是那副模样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己对面。原一丁迷糊了一会,就被车外多杂起来的马蹄和吆喝声吸引了注意力。 掀开窗帘,原一丁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车队后跟了几队不认识的车队。只是这些车队画风各不相同,有的寒酸朴素带着些凶神恶煞面相不好相与的护卫,有的看起来虽然平平无奇却隐约透露着些不凡的味道,就连护卫都格外精神气。 “这都是和你们一起寻宝的人?”原一丁有些奇怪,心想回溯楼到底是以什么标准来选择寻宝盟友的,这些一看明显就不是一类货色。 廿一抬手将窗帘重新按下,脸上寒色渗人。 “这都是些要死的人了,不必你费神去认识。” 原一丁听到廿一的话后心里猛地一跳,正要追问的功夫马车忽的就停下了。 “我要下车!”晃了大半天的原一丁只想跑出去透透气。 廿一并没有阻拦他,而是从车坐下的箱子里翻出一顶带着黑色纱帘的帽子按着原一丁让他乖乖带上。 “我带你出去走走,别乱跑。” 原一丁不情不愿的带着碍事的帽子,在廿一的跟随下终于离开了马车这个逼仄的空间。而那小白猫则像是认主了一样,看到原一丁离开就也跳下车,屁颠屁颠跟在他们脚边。 此时刚过晌午,同行的车队纷纷各自起火准备食物。原一丁随着廿一走了一阵,也被各家食物的味道勾的馋虫直叫。 细心的廿一怎么看不出原一丁的心思?拉着原一丁找了处偏僻人少的地方,架着火打了几只运气不好的野鸟就烤上了。不光如此,廿一还从怀里掏出一套小巧的瓶瓶罐罐对着烤鸟又涂又撒,不一阵那咸香美味的气味就窜了出来。 尽管原一丁对廿一还是有些芥蒂,可在食物面前那点不愉快早就随着这些小野鸟被扒光的羽毛一起被丢掉了。 原一丁眼巴巴的看着廿一手中的烤小鸟,连带着身边的小白猫也一起瞪大了眼盯着不放,只等着对方说一句熟了可以吃了。 廿一暗笑身边这一大一小两只馋猫,心想手头这几只烤完了,再去打点别的什么野味回来。 谁想这烤小鸟才美滋滋了进了嘴,原一丁就看到一个让他心情不太美妙的人往自己这边走。 廿一比原一丁发现的更早,可当他看到在远处和其他人周旋的念长桥时,硬是将心里的厌烦压了下去。 离合踩着虚浮的步子走到廿一和原一丁面前,豆大的汗珠从额边成串的滑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每迈出一步都是一次要命的折磨。 “原公子,之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莽撞。” 原一丁倒是对离合的道歉没什么感触,他虽然没多少看人的眼光,但是也感觉的出这人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道歉的类型。想起之前五六说这人是念长桥的男宠,原一丁猜他八成被念长桥在背后折腾了一顿才被迫来和自己道歉。 “说完了就滚,以后别靠近他。”廿一冷冷的瞥了一眼离合开口赶人。 离合巴不得赶紧了事后回去休息,却在准备后退的时候忽然被人楼主的腰。 只见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念长桥毫不客气的拉着离合坐下,“廿一你这正开饭呢?那我和离儿一起赶个巧好了?原公子不介意吧?” 原一丁倒是想说介意,可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吃穿用度无一不依靠回溯楼,这楼主都开口了他能怎样。 倒是廿一一点也不客气,虽然没有赶人,但丝毫没有将食物分给他们的意思。 “要吃什么自己去弄,我没空。” 念长桥笑笑,这几日因为原一丁的事情廿一和自己吵了好几次,现在只是摆个脸而已,已经算是缓和不少了。念长桥招呼来五六,让他去林子河边打了一串野味提溜回来全烤了。 五六倒是个会看眼色的,念长桥不开口也把烤出来的野味匀出一半来分给了原一丁和廿一。 不过好吃归好吃,原一丁看着念长桥和离合坐着都搂在一起你喂一口我吃一口的架势就觉得腻味的不行。 天知道离合此时 分卷阅读82 每吃一口东西都有多难受,偏生那微红的脸颊和眼角让人看着像是含春的羞意而非病态的红晕。 “说起来原小公子可知道我们此行寻的是什么宝?”念长桥突然提起话头来。 原一丁心不在焉摇摇头,手上揪了一片肉喂猫。 “原小公子不是此处人自然不清楚,不过我的离儿最清楚这个故事了,不如离儿给我们讲一讲?” 离合正被衣服下那些物件折磨的神智恍惚,乍一听念长桥这么开口,忽然忍不住抖了一下。 “楼主此行寻的,是前朝遗族……隐族人藏下的秘宝。相传隐族是前朝王室最神秘的一条分支,世代为巫神卜相之业。虽然隐族拥有高贵的血统,但从不参与权力纷争。所以前朝覆灭之时,太宗皇帝并未将隐族赶尽杀绝……但事实上,其实是隐族人早卜出灭国之灾,带着宝物和族人逃离了国都隐居在了秘密之地,留下与国都同灭亡的多是些年迈皇族和忠仆。传说,逃走的隐族人带走的宝物中有镇国玉玺,所以太宗皇帝开国后才寻尽天下奇石铸造新玺……背地里,其实仍然派人寻找隐族下落,但一无所获。可十多年前隐族的藏宝图突然流入江湖,甚至有人传言说隐族要蓄力复国,结果引来一片腥风血雨后地图不知所踪……” 念长桥听得津津有味,直到离合讲完这个故事,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咦?离儿你继续讲啊?我还没听够呢。” 离合脸上一片惨白,现在的他总算是反应过来念长桥打的什么算盘了。 他们坐的位子虽然偏,但甘愿同行寻宝的怎么可能不带几个高手。自己要是在这处把自己的秘密讲出来入了那些人的耳,岂不是把他送入虎口! 亏他先前费尽心思将原一丁推上风口浪尖,让江湖人以为回溯楼之所以公然夺图寻宝是因为有了神仙指点! “楼、楼主,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 “离儿,当初你与我相遇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者,要不是你我怎知那些图是在谁手里对吧?”念长桥捏着离合的下巴调笑到,眼底却没有丝毫暖色,“你若真的不知道……那往后的路你独自去走,你的仇也独自去报?我回溯楼可不需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 离合只恨不得将念长桥的喉咙都给他咬断,可脸上还是一片怆然欲泣的表情。 “楼主,我对你是一片真心……” “离儿傻了吗?真心可不值几个钱。”念长桥亲昵的捏了捏离合的脸颊,“轻易出口的真心更不值钱。” 看着眼前这双含笑的桃花眼,离合想自己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这双眼的主人爱自己爱到不可自拔甚至,甚至愿意为自己和好兄弟产生分歧。 再看廿一一脸早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倒是原一丁和五六连听带看这眼前这处狗血大戏,只觉得这位念楼主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离合知道自己暴露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如果此时不遂了念长桥的意,等自己落在其他人……甚至有可能是自己仇人的手上,只怕是受的更多的折磨。 “楼主,我说……”离合闭上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隐族人的幸存者。” “二十年前,有人误入隐族的隐居之处,带来了灭族之灾。我娘亲趁乱偷走地图后逃走,在外遇见我父亲后两人结为良缘。谁想当年灭族之人穷追不舍,找到了我爹娘后夺走地图还杀他们灭口。我家仆将我藏在狗洞之中,我才逃过一劫……” 念长桥听到这忽然鼓起掌来,“精彩啊,这才是我要听的故事。” 廿一冷笑一声,看向离合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狠毒。相信若不是念长桥暗里示意,他早就杀了离合。 “你这故事很奇怪啊?好多地方说不通吧?”原一丁伸着油乎乎的手任由小白猫舔着玩,“要是隐族人天生淡泊名利,为什么逃走的时候要带上玉玺?这个东西本身不就代表着权利吗?还有,你娘亲为什么要偷了地图逃走?” 离合此时想不到那么多,只有随便应付了几句,“可、可能是为了不让祖宗的心血落在别人手里……” “那也不对啊,要是有藏宝图就能找到宝藏,念楼主干嘛一直带着你?难道不是因为开启宝藏需要什么只有隐族人才知道的关窍?可如果地图和隐族人才知道的关窍缺一不可,那你娘那么在乎那个地图干嘛?带着地图还容易暴露身份。”原一丁忽然脑海一亮,“所以要么是隐族人里有叛徒,你娘亲怕叛徒走漏秘密。要么……就是你娘自己想要宝藏。” “你穴口喷人!”离合闻言就要扑向原一丁,却被念长桥牢牢按住,“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信口雌黄污蔑我父母!” 分卷阅读83 原一丁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得缩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太过。可还不等他道歉,念长桥就拉着离合起身。 “午饭用过了,原小公子和廿一散会步早些回车队吧。离儿累了,我带他回去歇息。” 吃个饭的功夫闹出这么一出,原一丁也没了乱逛的心思。倒是廿一说附近有片美景,略有些强硬的拉着他去了。 廿一口中的美景其实就是一片盛开的荷花,廿一抱着原一丁和小猫踩着轻功落在河边一棵树上。 微风习习,阵阵荷香。三两农家女划着小舟在荷花从中采荷花摘莲子,活泼灵动的采莲曲调仿佛都带上了一丝芬芳。 “原弟,你很聪明。”廿一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把原一丁弄的一头雾水。 忽然原一丁想起刚刚离合口中的故事,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廿一难道……” 然,话未出口,原一丁的唇就被另一双火热的唇轻轻压住。 没有深入和纠缠,只是轻轻相触,然后缓缓分离。 “那个地方叫长桥村。村外有条河,河边满满的芦苇,芦苇里有野鸭子和大白鹅,我们就是在那长大的……十九年,等待的日子总是比结局更为漫长。” 21.宁静 这寻宝之路注定不会平静,但对于原一丁而言,廿一那个轻柔的吻却比一切意外的遭遇都让他震撼。 因为原一丁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在廿一吻下来的时候,那温热的鼻息和柔软的触感并没有让自己产生一丝半点的反感。反而是在对方离开时,他心中忽然蒙上一丝失落和怜惜。 廿一并没有将曾经发生在自己和念长桥身上的事情全部告诉原一丁,原一丁也不忍心刨根问底的强行撕开他的伤口。 原一丁只是担心,当年那些在长桥村施与暴行的人会藏在他们同路之人当中,尽管他知道这是廿一和念长桥他们故意的。 除此之外,原一丁更担心的是离合。不论念长桥出于什么目的将离合留在身边,他都是一个隐患。 回到车队的原一丁只看到念长桥带着五六,几个明显是其他车队主人的人聚在一起饮酒作乐,身边并不见离合的身影。 也许是原一丁心中疑心作祟,此时他看着那些围在念长桥周围的人,只觉得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腹中有鬼。 “不必担忧,”廿一握住原一丁有些发凉的手,微微用力,“我与他心中都清楚。” 原一丁只觉得自从刚才那个太过温柔的吻后,廿一的触碰有着种说不出的滚烫,但他又莫名的有些留恋这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往后的路上又有人陆续加入,但也有不少人莫名的离开。原一丁起先不明白是为什么,可当廿一告诉他,念长桥以地图和隐族幸存者的所有者为筹码,要求寻到宝藏后自己占有五成,其余由剩下的队伍平分的时候,大约是明白了念长桥的意图。 基于廿一的武力和回溯楼的势力,大多数人都不会有那个胆子去直接挑衅念长桥的决定。特别是当廿一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剑削掉了某个试图从念长桥车中绑走离合偷走地图的刺客的脑袋后,他们更是没了这个胆子。 如此一来,不少人就把歪脑筋打在了其他队伍的身上。既然念长桥的那五成他们动不了,那么剩下的这五成,也要想办法多拿到一些。 起先只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意外,比如某个富商的马受了惊带翻了马车摔断了富商的腿。再之后又是在某次露营时,有人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当这些莫名其妙的意外多了起来后,再迟钝的人都察觉出了不对。胆子小的惜命的,直接就相念长桥辞行了,胆子大还试图分一杯羹的,则继续与暗里的敌人周旋。 这一幕幕明争暗斗的戏码念长桥看的十分高兴,廿一虽然嫌这种挑起他们内斗的方法繁琐,但也乐得清闲。 原一丁起先还被瞒在鼓里,所以当他看出不对的时候多少也是觉得念长桥的手段有些阴毒。 可这又怨不得他念长桥,虽然是他挑起的矛盾,可最终害死这些人的还是他们自己心中的一个“贪”字。 所以这一路虽然看的原一丁唏嘘不已,却也并没有生出多少同情。 “念楼主!这一路已经走了大半月了,别说宝藏了这破地方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你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哥几个呢!?” 分卷阅读84 念长桥掀开车帘看着怒气冲冲的拦自己马车的壮汉,冷笑一声道:“你是脑子给猪拌食了?这遗族宝藏要是藏在闹市里还有让你来寻的份?” 那马上的壮汉被念长桥噎的一窒,好半天没想出拿什么话怼回去。 “行了行了,滚回去回你主子和其他几队人,今晚就能到地图上的地方了,沉着点气,别看到宝藏的时候被闪瞎了眼。”念长桥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赶人,“离儿说了,宝藏大门只有每月十五子时才能开,我好算歹算赶着十五当日带你们来,你还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和我吼上了?” 那壮汉本还蔫儿着,这一听晚上就能见着宝藏,恨不得找张大弓把头顶那太阳直接给射了。 念长桥放下车帘,看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离合,心里一阵厌烦。 “你这幅模样是做给谁看的?是你想借回溯楼的刀给自己报仇,这点惊吓都受不起?” 离合瞪大了眼睛看着念长桥冷淡的脸,颤抖着低声喃喃:“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开启宝藏大门的方法……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呢?”念长桥嘴角抿着一丝浅笑,像逗猫逗狗一样伸手挠了挠离合的下巴,“说起来我还以为你娘亲会告诉你更多东西呢,没想到她居然除了宝藏之外一点都没提起过别的吗?比如隐族人隐居的村子叫长桥村之类的?” 离合一愣,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从起初和念长桥的相遇就是一场阴谋。 他还记得,念长桥在楼里翻了自己的牌时,第一句话并非通常嫖客那些或恭维或淫浪的话语,也非权贵们开口就以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的恐吓。 他对自己说——“我叫念长桥,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所以我才说,真心最不值钱。”念长桥放开离合,叹到,“当年你娘一片真心救了你那个狼子野心的爹,引来天大的祸患,最后却连自己家乡的名字都不与人提起过一次。” 明白了一切的离合忽然笑了:“我还以为是我找上了你,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在你手心演了一出猴戏。我才是你鱼钩上的饵,对吗?” 念长桥笑笑不答,马车也渐渐停了。 掀开窗帘,漫天红霞映在念长桥的脸上身上,仿佛浴血一般。 “离儿,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 22.复仇 夜里,还在熟睡的原一丁被廿一从梦中摇醒。 廿一为原一丁披了件厚披风后,从怀中掏出之前念长桥还给他的那枚红色同心结扣在了原一丁的衣领上。 “长桥把门打开了,进去之后只跟着我们,不要靠近别人。猫留在车上,回头我们再来找它。” 原一丁摸了摸衣领上材质不明的同心结,不由得想起当初廿一就是用和这个一样的剑坠将一个此刻活活切碎。 “廿一,门里有什么。”原一丁不安的问,他不相信念长桥设计了将近二十年,会将自己的仇人送入他们梦寐以求的藏宝之地。 廿一摸了摸原一丁领边的红结,沉声道:“里面有他们想要的。” 原一丁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由得去想,过去那十多二十年里,廿一是从怎样的孩童背负着仇恨成为现在这幅模样。 “别想太多,很快就会结束了。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就送你回家。” 说完,廿一便牵着原一丁下了车。 车外一众寻宝人士早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念长桥下车来指引最后的方向。 念长桥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便搂着虚若无骨的离合出现了。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说着,念长桥便往密林深处走去。 余下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甘落后的追了上去。只有落在最后的原一丁捏着一手冷汗,注意到他的不安的廿一紧紧握住原一丁的手,手心火热的温度仿佛定心丸一样让原一丁稍稍放松了一些。 念长桥停在几块倚着树的巨石前,从怀中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地图撑开在巨石上。 也不知这地图究竟是什么材质,冷冽的月光洒在上面时居然透了过去射在了下面的石头上。地图上原本有着墨迹的部分成为阴影,留白处反而在月光下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念长桥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离儿,此处既然是你族人的藏宝之所 分卷阅读85 ,那必然是该由你来打开吧?” 离合沉默了一会后,从脖子上摘下自己从记事起就未离过身的玉牌。 “玉玺!”队伍中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惊呼出声,连带着其余几人看向离合的目光都变得奇怪了几分。 念长桥回头瞥了一眼那脸色大变的几人,一脸若有所思的笑到:“几位倒是好眼光,竟一眼就认得出来。” 那几人面色阴晴不定,只是看向离合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恨意。 到是念长桥毫无察觉似的继续后与身边的离合调笑:“小离儿这么乖巧,等回头我一定好好疼疼你才是。” 离合不答,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和优势的他只有听从念长桥的吩咐行事,除非他再有新的筹码,否则只有等死的命。他偷偷瞥了一眼队伍末尾的原一丁和廿一,心中有了些许盘算,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念长桥接过离合手里的玉牌,将玉牌放在被月光映出的图案正中。 只见原本坚硬的石头忽然凹下去一块,竟是将那块玉牌吞入其中,随后轰隆隆的一阵地动,那几块足有几人高的巨石便缓缓挪出一条向地下走去的入口。 目睹这一切的原一丁只觉得其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各位,宝藏大门已经开启了,我念某人并未失言。”说着念长桥害怕其他人不相信一样,牵着离合沿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走去。 有了念长桥带头,其他人也举着火把陆续跟了上去,廿一与原一丁跟在最后。 谁料就在他们走入不久,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回头看去,那原本还能看到月光的入口已经漆黑一片! “他妈的!路被封住了!”几人一见后路被断,一时竟忘了前方的宝藏,一路跑回起点对着被巨石挡住的入口又砸又砍。 “念长桥!你这小儿搞什么鬼!莫不是要困死我们哥儿几个!!”一个沉不住气的举刀冲向举着火把走在前头的念长桥,却只觉脖子倏地一凉,再就没了意识。 暗道内光线昏暗,却还是有人看到了刚刚割断了那人头颅的武器出自于廿一佩剑上的缠丝。 “胆子这么小,出什么门?”念长桥踢了一脚滚到脚边的头颅,嘴角的笑容隐隐有种更为灿烂的趋势,“没见火苗在往一侧飘吗?前面还有有路。啧,我的靴子都脏了。” 此时,一个大打扮朴素的中年男人突然站了出来语气略有不平的味道:“话虽如此,念楼主也未免太纵容自己的人了吧?念楼主既然发现关窍,为何不好好说话,非要见血呢?莫不是念楼主你想独吞那宝藏?” 念长桥挑着眼角看向那人,面上笑意不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盟主大人来主持公道了啊?盟主大人不如把脸上那层皮揭了再与我说说什么叫好好说话?是一言不合就举刀子,还是趁着夜深人静盗图掳人?” 说完念长桥不顾那中年男人突然黑下来的脸色,转身继续往暗道深处走去。 “盟主大人可不要忘了,我回溯楼是干什么勾当的。真当我不知那皮下掩的是谁的脸吗?再说,无论怎样我都有五成的宝藏,现在死个人最有利的你们,可不是我。” 此言一出,同行几队人之间杀意又更浓了不少。无论是对彼此,还是对前面大摇大摆的念长桥, 原一丁不知道念长桥口中的盟主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但他多少能猜出,最后留在这密道中的人,大多都与当年长桥村被屠村脱不开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隐族人的宝藏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宝藏。玉玺在隐族人眼中也并非什么权利的代表,复国的希望。” 念长桥忽然停住脚步,他面前有一门,拂去门上陈旧的灰土,在火光下露出的金与玉的光泽让他身后的一众人都发了疯。 “这样的门!不是金银财宝是什么!”离合嗤笑一声,看着主动上来推开那厚重的大门的人们,眼中全是嘲讽和痛恨。 念长桥刮了下离合的鼻子,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会带这些人去隐族真正的藏宝之地吗?” 离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不光是因为念长桥的话,还因为那扇被推开的大门之后,山一样的黄金宝石奇珍异宝。 一瞬间,除了回溯楼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涌了进去,只有站在最后的原一丁看着不再掩盖眼中仇恨的廿一和念长桥暗自心惊。 “找到了!找到了!我就知道是这样!当初那些蠢货还说什么没有宝藏!哈哈哈哈哈哈都是骗子!我才是对的!”方才还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那位盟主看着满室财宝狂笑 分卷阅读86 ,脸上的人皮面具因为他太过夸张扭曲的表情而渐渐剥落,宛如一出荒诞剧。 然而他的模样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瞩目,因为在这数不清的财宝中发疯的并非他一人。 念长桥从地上捡起一柄嵌着名贵宝石的金匕首塞到离合手里,低语道:“小离儿,你可要帮我们最后一个忙。” 离合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廿一抽出剑来,斩落了一个抱着满箱元宝的人的头。 鲜红的血液撒满了他身下的金子,滚落的头颅上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也直到这时,沉浸在无尽财富之中的人们才渐渐回过了神来。 廿一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又将血迹擦在了自己迸射着仇恨与杀意的双眼,仿佛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苍天有眼,长桥村两百二十一口人命的仇,今日总算是得报了。” 23.落幕 这几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廿一鬼魅般的身形穿梭于这些寻宝之徒之间,被数不清的金子映的闪闪发光的长剑与鲜红的血液相称,那一张张恐惧惊诧的面容和廿一畅快冷冽的目光相对。 只有念长桥在一旁看着这血腥而荒诞的戏码发出一阵阵疯狂而撕心裂肺的狂笑。 躲在角落里的原一丁看着沉溺于复仇之中的廿一,又看那念长桥充血双眼和即便是狂笑也遮不去的满面泪痕,一时间即便是觉得残忍,却又想不出指责他们的由头。 这一刻,原一丁忽然有了种自己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没有了廿一的温柔和爱意,自己仿佛从这一切喜怒与仇恨中剥离了一般,让人难以产生更多的共鸣。 这种奇异的联系感让原一丁下意识的将廿一和金先生放在一起对比起来,可他脑海里刚出这个念头,脖子上一道冰冷的触感便让他寒毛都立了起来。 “乖乖别动,我就不伤你。” 离合持刀的手出奇的稳,仿佛将这一刻演练了多次一样,熟练的从背后制住了原一丁朝着念长桥和廿一喊道。 “都住手!” 廿一乍一看到被离合挟持的原一丁,手下的剑慢了半分便被一人偷了空在背后挨了一刀。 “廿一!”原一丁几乎忘了脖子上的刀刃想要挣脱身后的钳制,却被离合狠心按住,挣扎之下脖子上被锋利的刀刃一道血口。 廿一反手一剑刺死背后偷袭的人,再回头便看到脖子上带血的原一丁。几乎没做多想,他手中的缠丝便破空而出缠住了离合的脖子。 “你要试试看是我们谁的手更快一分吗!”离合心一横,抵在原一丁脖子上的刀刃又近了一分。 廿一不敢拿原一丁的命来赌,心乱之下竟是接连中了那群夺宝徒几招,缠丝也松落了下来。 念长桥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正要出手,却不料被离合制在手中发抖的原一丁不知做了什么,手中突然爆一簇粗绿色的藤蔓。 那诡异的藤蔓宛如活物一般落地而生迎风则长,从来都小心翼翼的原一丁突然一手握住压在自己颈边的刀刃,将掌心迸出的鲜血甩在了离合身上手臂上。 离合还未反应过来原一丁做了什么,那眨眼间长到手腕粗细的藤蔓便将他沾过血的地方全部缠住。 原一丁在挣脱了离合钳制的瞬间捡起火把,一边驱赶着想要扑上来的藤蔓一边冲向浑身是血的廿一。 “这是什么妖物!” “妖怪啊!那是个妖怪!” 许是原一丁一次性洒出的嗜血藤种子太多,整个藏宝室内除了手中有火把的人之外,几乎全被藤蔓制住。 念长桥见自己最后的目的也达成了,手中铁扇骤开旋向被藤蔓困住的离合。那削铁如泥的扇沿眨眼功夫便将藤蔓斩断,可落地的藤蔓却并没有失去生机,而是寻找到更多的血液后又各自成株。 念长桥没料到原一丁还有这么一手,只得夺过一人手中火把效仿原一丁的模样驱开藤蔓,这才重新捉住了离合。 “本还想再多看一会戏,没想到小神仙居然发怒了……呵呵,倒是有趣。”念长桥揽住离合向廿一使了个眼神,也不知是摸了哪里,背后的墙壁突然陷出一道窄小的暗门。 廿一见状也带着原一丁触动了一处机关侧身躲了进去,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以五六为首的几个护卫早就掩护着四人连带着两扇暗门早已不见踪迹。 b 分卷阅读87 r “念长桥!你要杀便杀!这般捉弄我是做什么!”被念长桥带出密室的离合终于忍不下去也装不下去了,可无论他怎么撒泼打滚,念长桥都不放他,只是一言不发的拉着他从那道暗门后的通道不知往哪里走。 “你的仇报了,痛快了?”念长桥回头淡淡的看他一眼,波澜不惊的说道:“可我的仇还只报了一大半,还有最后一小半没结束呢。你我好歹同床共枕一段,就不打算陪我继续走到头吗?” “念长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念长桥低笑一声,终是走出了冗长的密道重新看到了高悬的圆月。他一把抄起身边挣扎不已的离合,向着月亮的方向不知奔走了多久后,来到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跟上来的五六悄然现身,手中托着那块先前被巨石吞入的玉牌——传说中的前朝玉玺,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念长桥面前。 “也许你娘没告诉过你,传说中的玉玺不过是一把钥匙。并非什么绝世奇玉,也不是什么王权的象征,它……只是我们隐族人宗祠的钥匙。普普通通的,用来开启祖先埋骨之所的钥匙。” 念长桥走到山洞旁边,找到自己幼时每年都会看到的那处用来嵌入钥匙的凹槽,小心翼翼的将玉牌放了进去。 山洞深处隐隐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与震动,仿佛某种古老巨兽的叹息。 “隐族人并没有世人传说中那么富有,更没有什么宝藏……我们的宝藏,只有传承和亲族血脉。”念长桥死死拉着离合的手腕往山洞深处走去,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恭敬和肃穆。 “可他们不信,你爹不信,以为你娘骗他。那些贼人不信,以为村人骗他。世人总是这般愚昧蠢钝,松狮无视眼前的真相,宁愿去轻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言……” 念长桥的步子停下来,离合也看到了。 山洞深处,是一座又一座石碑与灵牌,古旧的字迹,陈腐的气息,坚硬的石头,腐朽的木。 这才是隐族人的宝藏。 离合并不认得,但念长桥和廿一知道,这里还安放着他们的父母,以及长桥村两百多口人的灵牌。 只是当年他们年纪尚小,宗祠的钥匙又流落在外,他们无法将亲族遗体送入宗祠,只有另寻他处。只有到念长桥发现离合身上的钥匙,他才有了机会重新打开宗祠,将亲族的牌位安放进来。 “刚才那些所谓的财宝,藏宝的密室,门前的机关种种……都是这些年回溯楼攒下后,偷偷建起来的。那间密室自我们离开后便关闭了所有的机关暗道,从外打不开,从内也出不来。里面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只有金银珠宝和同伴的尸体。” 念长桥对着面前的灵牌深深一拜后忽的轻笑:“离合,你不妨猜猜?那里面会发生些什么?” 突然被叫了全名的离合浑身打了个冷颤,他突然不敢去想那间密室中将会发生的事情。 “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 念长桥忽然抽开了离合的发带,柔顺的长发哗的一下倾泻而下。可离合却只觉得颈后一冷,再抬眼看去,只见念长桥手中的乌铁扇缓缓合起。 而自己如瀑的长发已然落了地。 “我不知道你爹娘是告诉了你什么真相,但事实并非你了解的那般。”念长桥收起铁扇,目光中再无曾经看离合时那番绵绵不绝的情谊,“你娘当年一时心软救了个外乡人,婷婷少女被个另有图谋的衣冠禽兽骗取一片恋慕之心,这才铸成大错。虽错不在她,但你爹总脱不开干系。父债子偿,念在你尚有我隐族一半血脉的份上,我不要你的命。” 念长桥轻轻抬起离合的下巴,在他苍白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 离合轰的一下瘫坐在了地上,他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听到他在问。 “离合,你恨我吗?” “恨。”离合点头 念长桥笑笑又问。 “那你爱我吗?” 离合想说不爱,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自己当真没有为这个男人动过心,哪怕一次吗? 当他从红楼船坊中将自己赎出时,欢爱时候那一声声呢喃的爱语,每一眼含情,每一次亲吻…… 此前离合其实曾想过当这一切结束,当他大仇得报,自己该怎么面对念长桥。 念长桥会原谅利用了他的自己吗?如果自己坦白一切,念长桥会如何看待自己?又或是寻 分卷阅读88 到宝藏,自己用所有的财富来求他一丝原谅? 然而这些也许和如果早在他发现自己才是唱独角戏的小丑时,全都被摧毁了。 可这又怎样?自己有过的动摇和心动就是假的了吗? “离合,我要你往后的时光全在这里,孑然一身,孤独无依,日日与着灵牌墓碑为伴,以慰先祖……亲族,在天之灵。” 念长桥摇摇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忍,但谁都没有在意,包括他自己。 “真可怜啊。”念长桥从离合身边走过,脚下青丝万丈却没有一根能绊住他的脚步,“你若是恨我也就罢了,可是你爱我,往后的日子,你会多难过呢……” “念长桥!回来!回来!你不要走!”离合这才明白过来,他手忙脚乱的爬起身追了上去,却只追到了一抹触不可及的月光。 “念长桥——” 念长桥走出山洞,取下钥匙后抛给在外面等待许久五六。 “安排个有点底子的哑奴,每隔半月……不,每隔十日送些吃穿用度来,莫教人跑了。”念长桥出口便觉得半月太长,想来想去还是减了几日,“对了,廿一和原小公子出来了吗?” “出来了,一字队的兄弟驾着车把副楼主和原公子送去了长桥村……楼主,我能问您一件事吗?”五六支支吾吾的开口,生怕念长桥一个不开心又要罚自己。 念长桥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有话快讲。 “在藏宝密室里,您为什么要故意放开离公子?” 念长桥估计是没料到五六会问这一茬,楞了一下后只觉得五六又是一个练武练傻了的傻孩子。 “苦肉计懂不懂?要不是找点由头让廿一挨几刀,原小公子怎么会心疼?” 五六想起密室里原一丁突然放出的可怕藤蔓,心里一抖只觉得恐怖。 “那、那楼主,我们以后回不回回溯楼了?还是要和隐族一样,在长桥村隐居下来?” 念长桥看着清冷的月光长叹口气,狠心甩开胸口中最后一点和身后山洞中那人相连的烦闷,不一会又恢复了平日那副轻佻薄幸的模样。 “回不回有什么区别?回溯楼的人在哪里不是回溯楼?隐不隐有什么必要?想要找我们的人,哪里都避不开。” “五六,三个月后,将那份假图和我之前刻下假玉牌卖出去。卖的贵一点,毕竟里面的惊喜不少呢。” 世人虎视眈眈的宝藏的传说,总该是有个落幕了。 24.破冰 身后的石门轰的一声合了起来,方才掩护他们撤退的五六和其他几个护卫率先点亮了暗道中的照明,先一步向出口冲去为接下来的事情做着最后的安排。 原一丁本还想歇下来查看一下廿一的伤口,可脚步才停却被对方夺去了火把。廿一拉住原一丁被割伤的手,红着眼仿佛恨不得再回头冲进去把离合弄死。 “你干什么!”原一丁猛地抽回手反拉住廿一摸着按到的墙壁往外走,“还嫌自己流血流的不够多死得不够快?” 廿一认命的被原一丁拉着向前走,在听到原一丁的气话后笑了笑,语调却是如常的冷淡。 “死了不正好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了。” 原一丁被廿一这句话噎的牙痒,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廿一,却只火光里看到他眼中的专注和认真。 这样直白的目光宛如廿一手中那柄锋利的长剑,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便斩断了原一丁最后那点挣扎。 原一丁拉着廿一手臂的手一紧,连带着手心被隔开的刀口一起从手一路痛到心里。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原一丁别过头一路朝着隐约有着光的出口走,满是苦笑的低语,“就算你的命真的能换来金先生的命,你觉得我下得了手还是狠得下心眼睁睁的看你死?廿一……我在你眼里是那么狠毒的人吗?” 廿一不语,哪怕是现在他还是不敢贸然拿自己与原一丁口中那位金先生作比。原一丁对自己每一分怜悯都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幸运,而他对自己的每一次退让都是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 廿一等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不会为了那点无论自己怎么做都除不掉的痕迹就让自己再次陷入不利之境。 “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原一丁见自己说了半天廿一都不出声,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哪料才走到出口原一丁正打算松开廿一的手腕,却被廿一一把 分卷阅读89 从月光下拉回了暗道的阴影中。 廿一灼热的鼻息挥洒在原一丁额前,幽深的黑眸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窃喜。 “原弟,你说的我都懂。”廿一微微垂下头,鼻尖微微与原一丁相触,仿佛再进一分就是一场热烈的亲吻。 “我从来不敢奢望太多,只要你能记着我,能回头看看我……我便知足了。” 此刻廿一的告白几乎让原一丁窒息,他言语中的卑求,眼中的神情,双手中小心翼翼的怜爱……全都是原一丁不曾体会过的感情。 廿一与金先生的全然不同。 金先生的爱孤独而决绝,一旦开始便热烈的像一场即刻燃烧殆尽的星星,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 廿一的爱却温柔的令人无法不心软,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付出像一眼甘甜的泉水,又像无处不在的空气。 “我怎么可能看不到你呢?”原一丁最后还是抛开了心中最后一丝纠结,张开双臂回抱住廿一。 尽管在廿一这份灼热的温度之下仍有一丝无法抛弃的愧疚,原一丁也还是没有改变自己接受的姿态。 感觉到原一丁回应的廿一心中一轻,随后却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去了力气一样,轰的一下倒在了原一丁的身上。 原一丁起先还以为廿一俯下身是要吻自己,只觉得这进展似乎太快想要躲开,却突然被这人压了个踉跄,差点没一起倒在地上。 原一丁这小身板怎么有力气拖动廿一这壮汉,只得勉强扶着墙壁撑着不让他摔倒,叫那不远处正在准备马车的护卫赶紧把人抬走。 上了车,原一丁强打着精神帮廿一简单地处理了伤口用药粉止血后,便累得靠在一旁打起盹。期间五六偷偷来看过一次,顺便把之前落在车上的小猫放下后,这才又安安静静的离开。 原一丁一夜没有睡好,所以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先是喂了些肉干给饿的嗷嗷叫的小猫,然后才细细查看起廿一身上的伤口。 简易的药粉到底是不如之前那些成品药剂和凝胶,尽管是将廿一身上的血止住了,可伤口愈合的速度却还是不尽人意。 然而最让原一丁担心的是廿一逐渐升高的体温,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发热,可他给廿一喂了退烧药后身上的温度不减反升,只能慌慌张张的让外头驾车的护卫去找郎中。 哪想此次随行的几个护卫里一个懂医的都没有,只有等他们到了长桥村才能找来之前念长桥安排到这边的郎中。 而原一丁这才知道,念长桥是有意复兴长桥村,这才将回溯楼大半人员分来这边驻守。 等到了长桥村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原一丁顾不上在脚边撒娇耍贱的小猫,送廿一回屋后就等着早已经准备多时的郎中诊断。 这老郎中原一丁曾见过一次,知道这是念长桥的心腹之人,便也安下心等他为廿一看诊了。 “原公子不必担心,”老郎中收回手来,写下几个方子交给药童去煎药,“廿副楼主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内力过于强横,廿副楼主又乏于压制,才会高热不退。说来上次廿副楼主伤势愈合大半后,也有发生过这种情况,还要多亏原公子医术精妙疏导有方,这才让廿副楼主免于走火入魔。所以只要原公子再如上次一般,廿副楼主便无大碍。” 原一丁被面前这老郎中的恭维绕到云里雾里的,半天也想不到自己是干了什么才医术精妙了。 “老先生你等等,我只是出了些药物让廿一止血而已,并没有帮他疏导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 老郎中起先还以为原一丁是有意藏私,可搭了几句发现眼前这年轻人言辞神色之间并无半点隐瞒之意,心中逐渐升起了另种猜测。 “原公子,可否让老夫为你听脉?” 原一丁莫名其妙的将手伸出,哪料老郎中双指才搭上他手腕不过几秒便倏地收回了手,惊诧之余一脸了然。 “老夫明白了,”老郎中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感慨,“原公子,你可曾在廿副楼主内力失控之时与他……行那欢愉之事?” 原一丁楞了一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脸都被烧着了。 只听那老郎中继续说道:“原公子体质实为罕见,虽无内力却有种奇异的力量循环其中。老夫推测,正是这种力量安抚疏导了廿副楼主体内的狂暴内力。” 原一丁起先还有些尴尬,可越是听到后面他越觉得有些不对。自那次之后原一丁一直有意遗忘湖边那次的记忆,可现在翻出来细想,那日的 分卷阅读90 廿一确实有诸多反常之处。 “老先生,请问……廿一他,内力失控,走火入魔的时候都有什么表现?是不是会神志不清,或是焦躁,错乱……甚至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老郎中一边捋胡子一边点头,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若非原一丁见过廿一这些症状,他怎么会形容的几乎没什么差错? “如此,这里也没有老夫什么事情了。不过老夫还有一言,还望原公子一听。” 此时才明白那日在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原一丁心烦意乱的点点头道:“老先生请讲。” “过去数年,廿副楼主不是没有受过伤。凶险之时,只比这几次还要骇人。只是那时候,廿副楼主尚未有什么能动摇他心性之事。服了那些子虎狼之药,也全凭自身心智将那一身内力强行驯服。” “如今,却全然不同了。然而世间情爱,能将其全然参透的并无几人。廿副楼主已将原公子放在心上,再放下……便不是什么易事了。” 老郎中一脸感慨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眼中似有几分沧桑的情意闪动。 “原公子,无论你对廿副楼主有心无心,切不要做让自己遗憾终身的事。”老郎中说着便站起身,背上一旁不离身的药箱,背影略显几分佝偻。 “人这一生啊,说过去,便过去了……” 25.吾心悦你H 廿一半睡半醒之间总觉得自己手心有一团不属于自己的微凉温度。 这丝柔和的凉意并不像每次他受伤后服下的那些药一般,带着尖锐难忍的寒意,而是更为温柔缓和的将他体内那股难耐的躁意慢慢化开疏解。 这样的感觉廿一并不陌生,因为每当他将原一丁拥入怀中时,他都能感受到这种舒服和放松。 难道是原一丁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吗?廿一忽的想起自己昏迷前,原一丁在暗道中的拥抱和回应,一时有种如在梦中般不真实的虚浮感。 然而当他睁开眼,看到趴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睡着了的原一丁时,廿一几乎又要分不清现实和自己臆想中的梦境。 那一夜在暗道中原一丁真的接受他了吗? 原一丁真的就在自己身边吗? 这个握住自己手哪怕是睡着都不放开的原一丁,是真实存在的吗? 廿一几乎是身随心动的重新爬回床上,小心翼翼的凑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原一丁面前,像一个怕惊飞了蝴蝶的孩子一样悄悄看着,却又满心都是吻过去将他捉住的愿望。 鼻尖轻轻相触,近的都能看清彼此脸上细小的毛孔和汗毛。 呼吸的节奏渐渐同步,那从口鼻中呼出的热气沉默的交缠后融为一体。 下一刻,那双让廿一又爱又怕的双眼不安的抖了抖,而后便如夏荷初绽一般无声的张开,只是一眼便潋滟了廿一心中一整个四季的光彩。 廿一终是控制不住的吻了过去,朝思暮想的柔软的触感带着一道电流从唇蔓延至全身,以至于原本和谐的呼吸不觉中凌乱了起来。 原一丁刚睡醒就迎来这样温柔的一个亲吻,身体的感觉倒是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等到他开始感觉到害羞别扭的时候,这个吻已然结束,只留下滚烫的余温和面前这人迷离的目光与贪恋的眼神。 原一丁的脑袋翁地一声,那股不知名的冲动快的他几乎来不及抑制,便扶着床沿以唇相追。 第二次的亲吻反而带上了一丝急切,主动与被动相互置换,廿一惊诧之余很快便坠入了这份几乎要将他心脏撑破的满足之中。 “这是梦吗……”廿一握住原一丁的手放在脸颊细细感受着这不可思议的温度与脉动,言语之间小心翼翼的求证热的原一丁的心一阵微颤。 “不是梦,”原一丁反握住廿一的手,低头轻轻吻上对方布满薄茧的手指,“这一次……也不是梦。” 原一丁的回答宛如炎炎夏日那一声穿透闷热空气的风铃,瞬间便抚开了廿一眼前那丝朦胧的迷雾。 然而廿一还来不及庆幸,便忽然意识到原一丁回答中藏着的深意。可原一丁并没有放开他的手,也没有表现出曾经那般厌恶和疏离。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当初的作为得到了原谅呢? “你都知道了吗?”廿一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局促而忐忑的看着原一丁。 分卷阅读91 原一丁点点头,直视着廿一此时有些泛红的双眸,心知面前的男人又在遭受着内力暴走的折磨。 虽然老郎中的话让原一丁想通了很多,但这不等于原一丁会拉的下脸来以疏导内力为由向廿一求欢。 “我并不是为了那个才会想和你……亲近。你要是不喜欢,我能忍得。”早已经看透原一丁的廿一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的犹豫和尴尬,尽管此时此刻他无比渴望将眼前的人拥入怀里让他彻彻底底属于自己,可他也清楚……自己决不能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所以廿一说忍,并不是空头白话。过去十几年他能忍得,此时怎么就不行?只不过是比之前更难挨,可这比起能在眼前这人心里拥有一席之地又有什么? 这般想着,廿一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和念想,轻轻松开了原一丁的手。 然而让廿一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收回手的时候,原一丁却抓住了他的手指。 也许是因为动作不够快,也许是因为心里还有些许不明不白的犹豫,原一丁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抓住廿一的手,而是只来得抓住了他的食指。 乍一看,倒像是个和大人撒娇的孩子一般的动作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廿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被原一丁抓住的手指不敢撤回,生怕自己一撤手就拉断了此时两人间这条细小情愫。 “……原弟?”廿一只觉得自己喉咙干涩的几乎多说一个字就要着火。 原一丁一双耳朵烧的红透,藏在凌乱的发带和略长的鬓发之中,可爱又可口。 廿一微微倾过身子,垂下头,灼热的唇带着絮乱的呼吸,轻触那粉红的耳尖。 “原弟……”唇舌的温度轻柔的滑过耳尖,“我可以亲亲你吗?” 原一丁不答,却也不躲,耳边的触感让他心慌意乱。 廿一伸出舌头将原一丁软嫩的耳垂卷起轻咬,唇齿摩擦之间在那一片小小的软肉上留下零星的红痕与水渍。 “我能……摸摸你吗?”被默许的廿一逐渐大胆起来,原本与原一丁勾着的手指缓缓移到身后,宽大的手掌将衣物揉到皱起,摩擦到衣料之下肌肤有些发痒。 火热的温度从手心透过布料印在原一丁的后腰,揉的原一丁坐立难安。 “原弟,我想抱你……” 灵巧的手指缓慢的挑开原一丁腰侧的衣结,带着烫人的温度潜入衣下。 腰间的软肉在被廿一按在掌下的时候,原一丁还是难以抑制的发起了抖来。 虽然一部分是因为上次的经历还未完全淡去,可更多的却还是紧张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不安。 “原弟还是怕我吗?”廿一另一只手几乎将手心抠破,但他还是忍下了立刻撕开眼前所有衣物的冲动,将原一丁搂入怀中轻轻安抚。 “有一点……不过还有些紧张……”原一丁靠在廿一胸前,在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下渐渐镇定了下来,可一个不查竟顺口将自己与金先生的经验说了出来,“我只与金先生……” 话说了一半原一丁就知道自己干了蠢事,只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了算了。 然而廿一的反应却出乎原一丁的意料,廿一并没有故意忽视原一丁的话,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解开原一丁的衣扣,动作小心而温柔。 “我不知道原弟口中的金先生是怎样的人物,他与你做过的我自知比不过。但我自信对原弟所用的情,绝不比他少上几分……” 廿一一手扶着原一丁的后颈,将他缓缓推倒在柔软的被褥上,尽管是在居高临下的俯视身下的青年,可那神情中的虔诚却仿佛他才是拜倒在地仰头祈求的那一个人。 “原弟,此生,我只心悦你一人。” 廿一一手按在原一丁的心口,俯下身让自己赤裸的胸与他紧紧相贴,两颗心脏宛如隔着各自皮肤相吻,连着心跳都缠绵而深情。 26.须尽欢H 原一丁红着脸看着给自己脱裤子的廿一,不一会就觉得自己这模样太没脸,羞得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表情。 廿一并不在意原一丁这些小动作,在他看来做出这样反应的原一丁反而有些可爱。他丢开手中被自己解下的亵裤,也不急着去脱原一丁的上衣,而是握住原一丁的膝盖向两侧分开。 原一丁到底是做不到像个木偶一样对廿一的触碰毫无反应,所 分卷阅读92 以当廿一的唇从他的膝盖一路向上亲吻时,他的身体早因为紧张和羞涩而紧绷起来。 比起手指,廿一更愿意用自己的唇舌去抚摸享用身下这具美味的躯体。当那带着犹豫的抗拒的双腿在他的亲吻下舒展缓和,廿一便将下一处目标放在了原一丁紧绷的小腹和那尚未苏醒的欲望之中。 拨开稀疏的体毛,廿一吻上那只瑟缩的小鸟儿。先是像打招呼一般以唇相啄,而后那柔韧的舌头带着本就异于常人的体温,将这只可怜的小鸟儿纳入一片灼热无比的境地。 原一丁这下更不敢睁眼去看趴伏在自己下身的男人了,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忍不住漏出一丝难耐的呻吟。 这不怪他定力不够,毕竟廿一的体温实在是太热了,更不要说那正含着自己的地方……原一丁几乎不敢想象,若是等他们做到最后,对方的巨物嵌入自己体内时,自己是不是会像一条被火棍穿透后烤熟的鱼一样交代在这张床上。 廿一倒是没想到原一丁会想的那么远,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前戏不够温柔,无法让原一丁忘记那一日在湖边芦苇丛中糟糕的精力。 原一丁意识到自己被廿一舔硬了的时候,只想拽个枕头过来把自己捂死算了。然而他枕头才拽了一半,廿一竟猛地将他整个硬起的性器吞入喉咙深处。 下身突然挤入那般火热紧致的地方本就难耐异常,可廿一却不顾自己的窒息感一吞一咽的将原一丁更加勃发的性器引向深处。 “不、不要了……廿一!停下!我快——”原一丁惊恐的想从廿一口中退出,可到底还是晚了那么一些。 白浊的精液一股一股从那充血敏感的顶端喷发而出,一般落在了廿一口中,一半洒在了廿一脸上,就连廿一垂在脸侧的碎发都沾上了不少。 廿一探出舌尖勾着唇边溢出的体液将口中的精液咽下,那上下滑动的喉结伴随着轻轻一声“咕咚”,雷击一半刺激着原一丁的每一处感官。 “原弟,你舒服吗?”廿一趁着双臂起身凑向原一丁,那期待的目光仿佛一只等待着主人夸奖的大狗一般。 原一丁脸热的拉着一截松垮的衣袖擦掉廿一脸上的浊液,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袖袋里滚了下来。 廿一顺着原一丁的半搭在手肘的衣袖看去,只看到一个有些眼生的小瓷瓶,拔开塞子嗅嗅,发现里面不过是一些混合了清热消炎草药的药膏。 只是这瓶中药膏的质地实在太过油滑稀薄,比起药膏更像是用作其他用途的东西…… 廿一眼前忽的一亮,握住手中的瓶子迎向原一丁躲闪的目光。 “原弟,这是你为我们准备的吗?” 原一丁只恨自己一时手贱将老郎中留下的药剂收在自己怀里,可非要说的话……其实他也确实是在为他们之间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准备,毕竟上一次的经历实在太过惨痛,而廿一那根东西的尺寸也有点超出常规了。 如此,原一丁只得僵着脖子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下一刻,廿一又一次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原一丁。 之前的温柔与克制在那一下轻轻的点头后被瞬间击溃,深吻中没有尽头的渴求和浓烈的占有欲熏的两人半醉。 天知道对于廿一而言,只消原一丁一丝回应,他都能满足的发狂。 廿一一遍又一遍的吮去原一丁唇角溢出的津液和被自己吻到充血双唇,握着瓷瓶的手几乎发抖。 微凉的药脂早在廿一手心被捂热,当廿一带着药脂的手指抚上那处紧闭的入口时,原一丁几乎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和不适。 “原弟,放松些,”廿一的手指沾着药脂,一边揉弄刺戳着那处,一边亲吻着原一丁剧烈起伏的胸膛,左右两处乳尖都被他舔吻到嫣红,“就和那几日我为你上药那般,揉开了我才好进,你也不疼。” “你、你还有脸说!”原一丁想起之前被压在床上强行上药的经历,只觉得又气又羞,只恨不得抬脚将身上的人一脚踢下床去。 哪料原一丁这一挣扎,紧张的后穴却刚好放松了下来,廿一顺势加入一指,两指顺利的穿梭在被药脂湿润的穴口。 “是我错了,原弟莫气。”廿一觉得那张紧致的小口又软了些许便又挤入一指,他抑着心中的欣喜咬着原一丁的耳朵,“原弟,原弟,我喜欢你、喜欢的都疼了……” 原一丁被廿一在耳边调情的话搅的昏昏沉沉,只想平日里那么冷硬刻板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事上就这般没型…… 然而还不等原一丁多想,廿一便扯出了手指以自己滚烫灼热的性器 分卷阅读93 地上了原一丁吐着药脂化成的水的穴口。 原一丁被身下过高的温度烫的想要躲开,却被廿一按住了双手,以面对面的姿势用一种极其缓慢却又不容躲闪的力道寸寸入侵。 原一丁被廿一挤开到两侧的双腿颤抖的攀上廿一缓缓逼近的腰,未被束缚的腰身在对方那灼热的肉物每嵌入一分时,都不由自主的颤抖扭动。 “太大了……廿一……好疼啊……好热……”上身被按在被褥中的廿一难受的哭出声来,可廿一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反而腾出一手撑起原一丁臀部,故意将两人相连的部分呈现于原一丁眼中。 “原弟,你看……你这里好好的咬着我的东西,没有受伤……”廿一的呼吸有些粗重,性物被眼下青年紧致的身体细密的包裹吞入的感觉让他几乎难以抑制立刻开始驰骋掠夺的冲动。 可廿一还是忍住了,颈部暴起的青筋和紧绷的肌肉都是他克制的表现。 然而觉着自己快被对方过高的体温烫伤的原一丁却没有空闲注意到这些,那种身体中被强行嵌入烧红铁块的错觉让他只想找个可靠的胸膛好好哭上一场。 天知道此时原一丁的眼泪对廿一而言是多么可怕的催化剂,廿一的理智几乎是瞬间就溃败在了原一丁小声的啜泣和眼角的湿润之中。 他屈身吻去原一丁眼角溢出的泪水和口中可怜的啜泣声,下身却毫无预兆的冲刺起来。 药脂的润滑让两人相接之处并无多少阻碍,可廿一过大的尺寸在退出时还是会扯着穴口的嫩肉翻出些许。 起先原一丁还有力气惊叫出声,可当廿一循着上一次失败的记忆找到了他后穴深处那点凸起,并有意让自己嵌入其中的性物在每一次抽插中狠狠顶过那一点后,原一丁的哭叫便渐渐变了味。 过分刺激的快感和被强行催化的欲望让原一丁随着廿一的失控而失控,连带着起先那丝疼痛都变得像是情趣之中略有出格的调剂。 廿一似乎钟情于在每一次到达顶峰时都注视着对方失神的面容,所以哪怕是原一丁在他身下高潮了一次又一次,夹在他腰上的双腿因为失力而滑落,他也不曾改变体位,只是一昧的占有和索求,贪婪的将原一丁每一丝因为自己流露的神情收入眼中,深深的刻入记忆。 而体力和精力大不如廿一的原一丁在床上只有乖乖被摆弄的份,他挣扎着抬起手摸着自己一片湿腻的小腹。 原一丁只觉得自己手下的小腹被插的几乎突处一块,再是一阵熟悉的颤抖后,早被灌满了精液的深入又迎来一次滚烫的热流。 然而气血汹涌的廿一不消片刻就又一次硬了起来,他几乎不需退出原一丁被自己灌溉的过分湿濡的身体,紧接着又是一次尽兴的交欢。 可这一次原一丁却察出些许不对,自己什么都射不出的性器不知怎么竟然颤巍巍的硬了起来,在过分使用的疼痛中逐渐充血翘起。紧接着,一股无比熟悉却不合时宜的冲动让几乎脱离的原一丁哭叫着挣扎起来。 “不行了……要坏了……廿一……停下……我要……要……”原一丁哭兮兮的握住自己的性器,想要将那股冲动压下去,却被廿一拉开手后压在床上吻住。 失去了控制的原一丁呜咽着在廿一不休侵占下尿了出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随着廿一摆动的腰臀洒在两人的小腹,冲散了原一丁小腹积下的精液。 “原弟,你舒服的都溺了……”廿一舔去原一丁眼角的泪水,下身一耸一耸的挺着,每顶入一次原一丁那半翘着的性物都可怜兮兮的抖出一小股水渍。 待廿一好不容易尽了兴体内暴动的内力终于平复下来时,原一丁早已没了知觉。他浑身沾着两人的体液软瘫在廿一身下,宛如一头被捕获后彻底享用过的猎物。 27.归园 原一丁这几天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虽然一天比一天好一点,但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廿一因为担心原一丁的身体特意找念长桥来替他看诊,原一丁这也才知道念长桥原来还是毒医仙的亲传弟子。而那二十年前就退出江湖不问世事的毒医仙,正是原一丁见过几次的那老郎中。 按念长桥的话来说,就是他与那毒医仙做了一笔交易。念长桥为他了去一个心愿,他教给念长桥毕生所学。而从廿一那透露,为此药师谷还欠了念长桥一个天大的人情,否则也不会一有什么好药就往回溯楼送。 自古医毒不分家,理也是,请也是。 “若是那老头的侄侄孙孙都死光了,搞不好到时候毒王寨还要来回溯楼求我过 分卷阅读94 去给他们当寨主呢。”念长桥笑着写下方子,递给廿一叫他自己去抓药。 廿一拿了药方后警告性的斜了念长桥一眼,便背身出了屋。 原一丁懒散的靠在床边的矮榻上,晒着暖暖的阳光只觉得自己快睡过去了,脸念长桥的话都听得有一句没一句。 念长桥饶有兴味的看着原一丁,久经情场的他自然能看出原一丁此时是怎样一副被滋润过的状态。不得不说,比起当初那副过分单纯不知世事的模样,念长桥更喜欢此时从骨子里散发慵懒和色气的原一丁。当然这种喜欢只止于欣赏,他要是敢瞎动什么心思,廿一还不把他宰了。 “你这几日有些纵欲过度,再加上体内的力量在调和廿一的内力,所以才精神好不起来。我会和廿一说说让他收敛一点,你好好休息吧。”念长桥见原一丁也没什么心思和自己闲聊,如实交代了几句便打算走了。 “念长桥?”原一丁迷迷糊糊回过头看着起身要走的人叫了一声。 念长桥停下脚步回头,等着原一丁的下文。 原一丁整理了一下话语后说道:“过几日我好些了,长桥村的事情安排好了,我打算回家去。” “那廿一呢?”念长桥下意识的问。 原一丁一愣,笑了:“你觉得他愿意让我一个人回去吗?自然是他和我一道走了。你不必那么防着我逃,我既然接受了,自然不会丢下他,这是我欠他的。” 念长桥心安了下来,“这种事情你和廿一说好了就行,问我做什么?” “你是他的家人,”原一丁揉揉眼睛,困的只想打盹,“我不能从你身边带走他还不和你说一声。” “你这话,怎么说的和求亲似的?”念长桥回着话,眼神直往门外瞟。 原一丁没注意到念长桥的异样,顿了下后低声笑叹:“若他不嫌弃我这般三心二意没有主见,愿意与我长久相处下去……不要说求亲了,就是与他成婚又有何妨。” 念长桥心里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心想这话对着他这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说干什么,要说也该对着廿一去说啊?不过在等他看去,原一丁以及趴在小桌上迷糊了过去。 念长桥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看着站在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廿一,一脸鄙视。 “都听见了?” 廿一傻傻的点点头,耳根子一点微红。 “听见了还不进去?” 念长桥一把从他手里拿过方子,反手把傻愣的廿一推进屋里,自己背着手哼着小调儿一步三晃的出了院子。 “五六?五六!” 念长桥喊了几声,便看那五六撸着袖子从隔壁不远处一个院里小跑过来。 也许是刚才在那边院里帮着干活,十七八的少年皮肤晒得黝黑,黑色的单衣被汗湿的贴在身上,露出精瘦有力的腰身。 “楼主你叫我呀?我刚帮着我师父搭葡萄架子呢!师傅说来年收了葡萄就做葡萄干酿酒!楼主你喝过葡萄酒吗?我师父和我说当年他游历塞北时候那边的葡萄酒可美了!”五六抹了把汗,只等着念长桥发号指令。 念长桥被五六这一身少年才有的精神气煞到,晃了晃神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咳……那个,你去按照这方子抓点药煎好送去原小公子。”念长桥把手里的药方往五六怀里一塞,背着手换了个方向走了。 五六拿着药方挠挠头,看了眼往自己和师傅住的院子走的念长桥,便乖乖听话去找人抓药了。 倒是念长桥,回过神来时候发现自己竟然逛到了铁掌道人的小院里。那老道穿着一身洗白的道袍,挽着袖子在院里栽葡萄苗,看到念长桥进来后冷哼一声不搭理。 看来还是在气他上次偷了酒的事。 “老道,你说……你那小徒弟,喜欢什么样儿的人啊?” 铁掌老道栽着葡萄愣了好一阵,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拔出葡萄架子追着念长桥就是好一顿招呼,叫骂声传开了两条街,随着风荡到村外的小河,在如浪般的芦苇丛中消散而去…… 1.意外徒生 原一丁并没有道破关于打开门所需要的心境,因此廿一花了点时间才算是熟练的掌握了打开门的技巧。 并不是原一丁不急于回到自己的世界和空间,而是他需要廿一自己参透其中的关窍。 而廿一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分卷阅读95 当廿一当着念长桥的面凭空打开一扇古朴的木门时,念长桥才算是又巩固了一次原一丁这个“小神仙”的身份。与此同时,念长桥也不禁生出一种嫁女儿的心情。 毕竟自己和廿一是从小扯着对方的裤腰带长大的,两人大风大浪了近乎三十年,如今乍一见他被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拐走,倒是怪舍不得的。 “我们不在这些日子,屋子里还托你多照看了。”因为之后回来时打开门的地方也会是现在离开的位置,廿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念长桥拍拍廿一的肩膀,有些咋舌:“要我说,你们在这边办了亲宴再走也不迟吧?就这么着急吗?”说着念长桥瞥了眼旁边原一丁。 “不用这么担心,我只是带廿一和我姐姐见一面。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打算带廿一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如果在我的世界可以治好他的凝血问题,那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原一丁拿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草药种子交给了念长桥吗,“这是我这些日子里收的药材的种子,你若是感兴趣种着玩玩就好。” 念长桥当然知道原一丁口中的药材种子不是普通种子,赶忙郑重的接过来收好。 “那我们走了。”廿一向念长桥做了最后的告别后习惯性的握住原一丁的手转身进了门。 也不知是不是原一丁的错觉,这一次回到空间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当他找到自己曾经沿着空间边界留下的标记时,原一丁终于明白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说来也是可笑,当年他费尽心思的扩张自己的空间面积最终一无所进,如今却不知为何忽然之间扩大了不知几倍。 原一丁叫廿一从之前剩下的几棵竹子上劈了些竹条,两人各只数十从边界之处相背而行,每五十步以竹条做一标记。 等两人重新相遇后再回头审视,原一丁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空间竟是比从前大了近乎十倍。 原一丁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空间的变化可能和自己跟廿一的关系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而之所以自己之前和金先生在一起时没有这种变化,说不定是因为金先生的世界崩溃的原因。 那现在这样的结果,是说明自己已经成功从廿一的世界得到了一部分力量吗? 想到这,原一丁迫不及待的往藏着金先生身体的藤屋跑去,可就在他打算分开外围的荆棘丛进去时,廿一突然从后面拉住了他。 “原弟!里面有人!”廿一警戒的盯着前面半大不小的藤屋。 原一丁一愣,一时没反应过廿一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初来此地时,这藤屋之中我只能感觉到原弟你一人的气息,可是现在……不一样。”廿一没有说的是,当初原一丁说藤屋里睡着自己的爱人时,廿一还生过些许怀疑以为原一丁是在骗自己。 原一丁后知后觉弄懂了廿一的意思,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廿一,我……你还从未见过金先生吧?”原一丁安抚着廿一,带着他一道踏入荆棘丛中,打开了藤屋的门,“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是……算了,你们先见一面也好。” 说着原一丁掀开门后厚重的帘幕,露出了藤屋中沉睡的人。 当初原一丁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只能借着藤蔓勉强编出这样一个逼仄的空间。藤屋只有一间,能勉强挤下两个成年男人,角落里还放着一只猫窝一般的篮子,篮子里睡着一只带着翅膀的兔子一样的生物。 然而廿一并没有注意到那些,而是将整个注意力和目光都放在了藤屋那沉睡不醒的男人身上。 男人有着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海藻一般墨绿的长发柔软的披散在身侧,深邃的面容看上去仿佛自己世界中的塞北异族。他双手交叠与胸前,面容安详而平静,廿一感受到陌生的气息正是从这人身上传来。 若非原一丁起先说过金先生已死,廿一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人是一具尸体。 可如今这具尸体拥有了气息,那他……还算是死亡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现在有气息了对吗?” 原一丁半跪在金先生身侧,轻柔的抚摸着他的面庞为他整理微乱的长发,神情悲伤而神情。 这是廿一第二次见原一丁这般模样,但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廿一更多的却是想,无论如何自己绝不会让原一丁为自己露出这般令人心疼的模样。 “那你,还会为了金先生去别的世界吗?”廿一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蠢的无可救药了。这种显而易 分卷阅读96 见的答案,自己何必非要拉到面上来说?非要将自己嫉妒时丑陋的面容展露在原一丁面前,才算是满意吗? 原一丁沉默了片刻后,带着廿一离开了藤屋。 他重新放下帘幕锁好门,随之廿一到了竹屋附近的池塘坐下。 “如果我说会,你会觉得我这个人自私又可恶吗?” 原一丁的回答让廿一感到一丝受伤,但更多的则是对自己贸然质问的后悔。 廿一坐在原一丁脚边,长长叹了口气。早在选择了和原一丁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虽然他并没有享有全部,但现在拥有的那一点点都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的。 再叫他放弃,怎么可能? “别把我一个人留下太久,”廿一仰头吻着原一丁低垂的嘴角,“我会很难过的。” 原一丁垂着头看着自己膝边的男人,好一阵后合上眼低头吻住了他。 “我们去见我姐姐吧?”原一丁抬头,温柔的看着廿一,“我有好多事情要和她商量,还有你身体里凝血功能的问题,我想你早点治好它。” 廿一拨弄了一下原一丁灵便那枚红色的同心结,点头答应。 然而让廿一意外的时候,当自己再一睁眼的时候他们已经再另一个自己并不熟识的地方。 陌生的空间和环境,奇怪的装饰和家具…… “我们到了,”原一丁拍拍廿一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一点,“这里只有我和我姐姐两人住,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两个人?”廿一听到原一丁的话后更紧张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却莫名感觉到周围有很多活人的气息。 原一丁毫无察觉的准备去找自己的终端好联系原一景,然而就在他准备走出客厅的瞬间,周围的景色突然扭曲了起来。 下一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队全副武装人就将廿一和原一丁按在了地上。 原一丁第一反应是有光影异能的强盗,可什么强盗会在这里只等着绑架自己?然而还不等他多想,其中一人拿着一个金属项圈便扣在了原一丁的和廿一的脖子上。 廿一毕竟一身武功,三两下便将压倒自己的人掀翻,可还不等他做出更多的反抗,扣在他脖子上的项圈便发出一阵刺眼的电光。 “廿一!!”原一丁本能的想抓住廿一躲回空间,哪想就在他动用异能的瞬间,一个可怕的电流便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意识,中断于此。 2.身陷囹圄 原一丁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多久没有和面前这个被自己称呼为爷爷的老人说过话了。 自从他从老宅搬出去独居之后,彼此之间的联系更是少的可怜,哪怕是逢年过节也都只是在一张桌上吃几口饭,对视都少的可怜。 原一丁觉得,自己可能是怕自己的爷爷的,哪怕自己从小是在他身边长大,而他也不会对自己做出像是其他兄姐那般太过苛刻的要求。原一丁一度以为自己是最受宠溺的那一个,可渐渐他也明白,长辈们对自己无所要求,恰恰是对他不加重视无所期待的表现。 那浮于表面的关心和丰富的物质环境,不过是施舍。 “爷爷,我的朋友呢。”原一丁勉强以一副强硬的态度正视着面前的老人,心中却是忐忑无措。 原一丁刚醒来就被人送到了原老爷子面前,他脖子上还带着束缚环,脑袋还残留着电击后的疼痛,再加上廿一和原一景也不知去向……这样的情形让原一丁一时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遭受的一切都和眼前的人有关。 “朋友?”原老爷子冷笑一声,以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青年,“什么朋友会在你身上留下那种下流污秽的印记?哼,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废物,但没想过你竟然自甘堕落到和男人搞在一起当个变态。” 原老爷子的厌恶原一丁是清的,哪怕现在新联邦官方并包括大多数人都认可了同性伴侣,而科学技术也可以支持同性伴侣们拥有自己的子嗣后代,可仍然有一些顽固守旧派认为同性伴侣是大逆不道的存在。 原老爷子就是其中之一,为此原一丁的三哥还因为自己的同性爱人与原家断绝了关系。 “那大姐呢?”原一丁压下心中的怒意,尽可能冷静的问,“还有,为什么爷爷你要叫人给我戴上这种重刑犯才会佩戴的束缚环 分卷阅读97 。” 原一丁也是醒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和廿一在昏迷前被带上了什么。 这种束缚环会自动识别佩戴者的异能,并在佩戴者试图使用异能时触发惩罚机制,之前他想带上廿一回到空间时却被电打晕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用担心一景,她犯了错正在关禁闭。倒是你,”原老爷子摩挲着手中拐杖上以某种名贵材质雕刻出的虎头手柄,如同打量着一件什么货物一般审视着原一丁,“原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你也该有所回报了。你放心,只要你安心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你那位……朋友,当然会平安无事。” “我要先确定我的朋友没有受伤,他是没有异能的平常人,你们强行开启惩罚装置会让他……” “平常人?能赤手空拳凭着一股子蛮力就能打伤四个异能守卫的……没有异能的平常人?”原老爷子冷笑一声,撑着手杖站起身,“还是说,从异世界来到这里的平常人?” 原一丁不可置信的看着原老爷子,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他连廿一的来历都一清二楚。原老爷子给屋里的护卫递了个眼色,那两人上前将原一丁一左一右的架起后往屋外走。 “不过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让你们先见一面吧。”原老爷子在护卫们的簇拥下,带着原一丁走出房门一路来到老宅的地下室。 这是原一丁第一次踏入原家老宅的地下室,因为地下室是用来施行家法的刑室。原一丁在老宅生活那么多年也,只见过当初为了脱离原家和爱人在一起的三哥进过这里。 他不知道三哥当时在地下室经历了什么,但是自他一身是伤的离开原家老宅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哪怕是身为三哥亲姐姐的原一景,也鲜少与原一丁提过他。 而现在,自己的伴侣……甚至是爱人为了自己而被关在了这样的地方。 原一丁只觉得自己走下阶梯的每一步仿佛都狠狠踩在自己的心上,这种说不出的焦灼与不安令他几乎失控,再加上对原老爷子和地下室本能的恐惧…… “原弟!” 原一丁还没看到廿一时,就听到了他的呼唤声。这时他再顾不上自己心中那点恐惧,挣开身边架着他的护卫冲了过去,却在于廿一相触之前被一道玻璃墙阻在了半途。 旁边的护卫本要去拉回原一丁,却被原老爷子示意暂时不要动作。而不远处一个一直监控着廿一体征的研究员模样的人,则默默在记录上添了一笔‘感官超常’。 “原弟!原弟你怎么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廿一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在隔离屋中捶打着面前的玻璃墙,看向原一丁身后其他人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和杀欲。 被隔离在里面的廿一在昏迷时候被换了一身白色的囚衣,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原本的衣物包括佩剑和缠丝所有源于他自己世界东西全都不知被收去了哪里,只有束缚环刺眼的贴着他的脖子。 这一刻,原一丁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懊悔。如果不是自己任性的想要带廿一一起回来,他怎么可能遭受这样的事情! “廿一,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来的!” 哪想原本看到原一丁还稍微放松了些许的廿一在原一丁说完话后愣了愣,瞬间又陷入了那种暴怒与焦躁。 他的拳头一次次的锤砸在阻挡在两人之间的玻璃墙上,抱起的青筋和指节迸出的血迹触目惊心。 “廿一!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停下!”原一丁无助的拍打着面前透明的墙壁,换来的却是廿一的又一次暴起。 “爷爷!我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他!爷爷!你说什么我都会做!你放他出来吧!”彻底被吓得没了主意的原一丁只有转身去求身后的人,得到的却是对方不屑的笑声和鄙夷。 原老爷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原一丁,仿佛这才算是达成了他目的。他向一旁的监测人员打了个手势,原一丁本以为是原老爷子终于愿意让他进去或是放廿一出来,谁料下一刻隔离屋中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 原一丁猛地转头,看到的却是被激活的束缚环和跪倒在地上的廿一。原一丁猛地冲到玻璃墙前,在注意到廿一脖颈上陈旧的烧灼痕迹后,彻底愣在了原处。 “原弟……原弟……我听不到……”廿一挣扎着爬向原一丁,手隔着玻璃与原一丁的手重叠,“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听不到啊……” “放心,他没有聋,只是隔离装置单向限制了这边的声音。”原老爷子突然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完成我的要求,我就放了你们,到时候你们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干涉。” 说完,一旁的护卫将瘫在地上的原一 分卷阅读98 丁拉起后架走。 地下室的门重新被锁上,监控者看着隔离屋内接受了束缚环电击后仍没有昏迷过去的廿一,在手下的档案里添上了一笔‘耐性增幅明显’。 3.再遇故人 原一丁被架回卧室后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原一景。 原一景眼下带着浓浓的青黑,她疲惫的看着原一丁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招招手示意原一丁坐到自己身边来。 原一丁沉默的坐在原一景对面,只等对方先开口。 “爷爷让我来和你说明,你要做的事情。”原一景双手在膝前交握,原一丁知道这是她焦躁紧张时才会做出的小动作,尽管她面上表现的一派镇定。 原一景其实是有些愧于面对原一丁的,若不是她一时大意,怎么会让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现在这种情形。 “爷爷到底要让我做什么?”原一丁不明白,明明前二十年原家对自己根本不抱任何期望,为什么突然就像是有什么使命要交给他一样。 “爷爷他……要你的孩子。”原一景看着弟弟疑惑的神情,苦笑一声后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起先原一丁还以为原家是疯了,可当他看到原一景脸上的凝重和无奈后,渐渐明白自己现在的所处的位置。 在原老爷子眼中,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生育后代的工具。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生出和自己有一样能力的孩子,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我听说爷爷已经安排了女人……一丁,你……”原一景欲言又止的看着原一丁,却是说不出更多。 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原老爷子的监控之下,原一景不能说出自己的对策,却也看不过弟弟此时震惊和受伤的模样。原一景忍不住伸手想安慰原一丁,却被原一丁猛地甩开。 “爷爷……不……原家人到底当我是什么?”原一丁怒视着面前的姐姐,发红的眼睛中迸出此人的厌恶和恨意,“你也有参与这件事吗!?是你告诉他我的异能发生了变化可以连接其他世界的事情吗!?” 原一景从未见过这样的原一丁,一时愣在远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好一阵后,原一景才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一丁,你先一个人静一静。” 原一丁本不想搭理,却在看到原一景衣领下隐约露出的束缚环,本来肚子里要冒出的一连串埋怨和怒火突然没了出口。 原一景在护卫的监视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近乎大半个月她没有见过这间宅子之外的人。最让原一景寒心的是,这么多他她的父母竟然从来没有来探望过她,就连研究所那边也不知道原家以什么借口搪塞了过去,即使身为研究所核心成员的她这么长时间不出现,竟然也没有做出任何寻找她的措施。 不……也许是那边已经采取了行动,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可就算这样,自己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干等着。而且就算她等得起,可一丁等不起。 原一景重新梳理了一下思绪后,决定还是主动寻找突破口。最后,她让人带话给原老爷子,以自己曾经和原一丁异界的“朋友”有过接触,或许可以以此为突破口让原一丁心甘情愿的为原家留下带有蜂后血脉的子嗣为由,要求到地下室与那位异界的来者见一面。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带原一景去往地下室。 原一景起初以为原一丁找到了让金先生复活的方法,从异界带回来的也是金先生,可当她看到隔离室内那个有着狼一般眼神的黑发男人时,她知道自己错了。 原一丁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而且还将他待回这边的世界?他和原一丁是有什么关系? 原一景带着疑问靠近,斟酌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我是一定的姐姐。” 廿一听到原一景的话后抬了抬眼皮,而后缓慢的从地上站起走向原一景。隔着玻璃墙,廿一俯视着墙外的女人哑声说道:“我知道你。” 原一景半仰着头看着廿一,近乎本能的感受到一种尖锐的危险。不同于金先生那种溶于空气之中令人窒息而胆怯的威慑力,而是面对指向自己的刀锋时那种对死亡的畏惧。 尽管廿一此时的模样带着些许狼狈,可他身上的杀气却更胜于平常。 “你是我在这个地方,第一个听到的声音。”廿一缓慢的说道,目光停留在原一景脖子上露出的束缚环,“我见到了原弟,但听不到他的 分卷阅读99 声音。然后,那些就带走了他。” “这个东西,在阻止我。”廿一抬手摸着束缚圈,原一景这才清晰的看到廿一脖子上青红的电灼伤,还有他手背上干涸的血痕,不难想象这个人做出了怎样的反抗。 “他们带走原弟,是以我为要挟让他做什么吗?”廿一冷声问道,“原弟他还好吗?” 原一景并不打算欺骗这个三句话都离不开自己弟弟的男人,不知怎么她隐约能感觉出这个男人和原一丁的关系并不单纯。 “他们要一丁的孩子,和一丁有同样能力的孩子。你是爷爷威胁他的筹码,所以……”原一景知道自己不需要说下去了,眼前这个男人虽不及金先生那样有着可怕的洞察力,但也并不迟钝。 廿一沉默了下来,只有抱起青筋的手背能看得出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看我。你想说服我,然后让我说服原弟吗?” “我说不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一丁。”原一景摇头,“我以为我会见到的是另一个人而已,是我想错了。” 廿一瞬间就明白,原一景说的另一个人是金先生。所以,如果在这里的人是金先生,他就会有办法脱离这种困境救出原一丁吗? 原一景不知道廿一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潜意识里确实认为若是金先生,现在这种局面可能会有扭转的可能性。 不过既然不是,那她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可就在原一景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面孔与她擦肩而过。 原一景冷了半秒后想都没有想就回手拽住了刚刚从她身侧走过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研究服,栗色的长发束在肩侧,左眼眼尾坠着一颗黑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冰冷的沉郁仿佛的装饰用的玻璃珠一般。 “余深!” 被原一景拉住的男人停下脚步,他捡起了地上的记录板后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一景姐,好久不见。” 原一景看着面前的余深,整个人几乎都有些失态,“你怎么可能在这里……我弟弟……你不是该和一星在一起嘛!!” 余深甩开原一景的手,面上虚浮的笑容渐渐变得冰冷讽刺起来。 “正如你所看到的,五年以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原家老宅的地下室。”余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领口下露出冰冷的金属环,“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原家那老怪物总算是疯到连自己的亲子孙都要下手的地步了吗?” “五年……”原一景显然没有将余深后面的话听进去,“你知不知道这五年!一星都做了些什么!我以为是你抛弃了没有原家拂照的他,他才不要命一样的四处……” “没错,是我抛弃了他。”余深果断的回答道,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没了原家,他原一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兵痞。我这五年来虽然一直住在这里但是有吃有喝,要什么有什么,我要是和他一起一脑热的离开,说不准会过上什么风餐露宿的日子。怎么样一景姐,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不可能!”原一景几乎是吼出了这三个字,她本想拉住余深却被身边的护卫挡住往楼上带去,“余深!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深!” 余深哼笑一声,再次变成了之前那副冰冷的模样。 “一景姐,你知道吗?五年前的地下室里,并不是只有原一星一个人。” 余深的脸消失在渐渐关起门后,只有浑身冷汗近乎虚脱的原一景被护卫带回屋里。 原一景不敢想象余深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的同胞弟弟原一星为了和同性爱人在一起,硬生生的受了一套家法。她还记得当原一星被人从地下室被拖出来时,整个人像是从血里浸过一般。 原一景本以为过了那一劫,一星应该和余深远走高飞了,可现在余深却告诉自己他在老宅地下室里度过了整整五年。 当年地下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原老爷子是否背着他们还做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原一景就觉得自己脖子上被缠了一条毒蛇。 4.天降神兵 原一丁在不安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夜,这几日里他除了能偶尔看见一次原一景之外,再没有见过其他人。 无论是原老爷子,还是廿一。 直到有一天,日常为他送来食物和日用的佣人们带 分卷阅读100 来一个打扮过分清凉的美艳女人,突兀的是那女人漂亮的脖颈上也带着冰冷的金属束缚环。 女人有着一头妩媚的浅棕色的卷发,眉眼虽不柔和可爱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强势。而这女人也十分大胆,一进门便对原一丁表明了自己的来历。 “我是按照原老爷的意思,来和你生孩子的。” 女人的坦白令原一丁咋舌,与此同时原一丁忽然发现,即便是面对这样美丽的女性自己都没有任何感慨和欣赏之外的遐想。 “和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男人生孩子?”原一丁嗤笑一声摇摇头,“你为什么会愿意这样做?还让他们在你脖子上套上这样的东西?” “只要我离开这个房间,他们就会给我摘下这个东西。”说着女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涂着鲜红甲油的指尖点了点脖子上的金属制品,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合时宜的首饰。 “那你知道,加入你生下了和我的孩子,孩子会被怎样对待吗?要是生下的孩子没有我的能力,你和我就会一直……” “原一丁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那女人见原一丁不靠近自己,便主动走过去坐在了床上,修长的美腿随意的交叠,漂亮的眼睛嘲笑般的挑着眼角,那神情仿佛看着一直小白鼠一样,“原老爷要的是最健康的孩子,只要母体的状态无法承受孕育健康的孩子……你以为,原老爷只找了我一个女人吗?这世上不重视孩子的人多得是,我就是其中之一,更何况这个孩子能换来我之前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东西?” “够了!”原一丁被女人直白此人的目光盯得几乎受不住,“滚!给我滚!” 女人仿佛没有听到原一丁的驱赶一样,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后对着房间的某处挥了挥手。 不一会一行医疗人员打扮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人进门便将原一丁按在床上撕开了衣袖,无法挣脱的原一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人将不知是什么的液体从手臂注射了进来。 “老爷让我传达一些问候给原小少爷。”一同进来的一个护卫打开了原一丁屋里的显示器,便见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地下室发生的一切。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原本只是看着手中的资料,可随后像是忽然接到了什么指示一样,站起身到控制台边。 与此同时一直被困在隔离室的廿一忽然倒在了地上,嘶哑的吼叫伴随着脖子上肉眼可见的的电光,像一把又一把尖刀将原一丁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住手——住手!”原一丁才被拔出针头的手臂迸出一缕鲜血,但没有任何人去注意。 医护人员在注射完毕后便退出了房间,只留那一直盯着屏幕若有所思的女人和一个护卫。 “老爷说,他其实最希望你自愿配合,这样才能产下最健康的孩子。不过鉴于小少爷的表现,现在只有使些强硬的手段了。十分钟后药效便会发作,届时小少爷与这位小姐做爱的实况也会同步转送到地下室那位先生面前。这十分钟的清醒时间,请小少爷自我反省一下。” 护卫收起遥控器,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的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原一丁脸色苍白的盯着仍旧在播放着地下室监控的屏幕,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希望自己干脆死了算了。 可他不敢,他不知道自己再做出反抗的举动后,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原老爷子会对廿一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女人站起身看着屏幕上在隔离屋中痛苦呻吟的廿一问原一丁:“再这么下去,这个人可能会被原老爷下令电死也说不定……” “他要是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原一丁的双眼迸的血红,暴露在外的皮肤也渐渐显出不正常的红潮。 女人勾着唇笑笑,大步走到原一丁身前张开腿跨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你这幅表情倒是和老大稍微有点像了。”女人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轻极快,像是为了掩护什么一样她将原一丁的头按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双手勾着对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不想让你男人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做活塞运动就乖乖听话摸两把。” 原一丁原本开始有些混沌的脑袋忽然清醒过来,虽然他想问的问题多如牛毛,但显然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我们现在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等下我会强行卸下束缚环,不过会昏过去大概二三十秒,这段时间你要给我掩护。”女人说着解开了自己的胸罩,作势向床上倒下时拉着原一丁扑在了自己身上,“监控在我刚才挥手的方向,你机灵点。” 话音刚落女人便从头发里抽出不知什么东西贴飞快的反手贴在了后颈处,原一丁眼看着刚才还一脸娇媚诱人的女人脸色一白,连着 分卷阅读101 身子也软了下去。 为了掩饰女人晕过去的事实,原一丁只有装做自己压住对方的样子,假意的耸动着身体发出呻吟,刻意做出一副狂乱的模样。 好在女人估算无错,约么二十秒左右时便醒来,她看着原一丁那红的几乎要炸了的脸和软软呻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叫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上了?”女人这次说话时再没有故意压低音量,也不等原一丁反应过来,她便一把将他掀开。 只见女人抬手虚虚一握,一连串小型的炸裂声便从屋子各处传来。在看她脖子上的束缚环,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跟紧点,我带你们出去。”女人从地上捡起自己丢下的纱衣随意一套,走到门前一脚将紧闭的房门踹飞了出去。 原一丁目瞪口呆的看着赤着脚,除了情趣内裤之外只披了一层纱衣的女人,眼睁睁的看她将自己头上的棕发扯掉露出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 “我的磁场要压制项圈的力量,所以范围不会太大,在找到钥匙前你自己跟紧一点。我刚才用来破坏项圈的东西是特殊用品,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用了的话脑子搞不好都会被烧掉。”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那神情仿佛一个巡视领地的女王一般,高傲中带着无坚不摧强悍,毫无怜悯的将一切阻碍她前进道路的障碍清扫一光。 原一丁看着那些蜂拥而来却被女人的能力压得动弹不得的护卫,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的能力不仅仅只有一种。 拥有两种甚至更多种异能的人,在这个世界是极为稀少的存在,这样的人才不是被国家纳入专属机关,就是成为了游走在危机边缘的雇用组织。 “你还记得你三哥吗?”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原一丁,随后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关押原一景的房间,“他为了搞垮原家的老怪物,已经筹备了很久了。是你运气好,刚好成为了一个契机。” “我三哥!?他当时不是和他的爱人离开了吗?”原一丁听得一头雾水。 “当然不是,那老怪物……欠了他最宝贵的东西。”女人又一脚踹开一扇门后发现昏迷在里面的原一景,原一丁本想过去将原一景接过,却被女人挡了下来。 “你药效快发作了,顾好自己就行。”说着女人一把将原一景打横抱起,行走之间丝毫不见迟钝和吃力。 原一丁和女人带着昏迷的原一景很快就来到了地下室,原一丁本还以为原老爷子会出面阻拦一下,却没料到对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 “怕死的老东西。”女人似乎也在意这一点,等地下室前时只是冷笑一声便抬脚踏碎了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门后,坐在操作台后余深怔怔的看着闯入的人,却在没有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后,再一次陷入了失落。 “你们是要带这个男人走吗?隔离器我打开了,你们走吧。”说完余深重新坐回研究桌后,垂头不知看些什么。 原一丁闻言飞快的冲进隔离间搀起了廿一,倒是那女人走到余深面前放下了原一景后,拽下了项链丢在了桌子上。 “别伤心啊小子,这次你才是主角,他们几个不过是顺带的。” 余深起先还冷着脸,可当他看到桌上的项坠后刻着的“星”字后,冰冷的面具总算是崩溃了。 “离开原家的原一星因为瞎了一只眼被军官学校退学,沦落到边境被我们捡到时已经差不多半疯了。”女人从椅背上拎起一件白大褂套在身上,“他疯的那一半是因为你,没疯的一半也是因为你,高兴吗?” 余深将刻着爱人名字的项坠紧紧攥在手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女人叹了口气,眼中不知是怜悯还是惋惜,对于原一星这几年的经历和遭遇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对眼前的男人说,但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我记得一星说过你的能力,等下你见机行事吧,只要在我半径五米之内项圈都会是待机状态,但时效只剩下三十分钟不到。”女人看着渐渐转醒的原一景,也是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就不知道是那老怪物后援到的快,还是我们逃得快了。” 5.战略性撤退(?? 原一景醒来的时候脖子上还残留着令人喘不过气的烧灼感,大脑也是传来阵阵不正常的刺痛。 所以当他看到可余深和一旁那个近乎赤裸却只披了一声白大褂的女人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是她越看那个浓妆艳抹的短发女人越觉得哪里不对,不知为何对方 分卷阅读102 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可原一景半天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哪里和她有过交集。 该不是自己的脑子被烧坏了吧?想想刚才也是她第一次亲身体验束缚环的电击,搞不好有什么不良作用也说不定吧? 一旁和余深商量离开事宜的女人看到原一景醒来后走到她身边为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怎么?突然一下认不出来我了吗?”女人将自己的脸凑近原一景面前,“景姐?” 原一景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了。 两年前左右因为自己的助手以婚后备产为由申请调职到二线研究所,为此研究室给她重新分配了一个助手。这个助手虽然偶尔有些笨手笨脚的,但许多想法却是极有新意,好几次都给她提供了不可或缺的灵感和帮助。 只是她的助手在研究所时从不会带着这么浓艳的妆容,更不要说那头让她柔软漂亮的浅棕色卷发。原一景虽然嘴上没说过但她其实有些羡慕对方浓密的发量和柔顺的发质的。 “茜茜?”原一景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的头发怎么……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夕茜给了原一景一个大大的拥抱后笑着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呀!景姐你突然就不来研究所了,都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自家助手果然和以前一样黏人。 “你告诉我的名字是真的吗?算了,琐事之后再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原一景摇摇头,其实她在看到夕茜和余深交谈的时候心里约么是猜了个大概。 这几年来虽然他没有和原一星有过联系,但自从她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进入了雇佣军团后,就一直暗地里在意着对方的动态。 如今看来,原一星的虽然一直徘徊在边界远离原家的势力范围,但从没有放弃过余深。 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夕茜就是最好的证据。 “名字的事情怎么是琐事呢?我告诉景姐的就是我的真名呀!”夕茜一改之前在原一丁和余深面前那副高傲的模样,笑嘻嘻的和原一景解释,“而且多亏景姐你把我留在身边,原家的老怪给原一丁选妃的时候,我才能借机以研究所的名义找到接近的机会呀。” “不过现在,也还是需要景姐帮忙。”夕茜说着指了指隔离间里的原一丁和廿一,原一景顺着看过去发现,那个叫做廿一的男人正抱着蜷缩原一丁往他们这走。 原一景见状连忙翻起身来想过去给原一丁检查,可廿一却挡开了她的手不愿让旁人去碰怀里神智不清的青年。 “原老怪物为了让亲孙子留种,可真是什么药都敢给他用啊。” 夕茜寥寥几句把原一丁被注射了发情药物的经过说了一遍后向原一景和廿一提议:“现在最好是让你们两个进入景姐的空间里避难,否则你们现在的情况根本走不出去。不过你要记得,在景姐的空间里,你们无论谁都不能使用异能,因为我的磁场覆盖是不包括异能空间的。” 廿一抱紧了原一丁,最后还是选择了听从夕茜和原一景的建议。毕竟这个世界他还没有什么头绪,只能依靠别人的帮助,更不要说现在原一丁处于这种尴尬的情况。 原一景在征得廿一的同意后,一手握住他们一人。虽然夕茜说束缚环还处于待机状态,但是原一景多少还是因为之前那可怕的电击而后怕。 “别怕,我不会让这个破铁块再伤到你的。”夕茜轻轻拦住原一景的肩膀悄声安慰着。 “这个现在不能摘下来吗?”原一景不安的问。 夕茜摇摇头说:“不行,我只能暂时扰乱磁场让它不被触发。强行摘取还是会触发触发机制,不过只要到了我们的地方,我们的人有的是方法摘了它。” “好吧……”原一景深深吸了口气后,终是壮着胆子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下一秒,原一丁和廿一便消失在了原处,而原一景手中也多出了许多被密封的种子盒。 “成功了……”原一景看着自己顺手取出来的种子,背后全是冷汗。 夕茜歪过头突然亲了下原一景的额头:“我就知道,我们景姐最厉害了。” 原一景被夕茜亲的一愣,还不等她的乱哄哄的大脑做出什么反馈,便见夕茜起身往地下室那扇被踩碎的大门走去。 此时门外早已布满了原家的护卫,夕茜看着举着武器对准自己的人群,那面对原一景时温柔又可爱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我个人其实更偏向于简单粗暴的手段呢,”夕茜扣了扣脖子上的项圈,而后啪的一声将它捏了个粉碎,“不过看在景姐在场的份上,我还是稍微温柔 分卷阅读103 一点吧。” 话音才落,得到允许开枪指令的护卫们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使用异能,便感觉到身上仿佛落下了一座大山一样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人挣扎着以自己的异能攻击夕茜,然而那些凌乱密集的异能还没来得及靠近夕茜,便全被被一面透着丝丝流光的巨盾挡了下来。 夕茜向一旁的余深看去,只见他正如原一星说的那样,一双深黑的眼眸中如那保护着他们的盾一样,流动着绮丽的星光。不难想象余深当初与原一星一同在军官学院并肩战斗时,是多么一副美丽的模样。 被两人护在身后的原一景也不闲着,将自己刚取出来的种子洒出。刹那间地上开出一片鲜红而巨大的花朵,巨大的花瓣掩盖着盘踞在下面泳衣捕捉猎物的藤蔓,并散发出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香气。 好在原一景空间常备着解毒药,他们三人才算是没有成为这些花朵的猎物。 “景姐!这花好像红毯啊!”夕茜踏着脚下被花藤束缚住的人,像个兴奋的小姑娘一样拉着原一景的手往外小跑。 三人的能力相互辅佐,直到走出原家老宅的时都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不过比起夕茜的随意,一旁的余深倒是更加谨慎。他不相信这场逃离会这么顺利,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带走了原老爷子最重视的原一丁。 不过当余深看到自己许久未曾见过的天空,以及那来接应的飞行器上的男人时,紧绷的神经骤然之间便松懈了下来。 “把他们全部击落!”一直处于护卫后方的原老爷子在看到飞行器上下来的男人时,那股多年期被反抗的怒意又一次汹涌而出,“只留原一景一口气就行,其他人一个不留!” 得到命令的护卫们不稍片刻便架出了不亚于一支小型军队的军火,更不要说还带着那么多的异能。 此时此刻余深和原一星就是有再大的情愫也都不是表露的时候,不过比起反击,此时最重要的是逃离这里。再者,原一星此行只是为了救人,所以启用的飞行器也是速度优于攻防,连带着同行人员也极为精简。尽管他有心将原家轰个稀巴烂,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重要的是,夕茜压制束缚环的时间已经将近倒计时,神情上虽然表露不明显,但面色却隐隐透出一丝苍白。 “夕茜,关闭磁场!”原一星斟酌一番后下令。 夕茜一愣,连忙反驳:“可是项圈的范围……” 原一星以不容违抗的语气再次重复自己的命令:“现在先撤退!项圈的事情回到基地再做处理!” 夕茜当然知道现在关闭磁场着重以重力异能防御才是最好的撤退方法,但是…… “景姐,你忍耐一下。你放心,异能空间时可以隔绝项圈范围的,所以他只要不出来不会有事。”夕茜握紧原一景直冒汗的手,冷静的安慰。 原一景紧张的点点头,而后那股令她恐惧的电击便再次袭来,而原一星怀中已经抱住了失去知觉的余深。 夕茜小心的把昏迷的原一景放平后站在舱门前俯视下方那些对他们穷追不舍的追兵。 “老大,这些死了也无所谓吧?” 夕茜紧攥着拳头,以自己的异能让追近的一架架飞行器狠狠坠落至地面后炸出壮观的火云。 原一星没有回答夕茜的问题,只是坐在舱内紧紧抱着昏迷的余深,仿佛一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6贪欢H 原一景的空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原一丁幼时曾经因为好奇和原一景一同在这里有过短暂的探险,但因为那些未知的危机并没有持续多久。 特别是当原一景成为了正式研究员之后,她空间中大量未被发现的植物更是成为了稀有的研究资源,进出她的空间除了需要本人的认可之外更是需要一些相关程序上的批准。 不过这些规矩在紧要关头就没那么重要了。 经过原一丁空间切换的洗礼,廿一已经对这种对他而言近乎仙术的能力见怪不怪了。所以当他抱着因为药效而陷入混乱的原一丁出现在一片从未见过的森林时,廿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而原一景因为考虑到原一丁现在不太妙的情况,在将他们送入空间时也是特意将两人放在了之前研究所为她在空间里建造的小型避难所附近。 廿一当然知道原一丁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因为那个被原一丁成为爷爷的老者为了惩罚原一丁的反抗,将原一丁屋子内的画面 分卷阅读104 和声音完完整整的投放到了廿一眼前。 当廿一看到原一丁在被注射了药物后,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发出甜腻的呻吟的时候,廿一几乎恨不得撕碎那个女人。尽管后来他后来知道那女人其实是为了救他们出去,才让原一丁配合她演的这出戏。 廿一将浑身烧的滚烫的原一丁放在床上,正想去找点水为原一丁降降温,却在起身的时候被床上的人狠狠一把拽了回去。 从来对原一丁毫无防备的廿一一个没注意,竟是被拽的栽倒在了床上。还不等廿一从床上撑起身,原一丁竟然翻身压在了廿一身上。 骑坐在廿一身上的原一丁浑身泛着不自然的潮红,连着体温也热的吓人。 虽然原一丁的体型相较于廿一而言单薄许多,可他到底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再加上药物和雄性本能的趋势,廿一一时竟是没有推开原一丁。 被药物逼急了的原一丁不得要领的撕扯着廿一身上白色的囚服,干涸的双唇急切的亲吻着身下的男人,身体深处的干渴让他发疯似的噬咬着自己才亲吻过的肌肤,肿胀的下身则隔着彼此衣物的布料毫无章法的在廿一的小腹上磨蹭顶弄,却始终无法得到在自己想要的快感。 “廿一、廿一……”原一丁趴在廿一身上,眼泪汪汪的抬起头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好难受啊……帮我……廿一……帮帮我……” 刚才还在担心药效过猛的廿一顿时狼血沸腾了,他抓住原一丁按在自己身上的双手一个巧劲就将人罩在了自己身下。 廿一没有说话,而是让原一丁舒服的靠在床头的枕头上,自己则错下身分开了原一丁的膝盖,让对方肿胀到紫红的地方完全暴露在自己面眼前。廿一眼神微暗,他一想到万一没有及时的救援,原一丁这根肉物此时也许会驰骋在某个不知名的女人体内的模样,心中那的妒火立马以燎原之势燃了起来。 万一原一丁真的和什么女人发生了关系并且有了孩子,那以原一丁的个性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母亲了。假如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被舍弃的一方绝对是自己。 廿一可以和其他男人争抢原一丁心里的一席之地,但也明白若原一丁选择了女人和孩子,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其他男人能给他的自己也能给,可女人能给他的,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原弟,我会帮你的……”廿一强压着心中的不安,低下头将原一丁硬到几乎疼痛的性物顶端含入口中。 原一丁的性器虽然不如他的那般伟岸粗壮,但也是通常男人的大小,再加上药物的助阵,廿一便是含入口中也不如往常那般轻松。 而原一丁在药物的作用下也失去忍耐,刚被含入前端便忍不住伸手拽住廿一垂在自己小腹的长发循着追逐快感的本能狠狠的挺了进去。 廿一被这一下直直顶到了嗓子眼,他本能的反呕了一下,却没料到原一丁却被反呕时收紧的喉咙挤压的更加失控。廿一勉强抬头,却只看到原一丁迷离的眼神。心知这种时候让原一丁恢复理智是不可能了,廿一只有低头经历放松自己的喉咙,任由原一丁在自己口中焦躁的抽插。 不一阵,廿一感觉到那刺入自己喉咙的肉物一阵颤动,随后那腥膻的体液便一股股的射在了他的喉咙和嘴里。 解放后的原一丁张着腿软在床上,就连后背也没了力气,软瘫的从枕头滑了下来蜷起身侧卧在床上小声的喘着气。 廿一松开原一丁的双腿缓缓起身,将口中浓稠的浊液吐在手心后抹在了原一丁的穴口外。 还处在高潮余韵中的原一丁在廿一的动作下抖了抖,前身才射过的性器竟不到眨眼的功夫又立了起来。 下体充血的快感与射精后的高潮叠加在一起本就让原一丁难以承受,更何况廿一还在温柔的为他的后穴扩张。那灵巧的手指在进出前总是不忘照顾到深处那一点些微的凸起,无论是指尖无意的轻扫还是指腹有意揉按都让原一丁战栗不已。 “唔……轻点……”原一丁趴在床上回头看着为自己扩张的廿一,眼眶湿润的哀求。 “我弄疼你了吗?”廿一闻言动作顿时轻柔了许多。 原一丁吸了吸鼻子后摇摇头,小声的说:“是……太舒服了,感觉要疯了……” 说着原一丁的双腿不自觉的并在一起摩擦起来,才吐出过精液的性物又一次渗出黏腻的液体,将剩下的床单染湿一片。 药效下的原一丁实在太过勾人了,湿漉漉的眼睛加上那满是祈求的眼神,廿一觉得自己的理智几乎都有些坚守不住。 “那我让你更舒服,舒服到疯了好了……”廿一将自己垂在眼前的长发捋到脑后,扳过原一丁的 分卷阅读105 身体让他面对自己将身体大大敞开。 硬挺的肉物抵在原一丁被自己的精液润泽到柔软湿滑的入口处,在他自己的注视下一寸一寸的顶入其中。 被药物催发的更加敏感的身体为原一丁带来一种身体几乎被剖开诡异的饱胀感。仅仅才是进入一个顶端,原一丁就几乎哭着射了出来,待到廿一一狠心连根没入时候,原一丁只剩下双眼失神的看着顶上的天花板抽泣的力气。 “原弟,你哭的真好听……”廿一将原一丁的双腿高架臂弯,扣住他的腰猛烈的冲撞起来。青年此时更加火热紧致的身体让他难以自持,更不要说那宛如催促般软糯的哭求声只会让男人令身下的人哭的更狠。 原一丁双手无力的揪着身下的床单,被架起的双腿在廿一的动作下一颤一颤的晃动,被情潮熏红的脚尖紧紧缩起,像是被逗弄的含羞草一样恨不得把全身都团在一起来抵抗这要命的快感和情潮。 “廿一……不要了!要疯了……真的……停下……停啊……”原一丁哭的眼睛都红了,可身体却依旧违背理智的追求着廿一为自己带来的快感。 理智无法掌控肉体的恐惧令原一丁陷入一种可怕的无助,偏偏身上的人却给了他最安心的拥抱和亲吻,诱惑着他的理智一同随着肉体的放纵而崩毁。 药效太可怕了…… 在又一次高潮后原一丁双眼无神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只会追寻本能的野兽,除了快感和欲望之外对其他什么都不再重要。 而过度发泄的性器也早在一次次不自然的高潮中变得疼痛,如此一来屁股后面传来的快感变得更为强烈。直到最后,原一丁甚至开始期待起廿一的性器狠狠插入自己深处时将自己肏穿的那一刻。 湿腻的后穴在男人性器的抽插与精液的哺乳下变得愈发淫荡起来,几乎不需要廿一去引导,便自主的收缩吮吸起闯入其中的巨物,在插入时柔软的不可思议,却又在抽出时紧致的仿佛恋恋不舍。 这样让人失控的肉体让廿一无法不沉溺于其中,直到那药效渐渐退去,原一丁也因为过度疲惫而昏睡过去时,廿一心中的 欲火也仍没有熄灭。 廿一从沉睡的原一丁身体中抽出自己的硬物,将精液洒在这张昏睡的面孔上,这种亵渎般的占有欲的表现让廿一在自我厌恶的同时更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 廿一自言自语的俯下身亲吻着昏睡的青年。 “要是这一刻能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7.窘境 原一景出现在空间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恰当了,恰当到廿一几乎以为自己和原一丁在空间发生过什么全都没有逃过原一景的眼睛。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除了原一丁这种异类之外,空间异能者大多都是可以自主探知自己空间里的情况。 而现在,原一丁越是了解自己的能力便越是怀疑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空间异能。 原一景自然是对自家小弟的活春宫没兴趣,也得亏之前在飞行器上有过一阵昏迷的时间让她失去了对空间的感知,否则指不定现在她得尴尬成什么样。 “姐,外面现在安全了吗?”原一丁努力忽视自己身上因为和廿一亲近时留下的痕迹。 原一景极有眼色没有将目光放在原一丁带着红痕的脖子和锁骨,认真的跟原一丁和廿一解释起外面的情形。 “只能说是暂时安全,因为事出突然,一星的人进入国都的不多,而爷爷那边一直穷追不舍,所以外面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勉强将追兵甩开。再加上原家还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对我们发出了通缉令,虽然一星说只要能撤离国都和他的队伍取得联系就安全了,可现在我们连逃出国都都难……” 说到这,原一景头一次开始厌恶原家庞大的势力。当初还没发生这些的时候,原家的权势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助力,可一旦与其意志相背离…… 原一景摇摇头后将另一件忧心的事情告诉了原一丁:“还有就是我们脖子上的束缚环,一星他们称之为项圈。这些本来是用在重刑犯身上的东西,一旦开启除了特定的钥匙之外无法关闭。除了异能和范围触发机制外,还有强行摘取的防护机制。所以无论是在夕茜异能的压制下还是空间的范围隔绝中,一时半刻我们也没办法摘掉。一星告诉我他们在边境的基地里有复刻开锁器的技术,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只能依赖夕茜的异能。” “可那个女人摘掉了。”廿一忽然出声,他没有忘记在地下室看到的画面。尽管当时情势混乱,但他还是注 分卷阅读106 意到那女人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强行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项圈。 “这个夕茜和我说过,”原一景严肃的看着廿一警告似的说,“首先夕茜的体质因为异能而异于常人,再加上她一直有接受一些极端条件训练,所以在一定工具的助力下可以强行摘取项圈,但这还是会对她造成短时间的创伤。短暂的昏迷只是身体机能的一个警告,其他……她并没有告诉我太多。” 原一景说到这想起之前自己在飞行器上醒来时,夕茜苍白着脸为她使用磁场异能的模样。 “特别是一丁,因为你的空间排斥精密电子仪器的特殊性,你不能像我一样在夕茜的帮助下使用异能。虽然没有实践,但我和夕茜分析过,你在使用异能的时候虽然会强行脱出项圈,但在脱离项圈的瞬间很有可能会触发防摘取机制。摘取机制的电击强度比普通的惩罚电击强很多,甚至有可能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那我们现在只有努力离开国都去一星哥的基地了吗?” 原一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金属圈,有些不安的看向廿一。 廿一静静地握住原一丁的手,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眼中坚定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错,一星这几天联系到了他熟人在国都的安全屋,说起来……你也有挺久没有见过一星了吧?”原一景说着向原一丁伸出手,“我还记得你们俩小时候一起闯祸的样子呢,他干坏事最后总是你背锅,你那时候老是哭兮兮的被他欺负,我也没少数落他……后来他受难的时候我没帮上他,谁想到最后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得靠着你们这两个弟弟呢。” 原一丁直觉的原一景话里有话,但既然原一景没有开口,他也不打算开口追问。原一星当年离开原家的样子太吓人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原老爷子对自己的作为,原一丁怎么都不会相信当年在地下室原一星只是受了一顿单纯的皮肉之苦。 原一丁和廿一刚出空间便看到夕茜一脸不耐烦的翘着腿瘫在沙发上,手里的烟灰掉结了好长一截。她在看到了原一景出现的时候立刻放下腿规规矩矩的做好,结果却因为动作太大,把烟灰抖在了自己白晃晃的大腿上烫的一阵哀嚎。 原一景听到夕茜的叫声后吓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顾不上和原一丁多说便跑到夕茜旁边照看。结果在看到夕茜腿上那一点烫红的痕迹后,好气又好笑的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冰水敷在了夕茜腿上。 大概是因为夕茜之前一脚踹穿一堵墙的画面实在是难以让人忘怀,原一丁其实是有点点害怕她的。所以现在看到她在自家大姐面前撒娇耍滑的样子,原一丁一时半刻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撒娇归撒娇,原一丁总觉得夕茜那不经意就搭在原一景腰上腿上的手有点奇怪。好一阵后原一丁才反应过来,这夕茜的要不是个漂亮女人而是个猥琐大汉,那这些小动作不就是赤裸裸的揩油咸猪手吗? “说起来一丁小弟弟还不知道吧?”夕茜趁着原一景给她冰敷的空示威一样的挑着眼得意地笑,“我和一景姐是同事哦,我在她的实验室给她当了两年助手,她可照顾我了呢!” 我知道你对我大姐有意思了行了吧!还呢?呢个屁的呢! 原一丁现在只想捂脸避开夕茜这个奇葩,回头却看到廿一一脸严肃的看着夕茜,那认真和严肃程度简直不亚于当初在小院子里和自己学种草药。 “廿一?”原一丁轻轻捏了下廿一的手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在想什么,“你怎么了?” 廿一收回目光垂着眼看着身边的原一丁,紧绷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细微的温柔弧度。 “只是觉得……你生活的地方,还有家人都很有趣。”廿一的拇指摩挲着原一丁的手背,像是在寻求什么安慰一样,“和我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很神奇。” 原一丁因为廿一的小动作有些脸热,毕竟眼前还有自家姐姐,这种不亚于调情的小细节让他既紧张又有些害羞。 “一景姐,我们也回屋去休息吧,我等你等了好久可困了。” 夕茜为了不中断磁场对他们的保护,服用了不少强行提神的药物,虽然说是休息,也只是短时间保持清醒意识的冥想,至于睡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清楚这一点的原一丁心中充满了对夕茜的感谢和疼惜,现在一听她说困了,便匆匆和原一丁他们告别,和夕茜去隔壁的屋子里休息。 原一丁闲着没事,和廿一两人将这小小的房间逛了一圈。虽然这里的设施较于原一丁的习惯十分简陋,但是该有的基本都有。原一丁教着廿一学会了些基础设施的操作后,草草冲了个凉便翻上床睡了。 廿一 分卷阅读107 侧躺在原一丁身边守着它熟睡后,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外,原本应该和原一景在隔壁休息的夕茜靠在墙边冷冷的看着廿一,全是一脸压抑着暴躁情绪的不耐烦。 “有话快说。”夕茜一早就从廿一身上嗅到了相同的气息,尽管他们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住民,但独属于刺客的敏锐和血性却是相同的。 “我要摘掉项圈。”廿一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面对眼前的女人他依然保留着一部分微小的敌意,亦或是说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原一丁之外没有人会让他完全信任。 夕茜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廿一,脸上的不耐烦收敛了不少。她自然知道廿一说的“摘掉”不是等回到基地后复刻开锁器,而是和自己一样强行摘取。 “这样吗?” 夕茜眼中流出一丝兴趣,伸手扣住廿一脖子上的项圈微微施力。廿一只觉得脖子上的项圈突然一紧,紧接其后的就是后颈处剧烈的疼痛。 脖子上伴随着炙热烧灼感的剧痛让廿一眼前发黑,但他却依旧强撑着站在原处,努力不让自己露出过多的破绽。 “抗性倒是不错嘛?”夕茜见状适时的收回手来,“虽然一景姐还要靠我照顾,不过陪你玩玩的空还是有的。” 夕茜鲜红的指尖顺着廿一的脖子落在他胸前后轻轻点了点。 “我不管你之前是从哪里来的,不过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8.隔阂 原一丁在自家大姐和三哥的帮助下逐渐适应了安全屋的生活,虽然还不能自由外出,但也比囚禁在原家的那些时日自由得多。 再加上原一星旧友的帮助,原一景和余深很快就有了可以进行试验研究的条件。虽说现在首要目的是从国都内逃出与原一星的属下们碰面,但比起什么都不做白白浪费时间,不如以手头现有的资源想办法脖子上的项圈摘掉,免得到关键时刻再受制于人。 原一丁自然也不好闲着,虽然他没有自家姐姐和兄长那样的能力和知识,但在安全屋里做些琐事减轻大家的负担也是好的。 毕竟为了赢保密,安全屋的常住人口也不过六人。 原一星一天到晚都在忙着和自己的人联系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原一景和余深又是两个研究狂,夕茜夜以继日的维持着保护磁场,廿一才来到这个世界就遭受了一连串折磨更不要说他也没有完全熟悉这里的生活方式,原一丁才不忍心让廿一再在这些琐事上折腾。 如此一来,煮饭打扫洗衣服这样的事情只能落在原一丁头上了。 不过让原一丁意外的是廿一这些时间居然迷上了网络,也许是因为网络里可以快速的摄取各式各样的信息的缘故。好在自家大姐和余深这位男嫂子的协力下,很快根据廿一的语言系统编辑出了一个临时翻译器,这才没有让廿一在接受信息和学习方面遇到太多的阻力。 只是不知说廿一太努力了好呢,还是太没有节制好,自从廿一告诉自己要和夕茜学习更多这个世界的相关事项后,原一丁就很少在睡觉前见过廿一回来。 虽然相较于一开始廿一对自己的寸步不离来说,这样的行为已经证明廿一逐渐在适应这个世界,原一丁也为廿一感到高兴。 可每天睡前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位,以及第二天清晨带着浓重黑眼圈睡在身边的廿一,原一丁多少感到有些寂寞。 好几次原一丁都想和廿一说出自己心底的寂寞,可话到嘴边原一丁又怕自己的任性影响到对方,亦或是让对方感到厌烦。 如此几次后,原一丁便打消这点微不足道的失落感。 尽管每天入睡时空旷的身侧依旧让他不安。 尽管他知道只要自己及开口,廿一就会留下来给他一个温暖无比的拥抱。 原一景和余深足足在他们临时搭建的研究室内泡了三天三夜才扶着墙根爬了出来。 要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比起他们今天好不容易拿下的研究结果和对策方案来说,这点幸苦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哪怕他们忙得天昏地暗,自家小弟每天也会准点准时的送来美味的餐点。就这一点而言,原一景时从来不会怀疑自家小弟的贴心程度。 而原一景此时也迫不急待的带着他们对项圈的新对应方法向其他人报告了,虽然余深本来也想和他一起去找其他人,可他刚从研究室出来就被才从外面回来的原一星强行拎着领 分卷阅读108 子拽进了卧室。 原一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自己是个体谅弟弟的好姐姐,这才忍住没把那扇挡住了诸多和谐之声的房门踹烂。 如此,原一景只好一个人先回去了。 此时正值夜半,原一景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正想去餐厅看看自家小弟今天留下了什么夜宵给自己,却在走过走廊时无意间瞥见了窗外月色正好的庭院。 原一景正想感慨自己多久没有注意过身边的景色时,庭院中两个纠缠的身影让她短短一愣后,胸口瞬间被暴怒充满。 原一景气肚子也不饿了,一把打开走廊的窗户翻过窗台气冲冲朝着那两个人就冲了过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声怒吼惊的周围树丛中的虫鸣都静了几秒。 只见廿一正穿着一身难以蔽体的神色衬衣将同样狼狈的夕茜压在地上动弹不得。青筋暴起的双臂一手紧紧扼住夕茜的脖子,一手紧紧束住夕茜的双手,膝盖更是十分不善的压在夕茜的腹部。 这一听见原一景的动静,廿一带着一双杀意未消的眼角狠狠看了过去,其中冷意与凌厉刺的原一景浑身一颤。 倒是夕茜见着原一景来了后迅速藏起在指间闪着金属光泽的利器,她连忙从收了力气的廿一身下屈膝将其一脚踹开,而后哭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原一景身边抱着自己好几天没有摸到的软腰就是一顿胡蹭。 “唔……景姐你终于出来了,你不在我好无聊啊还有人欺负我……” 原一景看了看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做声的廿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乖巧这个词来形容这个危险的男人。 在注意到廿一那似乎被什么力气割碎的上衣和暴露出的皮肤上留下的刀伤和淤青,还有他项圈上尚未褪去的一丝电光,心里大概有了数。 “少在我前头装哭!”原一景一巴掌不轻不重的甩在夕茜的后脑勺上,抓住她的手露出那修剪完美的鲜红指甲,“我虽然没你们那么厉害但好歹也不瞎。” 被戳穿的夕茜见到原一景不善的脸色,一时也没那心情继续玩闹了,只有灰溜溜收好藏在指甲中的暗刃,垂着头老老实实听她数落。 原一景叹着气不住地摇头,“我知道你才到这个世界,面对不同的力量体系无法做出有利的应对和反抗肯定十分焦虑,但这不是你以这种几乎自残的方式来训练自己的理由。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的样子被一丁看到后他会多心疼?你在这和夕茜打舒坦了,那一丁呢?” 廿一不言不语的听着原一景数落,却是半个字的回应都没有。原一景一时以为眼前就是块死木头,自己说再多也是白搭。 “景姐你就别担心啦,这家伙虽然没有我们常识中的异能,但是精神耐性和药物相性却是一等一的高!你别看他现在这样,拿点外伤喷雾噗呲一下就好了!前两天伤的更重的时候都没……” “你闭嘴!”原一景斥了夕茜一句,“你跟着一个异世界的人胡闹什么!他要你打你就和他打!万一……万一出个好歹!你让我和一丁怎么交代!?” 这是原一景第一次对夕茜发这么大的火,夕茜也被训的一愣。夕茜本还觉得委屈打算辩驳几句,可当她看见原一景藏在怒火之下的担忧后心里忽的一软,除了听话的接受教训之外再不做任何会火上浇油的举动。 倒是原一景,面前两个人,一个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个认错态度好的让她有气无处撒,最后只能咬碎了后槽牙甩手就走。 “都给我滚回去休息,明天我和余深有重要的事情说。” 夕茜可不回放过这个和原一景拉近距离的好时机,匆忙甩给廿一一瓶外伤喷雾后追着人就跑了。 廿一孤零零的在月色中捡起喷雾剂处理自己身上的伤,等到微凉的夜风吹散了他一身药味后,才轻手轻脚的摸回了屋里。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收起了过多的戒心,廿一处理伤口的时候并未注意到二楼的窗户里有个单薄的人影一直躲在窗帘后静悄悄的注视着他。 直到廿一离开庭院回到屋里,那个人影才重新翻身回到了床上。 廿一推开门后藏起自己破烂的上衣,小心翼翼的爬上床从背后将原一丁搂入怀中。 青年完全嵌合在自己怀中的踏实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伤痛都是值得的,可与往常不一样的时候,今天的青年并没有入睡。 廿一在走进卧室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原一丁故意放缓的呼吸,他想,也许原一丁已经知道他去找夕茜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了。 “原弟,”廿一收紧搂住原一丁的双臂,像是认错一样在他耳边轻声细 分卷阅读109 语的说,“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 好一阵后原一丁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原弟,我真的知错了。”原一丁冷淡的回应让廿一慌了神,“我以后会小心……不,我不会再去找夕茜了,好吗?” 这一次原一丁没有回话,而是翻过身来,背着窗外投入的月光吻了吻廿一的嘴唇后低声说:“错的不是你,是我。需要道歉的也是我,不是你。” 一时间,廿一的心凉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担心原一丁生气,因为廿一知道原一丁并没有怪他,他害怕的是原一丁自责和后悔。 而正如廿一所想的一样,此时的原一丁真的无比的后悔自责。他看着廿一身上看不到伤口的皮肤,心想是有多少伤痛被隐藏在自己看不到的深夜。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一时冲动将廿一带到自己的世界,廿一怎么会遭遇这些? “是我太任性了,”原一丁疲惫的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双眼,“是我太想当然的把你拉进我的灾难里。廿一,我真的不该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你受伤全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我现在真的后……” 廿一在原一丁说出‘后悔’这个词的那一刹那将他拉回床上狠狠吻住,没有说完的话语在亲吻中被揉的稀碎。 “我愿意的,原弟,都是我愿意的!你不要说后悔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机会……” 而原一丁这次却毫不留情的挣脱的廿一的怀抱。 “廿一,先让我……此冷静一下吧。” 说完,原一丁走到隔壁原一景的卧室敲响了门。 原一景正在屋里对夕茜说教,听到敲门声便去开了门。当看到原一丁半遮在碎发后发红的眼眶和他身后一脸无措慌乱的廿一时,原一景大致也猜到了什么。 “夕茜,你今天睡隔壁吧。记住我的话,别和廿一打架!”说完原一景将原一丁拉进卧室,连赶带推的把夕茜赶出了门。 “景姐!景姐你别这样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行不行!”刚刚还在享受原一景爱的说教的夕茜莫名其妙的被轰出门,锤着门板就是一顿哀嚎,“景姐!别这样啊!我和那傻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小丁丁也一点都不担心吗!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单身女孩子啊!” “夕茜!你他妈的再不去睡觉就给我滚出去绕屋子跑两百圈!”原一星提着裤子眼罩都没带,黑着脸站在走廊上吼了一嗓子后骂骂咧咧一把摔上门。 可怜的夕茜只得乖乖闭嘴走到隔壁屋,她进屋时廿一仍然赤着上半身站在走廊上盯着原一景的房门,像是想瞪穿那扇门把里面那个心心念念的青年拖出来一样。 9.破冰 原一丁就这样在姐姐的卧室里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整整一晚上,原一丁都没有合上过眼。但是为了不吵醒原一景,他只有静静的蜷缩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和廿一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越是想,原一丁就越是睡不着。等到他真的躺不下去想要起身出去走走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了一丝熹微的晨光。 床上是带着黑眼圈仍然沉睡的原一景,原一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帮她拉好被子后,便准备出门去厨房准备早餐。 当原一丁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口廿一时其实并没有多少意外。尽管此时的廿一穿戴整洁,原一丁也猜得出他大概换过衣服后就在这里等了一夜。 “原弟,我知错了。” 廿一看到原一丁出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语气中的祈求和眼中的不安让原一丁心中的负罪感在经历一夜的发酵后瞬间占满了整个心。 原一丁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爱掉眼泪的一个人,可在听到廿一这句话后他酸涩了整夜的眼眶又一次湿了。 看着原一丁眼中瞬间浮起的水雾,廿一本能的想要抱着他安慰,可手伸出一半他又怕原一丁生气不愿意和自己接触,便生硬的停在半空。 “原弟,我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做这些事情了,你别哭,别……”廿一话说一半,原一丁却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你以为我是在气这个吗?!”此时的原一丁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动静会不会吵醒其他人,他只想把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木头渣子。 廿一看着原一丁落在自己胸口的拳头,心里早已经软成一团棉花。虽然他还不明白原一丁到底为什么生气,但他知道原一丁并不讨 分卷阅读110 厌和自己的接触。 “原弟,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做?你说出来好吗?”廿一放下心来将原一丁的攥成拳的手包在自己手心,“我不如长桥那般聪明,猜不到你心里想的。” “在你的世界里我太弱小了,我没有你们口中那种强大奇异的能力,也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机关该如何使用。虽然我很努力的在学,可我还是追不上……所以我想,如果不能成为你的助力,不能保护你周全,至少也不要成为拖累你的累赘。” 什么累赘,真正累赘的是自己才对啊。 原一丁鼻子一酸,顺着廿一握住自己手的力气向前走了两步后一头埋在了廿一的胸口。 廿一抱着几乎是扑到自己怀里的原一丁,想了想还是回了卧室。 卧室里的夕茜在廿一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睁开了眼,当她看到门前那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后,啧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奔向隔壁原一景的卧室。 廿一把原一丁安放在床上后本打算去浴室拿条冰毛巾给他敷敷眼睛,可才起身就被原一丁拽住了衣角。廿一还以为原一丁有什么话要说,便打算蹲回床边,谁料廿一才回过身来原一丁就欺身迎了上去。 现在的原一丁已经不像当初那样青涩的连亲吻都畏手畏脚,尽管还带着些许怯意,但原一丁已经渐渐习惯并学会了如何用舌头和嘴唇去摄取对方气息和爱意。 干燥的嘴唇在舌头与唾液的湿润下变得柔软而润在,连带着之前那尴尬的氛围也一起变得暧昧起来。 “原、原弟……现下才是早晨,这般不……隔壁还有原弟的兄姐……” 在原一丁难得主动的索吻下,廿一紧张的几乎语无伦次。他双手紧紧握着原一丁的肩膀,理智告诉他要推开,可被勾起的欲望却想将人拉的更近抱得更紧。 “大姐睡着了,三哥和余深也有做同样的事情。”原一丁大着胆子解开了廿一衬衣的扣子。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气什么吗?你上来,我就告诉你。” 原一丁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廿一,眼角还带着没有坠下但也没有抹掉的眼泪,脸上一片热红。 廿一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原一丁的,只是正如他所说,隔壁还睡着原一丁的兄长和姐姐,而廿一的感官又过分敏锐。 说的明白些,他稍稍运起内力就能将隔壁的动静听个一清二楚,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与原一丁做些亲密的事情,说真的……很尴尬。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又那么多的顾虑和担心,我不是玻璃做的,没有那么脆弱易碎。”原一丁在床上跪起身来环住廿一的脖子。 “我希望你,能为自己多考虑一点。” 原一丁轻轻咬了下廿一滑动的喉结。 “还希望你,多珍惜自己一点。” 从廿一颈间抬起头,看着自己留在那里的吻痕,原一丁心中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也许在旁人看来,以他这幅瘦弱单薄的模样去对这般强壮英武的男人生出怜惜之情有些可笑,可原一丁却是打心底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需要人好好呵护的地方有太多太多了。 那种自我舍弃般的爱和奉献之心,一旦下定决心认定什么事物时那过分纯粹的执着,还有那近乎于自虐的过分温柔与体贴。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廿一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被原一丁的话语和亲吻揉碎了——并非心痛,而是说不出感觉…… 说来实在可笑,自从了却了自己的亲族之仇,和长桥告别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廿一所思所想无不是原一丁。 想拯救他,想保护他,想照顾他,想拥抱他…… 可到头来,自己一身本领在这却没有丝毫用处。用夕茜的话来说,除了比常人耐揍一点之外,就是个连这个世界基本常识都不懂的废物。 这样的自己才是一直被照顾的一方,原一丁越是待自己温柔,廿一便越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明明自诩为原一丁的保护者,可谁想这样的认知竟然渐渐被逆转了过来。 正如前夜原一景所说的,过大的认知落差让廿一慌了。以至于脑袋一根筋的他只有用自己认知中的方法努力,不要命的努力…… 可这样的坚持就在刚才被原一丁的一句“珍惜自己”击得粉碎。 一时间,廿一竟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没错,那股肆虐他心的情绪正是委屈。 二 分卷阅读111 十年前,天降横祸惨遭灭族时,廿一不曾委屈,心中只有恨和复仇。 二十年间,勤修苦练为了高深的功法甚至不惜服药,撕心裂肺的疼和刻骨铭心的恨也没有让他有一丝委屈。 二十年后,吃了那般苦痛和折磨,终于大仇得报,他将仇人的首级斩落以此祭奠亲族在天之灵时,仍旧没有委屈。 可眼前,面对原一丁的担忧和怜惜,廿一终于像个孩子一样的委屈了。 仿佛过去那些时日中被刻意忽视的感情在这一瞬间井喷,廿一只觉得自己在原一丁面前变成了一个想肆无忌惮的哭闹耍赖的小孩。 “那你教教我啊!”廿一猛地将原一丁按在身下,嗓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和不知所措的茫然,“教我该怎么办?教我该怎么珍惜自己?教我该怎么在你的世界里活下去!” “原弟,太难了。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学会用付出一切来完成一场复仇,你现在只要一句话的功夫就要让我学会抛弃那些……你叫我怎么学得会!” 原一丁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眼中一片湿润。 “没事廿一,我会在你身边教你。你只要记得,你受伤我也会心痛,你难过我也会难过。也许这很难,但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在一起。”原一丁亲吻着廿一的脸,语气虔诚而坚定。 “你不用对我那么体贴,不用因为我而委屈自己,你可以任性一点对我提出要求。我会像你对待我那样,努力回应你的感情。” “哪怕是我现在想在这里要你?”廿一的手滑过原一丁的耳朵,指尖挑开宽松的衣领,“哪怕哭着叫着不愿意?” 原一丁脸红了又红,好一阵后才迎着廿一闪烁不已的目光低声道。 “伴侣之间床上的不愿意,那……也不全是不愿意的……”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咔哒一声解开了廿一心中那把锁。 “那原来,原弟你每次的不要,都不是不要咯?” 廿一的话题转的飞快,快的原一丁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上半身就赤裸的暴露在了廿一的眼中。 “原弟,那你便让我任性一次吧。” 廿一有些急切的褪下原一丁的裤子,动作难得有些粗暴。 “你说的,我可以对你任性一点……” 原一丁抿抿嘴,却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而且本来就是他打算把廿一往床上带的,现在这个结果其实也和他所想的差不了多少。 毕竟,有些时候话语还是太过贫乏,不如身体直接交流来的更简单粗暴。 做爱也是联系感情的方式,这一点原一丁从不否认。 不过…… “小声些,”原一丁主动褪下内裤,对着廿一分开了双腿,“大姐和三哥还在隔壁。” 一时冲动过后,回过神来还是知道尴尬这两个大字怎么写。 10.节制H 除去走火入魔那次,廿一从没在和原一丁的床事中表现的太过急切。除去他担心自己如果做得太过分会让原一丁觉得不舒服之外,更多是害怕让原一丁想起当初在湖边芦苇丛中那次不美好的记忆。 所以廿一总会耐着性子用温柔到几乎有些缠人的前戏让原一丁尽可能的放松下来。 不过这一次在原一丁有意的纵容下,廿一觉得自己似乎撑不到那么久了。草草扩张后,廿一就急切的扶着自己的性器压上原一丁的后穴。 “等、等等!”感觉到那根东西就在自己屁股下面的原一丁连忙叫停,他挣扎的翻过身爬向床头柜,从里面翻出一盒安全套后撕开一袋。 “我们在这边,最好用这个。总是射在里面,不好善后……”原一丁跪在廿一腿间,强忍着羞耻亲自为廿一胯下那物套上了湿滑的套子。 廿一有些新奇的看着紧贴在自己肉物上这层薄薄的橡胶套,而后一把抱起原一丁让他以背靠在自己胸口的姿势完完全全坐在自己怀里。 原一丁其实有点害怕这个姿势的,因为这样的姿势总是会插入的特别深,每次坐下去的时候总有一种肚子被顶穿的错觉。 安全套外侧黏滑的液体让廿一在顶入原一丁后穴的过程变得非常顺利,他几乎是有些坏心眼的松开扶着原一丁腰身的手,在原一丁坐下去的瞬间用力的挺起。 有些时日没有和廿一亲近过的原一丁被这一下凶狠的入侵顶的差点尖叫出声,好在他在快要忍不住 分卷阅读112 的时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将呻吟压了下来。 “轻、轻些……”原一丁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紧抱着自己不松手的廿一,说话的声音都被顶弄的一颤一颤的。 廿一从后面舔咬着原一丁汗津津的脖子,却一点都没有放缓自己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抱着原一丁怎么都不够。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将这人拥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是多么想将原一丁一口一口的吞进自己的肚子里,让他除了自己的怀里再也无法到其他地方去。 “原弟,我不想轻,我还想弄的更用力些……你说过,我可以的。”廿一说这又是一记狠狠的顶弄,他一手覆在原一丁的小腹处,几乎都能隔着肚皮感觉到自己顶入时这里的颤动。 真好啊…… 廿一故意按压了一下原一丁的小腹,感觉到他的身体为此而紧绷起来,连带着后穴都缩紧不少。 “喜欢被摸这里吗?”廿一咬着原一丁的耳朵小声的说,“我一摸这里,里面就缩的好紧啊。” 原一丁无力的摇着头,双腿抖得根本使不上力气。可廿一那巨物还是不知疲惫的在操弄着自己后面,让他稍稍一放松就会忍不住想叫出声来。 “不行了……廿一、轻些……我忍不住的……会被听见的……” 廿一低喘一声,只觉得原一丁这带着哭腔的求饶比什么春药都有效,那深埋入紧热后穴中的肉物又是激动的胀了一圈。 而廿一也算是感觉出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哪里不够了,那层薄薄的橡胶套让让他总觉得自己被一层膜隔开。比起这种,他更喜欢那种毫无隔阂,肉贴着肉的亲密和炙热。 于是廿一趁着一次退出,悄悄的丢掉了沾满了彼此体液的安全套后,狠狠的按着原一丁坐在了自己怀里。 那一瞬间,肠壁紧紧收缩将他完全包裹的快感让廿一长长舒了口气,而突然被无套插入的原一丁也因为这种贴肉的触感而刺激的射了出来。腿间的床单被白色的精液打湿了一小片,原一丁回过神后才发现被丢在一旁的套套,心里又气又无奈。 “你、你太过分了……唔……”原一丁推着廿一的手臂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可才起身就又被人拉着坐了回去,直把那肉物吃的更深了几分。 “我不喜欢用那个,不舒服。”廿一揉捏着原一丁疲软下去的小鸟儿,像是在耍赖一样的缠着他不放,“我喜欢原弟就这么吃着我东西的感觉,紧紧地,还很热……” 原一丁从不知道廿一说起荤话来时这种模样,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后才无奈的说道:“可是这样,太刺激了……我忍不住的话会被听见的。” “那我帮原弟捂住可好。”廿一说着从身后捂住了原一丁的嘴巴,下身挺动的更快了起来,“这样,原弟的声音就不会被别人听去了。” 才刚高潮过的身体敏感的禁不起丝毫玩弄,可廿一却根本不给原一丁时间去休息。原一丁只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角,挣脱也不是叫喊也不是,被紧紧捂在口中的呻吟加剧了身体中堆积的快感,恍惚间原一丁竟有种被强暴的错觉。 “原弟可还记得当初芦苇丛那次?我那时一直以为是在做梦,所以将想做的全做了了出来……”廿一握紧原一丁颤抖着挺起的欲望,声音中带着些许焦躁的喘息,“后来我一直后悔,为何当初那么粗暴的对待你。可现在看来,稍微粗暴一点,原弟也不是很讨厌……” 说完廿一按着原一丁的小腹,又狠狠操了几十来下。原一丁只觉得身下那处小口被磨得又胀又疼,里面也酸软的仿佛要流出什么一般,而那被人紧攥在手中的欲望更是隐隐又有了冲顶的感觉。 “原弟、原弟、我要射在你里面了!” 廿一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从身后将原一丁按倒在床上,让原一丁像只承欢的雌兽一般高高翘起后臀承受着自己即将到顶的欲望。 原一丁感觉到一直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松了开来,连忙揪住床单紧紧咬住,身后的冲击让他不住的往前耸动,可每每滑出一点就会被廿一掐着眼往回拽的吃入那物更多。直到那沉重的囊袋啪啪的拍在自己臀部,身后的人也仍不知足。 “原弟、原弟……” 廿一急切的呼唤着原一丁,将自己的性器狠狠的插入最深处后,射出一股股热液。 原一丁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这人的精液烫穿的肚子一样呜咽的低吟着一同到达了高潮。直到廿一射完后抽出自己那根软下的性器,原一丁仍然一颤颤的沉浸在高潮中无法回神。 被肏的红肿的小穴失禁般的吐着白色的浊液,廿一轻柔的将原一丁翻过身来,却惊讶的发现原一丁那比自己小上些许 分卷阅读113 的性器仍然硬着,却没有丝毫射精的迹象。 只有顶端那个小口可怜的翁动着,却不见丝毫体液的痕迹。 廿一起初以为原一丁还没高潮,可看原一丁那失神双眼和软瘫的身子,怎么都是正在高潮中的模样才对。 既然没有射,那就做到射出来就行了吧?否则一直不射该多难受啊? 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干性高潮和逆向射精的廿一这么想着,对着原一丁那张惹人怜爱的脸,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趁着自己体液的润滑开始了又一次征伐。 11.惊雷 原一丁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窗户外艳丽的晚霞印的满屋都是说不出的暧昧和暖意。 想起白天里和廿一难得的放纵,原一丁就忍不住把脸埋在手心里。好在屋里除了他自己外没有别人,否则这幅样子八成又要被取笑一阵。 不过廿一去哪里了? 原一丁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后,换好衣服扶着腰缓慢的走出卧室。 走廊上安静的有些吓人,他敲了敲隔壁一景和一星的门都没有得到回应,原一丁直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抱着试试的心态,原一丁找到了会客厅里,发现无论是大姐还是三哥他们,此时都聚在这里。 原一星一脸严峻的正在和什么人通话,其他人则围在廿一周围不知道做些什么。而原一丁也眼尖的发现,原本同样带着项圈的原一景和余深的脖子上居然什么都没有了。 “姐!你们找到摘掉项圈的办法了?”原一丁有些兴奋的走了过去,却见几人脸上并没有摘去项圈的轻松,“是出什么事了?” “我之前和余深研究临时对策,之前详细和你说,但余深真正的能力是扭转能量的释放流向,只要巧妙的利用余深和夕茜的能力,在触发项圈的处罚机制时强行将项圈释放的电流导向别处,摘取项圈几乎没有什么障碍。”一景摘掉眼镜揉了揉自己酸困的眼角疲惫的看着原一丁,“问题是……爷爷找到这里了。” “援军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只要撑住这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原一星关掉了自己的通讯器后走到余深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丢下任何人。” 余深被握住的手一颤,似是想起了那几年被囚禁的生活,背后倏地窜起一片刺人的寒意。 “只要我的出全力,抵抗外面那些入侵者半个小时不是问题。”夕茜一改平日里油嘴滑舌的模样,严肃的分析着目前的战力,“问题是这样我就无法维持稳定的磁场,所以现在的战力……除了屋外的警戒岗之外,就只有一景姐和老大。” “那、那让我和廿一躲在姐的空间里……” 原一景还不等原一丁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行!万一我被抓了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再被带回原家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和对待?而且就算撑到了援军到达,之后肯定还有一场追击和逃亡。我和一星已经商量好了,尽可能拖延时间后,我们分散行动,无论是谁只要保留一线希望回到边境,我们就还有反击的余地!你难道想被原家一网打尽吗!?” “所以现在我们要摘了你和廿一的项圈。”余深正色到,他脖子上原本带着项圈的部分印着一圈灼伤的痕迹,“不过和我与夕茜不同,我和夕茜本来就是军人出身,耐受度相对比较高。但是你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哪怕我的力量和夕茜的力量配合完美,过程也可能会稍微痛苦一点,请做好准备。” 原一丁紧张的看了看大姐,却见一景也是一脸苦笑的指了指自己被灼伤的脖子:“虽然有镇痛剂,但我这里现在还疼的喘不过气。” “我可以。”一直没有出声的廿一突然说道,“先摘我的吧,这样你们摘原弟的项圈时,可以有更多经验。” 原一丁心里一紧,“廿一!” “一丁,”鲜少和一丁有交流的原一星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这是他的决定,你应该相信他。” 原一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而后松开。他无声的走到廿一面前握住他的手,却再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语。 “开始吧。”廿一解开衣领的扣子后反握住原一丁的手。 而原一星则站起身拍了拍原一景的肩膀,多年未曾并肩的亲姐弟二人一同走出了屋子。 “姐,你实验室里那套适用于战场吗?”原一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脚下所及之处一片寒霜。 原一景嗤笑一声,抬手将亲弟弟叼在嘴上的烟 分卷阅读114 草拿了过来深深吸了一口。 白色的大褂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不安的气息如唇间烟草刺人的香味一样让人有种诡异的兴奋和紧张。 “这种事情……没试过,谁知道呢?” 可是背后是他们的爱人、亲人,现在他们只有往前走,决不能后退。 “小丁丁你听着,”夕茜在一景离开后忽然开口说道,“景姐让我转告你们,摘了项圈之后你们要马上离开这个世界,尽可能多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廿一,景姐让你好好照顾小丁丁。” “那你们怎么办?”原一丁不是不懂姐姐的忧虑,但是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安心的待在别的地方。 “放心吧,景姐还有我们呢。”夕茜淡淡的笑了笑后递给余深一个眼神,“不能让老大和景姐独自撑太久对吧?” 余深点点头,那双幽深的眼眸渐渐浮起一层细闪的光彩,那日从原家老宅逃脱时见过的星光从他双手缓缓流出如丝线一般缠绕在了廿一脖子上的项圈。 就在这一丝丝星光将项圈全部覆盖的瞬间,余深的目光突然一利,柔润的丝线骤然收紧。 “现在!”夕茜停在廿一颈边的手猛地一握。 咔擦一声,项圈像是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挤压变形一样从廿一的脖子上脱落。 而廿一也在项圈脱落的瞬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原一丁吓得赶紧抱住将他平放在沙发上。余深和夕茜更是紧张的用仪器对廿一进行检测,并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痛剂。 “果然……”余深看着检测结果后小小的舒了口气,“之前在原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虽然没有我们认知上的异能,但是耐性却十分出色,甚至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不仅是耐力,他的感知力和身体机能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其实这样的人在我们这里其实也蛮适合生存的,”跟着松了口气的夕茜笑道,“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对异能的依赖程度十分高,所以对于微异能和无异能者几乎不会有什么防范。不像我们这样出任务还要想办法隐藏自己的能力,这样的条件……当个杀手一定很吃香。” 原一丁担心的看着昏迷的廿一:“那廿一现在没事了?” “他是没事了,不过该轮到你了。”夕茜抬手揪着廿一的领子啪啪啪的甩了几个巴掌后,廿一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起床了,该小丁丁摘项圈了。” 廿一的眼神茫然了一会后,愣愣的看向身边的原一丁,直过了好几分钟后眼神才渐渐清明起来。 余深掏出手电扒着廿一的眼皮左右照了照后说:“短时间的记忆障碍和迟缓是正常的,不过以你的体质来说,也就几分钟就好了吧。” 廿一皱眉,好一会才缓缓嗯了一声。 “就是感觉,雾蒙蒙的……”廿一抬手抚上原一丁的脸,“有点像是梦里。,又不像……” 原一丁正要说些什么,窗外却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屋内几人顺声看去,之间窗上的玻璃被震碎了一地,散落在地毯上的除了一些不知是谁的残肢外,还混着不少冰晶与植物的碎片。 “时间不多了!”夕茜面露急色,从怀中掏出一板黑色的胶囊看也不看就全抠出来吞了下去。 于是看到夕茜的用量心中一惊,“夕茜!你吃太多了!” “管不了了,而且我的药物耐性本来就高。”说着夕茜拉过还在看着地上残肢断手发愣的原一丁,“快点!” 余深深吸一口气,如刚才为廿一摘下项圈那样重新施展起自己的异能。他的异能过去一直是作为护盾使用,像现在这样抽丝剥茧精妙计算的还是头一次,就这还是之前和原一景在实验室突训才有的结果。 现在摘取项圈不像是盾牌那样将能量导向四面八方,而是将他的异能化为丝线后将项圈内外覆盖,最后在完全覆盖的一瞬间,让柔软的丝线成为坚固无比的硬壳,将项圈里发出的能量尽可能都压制在壳里,而夕茜则在这时候利用重力碾碎项圈里的零件。 只是在项圈破碎的时候,多少会有些电击的能量溢出,这才会对佩戴者造成伤害。假如余深有更纯熟的技巧,可以让自己的异能随着项圈被破坏的状态及时变幻外形并保持硬壳的硬度,是完全可以无伤脱下项圈的。 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原一丁脖子上的项圈已经完全被余深的异能覆盖,然而就在夕茜碾碎项圈的那一刹那,窗外突然射进几柄裹着风的利刃。 专注于摘取项圈的夕茜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廿 分卷阅读115 一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挡在了三人面前。 他手中黑色的长剑与那风刃相撞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相击之声,可那风刃却似乎是被什么看不到的力量牵引着一般,才被击落便又从地上飞起。状态还未完全恢复的廿一只是一瞬之差,便被一柄本已经击落的利刃从背后刺入了身体。 锋利的刀刃刺穿廿一的瞬间仿佛也剖开了原一丁的心,这一刻他顾不上什么项圈和疼痛,挣脱了余深和夕茜的便冲向了廿一。 他要带廿一离开这里,他要保护廿一,他要打开自己守护的那扇门,他要离开…… 离开! 离开!! 原一丁的异动打断了余深的异能,可夕茜却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力量,肆虐的异能瞬间碾碎了没有被任何力量所束缚的项圈。 “原一丁!!!” 刺眼的电光爆发的刹那如一道惊雷,下一秒,原一丁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地上,是血流如注的廿一,和破碎的项圈。 12.大巫 “水!水!”灏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男人冲出里屋焦急的寻找着自己的养父,“那个人受伤了!水你快救救他!” 原本在屋外晾晒着药材和食物的水听到屋内的呼喊后放下手中的竹簸提着略长的袍子回到了屋里,当他看到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少年抱着一个瘦弱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房子里的时候,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意外。 “你快把他放在床上,”水在门口的粗布上擦了擦手走到床边,帮着灏把那陌生的青年放在床上后细心的检查起来,“你知道他怎么受伤的吗?” 叫做灏的少年摇摇头,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因为心急瞳孔的形状都缩成了一条竖线。 “他好久没有来门里面的世界了,我等了他好久……结果刚才他突然出现在那,无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身上还带着伤。”灏轻轻的拉开青年的衣领,露出了那不知被什么东西伤到的脖子。 水看到伤痕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伤口看着既像是烧伤又像是烙铁的痕迹,除了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之外,伤口边缘也泛着奇怪的青黑。 “水,他好烫啊。”灏握住青年的手不敢松开,“怎么办,他会不会死掉啊?” 水安慰的拍了拍灏的肩膀,起身走到药柜前翻找出一些他觉得能排上用场的药物。 “灏,你去山洞里舀些圣水过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水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青年身上奇怪的衣服,在确定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后才开始为他治疗。 少年点点头,为了能更快的把圣水带回来,他转身便化出了自己的兽形。只看那前一刻还挺拔清俊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幼狮,只是这只小狮子还有着奇怪的鹰爪和一条蝎子一样的尾巴,看上去活像一只变异的小怪物。 少年变得小怪物一口叼起放在墙角的水桶就往圣地深处的山洞跑去,一路上他只想自己为什么不想其他鹰狮兽那样有一双巨大的翅膀,这样他就能飞起来跑的更快一点了。 水一点一点清理完床上青年的伤口后为他覆上药草,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水只是给青年的脖子上缠了一圈薄薄的麻布来固定药物不会掉落,心想观察一段时间后如果有问题再改变治疗的方法。 “没想到那孩子喜欢的人居然是这个样子啊,咦……怎么他身上还有其他雄性的味道?”水为青年合上衣物坐在床边用井水浸湿布子帮他冷敷擦身,心想灏怎么会带回来个有其他雄性气味的人。 就在水翻动青年身体的时候,一枚鲜红的绳结从青年的衣服里掉了出来。水好奇的捡起来看了半天,发现根本看不透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之后,便放在了青年的枕头旁边。 “看上去倒是个很善良的人,”水看着昏睡的青年自言自语似的说,“就是太瘦了些,要是生孩子的话身子扛得住吗?”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化为“不好生养”那一茬的青年依旧皱着眉头昏迷,看上去仿佛是困在了什么可怕的噩梦里一样。 不一阵灏叼着盛满了圣水的容器从后门跑了进来,他在桌上放下了圣水后变回了人形,穿起刚刚被自己随手丢下的皮裙蹲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青年一动不动。 “水,他会没事吗?”灏不安的摇着身后忘记收起的蝎子尾巴,像只可怜巴巴的犬科动物一样看着为青年治疗的水。 “会没事的,我刚刚检查了他的 分卷阅读116 身体,除了脖子上的伤口看着可怕一点,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水放下手中的布子,用水碗舀了半碗圣水后抓住灏的尾巴。 被拽住了尾巴的灏像是被定了身一样紧张地一动不动,乖巧的看着水从他的尾巴里挤出一滴透明的毒液融在了圣水里。 “水,为什么不用你的毒液?” 水搅匀了圣水后轻轻扶起青年的头,将圣水缓慢的喂了下去。 “这个人身上没有兽纹,但因为他是门那边的人,所以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牝兽。如果轻易给他喝下纯种蝎族的毒液,可能会中毒。而你是蝎族和鹰狮的混血,蝎毒会淡很多,混在圣水里喝下去可以为他止痛。”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兽纹的只有纯种的牝兽。 牝兽没有兽纹无法化出兽形,体质也比一般兽人弱很多。可牝兽却有着十分强大的生育力,一旦和兽人交配就有极高的孕率。 无论是在那个部落族群,牝兽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源,也是所有人争夺的目标。 灏纠结的看着床上沉睡的青年,心里既希望他是牝兽能为自己生下孩子,又希望他不是。 毕竟青年在门那边已经有两个雄性了。 虽然一个牝兽有多个雄性是常事,但灏还是希望不要有那么多人和自己争夺这个温柔的青年。 不过那两个雄性一定没有保护好他,否则他怎么会受伤昏迷在门那边? “灏,这个人有过其他雄性吗?”水想起刚才自己嗅到的味道,有些不赞同的说,“虽然他有可能是个牝兽,但你忍受得了和别人一同分享他吗?” 鹰狮一族从来都是独占欲十足的种族,因此鹰狮一族的伴侣大多也都是一对一,鲜少有其他部族那般一对多的情况。 “我也不想啊,”灏蔫了吧唧的吧头搁在床沿闷闷不乐的说,“可是他和那两个雄性相处的时间比我长好多,而且他对那两个雄性也非常非常的好,我要是只让他喜欢我的话,他会难过的吧?水,我是不是很没用?” 水轻轻抚摸着灏金色的短发,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你只是……比较温柔,就像你父亲那样。” 被抚摸着头顶的灏舒服的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响声,就连耳朵冒出来了都没有感觉到。 “对了!我还没有和水说过他的名字对吧?”灏耳朵一抖,学着自己从门后听过好几次的语言,最后却只发出一个最简单的音节。 “丁,他叫丁。” 13.失智 虽然水好几次都向他保证那个叫做丁的青年身体没有问题,可灏总是放不下心。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灏和水为了让青年脖子上的伤口不因为高温而溃烂,便将他送到了圣地的山洞里去居住。 不过身为鹰狮部落的大巫,水不能离开自己的屋子太久,所以在圣地照顾原一丁的工作全部落在了灏的身上。得亏灏从小受水的教导,学会了不少处理伤口和使用药物的方法,水这才放心让他独自照顾青年,而水也会在不怎么忙碌的时候悄悄到山洞去探望。 灏守着昏迷不醒的青年,一守就是十多个日升月落。 这日水带着新做好的药材和一些食物去山洞探望灏,不料才走近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叫喊声。水心中一沉,以为是灏在圣地山洞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连忙撇下怀里的东西冲了过去。 只见他雪白的长发在阳光下瞬间覆盖全身,修长的四肢和纤细的躯体生长出一层坚韧细密却有着莹润光泽的鳞片。 刹那之间,原本还穿着洁净的长袍举手投足都冒着丝丝儿仙气的男人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蝎。 白蝎通体是晶莹的白色,除了背上几对鲜红的复眼之外虽然几乎没有什么色素,但每一片鳞甲都散发着最上等的玉石一样莹润美丽的光泽。 白蝎飞快的冲向了发出奇怪叫声的方向,可到了山洞里正准备“灭口”的时候,却被里面奇怪的情形惊的愣在原地。 之前前几天还病恹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此时正拿着一根树枝,满脸惊惧的瞪视着一脸担忧的灏,无论灏怎么安慰示弱,那青都不送些半分,只是吼叫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而青年的恐惧在水以兽身出现在山洞口的时候成功的到达了巅峰,青年的尖叫声几乎扭曲,举着树枝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水见状连忙变回人形穿回了衣服,青年的这才反应小了一点。 “灏? 分卷阅读117 怎么回事?他不会说我们的语言的吗?而且他不是认识你吗?怎么搞成这样?” “不会是不会,可是他平时也不会这样子啊!”灏急的一脑门汗,想要过去安抚青年却又不敢轻易靠近,“他平时就算被吓到也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水听到灏说青年不会他们的语言时就恨不得锤灏一顿了,语言不通根本无法交流,要是让青年这么一直闹下去,且不说要是被旁人发现会怎样,光是青年身上的伤就受不了。 眼看着青年脖子上渗出血色的纱布,水和灏一时都没了办法。就在水打算先打昏青年强行让他安分下来的时候,灏突然一拍脑门跑出了山洞,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回了兽身时的模样。 水虽然知道自己的兽身看上去似乎没那么友好,可也不觉得鹰狮族的兽身能多招人喜欢,再加上灏是混血种,那样子就算是他们兽人部落也觉得怪异,这个外来者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总不会是……灏从来没有在青年面前以人形出现过吧? 不过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历代大巫都有守护着一扇门,这扇门的背后藏着一个平静而安宁的世界,然而这扇门只有大巫和大巫所认可的继承人才能通过。 所以大巫只能将那扇门后的知识和力量带回到自己的世界,然后为自己的族人们带来利益,并将其称作为神赐的福祉。 水是上一代的大巫,他也曾在门后得到了不少这个世界所没有的帮助。捕捉猎物的工具,设计巧妙的陷阱,没多少攻击力却异常善于繁殖并十分美味的动物……当然,水也不忘在门后留下谢礼。尽管他不知道门后是否有人会收到他的谢礼,因为那么多年过去,水多少也察觉到门后那个世界的时间与自己世界时间的流逝是不同的。 有时自己隔一天过去,门后的草木就已经从弱小的幼苗变成了参天巨树。有时自己隔数十个日升月落才去一次,自己留在那里的食物却任然带着温度。 水一直着迷于自己的世界和门后世界交错时那种奇异而虚幻的真实。 直到水将门交给了还是幼崽灏。 水其实不愿意将门那么早就交给灏,尽管灏十分有这方面的天赋。可有些时候,哪怕是令人敬重的大巫,也有身不由己的选择。 不过水现在头疼都不是那些事,而是自家养子……居然从来没有在他心仪之人面前以人形现身这件事。 虽然这个外来的青年不排斥灏的兽形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件好事…… 只见那半人高的狮身鹰爪蝎尾的小怪物——灏小心翼翼的走向满是戒备的青年。 看到青年渐渐缓和下来的神情后,灏这才松了口气。他一边缓慢的靠近着,一边从喉咙里发出有节奏的呼噜声。呼噜声仿佛安慰了青年紧张地精神,让青年放下了手里根本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树枝,从而腾出手去摸上了灏柔软的皮毛。 “大、猫……猫……” 青年摸着趴在自己脚边的灏,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几个熟悉的片段。记忆里听话顺从的小怪物让青年更加没了戒心,他甚至忽视了站在一旁的水,蹲下身去摸灏露出的肚皮。 “猫猫……我记……得……猫猫……” 不再恐惧的青年结结巴巴的说着不成语句的词,仿佛一个学语的幼儿一样无意识却本能的重复着脑海中闪过的字句。 水有些无语的看着本应该凶悍的鹰狮和蝎混血的灏像某种弱小,却会用可爱的情态来讨好他人的宠兽一样,又是打滚又是摇尾巴又是露肚皮,心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他养成了这幅德行。 不过也正是灏的行为让青年渐渐显露出他不正常的行为,对此水慢慢有了些猜想。 水动作轻而缓的靠近了青年后,学着他蹲下来的样子摸着在地上拼命撒娇讨好的灏,试探着叫出青年的名字。 “丁?” 青年手下撸猫的动作一顿,带着些许疑惑却胆怯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刚刚在自己面前从大蝎子变成人的白发男人。 水指了指青年,又叫了一声:“丁。” 青年一开始不太明白,可又隐约觉得对方是在叫自己,他学着水的样子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说:“丁……我……丁?” 虽然青年的话语中还有些他听不懂的词,但水察觉出青年多少还保留着一些理解力,便指了指自己说:“水。” “水……”青年的手指转向水,学着水的发音叫出对方的名字,“水……妖怪……水……” “灏,他叫灏。”水摸着躺在地上的灏,缓慢的发声。 分卷阅读118 青年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地上长相奇怪的大猫,学了好几次后才成功的发出了“灏”这个音节。 “灏、他叫……灏……大猫猫……灏……” 青年毫无章法的将两种不同语言混杂在一起,一边学一边笑。 可水和灏的心却随着青年的笑容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直到灏用兽身陪着青年玩累后哄她睡下,灏才重新变回了人形。 “看样子……丁可能是心智受损。”水皱着眉头说道,“以前我有见过这种病人,不过这种情况都在受过非常严重的伤才会出现。这可能和他脖子上的伤有关系……” “那能治好吗?”灏忧心忡忡的问,虽然他不介意原一丁以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自己身边,但他更希望对方能健康起来。 毕竟在兽人的世界里,不健康就意味着过早的死亡。 “这个……说不好,一般的草药都是没有效果的。我曾经见过的那些人,有的是伤好了后就痊愈了,可有的人伤好了也不见恢复。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灏忧郁的叹了口气,随后重新露出了笑容,“我会一直照顾他的,他那么坚强,一定会好起来了。” 灏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当初在门的那一边时,他曾偷偷躲在远处看过原一丁和一个被他叫做金先生的人在一起。 他亲眼看到那个金先生渐渐失去了呼吸和生机,而一旁的原一丁直到金先生合眼后,才不再忍耐的哭出了声。 那天的原一丁哭的撕心裂肺,灏几乎以为他要和那些为了自己的伴侣而殉情的兽人一样死过去了。 可在会后,原一丁并没有那样。他不仅为金先生建造了一间藤屋,还继续努力而坚强的面对着其他来到门后的人。 虽然灏并不十分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他觉得原一丁不会是那么软弱的人。 灏送走了水,又将水落在林中的用度一一捡了回来后,才脱掉了衣服又变成了兽形的模样。他小心的收好自己的利爪和尾巴,用自己柔软温暖的皮毛贴着原一丁的身体,给他带来温暖和安慰。 而沉睡中的原一丁并不像醒时那样有着单纯的笑容,他的眉头总是深深的皱在一起,仿佛在梦中经受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苦难。 灏伸出舌头,以不会打扰原一丁的力度轻轻的舔了舔他紧皱的眉头,而后自己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14.狮王H 也许是因为学习能力没有随着心智和记忆一同退化,原一丁学习兽人语言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记住了水和灏的名字不说,还学会了一些简单常用的对话。 比如饿了、渴了、吃饭、困了、疼…… 灏一边惊喜与原一丁惊人的学习能力和他对自己的依赖,一边暗自心疼。因为除了名字之外,原一丁最先学会的是“疼”。 也许是因为之前受伤的后遗症,原一丁总是会突然感觉到头疼。起初原一丁还不会用他们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时,只会不停的叫着灏和水的名字,就像才开始学语的幼崽通过呼唤亲近的人而获取关注一样。 然而让人无奈的是,水对于原一丁的头疼根本束手无策,就连从灏尾巴上挤出来的毒液调制的止痛麻药都没有用。水私下里告诉灏,也许原一丁所感觉到的疼痛并非来自于肉体,而是来自于精神,亦或是说灵魂…… 如此,灏只能在原一丁头痛发作的时候变回兽形,用自己柔软的皮毛和肚子挨着原一丁以此安慰他的痛苦。 好在原一丁除了兽形之外,也渐渐接受了灏的人形,甚至爱极了灏有时变成人形后忘记收回去的耳朵和尾巴。 每次灏以人形露出耳朵尾巴的时候,原一丁都会一脸好奇的缠上来揉他的耳朵或是拽他金色的尾巴。 灏是鹰狮和蝎族的混血,虽然外形更多像是鹰狮,可内在自然也是遗传到了属于蝎族的一些本能。成年蝎族在求偶的时候,会用尾巴缠住自己心仪的对象,交配过程中会为了降低伴侣所受的痛苦,从而分泌出带有舒缓作用的毒液以蝎尾蛰咬的方式注入伴侣体内。 毕竟雄性蝎族那玩意儿虽然不大,但都有两个。好死不死的是,灏遗传到的蝎族特质除了尾巴,还有性器。灏曾经因为好奇而观察过自己那玩意,虽然外形看上去是普通鹰狮族的模样大小也还是未成熟的样子……可却有一对。 而成年鹰狮族的东西的大小…… 灏光是自己想一想都要忍不住捂脸,那样 分卷阅读119 凶残的东西一个就算了,两个放一起怎么看都是凶器,青年怎么可能不嫌弃呢。 天知道灏每次是多小心翼翼的收着蝎尾,才没在被抓住敏感处后忍不住缠住那作乱的青年蛰他一口。灏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还没有成年冲动还不是很旺盛,一边纠结等自己成年之后该怎么面对原一丁。 因为灏知道,过了这个冬天,自己就要真正的成年了。而兽人族成年之夜前是一定要找到伴侣一同度过的。 看着身后玩着自己尾巴的原一丁,灏为自己未来的伴侣生活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倏地一下收起了尾巴。 “尾巴、尾巴呢!”玩具突然消失显然让原一丁十分不满,他鼓着腮帮子去扒灏的裤子,却被灏一把抱起来放在自己盘起的腿上面对面坐下。 也许是因为即将成年的愿意,灏这段时间的体格和体力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之前将原一丁带回来时还是一副精瘦少年的模样,这几日抽高了不少不说,看上去也壮硕不少。 “今天不能玩尾巴了,玩耳朵好不好?”说着,灏金色的头发上蹭蹭冒出一对儿毛茸茸的圆耳,“丁乖乖玩耳朵,灏给你上药。” 原一丁听了后乖巧的坐在了灏的腿上,双腿为了舒服还盘在灏的腰上,一双手不老实的拽着灏金色的头发和软中带韧的耳朵揉捏起来。 灏从一旁拿过水挑好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原一丁脖子上的纱布,露出下面的伤口。原一丁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就连结的疤也缓缓脱落,露出下面微微泛红的新生皮肤。 只是新生的皮肤还比较脆弱敏感,若不是用软布包着,兽皮衣服穿一会就会磨的原一丁喊疼。灏一边给那微红的皮肤涂抹清凉的药膏,一边决定这些日子多去外头采些药草打些猎物,这样等到大集的时候,他才有钱去找鱼人族换水绢纱给原一丁做衣服。 “灏、痒痒……”丁蹭着脖子,一边笑一边说,“这里痒,要亲亲。” 灏收好药膏抱着怀里的青年亲了亲他满是药膏清香的脖子,“好,亲亲就不痒了。” 被灏亲吻脖子的原一丁咯咯的缩在灏的怀里傻笑,根本不知道这个举动其实只是灏为了不让他自己用手去挠伤口而编的。 屋外天色尚早,灏正琢磨着要不要带原一丁去森林深处的小湖去钓鱼,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 灏抱着的原一丁手一抖,飞快的拉下架起的窗户。他心念一动,一扇嵌着兽牙与兽骨的门突然出现在了面前。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抱着原一丁走了进去,将自己还无法面对也无法战胜的牢牢锁在了留在了门后。 在屋前捣药的水自然是听到了这阵动静,他垂着眼帘放下手中的石臼后起身走入屋内。 不一阵,一头高壮的褐色鹰狮从木屋前那片密林中走了出来。 壮硕的鹰狮身上带一道道愈合却依旧狰狞可怖的伤疤,背上巨大的翅膀为了不在林中被剐蹭到而收起,锋利的鹰爪上还带着几丝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色,那鞭子一样有力粗长的尾巴兴奋的甩动着。 褐色的鹰狮绕着木屋转了一圈又一圈,焦躁的吼声听上去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可无论怎样叫喊,他都始终不见那抹纯白的身影走出来。 被无视拒绝的鹰狮愤怒了,他冲到木屋前撞开了那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的木门,走进去后一口叼住那人雪白的长发将他拖出了木屋。 被强行拖出来的水并不挣扎,仿佛一句失去声息的尸体一样,任由那褐色的鹰狮用利爪撕开自己的长袍划伤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最羞耻淫荡的一面展露在此刻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下。 “十几年了,你怎么一次都没学乖过?”褐色的鹰狮缓缓化作人形,一个有着褐色皮肤面目凶恶的男人压在水的身上冷笑,他粗糙的手指扣进水胸口的伤口。 水不说话,一双鲜红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碧蓝的天空,回想着记忆深处另一片温柔的蓝色。 那男强行掰过水的脸,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可他却怎么都看不清这双美的吓人的红眸中自己的倒影。 男人抬手狠狠甩了水一巴掌,抹了一把水胸口的鲜血涂在自己早已昂扬的性器上。 “我倒是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罢男人翻过水的身体,从身后粗暴的顶开水的双腿便将自己狰狞的性器狠狠的捅进去抽插起来。 尽管水已经习惯了这样粗暴的交配方式,身体甚至能在这种毫无怜惜的强暴中感受到快感,可水的还是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身后沉迷于肉体征服的男人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而水却只庆幸自己还没有吃饭,否则现在肯定又要吐 分卷阅读120 出来一地。 被操到高潮的肉体在快感中战栗,甚至让水的喉咙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呻吟和喘息。 可水却依旧觉得太恶心了。 “你这都让我操松了,”男人就着性器深深插入水身体的状态,又挤进去了自己两根手指,“你的心什么时候也会变松呢,松到能让我溜进去,都这么久了……” 水愣了一下,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却是第一次从男人的话语中听出疲惫的味道。 也许,自己的机会来啦? 突然,水笑出了声。 “獠……” 依旧在快感中颤栗的声音带着一丝惑人的柔媚,直把男人听得激动不已。 “水,再多叫我一次,就一次?”男人迫不及待的将水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捧着他的脸一遍一遍施与火热的亲吻。 天知道这是水第一次在和自己的性事中喊自己的名字。过去无论他折腾的多么狠,水都没有叫过他。 “獠……”被插入体内的性器磨的又一次高潮的水脸上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我就是死,也不会把你放在心里……哪怕一刻。” 柔软的声音和美丽的微笑仿佛一柄带毒的尖刀,刺穿了獠上一秒还在因为快乐膨胀的心脏。 獠放开了捧着水的脸的手,火热的唇渐渐冰冷。 水看着獠眼中那抹因为受伤而生的狂怒,突然疯了一样大笑出声。 而獠也再一次明白自己的徒劳,他狠狠掐住水的脖子想要永远止住水的嘲笑,最后却在即将掐死水前松了手。 下一刻,獠长啸一声化回兽身。 骤然变大的性器撑满了水早已习惯于粗暴性交的后穴,凶狠的操弄报复一般的撕裂着水的身体,水几乎保持不住完整的人形,露出了身后白色的蝎尾。 渐渐,每一次抽插都带出些许刺眼的血色。 可哪怕是这样,水也依旧能从这场野兽的奸淫中感受到可悲的快感。 身体在欢呼,灵魂在悲鸣。 水越过身上狂怒的野兽,看着那渐渐染上霞光的天空,在野兽所无法顾及的角度将蝎尾中的毒素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15.荆棘 回到门口空间里的灏一言不发的抱着怀里的原一丁,动也不动,像是在生什么气一样。 直到原一丁腿都坐麻,扯着灏的耳朵和头发咿咿呀呀的叫疼,灏才突然回过神来。 “疼?丁哪里疼?”灏紧张的揉着青年的太阳穴忧心的问。 原一丁哼唧唧的推开灏摸着自己头的手,指了指自己盘在他腰上的双腿说:“脚、脚疼……不想坐!” 灏皱着眉,将原一丁盘在自己身上的脚从腰上取下来后放在手心揉了揉,看到原一丁那又哭又笑的想要逃开的表情,这才确定原一丁只是脚麻了而已。 “这个叫做麻,坐的久了,腿脚就会这样,所以要揉一揉然后站起来走动走动。” “麻?”腿脚怪异的触感渐渐消下,原一丁回想着刚才酸麻的想要流眼泪的感觉,又开始学起灏说话,“那灏……也麻麻?” 灏没听懂原一丁想要表达什么,却见青年收起腿脚跪坐起身伸手摸上他的眉头和眼睛。 “灏也麻麻的……所以眼睛会……湿湿的?”原一丁天真的表情中藏着一丝担忧,手指点在灏的眉心,“这里也……” 原一丁的话说到一半停下,仿佛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一样。 灏随着原一丁的话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眼中的泪意。 “丁,这个不叫麻,也不是湿。”灏拉着原一丁的手放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说,“这是因为疼,我这里疼,所以眼睛会流泪,眉头会皱起来。” “疼?疼……找水,水的药、不疼!”原一丁听到灏说疼,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水、水……要找水!” 好轻柔的拉住要起身去找人的原一丁,重新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他抱进怀里。 “水的药对我的疼没有用,丁要是担心我,就抱抱我。”灏像个撒娇的大男孩一样将脸搁在原一丁的肩膀上,“丁抱抱我,亲亲我就不疼了。” 原一丁听话的不再挣扎,而是乖乖张开手抱住了灏,然后偷偷看了看灏近在咫尺的脸,亲了亲 分卷阅读121 他的软软的耳朵。 “亲亲灏,不疼的。” 柔软的嘴唇贴在耳朵上的感觉又痒又暖,灏原本因为水而揪紧的心也渐渐松缓下几分。 “可、可是……灏,为什么会疼?没有伤口,也会疼?”原一丁不解的问。 灏抱着原一丁的手一颤,沉默了好一阵后才沉郁的开口:“因为……我帮不了水。我没有成年,没有力量,没办法挑战狮王,从他手里保护水。” 原一丁没有听懂灏的话,但他能感觉出灏的愤怒和无奈。虽然他并不懂自己所感受到的感情该称作什么,但他知道灏正为此而痛苦。 “亲亲就不疼了……”丁将灏从自己身上推开些许,低头吻上灏从兽皮衣下露出的褐色胸膛,将安慰落在心脏的位置。 抬头,又将唇送上灏那双在悲愤中压抑的碧蓝的眼眸。 灏看着青年纯洁无垢的双眼,恍然之中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竟是追着那双刚亲吻过自己心脏和眼睛的浅色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以为日夜相处,眼前的青年浑身都沾满了属于自己的气味——那是混杂着浅淡蝎毒香气的鹰狮的气味,带着略微苦涩的草药的气味,若有似无的缠绕在青年的身上,仿佛自己的烙印一般。 是我的。 灏无度的吮咬着青年柔软的唇,将那略失血色的柔软赋予了甜美的艳红。 这个人,是我的。 不顾青年的挣扎,灏粗粝的舌头闯入他湿热柔软的口腔,舌头肆意的扫荡索取着唇齿中湿濡的精液,又强行将那想要逃开的舌头紧紧纠缠。 等灏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个越界的亲吻时,原一丁已经双眼湿濡的软着腰跌在灏的臂膀之中。 “灏、嘴巴……疼……好疼……” 灏抬起原一丁被津液染湿的下巴,细细的看了才发现他唇边有一丝破皮,想来是刚才不小心被牙齿划伤的吧。 “亲亲就不疼了。”说着灏又禁不住诱惑一般覆上了那小小的伤口。 原一丁软软的推了推灏的胸膛,不一阵后就又一次沦陷在了越亲越疼的“亲亲不疼”游戏里。 也就是灏还没有成年功能还不齐全,否则怎么会只满足于亲亲游戏?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抱着原一丁亲了好久,就像一个得到了猫薄荷球的猫咪一样恨不得全吞了才好。 但鉴于原一丁的身心健康,灏还是打消了抱着他亲上一天的打算。 因为摸不准门两侧的时间流向,所以灏并不打算马上回到自己的世界。正如他所说的,还没有成年的兽人力量是不足以与成年兽人相抗衡的。 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要是毫无准备贸然出现在獠的面前,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灏带着原一丁在比之前变大了不少的空间里闲逛起来。可能因为源于血缘深处的本能,原一丁在空间里并没有那么认生,不一阵就开始追鸡赶鸭的玩了起来,就连灏也化出兽形一边护着他一边陪他玩了起来。 然而当原一丁不知不觉中靠近了原处一片被荆棘丛环绕的藤屋时,灏突然戒备了起来。 灏自然知道藤屋里有什么,当初他可是亲眼看着原一丁如何亲手建造这一切将那个死去的男人安放在里面。 唔……或者现在说“死去”不太合适,因为自从上次来这里时灏就敏锐的发现里面多了几丝生息。 只是灏从来没有踏入过那片荆棘丛,因为原一丁当时种下这些荆棘的时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荆棘像活物一般阻拦了一切靠近藤屋的生物。 除了原一丁自己。 灏不是没有试过偷偷溜进去,只是那些带着尖刺的荆棘藤实在太难缠了,一旦勾到皮毛就撕不下来,每次都把自己拽的秃一块少一块。而他不是纯种的鹰狮,所以没有翅膀可以飞过去。 “灏!这里面是什么呀?”原一丁站定在荆棘丛前,盯着深处那间看上去有些怪异的藤屋不自觉的问。 灏变回人形牵住原一丁的手,思索了好一会后才有些吃味儿的说:“是你……很重要的人住着的地方。” 重要的人? 原一丁下意识的向前踏进一步,只见那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像是迎接主人归来一样乖巧的让开一条小径。 原一丁看着脚下的路,心中莫名的汹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下一刻几乎是小跑的冲向那间藤屋,灏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一起跟着跑才没有被荆棘拦在外面。 分卷阅读122 到了藤屋,原一丁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门前简易的挂锁,灏看着原一丁熟练的动作,几乎怀疑他恢复了记忆。 屋内,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拥有着惊人美貌的男人。 海藻一般墨绿的长发,苍白如雪一般的肌肤,繁复而华美的衣袍。 角落里则放着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个小而柔软的红色软垫,软垫上趴着一只带着小巧翅膀的白色兔子。 男人的胸膛微微起伏,兔子粉红的鼻子随着每一次呼吸而翁动。 此情此景,仿佛原一丁和灏的动作再大一点都会吵醒他们一样。但原一丁却莫名的知道,他们还不会醒。 至少现在,还无法醒来。 毫无预兆的头疼肆虐着原一丁的精神,恍惚间一双满溢着宠爱与温柔的金色眼眸一闪而过。原一丁怔愣的看着眼前沉睡的男人,眼泪倏地落了满脸。 “灏……我的头好疼啊……” 原一丁怔怔的回头,看向身边沉默不已的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也好疼啊……” 16.雪纱 灏抱着原一丁哄了许久,原一丁的眼泪才抽抽噎噎的收了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可怜的让人不忍心。 “丁乖乖养病,病好了,丁就能想起来了。”灏坐在藤屋角落里抱着原一丁,虽然心里有些嫉妒躺在床上那个名叫金的男人,但也不得不接受他在原一丁心中的位置,“等丁想起他们了,就不会疼了。” 哭的脑仁都嗡嗡痛的原一丁根本没把灏的话听进去过几次,而且以他现在的心性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只能茫然的被那汹涌而来的感情淹没。 “时间也差不多了,丁,我们回家好不好?”灏抱着原一丁走出了藤屋,周围的荆棘丛如他们进来时一样乖乖的让开一条小径。 可和没走几步,灏又想起了不远处那丛高耸的竹林和竹林中的那间竹屋。 想到这,灏只觉得头大,可现在的原一丁似乎再禁不起什么刺激了。要是那间竹屋再让他想起什么,怕不是要哭瞎了眼睛。 于是灏悄默默的换了个方向,有些心虚的挡开了那片竹林出现在原一丁眼中的机会。 灏说服自己,自己不是故意对原一丁有所隐瞒的,他只是想之后另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原一丁而已。可虽然心里是这么打算的,灏却不自觉的在这片变得广阔了不少的空间里盘算起来,心想等之后有空了原一丁也同意了,自己也在这个地方盖个屋。 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后,灏确定獠的气味已经淡了,才哄着原一丁吃了点水果喝了些树汁。等到原一丁眯着红肿的眼睛蜷缩成一团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的翻出窗户往水的住处走去。 灏住的地方离水不远,因为灏从不在人前露面,所以旁人只以为那间屋子是水用来存放东西的仓房。再加上水有意掩饰,常在灏的屋子周围晾晒些掩盖气味的药材和食物,所以哪怕是獠也不知道灏的存在。 但是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等这个冬夏过去,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以上一任首领之子的身份,将獠从他的宝座上拉下来踩在脚底。 有时候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能确信自己成年后就拥有能战胜獠的力量。想了许久,他勉强将这一切都归于了杀父之仇的恨意和水的教导。 不过话虽如此,灏对自己那位英勇的父亲却一点回忆都没有,而他的母亲……灏心中微微一坠,犹如压着千斤巨石。 短短一段路, 灏走的十分沉重。等他停在水的门口时,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掩去了自己的愧疚和愤怒后,才稳住手推开了那扇吱吱呀呀破木门。 灏甚至能猜得出这扇原本完好的门是怎么坏的,又是怎么修好的。可一想起獠在对水做了那种事情后还傻乎乎的坐在这里补门,灏就觉得满心的讽刺。 “灏?” 内屋里传来水虚弱的声音,灏应了一声,在前屋的灯盏下点了些安神的药草,才走进去照看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的水。 “丁呢?”躺在床上的水缓慢的坐起身,支着身子的手臂都在发抖。 灏连忙上去扶住水让他靠着自己坐着舒服些,却在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后心口一窒。 “丁睡了,我今天带他回到那边,想让他看看以前熟悉的东西。”灏闭口不谈獠的来访。 分卷阅读123 水轻笑一声说道:“你这孩子,就不怕他想起来后不要你了?” “丁不是那样的人!”灏下意识的辩解了一句,可随后又闷闷的低落了下去,“可就算他不选我,我也没办法……” 水抬手揉了揉灏的头发笑:“傻孩子,我逗你的。” 灏有些奇怪的看着还有心情都自己玩的水,只觉得有些怪异。以往獠来过之后水都会很低沉,哪里像现在这样和自己有说有笑的? “水,你怎么了?”灏才不会傻到看到水身上的伤后会以为獠什么事都没做只是修了个门就走了。 “我没事,你帮我拿件外衣,扶我去洗个澡吧。” 灏见水不想多说,便乖巧的走到衣柜前翻找起来。 “不在那,”水叫住了衣柜前的灏,指了指屋子角落里放着的一个箱子,“那里面有件披风,你给我拿来。” 灏惊了一下,神色有些迟疑。 屋角那个箱子是水的宝贝,平日里哪怕是灏都不给摸一下。水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箱子擦得干干净净的,灏甚至还偶然听见过水和箱子说话。现在他居然让自己去打开那个箱子从里面取东西? 水无声的叹了口气催促到:“去吧,没事的。那里面的东西迟早也是要给你的,你不想先看看吗?” 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灏也只有乖乖过去打开箱子。 灏一直以为这个箱子里会放着什么……更加意外的东西,可如今打开后发现,这居然真的只是一个衣箱。 箱子最上面放着一条金色的毛皮披风,灏从未见过这样的皮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去是出自于什么兽类。披风通体金黄没有一根杂毛,摸上去虽然不是十分柔软但却如水一般顺滑,握在手里厚实又温暖。 而这皮毛上浓浓的全是水的味道,想来水是十分喜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条毛皮披风在领口部分有着一道锐利的裂口。灏猜想着,也许是猎杀这头野兽的时候留下的伤口,所以剥下皮毛后才会留着这道痕迹。 而这条毛皮披风下还放着两套雪白的礼服。 灏认得,这两套礼服绝对出自于鱼人族。但这并非鱼人族的水绢纱,而是比水绢纱更加珍贵稀有的雪纱。雪纱是人鱼族的织纱手艺的极致,不仅比水绢纱更加轻柔,更有着水绢纱所无法比拟的美丽。 雪纱虽乍一看是无垢的白色,可在阳光之下却会渐渐显露出嵌在每一根纱线上暗纹,阳光越盛暗纹越是明显,随风而起时飘动的花纹仿佛落雪一般。 而鱼人族里,只有族长才懂得制作雪纱的方法。 “就是这件。”水看到灏从箱子里取出那条金色的披风后说道,“下面那两套礼服是给你和丁的,等到丁愿意和你结为伴侣的时候你可以送给他。” “这、这么贵重的衣服……”灏连忙锁起箱子,拿着那条披风走到水身边为他披上,“我不能要,那是你重要的衣服吧?” 水披上披风,纤长洁白的手指紧紧的扣住领口,那模样简直像是要将自己锁死在这件披风里一样。 “那不是我的,那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的。他们当年结为伴侣的时候,你的父亲以永远庇护鱼人族的承诺,从鱼人族长那里换来的。”水在灏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出门,一直到屋后森林中的小湖才停下,“那本就该是属于你的东西,无论是衣服,还是鹰狮族首领的位置……” 灏沉默的看着褪去了衣服后,裸身披着金色披风潜入湖中的水。 宽大的金色的皮毛环绕着在湖水中满身伤痕的男人,伴着粼粼水光与皎皎明月。虽隐隐透着丝妖异,却美的叫人心碎。 【七夕特供番外】而光阴皎洁H 原一丁看见了那座塔。 在被光与暗撕裂的天空下,高耸在黑暗边境之中,一座爬满了不知名藤蔓与枝叶的白色高塔。 仿佛童话故事里邪恶的巫婆用来囚禁美丽公主的监狱,只要在下面呼唤公主的名字,美丽而孤独的公主就会从高墙之上放下自己如金色麦穗一般美丽的长发所编制的梯子。 但原一丁知道,这座塔里没有公主,没有巫婆,没王子也没有巨龙。 里面只有一群被世人视为禁忌的书灵,和一个自称为管理员的可怜恶魔。 他可怜的恶魔先生在这座高塔度过了千百个孤寂的日与夜,最后在一次意外的相遇里坠入了自己的怀中 分卷阅读124 。 亦或是说他自己走入了那位恶魔先生一时兴起的陷阱之中? 不过“陷阱”这个词有些不太恰当,毕竟从头到尾他们都是你情我愿的索取和给予。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座塔呢?这个世界不是早就崩毁了吗? 原一丁躲着一路上那些张牙舞爪的不知名植物,终于来到塔前,那扇熟悉的小门在他的轻扣下缓缓打开。 看着眼前一个个挥舞着翅膀为自己引路的书灵,原一丁渐渐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否则这些早该消失的事物怎么会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不过若真的是梦,自己是不是会看见他? 想到这,原一丁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了起来。灵动的书灵指引着原一丁前进的方向,盘旋的楼梯与石砖在脚下发出催促的急音。 原一丁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快些让他走到尽头,尽头那边是他亲爱的恶魔先生。 不想,最后一阶,却突然踏了空。 脚下盘旋的阶梯骤然消失,向黑暗坠入的失重感让原一丁在恐惧之前先被失落淹没。 “我不在那里。” 忽的,原一丁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先是他熟悉的,带着些微纸张发霉的枯败的气味。然后便是那海藻般墨绿的长发和黑色的魔角,金色的眼眸背着光熠熠生辉,苍白的肌肤带着冰雪般的触感。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几乎将他燃烧殆尽的火热。 “我不在那里,”恶魔低头亲吻着怀中回不过神的青年,低语如丝,“我不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恶魔的双手渐渐勒紧青年的身体,用力的几乎让青年疼痛。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让原一丁几乎留下泪来,他回抱住属于自己的恶魔,像个终于找到了归宿的雏鸟一样颤抖的呼唤着恶魔的名字。 “金先生、金先生……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恶魔轻轻抬起青年泪湿的脸,低头吻上他的眼角。 咸涩的泪水渐渐湿润了冰冷的嘴唇,也为那冰冷的恶魔带上了一丝人类的温度。原一丁攀着金先生的肩膀,努力的扬起头吻上那冷硬的魔角。是在求欢,也是在寻求平息思念的安慰。 恶魔没有马上回应,尽管他的欲望早在拥抱住青年的那一瞬间涨至顶峰,他也还是想要尽可能温柔的对待他,在这个将自己从寂寞中拯救的人类,对待这个面对死亡也仍旧不愿放弃的爱人。。 恶魔从后面握住青年的后颈,将对方的要害展露在自己的面前后烙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金先生,有点疼……” 青年有些颤栗的仰着脖子,恶魔这才发现自己动情之下竟然将青年的脖子咬破。 鲜红的血珠从柔软的肌肤下缓缓渗出后流下,诱惑着恶魔顺着血珠流过的痕迹一路吻下去。 阻碍着亲吻与抚摸的衣服在恶魔手中化作一片片剥落的光斑,不久,青年便以一种几近全裸的姿态蜷缩在恶魔怀中,宛如祭献的贡品一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金先生怜爱的抚摸着在自己怀中因为兴奋和忧虑而战栗的原一丁,心知青年身上已经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留下了其他人的痕迹,却仍对青年最初的经历归属于自己而感到满足。 而且无论多少次,青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会展露出不曾在其他人面前显现过的生涩和依赖。 这是只有自己才能独享的不同。 “金先生,你在怪我吗?”原一丁见金先生半天没有动作,难过的说,“你在怪我除了你还有了别的人吗?” 金先生愣了下,摇摇头,神态中带着一丝失落和悲戚。 “我不怪你,你所经历的那些全是因我而起,我又怎么会忍心怪你接受别人的温柔和爱……” 金先生重新将原一丁搂入怀中,轻抚着他赤裸的后背哑声道:“我只是怪我自己,没有能力一直陪伴在你左手,反而需要你付出许多。” 原一丁依在金先生怀里咯咯的笑了,“金先生,这个梦……真好。” 金先生不答,只是顺着原一丁,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 深信自己在梦中的原一丁大胆的摸上金先生的胸膛,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试探的啄吻着恶魔的眼角,鼻子,嘴唇…… 想乞食的小鸟,又像是恶作剧的猫咪,不过一阵便引得恶魔心痒难耐。 分卷阅读125 恶魔将青年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瞬间脱去自己的衣服后便扶着自己的性物塞进了青年的身体。 原一丁颤抖着身影,虚软的腰身随着那如锲子一般的性器而摆动,酸软的双臂堪堪勾住恶魔的脖子,一颤一颤的将自己寂寞的欲望往恶魔紧绷的小腹上蹭动。 恶魔自然是注意到了青年这点小动作,于是腾出一只手来给予他温柔而热烈的抚慰。 “金先生、你……唔……再深点好不好……再重些……重些……” 原一丁搂着金先生的脖子小声的央求着,期间不忘偏过头去亲吻舔舐那覆着鳞片的魔角。 金先生听着自己怀里的爱人这般要求,怎会不愿满足。心想若不是自己的力量还恢复的不够,恨不得恢复原因将青年按在怀里好好操弄一顿才是。 这般想着额,金先生深深埋入原一丁体内的性器竟是又胀大了几圈,那柱身上突起的经络与那倒三角的顶端如钩子一般扯着青年后穴深处的软肉律动起来。 突然间凶狠起来的操干让原一丁几乎尖叫出声,他紧紧攀折金先生的身体,双腿不自觉的夹紧。 过于刺激的快感让他失神不已,若不是他心里还记得魔角是魔族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他几乎想要咬上两口来疏解在体内一次次堆积的快感了。 “够、够了!金先生!好舒服!我要到了……唔……金先生……” 原一丁一边呻吟,竟是一边哭了出来。 金先生只觉得好笑,下身不停的耸动,一手则扳过原一丁苦兮兮的脸。 “舒服就好,怎么还哭上了?” 原一丁泪汪汪的软瘫在金先生肩上,软软的身子被顶的一耸一耸的差点滑出去。 “舒服……可是……要是高潮了,就要醒了……”无论是美梦春梦,一旦到达最快乐的那一瞬间,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醒了,他的金先生就不在了。 金先生微微一愣,又是心疼又是可笑的亲了亲原一丁通红的眼角。 “我一直都在……” 埋在青年身体深处的性器猛地暴涨,一股又一股的精液如激流一般射在那火热的穴道深处,几乎青年从内里注满。 “总有一天,我会走出你的梦。” 被送上高潮的青年颤抖的接受着恶魔带给自己的一切,性爱的愉悦仿佛一道十二点的魔法,眨眼之间敲碎了了这场迷离的春梦。 原一丁醒了,他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湿腻的下身,却在想起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后忍不住又起了反应。 原一丁失落的捂住有些泪意的眼睛,身边是还未睡醒的廿一,脖子上是还未摘下的项圈。 17.祭祀 一场接连几日的暴雨洗去了磨人的酷暑,树梢最高的枝叶在雨后渐渐流露出些许疲态,展现出了些微萧瑟的枯黄。 夏日将尽。 水日日掐算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的变化,最后在暴雨结束的第二个清晨穿带着一身祭祀的服饰一步一步走出了将他隔离在圣地深处的那一道密林。 原一丁在灏的照顾下,在这里生活了也有月余,这却是他头一次见水往森林外走。 “灏、灏!”原一丁拽着灏故意露出来给他玩的尾巴往森林的方向走,“水走去哪里了?” 灏放下手中正在打磨的兽骨刀,往森林的方向看了眼,在撇到水那身隆重又繁复的礼服后回答:“收获节到了,大巫要去部落里举行祭祀神明的仪式。” “部落?那个、有很多人的地方吗?”原一丁这些日子已经学会了不少兽人的词语,虽然说话时还带着些坑巴,但已经可以顺利和灏交流了。 灏点了点头,本想继续制作手中的骨刀,却在看到原一丁好奇又期待的眼神后做不下去了。灏瞥了眼门前挂着用来遮掩气味的果实和干花,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溜去部落看祭祀的事。 只是一小会没关系的吧…… 这么想着,灏起身从墙上取下一串掩盖气味的果实,敲开了干枯萎缩的果肉后取出里面黑油油的核。等攒了一小把果核后,灏又翻出骨针和之前缝衣服剩下的线将果核串成一串戴在了原一丁的脖子上。 “我带你去看水祭祀的样子好不好?”灏给原一丁套上自己之前猎来的皮毛斗篷,将他藏在里面只露出半张脸,“不过丁要乖乖 分卷阅读126 听话,不能乱跑,不能离我太远。” 原一丁好奇的揪着脖子上用果实串出来的链子,一听到灏要带他要出去,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丁会听话的!灏带我出去吧!”说完原一丁还乖巧的拉住灏的手。 灏笑着揉了揉原一丁的头发,现在的他已经长得比原一丁高出一个头来了,再等不久入了冬他就可以准备成年了。在那之前他要想办法让原一丁接受自己,否则……他只能找别的方法度过成年后的第一次发情期了。 不过他还有时间,对现在的原一丁而言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这么打算着,灏脱去外衣变成兽形匍匐在了原一丁脚边。 长着蝎尾鹰爪的大狮子抖了抖背上的皮毛,侧过头蹭了蹭原一丁的手背示意他爬上自己后背。 虽然比起成年的体型还小一大圈,但灏现在的体型驮着原一丁奔跑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原一丁笨手笨脚爬上灏的后背,灏便起身带着他冲向森林。 鹰狮天生有着出色的弹跳力,即便不依靠翅膀,也能轻松的攀上树枝穿梭于密林之间。而灏比起通常的鹰狮虽然少了一双翅膀,却多了一条有力的蝎尾。蝎尾不仅可以保持行动的平衡,还有着强横的攀附力,尽管他的毒液不如纯种的蝎族那般霸道,但是短暂的麻痹对手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说灏没有翅膀其实是不太对的,只是灏的那对翅膀实在太小了,小的有点可爱……所以干脆当没有还比较省事。 不过灏自己是从不在意这个的,只有水总是会在看到他露出那双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翅膀时露出失落的表情。 为了照顾好骑在自己背上的原一丁,灏有意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等到灏带着原一丁穿过森林,来到部落附近的时候,祭祀已经快开始了。 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变回人形换好了衣服后,牵着原一丁混进了人群里。 收获季的祭祀是一年之中规模最大的祭祀之一,这一天里所有兽人都会为兽神献上自己最好的猎物,以此祈求兽神保佑他们度过艰难的冬季。 不仅如此,能献上最多猎物的部落还会获得大巫青睐,并在收获季后将大巫迎入自己的部落——大巫只会栖息于最强盛的部落。 而鹰狮族的部落已经将大巫留在自己的部落近乎二十多年,可见其实力。 灏一边和原一丁解释,一边牵着原一丁混在人群里光顾各种趁着收获季来鹰狮族部落交换猎物和织品的小摊。 原一丁就像个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孩子一样每次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走不动路,灏虽然有心把所有他喜欢的东西都买回来,可惜自己并没有那么多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一路下来,灏带的种子和之前打磨了一半的骨刀、皮毛,几乎全给原一丁换了些莫名其妙的小玩意。 前脚原一丁才蹲在一个卖小红果的兽人前面起不来,后脚就溜到一个人鱼族前面拉着对方衣服的精致的绳结不撒手。 灏只好抱着一兜红果和那个被原一丁骚扰的人鱼族赔礼道歉,灏好说歹说总算是和那个人鱼族讲好了绳结的价格,谁想原一丁转头就说不要了,气的那人鱼族指着两人后背就是一顿臭骂。 “丁?丁!你怎么了?”灏避开人流追上原一丁的脚步,擦了个红果喂给原一丁,“刚刚的绳结你不喜欢吗?” 原一丁啊呜一口吃下灏送到嘴边的小红果,嘟嘟囔囔的说道:“不如我的好看,我有更好看的!” 说完原一丁哗的一下拉开了自己的兽皮斗篷露出里面的布衣,衣领上果然坠着一枚鲜红的绳结。 那是廿一曾经送给他的。 灏被原一丁这动作吓得怀里的红果掉了一地,他顾不上去捡,连忙伸手将原一丁的斗篷重新拉回来。 原一丁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旁边却已经有不少兽人不怀好意的的看了过来。 灏出门给原一丁披上斗篷的目的是让别人以为原一丁已经有了伴侣,这样可以避免一些麻烦,却忘了原一丁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习俗和讲究。 这个世界的性别全凭是否可以生育而区分,除了没有兽纹的牝兽之外,可化形的兽人里可以怀上孩子的是雌性兽人。 而有配偶的雌性兽人当众掀开斗篷,大多是向其他雄性展示自己的身体,并暗示可以接受除了原配偶之外的兽人。 而在这个世界,可以生育的雌性和牝兽同时拥有多个雄性伴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可能也是灏轻易就接受原一丁在自 分卷阅读127 己之前还有其他男人的原因之一。 “丁,绝对不能在除了我之外的人面前这么掀开斗篷!懂了吗?”灏拉着原一丁在一个人少的角落里严肃的说道,“这样很危险!” 原一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还不等灏松口气,便见他又蹦又跳的指着远处为祭祀搭建的高台喊:“灏!灏!你看水!水在上!” 灏飞快的捂住原一丁的嘴,心虚的抱起他单手攀上一棵大树坐在树枝上躲开了人群的目光。 “丁,有这么多人在的时候,不能这么大声的叫水。”灏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几个红果擦了擦放在原一丁手心,“水是大巫,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和他很熟悉……甚至住在一起,会有很多麻烦的。” “麻烦?”原一丁啃了一口果子,又将自己吃了一半的果子递到灏嘴边让他一起吃。 “是啊,”灏吃着原一丁送到嘴边的果子,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汁水,目光紧紧锁住祭坛下一个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男人,“很麻烦。” 祭台上的水唱念着原一丁听不懂的歌谣,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空灵动听的旋律,反而为其添加了几分哀切的祈求。 头一次,原一丁感觉到水的单薄。 不仅仅是体态,而是那种源于心灵深处脆弱。那厚重的礼服和手中华丽的权杖仿佛华美的枷锁,压得水喘不过气,却又将他脆弱的美感衬托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屏息仰望着他,仿佛仰望着被迫在刀尖上舞蹈的坠落的神明。 这就是被鹰狮族囚禁的大巫吗? 豹族的新首领猎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水,仿佛盯准了獠牙下的势在必得的猎物一样。 “骆,待会把我们今年带来的所有的猎物送上去。”猎低声交代自己的心腹,目光却转到了鹰狮族的首领獠的身上,“鹰狮们占有了大巫这么多年,是时候给别人一个机会了。” 18.掏鸟 雷雷鼓声轰动,各个部落开始依次献上为了收获节所准备的猎物。 祭祀的流程并不复杂,首先是大巫的祈祷,之后由各部落的族长向大巫送上自己带来的祭品的清单。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清算过祭品的数量之后,大巫会将代表去留的权杖献给祭品最多的部落。 而这些祭品则会作为收获季后连续三天三夜的收获宴的材料,宴会结束各部落则领回各自所剩余的猎物,至于是以这些猎物过冬还是作为交换物去换取其他所需品,那便是各自的自由了。 而大巫,也将在收获季后随取得了权杖的部落离开。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对渴望大巫的青睐,以至于在收获季的时候并不会拿出全部的实力。 在严酷的冬天面前,一个指不准有什么用甚至可能是徒有虚名的大巫并不比能为族人果腹取暖的猎物高级多少。 豹族此前就是这样一个族群,在收获季拿出适量的猎物,适当的展现自己族群的能力,不在这些虚名上强出头。 只是今年豹族的首领换了人,荣登新首领之位的猎年轻而健壮,也同样的心高气傲。 这一次参加收获节他带了大量的猎物,但只有族人才知道,这些猎物中只有一半是作为祭品,另外一半除了要换取其他用品之外,也作为新首领寻找伴侣的聘礼。 猎本打算在收获季上寻找一位美丽的雌性亦或是珍惜的牝兽作为伴侣带回族内,却没料到在看见了祭坛上主持仪式的水后瞬间沦陷了。 水无疑是他见过最美的兽人,而他也听人说过,大巫水是难得一见的蝎族中的珍惜白子,白子不仅可以使得雌性的兽人怀孕,也可以怀上雄性兽人的孩子。 不过比起水的美貌,猎更心动于他眉眼中那一丝说不出的愁思。他甚至忍不住幻想若是水眼中这丝愁绪抽离,又会是怎样的动人心魄。而每当水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猎都下意识的期待多一秒的停顿。水也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意一般,在某一次不经意间的回眸中多看了猎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猎一瞬间下定决心,绝对要将水从鹰狮族带走。 这一幕自然是没有逃过獠那双毒辣的眼睛,只是他并不为此而感到意外。 每年收获季都会有那么三两人对他的水露出这幅表情,不过无论这些人多么贪求水的青睐和留恋,都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 水是永远都不可能离开鹰狮族的,鹰狮族是他的命。 分卷阅读128 想到这,獠自残似的灌下一大口酒,引得前些日子狩猎时受的伤有一阵闷痛。 看吧,你们努力的看吧,他虽然不会属于我,但更不会属于你们! 灏抱着原一丁在树上偷偷看完了水为兽神献上的舞蹈和祷词后,便打算离开了。因为接下来清点过祭品后就时收获宴了,收获宴虽然热闹,但禁不住人多眼杂。 原一丁逛个街都一阵阵的溜得没影,灏可不敢再把他往人多的地方带。 然而原一丁显然没有过够逛街玩耍的瘾,灏才要带他回森林的林一侧,他就哼哼唧唧的不愿离开。 “以后我还会带你来的,下次我们带够猎物买更多的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灏像是哄孩子一样把耍赖的原一丁用兽皮斗篷包起来扛在了肩上,原一丁这阵这么不听话,要是变成兽形拖着他搞不好会摔下去。 此时的原一丁就像个熊孩子一样闹个不停:“不嘛!要找水!我要水!不要回家!” 灏听他又开始叫水的名字,脑门一抽抽的直跳,只得加快脚步往森林里跑去。 “丁你乖乖的听话,听话的话我回去给你抓水燕子烤了吃好不好?刚才我们换来好多香料,烤起来一定特别好吃。” 水燕子是这里的一种水鸟,肉质十分鲜嫩美味,原一丁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然而水燕子只栖息在洁净的湖水附近,生性机敏飞速极快,对于没有翅膀的灏来说十分难以捕捉。灏想要捉,只能费些心力的在森林里找水燕子的窝,趁着鸟儿回巢的时候下手。 现原一丁一听到灏说烤水燕子就乖乖停了挣扎,吃货属性瞬间暴露无遗。 “那、那我要吃两只!”被抗在肩膀上的原一丁趁机讲起条件来了。 灏被原一丁这一听到吃就抖小机灵的性子逗笑了,“好,你想吃几只就几只。不过你要乖乖在家里不要乱走,我去捉好了就回来找你。” “……不要。”原一丁对独自在家一直十分抵触,“灏不能带我一起去吗?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灏想了想后答应了,毕竟今天也不去猎什么危险的猎物,找水燕子虽然费点事但也不是很危险。这样,灏带着小吃货原一丁到森林里去掏鸟窝了。 然而灏还是小瞧了原一丁的闹腾程度。 就在灏带着原一丁小心翼翼的潜伏在一棵有着水燕子窝的树下,准备在水燕子回巢后随时冲上去掀翻鸟窝时,原一丁突然从灌木丛里蹦出来指着即将落窝的水燕子兴奋的大喊。 “灏!灏!我看到了!小鸟飞过来了呀!” 屏息凝神时刻准备着飞扑上去的灏被原一丁这一招吓得的一头栽在了树根上,吓得那才落窝的水燕子扑棱着翅膀就逃。 “哎呀!飞走了!小鸟飞走了呀!” 变回兽形灏又气又好笑的打了个响鼻,灵巧的攀上粗壮的树干后凭着后肢强力的跳跃能力和蝎尾的攀附力穿梭在森林之间。然而就算是这样,还是让那聪明的小鸟逃了个没影。 不过灏也不生气,原一丁更是发现和灏一起捕猎的乐趣,一路上指挥着灏不是掀翻不知名的鸟窝就是掏了哪棵树上的松鼠洞。 水燕子已经不是原一丁眼中的目标,那些看到灏逼近后就瑟瑟发抖装死的小动物成功成为了原一丁的新宠。 不一阵,原一丁怀里已经抱满了“战利品”。 什么松鼠藏起来过冬的松子橡果,装死后被掰掉了毒牙打成结当麻绳使唤的小蛇,一兜圆溜溜的各色鸟蛋,一只从兔子窝里掏出来预定为藤屋里小兔鸟儿的童养媳的黑色幼兔崽。 灏鲜少这么没由头的在森林里胡闹过,不过在原一丁的感染下,也是做了不少曾经水不让做但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用水灌蚂蚁窝。 水一直教导他要好好爱护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因为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源于自然的馈赠。所以灏从小都很听话,几乎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而现在不光是原一丁玩的高兴,灏也难得觉出不少没有任何顾虑的快乐。不过灏还是有些好奇,之前自己在空间里看到的原一丁总是安安静静的,很难看出现在这幅活泼的样子。 原一丁小时候就是种活泼的样子?还是说因为和自己一起才会露出这样的天真安心的样子? 灏想不明白,而这个想法在脑子过了一遍后也就不再想了。因为无论是因为什么,现在和原一丁在一起的都是自己。比起去在意那些自己无法触及的时光,珍惜眼前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分卷阅读129 这么想着,灏回过头舔了舔原一丁乐得红彤彤的脸颊,又引的原一丁一阵笑声。 天色渐黑,灏正准备带着隐隐有些困色的原一丁回去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传进了他的鼻子。 原一丁敏锐的察觉到驼着自己的大猫猫瞬间僵硬的身体,还没来得及问,灏便拖着他张开四爪疯狂的向某个方向冲去。原一丁甚至来不及发问,只能勉强抓紧灏的鬃毛不让自己摔下去。 小小的战利品掉了一路,但原一丁和灏都没有闲心去管。直到灏猛地停下,原一丁才从他的后背上抬起头来。 而闯入原一丁眼中的画面,正是这几日一直照顾着他的水被一头凶猛的豹子撕开祭服压在身下的模样。 水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上带着雄性豹子精液的味道,手臂上则不知被什么利器割开一条狰狞的血口。刺眼腥甜的血液将他被雄性的体液玷污却依旧洁白到不可思议的躯体染上一丝妖异的魅色,衬的紧皱的眉头所透出的痛苦是那么的刺人心神。 但水身边不仅仅只有那头压住他身体的黑豹,还有一头收起翅膀的棕色的鹰狮。 两头凶兽互相敌视着对方,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低吼,一场凶残的搏斗即将被触发。 然而此时此刻并非只有这两头陷入暴怒的凶兽。 灏在看到水的模样的瞬间就已然被怒火夺走了理智,愈发粗重的呼吸和紧绷的躯体已经做好了随时攻击的打算。 即将步入成年的混血鹰狮不再会轻易压制自己的愤怒,天性中嗜血好战的本能会随着他们的成长而愈发强烈。 原一丁有些无措想要安抚他眼中的大猫,然而灏却只是用有力的蝎尾缠住他的腰将他从背上放下,而后冲入了眼下那场即将发生的死斗。 19.阴谋H 祭献祭品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第一位一定要是由上一年中最强盛的部落开始,以此预兆来年有一个更加丰硕的年成。 而第一位之后的顺序就没有那么严格的安排了。 其他部落的祭品陆续在第一位那堆成小山一样的祭品周围献上自己的祭品,多的少的,因为各种原因总是超不过第一位去。 然而今年却愣是出了一个硬茬,猎指挥着族人源源不断的将他们带来的猎物送上祭坛,愣是堆出一座和鹰狮族差不多的小山来。 等终于清点完了,猎从族人手中接过临时改过的祭品名录,亲自送到了祭台上主持祭祀的水手中。 从一开始靠近祭坛的时候,猎的目光就时不时停留在水的身上。起初水只是淡漠的无视,可猎越是看他那副冷淡的样子越是来兴趣,愣是把做什么都一副宠辱不惊的大巫看的脸红起来。 倒是獠,起初他还只是嘲讽的看着那个豹族的新首领像个小丑一样的在水面前现眼,可当他注意到豹族的祭品越来越多甚至和鹰狮族有的一拼时,觉出了几分不对。 而当猎走上祭坛递交名录,手指刻意抚过水的手背,而水竟然难得露出一丝羞色的时候,獠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被捏的粉碎。 獠这边不善的动静自然惊扰到了祭台上的两人,水微微蹩眉,收过豹族的名录便转身向众人宣读起来,倒是猎丝毫不露怯,以一副挑衅的表情回敬给了祭台下的獠,之后才慢悠悠的褪下。 “豹族祭品,野稻六十袋,野牦七十头,草羊一百三十五只,虎头鱼二百三十七条,各类禽鸟五百七十四只。”一边念,手心一边出汗,因为他知道,豹族的祭品虽然没有比鹰狮族多出太多,但这个数量已经超过了鹰狮族今年所祭献的祭品,“经对比,今年祭献最多的部落是豹……” “等一下,”獠突然在仪式中打断了水,“鹰狮族要追加祭品!” 说完,几个鹰狮族的勇士又抬着机头野牦和杂七杂八的猎物往台上堆。 水站在祭台上,看着无视他继续往祭台上搬运猎物的鹰狮族人,气的拿着名录的手都在颤抖。 “鹰狮族长,你这样不合祭祀的规矩。” “规矩?你在我的部落和我讲什么规矩?”獠不管不顾的翻上祭坛,一把夺过水手中的名录撕碎后抛下台。 “獠!你未免欺人太甚!”水压着声音低声呵斥着面前不讲理的兽人,心中恨极。这人私下里侮辱他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在祭台上,兽神眼下,众人眼前做出这种事! “我欺人太甚?你和那个豹崽子眉来眼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太过欺我?怎么?觉得鹰狮族的这根玩意腻了, 分卷阅读130 想换一根?” “啪!”水一巴掌扇在獠的脸上,他虽然瘦弱单薄但好歹也是个兽人,这一巴掌下去力道不小,扇的獠直接偏过头去。 “既然在你的部落都听你的,那你也不需要什么大巫了不是吗。”说完水头也不回的下了祭台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獠站在原地看着水离开的背影,心中一时生出些许后悔。以往獠无论私下里和水有再多间隙矛盾,但在人前都会维持彼此的脸面和尊严。谁能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被一个豹族气的忘了这些,竟然在这么重要的仪式上昏了头呢? “族、族长……大巫走了,祭祀怎么办?”台下一众人不安的问。 獠心中有气有悔,却仍不愿在豹族的注视下退让。他大手一挥说到:“今年祭品最多的还是我族,收获宴照常举行,但别忘了把各族最好的祭品分出来献给大巫。” 说完獠便跳下台,找了个地儿喝闷酒去了。他不是不想去找水,而是根据他这些年的经验,现在去找水自己只会撞到对方的气头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紧张,如果可能獠其实并不想和水的关系如此剑拔弩张。 在看猎,本来势在必得的第一名被獠破坏心中就有气,但当他发现水和鹰狮族的关系并不如外族以为的那般密切时,他心中又有了别的计策。猎偷偷和一个跟自己身形相仿的族人换了衣服躲开了鹰狮族的眼线,便循着水的气味和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让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水。 此时的水正坐在湖边一块被磨平的巨大石板上,兽皮制成的精美短靴被随意的丢在草地上,那双漂亮洁白的脚半浸在水中,被湖水浸湿的衣摆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夕阳的暖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在湖面和水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猎几乎以为水要和他的名字一样融入湖中消失不见。 “谁在那?”水忽的回头,在看到猎从树丛后走出来时,那股疏离和防备竟是卸下了不少,“你来这里做什么,再往前面就是禁地了。” 这股若有似无的亲近感让猎有些目眩。 “我只是……”猎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想好的借口全都说不出来了。 水那双鲜红的眼眸仿佛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不,应该说是心甘情愿的将一切献上。猎有些明白为什么獠会做出那般亵渎神灵的举动也不惜将水留在自己的部落了。 “只是什么?”水笑了笑,一双白嫩嫩的脚从湖中走出踩在草地上。 猎只觉得水的气味几乎将自己溺毙,他几乎什么都来不及想下去,便将眼前的水扑倒在了地上。 宽松的礼服长袍并不需要怎么用力便能轻易的撕开,白子特有的白皙的肌肤有种令人不忍松手的魔性,入手便是细腻柔软的仿佛这人的名字。 “我要不是大巫就好了,”水在猎的耳边轻叹,身后玉石一般的蝎尾缓缓生出缠绕在猎的腿上,“这样我就不需要被束缚在一个地方,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孕育子嗣,自由的生活……你说对吗?” 猎说不出话来,他只知道他想要什么。无论身下这个人是大巫还是其他什么身份,猎都要他。他要带走这个魔性的妖精,把他藏在自己怀里,不予许任何人窥视。 “你知道白子是可以受孕的吗?”水眼中一片盈盈笑意,仿佛注视着爱人一般充斥着温柔和纵容。 猎眯了眯眼,有些躁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水没有正面回答猎的话,而是伸出手抚上猎碧蓝的眼睛轻声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莹白的蝎尾暗示性的蹭着猎的身体,激的猎一阵兽性汹涌。他一把抓住水的尾巴,低头在那藏着钩子的尾端舔了舔,撩的水一阵颤抖。 “你想蛰我吗?” 水委委屈屈的摇摇头,被抓住的尾巴有些颤抖。 “我知道蝎族的习性,”猎用自己的獠牙轻轻磕了下手中敏感的尾巴,“所以我不介意。” 水愣了下咯咯的笑了,像是撒娇一样的从猎手中抢回自己的尾巴。 “蝎族的可不仅仅是你们所了解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为什么身为白子的蝎更珍贵吗?”水说着,当着猎的面将用尾巴蛰了自己的手臂,“除了猎杀猎物的普通蝎毒之外,白子求偶的蝎毒还有一种作用……可以让被蛰咬的兽人的受孕的蝎毒,哪怕是雄性。” 猎快疯了,他几乎不用问都能猜到水刚才蛰咬自己的时候用了是什么蝎毒。 “你想怀我的种?”繁殖是兽人的天性, 分卷阅读131 此时此刻身下躺着一个暗示自己愿意为他生下子嗣的美人,猎是傻了才会无动于衷。 水又笑笑,许是因为毒性的原因眼中竟是浮出些许恍惚,他盯着猎那双眼睛说:“要是我乐意,以后也可以让你生。介意吗?” 猎鬼迷心窍的说了句不介意,已然维持不了人形。 忽然化兽的猎再也不迟疑,将自己早准备好的下身对准水主动张开的腿,便将那带着肉刺倒钩的性器塞入了水因为毒素而自觉分泌出液体的后穴。 过大的性器如曾经每一次那样将水撕裂,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然从肉体中剥离而出。 淫乱的叫喊和呻吟不受控制的溢出喉咙,充斥着欲望的甜腻和情色的腔调。粗大硬热的性器暴烈的碾碎着他的肉体,却又在一次次深入中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尽管这份快感中没有多少爱情和快乐,但并不能否认肉体对此的追求和不舍。 水心中仿佛有着另一双眼睛在冷眼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并安静的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幅人尽可夫的模样。 而这场阴谋的交合中,唯一让水略有安慰的只有身上这头野兽那双碧蓝的眼睛。可也正是因为他过分的注视这双眼睛,亦是给猎带来一丝自己被水深爱的错觉。 果然一见钟情的并非只有自己吗? 这份心动让猎把持不住的交代在了水令人难以自拔的身体中,他粗喘着从水湿泞的后穴在将自己疲软的性器抽出,一边亲昵的舔舐着身下疲惫的水,一边积蓄着经历准备下一次的欢好。 然而就在猎享受着此刻性事后美好的余韵时,一声刺耳的兽吼伴随着一股厉风袭向他的门面。 猎本能的想要躲开,却因为顾及到身下赤裸的水,情急之下只有以兽身护住水。 不料前一秒还昏昏欲睡的水突然暴起,竟是将猎推开自己受了那袭来的鹰狮一击。 虽然獠及时的收手,却仍在水的手臂上落下一条长长的血口。猎见水受了伤,连忙将他护在身下以备战的姿态面对突然出现的獠。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死都一触即发之际,又有一头来路不清的兽人闯了进来。 那金色的鹰狮身躯显然让獠想到了什么,可都不及灏身后那条显眼的蝎尾。 猎也许并不清楚,但獠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灏的来历。 一瞬间,十几年来被欺骗被无视被欺瞒的愤怒将獠心中的悔恨和爱意淹没。 20.母亲 野兽的死斗是无解的,一旦释放了兽性和血性便是不死不休。 所以兽人在真正成年之前,是很难拥有足以匹敌成年兽人的力量的。 相较于张扬暴躁的成年兽人,还未成年的兽人更为温顺亲和。就像一颗过冬的种子,只等春天降临的那一刻爆发出自己积蓄了一整个冬天的力量,然后茁壮成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而灏就是那颗正在等待成熟的种子。 可眼下,这颗还未成熟的种子居然试图挑战正值壮年的成年兽人。 这完全超出预料的意外让水心惊不已,虽然他在决定利用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和獠从明面上撕破脸的准备了,可他还没打算让现在的灏参与进他的复仇之中。 一个没有成年的兽人在獠面前是没有胜算的。 “杂种!”暴怒的獠竟是放过了猎,他死盯着面前有着金色皮毛的灏,怒吼一声后便猛扑了过去,尖锐的獠牙朝着灏的脖子咬去,几乎不留半点后招。 “獠!住手!”水不顾身上的伤想要冲过去,却被护着自己的猎拦了下来。 猎原本已经做好了和獠大战一场的准备,却没料到半途杀出个混血兽人。虽然这个混血兽人身形几乎和成年兽人没多少差距,但是猎还是能从他身上嗅出没有成熟的味道。 再看那发了疯一样向咬死对方的獠,猎只觉得鹰狮族内令人生疑的事情太多。对于部落来说,每一个健康的幼崽都是无比珍贵的,而且除了极个别顽固守旧的种族之外,大多都是不在意混血与否的。 而鹰狮族多年前也曾经有过和蝎族联姻的历史……猎心中忽的一凛,感觉自己似乎快要真相了。然而心中大胆的猜想并没有让猎好受多少,反而更加嫉妒起将水困了数十年的鹰狮一族来。 就这样让他们打起来好了,最好两败俱伤,这样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走水。 只是水显然没有猎所 分卷阅读132 想的那般听话,眼看着灏在和獠的死斗中渐渐力不从心甚至被抓伤了后退,水不顾还在隐隐作痛的身体一把推开猎变回了兽形。 巨大的白色蝎子高扬着毒针冲入了两只鹰狮指尖,将其中那头年轻的鹰狮保护在自己柔润的腹甲之下。 而獠这一次却并没有因为水的阻拦而留手,尽管他的利爪和獠牙落在水的身上时自己的心还会微微抽痛。 野兽的利爪几乎将蝎子的背上的一片鳞甲嫌弃,露出其下血淋淋的皮肉。可蝎子还是死死的护着身下的鹰狮,半步都不曾退让。 如此,即便是猎也无法再作壁上观下去。然而比猎更早冲出去的,却是一个披着宽厚兽皮斗篷,连兽形都没有化出的人。 奔跑中的原一丁丢下了厚重的斗篷,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不出丝毫兽纹的存在,就连气味都是纯净到不沾染任何兽类的气息。 猎几乎是一瞬间就能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一头牝兽,还是一只从未被任何兽人所占有过的牝兽。 然而就在猎以为这头牝兽要死在獠的爪牙之下时,他忽然从怀里抓出一把细小的种子撒了出去。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地暴涨出大片带着锋利尖刺的巨型荆棘,饶是皮糙肉厚的兽人猛地撞过来也不免吃瘪。 原一丁手脚冰冷的站在原地,哪怕是看着被荆棘丛隔在另一边的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洒出的种子是之前和灏在空间里玩的时候捡来的,原一丁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熟练的收集这些种子,不过眼下看来他做的没错。 然而还不等原一丁松口气,他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起了些许熟悉的画面——一夜蹿高的竹子,昏黄的火把下鬼魅一般夺人性命的黑影,还有那嗜血的藤蔓…… 可那些破碎的记忆一片片在他脑海中闪现,可只要稍稍细想脑袋就疼的像是要被劈开。好不容易等到疼痛褪去,那些清晰了片刻的又渐渐变得模糊,唯独留下一个莫名让人熟悉的名字——廿一。 “是兽神……是兽神!只有兽神才有控制植物的力量!”无力支撑兽形的水虚弱的趴在地上,眼中满是庆幸与狂热,“獠!你杀兄夺位亵渎神灵的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被水的声音唤回神的原一丁怔愣的回头,仿佛才从一个难以捉摸的梦境中醒来一样,迟缓的想起了他们正身处危机的事实。 獠和猎显然被原一丁瞬间让荆棘生长的力量吓到了,再加上水此时略显癫狂的话语,两头野兽看着那如牝兽一般瘦弱的人竟是有了些畏惧。 原一丁不知道水到底在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这个世界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他只是慌慌张张的跑到因为受伤而匍匐在地上的灏身边,看着这头鹰狮浑身的伤口无措的叫着他的名字。 “灏……灏你疼不疼?疼不疼?”原一丁方才冲到獠面前时那份果决和勇气此时荡然无存,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心智受损的傻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向水求助,“水,你帮灏看看伤啊?他流了好多血……好多……” 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变回平时那副单纯到有些傻气的原一丁,好一阵后露出一个失望的苦笑。 那瞬生的荆棘固然坚固,可也耐不住獠疯狂的撕咬。更不要说猎也参与进了破坏荆棘的行列中。 水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走不了了。虽然他还不想和灏分开,可是为了将来能重新迎回灏的归来,他在鹰狮族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水艰难的坐起身抚摸着灏背上那双因为过小而几乎可以忽略的小翅膀,而后他抓住了原一丁的手,“一丁,我把灏交给你了。” 灏在听到水的话后倔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口咬住水的衣摆把他往自己的背上拉。 “灏,我不可能离开的。”水拽出了被灏咬住的衣服,“我的伴侣在这里,我不可能留下他一个人走。” 水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小,荆棘另一侧那两个兽人听了心中各是滋味。 “所以你们快走吧,在你还没有力量完全保护自己的伴侣时,不要带他靠近兽人的部落。一丁没有恢复之前,他的力量和身份只会给你们带来无尽的阻碍。灏,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丁有一天沦落到和我一样的境地吗?”说完,水将一丁推到了灏的背上,自己则强撑着身体,又一次化作了那只美丽的白蝎。 背着一丁的灏还想上前带着白蝎一起离开,却被白蝎的尾巴狠狠甩开。 眼看着荆棘从渐渐崩塌,灏最后还是打开门拖着受伤的腿走了进去。 分卷阅读133 “水!水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啊!水!”并不明白这场分离的原一丁在灏的背上喊着水的名字,“灏!水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啊!” 能进门的只有守门人,当水决定将门交给灏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逃离那个失去挚爱之人的世界的机会,选择了沉浸在痛苦和复仇之中。 灏一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和水分开,虽然他从未想过是以什么什么形式。如今离别来的突然,灏甚至不知道下一次再与水的重逢,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母亲……” 无法维持兽身的灏重回人形,他跪在眼前还未完全消失的那扇门前,最后还是叫出了水被獠强占后,再也不允许他喊的称谓。 21.奴隶 水在看到灏和原一丁消失在门后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哪怕是面对獠随之而来的怒火,水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动容。 “你背着我把那个杂种藏了十几年!”獠撕开了荆棘丛,带着一身刺眼的血痕怒气冲冲拽住水的长发狠狠将他掼在地上。 水早已经没有多少反应了,别说是反抗了,刚才最后化出兽身阻拦已经耗尽了他的经历。原本美丽的祭袍此时凌乱的披在他的身上,袍子下赤裸的身体还带着其他雄性和鲜血的气味。 兽形时所受的伤完完全全投影在了人形的躯体上,原本光滑完美的身体此时像是被野兽撕裂一般,露出翻卷的皮肉和鲜血。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獠一脚踩在水的背上,祭袍下的伤口在碾压下渗出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洁白的祭袍。 然而还不等獠继续发疯了一样的折磨水,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荆棘的另一头野兽冲了出来一把将獠扇开。 黑色的豹子将水挡在身后,朝着倒在地上的獠露出獠牙和威胁的低吼。要说一开始猎还没有信心能全胜过獠,可现在的獠显然没有了刚才的状态,先是被刚才突然消失的那个混血鹰狮耗费了一定的体力,再又是撕开荆棘时在身上留下的伤口。 比之一直都没有正是加入战局的猎来说,此时的獠已经处于劣势。 但獠面对猎的威胁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危机感,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的黑豹,眼中全是讥讽的笑容。 “你以为你上了他一次,那个婊子就爱上你了吗?”獠吐出一口混着断牙的血水冷笑,“我操了他十几年!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死人和他的杂种!你才第一次见他,你以为他会对你动心?你和我一样都被他骗了!他只是利用你!” “我又不是你这个疯子!”猎见獠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也变回了人形,他蹲下身为水穿好衣服后将他抱起,“而且他要保护他和前任伴侣的孩子有什么错?相比之下你残害同族才更令人不齿!” “而且他亲口对我说愿意孕育我的孩子!就这一点我就和你不一样!否则你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为你生一个孩子?” 猎看到獠被自己的话堵得接不上话的样子心里暗爽,他将怀里的水又抱紧了一点后准备离开。 “谁允许你带走他的?”獠冷笑着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豹子,“他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话音刚落,几声狮吼从由远而近。猎甚至还没回过神变回兽形,便被一头飞过来的鹰狮扑按在地上。 獠沉着脸一步一笔走到水的面前,拽住他白色的长发将他从地上提起。 “你说你愿意为那个豹子生育子嗣?” 水没有看獠,而是挣扎着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猎。有那么一瞬间,水心里几乎生出一丝悔意。 “獠!你不要欺人太甚!”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猎奋力变回兽形,却还是被赶来的几头鹰狮制住。 猎冷冷的看向黑豹,却在看到黑豹那双碧蓝的眼睛时怔了一下。 “我说你怎么挑上这么个刚成年的豹崽子,”獠丢下手里的水从腰间抽出一柄骨刀走到猎的面前,“这双眼睛倒是漂亮的很,和我大哥……有几分相似。” “獠!你要干什么!”水心中一凛,颤着声想要爬过去,无奈身上一丝力气都不剩。 “干什么?”獠和旁边几个鹰狮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当初不是说过吗?你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你找来。” 被强行按在住头的猎只觉得右眼一痛,眼前便是一片腥臭的黑暗。 “你不是喜欢着这双眼睛吗?我给你挖下来好不好 分卷阅读134 ?就像当年我对我大哥做的一样。说起来,我大哥的皮暖和吗……” 碧蓝的眼球连着赤红的血管和经络被獠生生从猎的眼眶中剜了出来。水看着獠展开在自己面前手心中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记忆中被深深埋藏的恐惧让他止不住的尖叫出声。 “走开!你走开!我不喜欢!不喜欢啊!” “怎么就不喜欢了呢?”獠貌似可惜的叹了口气,丢开手中的眼珠一脚踩碎,“你不是喜欢到想为他生孩子吗?” 水挣扎着拽着了獠的腿哀求到:“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我都是骗他的!放他走吧獠!我求你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能放他走吗?”獠一脚踢开水,仍然没有放过猎的打算。 然而久久没有找到自家首领的豹族早已经循着猎刚才的吼声寻来,当他们看到猎被鹰狮族压在地上挖掉一只眼睛的时候,已然做好了与鹰狮族开战的准备。 鹰狮固然有着强大的力量和飞行的能力,可在茂密的森林中除了力量之外并没有太多优势。反而以快速和灵巧著称的豹族能飞快的适应森林的地形,以此隐蔽进行反击。 只是眼下猎已经因为疼痛陷入昏迷,比起向鹰狮复仇,豹子们的目的更多的在夺回自己的首领。 通常来说豹族并不擅长协同作战,可是首领受辱的事实让他们在面对鹰狮族时出奇的配合。而且一旦他们将猎夺回,便毫不恋战的退回了自己的安全区域伺机逃走,丝毫不给鹰狮回击的机会。 “首领,还追吗?”一头鹰狮在追击无果后,回到獠面前请示。 獠是不可能放过猎的,豹子是记仇的种族,这一次轻易放过,之后等他们积蓄了更强的力量只会带来更加惨烈的复仇之战。 “追!通知部落宴会上的人,扣留所有豹族和他们的祭品!我要那些胆敢窥视我的东西的人知道,冒犯我将会是什么下场!” “是,那……大巫该如何……” “从今以后水不是大巫了!”獠扛起地上的水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子,“他只是我的奴隶!是我的牝兽!” 22.转变 灏的伤势虽然不伤及性命却也不轻,身上那么多抓痕和咬伤之中最重的莫过于左腿的抓伤。 想来猎当时是想将灏置于死地,只不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多少也乱了分寸,这才让灏逃过一劫。 回到空间后为了积蓄体力养伤,灏便不再维持兽形,如此一来本就狰狞的伤口在人身上显得更加吓人。 原一丁在为灏清理伤口的时候都一抖一抖的,生怕自己手重了弄疼了灏,等好不容易将那几乎触及骨头的伤口清理干净敷上药草包扎起来时,原一丁那双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也不知是困的还是哭的,还是两者兼有。 灏一贯心疼原一丁,见自己的伤让他这么费心力,心里全是说不出的心疼。再加上被留在门另一侧的水,灏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暴烈的情绪撕扯的生疼。 灏知道,这是恨。而这份感情不能在面对原一丁的时候表现出来,因为同在知道被恨和愤怒主宰的人是多么可怕狰狞,现在心智如孩童一般的原一丁太过敏感脆弱,他不能将这种刺人的情绪表现出来。 如此,灏变得愈发暴躁起来。 只有在原一丁靠近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些许温柔的颜色,在原一丁看不到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向周围的死物发泄这自己无从排泄的情绪。若不是腿伤过于眼中恢复缓慢,灏怕是根本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空间里这间竹子盖成的小屋里。 而同样在这间竹屋里生活的原一丁则变得愈发沉默起来,有时他为灏上完药后,总会莫名的呆坐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好几次灏都有种原一丁正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的错觉,尽管灏知道这一切也可能因为原一丁在曾经熟悉的环境中中触发了过去一些记忆,也知道原一丁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叫做廿一的黑发男人。现在的灏却无法和过去一样,能全然宽容去面对原一丁这种在他身上追寻别人的目光。 灏能接受原一丁有过别的男人,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成为其他人的替身! 这日,原一丁学着之前灏做过的那样在空间里的小池塘捉了鱼来烤。虽然因为缺乏经验导致过程十分狼狈,但结果总的来说尚算可喜。 原一丁用洗干净的巨大的竹叶包起刚烤熟的鱼一路小跑的送到的屋里,看到灏正好醒来的样子,心里顿时一轻只觉得连日的压 分卷阅读135 抑和担心少了不少。 “灏!你看你看!”原一丁献宝似的凑到灏的身边捧上手里的鱼,“我抓了鱼!烤给你吃!” 灏缓慢的挪动了一下受伤的腿,在对上原一丁那双清澈的眼睛时才缓缓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 “一丁真厉害,”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灏还是接过了原一丁手中的鱼,“烤的真香。” 原一丁笑笑不说话,乖巧的坐在床边期待的看着灏。而灏也像是为了安慰他一样,一脸开心的咬下口中的鱼。 然而还不等灏尝出鱼的滋味,他便看到原一丁那双眼睛中只印着自己模样的光亮渐渐消褪。仿佛从深处浮上了一层浓雾一样,前一刻还像个孩子般单纯的眼睛顿时被迷茫和痛苦所遮掩。 原一丁像是发着呆一样,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却是不断的浮现起陌生又令他无比恐惧的场景。 “廿一……” 又来了。 灏只觉得送入口中的食物失去了味道,这几日原一丁莫名其妙的发呆越来越频繁。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最令灏难以接受的是原一丁总会看着自己叫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一丁。”灏努力藏起心中的不满,想要轻声唤醒原一丁。 但原一丁却毫无所觉,仿佛被困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一样不肯醒来。 “我不是廿一!” 终于,灏仿佛再也忍受不了了一眼怒喝了一声:“我不是廿一!” 手中热乎乎的烤鱼裹着竹叶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鲜嫩的鱼肉在竹叶里碎开,大半落在了竹子削成的地板上。 原一丁这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从那些黑色的记忆里猛地醒来。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晃神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的原一丁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灏,又看了被扔在地上的鱼后,呆呆的跑过去一点一点的将碎掉的鱼肉从地上捡起重新包在了竹叶里。 灏在自己发怒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他看着蹲在地上的原一丁想要出声道歉,却只觉得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的让他发狂。 “好苦……”原一丁傻傻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碎肉塞进了嘴里,一张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皱了起来,“怎么会这么苦呢……” 心智宛如孩童的他不知道烤鱼前要剖开鱼肚摘掉内脏,他只知道自己做的鱼没有灏做的那么好吃。 是因为自己做的太难吃所以灏不高兴了吗? 可是抓鱼好难啊,虽然那个小池塘不大,可是里面的水冷的让他骨头都在打颤。那些狡猾的鱼绕着他的腿乱窜,每次好不容易一条,那滑溜溜鱼总会从他手里溜走。 生火也好难啊,哪怕灏告诉他如何用打火石,那些干草和树枝都点不着。石头会不小心敲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火星会蹦到他的手臂上,烧的他好疼。 可是灏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灏的腿伤的很重,自己要是照顾不好他…… “对不起……”原一丁抬手抹掉眼里打转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像个委屈却故作坚强的孩子一样抱着怀里苦涩的鱼,“我重新去做,一定会做好吃的!所以灏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不要生气……” “一丁,对不……” 然而还不等灏和原一丁道歉,原一丁便抱着鱼小跑出了竹屋。灏想要起身追上,却在一条腿落在地上的时候被身上的薄被绊倒在床边。 屋外,原一丁埋着头来到了池塘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嘴里发苦的鱼肉。这些天他和灏全靠这里的植物和一些水果果腹,好不容易有了几口肉吃,他不能这样浪费了。虽然他不是没想过去抓那些鸡鸭,可那些鸡鸭比鱼还难抓,好不容易逮到一只还会被啄。 就这样,原一丁独自在池塘边几乎将手里的鱼吃掉了大半,等当他吃到最苦的一口时,他扒开了那条鱼的肚子看到了里面散发着苦涩和腥臭的内脏。 隐约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做出的东西这么难以下咽的原一丁默默记下,却并没有浪费手里的鱼。等到他吃完之后,才重新卷起裤脚走进池塘。 秋夜的池塘冷的渗骨,若是原一丁还有曾经的记忆,定会惊讶于自己空间会发生四季变换,可现下他想的除了怎么把鱼从池塘里弄出来之外,便没那么多了。 远处,脸色同样不佳的灏拖着一条腿静静的看着在池塘里和鱼斗智斗勇的原一丁,心中一片酸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自己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分卷阅读136 23.许诺 之后几日,灏和开始走出了房间,尽管受伤的腿还不能让他行动自如,但是比起笨手笨脚的追鸡赶鸭摸鱼最后还落的一场空的原一丁来说,捉这点小东西显然不在话下。 而灏也在捉到这些鸡鸡鸭鸭后,开始手把手的教导原一丁如何处理这些活蹦乱跳的食材。 尽管原一丁第一次给一只老母鸡放血的时候被那血吓得脸色苍白隐隐作呕,可手下的动作却是出奇的利落,包括烧热水拔鸡毛。灏想,也许是因为原一丁原本的记忆开始渐渐恢复的缘故。 毕竟原一丁本身就有着一手极为出彩的厨艺。 终于,原一丁的厨艺开始渐有起色。而灏的伤势也在逐渐丰富起来的伙食中加速愈合,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原一丁误打误撞的将早些时候和廿一栽种在空间中的草药当做调味品加入了食物里。 后来发现了原有的灏只得苦笑着摇头,不光是因为那草药加进肉汤后让人崩溃的味道,还为那些藏在原一丁潜意识中蠢蠢欲动的记忆。 直到有一天,原一丁又一次对着那间被荆棘环绕的狭小的屋子发呆时,灏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也许是因为在熟悉的环境下记忆受到了各种刺激,如今的原一丁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神智却明显不再像最初那般混沌,也鲜少再露出那副幼儿般幼稚的情态。 灏觉得,也许是时候告诉原一丁关于他的记忆和故事了。 自从空间里开始有了气候的变幻,就一日冷过一日。灏起初也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在这里待过许久,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里有了季节的变幻。 而现在,愈发寒冷的气候和阴云无一不昭示着冬季的来临。以往的经验告诉灏,再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下起雪了,然后进入一个寒冷的动机。可是仅凭这个空间目前所拥有的物资,他们是绝对无法在这里过冬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冬天里,他会迎来成年之夜的发情期。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灏觉得自己必须要让原一丁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哪怕灏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他也不想对原一丁有过多的隐瞒。 在灏而言,所有的选择权从来都在原一丁的手中,他只是一个迟来的保护者和仰慕者,等待着原一丁做出选择。 这日难得是个好天气,原一丁从鸡窝掏出了几个鸡蛋后照常丢进架在火上的水锅里,然后去叫灏起床。 然而让原一丁意外的是,床上的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正在床边伸展身体的金色鹰狮,而那条熟悉的蝎尾让原一丁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灏?你能回复兽形了?”原一丁有些激动的跑到灏的身边,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抚摸着鹰狮柔顺的皮毛,却在看到鹰狮后上那一道明显的伤痕后微微一愣。 灏抬起头舔了舔原一丁的手,而后抖了抖毛从地上站起来爬回床上重新变回了人形。 “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丁,我准备回去了。”灏换好衣服后拉着原一丁坐在自己对面,“这里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没有足够的物资我们不可能在这里过完整个冬天,所以我要带你暂时离开这里。” 原一丁有些奇怪的歪歪头,“这不是当然的吗?我肯定要和灏在一起。” 灏摇摇头,虽然心里还有挣扎,但还是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冬天我的发情期就到了,成年之夜我必须要找一个愿意与我共度夜晚的人,按照我们的习俗,这一夜都是要和自己认定的伴侣度过的……我很希望这个人是你,一丁,我这么说你懂吗?” 原一丁起初还有些紧张,但当灏提到伴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 “这个……我想我可……” 灏轻轻伸手按住原一丁的嘴唇止住了他接下来话。 “等我说完,你再做出回答也不迟。” 说完灏为原一丁披上一条薄毯,带他走出了竹屋停在了空间中唯一的荆棘丛前。 “其实在你被我带到我的世界之前,你曾有过两个和伴侣一样的对象。” “两、两个!?”原一丁被灏的话吓了一跳,可他虽然觉得意外,心底却没有产生什么抗拒和厌恶。 “没错,”灏将原一丁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接着说道,“其实比起他们,我与你认识的最早,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有长大无法化出人形罢了。有一次,你被睡在里面的那个男人带走,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受了很重的伤,不久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 分卷阅读137 个样子。后来你好像找到了让他苏醒的方法,还为此跟着另一个男人去了别的世界。” “我们现在住的那间竹屋,就是那个男人为了你搭建的。我本来以为你会和他一直在一起,结果有一天……我突然在这里看到了受重伤的你。”灏抬手轻轻抚上原一丁带着些许伤痕的脖子,这里因为那不知名的伤留下了一圈浅浅的印记,乍一看来竟像个项圈一样,“你伤的很重,我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你回到我的世界,让水来医治你。可没想到你醒来之后,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一样。” 原一丁沉默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问:“所有……我其实是有伴侣的人吗?” “没错,所以对于我之前的请求,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灏不自觉的收紧了双手,害怕自己即将面对原一丁的拒绝。 原一丁靠着灏,坐在荆棘丛外的大石头上。 “我一定很爱他们。” 原一丁低喃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他记得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种种不寻常的反应,那些无意识的发呆和流泪,下意识喊错的名字…… 起初原一丁并不明白也不知从哪里开始深想,可现在灏为他点破了这一切,告诉了这份莫名的感情的原由。 “所以你要好好考虑,关于接受我,成为我的伴侣的事。我不想你以后后悔……”灏的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原一丁的手上,像个等待着主人做出反应的大狗一样满心忐忑。 原一丁顺着手看向身边情绪有些低沉的灏,犹豫了许久后说:“那你呢?你难道没有想过干脆一直瞒着我,这样我不就更容易答应成为你的伴侣了吗?” “我当然也有想过,”灏傻笑了一下,清澈的蓝眸中全是温柔,“可如果我这么做了,当你所有的记忆恢复后,你会恨我……也会恨轻易接受其他男人的自己吧?” 灏的回答让原一丁不知如何作答,可当他感受到灏面对自己的温柔目光和覆在自己手背火热的温度时,他心中全是酸涩和对灏的怜惜。 “再让我考虑一下好吗?”原一丁强忍着心中自私的念头轻轻拥抱住身边的灏。 灏原本高悬的心不知怎的在原一丁的拥抱中落了下来,他展开手臂拥住眼前比自己身形小上几圈的青年,长长舒了口气。 “嗯,我等你。” 24.悬崖 在第一场雪来临之际,灏和原一丁收拾起了并不多的家当和一些药草离开了空间。 重回这片森林,这个世界竟是比空间里入冬更早,目及之处全是冰雪的颜色。 灏和原一丁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气味后回到了过去和水一同居住的木屋,只是那间木屋里没有任何新鲜的气味,里里外外全都透露着一种冷清萧瑟的味道。曾经挂在门前的肉干和草药被一层薄冰覆盖,屋里更是冰冷一片,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灏在屋里转了一圈后翻出了几件过冬用的毛皮给原一丁披上,“这里毕竟是獠的地盘,没有成年的我现在无法挑战他。” “那你考虑好去处了吗?”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一个可以遮风避雪的地方,怕是很难生存下去,可难办的是现在那个空间也在步入深冬,尽管那里有一间简陋的竹屋,可没有充足的物资也十分难熬。 灏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复杂的说:“我知道一个去处,但是这么多年……我不确定他们是否在在哪里。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边收集一些食物,等到实在没有落脚处的时候我们就回竹屋。” 在深冬之中几乎没有生存力的原一丁只得依靠灏的照顾,可一想起将会在这个冬季来临的“成年之夜”,原一丁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郁结和忐忑。 他虽然不说,但灏却能敏锐的察觉出原一丁的忧虑,如此灏心中只有为了那一夜另做打算和计划。 “你放心,”灏伸手给了原一丁一个温暖的拥抱,“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 原一丁心中一热,正想和他说自己没有那么脆弱的时候,灏突然他往侧边一滚。 原一丁心惊胆颤的看着几乎大半都没入地面的箭矢,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便被瞬间化出兽形的灏丢到后背上冲出了狭小的屋子。 屋外的雪地里,几个埋伏已久的兽人正手持弓弩,还有几个在看到了灏的兽身后丢下武器一同化作野兽伺机而动。 这一仗绝不能打,他伤势初愈,即便是能力过人也无法与数头成年的鹰狮搏斗。更何况在自己身后还有原一 分卷阅读138 丁,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莽撞失去了水,所以更不能让原一丁落在獠的手里。 趴伏在灏背上的原一丁紧张的攥着灏的皮毛,包围他们的鹰狮兽步步逼近,那贴面而来的危险感让原一丁几乎感觉不到周身的寒冷。 怎么办,自己又要拖灏的后腿了。 原一丁心里急的抽疼,却在眼角滑过一抹鲜红时脑海中突然浮起一段陌生而血腥的画面。原一丁飞快的从衣领下拽出那枚鲜红的绳结,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灏,往森林跑!快!”原一丁低声在灏的耳边说,而他的想法恰好也与灏的不谋而合。 鹰狮兽背上有巨大的翅膀,进了树木密集的森林肯定施展不开。再者,灏要去的那个地方也是要经过屋后那片禁林。 灏低吼一声,猛地扑倒一个最近的鹰狮兽后向禁林的方向跑去。尖锐的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皮毛没入雪地,追赶而来的鹰狮挥舞的翅膀扇起阵阵夹冰带雪的厉风。 不过灏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之间便驮着原一丁冲入了林子。而紧追不舍的鹰狮则因为巨大的翅膀被暂时拦住。 原一丁回头,在看到身后的追兵任然没有放弃后,果断的将手中红色的绳结抽开,将藏在末端钩子随手勾上一棵树后随着灏在树间穿梭路线,将绳结中抽出的细线缠绕在沿途的树上。 灏留在雪上的脚印很快就引来了追踪,可就在他要加速奔跑的时候,原一丁突然拽住他的脖子周围的长示意他停下。 灏不解的回头看向原一丁,却见他手中正缠着一股极细的丝线。丝线因为太细几乎看不出颜色,缠绕在树木之间后更是难以辨别。 那紧追而来的鹰狮们见到那一人一兽突然停下只当是自己的机会来临,却在不顾一切的冲向猎物时落入了原一丁的陷阱。 细而锋利的线高低不平的缠绕在树林之中,几乎瞬间就斩断了冲入陷阱的鹰狮的手脚和喉咙。 原一丁用力收紧手中身下的细线,那随着追踪者被细线斩断时传来的微颤让原一丁恐惧而亢奋。 他记得,有一个叫做廿一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用这枚绳结中抽出的细线将人活活斩断成一地尸块,更记得那个叫廿一的男人在牵住自己的时候总是会仔细的擦手,生怕沾到的血弄脏了自己。 愈发连贯的记忆随着扑面而来的血的腥甜令原一丁的血液逐渐沸腾,他几乎想迫不及待的记起所有的自己丢失的回忆,可偏偏那些回忆蓦然中断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之中。 再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片猩红。 追踪而来的鹰狮倒在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地面厚重的积雪融化,而后又一次结成深红的冰。 原一丁手中的细线松了下来,在他扣动了某个细小的机关后,原本紧咬着树干的钩子轻轻脱落,如一条吸食够了鲜血的蛇一样缓慢而懒散的游回原一丁手中,重新复原成了那枚坠在衣角的红结。 “走吧。”原一丁蹲下身用血擦了擦被细线上的血染红的手心后,重新趴回了灏的后背。 灏背着原一丁走出这片曾被鹰狮族划为禁地的森林。 森林的另一端是一片断崖,灏在断崖旁来回踱着步子,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也许是因为积雪太厚遮去了过去的熟悉的痕迹,灏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只有先带着原一丁在附近休息一会再做打算。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原一丁有些好奇。 变回了人形的灏从包袱里掏出一壶水和些许肉干递给原一丁后说。 “当初獠害死我父亲后,族里其实有很多人并不服他。獠为了排除异己,打算将这些人赶尽杀绝,最后母亲……也就是水,为了保下这些人,承诺永远不离开鹰狮族。”灏自己喝了口水后继续说道,“但是獠还是不答应,水没有半分,边说将他们赶到禁地深处的悬崖逼他们跳下去。还说,若是活着便是兽神的恩惠,獠不得再伤害他们,如果死了……就是死了。” “可鹰狮不是会飞吗?” 灏苦笑着摇摇头说 :“鹰狮族会飞没错,但是因为躯体过大,飞行的时时间和高度并不能和一些翼族兽人那样长且高。所以如果长时间没有落脚处,是会力竭摔死的。” “但是他们没死对吧?” 看着原一丁眼中深信不疑的目光,灏笑叹一声点头。 “悬崖下某处绝壁有一块凸出来的石台,石台后有个山洞。那是我父亲当年和水发现的,从没告诉过别人。水将这一点告诉了我的一位长辈,然后在跳下悬崖的时候,带着族人停在了那处。当年……没有翅膀的我也在被 分卷阅读139 逼着跳下这里,所以獠一直以为我死了。是那位长辈背着我躲在了山洞里,最后偷偷把我送回了水身边。但是时间过去太久,我想不起来那个山洞在什么方向,只记得跳下去的那个地方有块红色的石头上有豁口。如果找到了,我可以爬下去,也许能找到他们留下的信息……如果能找到他们,我想等我成年后战胜了獠,他们也就可以回家了。” 原一丁听到獠口中“回家”这两个字后眼中有些发酸。 “没事!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原一丁就像是之前自己心智还未恢复时那样伸手给了灏一个拥抱,等抱完之后才觉得有些尴尬。 灏倒是没有对这个突然的动作又太大反应,只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的回手抱住,甚至还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原一丁的头。 “那、那我也去帮你找找!” 原一丁手忙脚乱的从灏的怀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到悬崖边上想要找那块有豁口的红石头,灏担心他摔倒,收拾好包袱后也起身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灏跟上去的时候,让灏心脏几乎停跳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在森林中被细线斩断了翅膀和一条腿的一头鹰兽不知怎么跟了过来,而原一丁正背对着他蹲在悬崖边一块大石头上,用手扫开落在石板上的雪。 “灏!这里的石头是红色的!你快过来看看!” 原一丁正要起身去叫灏过来辨认,却在转身的时候与那头浑身是血的鹰狮对了个正面。 一瞬间,原一丁几乎来不及叫喊就被眼前这头凶兽扑下了悬崖。 下一秒,灏跟着跳了下去。 25.梦见 巨大的屏幕上从各个方向显示着一座巨大的笼子。而笼子里则禁锢着一幢破败的二层小楼。 这幢小楼大半都已经变成了废墟,而那立在外围的金属笼上的每一根金属柱内部,全都嵌有限制异能的芯片。 原一景黑着两个大眼圈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瘫在控制屏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里的画面,脸上全是说不出的疲色。 这座牢笼里的小楼正是他们当初从原家逃出后的暂时的落脚地,自从他们逃出国都之后,原家便斥巨资和人力建立起了那个牢笼。 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景姐我回来啦,要一起吃夜宵吗?”夕茜端着夜宵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看到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原一景后长长叹了口气,走过去从她嘴上取下那根烟蒂几乎被咬烂的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原一丁深深吸了口气后呼出,仿佛在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情一样。 “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原一景嗓音有些干哑,她不客气的端起夕茜端来的气泡水大大的灌了一口。 那一夜突袭时,原一丁因为在摘下项圈前一刻异能失控而独自进入自己空间,自此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之后,原一星他们只能带着重伤的廿一逃离了国都回到了边境的安全地带,并在稳定了下来之后偷偷监视着原家的动向。 “原家人就在原地等着一丁出现,他在那里进入了空间,也必然会从那里出来。可自那一晚之后已经六个月了,一丁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再说廿一在一丁面前伤成那样,他不可能不担心才对。” 原一丁一定是在空间里出事了。 这句话谁都没有说出口。 夕茜安慰道:“景姐,原一丁一直没出现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为击溃原家做准备。” 原一景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角,虽然脑子里的计划无比清晰,可心里却是乱的一团糟。 “对了夕茜,这几天你和一星他们去哪里了?”原一景这才看向夕茜,在看到她对于这个季节而言过分清凉的装束后习惯性的把自己的白大褂丢给了她。 不过好在夕茜露出的长手长脚上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伤痕。 夕茜接过原一景的外套美滋滋的往身上一裹后语气轻快的说:“只是出了几个小任务啦,而且我没有和老大他们同路。” 原一景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你又带着廿一去出任务了?” 夕茜笑嘻嘻的说:“景姐你在担心什么啊?廿一现在在这一行的名声比我刚入行那半年可响亮的多了。再说了,老大也同意…… 分卷阅读140 ” “夕茜!他是普通人!没有异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一丁!?” “你保护过度了,廿一比你想象的能干多了。而且为了保护他,他在业内的一切信息都是完全保密了,性别年龄包括异能,” 夕茜耸耸肩,似乎对原一景的担心并不在意,“他的肉体素质几乎快赶上一般的强化异能者了,再借助一点小道具……景姐,你别生气!是他主动要求出任务的!” 夕茜看着几乎被原一景捏爆的饮料罐连忙道起歉来。 原一景只觉得自己的脑壳都被气的生疼:“你们简直乱来……” 夕茜撇撇嘴不作回答,心里却有些吃味,想着原一景凭什么对廿一的关心要超过自己。 原一景看着面前堆着的零食夜宵,冷静下来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再加上夕茜明显显露出来的小情绪,原一景的态度还是软和了下来。 “你过来。”原一景对着抱着手臂窝在旁边小沙发上生闷气的夕茜勾勾手指。 夕茜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身体却老老实实的向原一景凑了过去。 真是个臭小孩。 原一景心里这么抱怨着,却是伸手勾住夕茜的脖子凑上前在那双鲜艳的红唇上吻了一下。 夕茜觉得不够,正想追吻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廿一站在门口,面色一片青白。他原本惹眼的长发此时已经剪短按,身上的衣服虽然复合这个世界的风格却依旧是一身漆黑,只有脖子上用一条银链穿着一枚红色的绳结作为其他颜色的点缀。 “一丁出事了!”廿一苍白的面色衬着那双黑眸有着说不出的惶恐和不安,“我梦见了……他掉下去了,那个悬崖……” 而此时此刻原一丁空间中那座被荆棘包围的藤屋之中,蜷缩在角落里软垫上小兔鸟突然蹬了蹬腿,一双长耳朵抖了抖后刷的一下立了起来。 26.回应 原一丁还未清醒过来便觉得身边这份温暖有些不合时宜。 虽然他还没有睁开双眼,但是脑海中仍然清晰的刻印着自己昏迷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那头被削断了翅膀的鹰狮张着血淋淋的大嘴扑向自己,他甚至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恐惧吓得昏了过去。 所以自己是摔下悬崖了?自己……没有死吗? 原一丁挣扎着盛开了双眼,酸痛的身体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沉重,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睁眼看到居然不是灰白的天空也不是莹白的积雪,而是一片柔软的金色。 属于鹰狮的温暖皮毛将他严严实实的圈在其中,本该是被兽类小心保护的柔软的腹部此时正毫无防备的展露在原一丁的面前。 金色的鹰狮在原一丁苏醒前就已经有了察觉,他小心的收起自己锋利的爪子,只用自己身上最柔软的部分贴紧着自己心恋的人类,生怕冰雪的寒意惊扰了他甜美的睡梦。 “灏?你……你也掉下来了?”原一丁有些困难的转过头,心惊的看着灏双爪上的伤痕和劈裂开结出血痂的指甲。 灏变回人形后披上兽皮外套,将原一丁小心的从地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坐好。 灏一手扶着原一丁,一手拿起一个拳头大的黝黑果实在石壁上敲开一个小口凑到了原一丁嘴边。 清甜汁水带着淡淡的木头的芳香流进原一丁口中,暂时缓解了他喉咙深处的干渴。 “灏,我好像……我的推动不了了?我全身都好疼啊……”原一丁润了润嗓子后不安的说道。 “没事的,”灏擦掉他嘴边的果汁,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果实后,从内测的壳壁上撕下些许甜脆的果肉,“只是摔下来的时候有些震伤,再加上你昏迷的时间太长,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罢了。你已经昏迷快十天了。” “那天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我用那头鹰狮的身体作为缓冲,但是还是太高了……而且我没有翅膀。”灏的眼角微微垂下,表情中带着些许自责,“不过多亏你找到了那块石头,我们掉下来的地方距离当年那个峭壁上的山洞不算太远。” 事实上,对于一头完全的狮鹫来说,他们掉落的位置离那个山洞确实不远,因为他们摔在那个山洞正下方凸出来的石台上。 没错,是对于一头“完全”的狮鹫。 可灏并不是,他是狮鹫和蝎族的混血,尽管继承了母 分卷阅读141 族可以分泌毒液的强壮的尾巴,也依旧没有完全继承自己父族那双可以翱翔天空的翅膀。 近在咫尺的生路就在头顶,可灏身边只有昏迷的原一丁和几乎摔成肉饼的一头死了的鹰狮兽。 脆弱的石台几乎禁不起灏过大的动作,而冰冷陡立的绝壁上亦是没有可以攀附之物。 灏不会告诉原一丁,自己是如何用尾巴圈住他后用爪子扣入冷硬的石壁一步一步的爬上山洞所在的地方。他只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也只有这条路可以选,无论多痛多冷。 “那你找到了吗?”原一丁有些贪婪的享受着灏火热的体温,这种无比安心的感觉几乎让他忘记山洞外的严寒,“你父亲曾经的那些伙伴和族人?” 灏点了点头哑声到:“我找到了他们留下来的讯息,山洞的另一侧还有一条路,我想那就是他们离开的地方。等再过几日,我们就去找他们。” “是因为我的伤吗?”原一丁摸了摸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只有在发狠的掐上一把的时候才会有些刺刺麻麻的感觉,“是我又拖累你了。” “不是因为你!”灏抓住原一丁紧掐着腿的手裹在手心,好一阵后才迟疑的开口解释道,“是因为我……一丁,我能感觉到,我的成年礼快到了。” 原一丁一愣,被灏握在手心的手几乎有些发汗。 “你不用担心,”灏连忙解释道了,“我会在那天留下足够的物资,然后走的远远地。一丁,你放心,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绝对什么都不会……” “我答应。” 原一丁的声音又轻又快,灏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他感觉到自己手心那双因为紧张而发汗的双手和那双藏在发丝下发红的耳朵,这才算从“心上人答应陪伴自己度过成年初夜”的惊喜中清醒了过来。 “一丁、一丁!你答应我了对吗?”灏兴奋的将怀中的原一丁扑倒在身下厚实的兽皮上,眼中闪耀的光芒宛如映出了整个星空“你答应成为我的伴侣了?” 原一丁脸红的说不出话,只有闭上眼开勾住灏的脖子,送上了一个代表回答 的亲吻。 27.冬夜H 山洞的一侧是悬崖,另一侧则通向一处地势相对更低的陌生森林。 也许是因为位置过于隐蔽,这片藏在悬崖下的森林异常的茂密,哪怕是最外围的树木看上去也十分粗壮高大。更让人意外的是,这里的森林虽然也被白雪覆盖,但是温度明显比外面温暖上一些。 灏为了让受伤的原一丁舒服一点,在几次探索之后便背着原一丁在靠近森林的方向重新安置了一个临时的住处。 只不过灏仍然没有带着原一丁踏出山洞,因为他虽然隐约能从森林附近嗅到其他人活动的气味,却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白雪和枯叶掩盖了太多气味,这让人在不安的同时却隐隐有些侥幸的安逸。 不过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森林里的人对他并没有明显的恶意。仿佛只是远远的观望着他们一样,放任着灏在森林外围捕猎。 “你还没有遇见过森林里的人吗?”原一丁喝下灏用一些药草熬制的汤药,揉着自己越发酸麻的双腿,虽然还不能动,但是多少比之前有了些感觉。 灏用雪把药碗擦了擦,坐进皮毛堆里将原一丁抱在怀里后轻轻为他按摩双腿。 “他们在等,”灏揉按着原一丁苍白无力的双腿,手指的力度在捏过他关节处微微泛青的血管时变得更加轻柔,“兽人在接近成年的时候都有特殊的气味,而没有成功渡过成年夜……也就是初次发情期的兽人,会丧失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转换的力量,这样的兽人是没有族群会接受的。” “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灏说着低下头吻了吻原一丁藏在发丝下烧红的耳朵,“我有你了。” 原一丁被灏此时亲昵而缠人亲吻逗得有些害羞,可此时此刻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自己被对方捏在手中腿脚。腿上酸麻的感觉在灏体贴的按摩下减轻了不少,原一丁甚至能感觉到血液从他双腿的血管中流过时令人舒适的热度。可正是这种酸麻消退后令人浑身酥麻的舒适感,让原一丁在灏的怀中异常难耐。 “别按了……”原一丁推着灏的手,想要从他怀中爬出来钻进毯子,谁想从来都温柔又克制的灏竟然圈住他的腰,让他继续靠坐在自己的怀里。 “一丁,”灏将自己的头搭在原一丁的肩侧,口鼻出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山洞中异常清晰的喷 分卷阅读142 洒在原一丁的耳畔,“你有感觉了。” 什么感觉?原一丁后知后觉的发现灏的手落在自己腿间,而自己这几日里才算勉强有了感觉的下半身正雄赳赳气昂昂的顶在灏的手心。 “灏!我、我不是故意……唔!” 灏偏过头轻轻咬了一口原一丁的耳廓后舔了舔,手中的动作虽然愈发激烈却不失温柔。 “一丁,你身上的味道好香……”灏深深的嗅着原一丁身上的味道,那双湛蓝的眼睛愈发深邃。 对灏来说,怀中这具身体自己已经抚摸过无数次了,过去原一丁心智受损那些日子,现在双腿无法活动的日子,无论原一丁知情与否,都是他亲手为他清洁擦洗,换衣整装。 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颗痣,灏都无比清晰的铭刻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对原一丁的渴望。 这就是是兽人。 野兽的本能驱使他追逐最原始的欲望,人类的情感则让他渴求能润泽灵魂的感情。 而现在,灏所想要的都在他怀里了。 “一丁,”灏一手紧握住原一丁的欲望,一手潜入衣物之下顺着腰腹敏感的肌肤一路攀上那剧烈起伏的胸膛,“我想要你。” 想吞噬你,想拥抱你,想撕裂你,想舔舐你—— “我想拥有你。” 呼吸变得粗重,指腹与手掌渐渐变得粗糙,金色的皮毛在灏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原一丁眼角甚至瞥见那熟悉的莹白色蝎尾。 原一丁勉强转过头,发现灏虽然还维持着人类的面容,可那双蓝眸此时浮现着兽类的竖瞳,就连头顶也一双狮子的耳朵。 这半人半兽的状态无不昭告着成年期的到来,而同时到来的除了成年兽人强横的力量之外,还有兽人的第一个发情期。 正对着这双饱含欲望的兽瞳,原一丁强撑着心底的几分忐忑和恐惧,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了灏已经变成了兽爪的手上。 一个又一个恰到好处的巧合可以精妙的铺垫出一个顺理成章的结果。 就像是现在,原一丁恰巧在灏的按摩和爱护中动了情欲,灏则在心上人心动的时候恰好迎来了自己的成年之夜。 恰到好处的巧合促成了这一场恰到好处的情事,省去了暧昧的试探和尴尬的攻防。肌肤之间的触碰和亲吻坦然的展露出暗处涌动的欲望,宛如两条暗暗流淌的小溪终于交汇于一处,不分彼此,水乳交融。 原一丁感觉自己此时像是融化在了灏的怀里一样,火热的躯体牢牢的束缚着自己,欲望被那略显粗糙的手掌温柔的抚慰,连着敏感的顶端都得到的恰到好处的照顾,既不让他过分难耐,也没有让他过早被欲望淹没。 再加上那时不时蹭过自己肌肤的毛绒的触感和紧紧缠住他腿的蝎尾,原一丁硬是在灏如此温柔的照顾中觉出了几分压抑和紧张。 “腿,还不能动吗?” 莹白的蝎尾有些冰凉,缠在原一丁的腿上有种滑溜溜的感觉,然而原一丁却知道那末端藏着一根可以分泌毒液的长针。 “还动不了,”原一丁有些在以的摸上灏的蝎尾,“但是有感觉,还会有些麻。” “是吗?”灏有些可惜的看着原一丁无力的双腿,“那今天只能委屈你用这样的姿势了,否则对腿不好。” 这样的姿势? 还不等原一丁反应过来,灏盘起腿来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了自己身上,而后从身后分开了他的膝盖向两侧打开。 “等、等等!”双腿无法动作的原一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被灏分开,赤裸的下身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凉飕飕的甚至还有点痒。 “不、不行!”原一丁手忙脚乱的想要去遮挡,却意外的摸到了其他……不属于自己的,热热的,甚至还这些硬度的粗大的肉物。 可能是因为此时半兽化的状态,灏那充血胀大的阴茎粗壮的几乎有些狰狞。 意外的手感让原一丁吓了一跳,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原一丁才看清,那属于灏的欲望从自己两股之中蹭过,那青筋纠结的柱身微微蹭过被暴露出来的穴口,可更多的则是与自己的欲望紧贴在一起,带着高于自己的温度烫的他有些心慌。 “不要担心,我会慢慢来的。” 说着,灏翘起自己缠在原一丁腿上的尾巴,从藏着毒针的末端挤 分卷阅读143 出些许透明的液体。 那液体虽然透明,却有种奇怪的黏滑质感。原一丁有些无力的靠在灏的怀里,看着他将那黏滑的液体涂在自己腿间,往那藏下下方此时却被迫暴露的穴口。 “蝎族在交合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让伴侣放松的毒液,注入伴侣的体内会有催情和放松的效果,”灏一边小心的揉按着那被浸湿的小口,一边耐心的解释,“不过你的身体还不好,所以就先这样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他们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还有的选吗? 原一丁正要吐槽,却在后穴被挤入了一根手指的时候突然倒吸了口气。 “好热啊,一丁的里面。”灏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耐心的扩张着马上要接纳自己的密处,“这里,真的能进去吗?” 原一丁被灏的话骚的满脸通红,许是有些生气,抬手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扇在了灏的下巴上。 “你这么多话做什么?” 灏被原一丁闹脾气的样子逗笑,虽然喜欢他这副使小性子的模样,却是不再多做捉弄,而是继续浅浅的用指节让原一丁习惯。 “我喜欢和你说话啊,”灏长长的吸了口气,“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喜欢你说不要却又咬的很紧的样子……” “一丁,”灏抽出手指,用肉物狠狠蹭过原一丁被扩张的小口,“让我进去好不好?把我吞进去,进到你肚子里……” 灏说着一手扶着原一丁的腰,一手引着自己的的肉物对准了原一丁是如如的穴口。 原一丁紧张的直抽冷气,吓傻了一样一双眼睁睁的看着那吓人的性器怼在自己要害几乎要把自己捅穿的样子。 灏看着原一丁紧张又害怕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心里一动偏过头便叼着原一丁有些颤抖的唇吻了上去。 安抚的亲吻让原一丁精神一松,可紧接着而来几乎蛮横的闯入则像是撕裂了他的身体和精神一样让他几近晕眩。 粗重的喘息声交杂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属于灏还是原一丁。 “吃掉了啊,”灏兴奋的嗓音有些低哑,“我被你吃进肚子了,一丁,我是你的了。” 那硬热的巨物嵌入身体后几乎没有片刻歇息便飞快的向深处挺动起来,坐在灏怀里的姿势让原一丁将那跳动的性器吞的极深,每一次都仿佛要顶穿他的肚子一样往更深处钻去,才不过十几下原一丁便哭喊着射了出来。 白浊的粘液将身下的皮毛黏湿一片,可即便是到达了高潮,那来自后穴的快感依旧徘徊在脑海,撕扯着他脆弱的精神。 “不行了……灏……停下吧……我受不了了……”原一丁双手无力的推着灏禁锢住自己身体的手臂,却怎么都挣扎不开,无力的双腿徒劳的在两侧随着激烈的顶弄和耸动抽搐,那才发泄过一会的性器竟是颤颤巍巍的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停不了,停不了的! 灏紧紧抱着怀中哭咽的青年,一口咬住青年脆弱的后颈,宛如一头挽留雌兽的野兽。 野兽的欲望一旦苏醒便无法简单平息,而怀中的青年便是唯一可以填满他欲望的解药。如今所思所想全在怀中任由自己爱抚玩弄,换做谁都无法在这种时候乖乖收手。 沸腾的兽血让灏一度沉溺在这场刺激的情事,直到他第一次将精液灌满原一丁被操弄到红肿的后穴,这才稍稍有了停息的念头。 体内被注满热液的瞬间原一丁又一次到达了高潮,然而已经没有多少体力的他早已经无法挣扎,只能依靠着灏的身体的力量缓缓躺在柔软兽皮上在令人几乎升天的余韵中颤抖。 灏小心的放平原一丁,那紧紧相连的下身在动作中缓缓抽出。 “啵”的一声,带着汩汩浓稠的浊液从那被撑开后一时无法闭合的穴口流出。 灏正想为原一丁清洁身体,可就在看到对方被自己拍打揉捏到通红的臀肉中吐着白液的景象后,灏那才平息了片刻的欲望又一次燃起。 “一丁、一丁……原谅我……” 发情期的野兽从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灏着魔一样掰开原一丁通红的屁股,就着亲自灌入其中的粘液,又一次狠狠的操入那被他摩擦玩弄到湿热柔软的小穴之中。 “你……混蛋……野兽……唔……轻些、轻些……” 趴在兽皮毯上的原一丁无力的呻吟了一声,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理智去阻止。起先的呻吟还带着哭腔和求饶,可渐渐的也迷失在了其中,细软的尾调听上去又可怜又勾人,直听得灏兽性大发。 冬日 分卷阅读144 雪夜,尤为漫长。 28.旧部 兽人的成年之夜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伴随着第一次发情期的到来,而发情期并不像是成年之夜那样只要度过了某个特定的关卡就算完事了。不同的种族发情期持续的时长是不同,有的只要一晚,有的需要三四天,长一点的甚至会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会逮住伴侣疯狂发泄兽欲。 而这一点,对于缺乏这个世界常识的原一丁而言,几乎是空白区。 所以当他足足过了七天从醒做到睡,再从睡做到醒,饿极了只能被动的等待灏亲手喂食然后继续做的死去活来日子之后,终于对兽人的发情期有了切身认识。 不过也可能是这些天充分“运动”的关系,原一丁原本没有办法活动的双腿渐渐有了知觉,甚至还能短时间的站立行走。 “你们兽人的发情期都这么……荒淫无度吗?”原一丁趴在兽皮里,就着灏的手喝了一口用烧开的雪水熬出的蘑菇汤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灏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天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但是打心底来说……他真是爱极了原一丁乖巧的躺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摆弄想用的模样。 特别是当原一丁高潮后失神的搂着自己,眼泪汪汪的寻求安慰时模样…… “你又在想什么了?”原一丁看着灏那一脸通红想入非非的模样,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呃,我不会再做了!真的!”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身后不安分的尾巴已经透露了他的心思。 原一丁才不管灏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只知道要是再这么搞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么想着,原一丁恨恨的捏了一把灏一个劲往兽皮下钻的尾尖。 每次原一丁被惹得受不了或是生气的时候,他都会拿灏的尾巴出气。而蝎尾尖都是藏着毒针的,灏因为害怕伤到原一丁,平时都极为小心的收起毒针,所以每当原一丁出气的时候,灏就得努力控制着露出毒针的本能忍受着蝎尾上最敏感的地方被捏弄战栗感乖乖接受这份磨人的惩罚。 “所以你们兽人的发情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原一丁气呼呼的欺负着手里紧绷的尾巴问道,“每年一次嘛?” “种族不一样,发情频率也不一样。一般来说蝎族是一年一次,鹰狮族是一季一次。”灏收起原一丁手边的木碗,耐心的解释道,“不过结成伴侣之后,兽人的发情期会根据彼此的情况渐渐同步。所以大多数发情期短暂或是难以孕育后代的兽人种族都倾向于寻找发情期频繁,并且容易受孕的种族,比如兔族,又或是随时可以发情的牝兽之类。” 原一丁听的津津有味,可转念一想自己没有发情期,要是和灏同步的话,又会发生什么? “一丁你不用担心,”灏看着原一丁不安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他想到了什么,“我过去和水研究过,虽然你不像我们兽人这样有固定的发情期,但和牝兽有着类似的生理状况。所以很有可能和牝兽一样,属于随时可以发情的情况。如果是这样,我和你成为伴侣之后,我的发情期会慢慢与你同步。到时候,也许每季一次的发情期反应会渐渐变弱,但我可以根据你需要随时的满足你。” 什么叫随时可以满足我? 原一丁把自己捂在兽皮里不想看灏,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对方嘴里变成了一个随时随地都会发情不受控制的欲兽。 “我们人类才不是随时都会发情!我们只会根据自己感情的判断,选择想要……有亲密关系的对象!”什么发情什么交配,他又不是野兽! 原一丁在兽皮被子里闷声的说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里的常识记忆。 但是灏却没有错过这小小的变化,虽然他明白原一丁这么说是想证明,自己愿意和他发生关系不是因为单纯的欲望驱使,而是因为自己感情的选择。 “我当然明白……”隔着被子,灏在原一丁头顶落下一吻。 原一丁在兽皮被子里吧自己憋得几乎喘不过气,正想要钻出来的时候,灏却突然从一旁拽过一件厚实的兽皮斗篷将他整个裹了起来。 原一丁虽然没有灏那么敏锐的感官,但是灏突然一副戒备的样子让他瞬间就明白山洞外有了到访者。 灏一声不出的走向山洞口,原一丁也紧紧跟了上去,拉住灏的手上全是紧张忐忑的冷汗。 山洞外,两个雄性兽人站不近不远的站在那等着,直到灏和原一丁一同出现在洞口的时 分卷阅读145 候才又走进了几步。 “发情期结束了吗?”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纪略长的兽人皱了皱鼻子后问道,让原一丁意外的是他语气中那是明显的放心。 那名略显年长的兽人有着深红色头发,脸上三道明显爪痕几乎从眼睛一直眼神到脖子,不难想象当初这道伤口是多么狰狞可怕。 “好久不见,赤叔。”灏点点头先前的紧张感明显少了许多,原一丁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灏搂住腰扣在身侧,“这是我的伴侣,原一丁。” 被叫做赤的兽人上下打量了一圈原一丁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向他们介绍了身后另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的年轻兽人:“这是赦,是我儿子。” 赦有些拘谨的向原一丁和灏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不过虽然他和他父亲的发色不同,可那双鲜红的眼眸却是一模一样,想来发色是随了他的母亲一方。 “既然都认识了,那就撤掉这些东西吧?”赤爽朗的笑着,随手从地上捡来一根枯枝抛向山洞内。 只看那枯枝在落入山洞时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后落在地上,只是落在地面的时候已经断成了好几节。 赦有些惊讶的看着不知怎么被斩断的枯枝,只听赤说道:“我倒是从未见过这么锋利的线,只是这种程度的陷阱骗骗眼神不好的小孩子还好,要是换做其他老练的猎手,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了。” 说着,赤的目光撇过原一丁,其中包含兴趣的探究意味让原一丁打了个寒颤。 “……赤叔你就别吓他了,”灏轻轻拍了拍原一丁的后背作为安慰后示意他撤掉洞口的丝线,“一丁你也别担心,赤叔就是当年救了我的那位长辈,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原一丁点点头,可在收回了藏在洞口的丝线后还是飞快的躲回了灏的身边。 “走吧,剩下的到村子里再聊。”赤有些好笑的看着躲回灏身边的原一丁,对身边的赦使了个眼色。 赦点点头,又在取得了灏的允许后走进了山洞将里面数量不多的东西用兽皮包起来直接扛在了肩上。 原一丁本想跟着灏他们一起走,谁想才恢复没多久的腿又开始发软无力,灏见状将他一把抱起来跟上了赤和赦的脚步。 被灏抱进森林深处村子里的原一丁在赤时不时带笑的目光中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一丁的错觉,村子里原本轻松惬意的氛围在他和灏的到来后不一会就变得沉重紧张起来。更让他意外的是,一路上遇到的人在看到了灏的发色和眼睛之后,无一不露出尊敬的目光,有些看上去略微年长的兽人甚至还远远对灏行礼。 “别觉得意外,小家伙。”走在前面的赤回头对原一丁笑道,“这里的族人当初都是被水凭一己之力保下的,对水和颢的后代,我们自然会报以最大的尊敬和忠诚。” 说着赤的脚步停在村子中最大的一桩木屋前,撩开了门前挡风的兽皮门帘邀请灏和原一丁进去。 屋内,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更多的是各种武器和制作陷阱的道具,每一样都被住在这里的人保养的闪闪发亮,没有丝毫钝色和灰尘。 “而且,我们等的已经够久了,久到有足够的力量为颢复仇,重回属于我们的家园。” 29. 獠一把捏碎手里的杯子,整个人愣在原处做不出反应,直到杯子的碎片戳进手心他才有了些微动静。 “你再说一遍!”獠轰的一下从兽皮铺盖的矮榻上暴起,单手捏住眼前这个前不久才从别族掳来的巫医。 “大、大巫他、他怀孕了!”被掳来的巫医是个罕见的袋熊族人,那张娃娃脸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其实已经是个成年雌性兽人了。 怀孕?獠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瞬间充盈。他一把丢开手边的巫医,快步走进关着水的里间。 里间只有一张床,一张用各种厚实的兽皮重重叠叠堆积拼接而出的温暖的大床。 水便睡在这样一张床上,只是因为他的身躯太过瘦弱纤细,乍一看那盖在他身上的兽皮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他太瘦了,瘦的几乎脱了形,可唯独腹部有着不自然的隆起,这诡异的模样让獠差点以为他得了什么大病。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所谓的“病”居然是怀孕。 獠难得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他看着安静沉睡的水,思绪却怎么都止不住的乱飘起来。自从收获节那次意外之后,獠便将水关在了自己的房子里禁止他踏出半步。 b 分卷阅读146 r   什么大巫的指责和族长的威严都被獠抛在了脑后,他甚至为了不让水接触那些各式各样的草药和仪式,专门从外族掳来一个巫医。 獠本以为自己和水会在这样互相折磨的情况下过完这一辈子,可没想到的是,水居然怀孕了。 按理来说兽人怀孕虽然几率小,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水不一样,水是神秘的蝎族,还是同时具备雌性和雄性特质的蝎族。獠曾从自己那个早死的大哥嘴里无意中听闻,蝎族和其他种族几乎不会孕育后代,可一旦怀孕,母体将会承受远超于其他种族生育过程的痛苦。 獠小心翼翼的为水拨开挡在脸上的长发,忽然想起当年自家大哥和水剩下那个小杂种之前,水似乎就经历过一场几乎病态的虚弱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獠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水比那时候显得更加虚弱。可即便如此,这也不影响水的那诱人的美。倒不如说,此时虚弱无力的他看上去更有一种苍白脆弱的美感。 换做之前,獠可能还会心猿意马一阵然后顺从自己的欲望占有眼前的人。 可现在不一样,他要当父亲了。 獠的手隔着厚厚的兽皮毯子轻抚上水隆起的腹部,心中全是柔软的情愫。 “你知道了?” 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水少见的没有冷语相向,而是半坐起身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双臂像是本能一样环在自己腹部,正如一个保护孩子的母亲。 “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那些过分的事情了,”獠为水拉高了毯子,生怕他凉着,“我之前只是太生气了,你不要怪我,以后有你和孩子,我一定会好好……” “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你的孩子呢?” 水的一句话彻底碾碎了獠才萌生出的温柔。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让我怀孕,这十几年里不该早就有了?怎么会是现在才有?”水轻笑一声,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蝎族毒液的效果可比你想象的多。” 獠脑海中一片白光,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骑在水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扣住水纤细脆弱的脖子,只要稍稍施力便会折断。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獠说出这句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十几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水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只有那充斥着嘲笑的目光在一遍遍戳穿獠的心脏。 终于,就在水几乎断气的前一秒,獠松开了手。 本就极度虚弱的水软瘫在床上细细的喘着气,眼里没有半分獠的影子。 “我不会杀你,”獠讷讷的开口,仿佛一个被抽去了感情的傀儡一样俯视着水,“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生下你肚子里的孽种!” “这一次,我不会让这个小杂种跑了!我会让这个小杂种和那头该死的豹子一起在你眼前被扒皮抽筋!” “你最喜欢这样的戏码了不是吗?”獠亲昵的拍了拍水的脸,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召集了组群中所有的雄性。 “雪化之前!我要你们提着豹族那个小杂碎的头来见我!” 被召集的雄性无一不对族长突然的决定表示迟疑和意外,冬季本就是难以度过的季节,可族长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挑起两个大组群之间的战斗,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看上去稍有些年纪的兽人不安的提出自己的看法:“族长!今年我们过冬的储备本就不多,这种时候发起争斗是不是有点欠妥?” 獠不做声,只是大步走到这个质疑他的兽人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在了地上踏碎了他的胸骨。 “谁还意见?继续说。” 30.备战 原一丁和灏在赤的安排下暂时住在了村子里。大 概是因为村里大多年长的兽人都曾受过灏的父母恩惠,很多兽人自发准备了不少用度和食物送去了他们暂住的那间小木屋。 虽然言语间没有过多的表露,但不难看出他们对灏那种特殊的态度和感情——寄满期待和希望。 当然灏也没有辜负这份感情,几日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泡在赤和村里其他几位有名望的长辈们之间,商量着开春后重新夺回属于自己家园的事项。 原一丁起初还有些被抛开在一边的寂寞,可每晚灏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小屋时,那短暂的寂寞变瞬间被他忘在脑 分卷阅读147 后,转而化成对灏的怜爱和担心。 可原一丁又隐约明白,灏心中那从复仇的火焰不是自己可以触碰的,他迟早要和猎有一场死战。 看着搂着自己的腰沉沉睡去的灏,原一丁心中忽然萌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自己曾经认识那么一个……或许几个人,也曾沉溺与复仇之中,为之浴血,为之哭号。 所以当初自己做了什么呢? 原一丁只觉得脑袋里一阵闷痛,破碎的记忆像一面摔碎的镜子一样反射着零散的感情,像一把小刀一样剜掉心上的旧茧,释放出深埋于心底那些和着血泪的记忆。 金先生…… 廿一…… 姐姐…… 熟悉的名字不断的涌出,原一丁难以自控的颤抖了起来,仿佛赤身裸体行走于冰雪之间。 “一丁?!一丁!” 原一丁的异状惊醒了一旁的灏,灏手忙脚乱的抱着他,想要将他从癔症中叫醒。 毫无知觉的原一丁像一只害怕受伤的刺猬一样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苍白的嘴唇翁动着,只有凑得极近才能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灏对原一丁原本世界的语言懂得并不多,但是他依旧能听出其中几个熟悉的名字和字句。 是想起什么了吗? 意识到原一丁的记忆又恢复了不少的灏心中一片忐忑,他忍不住去想万一原一丁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后,后悔成为自己的伴侣该怎么办,尽管原一丁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承诺,甚至甘愿将身体和性命托付于自己。 “不管最后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只有你一个伴侣了,一丁。”灏轻叹一声,温柔的将原一丁抱在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一首水曾经唱过的小调悉心安抚。 这夜晚,越是清醒,越是漫长。 原一丁醒来的瞬间,脑海中莫名的一片空白。像是机器被强行重启的机器那样,短暂的陷入一片茫然的境地。 直到他看见了灏。 记忆随着眼前熟悉的人和事物开始一点一滴的复苏,那些曾经尖锐刺人的片段开始不那么陌生。仿佛错位的情绪终于和支离破碎的记忆对接,又像是一场国语虚无荒诞的梦终于清醒。 他想起来了,关于金先生,关于自己一意孤行的旅行,关于被留在那个世界的廿一…… 以及灏和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 接受了所有记忆的原一丁比他自己以为的都要镇定,甚至可以说是从容。倒是灏,看到原一丁醒来后一言不发的模样反而有些慌了起来。 “一丁?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灏放下手中用温水浸透的软布,低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试着原一丁额头的温度。 “我没事……”原一丁还记得昨晚自己因为记忆复苏而昏迷,他在灏看不到的角度露短暂的纠结了片刻,决定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晚些再告诉灏。 “还有些热,”灏稍稍松了口气后直起身端开水盆,“你先喝点粥再睡一会,晚些我烧些热水来给你洗澡。” 听灏这么说,原一丁才迟钝的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种出过汗的黏腻感,想来是自己睡着后灏为自己擦了身。 “抱歉,我这些天一直在赤叔那,没照顾好你。”灏放好东西后回到原一丁身边,像个做错事情的大型犬一样搂着原一丁,一脸的愧疚,连带着头上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原一丁虽然心里有事,可听到灏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寸步不离的照顾。”原一丁揉了揉灏脑袋上耷拉的耳朵继续说道,“你今天不是还要去赤叔那里商量事情吗?你去吧,我再多睡一会就好了,不要担心。” 一向知轻重的灏此时却不答应了,哼哼唧唧的抱着原一丁不撒手,最后甚至变回了兽身露着肚子耍赖,直到门口有人来敲门才不得不变回人形乖乖穿好衣服去开门。 显然,能让赤主动找上门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这下哪怕灏再怎么想赖皮耍滑,也得乖乖跟着过去。 “放心吧,我看你伴侣没什么问题,”赤拍着明显一脸担心的灏说,“你要是不放心,待会让赦来照顾你的伴侣好了。文当初跟着水学过不少艺术,虽然文早早不在了,可她教会了我们儿子不少东西。” 灏点头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的今天的原一丁醒来后有些奇怪,好像哪里不太对……可他一时又说不上什么。 分卷阅读148 “对了赤叔,刚才你和我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赤沉吟了一下,说道:“灏,这些年来……鹰狮一族和豹族有什么摩擦吗?” 灏几乎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和原一丁从族里逃走时发生的事情,灏至今都不知道水和那个叫做猎豹族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就獠的态度来说……活生生抠了人家族长的眼珠子这种事,怎么都不算是小摩擦。 “是有些冲突,难到是探子那边查出什么了?” 赤点头回答到:“我们派出去的探子说,以獠为首的鹰狮族和豹族开战了。起因不明,但是鹰狮族内反对的声音明显不低,可反对者不是被猎逐出族群,就是被他杀了……” “这是我们的机会。”灏敏锐的嗅到了赤话里的深意,“赤叔,武器和突袭的勇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赤意外与灏的果决,愣了一下后笑道:“都准备好了,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不同意趁虚而入的偷袭这种方式,毕竟你父亲……那个过分正直莽撞的老狮子肯定会反对我的提议。” “我不是我父亲,赤叔。” 31弑子 鹰狮族和豹族的争斗在所有族群中都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对于依附于自然而生的兽人来说,无论哪个种族冬天都是一场难捱的考验。因此,哪怕平时有世仇的族群,只要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都会停止纷争,专心应对寒冬的挑战。 然而鹰狮族现在却公然破坏了这个大家都各自恪守的规则。 起初豹族还稍有招架之力,可随着食物的短缺和不断增加的伤员,豹族也渐渐陷入了绝境。 没有食物,又被鹰狮族包围,就连呱呱坠地婴孩都因为饥饿而嚎哭的时候,豹族的族长凭一己之力,将包围村落的鹰狮族防线中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并指挥着族中的青壮保护着老弱妇孺逃离村落去向其他亲族求救。 而豹族族长则被鹰狮一族活捉了回去,打断了腿脚后用铁链锁在平日里圈养牲畜的围栏草棚之中。 猎其实从一开始就约么感觉到了鹰狮一族的意图,可他身为族长,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屈服,比起轻易交出自己的性命,他更不能容忍自己一族往后在其他人眼中成为毫无骨气的孬种。 可随着族人的伤亡,猎明白一昧的死扛也不是办法。 灾祸终究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起,所以最后一次几乎舍弃性命的厮杀是他对同族的补偿,也是他用来证明自己绝战。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獠并没有杀他。不……自己现在的境地,也许被杀了才更好。 猎躺在冰冷的草垛里,拖着被打断的双腿,不吃不喝,全然是一头被囚禁后绝食的野兽。 “怎么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那让猎恨之入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猎挣扎的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獠,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嗤笑。 “我怎么看你才是一副快死的样子?”猎吃痛的抽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对着獠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比我这个将死之人还不甘心,看来你这个鹰狮族长当的也不怎么样嘛。” 獠咧了咧嘴,笑的有些阴狠。 “你没听到吗?”獠侧过身,抬手指了指离草棚不远的一桩木屋,“那里的声音?” 猎愣了愣,不明白獠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当那间木屋里传来一声高亢的惨叫时,他的心突然抖了抖。 “你对水做了什么?!”猎从未忘记与自己匆匆一场便分别的水,原本因为伤痛和疲惫而麻木的心突然抽痛了起来,“你这个畜牲!有什么冲我来啊!你对他下手算什么东西!?” “我?”獠的语气中带着近些天来少有的轻松笑意,“他现在这副样子可是为了你。他身子本来就弱,以前为了生那个小杂种坏了大半……现在又为了你不管不顾的怀上了一个孽种!你说他是为了我?哈!” 什么? 猎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胸口被獠一脚狠狠裁断了两根骨头都没有反应。 自己有孩子了?水怀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在生产? 要见他!要见水!要见他们的孩子!还不能死……他还不能死!! 突然之间,猎身体中燃起一股力量,竟是一把将面前占据上风的獠撂倒在地。只是他那双被打断后没有任何处理的双腿依旧无法站立,猎几乎是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往那幢藏着水的屋子爬了过去。 然而还没爬出草棚,便被一直拴住脖子的铁链狠狠拽住。 分卷阅读149 獠从背后一脚踩住猎的脊梁,“想看?放心,马上我就带他来见你!” 你要干什么!? 被踩断了胸骨的猎喉咙里发出呵嗤呵嗤的气音,每喘一下都是一口赤红鲜血,渗入地上掺杂着泥沙和枯草的血。 只见獠一脚将猎踢回了草棚里的稻草堆,踏着雪地上深红的血迹往那叫喊声渐消木屋走去。 负责接生的袋熊巫医看着眼前这颗带着些许褐色半点的雪白的蛋,后背上全是刺骨的冷汗。 水双眼无神的看着木屋的横梁,全身几乎失去了知觉,既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热,飘忽的意识几乎无法收拢。 “水大人……您,您还好吗?” 水听到声音后缓慢的转过头,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不知将目光落在了哪里。 “硅……对吗?”水的声音沙哑难听,丝毫没有当初在祭台上吟唱时那份婉转动听的音色。 被叫到名字的巫医急忙走进床边,手足无措的抱着一颗雪白的蛋。 “水大人,这个孩子……您不能交给他啊……你怎么忍心?”同为雌性,硅无法理解怎么会有母亲愿意将孩子交给一个恶魔,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都无法责怪水的选择。 水虚弱的笑了下,却是轻声说道:“蝎族的孩子极为畏寒,冬日里降生的孩子若不细心呵护,大多难以活到春季……孩子只要成功的破壳,就能完成化出兽形时,便会比谁都顽强……” “水大人!我……” “硅,你是个好孩子。”水抬手轻轻擦去硅脸上的泪水,“可我别无选择了,为了我的孩子……你要照顾好我的孩子……” 水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从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向硅怀中那枚蛋。 硅满心忐忑的抱着怀中的蛋,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可以抱住水的孩子。他看着墙角那处松动的地砖,私心被理智撕扯的几乎破碎。 然而门外渐进的脚步声却如催命的号角,逼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硅在獠走进来的瞬间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选择,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一个选择权根本不在他手中的选择…… “生了?”身后薄薄的木板门被来人一把推开,他扳过硅的肩膀看到他怀中的蛋后,竟是笑了出来。 硅脑袋一懵,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獠的面前。 “獠大人!放过这个孩子吧!他可是水大人的孩子啊!您不能这么做!不能……” “我这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獠冷笑一声,夺过硅怀里的蛋,一巴掌将他甩开在地上,“不过是一个孽种罢了……” 说罢,獠转身往屋外走去,却是连门都懒得关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杀这个孩子!不能杀!”被夺走的蛋的硅哭着追了上去抱住了獠的腿,瘦小的身体却根本留不住对方半步,反而被拖在雪地里落得一身狼狈。 獠根本没有将硅的话听进耳朵,而是捏着手中才比他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蛋走到了草棚里被铁链拴死的猎面前。 “你不是想要见自己孩子吗?”獠将硅踹到一边后蹲在猎面前,一手拽着他的头发逼着他看向自己手中的蛋。 不!不!!住手!! 猎猜得到獠的意图,他疯了一样的挣扎,却被锁在脖子上的铁链紧紧拽住无法向前半分。冰冷的铁索几乎嵌入猎的皮肉之中,扭曲的双腿在地上化出可怖的血痕。 “原来蝎族产子是这样啊,之前那个小杂种出生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现在我算是长眼了。”獠掂着手中的蛋,笑声中透露着一丝恨意和空洞,“不知道是生了个小雌性还是小雄性?又或者是个牝兽?你不好奇嘛?” 铁链被猎挣的哗啦啦的响,他伸长双臂,却被獠站起来后一脚踩了下去。 手臂被踩断的痛苦让猎的眼神愈发疯狂起来。 “可惜水还没醒,不过作为父亲先睹为快岂不是更好?” 说罢,獠拿着蛋的手突然松开,猎扯着嘶哑的嗓子吼叫出声,却只有眼睁睁看着蛋落地。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被獠踹开的硅扑了过来抱住了即将落地的蛋。 抱住蛋的瞬间,硅化作兽身将蛋护在肚子下方蜷缩成了一团。 没料到这么一出的獠气急,一脚一脚的狠狠踹在硅的身上。 袋熊笨重的身体缩成一团,却是分毫不让的死死护住怀里的蛋,一口一口的鲜血喷在怀里的蛋上却仍不能阻止獠的施暴。 “和我做对!你们都要和我做对!!好 分卷阅读150 啊!好!!”失控的獠一把扯开硅,拧断了袋熊短小的手臂后将他当垃圾一样踢开,“那你就和这头畜牲一起看看我怎么杀了这个孽种!” 说完,獠一脚踩碎了地上那枚带着棕褐色斑点的蛋壳。 蛋壳下迸出的粘液中,裹着一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幼崽。脆弱的幼崽甚至还带着短短一截没有毛发的尾巴。 失去了蛋壳和粘液保护的幼崽发出急促却虚弱的咳水声,可这微弱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彻底没有了生息。 小小的幼崽僵硬的躺在一片狼狈的蛋壳与粘液中,风雪摧残着他的已经毫无生息的躯体,还未有机会好好睁眼看看这世界是什么颜色,便已经再也没有呼吸的机会。 猎趴在地上,喉咙里全是撕心裂肺的哀嚎,直至昏过去。獠却在一边疯狂的大笑,笑的眼泪都溢了出来。 被扭断了手臂的硅爬到死去的幼崽身边,哭叫着将孩子抱进怀里,可当他将小小的尸体捧在手上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不、不是……”硅眼前一黑,随后突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可不一会又哭出了声来,“呜……不是、不是……” 獠无心去管其他,他只知道自己的报复成功了。 “不是……这不是豹族的孩子!!”硅又哭又喊的对着獠吼。 獠的准备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原本还在为复仇成而感到快意的大脑一片空白。 硅拖着一条断了的手臂,衣不蔽体的抱着怀里幼崽的尸体哭着跪在地上,将小小的幼崽的后背露了出来。 “翅膀……”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个孩子,有一对翅膀……他有一对翅膀啊……” 什么……什么翅膀? 獠僵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尖直至头顶。 “族长!!有一群鹰狮和豹族突然袭击了我们外出狩猎的队伍!他们一路追着我们,现在已经包围了整个部落!” 32豹族 别说是原一丁,就是连灏和赤他们都没有料到,居然会在偷袭鹰狮族部落的路上遇到正在远逃的豹族。 为了确保突袭的出其不意,赤和灏带领着约么十来个勇士离开了悬崖下的那片净土,从另一个方向快速的向鹰狮部落进发。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种紧要关头下,他们居然与一群豹族正面相遇。 野兽的感官异常的敏锐,他们几乎不需要照面便能从气味之中分辨出对手。 起初灏决定选择这条路线,就是因为这个方向是鹰狮部落撤退逃亡的最好路线。万一他们一击不中,灏也绝对不允许他们逃出升天,而是打算像当年獠逼着父亲的旧部跳崖那样,将獠和他的亲信逼向悬崖的方向。 为此,灏和赤在村中留下几位勇士,让他们堵上悬崖下那个洞口,等待一切结束之后,再讲村中的其他人接回部落。 “现在怎么办?”赤压低声音向一旁的灏询问,他详细灏也从对面暗色的丛林之中嗅到了那丝血腥气。 灏的脑中飞快的回想起当初水教给他的那些知识,其中包括鹰狮族附近各族大小部落的所在地和他们之间存在的亲族关系。 “他们可能是在逃亡,”灏向身后的鹰狮族勇士们比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后说,“这条路本就是靠近悬崖的部落向内陆撤退时的必经之路,獠不顾规则在冬天与豹族发生争端,豹族若没有做好准备怕是很难应对。这样,我去和对方交涉,一旦有变……” “我去。”原一丁打断了灏的话,解开了身上厚重的皮毛后站起身来,“若他们真的是被獠和部落的鹰狮追杀至此,再见到鹰狮族人很难不误会你们的来意。” “不行……” “就这么决定了。”原一丁挣开灏拉住自己的手,反过头来安抚的揉了揉他金色的乱发,“若你的推测正确,我是不会有事的。” “可万一我错了怎么办?”灏不依不饶的拽住原一丁的手臂,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原一丁笑着叹了口气,摇摇头后俯下身躲着赤一众人的视线飞快的吻了一下灏。 “我相信你。”原一丁说完,便一个人走出了藏身的矮灌木。 灏在原一丁走出灌木丛的瞬间,整个身体连带着神经就紧绷了起来,那双苍蓝的眼睛死盯着离自己而去的爱人,竖起的瞳孔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出去厮杀的猛兽。 “你的伴侣是个……很奇特的牝兽。”赤在一旁小声的说道,“他让我想起我们的大巫……就像你会让我想起你的父亲。”b 分卷阅读151 r 灏眼也不眨的死死盯住原一丁单薄的背影,好一阵后才叹到。 “可他并不只属于我。” 原一丁小心翼翼的往先前灏指出的那片树林和灌木丛走去,为了不刺激到对方紧绷的精神,原一丁甚至将双手展开以一个放松的姿态举在两侧,直到他听到一声威胁的低吼。 “我们并不是听从獠的命令的鹰狮族。”原一丁咽了口唾沫,明明是寒冬却紧张的满身大汗,“我们是被獠迫害的上一任族长的亲信,此行只为了复仇,夺回我们的家园,所以我们不会与你们发生冲突……” 野兽的低吼渐渐消下,不一会一头黑豹从树丛中走出,它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兽皮的黑肤男性,原一丁乍一看去觉得这人居然与猎有几分相像。 “他们就派一个牝兽过来?”雄性的兽人开口,字句全是不善的味道。 原一丁却为此心里一松。 “这是我们的诚意。” “倒是胆大,”那豹族雄性嗤笑一声,哪料他身侧的黑豹却突然扑倒了原一丁,“但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原一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被扑倒在了冰冷的雪地和枯草之中,野兽的尖牙抵着他的喉咙,那带着腥味的温热呼吸扑在他的脸上。 下一刻,按耐不住的灏带着一众鹰狮冲了出来,却在看到原一丁的现状后生生只住了攻击的动作。 “兽人是不允许攻击牝兽的。”原一丁这些天渐渐了解了兽人之间明里暗里的规则,他的直觉告诉他豹族此时的举动并非出于攻击或是复仇的目的,“你应该清楚。” “兽人之间还不允许冬季挑起争端,不也有人这样做了。”雄性的豹族冷冰冰的说。 “我们会阻止这场争端!”灏飞快的接过话,“我以鹰狮族未来族长的名义在这里向你承诺!我会阻止獠对你们的攻击,并且补偿你们所受的损失!” “补偿!?我死去的兄弟!同族!还有一路因为逃亡而冻死的子嗣!你拿什么来补偿!!” “你们都冷静一点!”原一丁见两族之间又起火花,也顾不上自己危险的境地,“我知道已经造成的伤害不能抹消,可至少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原一丁顺了顺气,给了一旁紧张的灏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接着说:“你们受伤的人不少吧,我们可以帮你……我们身上有药,还有食物,如果你还不能相信我们,那我可以成为你的人质。” “你现在就是我的人质!” “我是说,”原一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心甘情愿做你的人质,直到你确定我们兑现诺言。” 豹族的雄性再一次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被按在地上,明显处于弱势的牝兽,这一次却不是最初那般轻视。 “这些都只是你说的。” “他是我的伴侣,”灏严肃的对面前的豹族说道,“他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可是如果你敢伤害他……” “兽人是不能攻击牝兽的。”雄性豹族笑笑,挥手让身边的黑豹松开了原一丁的喉咙,甚至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不过这样有胆识的牝兽……只是一个兽人能满足得了你吗?” 原一丁正尴尬的不知如何回话,却见灏冲上一步一拳将这豹族揍趴在地。 “他是我伴侣!你个孬猫给老子爬!” 33备战 鹰狮族旧部与豹族幸存者的目标在双方首领的亲切拳头问候之后 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性。 灏顶着自己青紫的嘴角气呼呼的跟在原一丁身后为他打着下手,而狩——也就是豹族幸存者目前的领导者,猎的兄长,也在一旁像个大尾巴似的粘着原一丁。 豹族幸存者中的伤者太多了,原一丁在为它们处理伤口的时候都不敢想,如果他们相遇的再晚一点或是根本没有机会遇见,他们是否能在伤情恶化之前到达亲族的居住地。 但好在原一丁和灏之前从空间里带出了足够多的草药,可即便如此,原一丁也认为伤患最好不要在进行长途跋涉的迁徙。 虽然灏对狩一天到晚粘着原一丁不放的目光十分反感,可也还是私下与赤商量过若是要收留豹族的伤员,之后的行程和攻下鹰狮族部落后的资源该如何分配。 然而当原一丁将这个打算说了出来后,狩却拒绝了这份好意。 “我和我的族人很感激你们这些天为我们做的一切,但是我们同样也忘不了,自己的首领死于鹰狮族之手。”狩收起平时那 分卷阅读152 副轻浮的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这名让他有些心动的牝兽,“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和我的族人绝不接受鹰狮族的庇护。” 狩的话说的很坚决,根本没有留给原一丁任何劝解的余地。如此,原一丁自然明白若是自己强求,可能并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 “可如果你们的首领没死呢?”不知在帐篷外偷听了多久的灏带着一身风雪的味道掀开了用来格挡寒风的布帘,一直守着门的黑豹不善的向他呲牙,却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露出些许迟疑的目光。 “贾特!退下。”狩安抚着警戒的黑豹,他让灏走进了帐篷,将希望和激动按捺在自己那双冷绿的眼眸深处,“小狮子,这种时候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灏嗤笑一声,拍了拍肩上的雪后绕到原一丁身后坐下,长手长脚一伸从背后将原一丁抱了个满怀。原一丁有些不好意思的挣了一下,毕竟帐篷里还有别人,但灏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不撒手不让他离开。 “我才与赤叔见了从部落回来的探子,鹰狮部落现在冬粮也是吃紧,加上獠的日益暴虐,已有不少族人有了反心。当然,我们还没蠢到现在就接纳这些人,但从其中一些人口中得知,獠活捉了豹族首领后没有立刻杀了他,而是将他关押了起来。虽然尚不清楚目的是什么……但是,”灏的话锋一转,提醒似的说道,“獠这个人暴虐成性,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虽然你们首领还没死,但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狩暗处紧捏的拳头在灏带来的消息中渐渐松了下来,他沉默着不知想了些什么,好一阵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心,又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要救他,但我不会出动全部的豹族勇士协助这次突袭,我受伤的族人需要保护。即便如此,你们也还是要和我达成协议吗?” 尽管猎也许是一位失职的族长,可对于狩而已他不仅仅是族长,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弟。他要救他的弟弟,可也不能为了这份私心让族人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所以原一丁和灏给予的帮助无疑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可狩明白这份帮助同样需要自己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这次突袭你和你的勇士要听从我们的调遣和安排。”灏正色到,“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留下两位鹰狮族的勇士,让他们一同保护伤员。” “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打败獠?”狩面对灏的自信,忍不住出口打击到,“你那位叔叔正值壮年,而你……才成年不久吧?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啊小狮子。” 鹰狮族上一任族长的惨剧在兽人的族群中并非秘密,曾经位勇猛耿直的族长败在自己兄弟手下后,被当着孩子和伴侣的面杀死甚至剥皮的传闻令所有人对鹰狮族的新族长充满恐惧。 来自恐惧的威慑持续至今,如今那位惨死的族长的孩子终于成年,接下来将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死斗。 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复仇。 “老豹子你话太多了。”灏也懒得和狩斗嘴,一点都不客气的开始赶人。 狩摇摇头,对原一丁告别后带着贾特离开了帐篷。 原本三人一豹略显狭窄的帐篷顿时宽敞了许多,可灏还是抱着原一丁不愿撒手,滚着滚着躺在了兽皮上,两人抵足相对,呼吸相容之间交换了几个轻浅却甜蜜的亲吻。 “在有一天的路程我们就能抵达了,”灏捧着原一丁的脸亲吻着,“一丁,我终于又能见到我的母亲了。” 原一丁一愣,然后心里忍不住发酸。逃出部落这么久,灏鲜少主动提起水的事情。原一丁也突然意识到,眼前这头大狮子纵然威猛强壮,可按照他的世界的年龄来看,也不过是个刚读大学的半大少年人。比自己都小上不少,就已经在仇恨中奔波挣扎,还遇上自己这么个三心二意的男人,说真的……真是有些倒霉了。 偏偏还是个死心眼。 原一丁这么想着,心中忍不住涌出一丝怜爱,他伸出手臂抱住灏毛茸茸的大脑袋,用手指轻柔的梳理着他半长的金发。 他不说话,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氛围太过安逸,根本不像是出战前夜,若不是帐篷太薄,原一丁甚至都有些想主动亲亲怀里的大狮子。 “一丁?” 灏轻声叫了一句。 原一丁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仰头的灏,眼中带着一丝疑问。 “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就要走了吗?” 原一丁在灏发间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好一会后才随着一声低低的“嗯”重新梳理起来。 “我不能放着金先生和廿一不管,”原一丁平静的说道,“就想我无法在想起一切后,放下你不 分卷阅读153 管一样。” 灏听得懂原一丁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收紧了双臂,勒的原一丁有些喘不过气。 自己没有被原一丁抛弃,但原一丁也不会为他而放弃其他人。这一点灏一早就明白,尽管心里委屈也不甘心。 灏闷闷的想,他到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 “睡吧,”原一丁抱着怀里难得乖巧听话的大狮子,“明天还有一场苦战。” 34雪停 雪掩去了许多繁杂的气味与声音,却留下了匆匆行进的脚印。 在冬季,轻易在雪上留下自己的足迹对狩猎者来说可谓是致命的错误。换做平时,本就拥有极高警戒性的鹰狮族应该是会发现潜伏在部落周围渐渐逼近的危险。 可就结果而言,原一丁一行人还尚未被部落中的人发现。 本该警备严防的部落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的萎靡和疲惫的氛围,这让藏在暗处的突袭者们小小的松了口气。 熟知部落地形的灏分出一部分人将逃往森林的方向堵住,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原一丁的帮助下设置了些隐秘的陷阱。 原一丁带着几个手脚轻快的兽人一边设置陷阱一边画了张简易的地图,为即将发生的突袭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不许用火,”灏压低声音警告到,“如果你们不想这个冬天过的更艰难的话。” 狩挑了挑眼,俯下身化成一头健壮的黑豹后,露出自己锋利的爪牙。 灏也不再多说,却并未化出兽形,以人形背好弓箭和匕首攀上树,瞄准了鹰狮族部落外围高台的一名守卫。 那一箭便是一个信号,随着那一声细微的破空声,藏身于暗处的豹族与以赤为首的鹰狮冲了出去。 鹰狮族借着有力的翅膀飞过高墙从内侧打开了紧闭的大门,而少数参与其中的豹族则凭借着可以傲视绝大多数兽人的灵敏与速度飞快的咬杀了外围的守卫。 正如鹰狮族毫无预兆的攻击他们部落时的那样,豹族的勇士们没有在这场复仇战中做任何保留。行动之间颇有些不要命的意思,凶猛程度比之同阵营的鹰狮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一丁脸色煞白的追在突袭队伍的最后,尽管他早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和诸多血腥场景,可面对纷争中的厮杀他仍然无法习惯。 过去经历过的世界里,金先生和廿一……甚至是现在的灏都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被吩咐注意保护原一丁的赦看着他发白的面色,本还想关照几句,却在看到他用手中那来历不明的丝线切断了一头意图偷袭的鹰狮的爪子后,将舌尖上的话咽了回去。 赦看着原一丁忍着恶心擦去脸上的血迹继续前进,心想他们新首领的伴侣虽然看上去脆弱像一只刚出壳的幼兽,却有着令人惊叹的韧性。 “尽量不要伤害没有参与反抗的族人,暂时将他们捆起来或者关起来。”原一丁抹掉脸上的血色,哑声对身边的几名鹰狮族说,“还有,尽快找到他们关押战俘和大巫的地方!” 原一丁话音刚落,飞在高空的鹰狮朝着他们大吼了几声,一旁的赦听到后紧张的面容忽的一松,语气竟然都轻巧了不少。 “首领找到大巫和豹族的俘虏了,也找到了獠。” 灏见到獠了! 原一丁知道这意味着一场决斗马上就要开始,这是鹰狮族乃至所有部落的习俗——如果有人不愿服从他们的首领,那便用武力去挑战他,在公平决斗中获得胜利的人将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地位,输的那个人若是不远俯首称臣,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但显然,这种仪式和习俗并非每次都能选择出合格的首领。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习俗,不服那些暴虐但却无能的首领的勇士们可以一次一次的挑战,直到正能带领族群壮大的强者上位。 曾经的獠虽然暴虐专制,可除了惊人的武力,却也不缺乏头脑。所以有的鹰狮愿意臣服,也是因为獠可以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资源和富足的生活。 可现在不一样了,收获季庆典上的肆意妄为和冬季攻击其他部落的恶行动摇了他恐怖的统治。 原一丁随着赦一路往灏所在的地方赶去,沿途已是有了不少鹰狮族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放弃了抵抗。 灏会赢的。 这一点,原一丁从未怀疑。 原一丁赶到的时候,这场叔侄之间的死斗已经开始了。 这是原一丁第一次见到兽人之 分卷阅读154 间的决斗,在事关生死存亡的决斗之中,兽人并不拘泥于单一的形态。尽管兽形拥有更大的力气和天赋,可在战斗上还是人形更富有灵活的技巧。 不同的场景有着不同的战斗方式,眼前这场介于人与兽的之间的死斗完全超出了原一丁的认知。 正如狩之前所警告的那样,现在的獠依旧正值壮年,灏固然有着过人的天赋和难以预测的潜力,可面对此时的獠却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灏居然稳稳的压制住了獠,甚至隐隐有些更胜一筹的意思。 然而现场的情况显然不容他将所有的注意里都放在那两头兽人身上,一旁被铁链如畜牲一样所在草棚下不知生死的黑豹,以及一名抱着什么嚎啕大哭的兽人让原一丁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原一丁在赦的保护下跑到草棚旁确定了被锁住的黑豹的情况,在简单的做了些处理后才看到身边一脸铁青的赦为另个大哭的兽人披上外衣。 直到这时,原一丁才看清,那个兽人手中捧着抱着的,竟是一个瘦小的带着一双小小肉翅的婴孩。 “这是鹰狮族的孩子,”赦沉着声用手中的衣服将怀中的雌性兽人紧紧裹住,一双赤红的眼睛带着恨意瞪着正在与灏纠斗的獠,“獠杀了他。” “这……是谁的孩子?”原一丁看着一旁地上碎裂的蛋壳,心中有种极其糟糕的预感。 哭泣的兽人抽噎着,却还是回答了原一丁的话。 “是水大人和……首领的孩子。”兽人哭的直打嗝,他心疼的捧着手心已经死去的孩子说的,“首领以为这是水大人和豹族的孩子,便要、便要在那豹族面前杀了他……呜……水大人让我照顾好他的孩子……水大人说……” 原一丁是单纯,可他并不傻。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水之所以与那豹族的首领发生关系,引起两族的矛盾,又诱骗獠让他以为自己产下了豹族的孩子……如今獠得知自己杀了亲生骨肉,哪里还有心再战? 原一丁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僵着手指从对方手心结果那个可怜的孩子,本该是满心的怜爱和疼惜全然化作了一腔怒火,可这怒火却又不知向谁去发。 獠固然可恨可杀,可是以一个无辜的生命作为筹码的水就对了吗? 然而就在原一丁心生动摇的时候,那一直哭泣的雌性兽人突然跪在原一丁面前磕起了头来。 “我、我不知道您是谁!可是求您救救水大人和他的孩子!大好人!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救?怎么救?手中这个幼小的孩子已经僵硬,哪怕是现在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也无法挽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原一丁正要开口拒绝,却听那雌性兽人说道:“水大人他就再那个木屋里间,他产下的两枚蛋……是两个孩子。首领一直守在门外,我没办法藏起来两个,所以水大人让我将其中一个藏在屋角的地砖下,可是水大人说了还未出壳的孩子畏寒,不能在那里藏太久的……” 原一丁心中大骇,几乎顾不上想太多,将怀中孩子的遗体交给了赦之后独自往木屋方向跑去。 可也就在此时,一直状态不佳的獠突然发狠将与自己缠斗的灏踹开,化出兽身的往靠近的那间小屋的原一丁冲去。灏大惊,同样变出兽形后一口咬住了獠的尾巴将他甩开。 背对着那两人的原一丁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他背着那震天的兽类的嚎叫冲进了屋里,看到了挣扎着爬下床掀开地板抱着蛋的水。 “扶我出去。”此时的水虚弱苍白的就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原一丁满心矛盾的走上前将他扶起,也看清了他怀中那颗蛋。 约么一捧大小的蛋包裹在一张脏兮兮的兽皮毯中,洁白的外壳上带着星星点点的黑色斑记。不知怎么,原一丁想起了屋外昏迷中的那头黑豹。 水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低笑一声,喘着气……却并不对他做什么解释,只是执拗的走出屋子。 屋外,起先灏尚能以人形与獠平分秋色,可当獠将自己兽化后,灏便失去了优势。獠那双强壮的羽翼不仅拉开了二者之间的距离,更是将灏狠狠压制在了地面。 不一会,先前才占尽上风的灏便遍体鳞伤。然而灏的动作也不因自己受伤而迟缓,摆在身后的蝎尾警戒的绷起,只等獠再接近的瞬间将他缠住注入毒素。 可也就在此时,原一丁和水走出了屋子。 飞在空中的獠短暂的失神了片刻,便疯了一样的冲向了水。他的怒吼凄厉哀绝,眼中全然只有自己爱惨了也恨死了的那一个人。 那让他弑凶叛友都不惜得到的水,那恨他入骨不惜以自己身体做局甚至献出孩子都要伤他入骨的水…… 分卷阅读155 原一丁几乎来不及反应,只感觉水将怀中的蛋往他怀中一塞,便推开他昂着头直面那俯冲而下的野兽。 被压制在远处的灏看到这一幕几乎呲目欲裂,多年前父亲在自己眼前被谋杀剥皮画面重现于眼前,他只觉得身体一阵被劈开般的痛苦,下一秒则四爪离地,冲向了试图咬杀他至亲的凶手。 眼前的变故几乎让原一丁窒息,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灏背上那双原本畸形脆弱的翅膀眨眼间暴涨出一双如他毛色那般金灿灿的强壮双翼,直到灏将獠从空中摔打到地面一口撕裂他的翅膀时,才颤抖的反应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原一丁一把将推开自己挡在前面的水拉了回来,他一手抱着蛋,一手颤抖的支撑着没有多少力气的水,“你要是死在灏的面前……你是想要逼疯他嘛!?” 水细细的喘着气,看着原一丁因为担心和后怕而湿润的眼睛,轻笑。 “不会的,”水在原一丁耳边低喃,“他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你也是……” “你放他妈的狗屁!”原一丁也顾不得什么尊长爱幼,怒极似的骂出声来,却还是将那颗蛋绑在怀中妥妥护好,再腾出手扶着水坐下。 水不辩说,借着原一丁的力气靠坐在门前,一双银白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被灏按在地上咬住要害的獠,直到确定獠再无还手之力,才松了口变回人形。 “母亲,你有什么话想要和他说的。”灏接过原一丁抛来的长袍随手往身上一套,踩着脚下无法变回人形的鹰狮沉声问道。 水静静的看着獠那双让他恐惧多年也憎恨多年的兽瞳,许久后摇摇头闭上了眼,仿佛从此开始便将獠的一切与自己隔绝。 看不到那双银白眼眸的鹰狮突然挣扎,可还不等他有什么作为,一声低哑的兽鸣随着一股腥臭的血腥之气扑在了他的身上。 灏略有些意外的退开一步,却见才被赦解开了锁链的猎竟是拖着一双断腿狠狠的咬断了獠的喉咙。 失去理智的黑豹即使咬死了仇人也依旧没有松口,然而直到这时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水却颤着睫毛睁开了眼。那双充满了愧疚眼睛小心翼翼的与独眼的黑豹对视后,终是抱着唯一幸存的那颗蛋踉跄着起身走了过去。 “你别急……你的孩子……”水颤着手抚摸着獠那只蔚蓝的兽眼,目光时而愧欠时而恍惚,“我们的孩子……好好的……” 黑豹呜咽是的低鸣着,垂下头埋在水的怀中,终是安心的失去了意识。 吃吃赶来的赤与狩指挥着诸多勇士与愿意归顺的族人开始收拾残局。 终于松了口气的原一丁赶了两步埋进了浑身是伤的灏的怀中,心中百感交集。 雪依旧在下,可这场纷争与复仇,终是停了。 35越冬H 灏毫无悬念的成为了鹰狮族的新首领。 起初还有些獠的旧部难以驯服,可当灏以兽身之身叼着獠的尸身丢在众人眼中从悬崖上抛入深谷后,所有心中有异的鹰狮都跪俯在了这只强壮凶兽之下。 迟一些赶来赤远远的看着新首领金色的皮毛和那双强壮有力的翅膀之后,眼中不觉中浮出一丝带着怀念的湿濡。眼角纹路在时光里落下的尘埃被渐渐冲刷,记忆里家园的模样愈发清晰。 这里是他们的家园,当初在仇恨之中咬牙离去,如今他们终于回来了。赤化身为兽,在不曾停止的大雪之中发出悠长而苍厉的长嚎。 犹如一个时代更替的信号,越来越多的兽鸣随之响彻整个部落。 被留在部落之中照看水的原一丁朝着窗外悬崖的方向望去,撇到地上一抹未被盖去的血色时,心中不禁感慨。 “他成功了……” 不知何时醒来的水有气无力的说,原一丁循声转头,眉头一皱连忙让他乖乖躺下不要起身。 水苦笑着被青年强行盖上被子,正想翻个身躺的舒服一些,脸颊却被一阵湿热的呼吸喷的发痒。转过头去,才发现床内侧圈着一只遍体鳞伤的黑豹, 黑豹的一只眼睛上带着可怕的伤痕,仔细看看不难发现那处眼皮之下的空旷。水有些疲惫的抬手轻轻抚上黑豹受伤的眼睛,正想别开眼却哭笑不得的发现,哪怕这只黑豹的腿脚都绑着夹板和绷带,他的尾巴也死死地缠着自己的腰。就像一只撒娇的大猫一样,侧身蜷缩着只将肚皮露给信任的人一样。 水无奈的顺了顺黑豹尾巴上的毛,反而逗得沉睡中的黑豹打了个颤,将怀中的人圈的更紧。 见状水不再乱摸,而是转头问在一旁配药煮汤的原一丁猎的情况怎么样 分卷阅读156 。 恢复了记忆的原一丁在清楚了水的所有作为后,其实一直对水有些芥蒂。现在听水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奇怪起来了。 “傻孩子,”水轻咳几声后笑,“我是利用他在前,但这不代表我对他无愧。” “可你的愧疚弥补不了对他还有对豹族造成的伤害。”原一丁看他躺着说话难受,最后还是心软,走过去找了个软枕给他靠着半坐起身。 “那自然是因为我的恨比我的愧疚更大。换做你,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剥皮,孩子被丢下悬崖,而自己无力报仇还必须被迫对仇人献出身体,你又会做到如何程度呢?” 原一丁无言以答,毕竟他为了复活金先生所做的事情……他也并非没有丝毫愧意。毕竟若是作比,廿一和灏都是被他牵连的无辜,他与水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欠了情一个欠了命。 可原一丁就算将这一切想的明明白白,他也无法放弃寻找让金先生苏醒的方法。 所以他指责不了为爱人复仇的水,因为本质上来说他们并无不同。 “一丁,你是个好孩子。”水又咳嗽几声,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竟是隐隐带了些死气。 水时日无多了。 原一丁想起刚才那个叫做硅的雌性小巫医的话,眼中还是忍不住露出几丝忧心和难过。他烧好了药汤喂着水喝下大半,又等水睡去之后,才起身离开。 屋外,有着白色蝎尾的金色鹰狮正领着族人们从禁地后的悬崖回来。队伍里掺杂着三三两两的豹族,原一丁知道那是狩派去确认灏怎么处理獠的尸体的监督者。 因为首领未死,豹族对鹰狮族的敌意没有起初那么大。可就算如此,不少豹族也不远与鹰狮族共同生活。若不是正值严寒深冬,又有不少豹族伤员难以承受再次迁徙,原一丁相信那些孤高傲气的豹族一个都不会留在这里。 至于獠的死亡,经过灏与狩的商议,他们决定都不把猎最后咬死獠的真相公之于众,包括那死去的孩子和幸存的孩子。 几日之后,一直在悬崖下的那个隐秘的小村落得到了消息,年迈的鹰狮们喜极而泣,年轻幼小的鹰狮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因果,却也在欢快的气氛里帮着大人们收拾好行装。 流离在外的族人们陆续回到部落,久违的团聚冲淡了没有完全消退的不安和阴霾。 傍晚,原一丁与硅分拣处理好了之前他和灏从空间带出的草药,又多嘱咐了几句照顾水时注意的事项,便离开了禁地森林前那幢小屋。 临走前原一丁悄悄绕回去看了看卧病在床的水,还有恢复意识后一直无法变回人形的猎。 原一丁站在窗外,看着水坐在床上,怀中抱着那枚带着黑色斑点的蛋,浅笑着和身边懒洋洋的黑豹说着些什么。那黑豹看似心不在焉,喉咙里则发出咕噜噜的叫声,粗长的尾巴有节奏的在床尾甩动着。 这样的氛围原一丁自知不便打扰,悄悄看了一会便踩着厚实的雪往部落里走。没料他才走进林子,便看见灏以兽身在不远处等着。 金色的皮毛上落着些许树上掉下的碎雪,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翅膀驯服的收起在两侧,身后那条带着浅浅金色的蝎尾则在看到原一丁出现后开心的晃了起来。 原一丁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看到在水身边不动声色的撒着娇的猎,只觉得心中忽的一轻,便什么也不想的跑向了灏。 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即便自己再多的担心忧虑也没用,只要他们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开心,这最后一段时光不也是值得珍藏铭记的吗? 灏借住自己突然扑过来的爱人,用翅膀扇了扇他身上的雪后,示意原一丁骑上他的后背。 原一丁听话的爬了上去,有些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这双才长出来不久的翅膀。 “真好看。” 原一丁低头亲了亲灏的翅膀根,痒得灏背上狠狠一抖,这才展开了翅膀往他们在部落的住处飞去。 禁地的小屋距离部落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教程,有了灏代步,这时间也缩短了大半。 这一人一兽各自顶着一头雪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里,还不等灏抖掉身上雪化的水珠,原一丁就抱着一条大毯子扑上来把他一身金毛搓成了一团乱草。 “你可再别抖了,”原一丁一手推开眼前大狮子的委屈的脑袋,笑着抱怨,“你这一抖哪哪都是水,收拾起来太麻烦了。” 大狮子本来被擦得想炸毛,听到青年这么一说顿时乖乖的坐在原地变回了人形后任他搓圆捏扁。 成年后的灏身形比之前抽了一大圈,早些时候少年人的青涩越来越淡,而那健壮的身形和漂亮的肌肉带着愈发浓厚的雄性气息一天一天的改变着原一丁对他 分卷阅读157 的印象。 原一丁本还能对着灏的兽形淡定的擦拭,可禁不住眼前这大狮子眨眼就变成了一个赤裸裸的大男人。 半长的金色卷发因为刚才的搓揉乱糟糟的耷拉在灏的眼前,这让灏错过了原一丁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和怔愣过后的羞红。 “干嘛突然变回来?”原一丁嘀咕着放下毯子,想去取把梳子为灏打理头发。 “我想和你一起走,”灏从忽然伸手身后拉住青年,将他一把抱进怀里,“行不行?” 原一丁没有回过神,好一会他拍了拍灏的手,从他的双臂中转过身捧起他的脸,抚开那乱糟糟的卷发后温柔的亲吻着着对方有些发红的眼睛。 “灏,这里有你的亲人,族人,部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离开了,他们怎么办?” 灏不说话,但他当然知道原一丁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身上担负着鹰狮族的责任,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随着原一丁去另一个世界。 “我也有我的责任,”原一丁矮下身,靠在灏的怀里低声说着自己在原本世界里的经历。 把自己视为道具的爷爷,为自己担心的姐姐和兄长,为自己受伤的廿一,还有不知何时才会苏醒的金先生。 原一丁每说一个名字都是一次无声的叹息,因为他的缘故,让自己的亲人和爱人涉险受伤,自己却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过的没心没肺。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却怎么都舍不下灏和对自己百般照顾的水。 “所以我必须回去,但我也说过,我不会丢下你。不光是金先生和廿一,你对我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人。” “我恢复记忆之后想起之前在金先生那里看过的书,里面说过,只要两个世界的联系逐渐加深,那世界之间时间的流逝也会逐渐同步。你我之间不会在一别几年,你若想看我了就来空间,我甚至可以带你认识我的家人和朋友,但你绝不要轻易的抛弃自己的责任。” 原一丁说完这一大段后长长舒了口气,安慰似的低头啄了啄灏的鼻尖。 “你的族人需要你,你的部落也需要你。” “可我现在更需要你,一丁。” 灏说着忽然起身将原一丁从地上抄起,原一丁眼前一花便被对方放倒在了床上解开衣扣露出单薄的胸膛和纤瘦的肉体。 尽管原一丁在这个世界干了不少体力活,实际上也长了不少肉,可对比起这里土生土长的兽人的身材,那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灏的亲吻如同他的个性一样,直白却缠人,那细密不断的亲吻随着紧贴的肌肤渐渐升温,变得有些难以受控。到底原身是野兽,哪怕是化身成了人形,舌头也依旧带着些许猫科动物的粗糙感。 原一丁被困在对方有力的臂膀与兽皮铺成的床之间,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对方缠吻的脱下一层皮来。 早已经历过情欲熏陶的原一丁大胆的在灏面前展开了自己的身体,循着本能以最舒服的方式承受着对方的抚摸并回应着他的亲吻。 粗糙的大掌由敞开的衣领开始一路清扫那碍眼的布料和兽皮,直到将身下的青年剥的像一只未长毛的雏鸟一样时,才堪堪松开那双被自己吮要丰润的红唇。 “一丁,你记住你说的话。”灏碧蓝的双眸逐渐暗沉,那被他强行按下的独占欲在心中发酵成惊人的欲望和不安,“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也不会忘记我,哪怕我们分别两个世界,我依然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 “我不会丢下你,”原一丁贪恋着对方身上高于自己的温度,揽住他的脖颈勾入自己怀中,“就像你不曾丢下我一样。” 原一丁的主动让灏的眼睛彻底红了,那双本来有着天空一般颜色的眼角此时在欲望的催动下犹如酝酿风暴的大海。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贯穿身下的青年,听着他为自己发出淫乱的呻吟和动情的叫喊,想看他在自己身下丢弃所有理智,狂乱的所求自己。 那早就硬起的性器不怀好意的抵在原一丁的小腹,紧挨着他同样苏醒的肉物摩擦,青年在他手中愈显纤细的腕子被他一手制住,另一手狠狠揉过敏感的腰肉一路下行,最终握住一半丰满的臀肉将那藏在缝隙之中羞涩的入口暴露了出来。 想进去! 被前液染得一塌糊涂的小腹湿滑黏腻,理智在崩溃边缘的兽人本能的抬起腰身,将自己狰狞的肉物滑入臀缝。 本还被欲望熬的有些昏沉的原一丁在穴口被狠狠顶撞了一次后吓醒,他正要挣脱灏的钳制从床头取出用来润滑的药膏,却在睁眼看到眼前的情形后差点吓软。 “你、你、你耳朵和你尾巴怎么冒出来了!”原一丁不是没见过兽人以人形保持些许兽类特征的模样,可灏从没在床上和他这么做过啊! 分卷阅读158 那莹白之中隐约透着一丝金色的蝎尾晃了晃缠上了原一丁的腿,也不顾原一丁的恐慌和惊吓,将他的腿在灏的面前拉的大开,方便对方那精壮有力的腰身挤入其间。 “我也不知道,”灏却空出一手疼惜抚上原一丁半软的性器,缓缓撸动起来,拇指妹妹到达顶端时也不忘照顾一下那敏感的小孔,直把原一丁伺候的双腿打颤,“可我好像现在收不回去……你不喜欢我这样?” 原一丁的一句“不喜欢”在看到紧缠着自己的腿的蝎尾和那双耷拉下来的耳朵时给生生憋了回去,他悄悄瞄了一眼灏的下半身,发现那玩意儿没有什么变化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 哪料灏顺着原一丁的目光低头,在看到自己气势汹汹的小狮子之后,脑袋忽然转了个不该转的弯。 “一丁是想我这里幸好没变对吗?”灏笑的一脸狡诈,“放心,等下一丁你习惯了,我也可以变的。” 36迎春H 原一丁才不想知道灏嘴里的变是变哪里怎么变,此时此刻箭在弦上,原一丁只希望身上这头发情的大狮子别乱来。 他挣扎着想去够放在床头的药膏,却被灏的尾巴缠着腿拖了回来。 “你别闹!”原一丁回手推了一把压着自己不放的男人,却被对方架起腿弯,在内侧软嫩的肌肤上咬了一口。 原一丁被这不重不轻的一咬逗得一颤,随后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咬过的地方传来湿软火热的触感。 灏那双被欲望熏暗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原一丁的脸,上半身缓缓俯下,那滚烫的唇舌随之滑动,在那浮着欲红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湿润的亲吻。 直到鼻息喷洒在那先前被自己爱抚到硬挺的欲望时,灏看着原一丁眨了眨眼,含着深邃的笑意将其纳入自己口中。 粗糙的舌苔犹如邪恶触手的吸盘一般刮得原一丁阵阵颤栗,那本还挣扎着想要去拿药膏的手不知何时收回,他紧紧揪扯着身下柔软的兽皮,试图从这腻人的快感之中夺回些许清明的神智。 灏挑着眼,看着原一丁想要反抗却终是沉溺的表情,那一直缠在对方腿上的蝎尾悄悄滑动起来。 原本一直小心翼翼藏起的尾针在原一丁没有注意的角度静静的露了头。 灏见时机差不多,放松了喉咙深深将原一丁欲望吞到末端,逼着本就濒临界限的原一丁在一声惊叫中出了精。 高潮的一瞬间原一丁只觉得腿根一痒,他喘着气撑起身去看,却发现灏已经吐出自己疲软的肉物,像一只耍赖的猫咪一样圈着他的腿,嘴边还带着一抹扎眼的血色。 “我、我射血了?”甚至还带了丝丝哭腔。 灏本还打算继续与原一丁温存,却在听到这句话后愣了半天,然后笑的房顶都快给掀了。 原一丁被笑的莫名其毛又满是委屈,心想自己这几天早起早睡,每天不是和硅准备各种药物就是去教导兽人们怎么设置陷阱储存种子开春后好播种,虽然和灏偶尔亲近但也没纵欲过度啊?怎么年纪轻轻就射血了? 灏笑的喘不过气,抱着原一丁狠狠亲了两口。 “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射血?”灏说着把自己还未收回的尾针在原一丁眼前晃了晃。 只看那白白的尾巴尖上带着一抹显眼的红,蝎尾晃了晃后飞快的在灏的右肩刺了一下。等尾针收起,灏的肩膀上渐渐浮起一个金红的纹样,简简单单几条线描绘出一只小巧的蝎子。 与此同时一股说不出的燥热从原一丁的腿根开始蔓延而上,汹涌的情潮来的异常猛烈,原一丁克制不住的低吟出声,低头去看才发现刚被反复亲吻的那处竟浮出和灏肩膀上一模一样的金红色纹样。 “这是水告诉我的,”灏再度支起身,无比迷恋的抚摸着原一丁腿根那处与自己相似的纹样,“蝎族之间确定伴侣的仪式。” “一丁,你是我的了。” 原一丁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便突然被填满到几乎撑破,然而那紧致的后穴却没有传来丝毫疼痛,只有被过度撑开的酸胀和顶入深处满足感。 一定是这蝎子毒有问题。 原一丁迷迷糊糊的想,身体却诚实的挺起腰来,不满足的将自己送向对方的欲望。 “动、你快点……” 灏一把将垂在眼前的乱发梳到脑后,双手紧握住原一丁那对他而言纤细的窄腰疯狂的肏弄起来。 “我可舍不得快。” 下身的动作随着话语狠狠的撞了出去,那沉甸甸的囊袋啪啪的拍在赤裸的臀肉上,听的人恨不得像个鸵鸟一 分卷阅读159 样把头找个洞藏起来。 “别躲我,”灏用灵巧的尾巴甩开原一丁用来挡脸的兽皮,看着对方发红的眼尾和失神的表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看着我。” 原一丁摇头不应,灏就狠狠吻上去逼着他面对着自己,两双眼睛在亲吻的时候瞪得老大,看尽了彼此眼中的爱意和羞涩,最后还是原一丁终于忍不下去呜呜咽咽的闭上眼一抽一抽的将两人的小腹射的一塌糊涂。 灏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模样只觉得百爪挠心,恨不得把人嚼碎了藏在肚子里。一个激动,便在原一丁高潮时抽搐的软穴里交代了出来。 弄弄的浊液灌入深处,温烫的触感激的原一丁下意识的抱住肚子,配上那仿佛哭过一次的眼睛,活像是被人强行授种的牝兽。 “你、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这么做呢……” 大腿根内侧那块印着金红纹样的皮肤烫的他难受,身体内的欲望也不得平息,明明已经射过了两次,可原一丁还学得身体里空荡荡的未被满足。 灏想,他其实就是有些吃醋。当然这话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去慢慢和原一丁讲,毕竟蝎族与伴侣互享兽纹的仪式可不仅仅是画个花就能结束的。这不光是宣誓伴侣之间对彼此的占有权,更能加强伴侣之间的羁绊。 “还难受吗?”灏揉着原一丁的肚子,轻轻一按,那还未完全合上的小穴便一口口的吐出些白液,丝丝缕缕的流过臀缝在滴在兽皮毯上,色情的让人立刻便有了反应。 原一丁抱着手边的毯子不吭声,双腿却在灏的注视下难耐的夹紧。 “我能感觉到,”灏轻笑一声捞着原一丁的腰将他抱在怀中盘腿坐下,“你的身体在对我说,你还没要够。” 原一丁正要反驳,却在感觉到身下那东西异样的触感时候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你是禽兽吗!” 那本就粗壮的东西几乎又粗了一圈的不说,竟还生出怪异的肉刺来,原一丁一想到这样的东西要捅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人踹下床去。 可灏却不给他机会,杵着自己故意变化的性器戳刺着原一丁湿软的后穴。 “别闹了行不行!变回去、快变回去!” 原一丁推着灏想要逃开对方的怀抱,却被那怪物扑哧一声将顶端戳入了内里,顿时吓得不敢乱动。 “别怕,你会喜欢的。”灏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来回抚摸着原一丁光洁的后背,克制着力道一寸寸的将自己顶入爱人的身体,这缓慢的占有感和怀中轻微的颤抖让他异常满足,直到原一丁将他这物整根吞入,才停下了动作。 “太大了……”原一丁攀着灏的肩膀,紧绷的下身根本不敢放松,尽管身体已经被填满却还是不敢乱动,“不要了行不行……好胀……” 灏被原一丁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求的心软,可现下这个情况,让他怎么收得住? “没事,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说着便按耐不住的抽动起来。 原一丁本还想忍忍便过去了,不料那怪东西抽出时逆行的肉刺便立了起来,仿佛一柄软刷一般将他内里每一处敏感都戳了一遍,还拖着软韧的穴肉不放,仿佛要将内脏也一起带出去一般。 “停啊……停……”青年的手脚几乎都带不上力气,后穴中过于怪异的感受掺着那让头皮发颤的欲望逼得他哭叫出声,“坏了……会……会坏的……” 一边喊着,那红肿湿濡的小穴还无意识的夹紧,倒是把正在接根行凶的正主给夹得把持不住了。 灏按着原一丁想要跳开的屁股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向上顶肏起来,直把那哭声冲的断断续续又软又淫。 那被拘在怀里的青年纵然害怕,可也敌不过这能逼疯人的快意,十根脚趾紧缩的样子可怜又可爱,紧扒着兽人臂膀的十指无意中抓挠出一道道渗血的红痕。 原一丁终于还是被操的哭了出来,眼泪不值钱的掉了一串又一串,下面发了水似越发湿腻,湿淋淋的水声带着肉体拍打的声响和爱人的眼泪,灏怎么尝都觉得美味的上瘾。 一次怎么能够? 食髓知味的灏按着手中丰满的臀肉再一次用自己的精液将爱人的肚子灌满,不等原一丁回神便又是一轮征伐。 “你、你混蛋……你说过就一次的……唔……别来了……别……” 灏摇着尾巴将抽噎的爱人又一次扑倒在床上,一边唾弃自己的不要脸一边努力耕耘。 直到原一丁累得睡着,两人欲火暂平,灏才搂着爱人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总有一天,灏抱着怀里人悄默默的想,自己要便会原身和原一 分卷阅读160 丁来一次。 睡梦中的原一丁直觉的不安,打了个颤后一腿踹在了身边的大狮子身上。 不痛不痒。 27逝水 在一场罕见的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之后,连日窝在屋内的兽人们终于迎来了第一缕带着温度的暖阳。 灏眯着眼看着刺眼的太阳,鼻子皱了皱后紧皱的眉头忽的松了下来。因为他嗅到,往后的日子里会一天比一天暖起来。 揭过严冬,便是万物复苏的春。 得到这个消息的原一丁松了口气,转而让硅与几个熟悉植物的兽人加快了种子和耕种工具的准备。 也不知是不知原一丁的错觉,随着渐渐热回温的天气,水的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 这日原一丁和灏抽出空去探望,竟看到水站在院子里的竹架前,晾晒着那张他无比爱惜金色兽皮。黑豹卧在一旁,肚子中间圈着那还没什么动静的蛋。 那张兽皮的由来原一丁也是之后才从灏口中得知的,不过那孵蛋的黑豹倒是让原一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首领!一丁大人你们来了呀!”在屋后晾晒药材的小袋熊一听到动静便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竹子编的小药篓。 原一丁和硅打了招呼,抬头发现赦也在不远处的架子上收拾着药材,那沉默的青年看到原一丁和灏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当做打过招呼。 赦的母亲曾经是水的学生,被赶出部落后他们为了寻找新的栖息地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赦便这样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如今见到了母亲曾经的教导着,从未忘记母亲遗志的他自然是主动向水求学。 好在水精神好了,学生又足够机灵乖巧,他便让赦和硅在灏曾经藏身的那个小屋住下,也好方便教导他们。 原一丁忍住去揉硅那张圆乎乎的小肉脸的冲动,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的手还疼吗?” 硅摇摇头,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神采奕奕,“不疼啦!一丁大人的药粉好神奇啊,我才用了两次,还剩下好多呢!” 灏看原一丁和硅聊得开心,便独自走到水身边去,想帮着他一起打理这张兽皮。不料他摸都还没摸着,水便将兽皮收了回去,厚厚一叠抱在怀里进了屋里放好才又出来。 “今天不忙了?”从屋里出来的水手上拿着几颗青青的小果子,这是原一丁前些日子从树林里移栽到花盆里的。他本来只是好奇这种小花冬天也能开的那么茂盛好看,没想到才栽了没几天就结了果,酸酸甜甜的,便当做零嘴儿给水送来两盆。 “族里没什么事了,食物充裕,冬天也快过去了。等开春猎之后,豹族的人也要回去了,我和狩有约定,两族之后结为同盟,他们也答应了。”灏简洁但明了的和灏说着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就像小时候完成水布置给自己的课业一样。 “赤叔也帮了我很多,守卫的安排,轮岗……还有一丁教授的陷阱制作法,我们的族群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水目不转睛的看着灏说话的样子,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再点拨几句便让灏茅塞顿开。 “不过,过些日子,一丁就要回去了。”灏看着不远处和硅一起围着猎看他怀里的蛋的原一丁,语气有些惆怅,“我虽然一开始就想明白了,可事到临头还是舍不得。” 灏抬手轻轻拍了拍灏的手背,“一丁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灏,”水轻柔的打断他的,“一丁他离不开你的。” 水这句话里的深意让灏皱眉,隐约间他觉得水似乎有什么还没告诉他们。 “你去将一丁叫来,我有话与你们说。” 灏赶忙起身,拉起蹲在黑豹身边的原一丁说了几句,便带着他到水面前等着水开腔了。 “一丁,你起初从平衡点前往各个世界,是为了复活什么人对吗?”水为人本就精明,虽然原一丁和灏都从未直接与水说过关于金先生的事情,但从二人的只字片语之间,多少是有了猜想。 原一丁眉头微皱,并未搭腔,因为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水突然会这样问。 “你别怕,”水摇摇头,“只是……你不是第一个为了复活别人,而在各个世界之间穿行的人罢了。” 原一丁一愣,脑海中瞬间炸出千万种猜想。而这些猜想中,最让在意的则是一景曾经告诉自己的事情——他失踪后生死不明的父母。 分卷阅读161 “门的守护者之间的传承很复杂,只有得到上一任守护者的承认,门的所有权才会过给下一个守护者。继承了门之后,除了会得到开启世界之间连接的力量,还会得到一些额外的传承。所处的世界越富有生命力,传承便会越完整。所以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守护者也掌握着世界之力。只是每个世界的……体系有多不同有所不同,力量的呈现方式也不大相同罢了。” “大约在三十多年前,那时候我正与上一任大巫求学。有一天,大巫从门后引来一个异乡人,他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寻找复活的方法。那个人的名字很难念,我学了很久也才学会。” “他的名字,叫原川。” 年轻的水起初很看不起原川,因为以兽人的眼光来看,原川身为雄性太过瘦弱。再加上他总是抱着怀中那具尸体和大巫争论,说自己在寻找复活之术。 水是知道复活之术的,大巫曾告诉他,若是能熟练的运用门的力量,便可以重新赋予死亡之物新的生机。 这不仅仅需要门的守护者心甘情愿的分出自己的力量,还需要一个完美的世界平衡点作为运转的中心。 就像他们守护着自己世界的门一样,平衡点的守护人则守护每个世界相连之处的门。 水曾经很不理解平衡点存在的意义,因为在他看来每个世界就算独立存在也不是什么问题。 而大巫告诉他,世界会随着漫长的时间成长、壮大、衰弱、消逝。 每消失一个世界便会消失一种文明和独特的世界体系。 而一个完美且健康的平衡点,则会留存一部分衰弱致死的世界的力量,再借由其他生命力强盛的世界溢出的力量,给予那个死亡的世界一次新的重生。 “这便是平衡点存在的意义。” 原一丁听到这,终于是将自己从金先生世界得知的知识与水告诉他的故事结合在了一起。 原本每个世界的都紧密相连,而一场异变将其撕裂,碎成的一片片星星。有的星星独自消失了光芒,有的星星失去了相互链接的平衡点…… “但这只是给逝去的世界一个重生的可能,并不是将死人复活的什么巫术。所以起初我和师傅都没有想过太多。直到原川突然对我和师傅下手,我们才明白他的伴侣就是一个门的守护者,死亡也是因为她原本世界的消亡。” 原一丁双手不自觉的攥紧,“那他为什么要袭击你和上一任大巫?” 水笑笑,说:“平衡点正常运作时,可以将强盛世界的力量借来挽救死去的世界。那如果,平衡点的守护者掌握了如何引流其他世界力量的诀窍,那强取豪夺多满足一己私欲,也不是什么难事。师傅被他重伤欧,便匆匆将门给了我。” “我在逃亡之际遇到了颢,那是他但是虽未成年,却也有着少见强悍的力量和头脑。我们二人合力,将他赶出了这个世界的门。” 而平衡点的守护者是没有强行打开其他世界大门的权利和力量的,被拒之门外的原川从此无法进入这个兽人的世界。 原一丁被如此多的信息炸的半天都缓不过劲来,直到灏在身边小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你现在……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就是原川的儿子,难道你就不怕我为了救金先生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吗?” “你不如原川那般狠辣,你是个好孩子。”水那双银色的眼睛微微一弯,嘴角的笑容只深不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若你真心要让你所想之人的世界重获生机,便不能抛弃灏。” “重拾一个世界的生机需要庞大的力量,以你的心力绝做不出毁去别人的世界成全自己这种事情。所以你需要灏,甚至其他门的守护者的力量。而一旦他们与你离心,这份力量便会断流。” 这意味着金先生将永远不会醒来。 这哪里是好心提醒,根本就是婆婆在敲打儿媳妇。 原一丁被自己还能闲下心思吐槽自己这一点逗笑了,却也不是不能理解水这么做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当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父母的事情时,虽然一开始有些意外,可听到后面却并没有如他意想的那样触动。 毕竟他自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与父母相处生活过。 “还有一事,你们往后必须千万小心。” 原一丁才放下心来,水又不急不缓的补上一句,直把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待命的灏惊的一跳。 “平衡点的传承与门大同小异,无非所有人的认可或是血亲之人。以我认识的原川,他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我不知晓他离开这里之后做过什么,可如今他这能与我们世界 分卷阅读162 相连的平衡点既然属于了你,我不知道他是在寻找的途中死了……还是故意放弃的。” 原一丁回想自己二十多年都从未有过异能的经历,忽然觉得背后一凉。那本将他作为废物教养的爷爷如今把他当做工具,难道那幼时就抛弃过他的父亲也会这样? 水先前一直注意着原一丁的情绪细细在心里揣摩,见他对原川的作为震惊大于担心,便又提点了一句。 “你要当心,你尚对他没有多少情分,想来他也对你没多少为父之心。” 原一丁点头受教,身边的灏倒是积极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自己一定会好好保护他,当着水的面臊的原一丁一脸红。 “哎呀!水大人!水大人!壳!壳裂啦!猎大人孵蛋孵好啦!” 原一丁三人听到硅欣喜的叫声,相视一笑,便凑到孵蛋有功的大黑豹身边。 只看那带着黑斑的蛋壳裂在黑豹的肚子上,稀稠的蛋液包裹着一只湿哒哒的四脚小兽把黑豹肚子上的毛染得一塌糊涂。 还是豹身的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看着自己的崽子从蛋壳里滚了出来,喵喵的嘤嘤了几声后小爪子抱着蛋壳咔呲咔呲的咬了起来。 第一个发现破壳的硅怕小兽冷着,已经风风火火的从屋里拿了一张干净的毯子将蛋壳和小兽包了起来。干净的毯子擦了擦,便更能看清这小豹崽子身上几根稀疏的银白毛发,正如水那银白的发色一样。 水从硅手中接过孩子,蹲下身靠在黑豹身边拿给他看。 猎愣了一下,竟也不顾场合的变回人身来,将水和孩子紧紧抱在怀中。那个拖着断腿也拼死咬杀仇敌的坚强雄性,就这么在一众人的恭喜中落了泪。 银白的小豹子在众人的疼惜和爱护下茁壮成长,那接替了弟弟首领之位的狩更是对这个孩子疼爱有加啊。明明还没开春猎,就闲不住的跑出去打鸟逮兔子,想着给自家小宝儿吃上些好的。 当然,打来的的鸟儿和兔子全都被他亲爱的弟弟炖了给水补身子。至于小白豹子,牙都没长出来呢,喝汤就行。 不久之后,就如众人心知的那般,水突然就倒下了。 这一次他连人身都无法维持,眼睁睁的看着他化身白蝎,气息也一日弱过一日。 水走的那天,第一场春雨落了下来。 水将灏独自叫入房里,吩咐他把自己与那个宝贝箱子一块埋在禁地森林的深处,便彻底没了生息。 外屋里,原一丁抱着壮实了不少的小白豹,身边坐着沉默不语的猎。硅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赦担心吵到他们便带着小袋熊暂且回避了。 待到灏走出内屋红着眼扛上了箱子,猎也以兽身将屋内的白蝎背在了背上。 原一丁还记得,那箱子里放着一张金色的皮毛。 再之后,赦在众人的承认下继承了大巫的位置,不久后便以新的大巫的身份主持了第一次春猎的祭祀。 春猎后,暂住的豹族向灏辞行。原一丁不舍的抱着怀里已经长出一身软毛的小白豹,最后还是将他交给了猎和狩,目送他们离开。 “东西的收拾好了吗?”灏掀开门帘,看到原一丁换上了身轻便的衣服。 原一丁摇摇头笑,“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好带的,就是一些赦和硅配的药。只是……你确定要和我过去吗?” “赤叔会帮我照料一阵,而且你离开时发生了那种事情,虽然过去时间久了……可也说不准有什么意外,对吧?只要确定你安全了,我会马上回来的。” 原一丁知道灏的担心不无道理,便也应允了他的决定。 灏低头吻了吻自己心爱的伴侣,再抬头时,一扇古朴的木门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1失踪 原一丁看着眼前被毁坏的藤屋,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冷气从直袭心口。 原本他种在藤屋外围的荆棘不知被什么东西砍得七零八落,而正中那间小小的藤屋则破败的立在那里,仅是在远处看着,都能看到他布置在里面的床铺上空无一人。 “不会是金先生自己走的。”原一丁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踏过那些被碾碎在雪地中的荆棘,走到小屋旁摸着被雪覆盖的布料和角落里那个破烂的小窝。 原本该躺在这里的金先生和小兔鸟却不见。 灏皱眉头绕着藤屋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原一丁身后,捡起地上一片与荆棘和雪格格不入的深红色碎片嗅了嗅。 “ 分卷阅读163 这里来过其他人,”灏将碎片递给原一丁,神情严肃,“我从没在这里闻到过这个气味,有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 原一丁眼前一黑,想起水之前给他的提醒,心里一慌。 该不会是他那个不知道去哪里的父亲把? “是人类的气味吗?”原一丁紧紧握着手心深红的碎片问。 “不是人类的味道,但也没有动物的味道……我有点说不清。一丁,你在怀疑你父亲吗?” 原一丁点点头,心里虽然万般焦急,却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还是按照计划,我要去我的世界一趟。”原一丁将碎片带在身上,再一次嘱咐身边的灏,“到那边之后你不要轻易离我太远,如果发生万一我会将你送回这里,那边有我姐姐他们和廿一,你不需要过分的担心我。” 怎么可能会不过分担心?灏心里叹着气,只能握紧了原一丁的手,在表面上妥协。 原一丁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在回到原本世界的一瞬间,灏就变回了兽身将原一丁整个护在了自己的翅膀下。埋伏在四周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让灏发出威胁的低吼,只等发现破绽的瞬间去撕碎他们的喉咙。 将整栋小破楼囚在中心的牢笼让原一丁忍不住冷笑,当他的双脚落在这里的土地的刹那,那种与空间被切断的感觉让原一丁明白,这四周的铁栏上应该埋着压制异能的芯片。 爷爷还真是舍得,这种阻断异能的材料可是只有高级监狱才有的待遇。 而笼子里的埋伏的其他人,他们身上应该带着防止被影响异能的免疫器,所以灏才能感觉到敌意,却半天看不到人影。 只是让原一丁不解的是,自己出现后笼子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然而原一丁并没有时间多想,便被灏的尾巴卷起抛在背上。 强壮的野兽凭借着天生的直觉扑向一处废墟,突然凭空窜出的水柱与藤蔓都没有追上野兽的速度。 灏借着空气中的气味,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属于人类的惨叫声刹那间撕破寂静的空气。 也不知是不是灏的运气太好,这一口下去咬死的竟是一个拥有隐身能力的异能者。原一丁早在兽人世界里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面不改色的从死去的异能者身上扯下免疫器,拍了拍灏的后背示意他去最近的一处铁栏。 其他几个失去了隐身掩护的异能者一边叫着后援,一边试图制服原一丁和着来历不明的异兽。 灏算是见识到自家伴侣生活的世界是多么凶险了,明明一个个的长得瘦瘦弱弱,结果一挥手不是喷火就是吐冰,有的还能操纵植物。 只是对于灏来说,比起外在的力量和武器他更依靠直觉和战斗的技巧,虽然一时半会无法应付异能,但是避开攻击他还是能做到的。 而原一丁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他掏出自己一直不离身的绳结,在灏到达铁栏后找到埋着芯片的一截后,借着灏的的蛮力和锋利的绳结中抽出的丝线破坏了铁栏。 “走!” 原一丁不敢恋战,掏出一包毒粉抬手便洒向身后。灏挥着有力的翅膀腾空而起,煽出的风更是直接将毒粉带向了身后紧追的几个异能。 看着身后的人因为沾到毒粉而倒下的原一丁才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和灏已经被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无人飞行器包围。 “一丁,你是个好孩子。” 熟悉但令人厌恶的声音让原一丁几乎作呕,而那声音却还是从飞行器上传来。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 那飞行器还没转播完,原一丁便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那落下的黑影手中厉光一闪,下一秒便落在他眼前一人大小的飞行器上,手中的长剑已然将他脚下的飞行器捅了个对穿。 “廿一!”原一丁呆愣,心想这人没有异能啊怎么就从天上没声没息的掉下来了。 剪了短发廿一给人一种更加锋利的气质,然而原一丁还未细细看过,便觉得头上压下一片阴影。 抬头,一架小型飞行器正缓缓褪去用于伪装的环境色,一个叼着烟的短发女人站在舱门前看着原一丁挑了挑眉毛。 原一丁突然想起这位曾经的彪悍战绩,拽着灏脖子背后的毛让他马上升高。 而那泄愤似的砍了两个飞行器的廿一也没落后,借力翻上原一丁胯下异兽的被,大大方方的骑在了上面抱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 灏强忍着一翅膀将人从自己背上掀下去的冲动,飞快赶上飞行器的高度。 “好久不见啊?原小弟。”夕茜单手 分卷阅读164 夹着烟和他打了个招呼,一手对着舱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原一丁和灏回头,只见那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无人战机噼里啪啦的和放鞭炮似的落在地上炸了一路,连后面准备升空的几架飞行器也一同变成了破铜烂铁。 “一景姐和余深在你们出现前不久黑了那个臭老头的监控和报警,当然瞒过去是不可能,不过拖延的时间足够我们逃走了。”夕茜拍了拍原一丁的肩膀,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身边的灏却没有主动去摸,只是自顾自的解释着目前的情况,“多亏老大这几天刚巧在和帝都的政要进行一些业务交涉,把那老头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大半,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你们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夕茜摊手用眼神戳了戳廿一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接手了自动驾驶,并给原一景报了个平安。 原一丁看着廿一,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再加上旁边蹲坐着的金色鹰狮,原一丁更是觉得尴尬的抬不起头。 “我能感觉到。”廿一拉住原一丁的手,在看到他手心被丝线勒出的伤痕后,黑眸中的火苗愈发旺盛起来,“我甚至做梦,梦境你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受伤、奔波……然后我梦到你说,你要回来了。” 原一丁不敢想象廿一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这个他根本不熟悉的世界里生活,也不敢细想当初受过那么重的伤后,是怎样一个人恢复痊愈,虽然他知道大姐和三哥会好好照料廿一。 当原一丁终于整理好心情,准备面对廿一的时候,廿一却已经忍耐不住,拥住原一丁深深吻下。 然而一直压着自己火气的灏终于还是掀翻了醋坛子。 强壮的野兽轰的一声变回了人形,一把将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分开,紧紧抱住自家伴侣。 被硬生生拆散的廿一气的按在了剑柄上,倒是前排的夕茜回过了头,看着灏光溜溜的屁股吹了声口哨。 “哦哟,身材不错啊?” “闭嘴!” 三人异口同声。 2吃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原一丁带着一左一右两个门神走下飞行器的时候,差点都要被周围投来的好奇的目光戳成筛子了。 倒不是说原一星的手下有多么八卦,而是原一丁身边那头狮身人鹰翼蝎尾的异兽实在是让人好奇的挪不开眼。 再加上原一丁身边站着那个近几个月排名连番攀升的杀神,换做是谁经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上几眼了。 “去去去!”夕茜叼着烟不耐烦的赶着一个个从帐篷里钻出来看热闹的人,“别特么乱看!小心我把你们那双招子抠出来当玻璃珠子弹!” 然而围过来的这些个男男女女像是早惯了夕茜这副霸道的样子,还是一个个的围上去三言两语的打听起来。 “茜茜,这就是老大和原博士的弟弟啊?怎么看着不像?” “放屁!他不像难道你像啊?闲的没事滚去巡逻!”夕茜抬手一巴掌就把人扇出老远,一路飞沙带走石,直接在远处一块钢板烙了个人形。 周围几人可不像被扇出那人是强体异能,只得笑闹着各自散开,虽然眼睛还是离不开原一丁身边那头异兽。 “茜姐,这里是?”原一丁看着周围这些忙碌的异能者,那一身的匪气让原一丁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土匪窝。 “一个临时的秘密据点,”夕茜一路带着三人走进一间帐篷,“一景姐和余深在基地,你可以不必担心。你们先在这休息,待会我叫人再收拾两个帐篷出来。” 说完夕茜准备离开,原一丁连忙叫住她,将自己抢来的那个免疫器交给了她。夕茜接过免疫器看了看,冷笑着暗骂一句后又将东西还给了原一丁。 “你留着用,以防万一。那老混蛋能搞到这种东西,绝对有些见不得人的门道,回头告诉老大,让他处理就行。” 原一丁心想也是,自己没有什么强势的异能,身上带个保险免得之后再拖人后腿才对。 夕茜离开,帐篷里只剩下三人,原一丁在帐篷角落找到一身简单的衣物丢给灏后,这头气势汹汹的的大狮子才乖乖变回人形。 “原弟,你可有要对我说的?” 廿一主动开腔让原一丁稍稍松了口气。 “他叫灏,我之前受伤后失去记忆,是他救了我。”原一丁尽可能简单的将自己在另个世界经历说了一遍,却发现廿一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 原一丁下意识的想要拉起领子,廿一却伸出手直接摸上了他脖子上比别处白上一圈的痕迹。那是 分卷阅读165 伤疤脱落后长出的新肉,也是他没有保护好原一丁的证据。 廿一眼中闪过一抹疼惜,本想将原一丁拉入怀中,却被一旁插入的灏一把手扇开了手。 “别动手动脚的!” 廿一皱眉,思索了一下去看原一丁,“这小畜牲说的是什么话?” 可不就是小畜牲?上次廿一见他的时候也不过比猫大不上多少。 灏虽然听不懂廿一在说什么,可在那冷淡不善的语气下显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本就对原一丁其他的男人有敌意,这下更炸了毛。 原一丁连忙安抚灏,让他不要那么大的反应,之后也不忘和廿一解释。 “这是,他们世界的语言。不过,虽然他确实可以变成兽身,倒也不用说畜牲这么难听。” 原一丁明显维护的意思让廿一心中有些不平,可思及这可变人变兽的东西这些日子对原一丁的照顾,廿一也只有将那些许情绪压在心底。 “你也是!”原一丁回头斥到,“再动不动闹脾气我就送你回去了!” 灏向来怕原一丁生气,只得乖乖闭嘴,要是此时他还保留着耳朵,想必已经耷拉下来了。 “那你呢?”灏终于不在捣乱后,原一丁开始好奇起廿一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了,“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还好,”廿一虽然在以旁边的灏,但还是耐下性子与原一丁交谈,“你的姐姐和兄长对我很照顾,他们教我很多东西,我亦是学到许多。” 廿一将自己在原一星和夕茜手下训练的事情草草几句带过,而后掏出一个简易终端放在原一丁面前,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样。 原一丁在廿一眼神的示意下打开了终端,下一刻却被余额栏的数字吓得一个激灵。 “这是我自己赚来的。”想是怕原一丁误会,廿一不忘为自己解释几句,“你的兄长为我安排了合适的工作,扣去手续费后,余下的便是我的报酬。” 廿一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与我在回溯楼做的事情无二,都是轻松的活计。” 行吧行吧,杀人放火你最在行。 原一丁哭笑不得,问廿一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想,你之前在原家过的都是少爷生活,如今与我离开那里,我总不能让你过苦日子。” “你还想的真多。”原一丁摇摇头将手里的终端还给了廿一,便听到身后另一个男人的肚子咕咕的响了。 算算时间,自己与灏也快一天没有吃饭了,廿一他们为了救自己向来也没好好吃些什么。 原一丁心思一动,一眨眼手中便捧着先前和灏带去空间里存的食物。 三人在帐篷外起了个简单地炉灶,不一阵烹调食物的香味便引来不少人。原一丁见人越来越多,又拿出不少食材一起煮。接着其他人的异能,竟是直接搞起了露天烧烤。 期间不少人与原一丁打听先前那头漂亮的异兽,原一丁不语,只有尴尬的摇头。不过已有不少聪明人已经从他身边那个金发蓝眼的青年身上看出端倪,虽然觉得有趣,却也不过分追问。 毕竟这位原小弟身边立着个现成的杀神,他们可不想惹的这位不快。 热闹的聚餐尾声渐近,借着兴头喝高了的夕茜大闹一番,抱着原一丁又哭又嚎的喊着求求你把姐姐交给我后,被廿一打晕扔回了她自己的帐篷。 也许是夕茜怕把他们三个人晚上睡一起搞出人命,特意叫人多收拾出两个帐篷来。 独自躺在帐篷里的原一丁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了她的好意。 直到有人偷偷从帐篷外钻进来为止。 原一丁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被锁在一个带着些微冷香的怀抱之中。从帐篷外带入的寒气还未消散,激的原一丁瞬间清醒过来。 光凭气味,原一丁都知道来的人是廿一。他安安静静的窝在这个久违的怀抱之中,被刻搁置的情愫在对方的气味笼罩自己的瞬间被唤醒。 原一丁抬头,轻轻拉开廿一外套上的皮扣与拉链,循着当初分离时那惨烈的记忆,轻轻抚摸着那曾被贯穿的肉体与肌肤。 “已经不痛了。”知道原一丁在在意什么的廿一低声安慰着,他低头用唇磨蹭着原一丁脖子上无法消退的伤痕,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个人,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被情爱催生的欲望逐渐攀升,两人默契的寻找着彼此的唇舌,试探,亲吻,挑逗,缠绵…… 胸前不知何时挺起的乳尖被隔着衣料摩擦,双腿纠缠,难耐的腰身不自觉的挺送,暗示并催促着伴侣下一步的动作。 廿一自 分卷阅读166 然是懂,他飞快的身脱下自己的上衣,又帮着原一丁褪去他身上从异界带来的兽皮短衣。 就在两人准备好这一次赤裸的拥抱时,一声兽吼撕裂了这本来宁静的夜晚。 原一丁眼睁睁的看着不知何时被拉开的帐篷前怒吼的野兽,还没来得急制止,廿一便被冲进来的鹰狮一翅膀打出了帐篷。 轰的一声,帐篷塌了。 以为被敌袭的佣兵们纷纷抄起家伙和异能跑了出来,谁料一出门入眼的 却是白天那头威风的异兽和廿一打成一团的景象。 短暂的沉默后,起哄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甚至高声吆喝押注,赌一赌今晚到底能打出个谁胜谁负。 “原小弟,”被吵醒的夕茜闻讯赶来,拍了拍他的肩叹气,“你这是夫纲不振啊。” 3追寻 原一丁最后是在夕茜的帐篷里凑合了一夜。 虽然他感谢夕茜此时对自己慷慨的伸出了援助之手,可当对方从被窝里拖出一个显然是印着自家大姐照片的人形抱枕后,将所有感谢的话语嚼碎了呸了出去。 “放心吧,”夕茜另拿出一条薄被丢给原一丁,“打一架就好了。情敌见面不碰一碰才奇怪,等他们两个气消了你再出去,否则这醋吃不完。” 碰一碰?原一丁躺下,耳朵却竖着听外面乒铃乓啷的动静,本还满是担忧却也因为疲惫和终于回到自己世界的安心睡了过去。 不过正如夕茜所说的那样,经过了一夜的争斗后,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出人意料的开始接纳对方的存在。 一觉醒来,原一丁便看到廿一和灏两人正合力恢复昨夜被他们毁坏的帐篷与设施。虽然在修缮上有些笨手笨脚,可耐不住他那身惊人的蛮力,搬起东西来毫不含糊,看的一旁的强体异能者都屡屡称奇。 原一丁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可心里一直压着的另一件事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经过夕茜的同意,原一丁成功和原一景取得了联系。水最后给他的讯息里暗藏了太多的不安因素,原一丁不确定他的父亲现在是生是死,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可若是活着……那父亲为什么会将能力交给他?金先生的失踪和他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你先不要乱了自己阵脚,我觉得掳走金先生的不会是他。”屏幕另一端的原一景在听到原一丁的担忧后回答,“他没了能力,根本无法打开门。” “当然不排除他参与其中的可能性,退一步说,假如金先生的失踪真的和他有关,他很有可能以金先生作为要挟。就像当初有人用你来要挟金先生一样,可如此一来,他必定会保证金先生的安全。” 原一丁的心狠狠一沉,心想万一带走金先生的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该怎么办。 “放心吧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抱歉,这些日子让你为我担心了。” 原一景看着自己出去一趟变得成熟不少的弟弟,虽然心疼,却也为他的变化感到欣慰。 “你要是真的不想我担心,就保护好自己。这边关于原家和爷爷……就交给我和一星,你放心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原一丁得了姐姐的安慰,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夕茜却突然过来说时间差不多了,通讯时间过长容易被原家的人发现。 姐弟二人只能不舍的告别,而原一丁也对之后的事情有了琢磨。 “这是你一景姐让我给你的。”走出帐篷后夕茜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是她新研制的治愈胶囊,提纯浓缩版。” 夕茜没说,除了原一景给廿一准备的一盒之外,里面还塞了她出任务后省下的半盒。毕竟是未来的小舅子,早点套近乎总没错。 原一丁打开盒盖看见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胶囊,扭头看着夕茜。 “我姐知道你拿她的照片做人形抱着吗?” 夕茜叼在嘴上的烟屁股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原小弟,咱们打个商量?”夕茜笑的一脸狗腿,“你别告诉你姐,我再给你想办法弄一盒怎么样?” 在队友和抱枕之间,夕茜选择了后者。 末了,原一丁揣着两盒半胶囊,给廿一和灏一人塞了一盒,自己只留下半盒。 夜晚,原一丁和夕茜道别后,便带着廿一和灏回到了空间里。 空间里还是之前被毁坏的那副惨状,但幸好竹屋受损不大,三人简略收拾了一下便在那住下。 只可惜他没学会金先生的魔法,没办法让灏和他们语言相通,只能花时间分别给两人说了自己准备离开的计 分卷阅读167 划。 “就和之前我们商量好的一样,你先回部落。”原一丁拍了拍灏耷拉在自己膝盖上的大脑袋,用手为他梳着毛,然后转头对身边另一人说,“廿一,不如你也回长桥那边去看看他?” 廿一却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长桥那边我自会去探望,但我想留在空间里等你回来。若是你不在的时候有人再来,我也好为你守住这里。” 廿一说的不无道理,可既有了金先生被人掳走的先例,原一丁不可能不担心廿一的安危 “放心,一有不对我就回去。不要忘了,我的门只有我能打开。” “好吧,你万事小心。”原一丁握紧廿一的手,又与兽形的灏说了几句,大意是让他乖乖处理族内的事情,别到处乱跑。 灏甩甩尾巴表示明白,心里却打着别的主意。 如今原一丁的空间广阔了许多,也完整了许多,别说日夜循环,就连四季变换都渐渐被补全,全然没有了当初那箱子似的模样。 三人在空间里安稳的度过了几日后,原一丁便赶着灏回了自己的世界,之后自己也随廿一去了他的世界。 重建好的长桥村和回溯楼让原一丁大为感慨,一问时日,原一丁才知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与自己的时间同步。 小住两日后,原一丁便于廿一再次回到了空间。不料他与廿一回到空间后第二天,一扇猩红的大门便悄无声息的矗立在了竹屋外。 这扇门生的诡异,明明充斥着强烈不祥的气息,却异常的残破。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红色金属上布满破碎的裂纹,原一丁连忙掏出那天捡到的碎片对比。 果不其然。 “看来就是这扇门了。”原一丁手心有些发汗。 廿一沉默的看着这扇门,那强烈到让原一丁都深觉不安的恶意,廿一自然是不可能没感受到。 “一丁,”廿一拉住原一丁,“真的……要去吗?” 哪怕这边有我,有你的亲人,还有那头蠢狮子? 原一丁停下脚步,回过身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猛地拉住他的衣领狠狠的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廿一这才看到原一丁那双映着自己的双眼,专注无比。 “廿一,若有一天在门那一边的是你,我也会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的去寻你。” 原一丁露出贴身戴在脖子上与廿一成对的红结。 “不要怕,我一定会回来!” 红色的门渐渐变淡,原一丁不再犹豫,松开了廿一的手冲了进去。 廿一本能的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在最后硬生生的止在半空。 直到原一丁与门都消失在他面前。 4研究所 “请注意,请相关研究员到S研究室,请注意,请相关研究员到S研究室。” 原一丁看着手中空白的登记簿和不知道记录了什么的资料,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重复,请相关研究员速到1研究室。” 广播里冰冷的女声机械性的重复着催促,原一丁看着身边来去匆匆的行人,正想问一句这是哪里,却突然被人撞倒在地上,手中的资料落了一地。 那撞到他的人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却在看到原一丁胸前的工作牌后咋舌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 原一丁捡起地上的资料,站起身后才发现因为刚才摔倒,手掌蹭到了一大片皮。粉红的伤口嵌着细小的灰尘和石子,随之而来便是火烧火燎的疼痛。 自己怎么在这里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 原一丁低头,看到胸口的工作牌后摘下来仔细看了起来。 工作牌上赫然是他的一寸照片,姓名,性别,年龄全都是自己。翻过背面,纯黑的底色上印着的花体S和三颗金色的星星。 S? “重复,请相关研究员速到S研究室。” 难道是在催我? 原一丁重新把工牌戴在胸前,随便抓住一个路人问路。 “……走廊尽头有直通电梯。”那人看了一眼原一丁胸前黑色的工牌,虽然脸上难掩厌恶的神色,却还是告诉了他位置。 原一丁道了句谢后急急忙忙的跑向电梯,电梯门前的监控在扫描到原一丁胸前的工牌后便自动开了门。原一丁忐忑的进入电梯,心想自己大概找对了地方了。 可自己到底怎么来这里 分卷阅读168 的? 原一丁只记得自己和廿一告别后,自己走进了那扇即将消失的门。可之后……任凭原一丁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自己是在做梦嘛?可自己确实能感觉到疼痛啊? 原一丁看着自己蹭伤的手掌,渗出的些许血色不小心将手上空白的纸张染脏。 “S科专属楼层到达。”电梯内冰冷的提示音叫回了原一丁散乱的注意力,仿佛在催促着他快点离开一样。 专属楼层? 原一丁踏出电梯,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跑了大半条走廊都没有看到出口,一时不知道这实验楼到底有多大。 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室呢?在做怎样的研究? 说起来,这层楼到底是几楼来着? 原一丁看着空无一人的楼层,感觉突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刚才自己缩在的楼层虽然同样冷清,可是好歹还有来往的人。 可这一层,除了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之外,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孩童稚嫩的嗓音让原一丁吓了一跳,循声看去才发现,一个约么六七岁的长发小女孩正站在一扇门前,扑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 “这里的其他人呢?”原一丁没有回答小孩的话,反而向她提问。 小女孩歪了歪头,走上前来抓住原一丁垂在身侧的手。原一丁只觉得手心一热,他连忙挣开却发现手掌的擦伤已经消失了。 这是什么?异能?这让原一丁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世界。 “我们都在等新的老师。”被甩开了手的小女孩好像对原一丁的反应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冷静的看着他,“老师死了,父亲说会有新的老师来这里,所以你就是新老师吗?” 死了? “你的牌子,和老师的一模一样呢。” 原一丁只觉得背后一片冷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老师不要担心哦。”小女孩又一次牵住原一丁的手,这一次原一丁没有甩开,反而跟着往某扇门走去,“只要乖乖听妈妈的话,老师就不会死了。” 小女孩停在一扇双开的铁门前,那张冷漠的小脸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老师,你会乖乖听妈妈的话,对不对?” 原一丁无法,只有对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的小女孩一扫先前的冷淡,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人类灵魂的人偶一样,忽的鲜活了起来。 “老师,我叫榴奈哦。”女孩子说完,面前那扇沉重的铁门便从内侧打开了。 原一丁屏息以待,却在看清房间内的情况后忽的松了口气。 这就是研究室吗? 原一丁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么反问的自己。 面前这个房间比起他所想像的研究室差了太多,而且比起说是研究室,更像是个玩具房。 柔软的海绵地板,彩色的拼接课桌,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识字板和图画,角落里放着整理好的玩具箱和满满当当的书柜。 而房间里,只有五六个年纪各异的孩子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大一些的约么十五六岁的模样,小一点的就像身边的榴奈,看上去不到十岁的模样。 孩子们在原一丁走进来后大多都放下了手上的事好奇的看着他,可那种好奇中带着审视的目光却让原一丁有些毛骨悚然。好像他们看着的并不是什么人,而只是一件物品一样。 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损坏的物品。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呀?” 一个趴在桌子上的男孩双手撑着脸,一脸天真无邪的问。 原一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牌子,“我叫原一丁。” 孩子们得到了原一丁的名字后,教室里响起参差不齐的几声“原老师好”,而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榴奈,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么大一层楼,不可能只有几个孩子吧?榴奈不是说还有一个“妈妈”吗?他到哪里去了?他会是这层楼的研究员吗? “老师是在问妈妈去哪里了吗?妈妈带哥哥去做检查了哦。”榴奈蹦蹦跳跳的跑到书柜旁拿了一本书回来递给了原一丁,“老师,给我念故事好不好?” 旁边一个年纪看上去最大的少年斜了一眼原一丁,嗤笑一声,“死心吧榴奈,你这本故事书可没人能读完。” 这句话原一丁听着怎么都不对味。 “老师,你可别被这个小魔女骗了,”少年说着 分卷阅读169 打了个响指,一簇火焰噗的一声跳到了榴奈手上,“否则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一丁吓了一跳,飞快的在榴奈被烧伤前攥住那簇火苗。 啪的一声,他手中没有接稳的故事书掉在了地上,而原一丁的手心已经被火焰烫的一片血肉模糊。 自己是疯了吗? 原一丁自己还来不得叫痛,却见榴奈一双眼睛整个红了起来。 “黑炎!”榴奈稚嫩的声音尖利的吓人,原一丁只觉得不妙,想要稳住眼前这个状态明显不对的小女孩,却在要碰到她的时候被狠狠弹开撞在了墙上。 黑炎眼底露出一丝怯色,却硬着头皮想要死撑。可比起榴奈,他的火焰的力量再强也不过是儿戏的程度。他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榴奈,谁能想到这个新老师突然来捣乱,好死不死的摔到了榴奈宝贝的那本书? 周围的孩子看到榴奈发怒后,都幸灾乐祸的远远避开。原一丁从地上爬起来,只看到那个叫做黑炎的孩子从手开始飞速的衰老,眨眼间便蔓延到了真条手臂。 就在这时,一个和黑炎差不多大的女孩走了过来,她从地上捡起那本故事书,抚平上面因为摔落造成的折页后,将书递到了榴奈面前。 “榴奈,你的书没有坏哦。”沉稳的少女微笑,“所以放过黑炎吧。” 榴奈发红的眼睛在看到完好无顺的书后,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少女递来的书,没有道谢也没有反应,只是沉默的抱着书。 好一会后,才像是在回应少女的话似的点了点头。 整条手臂都衰老成皮包骨头满是皱纹的模样的黑炎虽然还倔着脸,却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整个过程看的原一丁满是后怕,这群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原一丁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疼痛,可也就在这时,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这一次屋子里的孩子全都安静了下来,原本尚算轻松的氛围顿时凝固了起来。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女人一头柔软的褐发蓬松而妩媚,一副银框眼睛架在鼻梁,平添几分知性风韵。而她身后的男人却让原一丁在看了一眼后久久回不过神来。 “榴奈?怎么又乱发脾气了?”女人走到榴奈身边神情宠溺,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丝毫没有责怪榴奈的意思,“这位就是新来的监督员吧?我是这里的总负责人海月。实在抱歉,刚才我在和助手讨论研究课题,来迟了。” 海月向原一丁介绍身后的男人。 “这位是我的助手,原川。” “真巧,监督员也姓原对吧?以后要互相关照了。”原川带着一脸儒雅随和的笑容伸出手,却在看到原一丁血肉模糊的右手后皱起眉头,“黑炎那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海月见状不动声色的斜了一眼一直不敢出声的黑炎,然后轻轻拍了拍榴奈的头。 “榴奈,帮帮你的新老师?” 榴奈乖巧的点点头,和之前那次一样轻轻握住原一丁的手,手掌的烧伤眨眼间便痊愈如初。 “原川,孩子们先交给你了,我先和监督员先生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原一丁这才回过神来随海月走去外面,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原一丁不受控制的回过头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门缝后原川对孩子们露出的一丝笑容。 “我知道上面对我的研究很关注,但没想到你们盯得如此紧迫。上一任监督员才出意外不久,就忙不迭的派了新监督过来。” “不过请放心,”海月转身对着原一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上一任监督员只是意外。” 原一丁脑袋一团乱,只是应声点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原川,那张脸他从姐姐给他的照片上看过,绝不可能认错。 “这里是您的房间。”海月停在一间房门前,并递给了他一张钥匙卡,“依您的身份,我们照例是给您最高权限的钥匙卡。但是您也知道的,我们这个项目有一定的危险性,请您不要在没有陪同的情况下乱跑。否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好再和您的上司交代。” “今天就请您先休息,明天我会亲自带您……” “海月小姐,”原一丁突然打断了对方例行公事的客套,“请问,刚才那位原川先生,你和他很熟吗?” 海月可能是没料到原一丁回突然将话题放在原川身上,愣了一下后,一脸暧昧的笑。 “原川是我的得力助手,按理来说我是不该向别人吐露他的私生活的。您若是感兴趣,不妨亲自去问他?往后时日还有,不缺时间。” 说罢,海月便向原一丁告辞。 分卷阅读170 被独自留下的原一丁拿着手中的钥匙卡愣在原地,好一阵后才深吸口气进了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混乱了,他需要一些时间。 然而就在原一丁进入房间打开灯的瞬间,他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差点噎过气去。 房间是普通的房间,一眼见底的简约装潢。一床一桌一椅,玻璃浴室,开放厨房。 然而就在这样简单的一张床了,一个赤裸的少年被他都叫不上名的奇怪器具束缚在床上。 少年双腿被白色的皮具和锁链撑开跪在两侧,双手反绑在在背后,脖子上戴着挂锁的项圈,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头,双眼则被眼罩牢牢盖住,口中的软木戴着锁链扣在脑后。 原一丁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脑内中几乎骂完这辈子所有的脏话。 而那趴跪在床上的少年在听到动静后,微微一颤,无助的发出一丝哭咽般的哼吟,纤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发起抖来。 操他大爷的!这他妈的是什么疯狂的世界!!! 5少年 身后的门无声的合上,原一丁短暂的僵直了片刻后,顾不上掉在脚边的东西飞快的跑到床边。 原一丁揭开少年的眼罩,在看到少年那双湿润的双眼后心狠狠一颤。 少年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大概是因为眼眶中含着几分压抑的水气,那压抑在深处的羞耻和痛苦显得十分清晰。面对这种控诉般的眼神,这让原一丁有种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的错觉。 “你、你别怕!我这就帮你解开!钥匙、钥匙在哪?” 原一丁尽可能安抚着床上的少年,自己却手忙脚乱的翻找起来。 少年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床头柜,原一丁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拉开到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那大大方方的放在显眼位置的钥匙,和一堆还未拆封的瓶瓶罐罐仿佛某种不入流的嘲讽。 原一丁压着将这一柜子垃圾砸掉的冲动拿起钥匙,取出钥匙为少年打开了勒在脑后的锁。 也许是因为嘴巴被撑开太久,少年的嘴角残留着显眼的红痕,嘴巴却一时难以合上。 原一丁在看到少年嘴角的伤后眉头皱的死紧,心里疯狂的激情辱骂把少年弄出这幅样子的人渣。这孩子看上去撑死了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吧?怎么有人能干的出这种事情? 然而就在原一丁抽手准备为少年解其他束缚的时候,少年猛地咬住了原一丁的手。力道之狠,在原一丁感觉到疼痛之前就先看见了血色。 原一丁不敢乱动,因为他感觉得到,这个时候他要是硬抽回手,非得被眼前这小家伙扯掉一块肉不可。 “你别怕,”原一丁忍着痛,有些遗憾的看着自己今天多灾多难的右手,“我只是想把你身上的东西解开。” “不信你看?” 原一丁用左手捡起掉在床上的钥匙,小心翼翼的解开了项圈上的锁,然后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去打开锁住少年腿脚的锁。 整个过程里少年从没有松力,原一丁疼的脸都扭曲了也不见他松口。 “你再咬这块肉就真的要掉下来了,”原一丁咬着牙根忍耐着疼痛,却还是好言好语的劝说着少年,“你要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我这肉你就算咬下来了也是生的啊?” 然而少年却还是死活不愿意松口,原一丁无法,突然瞥见抽屉里一根看上去颇有质感的马鞭。他强忍住深想为什么马鞭会出现在这里又会有什么本职作用之外的用途,一狠心将马鞭掏出来塞到了少年手中。 “你拿着这个!来拿好!” 少年被他的行径吓了一跳,连着牙齿上的力气都松了几分,被原一丁拽住的手腕也不住的往后缩。 “拿稳了!”原一丁疼的火气都上来了,“你不是怕我碰你吗?那你就拿好看好了!只要我对你有什么不轨,你就拿这个把我往死了打!” 少年握着原一丁硬塞过来的马鞭愣在床上,那本来紧的和蚌似的牙口终于是放了原一丁的右手一条生路。 陷入肉中的牙齿缓缓从伤口中抽出,本来以为自己疼到麻木的原一丁又被疼的一个激灵。不过好在少年愿意松嘴了,原一丁只有提溜着自己带着一对血淋淋牙印的手,走到厨房的水池边冲洗了一下找出药箱随便用绷带缠了两圈。 其实倒不是原一丁不愿意好好处理伤口,而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失望了。那么大一个急救箱里,尽是一些对他来说原始到可以当古董的消毒喷雾和器具,感觉用了和没用都一样,药水喷上去还疼的钻心。 再回 分卷阅读171 头,那少年嘴边挂着他的血迹,像一头受惊的小兽一般裹着被子缩在床脚,手里紧握着自己刚刚塞过去的鞭子。 还真是尖牙利齿的。 原一丁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屋里转了一圈后,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新的内衣远远丢给了少年。 不得不说,这个研究所准备的一点都不少。且不说床上那份大礼,屋里的衣柜、冰箱,都放满了和他尺寸的换洗衣物和新鲜丰富的食材。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自己怎么就跑这里来了?而且到底是谁开的门?原川那副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就算从小分别他不认得自己儿子的脸,也不至于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原一丁一头乱的从冰箱里翻出几个鸡蛋,飞快的做了个炒饭放在床头柜上,便去门前捡起自己之前落在地上的东西。 那个孩子现在肯定是问什么都问不出来,自己要是想了解,只有靠手头这些纸质资料。 所幸资料没有让他失望,出去几页没什么屁用的表格,一叠在首页被命名为“异人研究”的资料几乎解答了他今天的大多数疑问。 掠过对研究员海月和原川的书面介绍,资料简明扼要的分析了被称为“异人”的极少数人类对普通人类的影响,以及目前所发现的几类异能,以及激发普通人异能的可能性。 这样的桥段原一丁并不陌生,因为在他的那个异能遍地走的世界里,曾也有过类似的历史。 最初拥有能力的只是少数人,这些人有的被奉为神明,有的则被作为异类唾弃。可无论普通人眼中他们是什么,当权者都将其视为一种新力量的预兆。 原本极为稀有的异能者经过被排挤,利用,研究……这一些列被文字轻描淡写就扫过的血泪史,终是与普通人站在了对立面。 漫长的斗争最终因为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和新生儿都拥有了异能而画上了句号,普通人类也不得不承认异能是人类的一种进化方式。 当然,这些都是原一丁从学校和历史书上看来的。因为他所生活的年代,早已经成为了没有异能才是异类的新时代。 然而他目前所在的这个世界,显然正处在最初阶段。 看完资料的原一丁半喜半忧,因为就自己床上那份大礼和之前那些行为怪异的孩子来看,他不觉得这个研究所对异能者多么人道主义。但不能否认的是,在这个异能者一旦被发现就会强行送往研究机构的形势下,这个世界的门的守护者有很大概率就在这个研究院里。 而从海月的话语中,他的身份应当是某个权力机构所下属的监督员,分派来此大概率是为了监视海月他们的研究进程和结果。 那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怎么会成为这个所谓的监督员? 还有,原川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这个世界活动的? 原一丁一边想,一边翻开下一份资料。而这份资料比起研究报告来说,更像是一份名册。 翻开第一页就是榴奈的照片,除了身体数据的记录之外,则是对她异能的分析结果。 “控制细胞再生能力。” 原一丁看着这行着重标记的结论,一下想通了那个叫做黑炎的少年突然衰老的手臂和自己两次被治愈的右手。 再往后翻了几页,原一丁大多将资料上的人和见过的几个孩子对上了号。 那个在榴奈发怒时安抚了她的少女名叫白歌,异能是情绪感染,将自己的情绪投映在其他人身上。 而一开始问了他名字的小男孩则叫澜澜,水异能,甚至可以从含有水分的物体中将水单独分离出来。 再就是黑炎,那个舞火的少年。 原一丁一页一页的往下看,最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郁辞,十七岁,空间异能,幼时因为实验事故异能暴走后,在无法使用异能…… 原一丁从餐桌上抬头,正看到那名为郁辞的少年依旧牢牢握着鞭子怒视着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离这么远他都能听个清楚。 刚刚丢过去的衣服碰都没有碰,床头柜上的炒饭也没有碰。 原一丁无法,只有走到床边端起炒饭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后一边嚼一边舀了一勺递送到少年嘴边。 “放心吃吧,就算有毒也是我第一个死。” 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等到原一丁手臂都举酸了才张口含住了嘴边盛着鸡蛋和米粒的勺子。 “真是……喂小动物都比喂你轻松。” 原一丁忍不住吐槽,忽然想起当初灏还是个小幼崽时对自己撒娇讨食的模样。 嗯……那可比眼前这只一上来就咬人的可爱多了。 分卷阅读172 6实验品 这不是个好梦。 很累,很闷,身体说不出的沉重,连呼吸都疲惫的让他抑郁。 也许自己不该在这里睡着? 原一丁挣扎着想要翻身,身体却根本不受他意识的驱使。 “睡吧……” 陌生的声音在耳后呢喃,声音的来源过于贴近,好像紧贴着他的耳朵,又从耳朵钻入脑海,最后深深的印在自己意识深处。 “睡吧……” 不要,不能再睡了,得醒过来。 得醒过来,醒过来……醒…… 仿佛一脚踩空的恐惧伴随着失重的不安让原一丁猛地坐了起来。 渐渐清醒过来的原一丁愣坐在椅子上,而后从脚底窜上一阵让人难牙酸的麻。刚才还感觉正常的一双腿脚仿佛瞬间变成了别人的,那磨人的酸麻让他背后浮起一层冷汗,瘫了好一阵后才缓慢的恢复了正常。 自己怎么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看着摊了一桌子的资料,还有水池里泡着的没有洗掉的碗盘。原一丁疲惫的抹了把脸,迟缓的恢复了睡前的记忆。 原一丁抬头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小鬼,被子被他裹得像一个茧,眉头皱的死紧,马鞭却已经掉在了床下。 再看看窗外,天色虽暗,却隐隐看得出天边那几分泛白的预兆。 原一丁顾及还没睡醒的少年,轻手轻脚的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准备做早餐。 尽管这个世界的科技值显然比不上他的世界,可这并不影响原一丁发挥自己的厨艺。也亏他在廿一的世界和灏的学到许多,这才能快速的适应不同世界的生活。 原一丁一边想着自己今天该做些什么,一边用鸡蛋黄油和面粉摊了几张薄松饼,金灿灿香喷喷的松饼,抹上果酱和奶油,在配一份酸奶水果沙拉…… 小孩子应该会喜欢吃这些吧? 原一丁抹掉盘子边多余的奶油尝了尝,那带着浓郁奶香的轻甜滋味让他烦躁的心绪顿时轻松了不少。 怪不得有人说甜食能解压呢。 原一丁只觉得舌尖的甜味消散的太快,忍不住用手指从盛着奶油的小碗里挑起一块送到中。 然而就在他肆无忌惮的进行着偷吃行径的时候,床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原一丁端着盘子转身,正巧和少年投来的目光对上。 “醒了?”原一丁倒是不为自己偷吃甜食的行为感到尴尬,而是催促少年穿上衣服去洗漱,“我刚刚已经给你在浴室里放了一套单独的用具了,自己过去洗洗然后过来吃饭。” “不放心就把门浴室门锁上。”原一丁一边收拾餐桌上乱七八糟的资料,不忘补上一句。 “这里除了我身上,没有别的锁。” 大概是正处在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但这并不妨碍原一丁听出他话里的自嘲和怨恨。 收拾东西的原一丁站在原处,表情复杂的看着少年捡起自己昨天丢过去的衣物走进浴室。 行吧。 原一丁叹了口气,本来稍微恢复了些许的精神被少年一句话压得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都什么事!” 原一丁压抑着自己心底那丝暗火,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资料摔在桌子上。直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才重新叹了口气,将餐具和食物好好摆了上去。 直到少年从浴室里出来,原一丁才努力收拾好自己不善的表情,叫少年过来吃早餐。 只可惜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原一丁只有把椅子让给少年,自己端着盘子靠在料理台前泄愤似的狠狠的咬着卷上果酱奶油的松饼,试图缓解自己郁闷的心情。 少年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动盘子里的食物,却在看到原一丁大口开吃的模样后,主动吃起了盘子里的松饼和水果沙拉。 也不知是不是饿的极了,少年的吃相有些难看。而且少年看上去不太会用筷子的模样,只是徒手抓着松饼往嘴里送,用勺子舀起水果沙拉的动作生硬又稚嫩。 原一丁担心他吃的太快呛着,又给他倒了一杯果汁放在桌上。 谁知前一秒还稍微显得乖巧一些的少年在看到杯子里的过之后瞳孔一紧,下一刻一把将果子杯从桌子上摔了出去。 原一丁下了一跳,一时没躲开被飞溅的玻璃划伤了脸颊。 “你别想骗我!”少年丢下吃了一半的食物就要跑开。 原一丁却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将他抗在肩上后丢回了床 分卷阅读173 上。 被丢在被子上的少年眼中满是绝望,却见原一丁没有如过去那些对他施暴的人一样伤害他,而是从角落提起簸箕和扫帚开始扫起地来。 “没穿鞋就敢乱跑,没忘你刚才砸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吗?”原一丁一边扫地一边数落,末了从衣柜下翻出一双拖鞋来丢在床边。 “放心,我对你这么丁点大的小东西不感兴趣。还有,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待的舒坦点,就别动不动摔东西浪费食物。要是讨厌吃什么直接和我说,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干吃面粉吧。” 收拾完一地玻璃渣子和污渍,原一丁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牛奶丢了过去。 “没开过封的,自己打开喝,喝完了我有话要问你。” 郁辞愣住了,他呆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刚才眼前这个人说了什么。 什么叫“你要是想在我这里带的舒坦点”? “你要留下我?” 原一丁挑眉,“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父母都死在了实验事故里,你自己也因为实验事故失去了研究价值。以我的身份,向海月要一个没有研究价值的实验品应该不成问题。” 况且把你绑在我床上的人十之八九就是海月,他要是真的开口要,海月没有理由不同意。 毕竟她想要拉拢身为监督员的自己。 “……你不碰我,留下我干什么?”少年不信任的问,“还是说你喜欢别的玩法?” “啧……我乐意!你管得着?还是说你情愿过之前的日子?吃不饱过不好,还被人随随便便送到陌生人的床上?别和我说今天是你第一次。”就这个过激反应,原一丁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孩子以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郁辞脸色一黑,片刻后忽的笑了。 “你想救我?你自己能活过几天都不知道,你还想救我?” “小孩子不要看不起大人。”原一丁看到少年绝望而自嘲的笑容,不爽的上前两步狠狠揉了一把他蓬乱的黑发,“你问了这么多问题,该我问了吧?” “那个叫原川的人,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他有没有什么家属,比如妻子?” “……你原来喜欢那种类型?”难怪不会对他出手。 郁辞本来还以为原一丁要问他关于研究所的事情,谁想这话头突然就歪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原一丁被郁辞揶揄的语气的狠狠弹了他的脑门。 “小小年纪脑子里怎么全是些废料!你就说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郁辞捂住自己被弹疼的额头哼了一声,看样子是不知道了。 “好吧,那你和我说说,上个监督员怎么死的?” 郁辞斜了原一丁一眼,冷笑。 “榴奈杀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 “他喜欢小女孩。” 哦,是个变态,死的不冤。 “我很好奇,你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呢?或者说,你又会怎么死……你再弹我头试试!”郁辞吃痛的躲远,恨恨的瞪着原一丁弹他脑门的手指,似乎在想昨天怎么没把这人的手指给咬断。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还有人等着我去找他。而你,你这个臭小鬼,”原一丁又一次伸手,只是这一次没有再捉弄郁辞,而是温柔的抚摸他的头顶,“我会救你的,也会救这里其他的孩子,所以啊……别对大人那么没信心。” 这一次郁辞没有再反驳原一丁,那双褐红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无声的审视着眼前的青年,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伪善的色彩。 然而他失望了,因为他没有从青年身上找到他以为会有的东西。 郁辞忽然间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7认同 “大少爷,你磨蹭够了每?”原一丁终于说服郁辞把自己收拾好,只是不知道郁辞是故意还是本来性格就龟毛,一会嫌衣服宽一会嫌裤子长的,“待会乖乖跟在我旁边,什么都别说。” “你就没想过,他们早在你房间里装了监控,把你昨晚上说的话做的事都看了个遍?”郁辞有些别扭的扯了扯不合身的衣服,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原一丁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昨晚在郁辞睡着后早已经检查过一次,这屋子除了那个满满当当的床头柜之外别的地方当真是干干净净。 起初原一丁还觉得有诈,可后来却是想通了。毕竟海月是要拉拢自己,再没有得到他的态度之前,绝不会蠢到主动挑衅。 所以今天还是得演。 分卷阅读174 原一丁想了想,转身走到床头柜前翻出一管润滑剂对着床铺一顿乱洒,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鞭子和柜子里几个用途诡异的夹子——甚至还带着一串铃铛。 郁辞看着原一丁一脸嫌弃的拿着道具的样子,脸色一黑正要开骂,却听对方说。 “你自己来吧?” 来什么??? 郁辞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原一丁。 “你自己下手不好掌握分寸,我弄的话怕把你弄疼了。” 什么叫把我弄疼???? 郁辞觉得自己的问号有点多,也觉得原一丁脑子有点坏。 “你不弄点痕迹,我怎么开口和海月要你?”原一丁捏了捏手里的夹子,坠在夹子上的小铃铛叮铃铃的想起来,倒是怪好听的。 郁辞涨红着脸,连带着那双眼睛都有些发红。好一阵后从原一丁手里一把抢过东西,蹬蹬蹬的冲到浴室里把门摔得震天响。 看嘛,到底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原一丁慈祥的看着紧闭的浴室,忽然觉得床单上缺点什么。想了想,原一丁拆下自己手上的绷带,张开手挣裂虎口处深入肉里的伤口,胡乱在洁白的床单上抓了几把。 郁辞动作也不慢,在原一丁还在摆弄床单的时候就出来了。只是他手里没有那些先前带进去的道具,但是隐约可以从少年系紧的领口看出些许淡淡的红痕。 青涩稚嫩的少年带着别扭的表情和涨红的脸,配上领口处隐约露出的痕迹……乍一看仿佛真的被人狠狠糟蹋过似的,让人愤怒,却又带着些许背德的美感。 仿佛一朵被人强行折下后丢在地上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又诱人施虐。 原一丁短暂的失神了一下,却在低头看到自己隐隐有些发炎的伤口时清醒了过来。什么狗屁小白花,小白花的有这么利的狗牙吗? 啧!呸! 看到原一丁把他昨天睡过的床弄的到处都是润滑剂和血时,郁辞的表情又一次扭曲了。 “你少弄点!动动你的猪脑子,我要是真被你折腾出这么多的血,今天还能爬起来和你出去吗?” 好像也对? 原一丁丢下手里的床单,重新从药箱里翻出些纱布和伤药将伤口包了起来,喷药的过程中他一度疼的辱骂这个科技值过低的世界怎么连点像样的医疗设备都没有。 不过就伤口的颜色看,自己的手怕是已经有些发炎感染了。 原一丁信不过这里的药,习惯性的去掏口袋,却是摸了个空。 咦? “你在找什么?” 郁辞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原一丁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说自己有东西不见了,却在少年手上看到一个眼熟的铁盒。 是自己不小心掉了? “你在找这个?”郁辞拿着盒子递到原一丁面前,“丢三落四的。” 原一丁不语,接过盒子打开确定后,吞了一粒药。可心里那种说不出的空落感还是让他心烦意乱,他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在确定摸到那枚挂在脖子上的红结后,悄悄松了口气。 郁辞的目光尖利,看着原一丁衣领下露出的红绳后冷笑不语。 “对了,你们这里应该没有读心者吧?”原一丁回想了一下资料上的记录,发现精神类异能除了那个可以渲染他人情绪的少女之外,竟然再没有第二个。 “精神类的异人是相当稀有的,这里只有白歌一个人。而且读心这种异能从来都没有发现过……难道你见过?” 原一丁当然见过,他们世界的学校从幼儿园开始就将不同的异能分开,分别是精神、强体、自然、空间。读心是最具代表的精神异能,因为能洞悉他人的真实想法,这些读心者大多性格乖离行为跳脱,热衷于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原一丁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可没少被那些古灵精怪的精神异能者捉弄。 不过这个世界,看来真的是才处在异能发掘的初期,且不说体系都没分出来,怕是连异能的种类都还没见过几个…… “没有就行,我这不是怕待会见到别人露馅吗?”原一丁收好的急救箱,准备带上身边的小狼狗出门。 不知道自己在原一丁心里已经和狗子画上等号的郁辞看了眼他的右手,眉头紧皱。 “你可以叫榴奈给你治好,根本不需要包扎。反正她也就那点作用……你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学好的小鬼。”原一丁不轻不重的扇了一巴掌郁辞的后脑勺,神情有些严肃,“你听好了,异能是可以成为工具没错,可异能者并不是工具,你明白吗。” “装腔作势!你 分卷阅读175 们普通人眼里,我们异能者不就是工具吗?要我们变成杀人机器变成研究道具的就是你们普通人!否则怎么会有这种吃人的研究所的存在!而你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这和别人……和普通人怎么看待异能者没关系。”原一丁知道郁辞心里又怨恨,只有长叹着气苦口婆心的和他解释,“而是你们应该怎么看待自己。” “我不知道以你口中那些普通人的眼光是怎么看待异能者的,”毕竟原一丁自己也是个异能者,“但我至少知道,作为异能者……或者说是,作为一个人,都不能把自己,把同类看做是工具。” 原一丁直视着郁辞那双褐红的眼睛,在看到那双眼睛中的拒绝和怨恨后,忍不住再一次叹息。 “你一个普通人,懂什么……” 原一丁不打算再和郁辞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他掏出钥匙卡刷开门。 “你又怎么知道,我真的是个普通人呢?” 郁辞突然抬头,刚才那句话轻快的像是幻听一样。他看向原一丁,却见原一的正低头看着自己,嘴角抿着一丝温柔的笑。 8怨怒 原一丁毫不意外的在走出房门后不久,就“巧遇”了在转角处等候多时的海月。 原川不在她身边,这让原一丁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海月是个精明的女人,原一丁要是不想在他面前露了马脚,那最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原先生,真巧啊,这么早。”海月走上前,脸上虽带着丝惊讶笑容却依旧得体,“难道是昨夜没有没有休息好?” 海月的目光落在原一丁身后单薄的少年身上,毒辣的眼睛自然是没有错过他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 海月心里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原一丁给她的感觉不是那种……会对个孩子别有用心的类型,可现在这情形,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原一丁脸上那带着温驯味道的微笑了。 不知怎么,海月看着原一丁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得力助手,加上这两人都姓原,若不是她清楚原川的来历,几乎都要以为这二人有什么关系了。 “是没休息好,”原一丁接着海月的话说了下去,“不过虽然小孩子吵闹了些,却也显得活泼可爱不是?” 原一丁话中若有所指,海月了然一笑,倒是郁辞愈发尴尬难受起来。 “看来您喜欢安静乖巧的?”海月听出原一丁话里的意思,半是试探半是讨巧的问,“郁辞性子是倔强了些,看来是不合原先生心意了。” “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原一丁说着,眼角便扫到那少年突然紧张的模样,心里虽想安慰少年,却又不得不与海月继续周旋,“不过我发现……野一点,竟也是别有些趣味。” 海月但笑不语,心中算是放下块石头。 不过是用个废品就与上头下派的监督员交好,怎么说都是她赚了。不过也好,让这人的‘兴趣’都放在郁辞身上,便也不会像前个死人那般,对不该动的人齐了心思再丢了命。 如此这般,上头也该不会对她们再步步紧逼了。 “郁辞,原先生喜欢你带你好,你这些日子便留在原先生的住处好好带他熟悉这里吧,”海月红唇轻挑语气却强硬,转向原一丁后便又是另一幅模样,“原先生若需要些什么,开口就好,我们研究所虽然环境简陋,但也会尽可能满足原先生的需求。” 环境简陋?你们准备的那满满一床头柜“生活用品”已经能甩开绝大多数爱情旅馆了好吗? 原一丁心里满是槽点,但开口却依旧一副彬彬有……甚至有些礼衣冠禽兽的味道。 “那就有劳海月院长了,屋子我很满意,不过……若不麻烦,可否送一台终端到我那里方便我工作。要是能再准备些这孩子的衣服就更好了。”原一丁说着不忘加上一句,“这么好看的小孩不好好打扮,岂不是浪费。” “终端……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叫人送去。”正反这研究的网络圈在她的技术监控之下,这人做不出什么妖来。 至于衣服…… 呵,她当上面这次派来什么个道貌岸然的货色。 海月没有将心里的轻蔑表现出来,只是应下原一丁的要求,直到两人走到昨天孩子们待着的那个房间,她才停下脚步。 “那我便不再打扰原先生了,这几日我正进行极限测试的研究,待有了结果,便通知原先生来参观。” “若是无聊,可以与孩子们消磨时间,前几位监督员无事的时候也总爱和这些孩子们腻在一起,教导些简单的知识。” 所以说前几任监督员都死得快啊。 原一丁 分卷阅读176 只觉得自己嘴都快笑抽了,等他好不容易挥别海月,这才终于沉下脸来。 “人渣……” 郁辞挑挑眼,面无表情的说:“刚刚的对话你更才像人渣。” 无法反驳的原一丁接稳了“人渣”这顶大帽子,然而就在面前的门向两侧滑开时,屋内急匆匆走出的人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一个没稳住直接撞到了原一丁身上。 原一丁被撞得向后一个踉跄,郁辞事不关己的往一旁躲开,却见那出来的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青年,将他一把拖进怀中稳住。 “当心!” 原一丁蓦的撞进一个带着些许消毒水气味的怀中,在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的瞬间猛地一把推开了他,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原川被原一丁推的差点摔倒,惊诧之下却开始先开口道了歉。 “抱歉,我刚才……郁辞?你怎么会和原先生……!”原川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在看到郁辞衣领下的红痕后,本还温和的目光控诉般的戳在原一丁的脸上,就差没掏出两把刀把自己捅个对穿了。 原一丁本来还心虚,可心中却莫名的对原川生出些许愤恨。 这个男人当年带着妻子的尸首抛下还是婴孩的自己,如今重逢不相识也就罢了,却在亲儿子面前对别的孩子表现出这般强烈的保护欲。 “郁辞今日起就和我住在一起了,有什么我会照料,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说着原一丁将郁辞往自己身边一揽,那突然扣在郁辞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原川等着原一丁,像是憎恶极了,“我去与海月说……” “便是海月院长让郁辞来我房间的,怎么?你身为她的助手,就什么都不知道?”原一丁凭着心里一股怨气开口,嘴角全是讽刺的冷笑。 “不是……郁辞,我真的不知道海月做了什么!”原川急切的向郁辞解释,“海月曾和我保证过之前就是最后一次……我真的不知道!” 郁辞神情冷淡,像是根本没看见原川这个人一样,一言不发的任由原一丁搂着。 原川还想解释,却听广播再叫他的名字,一看时间已过,也是不得不走了。 郁辞瞥了眼原川离去的背影,正想嘲上几句,却突然看到原一丁脸上残留的几分怨怒和失望。原一丁的目光同样追着原川离去的背影没有收回,再带上这个表情,模样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怜苦楚的味道。 这人究竟和原川有什么过节? 郁辞心里琢磨,嘴上却依依不饶。 “你这表情,怎么搞得和怨妇似的?” 原一丁一愣,抬手对着少年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小兔崽子欠揍!” 9信念 屋子里的孩子少了两个。 原一丁看了整完的资料,别的记得不多,倒是把资料上所有出现过的孩子的名字记了个遍。 一共十三个孩子,如今这间被称作教室的屋子里,只有十一个。 缺席的人原一丁并不陌生,是黑炎,还有榴奈。 孩子们对原一丁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都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扰。就连郁辞走进来也只是去书柜前随手抽了本书,找了个窗台坐下把书盖在脸上装睡。 原一丁尝试着和其他孩子搭话,可一连几人都对原一丁不理不睬的样子,仿佛身边问话的是个透明人。 这种幼稚的排斥行为让原一丁十分难堪,他总觉得在这些孩子面前,自己就像一个自唱自跳的小丑。 “老师你真是奇怪啊,”少女的声音出现的有些突兀,“不好奇、不厌恶、又没有奇怪的欲望……所以你为什么还要靠近我们问这问那?” 原一丁转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白歌站在他身后。白歌身后的窗户外是碧蓝的天空,一丝云色都没有,干净的有些不真实,连带着站在那一窗碧蓝前的白歌都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轻飘飘的,仿佛她就是天上落下的一片云彩。 “是在可怜我们吗?”百合笑了笑,明亮的眼睛微微弯起。 原一丁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直接承认。 “你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来看看,我到底是以什么心情面对你们的。” 白歌愣了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只能把自己的情绪投映在别人身上,我看不到别人的情绪。”白歌说,“不过妈妈倒是对我有这样的期待呢,老师也是这样想吗?” 原一丁并没有这样期待,因为他知道只要经过合理的训练和教导,白歌能达到他所说 分卷阅读177 的那种程度。 然而原一丁并不能轻易说出这些事,这个世界远没有他所生活的世界那般强大的包容度,相较之下这个世界正像是个处在叛逆期的青少年,他要是贸然用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介入,很大可能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激进逆反。 “你知道黑炎和榴奈去哪里了吗?” 白歌眨眨眼,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 “老师你真奇怪啊。” 奇怪的并不是我,原一丁想。 “我们从不记事前就生活在这里,出了一个房间,自然是进去另一个房间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去哪里呢?” ‘这几日我正进行极限测试的研究,待有了结果,便通知原先生来参观。’ 原一丁想起海月与自己告别前说过的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老师你紧张什么呢?”白歌虚浮在面上的笑容有些冰冷,“说到底,你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不是。 原一丁想这么反驳,另一扇窗户前的郁辞却突然开口。 “你今天的话还真多。”书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郁辞也不去捡。 白歌冷冷的看了郁辞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一个废物开口。” 一道冷意随着话语袭向郁辞,原一丁还没来得急开口制止,便看到郁辞挑衅的笑容僵在嘴角,紧绷的下颌和瞪大的眼睛泄露出愤怒的征兆。 “够了!”原一丁在郁辞捏紧拳头那一刻走上盖住了他的眼睛,当白歌那带着冷意的目光袭向他时,原一丁没有避开而是直直迎了上去。 “收手吧,你的手段对我没用。” 白歌不信,可原一丁却还是没有半分动摇的站在她面前。这人只是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冲动,眼神中甚至带着些怜悯。 “你凭什么这么看我!觉得我可怜?”白歌有些神经质的笑着,眼眸中的狠戾有些骇人。 原一丁摇摇头,将逐渐冷静下来的郁辞护在身后。 “这种危险的情绪,不要投映在别人身上比较好。”原一丁说完拉着郁辞离开了教室。 被留在原地的白歌瞪着紧闭的门,仿佛要将那扇门瞪穿似的。 “哎呀,白歌姐姐的能力居然不管用了呀?”澜澜在一边的玩具箱前,抱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的毛绒兔子。 “闭嘴!”正在气头上的白歌狠狠的瞪过去,可还没有来得及锁定澜澜,便被一簇冰冷的水花泼了满脸。 “白歌姐姐可不要动歪脑筋哦?”躲在毛绒兔子后的澜澜小手微微握紧,“要是妈妈知道你乱用能力,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知道澜澜手段的白歌在一捧冷水下恢复了冷静,她擦了擦脸收拾好情绪,却在看到落在窗台下的那本书时整个人身上又传来一阵窒息的压抑。 “那个新来的老师,挺有趣的样子。”教室里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一直各干个事的孩子们纷纷抬头,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将目光落在了白歌的身上。 “再有趣有什么用。”白歌把书放回书架,封面赫然是榴奈最爱的那本故事书,“进了这里,他也活不了多久。” 澜澜抱着软绵绵的兔子玩偶,一手无聊的变着水花玩。他心想着刚才那个新来的老师护着郁辞的模样,直觉中认为这人和之前来过的那些“老师”似乎都不太一样。 “要是能活久一点就好了。” 澜澜对着自己的小兔子这样说道。 原一丁带着郁辞离开教室后本来打算回屋里,郁辞却拒绝了。 “你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这样一句话后,原一丁在郁辞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有些神奇的地方。 这是一间巨大的植物温室,整个温室中四分之三的墙壁和天花板全是幼透明度极好的玻璃搭建而出。无数叫得上名叫不出名的植物安静的栖息于此,盘根错节,枝叶交错。 郁辞走在前面,找到一棵垂着无数花藤的巨树,盘腿坐在了树下。 也许是还没有完全脱离白歌投映情绪的影响,少年此时看起来气鼓鼓的,没有半点好脸色。 虽然平时也不见得露出过几次好脸就对了。 “刚才白歌对你用能力的时候怎么没有用?” 原一丁还当少年能沉得住气晚些来问,没想到自己才坐下,郁辞就已经忍不住了。 “大概是因为我刚好有对精神异能的抗性?” 当然,这是假话。抗性原一丁是决计没有的,可是从小到大在学校 分卷阅读178 里应对那些古灵精怪的精神异能者,就算没有先天抗性也多少有些耐性了。 郁辞一脸不信原一丁的表情,原一丁只好摊手换了个方式回答。 “精神异能是有弱点的,很简单,只要你有足够的坚定的信念,并且精神干扰有所防备,那一般的精神系异能就起不到太大作用。”所以精神异能攻击的时候大多是靠奇袭,而非正面硬扛。 “足够坚定的信念?”郁辞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不太靠谱的青年,“那你的信念是什么。” “我的信念是……” 原一丁话说到一半,却猛然间看到身边一地的枯枝残叶,眼前少年不在,而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红眸男人。 原一丁猛的一个激灵,再睁眼时眼前却又是一树繁花与树下等他回答的少年。 少年眼中期待未消,似有不耐。 “说啊,你的信念是什么?” 近在咫尺的声音仿佛又一次与一个遥远而低沉沙哑的嗓音重合,那人也在质问——你的信念是什么。 “我的信念是……找回我的爱人,带他回家。” 原一丁恍然间觉得,就连这句回答,也好像是说了第二遍。 10极限 透明的天花板在晴空下几乎看不出任何衔接的缝隙。 原一丁坐在这棵叫不上名字的树下,仰望着花藤后那片仿佛没有任何阻碍的碧蓝,恍惚间有种置身于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中的错觉。 “如果这是一场梦,”原一丁抬手从花藤上摘下一朵粉白的小花放在舌尖,甜丝丝如蜜一样,“这会是谁的梦?” 坐在树另一边的少年没有做声,他垂着头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睡着了一样的歪着头。 觉得身边太过安静的原一丁回过身凑到郁辞身边去看,当看到少年微微闭起的眼睛时,原一丁轻笑了一声。然而还不等他回到树的另一边,郁辞歪着的头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郁辞靠过来的时候很轻很轻,原一丁静静的承受着自己肩膀上那微不足道的重量,原本还堆在胸口的重重心事忽的轻了许多。 不管这小鬼嘴再臭态度再欠抽,到底也不过是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 而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在读书,在玩乐,在像每一个普通的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一样经历着懵懂的暗恋,渴望着新鲜和刺激,期待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成为现实…… 而不是成为欲望的傀儡和贪婪的道具,亦或是成为什么人床上的禁脔。 郁辞身上发生的事情在原一丁看来没有任何一件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该经历的,可原一丁没有扭转时光的能力,那些已经发生的他无法改变,他能做的只有让这个孩子……这里每一个无辜的孩子,逃离成为悲剧的宿命。 想到这,原一丁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计划的雏形。 “……你!”本来也没有睡得多沉的郁辞忽然醒来,飞快的直起身从原一丁的肩膀上离开,“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本来也没睡着多久。”原一丁耸耸肩,觉得少年安静了可能也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 郁辞恨恨的起身,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原一丁压低了声音对自己说道。 “你想恢复自己的能力吗?” 郁辞被原一丁的话堵住了即将出口的挑衅和讽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和捉弄。 原一丁跟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和外套上的灰土。他并不急于得到郁辞的回答,毕竟这个研究所内没有经过他排查的房间都不是能放心说话的地方。 “你慢慢想,而且现在还早,我还想多看看其他的地方。”说着原一丁便往温室外走去,“所以能麻烦你继续带我参观吗?” 郁辞没有拒绝,而是一改先前那股刺儿头的风格,沉默的走在原一丁身边,带他一间一间的参观。 图书馆、食堂、休息室、甚至是孩子们的宿舍。每一处设施都有着相对完善的配置,可见这些被作为试验品的孩子在这里并不会有什么物质上的缺失。 只是一路下来,除了最初的教室之外,原一丁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据郁辞说,这里的饮食起居大多都是靠机器人来处理,只有进行实验的地方才会有研究员。 “那里就是实验室。”郁辞停在原地,指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如果你要去看的话。” 通往实验室的走廊又长又深,大概是因为位处研究所中心,所以狭长的走廊并没有窗户,只有惨白的照明灯和幽绿的紧急标识。 那扇门后 分卷阅读179 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呢。 原一丁本能的想要远离那扇门背后的世界,可心中强烈的不安在好奇心的催化下,让他不自觉的向走廊深处迈开了腿。 那些针对异能者的实验究竟是怎么进行的? 海月口中的“极限测试”又是什么? 为什么榴奈在众多孩子之中那么的不同?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将原一丁推到了实验室的门前,而他身后的郁辞则只是沉着脸跟上,没有阻拦亦没有鼓励,只有苍白的面色昭示着他对这扇门后一切的恐惧和厌恶。 如果你目睹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还会说出要拯救我们的话吗? 郁辞死死盯着原一丁的背影,在青年举起手中的工作卡刷开门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原一丁身为权利机关下派的监督员,在研究所内有着和院长相等的通行权。为了防止研究所独断专行,隐瞒研究进度,他的工作卡权限则是由权利机关单独赋予。 这意味着,研究所内没有任何一堵门可以拦住原一丁,而海月无权干涉,甚至要主动配合。 这也正是海月想方设法都要拉拢他的原因之一。 “将这一次的数值再调高三倍。”海月面前是一面经过特殊处理的单向玻璃,镜子内看不到外侧的研究员,而研究员们则毫无障碍的将另一面所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原川得到海月的命令后没有丝毫迟疑,他快速的检查着其他研究员递来的药物清淡,熟练的在每一项后写下增加的剂量后递了回去。其他助手和执行员得到指令,取出指定计量的药剂后走入玻璃墙的另一边,将手里的药物如数注射给了里面软瘫在地板上的少年。 而榴奈则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站在海月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桃红色的棒棒糖开心的舔着,一手则拽着海月白大褂的下摆,看上去好像只是跟着母亲参加了一场有趣的园游会。 原一丁在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原先生来的真巧。”海月对原一丁的到来并不意外,或者说他其实希望原一丁早些来到这里,所以之前才会特意告诉他今天的研究主题。 原一丁走上前,看着里面穿着防护服的执行员对那个叫做黑炎的孩子注射某种药物。 “那是什么药。”原一丁尽可能的稳住自己的情绪,冷淡的发问。 没有从他身上看出破绽的海月保持着一贯从容的笑意,“激发潜能的特殊雌激素而已。” 一旁的原川见海月与原一丁搭着话,悄悄退开了一步,将目光落在了原一丁身后的郁辞身上。 郁辞冷冷斜了一眼原川,并没有做出多余的反应,只是安静的看着原一丁紧绷的侧脸,不放过其中任何一丝变化。 原川见郁辞没有搭理他,却也不气馁,只是接着接递资料的动作,偷偷塞给了郁辞一个小东西。 郁辞低头,却在看到手心一块包着玻璃糖纸的糖果后,神情变得晦暗不明。 “要开始了。”海月的声音中藏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原先生可不要错过了,我们每一次的测试都会得到是独一无二经验和数据。想必上面的人,对此也很期待吧?” 原一丁点点头,正要敷衍一轮,却在看到从地上爬起身的黑炎时有些发不出声来。 那资料上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爬起身来,身上那本就带着些许烧焦的痕迹的白色衣裤渐渐露出被炙烤过后的焦黄。 下一秒,黑炎的双手突然被两股红的火球包裹,那剧烈燃烧的火球越来越大,逐渐从黑炎的双手蔓延到了手臂。而火焰的颜色也逐渐开始变淡,起初热烈的火红渐渐发黄,又过了几秒便从黄色转白。与此同时火势也愈发失控,在青蓝的火焰将黑炎全身包裹的那一刻,原一丁听到一声让人无法形容的尖利的哀嚎。 那是舞火少年的哀鸣,带着纯粹的愤怒和绝望。 够了,停下吧,停下吧! 原一丁不知何时摸上面前玻璃墙的手都感到了烫人的温度,可黑炎身上的蓝色的火焰仍然在扩大,颜色也越来越深。 直到那深蓝的火焰中迸发出一簇纯粹的紫色,黑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失去了控制的火焰蚕食着它失去了意识的主人,黑炎整个人就像一捆燃烧殆尽的柴火一样,在那可怕的火焰中烧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降温设备终于在海月的命令下开启。 “榴奈,去帮帮他。”海月看着里面被扑灭的火和奄奄一息的黑炎,柔声对身边的小女孩说道。 榴奈舔着手里的棒棒糖,看着里面皮肤上都带着焦黑的黑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分卷阅读180 “妈妈,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啦,而且黑炎他好脏哦,会弄脏我的新衣服的。” 海月宠溺的摇摇头,蹲下身亲了亲榴奈的额头。 “榴奈乖,妈妈之后给你买新裙子好不好?” 得到了海月允诺的榴奈开心的点了点头,她一边舔着手里的糖果,一边跟着执行员走了进去。等到了黑炎身边,榴奈小小的手覆在了他被烧伤的皮肤上,那失去意识的少年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的痊愈。 “原川,去叫白歌准备一下对黑炎进行精神干预。”海月走到监控终端前确定了一系列的数据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原一丁身上。 “原先生对这次实验……原先生!你的手烫伤了!”海月看着原一丁灼伤的左手后吓了一跳,玻璃上的血迹印出一个不完整的手印。 原一丁闭了下眼睛,随后强迫着自己苦笑出声。 “不好意思海月院长,刚才的实验实在是……”原一丁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挑选恰当的用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太过精彩。我想,我的上司们对你的研究成果和数据,一定非常的满意。” “我只是一时有些震撼罢了,才没留意到不小心烫伤了手。” 海月对原一丁的回答十分满意,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对黑炎的测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和新的数据,向来精明的她竟是错过了原一丁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那之后还请原先生在各位上级面前为我说说好话了。”海月抬头,看到痊愈的黑炎已经被抬出去后,便抬手招呼榴奈过来,叫她为原一丁疗伤。 “不必,”原一丁在榴奈走进自己之前开口拒绝,“这孩子今天陪你进行试验也该累了吧?让榴奈好好休息,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原先生太客气了,榴奈,还不谢谢新老师?” 榴奈扑扇着大眼睛,甜甜的对原一丁说了声谢谢老师后,便钻进海月的怀里撒起娇来,说想吃蛋糕。 “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 海月抱起榴奈疼爱的亲了亲,有一连串允诺了许多好处后才向原一丁告别,“不过原先生既然受伤那就早些回去处理伤口吧。郁辞,今后要好好照顾原先生,知道了吗?” 郁辞低声答应了一声,便要跟着原一丁离开。 就在经过原川身边的时候,郁辞忽然慢了半步,他抬头看着目光没有离开自己的原川。 “你不是说,要和海月开口吗?”郁辞的声音不高不低,既不会引起远处海月的注意,又能让原一丁和原川听得清楚,“你说了吗?” 原川愣在原处,一时竟是答不上郁辞的质问。 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呢…… 郁辞冷冷一笑,手心里那颗漂亮的糖果吧嗒一时落在了地上,他转身跟着原一丁离开,一脚狠狠的踏在上面,将其碾的粉碎。 被丢在最后的原川看着郁辞跟上原一丁离开的背影,那向来温文儒雅的面容在旁人没有察觉到的时刻渐渐崩塌。 11煮饭 原一丁在郁辞的带领下来到了医务室。 说是医务室,在原一丁看来也只是一间储存了简单基础医疗物资的仓库。没有医疗舱,没有特效药,没有医疗机器人……说白了也不比自己房间那个急救箱有多少用。 原一丁扎着举着自己被烫的血肉模糊的手坐下,看着郁辞熟练的从柜子里找到消毒喷雾和止血剂坐在自己面前。 “手伸过来。”郁辞看原一丁伸过来的手,用干净的棉签蘸着医用消毒水细心的清理着伤口边烧焦的皮肉,“你是白痴吗?烫到手都不知道收回来的?” 伤口碰到消毒水时的刺痛让原一丁忍不住想要收回手,可郁辞却一反常态的牢牢抓紧他的手腕,不允许他撤回半分。 “收什么收?怕疼啊?你爪子搭在玻璃上的时候怎么就不疼?”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的郁辞抬头斜了原一丁一眼,拿起烫伤膏毫不客气给原一丁手心挤了一大坨涂开。 原一丁没有立刻搭话,而是任由眼前的少年用粗糙却熟练的手段将自己的手包扎起来,直到少年收起药物和纱布绷带,原一丁才开口。 “你和原川,到底什么关系。” 原一丁不傻,无论是之前在教室前还是刚才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原川对郁辞的态度都不一般。 要说原川和郁辞之间没有什么很深的交集,原一丁是绝对不相信的。 郁辞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脸色有些不好。 “你就这么重视原川那个人 分卷阅读181 ?怎么?难道他真的是你喜欢的那一型?” 原一丁冷笑一声,知道眼前这小鬼是不打算交代了,倏地起身大步离开。 郁辞欲言又止的想要喊住突然离开的原一丁,却在即将开口的时候堪堪忍住,他站在原地咬着牙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追了上去。 “回去再说。”郁辞追上原一丁后小声的说了一句。 原一丁侧头看着身边仍然别扭的少年,心中因为对方故意隐瞒自己而升起的气愤消下去不少。 回到房间的时候,原一丁发现之前被自己弄乱成一团的床铺已经被人收拾妥善,就连垃圾桶里的厨余都清理的一干二净。 而靠墙的书桌上则放着一台原一丁只在历史书上看到过的古董款终端。笨重的主机箱和累赘的显示屏,原一丁隐约记得历史书里称之为台式电脑。 原一丁进屋后,照例在屋内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并不说说他多么自负,而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值对他而言只能算得上小学生的手工课作业这种程度。 确定屋内没有被海月按上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之后,他才去看郁辞。 却见郁辞小少爷似的往餐桌前一坐,眼巴巴的看着原一丁说道。 “我饿了。” 哦。 原一丁张了张嘴,最后半个字都没说出来,好半天后举起自己被绷带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两只爪子放在郁辞面前。 “刚刚才烫的。”左手。 “你亲口咬的。”右手。 做饭?您大少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原一丁一时有些不想搭理这个又开始作妖的死小鬼,走到电脑前摩挲着开了机准备亲身体验体验使用古董的快感。 郁辞看到愿意的一脸冷淡绕开自己的样子,知道自己总算是把眼前这个好好先生给惹毛了。他本以为看原一丁生气会觉得有趣好玩,可真当对方生气了自己被冷冰冰的对待,郁辞一下不开心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原川什么关系吗?”郁辞不依不饶的挡在原一丁眼前阻扰他看电脑,“你给我做饭我就告诉你。” “等我能做饭了再说吧。”原一丁晃了晃自己负伤的手。 “那我帮你,”郁辞伸手关掉电脑,“我帮你洗东西切菜,你给我做饭。你、你不是还问我想不想恢复自己的能力吗?吃晚饭我什么都告诉你!” 原一丁看着眼前这个和昨天态度完全不同的少年,心里琢磨,到底是这孩子又想捉弄自己,还是他表现出的这些别扭其实都只是在变相的撒娇。原一丁从来没和孩子相处过,所以一时难以分辨郁辞的真正想法,也不知道他的善变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理。 “行吧。”拿不准郁辞心思的原一丁只有答应,毕竟这孩子要跟着自己的,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也不好饿着小孩,“你去冰箱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拿出来就好。” 郁辞见原一丁答应,顿时从方才那短暂的服软模样切换回了傲娇模式。他轻哼一声,扬起下巴,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从原一丁面前走过,跑到冰箱前乱七八糟翻出来一堆食材。 “你吃得完吗?”原一丁走到料理台前看着堆满的食材。 鸡腿,牛肉,大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蔬菜……想起昨天吃了一盘炒饭就睡着的少年,原一丁对他的食量表示深刻的怀疑。 “你做就是了!反正这些东西吃忘了他们也会随时送新的来,不吃才也浪费。” “哦,不吃才浪费。”原一丁拿起一颗洋葱在手里掂了掂故意取笑,“也不知道昨天谁家的小狗崽子吃个饭都不愿意,最后还得靠人喂?” 郁辞脸一红,狠狠瞪了原一丁一眼后开始洗菜。 原一丁笑笑后不再逗他,转到调料盒前看了看存货,最后决定煮个土豆烧牛肉,酱汁炸鸡腿,再炒两个素材蒸些米饭。 当然,食材的准备工作都交给了郁辞。而郁辞在原一丁的指导下,有模有样的刨了土豆皮切了滚刀块,又将牛肉切成大块用调料腌好。腌制鸡腿的时候原一丁担心郁辞掌握不好量,便自己调好了腌料和炸鸡粉,以及最后用来炒酱的甜辣酱和蒜泥。 新鲜时蔬自是不必说,作为调味的葱姜蒜倒是切得郁辞一双眼睛通红流泪,乍一看十足一个被欺负哭的小可怜。 “你就这么放心让我掌刀?”也不怕我一刀把你捅了? 正分着蛋清蛋黄的原一丁抬头看了郁辞一眼,“你能别一脸哭唧唧的样子问我这种问题吗?” 乖乖给原一丁打了半天下手的郁辞猛地抬头,一副要尥蹶子不干了的没有,只不过那双被洋葱熏红的眼睛此时当真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分卷阅读182 “继续切继续切,”原一丁用下巴指了指案板上没切完的半颗洋葱,“切好了就热锅,先炒香调料再下肉,料酒加两勺……唉唉唉等等!你个傻孩子!料酒不是这么加的!!” “着火了着火了!怎么办!”头一次炒菜的郁辞看到炒锅里的火都窜上天花板的样子吓得大叫。 “卧槽卧槽你把料酒瓶子给我扔了别他妈往里面倒了!”原一丁去抢郁辞手里的料酒瓶,转头被正准备往锅里加水的郁辞吓得目瞪口呆。 “别加水!别加水!” 蹭的一下,火烧的更旺了。 一顿饭做的鸡飞狗跳,最终原一丁还是带上了一双厚厚的厨用隔热手套,笨拙而艰难的担负起了炒菜大业。 终于,一桌饭菜准备好了, 除了一盘焦黑的“土豆烧牛肉”之外,其余几道菜各个色香味俱佳。 “对你的土豆烧牛肉道歉。”原一丁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盘一言难尽的产物,开始考虑现在去找榴奈治手还来不来得及。 “也许只是看起来丑点呢!”嘴硬如郁辞,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原一丁默默的看着对面那张瞬间皱成一朵菊花的脸,真诚的送上了一声。 “呵呵。” 12阴谋 一顿饭做的差点烧了厨房,吃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安静。 原一丁心里有事胃口也不太好,但郁辞的食欲却是出奇的好。 郁辞不太会使筷子,手里拿着勺几乎是往嘴里就着菜倒着饭。至于原一丁花了大功夫炸出的一盆小鸡腿,更是直接上手一口一个,骨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吐出来的时候干干净净。 原一丁看着盆底光溜溜的鸡骨头,几乎怀郁辞舌头上长了倒刺才能把肉刮得这么干净。 就这样郁辞舔着手上的酱汁解决了满满一桌菜,最后心满意足的在原一丁监督下乖巧的刷了碗。 顺便摔了两只盘子。 “反正明天会有人换新的给你。”郁大少爷坐在桌边翘着脚剃着牙缝满不在乎的说。 原一丁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现在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郁辞吵架。 “吃饱了?”原一丁另外拽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郁辞对面,“吃饱了我们就开始吧,权当是饭后运动了。” 郁辞撇撇嘴,目光游移,好一会才鼓囊出一句。 “他是我父母的朋友。”郁辞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还在滴水的水龙头上,“我父母去世之后,他一直在实验室照顾我。” 说到这郁辞冷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我起初信过他,直到我能力失控后成为了废人,变成了这座实验室的垃圾为止。” 原川的照顾在小时候让郁辞颇为感动,可当那次实验事故发生之后,那所谓的照顾和偏爱在郁辞眼中渐渐变得可笑起来。 毕竟若原川真的有用心“照顾”,以他在这间研究所的地位和在海月眼中的重要程度,郁辞怎么可能被当做弃子一样送到原一丁床上,更不要说这并非初次。 郁辞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当做“礼物”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时那种屈辱和绝望。 而那之后,原川那所谓体贴的照顾和愧疚的歉意都让郁辞觉得恶心到作呕的地步。 原一丁因为郁辞的话彻底陷入了沉默。 先不说最初究竟是谁打开了门让原川来到了这个世界,光是原川有意讨好郁辞的行为,就让原一丁怀疑他真正的动机。 可如果原川讨好郁辞是为了门的力量,那以他能把水骗到最后关头的能力,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拆穿他的伪善? 原川这种几乎敷衍的讨好让原一丁感到一种十分不协调的怪异。 在加上,如果郁辞真的是门的所有者,那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对,以水的说法,原川绝不是只有这点计较和城府的人。 “郁辞你实话告诉我,”忽然间原一丁脑海中灵光一闪,“你在这个研究所里,还有什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吗?” 郁辞神情一僵,他盯着原一丁看了好一会之后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问题有可能关乎与我最重要的人的安危,还有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原一丁没有隐瞒郁辞的打算,眼前这个浑身是刺的少年本就多疑,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欺骗少年绝对是最坏的一种选择。 郁辞冷笑一声,先前表现出的些许温顺荡然无存,但他还是回答了原一丁的问题,用实话。 分卷阅读183 “我母亲有个双胞胎妹妹,”郁辞语气疏离而冷漠,“当年我父母答应自愿接受研究也多亏她来当说客。” 原一丁瞬间就猜到了这个人是谁,而这个答案也让他想通了原川那些矛盾的行为目的为何。 “我母亲叫海昱,她的妹妹叫海月。” 这就对了,原川讨好的人并非郁辞一个,还有海月。 若是自己想的没错,郁辞的母亲海昱就是这个世界里门的守护者。而原川就是通过海昱,来到了这个世界。 海昱去世之后,门的所属权随着血缘关系而转移,可原川无法确定门在海昱的孪生妹妹身上还是儿子身上。 为此原川将自己置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乍看两边都不讨好。可一旦原川能确定门的所有者,那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取的目标的信任和好感……原一丁一时不敢深想。 但同时,原一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定论——他失去了穿过门后的一段经历和记忆。 这段记忆也许是自己找到金先生和这个世界的门的关键,而消除了他这段记忆的人将他丢到这个研究所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要做什么? 原一丁揉揉自己的发胀的额角,他觉得自己虽然在郁辞的帮助下想通了很多事情,可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却还在原地踏步。 “你的问题问完了吧?那该轮到我了。”郁辞打断了原一丁的纠结,毫不避讳的说,“关于你之前在温室里的那个问题。” 原一丁自然没有忘记这一茬,当然他这么问是有把握。毕竟他曾经还没对自己的“废物”身份死心之前,花了大量的精力和资源来研究如何激发异能潜力。他所了解学习的资料之中,不乏一些揠苗助长后异能“消失”的案例。 “我想恢复我的能力!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要取回属于我的力量!”郁辞回答的斩钉截铁,那双褐红的眼睛亮的吓人。 “你这几天倒是听话啊,”才把榴奈哄着睡着的海月叫住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她抚了一把耳边的碎发将那头妩媚的卷发梳到一边,不经意似的露出自己漂亮的脸颊和雪白的侧颈,“也不三天两头的往那个小东西身边跑了?” 原川神情有些冷淡,他退后两步拉开了自己与海月的距离。 海月好像习惯了原川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冷淡,诱人的红唇勾着笑容,嘴上的话却恶毒的令人作呕。 “听说那个叫原一丁的昨晚上玩的床上到处都是血。啧啧……没想到这人看着斯斯文文,背地里却是个这么能玩的?” 原川淡淡的瞥了海月一眼,冷声说道:“那是你外甥。” “哟?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外甥呢。”海月欺上前去,竟是将原川逼退一步,那深敞的衣领露出柔美性感的沟壑,“怎么?心疼了?” “……我的孩子若是在我身边,如今也该如郁辞这般大了。”原川微微晃神,却是忽然想不起当年自己怀抱中的幼儿叫什么了。 回过神后他压着心底的嫌恶,将海月一把推开,“我妻子还在等我,所长还是放尊重些。” 海月也不气恼,一手捂着嘴咯咯地笑,“等你?在冷冻舱里等?你若不说我还忘了,那冷冻舱也是我给你安排,你就这么报答我?” “唉呀,生气了?”海月见原川面色不对,笑的更起劲,“你越是这样我便越喜欢。” 原川忍辱负重一般,埋着头快步离开。待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床边那张冷冻舱后,脸上的厌恶和抑郁忽的一扫而空,仿佛先前的情绪全是作假一般。 只看那原川跪坐在冷冻舱旁,本就英俊的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溢满贪恋与深情。 “阿柔,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13监控 天生就拥有异能的人是不会失去自己的能力的。 这是原一丁原本世界里的铁律,让一个异能者失去或无法发挥异能的方法和情况屈指可数,但大体可以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外力影响,除了原一丁曾经亲身体验过的“项圈”之外,还有通过药物的手段来压制异能。但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异能十分强悍宿主无法控制的情况之下,而且药物压制对身体和精神都有极大副作用,一般情况下鲜少有人使用。 第二种则是极端条件下的异能休眠,而外力导致的异能失控就是其中一种可能。 在原一丁的推测里,郁辞应该是属于第二种情况。 毕竟在这个不断想要挖掘 分卷阅读184 异能者极限的研究所里,原一丁不认为他们会给异能者服用压制能力的药物。而且从实验室里那些粗暴的手段来看,这里的科技水平应该还做不出可以克制异能的设备。 “你的意思是,我的异能从来都没有消失过?”郁辞有些不太相信原一丁的话,“我用不出来都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原一丁摊手,“没错,不过就你这生龙活虎尖牙利嘴的样子,我觉得最大可能性是出在心理原因上。” “你才心理有问题!”郁辞觉得原一丁就是个神棍,他刚才怎么就信了这人的邪,“我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一般这么说自己的人,大多都有问题。”原一丁故意戳了郁辞一句,但还是补了句话尾,“不过我不是医生,说不好你身体方面也有问题,这个不担心,回头找个借口让你去做个体检看看就对了。” 时隔多年,郁辞突然又有了一种被当做小白鼠的错觉,“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我就是骗你了你能怎么办?”原一丁伸手捏了一把郁辞的鼻子后,重新面对书桌上那台电脑。 既然将自己送到这里的人没有给他一个目标,那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推测往下做了。一想到有人平白取走了自己一段记忆,原一丁就觉得一阵恶心。在原一丁看来,记忆是相当隐私的东西,除了自己完全信任的对象之外,他不愿意任何人触碰自己的记忆,无论是好部分的还是坏的部分。 比起郁辞,原一丁觉得自己更像一只被丢进试验箱里观察的小白鼠。 而那个人…… 原一丁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的少年,好一会儿才郑重的开口。 “如果之后有一天我帮你恢复了能力,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你的条件。”郁辞警惕的看着原一丁,好像怕他狮子大开口。 “不是多难的事情,只是帮我找一个人,让我带他回家就行。” 郁辞哦了一声,想起之前在温室里原一丁说过的话。 “你是说你的爱人?”郁辞坏笑道,“该不会是原川吧?你不是对他挺在乎的吗?” 原一丁白了郁辞一眼,摆弄起眼前的电脑,“我和原川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郁辞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原一丁的说辞。但一想到眼前这个青年说要找到自己的爱人后就一起回家,郁辞就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回家,回家。 自己十几年的人生都在这个该死的研究所里,这里是家吗? 不是。 那自己有家吗? 没有。 “你老是说要回家,你家在哪里啊?”郁辞双脚缩在椅子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抱着膝盖将自己缩称一团,歪着头看着书桌前原一丁的背影,“你家又是什么样子?” 原一丁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忽然觉得在自己被郁辞给问住了。 是啊?他家在哪里?他的家是什么样子? 是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大多数亲人都把自己当做废物,最后以家族的名义将他当犯人一样囚禁起来的原家吗? 肯定不是。 虽然有些意外,可当原一丁提起家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那几个与自己纠缠不清的男人的脸,还有自己那片小小的菜地,茂密的竹林,狭小的藤屋…… “我家啊……可能有点奇怪,不过我很喜欢。”原一丁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说道,一想起撒娇时会变成兽形对自己露着肚子的灏,还有总是在自己身后安静等待的廿一,原一丁心里就又酸又甜。 当然,还他温柔的金先生。想起不知下落的金先生,原一丁心中不由的抽痛起来 “你这算什么回答……”郁辞不满意的说,“而且你都没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原一丁长长叹了口气,终于是从电脑前转过头来。 “这样吧,如果你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恢复方法,我就告诉你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别把我当小孩一样哄!” “你才十七岁,在我看来可不就是个小孩吗?”原一丁说着招了招手示意郁辞到自己身边来,“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的告诉我。” 遗漏?郁辞虽然不情愿听原一丁使唤,可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 然而电脑上显示的东西却彻底吓住了他。 郁辞不知道原一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此时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又一个监控窗口里,确确实实都是这栋研究所的景象。 “你怎么做到的!?”郁辞不可置 分卷阅读185 信的瞪大了眼睛。 怪就怪这个世界的科技值太低——当然原一丁是不会这么告诉郁辞。 为了让这个尖牙利齿的小鬼对自己态度好一点,原一丁决定不动声色的装个逼,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过既然他都能这么轻易的控制这个研究所的监控,那原川没有理由做不到才对。想到这,原一丁才小小骄傲了一下的好心情顿时落回了谷底。 “知道我厉害了吧?知道了就好好听我的话去恢复,这个你收好,一天一粒。”虽然有些肉痛但原一丁把怀里那半盒药丢给郁辞,末了补了一句,“还有,以后看到原川就离他远点。你这小胳膊小腿,还不够给他塞牙的。” 郁辞手下原一丁的药,一张小脸憋红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小声的谢谢。 原一丁见郁辞难得乖巧的样子忍不住看的有些呆了。 不得不说郁辞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就是和金先生放一起比也不见得差上多少。刨开那刺猬一样的性子,现在这幅软绵绵的乖巧模样哪怕是原一丁看了都恨不得欺负一顿,也难怪会被那些性趣诡异的变态盯上了。 “咦?原川他房间里怎么会有冷冻舱?”郁辞没有注意的原一丁的失神,而是眼尖的看到监控里原川趴伏在冷冻舱上的一幕,“里面好像还有人的样子?” 原一丁放大了监控,在看到冷冻舱中女人的面目时,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说不出的怅然。 “那是他的妻子。”原一丁听到自己这么回答身边的少年,“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妻子活过来。”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和原川有着同样的目的? 14剖白 原一丁拿着郁辞新出炉的体检报告仔细查看,虽然他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医学护理教育,但当初为了找到延缓金先生衰弱的方法,他自学了不少相关的技能和知识。 “至少身体数据上来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有点营养不良倒是真的。”原一丁怜爱的看着郁辞这小身板,特别是他穿上了方便检查的医疗服之后,那空荡荡的衣袖和下摆更是衬得他纤细的像一颗小豆芽。 “你怎么说服海月让你单独使用检测室的?”郁辞被原一丁这充斥着迷之母性的目光看的浑身鸡皮疙瘩。 原一丁专心的翻着手里的报告,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听到郁辞的疑问才迟迟回了一句。 “我和她说,我喜欢玩干净一点的。” “干净”的郁辞悲愤的撕掉了身上轻薄的医疗服,恨恨的套上了原一丁为他准备的衣服。只不过合身的衣服还没送来,此时穿着原一丁衣服的少年依旧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以后一定会长得比你还高,也比你壮!”郁辞不甘的卷着袖子说。 原一丁从文件里抬头看了眼郁辞,想起自己熟识的那几个男人的体格,颇不赞同的摇头“那你这目标的水准也太低了点。” 郁辞一听,顿时更不乐意了,冲到原一丁面前打开他手里的体检报告。 “你是拿谁和我比!?” “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原一丁真的是服了青少年阴晴不定的情绪,心想自己当年也没这么喜怒无常啊? “我没有生气!” “……好吧,你没生气。”原一丁也不去捡地上的纸张,一边想着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小鬼营养不良的问题,一边考虑如何开始给他进行“异能复健”。 之前给他的那半盒药虽然拿来强体有点浪费,但原一丁觉得比起这里半吊子的医疗科技,还是相信自家大姐的权威比较合适。 “好了,换个地方再说吧。”原一丁看郁辞换好了衣服,主动提出去温室。倒不是说原一丁多喜欢呆在潮湿的温室里,毕竟不久之前他和灏没少在植物环绕的大森林里没羞没臊。而是原一丁隐约察觉到郁辞喜欢那个地方,否则也不会第一个就带他去那。 到了温室,原一丁拿出自己早些时候做的饭团。郁辞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一边吃一边听原一丁说话。 “首先,是想办法让你找回连接感。”原一丁依照自己幼时第一次感受到异能的经验,以及学校学来的知识总结到,“空间异能的连接感理论上是强于其他异能的,因为空间的成因相对于其他能力更为复杂,这其中涉及的多重空间交错的成因与……” 原一丁说道一半忽然顿住,因为郁辞那一脸“你在说个什么鬼”的表情给了他最好的反馈。 也对,这种连个像样的医疗舱都没有的世界,他能指望一个孩子有多少知识储备吗? 原一丁无力抹了把脸,心想从理论入手肯定是行不通了,而且自己 分卷阅读186 其实也只从学校学到一些皮毛。 毕竟在那个异能遍地走的世界里,普通人根本不会在意异能这种自然而然就存在的力量从何而来,不久之前原一丁也是这些普通人中的一员。 “换句话来说……就是一种感应。”原一丁憋了半天,才挑挑拣拣出一句自己觉得好理解的话。 “感应?什么感应?”郁辞已经吃完了原一丁给他的两个饭团,现在正盯着原一丁手里的第三个饭团。 原一丁只得交出手里的食物,反正他也还不饿。 “异能者本能中就存在的感应,就好像黑炎能控制他的火焰在哪里出现……不过我听说自然系的能力,比起连接感,控制感反而更强一点。” 原家一共没出过几个空间异能以外的人,而他在学校里又没什么朋友,所以没什么靠谱的对比对象。 不过好在原一丁能切身感受到与异能空间失去连接的那份缺失感,所以想通这一点后,倒是也不难和郁辞讲解。 “空间异能的感应,我觉得应该会比其他的能力更有趣也更复杂一点。”原一丁想起自己幼年还没有数量掌握异能是的记忆,有些怀念也有些失落。 “就好像……明明我们的肉体正坐在这间玻璃温室,但是灵魂和意识却栖息在远离这里的碧海蓝天之下,不受空间的拘束的自由。不过也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也会对自己生活的地方缺乏一些归属感。” 不过后来原一丁发现,这份缺失的归属感是可以从其他途径弥补的,就比如他的爱人……们。 郁辞听着原一丁的描述,渐渐的有些入迷了,因为原一丁所描述的这些正是他曾拥有过的。 可是现在,失去了这份自由感的痛苦却无止境的折磨着他。被勾起的回忆和念想不断的加重着失去力量后那份怎么都无法填补的空洞,心里好像被掏了个洞一样,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安全感。 “负面情绪会更容易让人失控,”原一丁及时的叫回郁辞散乱的思绪,没有放过这个孩子眼中的空洞和怨恨,“就像攥着一把流沙一样,你过度用力,只会让它溜走的更快。” “你又没有异能,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心中的感受被对方一一挑明的郁辞有些不安,这种情绪被一一剖析的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原一丁狡黠一笑。 “别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无论我有没有都不重要。”原一丁伸手擦掉郁辞嘴边沾着的海苔碎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安下心来养好身体,一步一步来,不要急于求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恢复过来的。” 除了那句“最重要的是你”之外,原一丁后面说了些什么,郁辞根本没有听清。 从小到大郁辞没少听过那些花言巧语,除了记忆鲜少的父母之外,其他人的夸赞奉承、曲意逢迎都带着数不清的目的。 可眼前这个青年却不一样。 那句话仿佛一块投入湖水的石头,扑通一声在郁辞心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经久不息的涟漪。 15挑衅 心跳越来越快,每一次有力的跳动与收缩都让奔涌的血液加温至沸腾。 呼吸不由自主的随着心跳变得急促,郁辞仿佛听到自己的大脑中爆出某种无声的喊叫。 本能中的理智告诉从未经历过这种情绪的郁辞,他应该离原一丁远一点。可身体中某些不受理智控制的部分却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留在原处,让他注视青年,让他……心慌意乱。 就好像原一丁往他心里那片湖水中投了一块石头,那块小石头不光扰乱了平静的湖面,也恰到好处了落在了某处空落许久的深谷。 “怎么了?”原一丁看到郁辞突然不出声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张脸还胀的通红。 原一丁看到他手里的半个饭团,心里一惊。 这孩子该不是吃的太急被噎到了吧? 原一丁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绕到郁辞身后勒住他的腰腹准备急救。 倒是本来就啥事都没有的郁辞,被原一丁突然从身后抱住的时候吓得不敢动。他只觉得原一丁抱住自己的手是那么用力,那么紧,好像自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样…… 然而下一刻…… “呕!!!” 被勒的一口气没喘过来的郁辞只觉得眼前一黑,本来才吃了个半饱的胃翻江倒海的恶心,先前装进肚子的饭团稀里哗啦的浇灌给了地上的小花小草。 “你、你干什么!!!”郁辞挣扎着 分卷阅读187 将原一丁圈在自己胸腹的手扒拉开,因为先前那一下反呕,郁辞本就脆弱的泪腺又被刺激的蠢蠢欲动。 “你不是被噎到了吗?”原一丁一脑门问号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噎到吗?” “……”郁辞被原一丁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抚着胸喘着气将眼泪往回压。 自己就是傻逼!什么拥抱什么依靠!都他妈的是放屁! 忽然之间,郁辞心里积攒多年的委屈和无助突然控制不住的爆发了。 “你就是故意捉弄我!”郁辞胃里一阵阵的反酸,只觉得自己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好不容易吃个饱,都有人逼他把到嘴的饭给吐出来。 不过好在手里还剩半个饭团…… 等等?饭团呢??我刚刚还捏在手里的饭团呢! 郁辞悲愤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地马赛克,然而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弃了。 “我都没吃饱……”郁辞恨恨的瞪着原一丁,越说越觉得委屈,“我就楞个神!你就这么欺负人!你不是说我对你很重要吗……你怎么能这样……” 完犊子了。 原一丁听到郁辞话音里那丝微微颤抖的哭腔,一瞬间觉得自己头皮都麻了。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原一丁手忙脚乱的安慰着眼前的少年,又是掏手帕又是拍背,最后还是张开手臂将瘦小的少年拥在怀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噎到……你晚上想吃什么啊?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今天就不用练习了好好休息行不行?” 郁辞起初还挣扎了一下,后来却乖乖的埋在原一丁的怀里,虽然没有真的掉眼泪,但那一脸委屈可怜就够让人有负罪感了。 忽然一下原一丁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老觉对郁辞有种既视感了,原来郁辞娇气起来的样子当真和那只莹白的小猫崽子有几分相似。 想通了这一点的原一丁新路顿时没了负担,只觉得自己怀里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呛奶后嘤嘤嘤撒娇的小猫咪。 如此,原一丁安慰郁辞的动作变得更加柔和起来。而郁辞不知道的是,自己继狗崽子的称呼之后,在原一丁眼里又变成了一只只会吃奶撒娇的猫……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原一丁正在琢磨晚上做点什么来给怀里这只小猫咪顺毛的时候,温室门前一个震怒的声音打断他对菜谱的构思。 这个声音原一丁当然不会陌生,毕竟这些天他听到太多次了。 倒是郁辞没料到会被原川撞见自己情绪崩溃的一面,一时有些僵,不知道是该从原一丁怀里出来好,还是就这么待着好。 而原一丁对他这位根本没有感情基础的父亲更是没有什么尊长的心思,他拍了拍郁辞的肩膀,示意他到自己身后去。 然而在郁辞离开原一丁怀抱的时候,那双发红的眼睛还是被原川看了个正着。 原川面含怒色大步走来,在他想将郁辞从原一丁身边拽走的瞬间,原一丁毫不客气拍开了他的手。 “郁辞现在是我的人,我对他做什么你管不着。” “你还是个人吗!”原川额前的碎发有些乱,看来是气急了,“他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原一丁眼尾漫不经心的一挑,似笑非笑。 “哦?那眼睁睁看着他被送给其他人当玩物的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好歹我能给他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庇护。你呢?一颗糖?几句安慰?你当是打发宠物吗?” 原一丁没有对原川留手,毕竟自己能做到的原川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比自己还好。如此一来,他只有主动出击才不会落於下风。 只要原川耐不住先出手打破他在这间研究所亲手营造的平衡,原一丁就可以从中找到切入点。 原一丁看着原川依旧愤怒的脸,心里感叹自家亲爹正是演技过人。 “我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原一丁看出来了,不下猛药原川是不会露出马脚了。“原家可不止你一个原川。” 在看到原川眼中突然迸发出的冷厉,原一丁知道自己这步险棋走对了,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 可就在原一丁带着郁辞准备离开的时候,原川却突然钳住了原一丁的手臂。 “你到底是谁。” 一字一顿的质问让原一丁本能的心悸,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原川那双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深处,竟是掺杂着一丝疯狂的挣扎。 你觉得我该是谁? 原一丁想笑,扯了扯嘴角,却也只是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僵硬了一些而已。 “我饿了。” 分卷阅读188 郁辞突然的介入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松懈了下来。 “放手。”原一丁甩开郁辞,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既然你都不记得,可见我是谁对你而言不怎么重要。” 说完,原一丁带着隐隐作痛的手臂离开了温室。 而他身后那张口闭口不是饿了就是要吃的的郁辞则落他半步,仿佛在细细品味原川脸上那丝苦闷的扭曲一样,原本阴郁的神情登时明朗了几分。 16标记 原一丁在经过最初短短几分钟抑郁之后,心情忽的一下变得明朗起来。 一想到原川因为自己而摔碎了温文儒雅的假面,甚至还朝自己发怒,原一丁就有一种扭曲的报复的快感。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自从遇到原川以来,原一丁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原一丁心情畅快无比,回到屋里就脚步轻快的走到冰箱前面乱七八糟的取出来一堆食材,期间招呼了郁辞过来洗菜,而他本人则在颠勺的时候都高兴哼起小曲来。 在一旁打下手的郁辞只觉得身边这个青年脑子有问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吵完架还能这么高兴的人。 这让郁辞更好奇原一丁和原川的关系了。 “你和原川,到底怎么回事?”郁辞可没有忘记原一丁和原川说过的话,包括原川的来历,还有那个什么原家。 恰好原一丁一盘菜出锅,他一边盛菜一边用那双带笑的眼睛看向郁辞。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郁辞看着原一丁盛到盘子里的炸小排,口水忍不住的开始分泌起来。 “是仇人?”郁辞一双眼全粘在了被炸的金黄酥脆的小羊排上,“我可以尝一口吗?” 原一丁忍不住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说完塞了一双一次性料理手套给他。 “慢点吃,还烫着。” 郁辞戴上手套后毫不客气将魔爪伸向了小羊排,可当他的嘴被洒满了孜然的小羊排塞满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被原一丁敷衍过去了。 郁辞怒狠狠的瞪着原一丁,对他这种用食物来打马虎眼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以后你会知道的。”原一丁伸手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 让人意外的是,少年的头发明明看上去柔软极了可摸起来却有些硬,就可他这个人一样。 郁辞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意,要不是眼下吃东西比较重要,他肯定是要紧迫追问的。 “吃着我的肉还瞪我,”原一丁捏了一把郁辞的鼻尖,转身继续在炉灶前忙碌起来,“喂不熟的小狼崽子。” 郁辞盯着原一丁的后背,嘴巴里的骨头被他咬的咔吧咔吧响。 “我知道你刚才都听到了,”原一丁一边往锅里调着油一边说,“这里面的事情对我而言很复杂,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我能说得的是……” 原一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我和他都姓原,并不是什么巧合。” 紧接着,便是一阵让人不快的沉默。 报复的快感来得快去的更快,原一丁机械性的按照记忆准备着喂饱背后那头小狼崽子的饵食,心情却又一次沉重起来。 “糊了。” 原一丁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声音吓得手一抖,连忙关掉了火。 还好只是有点焦,还不至于到糊的地步。原一丁叹了口气,将菜盛进盘子后端上桌,而桌子上的炸小羊排已经空的只剩下个盘底了。 “你倒是能吃。”原一丁将空盘子丢进水池,又去看之前就开始焖的鸡腿。 锅盖一开被腌制入味鸡腿带着浓郁的肉汁香味瞬间霸占了整个房间,软烂的土豆和配菜恰到好处的和浸在汤汁里,浇在香喷喷的米饭上更是让人食欲暴增。 然而原一丁却没什么胃口,他挑挑拣拣出一个小些的鸡腿和土豆,然后端起电饭锅的内胆将剩下的鸡腿和汤汁全部堆在了另一盘分量十足的大盘米饭上。 至于郁辞,自从电饭锅开锅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原一丁手中盛菜的勺,直到那份加量的鸡腿焖饭放在自己面前为止。 可当原一丁也坐在饭桌前的时候,郁辞的注意力却被对方面前的盘子吸引了过去。 “你就吃这点?”连自己这份四分之一都没有的量,能吃得饱? 原一丁耸耸肩,“我胃口不太好。倒是你,要是没吃饱,等下还有甜点。我冰箱里放 分卷阅读189 了果汁布丁,吃完饭应该就能好了。” 郁辞倒是不在乎,可当他看到原一丁小口小口吃着面前那碗喂鸟都不够的晚餐时,他心里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原川就对你那么重要?你高兴也是因为他,不吃饭也是为了他?”郁辞停下手中的勺,毕竟他不太会用筷子,“明明之前你还说我才是最重要的。” 这吃的又是哪门子的飞醋?而且原川……好吧,毕竟是他的父亲,对他而言可能有一点点特殊的重要性,毕竟这种徒有血缘没有感情的父子关系十分麻烦。 可是这和郁辞有什么关系? “原川对我来说……只是比较麻烦。”原一丁避重就轻的词语解释,而后话锋一转,“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又不是麻烦。” 这还差不多。 无意中被顺了毛的郁辞气消了大半,想了想,从自己盘子里挑出一个大个鸡腿,颇有些不舍的送到了原一丁碗里。 哦嚯?这小饭桶转性了? 几天相处下来深知不要在少年表现友善的时候戳他G点的原一丁感谢的收下了他自己亲手烹制的焖鸡腿,最后如他所料的剩下了小半碗米饭。 然而小饭桶并没有让原一丁失望,两三勺解决了他的剩饭后,还眼巴巴的盼着冰箱里的饭后甜点。 啧,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吃。 原一丁端出布丁,五个,各种口味一溜的摆在郁辞面前后,自己绕到衣柜前换了衣服。 “你要干什么?”郁辞端着手里的布丁,第二个。 “洗澡啊?”一身油烟味,原一丁拿着脱下来的衣服闻了闻后皱眉。 “哦……要帮忙吗?”郁辞放下手里的空盒,拿起第三个,“你的手不能沾水吧?” 好像也是?不过这个小鬼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 只见郁辞放下第三个空盒,拿起第四个两勺下去就空了大半。 “你手上的伤一直好不了之后做饭也不方便吧?” 好吧,是为了吃的。 原一丁也不拒绝,毕竟伤口恶化这种事他也不愿意看见。等换好浴袍后,郁辞也吃光了第五盒布丁,并表示草莓味是他的最爱。 “小孩子口味。” 原一丁笑了一句,进了浴室。 也许是因为海月的恶趣味,浴室里一整面墙都是镜子,只有靠着房间隔断是粗玻璃。这面镜子可以照到浴室里几乎每个角落,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布置,瞬间拔高了这间浴室的耻度。 毕竟没有多少人喜欢一边洗澡一边欣赏自己的裸体。 至少原一丁不喜欢。 可又不能砸了对吧? 原一丁叹着气,解开浴袍坐在浴缸边上一边放水一边等着说好要帮忙的郁辞进来。然而就在他抬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的腿上少了些什么。 错觉吗? 镜子因为热水腾起雾气,原一丁有些不确定的走了过去,走到镜子前抬起一条腿。 “你在做什么?” 郁辞看着对在镜子前姿势诡异的原一丁,两只眼睛里些满了变态。 “呦?这种地方还有纹身?”郁辞走进,指着原一丁的腿根怪笑。 原一丁低头,看见了自己腿根那只金色的蝎子。 刚刚是眼花吧?看着雾蒙蒙的镜子,原一丁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17戏耍 郁辞给原一丁一双伤痕累累的爪子各套上了一只一次性手套,又不知道从哪翻了个皮筋扎在了手腕上,就怕不小心被水漏了进去。 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了,原一丁试了试温度,便在郁辞的注视下脱下浴袍抬腿跨进了浴缸。 “你洗澡不脱内裤?” 背对着郁辞坐进浴缸的原一丁动作一僵,转头狠狠瞪了郁辞一眼。 “你再多说一句,明天就自己做饭吃。” 郁辞摊摊手,拿起花洒帮原一丁淋湿头发。 “眼睛闭上,我要打洗发水了。”郁辞半垂着眼帘看着眼前的背对着自己毫无防备的青年。 原一丁在成年男性里并不算是强壮的,甚至可以说是瘦弱,穿着那身白大褂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他很瘦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纤细,修长的骨架上只有薄薄一层肌肉就连脂肪都不见多少,郁辞觉得光凭自己的双手就可以轻易的捏住他的脖子,将其折断。 b 分卷阅读190 r 青年手臂上显眼的青紫也是,郁辞知道那是前不久原川造成的,能清晰的看出一个手印。 然而最让郁辞挪不开眼的,是原一丁脖子上那一圈诡异的伤痕。那伤痕痊愈后露出的新肉带着比其他部分的肌肤更加柔嫩,在白色泡沫的衬托下还带着些暧昧的粉色,看上去就像一条项圈。 只是挂在他脖子上的红绳太过碍眼了。 郁辞用沾满泡沫的手指勾了勾原一丁脖子上的红绳,眼中神色不明。 “有点勒。”原一丁拍了拍郁辞停在自己脖子后的手,“干什么啊你?” 郁辞松开了红绳,再次搓揉起原一丁的头发,软软的,沾了水之后更是服帖。 “我觉得好看啊,能给我吗?” 原一丁被郁辞这理直气壮的讨要逗得发笑,不过最后还是明确的拒绝了这个他根本不可能答应的要求。 “别的也就算了,这个我不能给你。”原一丁闭着眼,隔着塑料手套摸着胸前的绳结。 想起在空间里等待自己的廿一,原一丁心中满是担心和。不同于灏那样需要照顾族人,廿一的死心眼原一丁是领教过的。他知道,按照廿一的性子,怕是根本不会安心的待在念长桥那。 廿一本来就为人孤傲冷清,如今独自一人待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原一丁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怎么?是定情信物啊?”郁辞想起自己刚开始在原一丁腿根看到的那枚纹身,没好气的说,“就是送你这个的人,在你腿上纹了东西?” “不是……”一直在走神的原一丁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只恨不得身后这臭小鬼聋了算了。 显然郁辞没聋,甚至因为这个答案一下僵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送这个男人定情信物的人,和在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纹身的人不是一个人? 这男人怎么、怎么…… 郁辞只觉得心里窜出一股子邪火,嘴巴不受控制的吐出恶毒的字眼。 “水性杨花的婊子……” 坐在浴缸里的原一丁一愣,只觉得身边的热水一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你出去。”原一丁抹了把脸上的泡沫,背对着郁辞冷声说道。 被驱赶的郁辞冷笑,“怎么?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我说你怎么一直一副正人君子似的样子,原来你是喜欢挨操的那个,难怪……” “啪!” 因为包着塑料手套,原一丁这一巴掌并没有施上多少力气。可郁辞却是实实在在的挨了他一巴掌,虽然不疼,却足以让心高气傲的少年暴怒。 郁辞摸着挨了那湿漉漉的巴掌的脸,语气越发恶毒起来。 “怎么?恼羞成怒了?何必呢?你要是喜欢被人操,我也可以勉强满足你一下。你这脖子上挂个绳儿,还让人在那种地方盖个戳的,不摆明了是……” 原一丁狠狠推了郁辞一把,大步跨出浴缸揪着郁辞的领子将他抵在背后的玻璃隔断上,冷冷的看着他。 “你没有资格和权利对我说三道四。”郁辞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年警告,“滚出去,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郁辞的后背撞在玻璃上,疼得他咬牙。可面对原一丁的愤怒,比起害怕和后悔,他更多的是觉得委屈和……嫉妒。 嫉妒?自己嫉妒什么? 郁辞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绪吓得不敢在浴室里多留,在原一丁松手的时候便落荒而逃,狼狈的样子让原一丁被激起的怒意都散了几分。 “碎嘴小逼崽子。”原一丁捡起掉在地上的花洒冲着自己洗了一半的头发,根本不愿意去搭理那个被他赶出去的少年。 原一丁拽了条浴巾擦着头发,至少三天,原一丁想,自己绝对不会主动和那个小混蛋说半个字。 然而这个念头浮现的一瞬间,原一丁只觉得眼前忽的一黑,浑身的力气倏地一下被抽走。 身体先于意识失去控制,原一丁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摔在了湿滑的瓷砖上。 原一丁躺在瓷砖上,隐约之间好像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而后再无半点知觉。 冲出浴室的郁辞打开冰箱,从里面翻出几瓶冰镇饮料拧开就往嘴里灌。 冰凉爽口的液体却丝毫没有降低他身体里那簇不知从何而起的火苗,而这一朵火苗竟是有种越发壮大旺盛的趋势,似乎要烧遍他身体中的每一处角落,包括他的理智。 太奇怪了!这不正常!他不该也不可能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才对!这样的自己和那些曾经试图对自己下手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分卷阅读191 一定是误会……是浴室里太热太闷了!一定是这样! 郁辞坐在冰箱前,看着身边一地的空瓶子,难得有了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砰!” 郁辞被浴室里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跑回浴室里。 然而原本只该有原一丁一人的浴室,此时却多了一个男人。郁辞根本来不及去辨认男人的相貌,只觉得眼前这双眼睛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而男人怀中此时正抱着本该在洗澡的赤裸青年。 “你是什么……” 郁辞话未说完,整个人忽然呆住了。就像一尊被抽取了灵魂的人偶一般,双眼无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来路的男人嘴角微微挑,低头看着怀里赤裸的青年,眼中浮起一丝恶意。 “看来,你玩的还挺开心。” 18梦魇 原一丁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场梦里醒着。 目之所及尽是难以辩物的黑暗,看不见的寒意渗入每一个毛孔后,又如一根一根利针刺入自己的骨头。 一股带着铁锈气息的冷香萦绕于鼻尖,并不难闻,却让原一丁毛骨悚然。 他动不了,看不见,只能听着自己不平稳的呼吸声,凭着其他的感官去感受、探知自己所处的环境。 直到一声低笑在他面前响起。 自己面前有人? 原一丁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希望看穿眼前的黑暗,可毫无结果。 眼中化不开的黑仿佛是对他无声的嘲笑,原一丁思量再三决定开口,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声音。 “害怕吗?” 陌生的男声依旧来自于原一丁面前,那人没有离开,好像就站在那儿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和每一次无果的尝试。 “不怕吗?” 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声音近了许多,好像那人就与自己面贴面一般。 “你玩了这么久,也该让我开心一下了。” 原一丁根本来不及考虑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感觉到自己一直无法动作的手臂动了起来。 并不是那种带着强制感的控制,反而更像是身体主动的按照别人的意志去运行。 原一丁感觉到自己的双手环住了一具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体,光是用双手攀上这具身体的肩膀,自己就不得不踮起脚来。他仰着头,看着根本看不见的男人的面容,像是献吻一样将身体凑上前去。 这种感觉让原一丁觉得耻辱,好像他的身体在自愿讨好面前这个人一样,可理智却在抗拒。 原一丁感觉到自己的唇贴上了同样柔软的一双唇,只是那人柔软的嘴唇没有本该温暖的温度。 这双不知名的唇有些冰冷,而那一直萦绕在他鼻尖的气味也愈发清晰,那带着铁锈的冷香之下藏着一丝让人不安的腥甜。 极具迷惑性的气味,诱惑却暗藏威胁。 “……吻我。”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的疑惑,而无法反抗的原一丁只能照他说的做。 他机械的张嘴,如过去自己几位爱人教导的那般,温柔的舔上男人冰冷的唇瓣,用自己的唾液浸润它,吮咬它,温顺的邀请着对方的占有和侵入。 “不对……”男人忽的推开原一丁,“你看着我。” 怎么看? 眼中只有黑暗的原一丁忽然对上一双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 眼眸猩红,微垂的眼角让这双眼停留在某人身上时总有着被深情注视的错觉。然而实际上,他的目光却没有多少温度,注视着原一丁的时候带着一丝连他本人都未曾察觉的迷惑和茫然。 “也不对……” 原一丁感觉到有一双手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轻柔的抚摸着他脖子上早已痊愈的伤痕,然后忽的收紧。 窒息感让原一丁本能的想要挣扎,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宛如祭献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就在原一丁觉得自己快要被掐死的时候,那双手又忽的松了。冰冷的空气倏地涌入,激的原一丁眼中覆上一层泪雾。 而那双红眸在看到原一丁含泪的双眼时忽的亮了。 就是这个感觉。 男人轻抚上原一丁湿润的眼角,像个把玩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用手指拂过每一处让他觉得着迷有趣的地方。 原一丁只觉得那双游走在自己身体上的手像恶魔的触角,带给自己战栗的恐惧和窒息的痛苦。 然而男人仍觉得不够 分卷阅读192 ,他依照自己的想法让原一丁摆出完全迎接自己的姿势,双臂自然的展开,面上甚至带着微笑,只等有人投入他的怀抱。 男人将自己嵌入原一丁的怀抱之中,却仍嫌不够。 忽的,原一丁觉得自己浑身的触感都变了。本该保护自己的衣物不知在什么消失无踪,他赤裸的将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任由对方的双手在自己全身游走,从胸前到身后,最终落在了腰上,顺着清晰的腰线暗示般的抚上他的臀缝。 是这样吗? 自己想要这个青年吗? 男人忽的抱紧原一丁,将他一条腿捞起盘在自己腰上。修长的手指顺着臀缝深入其中,试探的想要侵入那紧闭的入口。 原一丁在不知道男人想对自己做什么就是真的蠢了。 不能这样,哪怕是梦里也不能这样!他必须要醒来!要醒来! 男人看着原一丁眼中徒劳的挣扎和抗拒只觉得好笑,然而就在他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整个空间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该死!”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男人伸手在原一丁眼前一拂,原一丁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软瘫了下去。 这个房间其实并非漆黑狭窄,相反,这里光线充足并足够的宽敞。 房间正中立着一尊巨大的封闭培养皿,其中关着一个男人。 男人墨绿的长发如海藻一般飘散在液体之中,仿佛一个巨大的茧被一丝丝剥开。即便大半张脸都被辅助呼吸的面罩遮住,也依旧能从露出的部分看出俊美的味道。 然而最显眼的还是他头上那一对曲卷的恶魔的犄角。这为培养皿中本就神秘的男人更添一种诡秘而危险的吸引力。 若原一丁的双眼没有被人用黑暗遮住,那他定能认出培养皿中关着的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金先生。 “游戏还没结束。”红眸男人抱着怀中的昏迷不醒的原一丁,站在培养皿前看着里面的男人,“不过不管怎样,最后赢的人都是我。” 说罢,男人抱着原一丁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灯光在男人离去后应声关闭,只有培养皿中的液体在光线的折射下发出幽幽的蓝光。 原本像个标本一样被关起来的金先生忽的睁眼,在幽蓝的液体之中泛出一丝渗人的金光。 19恢复 恢复 原一丁醒来的时候头像是被锤过一样疼的厉害。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没有一个人赤身裸体的在浴室里冷冰冰的瓷砖上醒来,而是安稳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光盖好了被子,还穿好了衣服。 自己昨晚上怎么会晕过去的?难道是被这个臭小鬼气晕的? 原一丁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少年,却又是想起他昨天在浴室里说的那番话,顿时就觉得少年这张熟睡的脸有些不顺眼了。 这么想着,原一丁就伸手扭住郁辞的耳朵将他从自己半麻的腿上拽了起来。 本来还熟睡的少年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在原一丁的魔爪下疼了醒来。 “好疼!你有毛病啊!干什么掐……”郁辞挣开原一丁的手捂着耳朵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被拧过的耳朵火辣辣的疼,可一对上原一丁那张苍白的脸,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昨晚上他一时冲动说了些过分的话,结果他跑出浴室没多久就听到里面砰嗵一声,急急忙忙进去发现原一丁正一脸苍白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辞难得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别的什么人,原一丁倒是得了个头筹,只不过他现在并不稀罕这个荣幸。 郁辞见原一丁不回答,只是坐在床上冷淡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拧正想发火,可看到原一丁双手的伤后,还是强迫自己软下态度。 “我、我、我……”郁辞结巴了半天只想把自己捋不直的舌头给拔了,过了好半天才低声和跟前的青年说,“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么说你。” 原一丁眼角一挑,“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错了……” “大声点,我头晕,听不清。”原一丁稳住自己忍不住要上翘的嘴角。 郁辞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大声喊:“我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错了!” “你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 听到回应的辞睁开眼,看见青年就那么弯着眼看着自己,原本冷冰冰的表情当然无存,嘴角那抹轻笑因为苍白的面色而多了几分柔弱的温顺。 扑通 分卷阅读193 !扑通!扑通! 郁辞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要撕开自己的皮肉爆发出来了,让他头晕目眩,让他……难以自持!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原一丁看着郁辞涨红的脸,心想这孩子别是照顾了自己一整晚累病了。 这么想着原一丁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没料到之前被压麻的腿还是软的,双脚才一落地,膝盖就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 郁辞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可到底少年的身躯负担不住成年男性的身体,加上他身体本就瘦小,竟是被原一丁一下压到在了地上。 原一丁摔得一懵,正要从郁辞身上起来的时候,膝盖却触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原一丁向下一看,一时无语。 嘛,大清早的,血气方刚的少年,正常…… “你要用浴室吗?”原一丁清了清嗓子,从郁辞身上挪开后扶着床头柜勉强起身坐回床上,“不用觉得尴尬,发育期的青少年都会有类似的情况。衣柜下面有新的内裤,你……” “不用你教我!!!!” 郁辞悲愤了,头也不回的冲进浴室坐在马桶上只想抱头痛哭。 他瞪着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本还以为过一会能消下去,可一想到和自己就隔着一层玻璃的那个青年,还有他原谅自己犯错时温柔的笑容,初见时无措的怜惜和自己咬住他的手时舌尖腥甜的血的味道…… 郁辞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有一堵墙被突然炸碎。 双手不受控制的褪下自己的裤子,握住自己笔挺勃发的欲望,鼻尖是和青年身上一样的沐浴乳的气味,舌尖回味着对方血液的香甜。 他想着,想着昨晚如何用自己的双手抚摸过青年赤裸的躯体。他抬起青年的脚,分开那笔直的双腿,套上内裤时用那柔软的布料包裹住那蛰伏在体毛间未醒的性器,系上衣扣时脖子上那粉色的伤痕…… 不够,还不够! 郁辞瞥见瓷砖上青年落下的浴衣和内裤,不由自主的抓进怀里,起来将自己完全埋入青年残留的气息之中。 那蕴藏在其中的温柔和包容无时无刻不挑动着郁辞本能深处的雄性特质,那曾经被他认为肮脏可怕的性换在青年身上似乎变得美好起来,让他忍不住心生向往…… 如果他有能力,他绝不会像那些变态一样用性作为折磨取乐的手段。他会好好疼爱那个与自己一门之隔的青年,会用最温柔的方法,甜蜜的,细心的去占有他的全部,从身体到心灵…… 如果他可以…… 郁辞眼前忽的闪过一片黑暗,某个不知名的声音仿佛藏在他大脑深处发出一声冰冷至极的嘲笑。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一切又好似幻觉,只有发泄过后的空虚和手中被自己弄脏的衣物。 郁辞看着手中被自己的精液染脏的浴衣,忍不住想起青年大腿内侧那枚金色的纹身,还有脖子上的红绳,心中嫉妒的发狂。 “如果我可以……”拥有能力,拥有不可违逆的力量,是不是也可以拥有那个人?将那个人抱进怀里,藏在自己的秘密空间里,只有自己才能触碰…… 强烈的向往与不甘让郁辞陷入深深的焦灼,当他回过神时,却发现手中污脏的衣物竟不翼而飞。 郁辞一个激灵,本能的看向紧闭却没有锁的浴室门,然后才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那是一种强烈的连接感。’ 原一丁说过的话在郁辞脑海中浮现。 ‘就好像,明明我们的肉体正坐在这间玻璃温室,但是灵魂和意识却栖息在远离这里的碧海蓝天之下,不受空间拘束的自由。’ 熟悉的感觉让郁辞心绪激荡,他回忆着曾经拥有能力时的感觉,双手伸向空中,仿佛在触摸一扇看不到的门。 下一刻,郁辞看到了。 他曾经那么熟悉的一片蓝天,就在他的手中。 青青草地,微风习习,地上落着一件污脏的浴衣和内裤。 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饭团。 郁辞忽的捂住自己的眼,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他拿回来了,他终于拿回自己的力量了。 “还真是好骗。” 暗处注视着一切的男人闭上眼,面前正对着关在培养皿中的恶魔。 恶魔金色的眼睛微睁,对着男人的红眸,其中满是怜悯。 20失控 气氛有点不太对。 原一丁一边喝着某个臭小鬼一早殷勤榨好的果 分卷阅读194 汁,一边偷瞄着待在教室里另一个角落抱着书不知道在看还是在发呆的少年。 好像自从那天那个小小的意外“意外”之后,郁辞就一直对他态度很奇怪,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殷勤,有时候又躲他躲的比谁都远。 这就是青春期吗? 原一丁回想着自己十几岁的少年时光,突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乖巧可爱的不像话,果然是有对比才有高度吗? “老师你在喝什么呀?”稚嫩的童音忽然叫回了原一丁散乱的思绪,原一丁回过神来,看到那个资料上叫做澜澜的男孩正蹲在自己脚边仰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果汁。 “果汁?”原一丁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想了想递给了澜澜,“芒果味的,你要喝吗?” 原一丁话音刚落,本还有些吵闹的教室忽的安静了下来。零零散散坐在教室各处的孩子们将目光都放在了原一丁和澜澜这边,有的人眼中满是嘲弄,有的却隐隐透着几分羡慕的神情。 倒是郁辞,在注意到原一丁这边的动静后啪的一声摔下手里的书,大步走了过来将青年向男童递出果汁的手挡了回去。 “研究所有规定,不能随便给研究对象投喂额外的饮食。”郁辞白了原一丁一眼,只觉得自己大早起来专门给青年榨果汁的自己是个傻逼。 澜澜看到被挡回去的果汁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比自己大上许多的郁辞,若有所指的说:“郁辞你真小心眼,以前你也是实验对象的时候,不也偷偷从原先生那边收到糖果吗?” 当然,澜澜口中的原先生指的当然不是原一丁,而是原川。 郁辞垂在身边的手猛地攥紧,面色有些发白。 澜澜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挑拨:“我记得那时候你可喜欢原先生了对吧?要不是你……” “闭嘴!”郁辞一把揪住澜澜的领子正要发怒,好在他身边的原一丁手快,及时将他拦住。 “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原一丁只觉得自己身边跟了个炮仗,“动不动耍脾气嘴臭就算了,对个小孩动手算个什么能耐?” “他是普通小孩?”郁辞冷笑一声,甩开原一丁的手狠狠的瞪着眼前装乖的男孩。 原一丁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去理正在气头上的郁辞,而是蹲下身为澜澜整理好被郁辞揪乱的领子,又把手里还剩大半瓶的果汁塞进澜澜手里。 “老师替郁辞和你道歉,这个果汁给你赔礼好不好?” 郁辞看着原一丁拿哄小孩的语气去哄澜澜,只觉得一阵恶寒,可澜澜倒是十分受用原一丁的态度,喜滋滋的将果汁抱进怀里。 “你就是个白痴!”郁辞见自己一早上的心血落在了别人手里,气的恨不得再咬原一丁一口,“你也不想想!他这么丁点大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做实验的事情的!” 原一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妖怪!十年前他就这个样子!十年后还这幅德行!” 澜澜倒是对郁辞的话不过敏,毕竟以他的情况,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目光和中伤。时间久了,多少也算是习惯了。 “我父母起初以为把我送到这里能治好我的病。”澜澜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浅了不少,虽然语气依旧轻快,却多了几丝冷意,“不过就结果来看嘛,有些差强人意就是了。” “榴奈的能力难道不能治好你?” 澜澜眼神一冷,好一会才笑道。 “因为老师和别人不一样我才会主动说哦。”澜澜凑到原一丁耳边低声道,“我当然长大过,只是我长大后能力会变弱,所长不愿意放过我这么好的样本,自然不会乐意让我长大吧。” 原一丁听的心里一冷,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郁辞从身后一把拽开。 “凑这么近干什么!” 倒是被推开的澜澜笑的若有所思,正想要再逗弄郁辞一番,身后却猛的袭来一阵骇人的热浪。 澜澜本能的召出水墙将自己和面前的几人护住,等再回头,却发现这几日一直一反常态的安静的黑炎竟然带着一身火焰跪倒在了地上。 原一丁在看到黑炎那双无神的眼睛时就知道大事不好,虽然不知道起因在哪,但是黑炎明显是异能失控了。 “白歌呢!”原一丁看着用水异能压制着黑炎的澜澜,焦急的问周围其他的孩子,这种时候用情绪投映来安抚是最好的方法,可原一丁突然想起来今天根本没看到过白歌的影子。 “白歌姐姐她、她今天去研究室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 “走!都回到自己房间去!”原一丁心焦如焚,连忙刷开大门指挥着教室里的孩子离开,“郁辞 分卷阅读195 !你去研究室叫人!该死的!警报都响了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郁辞本能的想跑,却见原一丁还和澜澜留在原处,只觉得心里一揪。他不是没见过黑炎能力的极限,一旦温度失控这里的地板都能烧穿,那哪是一点水就能扑灭的? 想到这,郁辞心一横,掉头跑回了教室将原一丁挡在身后。 “郁辞你回来干什么!” “你闭嘴!”郁辞一声怒吼呵退了原一丁后,对身边的澜澜说,“你不是脸人体内的水分都能提取控制吗?直接把他弄晕了不行?” 澜澜额边渗出丝丝汗珠,苦笑到:“你不如猜一猜这个火人身体里有多少水分?但凡有一丁点水汽都被他自己蒸发了好吗!” 教室的温度越来越高,门外走廊上不断闪烁着警示灯与刺耳的警铃。迟迟不见半个人影出现的原一丁看着越来越旺的火焰,突然有种带着些孩子就这么逃出研究所的冲动。 “走吧!”原一丁不再去看火焰中心的黑炎,狠下心一手拉着澜澜一手拉着郁辞,“我带你们逃出去!” 逃?他们这样的人能逃去哪里? 澜澜和郁辞相视无言,原一丁却眼尖的看到房顶的被烧穿的天花板开始坠下。 这一刻原一丁根本来不及考虑,只将两个孩子护在自己身下挡开那带着滚滚火焰的天花板。 然而等了许久,意想之中的疼痛和烧灼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原一丁试探的睁开眼睛,发现本该落在自己背上的天花板竟然不翼而飞,连带着本该在不远处失控燃烧的黑炎都不见了踪影。 不仅如此,整个教室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掏空了一块似的,连水泥墙中的钢筋都被锋利的截断。 发生了什么? 再低头,入眼便是澜澜惊诧的目光和郁辞满脸的苍白。 原一丁觉得,自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居然恢复了……” 郁辞白着脸,看向原一丁的眼中却满是骄傲的笑容。可不等他们几人再有交流,大敞的门外便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原一丁回头,看到原川带着几个眼熟的实验员和警卫站在那里,满脸冰霜的看着自己。 原川的白色长袍不知溅上了谁的血,深红的一片,看得人不寒而栗。 “把原一丁关起来,”原川阴冷的嗓音让人心中生寒,“就是他蛊惑白歌,导致实验意外……害死了海月所长。” 什么?海月死了? 站在两侧的警卫得到命令,上前扭住原一丁手臂强行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蛊惑一个有精神异能的人!?” 然而原川一行人并不听原一丁的自辩,仍是强硬的将他抓了起来。 “你……你们干什么……放开他!”因为尚未完全恢复就强行驱使异能,郁辞此时竟是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原川!你们放开他!” 原川目送着警卫将原一丁带走后,才回过头来面对郁辞。许是因为温润的假面早就被人揭穿,此时面对郁辞和澜澜也不再伪装。 “我本来还想用更温和的手段……”原川走上前掐住郁辞的下巴,眼中没有丝毫温度,“毕竟,若我的儿子还在我身边,也该和你这般年纪了。” “罢了,你要是想他没事,之后就乖乖听话。”原川对着面前的两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颇有威胁意味的笑容,“我可不比海月的手段温和。” 21叛逆 原一丁是原家的人。 这个由对方主动透露信息让原川一度陷入少有的恐慌和不安,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原家的人知道如何夺走他手中的门。 曾经在原家被囚禁的那些日子里,原川不是没想过干脆放弃。 在那被迫与不同的女人肌肤相亲,完全被自己的亲人当做延续家族辉煌的日子里,他无数次的想过放弃门,甚至是放弃自己这囚徒般的人生。 直到他遇到了阿柔。 原川摘下眼镜揉揉自己发困的眼角,趴跪在房间正中那尊安放着阿柔的冷冻舱上,脸颊被无机质的玻璃和金属冰的僵硬,眼中无限眷恋。 他不能放弃阿柔,他和阿柔还有孩子,还有长远的未来……这些他渴求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原家那些贪婪的欲望破坏。 “阿柔……阿柔……”原川轻声呼唤着爱人,“只要让你拿到其他世界的门,你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重建你原来的世界,我们还能回家,把我们的孩子一起带走……” 分卷阅读196 温柔的表象下扭曲的执着,那人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就这么在冷冻舱是伏了整夜。直至天明,原川才站起身换了新的衣物,如常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原川经过被灯光打的惨白的走廊,脚步声在耳畔回响。他提早到达了今天的实验室,站在一系列在他眼中落后而笨拙的机器前,为不久之后的实验进行调试。 没多久,海月带着榴奈和一班研究员准时到达。 只是今天的队伍了,多了一个白歌。 原川看着面色比常日稍显苍白的少女,本就温柔的目光不经意间流出几丝黯淡的忧郁。白歌抬头,正巧撞见原川看着自己的眼神,微微一愣后强作欢笑的抿了抿嘴角。 倒是一旁的海月,看着原川那忧郁的模样,心中趣味登时更甚了几分。也许是她的恶趣味,比起原川那副宠辱不惊温温柔柔的样子,她更爱看这男人或抑郁或愤怒的模样。 或许是这样才能显得这男人有些人气儿,才不会像是一个与一具尸体同吃同住的活死人。 海月把玩着自己鲜红的指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研究员检查仪器设置,准备开始今天对白歌的实验。 “说起来,前些天我倒是从其他孩子那边听到些有趣的事情。”海月看着玻璃墙另一侧坐在椅子上,被研究员带上笨重的头盔的白歌,看似漫不经心的提起自己的听闻,“说是白歌的能力对那个原川毫无影响。” 在那个世界,别说是以精明狡猾著称的原家人,就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都不会对这个世界里还不成熟的精神异能有什么反应。 原川自然没有这么和海月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曾经说过,精神异能依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者本身的力量,还要看他面对的目标有着怎样的心性。越是欲望强烈或是心性稚嫩软弱的人越无法经受精神异能的摧残,反之……” “就和你一样?秉持信念则无坚不摧?”海月玩笑似的接过原川的话头。 原川没有回应海月的调笑,而是垂眼看着她身边安静的榴奈。 “我觉得,这次实验还是让榴奈离开比较好,精神异能的测试不会造成肉体伤害,不需要她的能力。”原川瞥了眼玻璃墙后紧张的白歌,“而且她还太小。” “榴奈不小了!榴奈是大孩子了!可以陪着妈妈!还可以保护妈妈!”榴奈一听原川要把自己从妈妈身边支走,整个人就像是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警惕的挥舞起了锋利的爪子。 当然,原川自然是知道,在异能的加持之下,眼前这个稚嫩的孩子远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无害。 这个叫榴奈的女孩子身上有种被刻意培养出的偏执与依赖,而这种被故意扭曲的个性,正是海月乐于见到的,也是海月的护身符。 原川没有坚持自己的提议,倒是榴奈因为看到了海月眼中的毫不避讳的思量,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妒意。 “妈妈!我不走!我要留在这!我不走!” 海月被榴奈闹得有些烦躁,可又没表现这份嫌恶的情绪。毕竟让这个孩子充分的依赖信任自己,首先就是要在能力范围内纵容她的任性和需求。 不过是一场异能实验罢了,想留下就留下吧。 海月无视了原川的提议,温柔的抚摸着榴奈的头发柔声哄到:“妈妈当然不会让你出去,刚才我只是在想……中午做什么甜点给榴奈吃?草莓味的?还是桃子的?” 孩子本还怨气森森的双眼在听到海月的许诺后顿时亮成了星星眼。 “桃子!榴奈喜欢桃子的!” 海月点头,当着榴奈的面吩咐了一个研究员去准备桃子味的甜品。被满足的小姑娘这就不再闹了,转而对着一旁那个要让他离开的叔叔摆了个鬼脸。 如果可能,榴奈更想让眼前这个叔叔变成老头子,可惜妈妈好像很喜欢这个人,自己要是乱来……妈妈会生气的吧? 原川对上榴奈的鬼脸后垂着眼,将注意力全放在了玻璃墙内被强行带上了仪器的白歌身上。 “你不要后悔……” 那轻的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的一声嘲弄在海月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仪器启动后的轰鸣声盖过。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疼。 这种疼痛并非来源于肉体,而是精神……亦或是说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痛苦。 ‘精神异能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它的存在的特殊性远凌驾于其他异能。’ 恍然之间,白歌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原川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总是背着所长开导他们,照顾他们的男人……每每自己与他对视,总是撞入那 分卷阅读197 片温柔至极的眼眸。 那个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更没有什么特别的照顾,可白歌的目光却总是克制不住的去追随他的身影。 ‘像你这般大的女孩,本就是青春正好的年级,不该锁在这里。’ 白歌尚记得自己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愫,私下里执拗的拉着男人表达后,对方给自己的答复。 ‘你心里追随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平静。别错将感情放在我这样的老男人身上,我配不上你的。’ 白歌挣扎着想要看清面前的玻璃后的男人,可脑海中那几乎将她逼疯的痛苦却让她无法将精神集中起来。 不知为何,白歌感觉到一股不受控的力量从那汹涌的痛苦后觉醒,而那曾经被自己小心安放在角落里敏感情愫在那份力量的催化下疯狂的发酵。 快乐、痛苦、嫉妒、悲伤、怨恨…… 那记忆里每个瞬间感受到的情感都被无限的放大,让她不受理智控制的哭泣和大笑。 白歌嘶喊着,咆哮着…… 苍白的少女像是被恶魔的力量撕扯着一样,在椅子上以一种狰狞的姿势和疯狂挣扎了起来,任由束具在她纤细的手脚上留下可怕的泪痕。 “所、所长!”一个研究员看着屏幕上疯长的数据,不知怎么心中产生一股无法回避的恐惧,“监控对象的脑波数值已经超过了历史临界点……频次图像也出现了异常!” “继续监测!频次图像变化很可能对应异能提升或是异变……哈哈!这只小鸟终于不只会唱安抚人心的曲子了嘛?”然而海月却没有注意到研究员们的异常,反而更加兴奋的看着实验中的白歌,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庞甚至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起来。 而一旁的榴奈已然被心中莫名的恐惧笼罩,她本能的拉着海月的衣角,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哭音:“妈妈……我害怕……我们出去好不好?我们……呀!” “滚开!”海月反手将腿边的女孩一巴掌扇开,眼中的厌恶和烦躁一览无遗,“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知之明,别一天到晚的……” 海月话说到一半,突然愣在了原处,她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也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这场实验出了差错。 被打开的榴奈哭的撕心裂肺,海月只觉得自己的情绪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撕扯,全然不受理智的控制。 “结束!结束检测!关掉刺激仪器!”海月冲到控制台前一把推开发愣的研究员,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关不掉正在你运作的器材。 “比我想的还要短啊,”原川走上前来,将海月从控制台前推开,“我本还以为,调高阈值后……她的失控需要更长时间。看来果然年轻的孩子,情感更加丰富,也更加敏感。” 倒在地上的海月看着面前的男人,前一秒还在暴走的兴奋后一秒就变成了恐惧,她抱着双臂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强迫着自己抬头去直视眼前这个男人。 让人意外,原川并非一脸的平静,只是较于平时眼中更多了几分阴狠,脸上也多了两道湿濡的泪痕。 “其实精神异能是最具有成长性的能力,”原川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边欣赏着那些失控的研究员自残的模样,一边与海月说话。 而海月这才注意到,实验室中除了自己和原川之外,其他几个研究员已然衣服疯魔的样子,他们哭嚎着叫喊着,有的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有的疯了一样用头撞击着墙壁,有的扭打在一起像是未开化的野兽一样。 “白歌就是这样,她的能力除了能投影情绪之外,在适当的成长后还可以唤醒他人内心深处的感情然后……无限放大,就像现在这样。” “呵、呵呵……你一边流眼泪一边和我说这些,还真是有趣。”海月强忍住心里被放大的恐惧,扶着桌子站起身,“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比平时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像个人多了。” 原川冷笑一声,目光放在了海月身后。 海月不解,然而当一个矮小的身躯贴在自己腿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实验开始前原川那句话。 “妈妈你为什么要打我,是不喜欢榴奈了吗?”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偏执感,让人不由的心生恐惧。 “榴奈好生气啊……妈妈都不看榴奈,妈妈都不疼榴奈,妈妈只喜欢别人……榴奈只是妈妈的工具人……” 海月想要努力挽回榴奈的信任,却在低头看到自己枯瘦到仿佛树皮一样的腿后忍不住尖叫出声。 “榴奈只想和妈妈在一起……榴奈只要妈妈……” 衰老枯败的皮肤顺着腿一路扩散的全身,海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开始变 分卷阅读198 得脆弱,身体开始萎缩,牙齿开始松动,那垂在肩侧蓬松的卷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她摸上自己的脸,手指触及之处粗糙而干瘪。 “啊——” 原川举着之前从将自己活活撞死在墙上的安保那搜来的枪。 “砰!” 第一枪,是刹那芳华后衰败的花朵。 “砰!” 第二枪,是偏执任性的无知孩童。 原川关闭了仪器,走进了玻璃墙的另一侧。 被锁在椅子上带着笨重头盔的少女痴呆的看着他,一双浅色的眼中闪烁着微弱的恋慕与喜悦。 “我说过,我不值得。” 原川解开少女身上的束缚,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第三枪,是少女因为恋慕而疯狂的心脏。 “砰!” 22差值 原一丁被人搜光了身上的东西后,便被扔进了一间漆黑的小房子里。 门只在那两个扭住他手臂的安保将他关进去的时候短暂的开了几秒,他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看不清,那扇门就无声的关上了。 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让原一丁有些恐惧,可不止为何却又奇怪的熟悉,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相同的境遇一样。但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回忆太多,外头原川对郁辞心怀不轨,若是强求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不好会拿自己作为要挟的筹码。 而郁辞那嘴上从不吃亏性子也执拗的过分的孩子,在原川手里定是讨不到什么好处。若自己不想办法摆脱困境,怕是之后…… 原一丁想起自己被带走前郁辞那张惨白的小脸,心里倏地一紧。他甚至顾不上去想原川是怎么设计杀死了海月,便在这一片黑暗里伸着手四处摸索,心想着早些摸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万一发生了什么也好有个对策和心理准备。 然而原一丁小心翼翼的探查了半天,只摸到了四面光滑冰冷的墙壁,而自己所在的空间也不过五步见方。 原一丁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门不见了,他不甘心的又摸索着转了一圈,背后腾起一片冷汗。 自己好像被装进了一个盒子。 狭小的空间和黑暗的环境让原一丁心里的不安再度升级,出于本能的缩在墙角。 黑暗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四周静的可怕,以至于原一丁连自己呼吸中的颤抖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事的,你要冷静,你自己都不冷静下来想对策,还怎么救外面那些孩子。 原一丁抱紧自己的双臂,尽可能的放松自己紧绷的精神。 黑暗似乎模糊了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原一丁就在自己的呼吸声中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然而再次醒来,睁眼却还是一片漆黑。 最开始醒来那一刹那,原一丁甚至有些莫名的惊慌,他求证似的摸着自己的脸,直到摸到自己睁开的双眼时才松了口气。 我没瞎。 原一丁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自己睡了多久了?原川在外面干了什么?那些孩子们还好吗?郁辞呢?也没有被原川做些什么…… 数不清的问题在原一丁的大脑从最初的迟钝中苏醒过来后爆发式的涌入,可无论是哪个问题,以现在自己的情况来说都得不到答案。 所以,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原一丁的目光在黑暗中根本无处安放,之前那一股脑涌出的问题褪去,可大脑中却又有个不知名的声音一直在质问——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原川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吗?他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他不是要用自己来要挟郁辞吗? 那他为什么还不来? 原一丁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紧绷的精神却是异常兴奋。 这一次,原一丁甚至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二、三、四、五…… 原一丁的手不自觉的按在自己胸口,掌心下每一次的跳动好像都在提醒着他什么,可原一丁却已经没有力气去细想了,只是机械的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又一次入睡, 原一丁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天空下,远处是竹林与小湖,还有一间荆棘丛绕的藤屋。 熟悉的风景让原一丁几乎落下泪来,可当他走遍这里每一寸土地,看过每一间房子后才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分卷阅读199 自己圈养的家禽不见了,竹屋和藤屋也空无一人。 紧接着,原一丁发现,这里没有声音。 风吹过树叶时没有沙沙作响,池塘被吹起波纹后水花拍在岸边的石头上没有清灵的水声,就连他踏过脚下的草地,也没有茎叶折断的声响。 原一丁吓坏了,他疯了一样的狂奔起来大喊着,可他连自己的喊叫声都听不到。脚下的路似乎无穷无尽的向未知的方向延伸,直到他骤然惊醒,毫无防备的又一次投入寂静的黑暗。 “啊……” 原一丁张着嘴,低低的发出声音。 “我没有聋……” 他听到了,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 他的双手 又一次爬上脸颊,摸着自己瞪大的眼睛。 “我没有瞎……” 干涩的眼睛流不下一滴眼泪,说实话原一丁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嗓子开始冒火了。 黑暗之中,无法平息的干渴伴随着隐约的饥饿让原一丁精力涣散。 他无知觉的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牙齿不自觉的扯着嘴唇暴起的干皮。 轻微的刺痛和一丝丝腥甜液体被自己吮吸殆尽,然后又一次睡了过去。 黑暗已然剥夺了原一丁对于时间的概念,他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和记录时间的流逝,只能依靠着嘴唇扯掉皮的伤口,来大致判断自己是否还是清醒的。 然而这点轻微的疼痛却渐渐不再能满足原一丁的心里需求,他开始有意识的去伤害自己,用指甲,用牙齿,去抓去咬,用疼痛来证明自己的意识是否清醒。 可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来啊? 到底自己在这里过了多久啊? 原一丁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小声的呜咽。嗓音太过沙哑,以至于声音听上去既凄惨又诡异。 喉咙里翻腾着铁锈的滋味,可原一丁以及没有余力去关心了。 “来人啊……” 原一丁被啃咬到露出皮肉的十指无助的抓着面前光滑的墙壁,他看不到自己残缺的不全的指甲和露出血肉的指缘。 “金先生……廿一……灏……姐姐……” 原一丁含糊不清念着自己至亲至近的人们,求救似的啜泣。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原一丁无力的跪在光滑的墙面前,头一下一下的撞着面前的墙壁。 “我要出去……”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啪!” 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嗡嗡作响,似乎是机械运作时低沉的响声。 这是原一丁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自己之外唯一听到的声音。 然而不等他迟钝的神经有所准备,惨白的灯光便倏地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长久沉浸在黑暗中的双眼被好不容易盼来的光明刺的无法睁开,原一丁只能无助的蜷缩着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一点一点在自己手臂的阴影之下睁开。 然而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不是别人,却是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多日的少年。 郁辞惨白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被关着这间玻璃罩子里的青年。 狼狈已经不足以形容原一丁此时的模样了。 郁辞只看到曾经与自己生活在一起那般鲜活的青年,此时想一个呆滞的木偶一般看着自己。 他身上还是那天被带走时穿着的白袍,白衬衫,黑长裤,凌乱的头发,木讷的目光。 那在梦中被自己无数次肖想的柔软的嘴唇此时干枯而苍白,本就不怎么圆润的脸颊消瘦并翻着不健康的青灰。 他脸上全是带着血的抓痕,额头是大片的青紫,那捂住的拽着身上白袍的十指被啃的鲜血淋漓,那四周透明的玻璃是全是带着血色的抓痕。 “你对他做了什么!!” 暴怒的少年向站在他身后的原川举起了拳头,然而不等他全力挥出,玻璃房内青年的惨叫声便让他不得不停下来。 原一丁不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到一阵刺耳的低鸣,像是钻入他的耳朵后刺进了他的大脑一样,疼得他无法招架。 “我之前什么都没做,”原川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遥控器,似笑非笑的说,“现在这一下,才是我的手笔。” “住手!!” 郁辞冲上去抢夺,原川却是连躲都不躲,任由少年抢走了遥控器后关闭了针对玻璃房内的高频刺激。 分卷阅读200 “只是之前,你闹了多久,我便将他关在里面多久罢了。”原川走到玻璃前,俯视着趴跪在地上的原一丁说道,“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没有声音……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能停下来和我好好做笔交易。否则真把他逼疯了,我也挺难再找第二个筹码的。” “原川!你他妈的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牲!”郁辞暴怒,那稚嫩的面孔中隐隐流露出几分威慑。 原川没有对郁辞的咒骂做出反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玻璃内的原一丁,忽然回头笑的有些讽刺。 “只要能让阿柔复活,我就算当个畜牲又怎么样?” 23交易 郁辞气的那双暗红的眼睛又红了几分,他恶狠狠的瞪着原川,捏着拳头压着怒火问。 “你不是说要和我做笔交易吗?” 原川挑挑眉,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一开始就好好说话,不挺好的吗?”原川瞥了眼被关在玻璃箱子里的原一丁。 原一丁此时才从不久前的疼痛中回过神了,拜刚才那阵疼痛所赐,那多日以来被饥渴和黑暗所麻痹的神经隐隐恢复了几分清醒。他虽听不到玻璃外的声音,但能察觉到原川正在诱骗郁辞,并以他为筹码从郁辞那里骗取庞大到足以令这个世界崩毁的代价。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原一丁觉得自己好像看透了什么,可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足以将那飞逝的光点捕捉。 “原川!!”原一丁扑在玻璃墙上,拼尽全力才让自己干哑的喉咙发出声音。 “你会后悔的!”原一丁染血的十指又一次在玻璃上留下惨烈的血迹,“你的妻子和孩子……他们会恨你一辈子的!” 原川眯了眯眼,面上惯有的笑容淡了几分。 “聒噪。”苍白的手指摘下鼻梁上的窄框银丝眼镜,原一丁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才一对上原川的眼睛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一样,整个人软瘫在了地上,只有手脚不受控制的痉挛抽搐。 原川是有异能的?还是精神异能? 原一丁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原家对这个人的记录太少了。哪怕是大姐当初冒险去那个老头子的秘密书房偷出的资料里,也仅仅记录了原川夫妇的姓名而已。 “够了!”与原川斗了几日的郁辞已经不会对原川显露出异能这件事感到惊讶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你把他还给我。” “我要你的门。”原川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后看着面前一头雾水的少年,“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什么是门吗?” 郁辞摇头,虽然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原一丁特别关照自己可能和原川所说的“门”有很大关系,可原一丁从未与他说过关于门的事情。 “门是每个世界生命力的核心,也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通道。我要你的门,是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将这个世界的核心转让给阿柔,不过放心,失去了门之后你的异能不会消失,只是不再拥有门的传承和权限罢了。” “我答应,但我并不知道‘门’怎么转让给你口中的阿柔。” 原川微微一笑,仿佛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温柔又忧郁,毫无危害的男人。 “这你不必担心,当你顺利掌握开启门的方法后,我自然会和你要。”说着,那关着原一丁的玻璃箱子上,一面玻璃无声无息的向两侧滑开,“不要想着逃走,我有的是办法抓住他。” 镜片后的黑色的眼睛仿佛闪过一道异光,但郁辞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眼前的男人了。他忙不迭的冲进了打开的玻璃箱内,将倒在地上的青年扶了起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里面这个人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吗?” 郁辞一愣,忽然想起那天在玻璃温室时原一丁说过的话。 “不要以为他对你的心思有多单纯,”原川笑道,“原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心中毫无城府的。” 郁辞有些吃力的架着原一丁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不同于几日前那般,如今的研究所光是走廊上就能看出一片破败之感,暴露在墙皮外的电线,因为电压失常而闪烁不已的廊灯,还有被某种力量生生截断的墙壁和地砖。 这便是原川口中郁辞的“闹”。 当然,除了郁辞之外,还有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其中便包括澜澜。 “你把他带回来了?”屋子里,澜澜一脸不悦的看着将青年扛进屋里的少年,“你拿什么东西和原川把他换回来的?” 郁辞将原一丁放在床上后才喘了口气,“他要我的门 分卷阅读201 。” 门?澜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郁辞的空间异能,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好一阵后澜澜才从自己久远的记忆里翻出一个有些离奇的谣言。 “我记得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实验室里有个奇怪的传言。”外形上更符合小不点的澜澜一脸老成的回想,“当时说,实验室里有人打开了异世界的门,门后的怪物混进了研究所里,吃了真正的研究员后,代替了他……” “你说,有没有可能,原川就是门后的那个怪物?海月为了自己的研究,杀了其他的研究员后让原川顶替了他的位置?” 原川是不是怪物郁辞不知道,但是那扇门…… 少年静静的看着睡在床上还一脸不不安的青年,抿了抿嘴将澜澜打发了出去。 倒不是说郁辞不想知道原川身上的秘密,而是他带走原一丁后,原川那句话让他心底着实有些不安。 要是眼前这个青年,也是为了利用他,才对他千般照顾呢? 郁辞叹了口气,去浴室拿了条打湿的毛巾,又翻出了医疗箱。一边为原一丁擦拭污脏的伤口,一边为他消毒包扎。 许是药剂沾在伤口时有些刺痛,昏睡中的原一丁在郁辞为他包扎手上伤口的时候无意识的蜷缩起身体。 那血淋淋的十指紧抓着身上落灰的白袍,再次留下了几道血痕。 郁辞无法,本想叫醒他,可原一丁却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怎么都醒不过来。 过了好久,郁辞才隐约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名字。 “金先生、金先生……救救我……” 24恋心 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美艳却不动人。仿佛一双精心雕琢的工艺品,美丽却恰恰缺失了一缕使其鲜活动人的灵魂。 原一丁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静静地的注视着这双眼睛。 他们之间隔着看不见的阻碍,像是水,又像是透明的雾。光线在他们之间扭曲,却又为彼此带来一抹捉摸不透的虚幻。 那双金色的眼眸动了动,刹那之间,那隔在其中不知名的阻碍像是被一阵无名之风吹散。 也是这一瞬间,那双金色的眼眸活了过来。它注视着面前蜷缩成一团,无意识注视着自己的青年,眼中满是思念与怜爱。 “不要怕……” 原一丁的嘴唇翁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回应之声。 “我回来了……” 酸涩的双眼流下泪来,原一丁下意识的合上眼,再一睁开却已经看不见那双自己朝思暮想的眼睛。 “你醒了。”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的粗哑嗓音在一旁响起,原一丁疲惫的看向床边的少年,下意识的想要撑起身体。 郁辞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继续躺在床上。 “你别动,”郁辞说着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两个枕头,将枕头塞到原一丁背后这才扶着原一丁靠坐起来,“喝点水吗?” 原一丁虚弱的点了点头,郁辞便举着水杯凑到了他的唇边。他本想自己端过水杯,才想抬手,十指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的手还没好,先这样吧。”郁辞一反常态的没有趁机取笑原一丁,放下了水杯后用纸巾擦了擦他的被水打湿的下颌。 “你答应他了?”原一丁细细的喘着气,喉咙被水滋润的过程让他从麻木中渐渐清醒。 郁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床上虚弱的青年不回话。 “你知不知道你答应了什么!你会害死你!还会害死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原一丁半是不解半是恼怒的质问着身边的少年,得到的却是少年不冷不热的一句反问。 “不答应他,难道答应你吗?”郁辞冷笑,“不过在那之前你怕是已经被原川弄死在那个玻璃箱子里了。” 原一丁摇头,“他不会杀我的……你不该……” “是我救了你!我为了救你答应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付出代价的条件!结果呢!” 也不知道原一丁那句话戳中了郁辞的肺管子,本还显得冷静乖巧的少年骤然暴起,先前还温柔凑到青年嘴边的玻璃杯被他砸在墙上,碎片迸裂了一地。 “原一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郁辞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后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你说你要帮我,却不告诉我你的动机。原川把你关在里面四天四夜,你却和我说他不会杀你。” 郁辞一步一步逼近床上的青年,这些日子以来抽长了不少的身体将虚弱的原一丁笼罩在身 分卷阅读202 下,那双褐红的眼睛愈发鲜艳起来。 不知为何原一丁忽然想起自己梦里曾见过的一双红眸,可还来不及他细想,少年微凉的嘴唇便贴在了他的唇上。 原一丁惊了一跳,但在他反应之前,郁辞就先一步退开站直了身。 “原一丁,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带我逃走吗?” 先前还暴怒的郁辞垂着头,眼眶湿润的看着床上不出一言的原一丁。 “你要是开口,我宁愿把那什么破门交给你……”哪怕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 原一丁累极了,他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觉得一种无力和疲惫不受控的从心底一丝丝的渗出,凝聚成千万斤的砝码一点一点压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郁辞。”原一丁无声的叹息,“我不需要你的门,那会毁了你,毁了整个世界。” “但我和原川……是一样的人。”都是为了复活逝去的爱人,奔走于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尝试着各式各样的可能,“而原川,他大概是我的父亲。” 郁辞安静的听着原一丁对自己讲述了一个漫长而曲折的故事,从与恶魔的初遇,到踏入一扇破碎门,遇到了一群被圈养的孩子。 青年的嗓音轻柔而沙哑,眉眼之间的思恋与疲惫纠缠。 郁辞感觉自己像是原一丁身后的一条影子,跟随着他,注视着他,看着他从那个懦弱又胆怯的青年,变成了现在这幅温柔又坚韧的模样。 只是郁辞清楚,原一丁脆弱的本质从未改变。只是他对爱人的执着催促着他成长,让他变的坚强。 可这个改变他的人,并不是自己。 眼前这个让自己着迷的青年与自己相遇全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另一个自己无法与之作比的存在。 头一次吗,郁辞觉得自己如此弱小无能。哪怕是他失去异能,任人摆布的那些日子,他都没有觉得如此无力。 忽然间,郁辞想通了,为什么原一丁口中,那个叫做廿一和灏的男人会默许其他人的存在。因为他们比自己更早明白,他们根本无法与那个被原一丁称作金先生的男人相比。 自己也是。 “你果然和原川一样……不,你比他更过分。”郁辞自嘲似的笑道,“他要的只是我的力量,你呢?你连我的心都要。” 原一丁沉默许久,最后只有回以一声低哑的“对不起” “但是我会帮你,只要你找到那个金先生,只要我能打开门,就请你马上……永远离开!” 郁辞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被自己强要来的真相戳的千疮百孔的幻想和那青涩的恋慕之心,装出一个冰冷而沉稳的假象去面前眼前这个叫他爱恨交加的男人。 殊不知,他那蹩脚的强撑和伪装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可笑,在原一丁眼中却是让他更加自责愧疚。 郁辞觉得自己无法再与原一丁单独相处下去了,他倏地起身关上灯准备离开。 “郁辞!” 原一丁突然喊出声来,本来就哑了的嗓子在这声尖利紧张的叫喊中显得有些扭曲。 郁辞停下脚步,回过身,心里不知怎的因为原一丁这声呼喊萌生出一丝小小的期待。 “别、别关灯……”黑暗中的原一丁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抓住郁辞的袖子颤着声哀求,“别让我一个人……在这……” 郁辞只觉得自己的心像塞进了一个过山车里,只因为眼前这人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忽高忽低。 也许自己还有希望呢? 也许……他可以将原一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呢? 心底细小的声音扰的郁辞心神不定,但他并没有狠心的甩开抓住自己的原一丁,而是重新打开了灯,扶着他回到床上躺好。 “我不走,”郁辞垂眼,轻轻松开原一丁又一次渗血的十指,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松开后放回了被子,“也不会关灯。” 睡吧。 做个好梦。 25醒梦 原一丁这一觉睡的又长又沉,却十分的不安。 在梦里,他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悄悄的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本能的想要去回避,可在那黑暗的梦境之中他无法动弹,无法出声,只能像一只被钉死在标本框中的蝴蝶一样,认命的被那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观赏。 这种强烈的不安一直催促着他从梦境中醒来,可耳边却总是有一个妖异的声音在若有似无的催促他快些睡去。 分卷阅读203 所以,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仍然被困在那个黑色的玻璃盒子里做着一个逃离出去的梦? 原一丁倏地睁开眼,像一具起尸似的僵硬的从床上坐起身。撑在床沿的十指因为用力而刺痛,丝丝缕缕的鲜红渗出绷带,在洁白的床被上留下一抹粉红的指印。 然而屋子里却没有任何人。 只有自己。 原一丁站在屋子中央,忽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被绷带包裹的手指发出阵阵钝痛,却并没有让他更加清醒。 这份痛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梦境赋予他的假象呢? 原一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可当他看到料理台上刀架中闪着金属光泽的菜刀时,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 等原一丁回过神的时候,那柄菜刀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锋利的刀刃毫无犹豫的刺入手臂上苍白的肌肤之中,正要向下划开的时候,一声怒喝突然将原一丁从这莫名的冲动之中唤醒。 “你在做什么!” 端着食物从外面回来的郁辞一瞬间眼睛变得血红,他冲到原一丁身边一把握住刀刃将利器从对方手中夺走,紧紧攥着原一丁被划伤的手腕。 两人的鲜血在郁辞的掌中融合,那滑腻的触感伴随着伤口的疼痛次的原一丁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原一丁吓呆了一样想从郁辞手中挣脱,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根本摆脱不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力量,“我以为……我在做梦……” 是的,自己在做梦,只要在梦里死了他就能摆脱那逼人的黑暗,真正的清醒过来。 “郁辞?”原一丁浑浑噩噩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我是不是疯了?” 郁辞咬牙,先前因为看到男人自残时的怒火和后怕所酝酿出的尖锐的语言顿时烟消云散。 “没有,”郁辞拉着他回到床上坐下,耐心的为他包扎伤口,“你没疯。” 原一丁迟钝的点了点头,却根本不相信郁辞的话……或是说,根本没有将郁辞的话听进心里。 不知不觉中,原一丁竟是又睡了过去。 可梦境里耳边那催促自己睡去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甚至开始有些急躁。原一丁每每想要睁眼却又有一双金色的眼眸浮现于眼前。 那温柔的注视总是让原一丁不舍,那个名字明明已经流到舌尖,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种介于清醒与沉眠之中的恍然让原一丁觉得,自己在接触身边的一切时都隔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亦假亦真。 然而只有想起那双金色的眼睛时,他才能有一时半刻的清明。 这短暂的清醒莫名让原一丁心惊,好像那些被洒落在四处的碎片瞬间拼合在他眼前。 比如那扇摇摇欲坠几乎破裂的红色石门,比如自己总是摆脱不开的那股被窥视的不安,比如那莫名其妙来到自己身边让他怎么都放不下的少年,再比如面对原川时那股不协调的预感…… 原一丁再睁开眼,这一次屋里除了自己,还有那守在自己身边的少年。 郁辞抹了把疲惫的脸,在注意到原一丁醒来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安心和庆幸。 “你睡得太久了。”少年像是委屈了许久终于有了发泄对象一样,一把抱住原一丁,闷声说道,“别睡了,别再吓我了。” 原一丁一动不动的任由郁辞抱着,直到郁辞觉得有些不对了,才缓缓松开双臂去看原一丁的情况。 然而当郁辞与原一丁对视的一刹那,倒是郁辞心中突突的跳了起来。 这是郁辞从未在原一丁眼中看过的神情,冷淡而悲悯,清醒且锐利。仿佛刺穿了郁辞这个人,看到了更深的地方。 “你怎么……” “郁辞,”原一丁微微笑了笑,打断了郁辞的话,“我要见我父亲。” 郁辞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要见原川。” 26真相 原川从未想过原一丁会主动来见自己,尽管他的身边跟着郁辞。 其实原川细细想想,他在与原一丁对面的时候总是有种复杂的感情。 因为从原一丁出现的时候,原川就有一种自己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预感,郁辞开始对他越发疏离,到后来甚至是敌视。 原川潜意识的认为郁辞对自己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尽管他的关怀都是逢场作戏和计划使然。 然而原一丁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川的设想, 分卷阅读204 毕竟虚情假意在真情付出面前只会被衬托的更加虚伪可笑。 可比起计划被破坏的不甘,原川莫名的对原一丁这个人生出一种奇怪的好奇。特别是当原一丁突然对自己亮出了同为原家人身份后,原川更是奇怪了。 因为原川知道,原一丁和自己不同。在面对那些被圈养为“样本”的孩子时,原一丁的关怀和担心是真正源于他内心的善意。 “善良。” 这个如今光是被念出都会让人觉得莫名尴尬,甚至下意识会让人认为单纯可欺的品质,是最不该,也最不可能出现在原家人身上的东西。 原川的记忆中,那个监狱一样的原家,在那里生活的人,他们可以愚蠢,可能卑劣,却唯独不存在善良。 那个为了家族繁荣延续而将活生生的人,甚至是亲生儿子作为工具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更何况,原一丁能来到这个世界,说明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拥有平衡点的“蜂后”。 以这样的身份活在原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善良”? 他凭什么可以“善良”? 原川看着在他们面前落座的原一丁,心中不由得有些嫉恨。他曾经有很多次机会将原一丁从这个世界彻底的铲除,可原川从未将这些想法赋予行动。 不知的为什么,仿佛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在阻碍他伤害原一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阻扰他的力量越来越微弱。可当原川终于不受其扰将原一丁关在黑匣子里,并用异能伤害到对方的时候,自己却在事后生出一股莫名的悔意和焦灼。 以至于,当他看到原一丁正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面前时,他甚至悄悄松了口气。 “那么,你见我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呢?”原川扶了扶眼镜,语气虽缓却没有丝毫退让,“要是劝说我放弃这个世界的门,那可就算了。” 原一丁端起面前的水杯,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 “我不光知道我无法说服你放弃,我还知道你最终成功的拿走了郁辞的门……但很可惜,不是全部。” “同样可惜的是,因为半扇门的力量并不足够,你的妻子也没能复活。” “而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复活你妻子的方法。” 原一丁一连串的发言让原川一时没有回过味来,倒是他身边的郁辞在短暂的惊讶后,一双褐红的眼睛渐渐开始变化。 那本来藏在深处的暗红开始从郁辞眼底浮出水面,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那双眼睛便红的如血一样骇人。而少年身上略带青涩的气质也在短短几个瞬息中蜕变的冷硬,骇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原川一改之前的轻视,心如擂鼓般狂躁,“你到底是谁?” 原一丁叹了口气,像是为了稳住自己的心神一样闭了会眼睛。 “原川,你已经死了。” 原一丁睁开眼,正视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这个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而我,是继承了你的平衡点的……你的儿子。” “不可能!”暴起的原川几乎砸碎了面前摆放着简单茶具的桌案,碎裂的瓷片与滚烫的热水迸了一地,打湿了原一丁的裤脚。 而原一丁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原川身上,而是一直注意着身边这个少年。 此时此刻,原一丁侧过头看着身边已然和先前不同的人,对上了那双曾多次短暂一瞥就让他心惊的红色眼睛。 “我说的对吗,郁辞。” “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一个布满了陷阱,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梦。 然而当步入全套的 猎物意识到真相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无论这个梦境的初衷是什么,无论这个梦境滋养了什么。 世界此刻,便在郁辞与原一丁的对视中静止。 原川暴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桌沿滴落的水珠停留在半空,光线在飘舞的微尘被定格在原处,一切应该存在的声音消失殆尽,就连空气的流动都在这一刻停止。 “错了。”少年的嗓音因为变声期而沙哑。“这对你来说也许是梦。” “可对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们而言,这一切并不是梦。” 一个属于女性的温柔嗓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那柔软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原一丁在短暂失落后,忽的将心紧紧勒起。 原一丁本以为,那与郁辞在暗处抗衡的人是金先生。 可当耳边这个声音化为实质,一抹淡到几乎透明的倩影浮于半空伫立 分卷阅读205 在他面前的时候,原一丁竟是忍不住哭了。 像个迷失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原始的港湾。 “我的父母因为研究而丧命的时候,原川带着这个女人的尸体出现在了研究所里。”郁辞冷笑着对着那面容忧愁的女人,将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是我母亲唯一一次打开那扇门,她本想为我寻找一条出路,谁知道却将最大的祸害带来了这个世界。” 之后的事情,正如原一丁在这里经历过的那样,年幼的郁辞在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在研究所内经历百般折磨与羞辱。而原川则在成功诱骗了海月在研究所内取得一席之地后,趁虚而入的成为了郁辞继父母之后唯一的依靠着。 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原川对待郁辞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温柔细心尽心尽责。也许原川投入其中的并非真心实意的爱护,可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来说,再小的善意都是那么珍惜可贵。 原川教导郁辞控制异能的方式,也对他描述另一个同样拥有异能的世界的模样,轻而易举在郁辞幼小的心灵深处种下了对另一个世界的向往。 特别是在原川提起那个世界的时候,郁辞总是能从原川口中听到一个孩子的名字——原一丁。 起初郁辞是嫉妒的,因为原川在提起那个孩子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有一种让他无比羡慕的柔软——这份柔软是原川面对自己时候从未流露过,而他曾经在亲生父母那里感受过,如今却永远失去的。 渐渐,郁辞从嫉妒到羡慕,从羡慕到好奇,从好奇到期待。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打开那扇通往异世界的门,也许就能亲眼见到那个原川口中的孩子。 那个孩子会和自己一样拥有异能吗?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会和自己一样被人欺负吗?他会和原川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吗?他会……喜欢自己吗? 然而郁辞从未想到过,正是自己对原川亦师亦父的依赖,正是因为自己对原川口中另一个世界的向往,他几乎可以说是非常轻易的交出了自己的信任,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命脉。 “当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 就像郁辞意识到自己在原川眼中不过是个用来复活爱人的工具时,已经太迟了一样。 门的力量日复一日的流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世界开始崩溃。 “先是无法抵御的天灾,然后是疯狂传播的瘟疫,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生命消逝在这个崩坏的世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做了什么。那个几乎被我视作父亲的男人,以我的手,毁掉了我生存的世界。” “可笑的是我直到那个时候,也还是执迷不悟的相信着他,我想……本来这世界就把我当垃圾一样,就算坏了就坏了,我还有原川,等到他的妻子醒了他的心愿完成了,他会带我离开这个世界,然后……” 郁辞停下了话,看着面前虚影一般的女人。 “然后她醒了。” 27告别 原一丁没有追问郁辞口中的“她”是谁,因为原一丁见过她,哪怕只是在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上。 “原川并没有告诉这个孩子,将门……亦或是说一个世界的核心送给其他世界的人之后,他会面临什么。”女人的幻影浮在原一丁和郁辞面前,仿佛一抹不知何时就会消失的游魂,“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这孩子已经将大半的力量送给了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背着原川与这个孩子接触,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了他。” 温柔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愧疚,那双眼眸似水般多情,可再多的情愫最终都被一片浓重的懊悔所掩盖。她看向还是少年模样却双眸赤红的郁辞,抿了抿唇,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 “怎么不说了?”郁辞冷笑一声,虽然还是一副少年的面孔,可眉目中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冷硬,这让他那张稚嫩的面孔看上有些扭曲。 女人神情悲悯,兀自摇了摇头后看向原一丁。 “一丁你不要怪郁辞……” “不要怪我!?”郁辞大笑,那少年期嘶哑的嗓音仿佛一柄粗粝的锯子,将整个世界以一种粗暴至极的方式砸碎、撕裂。 原一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一团,而原本静止不动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白色的墙壁熔化成黑色的废墟,惨白的灯光亦被敲碎成满地的残渣,整个世界都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揉碎,又以一种极其残破的姿态重组在一起。 场景飞速的变幻,再一回神,原一丁却发现自己 分卷阅读206 正坐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狭小,墙壁布满裂纹,便是只有三个人都有种令人不适拥挤感。 身边的少年早已不见,换之为一个与少年略有相似之处的青年。那久不见光的苍白肌肤,半场的黑发,被碎发半遮的红眸…… 有这么一瞬间原一丁脑海突然多出一段陌生的记忆——那感觉就好像忽然找回了之前被人强行拿走的东西。 刹那之间,原一丁想起了自己跨过那扇几近破碎的铁门后所发生的一切。 巨大的培养皿和被困在其中的爱人,陌生青年和女人的幻影所发起的赌注,以及心甘情愿成为这场赌注中一个棋子的自己。 “不怪我什么?”青年的郁辞收起张狂的笑声,勾着嘴角冷笑着看着女人和原一丁,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是不怪我杀了你父亲?不怪我拿你那个姘头当电池用?还是不怪我……” 郁辞的话音渐低若有所指,他眼神赤裸的顺着原一丁宽松的衣领向内看去。 然而原一丁却对郁辞犹如实质的眼神毫无反应,表情木然,唯有在看到半空中虚浮的女人时才有了些许动容。 郁辞对原一丁那双没有倒映出自己模样的眼睛感到莫名的恼火,他想像之前许多次那样控制着眼前这个人,让原一丁主动将自己交给他,像一只乖顺的兔子一样。 然而,不行。 郁辞斜了眼身边的女人,尽管万般不愿,却还因为对方拥有自己一半的力量而备受牵制。 “郁辞!够了!”女人似乎是洞察到了郁辞的不轨,先前温婉的气质登时变得凌厉起来。 郁辞嗤笑一声,竟是撇下原一丁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女人并不以为郁辞离开后会放弃对原一丁的关注,她想,也许郁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体贴着原一丁的情绪。 想到这,女人心里一轻,可面对原一丁时又万分矛盾。 “所以呢?” 原一丁垂着眼,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直直看向女人,只是那双眼睛还是黑的瘆人。 “真相到底是什么?” 女人的心在原一丁那死寂的目光下轰的一沉,半晌后只有将当初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曾柔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重见爱人的那一刻,感受到的并不是重获新生的快乐和兴奋——而是一种无言的沉重。 这种沉重感不仅来源于身上这股力量,更多则是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复活”。 身为门的守护者,曾柔知道为了自己的复活需要付出多少代价,若非原川去寻访各个世界,借由其他世界和平衡点的连接来使她的世界重获生机,那么就是夺取了一个生命力足够强盛的世界的“门”。 前一种方法除了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之外,最难以捉摸的是如何去获得各个世界里守护者的信任,让世界之间的力量以平衡点为中转流动。 相较之下后一种方法似乎更简单快速一点,可对于曾柔来说,这种方式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 因为夺走一个世界的门,便是夺走这个世界的核心,而失去了核心和门的世界与守护者,只有崩塌和死亡一条路可以走。 原川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瞒着郁辞一意孤行。 以至于曾柔在看到眼前一无所知的郁辞后,心中的负罪感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深知原川偏执的曾柔在几次尝试阻止原川的计划后都以失败告终,最终无法,她才背着原川独自与郁辞接触。 得知了真相的郁辞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个视为兄父的对象彻彻底底的背叛了,他不仅亲手送出了这个世界的命脉,甚至将自己的生命都双手奉上,可得到的又是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谎言! 还没来得及完全了解郁辞和这个世界的曾柔没料到,自己一时心急的坦白造成了郁辞的失控。 本就岌岌可危的世界在郁辞的失控下再次遭到重创,可也许是因为有一半的力量分到了曾柔身上,这个世界并没有崩溃,而是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暂时维持了生存。 曾柔无法以自己的知识来解释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但简单的叙述一遍,那大概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场“真实的沉睡”。 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的精神……亦或是说灵魂却在另一个类似“梦境”的层面幸存了下来。可因为核心力量的流逝和守护者的失控,属于现实物质的部分却在不断的消失。 砖石、土地、草木、生命、肉体……这些碰得到摸得着的东西渐渐消失,而失去了载体的灵魂自然会消亡。 “原川死了,而我也动了同样私心,强行 分卷阅读207 将他的灵魂留了下来。”曾柔,原川的妻子,原一丁的母亲这样说道,语气平稳的像是在叙述窗外的天气,可眼中的沉重却透露出她心中的悲哀。 “梦境——是这个世界最后的避难所。” 原川的力量因此流转到了他唯一的血脉身上,原一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迎来了一场有一场旅程。 至此,原一丁终于明白了一切。 “那么金先生呢?”原一丁回看着曾柔,而那个他幻想过无数次,但从未有过机会喊出声的称呼梗在他的喉咙里,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你们将他困在这里是为什么?郁辞口中的电池是什么意思?” 曾柔难掩满脸的愧意,却也是思索了一番后才回答了原一丁的问题。 “那个人只是个意外,”曾柔说道,“郁辞的力量一直不稳定,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无法打开那扇门。原本郁辞和我只是想去平衡点赌赌运气,最好的预测是能遇见你,可是你不在。而郁辞碰巧发现了那位金先生,又感应到他身上复苏的生命力,所以将他带了回来,借他的力量来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 再后来的事情,原一丁已经知道了。 “那我赢了吗?”原一丁顿了顿,又说,“你们当时答应过我的,如果我赢了,就把金先生还给我。” 曾柔无言,尽管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这个结果甚至还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很多,可她不能确定这对原一丁来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她是原一丁的母亲没错,可这二十多年来,曾柔没有负过一天身为母亲的责任。这空白的二十多年,对原一丁来说也许充满了漫长的喜怒哀乐,可对曾柔来说却是一片空白。 仿佛前一天她才忍着剧烈的痛苦生下了期盼已久的孩子,可眨眼间,在没有自己的参与下,他就已经长成。 此刻曾柔空抱着一腔母爱,却十分明白自己并没有被自己的孩子称为母亲的资格。 哪怕曾柔心有期盼,可她却不敢奢望原一丁能承认自己。 “之后,我会将郁辞的力量还给他。”曾柔答非所问,眉目间透着一丝疲态,“到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些将力量还给他?!”原一丁突然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想拉住曾柔,手却从对方的虚影中穿过落空。 终于又曾原一丁脸上看到一丝活力的曾柔愣了愣,便缓缓地笑了。她的眼角带着一丝极细的笑纹,一双眼在褪去了诸多沉重的感情后,显得清澈而灵动。 而此时曾柔正以一种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她想,哪怕自己没有参与这个孩子的成长,可他依旧成为了一个温柔坚强的人,还有了一位……也许是几位和他真心相待的爱人。 对一位母亲来说,这也许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曾柔伸出手虚抚过原一丁的脸颊,“我和原川一样,也是有私心的。这些私心让我无法顺利的将不属于我的东西交还……但现在不一样了。” 对原川,曾柔早已决定随他而去。 对原一丁,曾柔心中还残留着一丝身为母亲的执念。 所幸,她的执念可以就此了结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原一丁突然爆发似的怒吼,“你只是想看我一样?看看被你们抛弃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孩子长成了什么模样?这样你就满意了?就知足了?你难道就不想……你难道就没想过和我一起生活吗?” “我其实从来……都没怨恨过你们啊……” 原一丁垂下头,眼眶中的泪水汇聚在一处,滴滴答答的落在腿上渗透了衣料。 “妈妈……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们!”所以不要这么快就离开我,这么快就抛下我,不要在这短暂到他还来不及品尝重逢的喜悦就再次迎来结束! “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啊,”曾柔轻叹一声,眼中似有泪光闪过,“我的一丁,长成了一个懂事又温柔的好孩子。” “很遗憾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你,但也许最后这点时间,我能教会你一样人生必须经历的事情。” 曾柔双手虚虚托着原一丁的脸,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慈爱的亲吻。 “孩子,要学会告别。不要和你父亲一样,为此过于偏执。” 曾柔的身影随着话语越来越淡,越来越轻,直到消失。 “我该走了,你父亲……他一个人在梦里……太寂寞了……” 狭小的房间至此,只剩下一个人。 28欲望 有那么一瞬间原一丁甚至希望眼前的这一切才是一场梦。 分卷阅读208 这场意料之外的重逢紧接着就迎来一场注定的离别,前后根本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原一丁麻木的面对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半晌后像是突然从失神中惊醒。 一股说不清楚的冰冷气息在原一丁惊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从脚底窜起,尽管房间内有着昏暗的灯光,可从梦境中带出的恐惧却依然让他战栗。 他不能一个人呆在这里! 原一丁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冲出了房间,耸动的铁门在他不自知的大力下被摔得惊天动地,而门外幽深黑暗的走廊却并没有给他丝毫安慰。 “有……人……”在吗? 原一丁张了张嘴,却哑着声没有把嘴里的话说完。 因为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脚下这悠长的走廊中,那一扇扇门并没有被关死。每一扇虚掩着的门后,都在向黑暗渗出些微的光芒。 原一丁脚步微顿,虽然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走去。 门后,却只有两尊并列的类似于他世界中治疗舱一样的东西。此外,只有屋顶一颗简陋至极的灯泡。 原一丁走上前去,才一靠近便感觉到一丝带着湿气的冷意向自己袭来。他下意识的想起梦境中,自己母亲尸体被保存的冷冻舱。 显然,眼前就是类似的东西, 因为原一丁在里面看到了两张十分熟悉的脸。 其中一个是在梦境中死去的白歌,另一个则像极了梦里那个叫做澜澜的男孩。 只不过眼前这个“澜澜”比起梦里的样子,更接近于一个成年男人的模样。 “他就是那个澜澜,”冰冷低哑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原一丁身后,“我曾和现实里的他做了个交易。让他把异能给我,而我则让他的外貌成长为他该有的模样。” 再次看到真实的郁辞让原一丁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可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郁辞出现的这一刻,那折磨着逼迫着他每一寸神经的恐惧情绪竟像是被安抚了一样渐渐平息。 “我以前总觉得他话多,聒噪。”郁辞错过原一丁身侧,走到澜澜的冷冻舱前,抬手敲了敲顶上透明的玻璃,“现在没人吵了,倒是清净……” 原一丁将目光从澜澜那张比记忆中成熟太多的脸上移向郁辞,男人猩红不退的眸子里除了被压抑其下的暴躁之外,他看不到太多情绪,也不想看到太多。 “还想看吗?” 感觉得到原一丁在避免和自己交流的郁辞冷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周围的墙壁瞬间爆裂,却又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凝固在原处一般以粉末的形态顿住,再一眨眼这些停留在空中的沙子仿佛失了力一样倏地流泻而下。 原一丁被沙子迷了眼,再次睁眼却见一片无边无际……全是一尊又一尊的冷冻舱。 他几乎不用去猜,就知道这些冷冻舱之中躺着的都是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们。 原一丁不愿意去细看,或者说他不敢去看。 当然,并不是说他对自己父亲所作所为不感到羞愧——哪怕他对原川的并没有多少亲情。 而是他此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有可能导致的另一个结果。 残忍,可怕,绝望…… 原一丁此时隐约了解到,曾柔——他的母亲为什么会和郁辞赌这一次。 也许在郁辞眼中,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 可曾柔作为门的守护者,也作为一名母亲,两种不同的身份让她以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将原一丁归为是一份“筹码”。 一份作为将这个世界引回正轨的筹码。 是出于愧疚的弥补吗?还是作为守门之人之间共鸣的责任? 这两者绝对都有,但是哪一方更重?这根本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因为无论哪方高低,结果至此,最终是否要接纳郁辞还是要由原一丁自己做出决定。 感情从不可能是完全纯粹无垢的,这一点从原一丁最初遇到金先生的时候就明白了。 那自己对郁辞呢? 同情?憎恨?怜惜? 原一丁下意识的在身边的郁辞身上寻找着那个少年的影子,他想知道梦境里那个倔强敏感,又有着别扭温柔的少年是否真的存在过。 “别拿那种看着孩子的眼神看着我!” 突然间暴怒的郁辞毫无预兆的掐住原一丁的脖子,宽厚粗糙的手掌狠狠收紧,郁辞能清晰的感觉到原一丁的喉结在自己掌心艰难的滑动。 原一丁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掰开郁辞愈发收 分卷阅读209 紧的手,可过于悬殊的力量差距却让他根本无法抵抗,就连拼尽全力的挣扎都显得过于做作。 直到他对上郁辞那双眼睛,那扣在对方手背上几乎到指尖发白的手忽的卸了力气。 原一丁一时不太明白,明明这只手再收紧两分就可以取走自己最后一丝呼吸,可为什么这个拿捏着自己性命的人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杀意。 甚至……还流露着些许哀怨。 就在这一瞬间,原一丁在眼前这个几乎要杀死自己的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试图寻找的那个少年的模样。 也是这一瞬间,原一丁忽然不怕了。 哪怕呼吸渐弱,视线发黑,身体本能的痉挛……他也不相信,那个将几乎疯癫的自己从黑匣子中抱出来的少年,现在要取走自己的性命。 ‘郁辞……’ 原一丁嘴唇翁动,无声的念着眼前男人的名字,却是在呼唤那个给过他拥抱的少年。 郁辞的手一抖,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便将刚才还掐着脖子的青年拉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上去。 大量的空气突然的涌入让原一丁忍不住的咳嗽,可郁辞却狠狠的抓住他的后颈吞咬似的啃噬着原一丁的嘴唇掠夺两人唇齿之间一切的空气与液体。 原一丁被吻得无力招架,本能想要推拒的手也使不上力,整个人像是一句提线木偶一样任由郁辞在怀中摆弄。 等到这一场掠食般的深吻结束,原一丁的意识已然恍惚起来。 可郁辞依旧不满足,铁一样的手臂紧紧捆住原一丁的腰身,强迫着青年靠在自己怀里细细的喘气,像一只从猛兽口下逃过一死的小动物。 就是这样,他要的不是毫无反应任自己摆弄的人偶,要的是会说话会眨眼,会动会笑,会看着自己的眼睛叫着自己的名字,将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原一丁。 郁辞用粗糙的掌心摩挲着原一丁白皙的后颈,脑海中忽然不适宜的想起梦境中自己在原一丁身上看到过的那只金色的蝎子。 只是飞快闪过的一个念想,郁辞便一口咬在了原一丁的后颈,那一双与少年时无二的虎牙狠狠的陷入肉中,染上血迹,留下痕迹。 “留下来好吗……” 这声挽留说的太轻太轻,以至于缓慢恢复的原一丁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 脑袋嗡嗡作响,长时间缺氧而胸口几乎发痛,原一丁无力的倚着郁辞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 郁辞见自己一问毫无反应,想要再问却又失去了刚才冲动之下的那股勇气。 又一次,郁辞发现自己和梦境中那个被自己捏造出的少年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说是完全捏造并不准确,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少年身上有着自己一半的记忆,而他偶尔也会将自己的意识完全附着在少年郁辞身上,以自己的目光注视着原一丁的一举一动。 郁辞自己也说不准自己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什么,也许是觉得好玩,也许是觉得好奇,也许——是为了那个曾经原川赋予他又亲手碾碎的憧憬。 可现在,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想要这个人,不计后果的,单纯的想要拥有。 然而这并不是他能决定的,哪怕曾柔已经将本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力量还了回来。 可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碍事的存在,一个被他亲手带来的隐患。 本来他只是将那个沉睡的男人当做暂时稳定世界的电池和引诱原一丁的饵食,可现在,他眼中的“电池”失控了。 在还未完全掌握门的传承前,就因为谎言而失去力量的郁辞并不知道,一个世界为什么不允许同时出现两个守护者。 若是金先生保持着原本世界守护者的身份,哪怕郁辞费尽心思也无法将他带过自己的门。可事情坏就坏在,金先生已经承受过一次世界的崩塌,也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洗礼。 曾经失去守护者身份的金先生,在平衡点的帮助下借由其他其他鲜活世界的生命力,重新获得了一丝生机。 在原一丁不停的旅行中,这份生机的力量日益增强。若是放任金先生继续留在平衡点,假以时日和努力他会以这份新的力量重新孕育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但对着一无所知的郁辞将他带来了自己的世界。 仿若一片饱受磨砺失去守护的土地,恰好遇到了一个拥有资格的新生的王。 无关个人意愿的,因为在同一个世界中无法运行两种相悖的规则。 曾柔告诉郁辞这个规则的时候已经晚了,金先生的力量逐渐开始蚕食这个世界,并从郁辞手中一点一点的夺走着他在这个世界的控制权。 分卷阅读210 哪怕曾柔在了却心中的执念后将力量交还给他,郁辞也失去了抢夺的先机。 郁辞当然知道,想让这一切结束的最快的方法是让原一丁跟着这位“电池先生”离开,可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放不开了。 要抢,郁辞想,自己也能抢。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靠自己抢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29抢夺 暗沉的天空出现龟裂的痕迹,脚下的地板不安的震动,空气变的滚烫而躁动,哪怕是才缓过气来的原一丁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弥漫于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怒火。 然而这股无处不在的威慑力,原一丁却是无比的熟悉。 这过分的熟悉感让原一丁根本生不出丝毫的恐惧,反而想要顺着那股压迫感最强的方向奔去。 然而才恢复些许力气的原一丁刚向某个地方迈出一步,便被郁辞牢牢的攥住手臂拖回了怀里。 原一丁本能的想要挣开这人的怀抱,可推搡之间对方眼中的焦虑和难过却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本就有了些许动摇的心上戳了一刀又一刀。 “你放……” “我不放。”郁辞看着试图离开自己的原一丁,心头火起,“你是我抢来的我凭什么要放!” “你他妈也知道我是你抢来的啊?”原一丁一震,愣是被这理直气壮的强盗言论给气笑了,可当他对上郁辞的眼睛时,又不自觉的像对待那个别扭的少年一样软下声来。 “你就不怕我和金先生继续留在这里剥夺你的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权吗?你不知道你失去这个世界后就会死吗?” “这个垃圾一样的世界拖着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我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郁辞眼中红光更甚,仿佛要滴出血一样,那他攥着原一丁双臂的手也收的更紧,让原一丁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臂要被他捏断一样。 “你不是说要救我吗?”郁辞一寸寸的逼近被困在自己手中的青年,质问他,“你不是说要给我看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吗?” 可那都不是你,只是你捏出的人偶啊? 原一丁这句反驳并未出口,便看到面前高大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年轻……甚至是幼小。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在梦境中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少年便站在了自己面前。 然而少年握住自己手臂的力气却没有丝毫消减。 “你简直……不可理喻!”原一丁哭笑不得的看着郁辞现在的模样,嘴上纵有万般尖锐的咒骂也都在少年深红的双眸中变得软弱。 “我不要这个世界了!”也许是因为变成了少年人的模样,郁辞无赖的话语听上去都多了几分撒娇的错觉,“这个世界我也不和他抢了,你把你给我行不行?” “你何必呢?”原一丁终究是不忍,“你这么执着我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原川曾经欺骗过你……” “那又怎么样?”郁辞怒视着原一丁,眼中近乎疯狂的偏执让人心悸,“我是因为原川的谎言意识到你的存在,可我也因为他的谎言比谁都更早的认识你!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在无数个梦里都在遐想和你在新的世界里相遇的那一天!哪怕原川最后背叛了我!哪怕他要我死!” “你不是要用更多的力量去唤醒你的金先生吗?我可以把这个世界的力量都给他……你把你给我,好不好?” 原一丁眼前一黑,在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从郁辞手中抽出手臂。 然而他并没有逃开,只是心痛又气氛的抬起手毫不犹豫的给了郁辞一巴掌。 原一丁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道,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力量对于郁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这气急的一巴掌下去,少年白皙的脸庞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呢?”原一丁手心有些发疼发热,指尖不可控的颤抖着,“你费尽心机从我母亲那边拿回力量,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想抛下你的指责和你的世界,变成一具尸体将我囚禁在对你的愧疚里?” “你在你捏造的梦境里将我关入暗无天日的玻璃匣子,又在我崩溃的时候亲手将我救出来。你痛斥我父亲自私恶毒的行为发泄你的恨意,又用自己受伤的一面一次一次的索要我的怜悯和愧疚。” “现在呢?你又要拿这个世界的存亡来威胁我?” 原一丁说到这,不由得顿了一下,许久后苦笑一声。 “郁辞,玩弄我的心,真的就那么让你满足吗?” 郁辞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原一丁,几乎没和什么人维持过 分卷阅读211 正常交流的他鲜少有这种体会。 “我不是故意的……” 郁辞想要道歉,他想说梦境里的一切虽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可他依照记忆创造出的角色并非全是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郁辞想要为自己开脱,可他明白没有及时阻止那个虚假原川行为的自己也有同等的罪。 亲手将原一丁从黑暗中抱出的郁辞确实在因为对方的依赖而暗喜,他喜欢原一丁倚靠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寻求安慰的无助模样——哪怕原一丁那双眼中溢满了对黑暗的恐惧。 可郁辞现在后悔了,就像当初因为一时冲动借那梦中少年之手口不择言伤害到原一丁之后一样。 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郁辞忘不了自己少年时,曾多少次憧憬着与原一丁在新的世界相遇。他想如果在一个能够接纳他的世界生活,自己该会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幸福人生,在他的创想里,郁辞觉得自己会温柔宽容对一切充满善意,并将自己认为最美好的东西都与素未谋面的原一丁分享…… 可最后这一切美丽的期望都被原川毁了。 直到郁辞与原一丁真正相遇,那被踩碎的幻想带着锋利的棱角狠狠的刺激着郁辞偏执的神经。 郁辞觉得自己要疯了,一边是自己少年时的执着的梦想,一边是自己此刻被扭曲的执念。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拉扯着他,让他对原一丁的存在又爱又恨,一面忍不住去伤害他,另一面又完全无法狠下心去就此放手。 然而当郁辞对原一丁的不舍和占有欲愈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郁辞忽然明白了曾柔的算计。 曾柔一开始就不在乎什么输赢,她要的只是让自己无法割舍对原一丁的感情。她旁观着自己用记忆捏出一个几乎与自己无二的梦中人偶,将越来越多的感情投入其中,又毫不干预原一丁与他的感情交流。 如此,无论原一丁最后是否接纳他,他都无法真正做出伤害原一丁的事情。 曾柔是怕的,她怕郁辞将自己对原川的仇恨投映在原一丁身上,所以曾柔借那赌局让他一步步的了解原一丁和原川的不同。 当他真的意识到两人的差别之后,郁辞已然走入了曾柔设好的陷阱。说不定从一开始他将那个叫金先生的男人带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曾柔就已经和对方有了交流。借由对方了解了原一丁的模样,这才设下了一个局。 突然间想通了一切的郁辞只想将曾柔拉出来质问,可如今曾柔已经随着原川彻底离去,她真正的动机是什么……只有任凭深陷局中的他们去猜测了。 “我、我会改……”深知自己耗尽了原一丁对自己信任的郁辞有些局促,他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对的话将原一丁推的更远,“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所以逆真的不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原一丁本来黯然的目光在郁辞艰难而生涩的挽留下渐渐浮上一丝怜悯。 这一刻原一丁才意识到,或许面前这个少年才是郁辞真正的模样。尽管他有一副成年人的躯体,可他的心从未在被背叛之后有机会成长起来。 他仍然是那个幼稚又别扭的孩子,只不过孤身一人挣扎了太久,将原本柔软的皮肤磨出了看似可怖的硬壳。 “你一直都有机会的。”这一刻原一丁将面前的郁辞重新看做一个未长成的少年,仿佛又回到梦中他们相处的时日一样,原一丁郁愁的眉目间多了些许柔和,“只是我不能再和金先生留下来,这是你的世界,我们不能再发下我父母那样的错误。” “如果需要,我会帮助你修复这个世界,但归根究底……这里终究是你的责任。” 原一丁说着,身后忽的传来一丝无奈的叹息。他并未回头,只是收回手,认真的对郁辞说。 “这一次,你该自己走出来了。” 背后熟悉的气息渐渐贴近,原一丁垂在身侧的手轻微的颤抖着,他不敢贸然回头,又不敢继续面对郁辞那双鲜红的眼睛。 直到一双手臂将原一丁从后环住,一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我来接你回家了。” “不准带他走!”这句让原一丁几乎落下泪来的话仿佛一柄尖刀刺在了郁辞本就脆弱的神经上。 抢回来!抢回来!抢回来! 每一寸神经都在狂吼,郁辞红着眼用尽自己所想到的一切力量想要将金先生连同他怀中的青年留下。 可金先生周身像是立了一层盾牌一样,任何攻击在靠近他时都被无形的化开。 “我本来不想动手的……就当是还对一丁的‘照顾’吧。” 原一丁从金先生的声音里听出一丝难得的怒意,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为郁辞求情, 分卷阅读212 那人微凉的手掌便盖在了自己眼前。 耳边几道夹杂着寒意的风声掠过,继而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郁辞!” 原一丁的心瞬间被提起,他想拉开金先生的手,却被金先生翻过身来扣入怀中。原本盖住他双眼的手将他的按在怀中,也不等原一丁多问便自顾自的打开了这个世界的门。 “放心,”金先生柔声安慰着怀中的青年,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倒在地上的郁辞,“死不了。” 在跨入那扇门另一侧时,金先生才施舍般的留了一句话给门另一侧四肢被冰柱牢牢钉在地上的郁辞。 “再想要见他,就自己来争。” 那那镶嵌着红色晶石的黑门不再如当初那般破败,合上的瞬间甚至发出一声沉重闷响。 若是原一丁视线没有受阻,定能发现,那扇布满了红色晶石的黑铁大门上,多了两道沉重的锁链。 30重逢 原一丁曾在一段又一段离奇的旅途中无数次的幻想自己与金先生重逢的那一刻。 起初他以为自己会哭,用眼泪来悼念那从未停止折磨自己的思念。 然而当他走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牵住了其他男人的手与之亲密无间后,原一丁开始对和金先生的重逢产生了一种迷茫。 并不是说原一丁对金先生的思念被时间磨损后日日益消退,而是他因为接受了其他人,而滋生出一种难言的惭愧。 原一丁觉得自己背叛了金先生。 他一面期盼着金先生苏醒,一面又摆脱不了自己心中的愧疚,可又无法放弃廿一和灏……甚至是那个欺骗又伤害了自己的青年。 在离开那扇布满红色晶石的黑铁大门时,郁辞被金先生遮住的双眼中曾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察觉的不忍和动摇。 当金先生将原一丁带回平衡点,与他在一片冰消雪融的和煦春景中对视时,原一丁忽然觉得自己在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是那么的丑陋。 他懦弱又胆怯,还贪心的不愿做出选择,以至于他都觉得口口声声喊着金先生为“爱人”却和别人纠缠不清的自己是那么的无耻又卑鄙。 汹涌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将重逢的感慨和喜悦冲垮,原一丁几乎是狼狈的想要躲开金先生无声的注视。 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温柔,温柔到原一丁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继续做一个贪心又无耻的人。 “别躲开。”金先生温柔的嗓音像一捧清泉让慌乱的原一丁从杂乱的情绪中回神。 也不等原一丁开口,金先生便轻轻捧起原一丁的脸,用安慰的亲吻抚平他的不安。 原一丁呆愣的接受着这久违的亲昵,感受着金先生温软的嘴唇落在自己的额头,眼帘,脸颊……和自己的嘴唇上。 脑海中纷纷乱乱的思绪像是被这些细密的亲吻扫了出去一样,原一丁再次看着金先生近在咫尺的面容,只觉得眼中涌起一股酸涩的热意,一眨眼便是收不住的泪水溃堤而下。 “对不起、金先生……对不起……”原一丁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自己脑海中闪过的只言片语,“我等你太久了……我好想你……” 金先生无奈的将身形小自己一圈的原一丁整个抱进怀中,心思微动便有一根树藤带着茂密的厚叶飞快的从脚下的泥土中窜出,长成一张宽厚的长椅模样。 金先生缓慢的坐下,像是抱着一个急需安慰的孩子一样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势将原一丁整个人圈在自己的膝上。 “我醒来了,”金先生低声在原一丁耳边轻语,嘴唇循着他眼泪的流下的痕迹将那些不知积攒了多久的苦涩液体吮入舌尖,“你等到我了。” 然而金先生越是这样温柔,原一丁就越是止不住心里的酸涩,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窝在金先生怀里哭到直打嗝。 金先生有些好笑的拍着原一丁的后背为他顺气,而渐渐止住了眼泪的原一丁却在顺了气收了泪后更觉得没脸。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在地上打个洞把自己种进去,施点肥浇点水,等什么时候自己想开了再露头。 金先生也不再逼着原一丁面对自己,就像是在哄诱一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为他顺毛,让他充分的放松,等待他主动开口。 尽管金先生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金先生抱着怀中这个正认真思考如何挖个洞把自己像一颗种子一样种下去的小东西,也在思考自己如何对他开口——自从自己恢复意识开始,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感知到原一丁心中所思所想的一切,包括记忆 分卷阅读213 。 金先生将这一切都归于原一丁特殊的身份和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力量,自己之所以能够醒来,除了原一丁从各个世界汲取来的力量之外,更多是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与金先生共享。 所以金先生有了原一丁的记忆,那双温柔的眼睛不须费神就能洞穿爱人的一切。 他能感受对方的不安和愧疚,也享受着成倍的重逢的喜悦。不再背负枷锁的金先生一时竟有些无法适应这种任由情感和欲望肆意生产的自由,尽管他的亲吻依旧克制。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金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醒来的?” 好一阵后,原一丁才选出一个自认为不会很尴尬的问题。 从什么时候呢? 金先生认真的回想,发现自己其实也说不出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我其实一直都有感觉,”金先生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经历复述给原一丁,“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像一颗沉睡的种子,我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能感觉身边总是有人陪伴,也能感觉到又丝丝缕缕温暖的细流浸润我的灵魂,可我无法做出反应。” 后来感知到原一丁所有记忆的他才意识到,那形影不离的陪伴感来自于这片与原一丁生命相关的土地,而那温暖的细流是他从每一个世界中所获得的爱意。那些爱意伴随着充裕的能量,为一个枯萎的灵魂带来重生……甚至是孕育出一个新的世界。 “我真正睁开眼……是在遇到曾柔,你的母亲的时候。” 曾柔的一个和他有同样遭遇的女人,然而却没有自己那么幸运。 那时金先生还不能活动,被当做维持稳定的“电池”关在巨大的培养皿之中。但曾柔却有办法同他交流,后来金先生想,也许那是曾柔在自己那个世界里的能力。 金先生通过曾柔了解到了关于原家为了家族繁荣所做的一切,以及原川为了曾柔所做出的一系列荒唐事。 而曾柔也从金先生这里看到了她无缘陪伴的孩子成长为一个怎样的大人。 随后便是那场金先生一开始就预料到结局的赌局,因为他知道郁辞所欠缺的渴望的,正是原一丁所拥有的。 那个曾经懦弱胆小的青年在不同的世界里学得的东西,让他成长的更为坚韧,却也从未丢失本性中的温柔和善良。 就像原一丁无法对一个受伤的孩子无动于衷一样,郁辞也注定无法将原一丁挡在自己的门外。以至于那场赌局从一半就变了味,让郁辞频频因为一己私心而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哪怕郁辞只是为了得道原一丁的注视和依赖,可这些作为仍旧让金先生暴怒。 而从郁辞为原一丁动心的那一刻开始,金先生便从一开始的“充电池”成为了“耗电器”。 “可是我不需要他的世界,”金先生没忍住,又一次吻上原一丁之前因为流泪而通红的眼角,“我已经有了你为我孕育的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 原一丁不太明白,直到金先生身后张开一堆黑色的龙翼,将他带上天空毫无阻碍的飞翔时,原一丁才渐渐明白自己曾经那一亩三分地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山川,河流,平原,沟壑……甚至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还有远方连绵不绝的雪山。 金先生最后停留在一处雪山脚下的绿洲,原一丁在落下时甚至看到一朵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模样舒展开柔软的花瓣。 然后,便是一座如花一般生长绽放的高塔。 白色的塔尖如雨后新笋一样缓慢的从绿原之中拔地而起,剔透的塔身宛如玉石一般在阳光下发出柔润美丽的光泽。无数花藤攀附其上,缠绕在窗沿与梯廊之间,绽放出各色可爱的花朵。 “你用你的世界,重新孕育了我的灵魂。” 金先生捧起原一丁的脸,怎么也吻不够一样。 “从此我栖息于此,与你融为一体。” 温柔的亲吻逐渐有些失控,那酝酿许久的欲望和爱恋终是让人为之迷醉,陷入疯狂。 “我已经完全属于你,我的灵魂,我的肉体,我的一切的感情……” 愈发深入的亲吻让原一丁几乎窒息,可此刻他又是那么热爱这种几乎要夺走他呼吸的亲密。 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双手带着灼热的温度,火一样燃烧着蹂躏着他的肌肤,将他们之间所有的阻碍一并燃烧殆尽。 曾经被高塔和枷锁囚禁的恶魔终于卸去了负担,在阳光下肆意的拥吻自己羞涩的爱人。 花草的芬芳被他们的身躯碾碎,冰凉甜蜜的汁液黏在肌肤上宛如催情的花蜜。 分卷阅读214 原一丁晕头转向的任由金先生用热情的攻势将自己脑海中多余的思绪驱逐,甚至听话的在白塔前将自己赤裸的展现在对方眼中。 仿佛自己就是祭品,就此献给他热爱的恶魔。 “金先生,我好爱你。” 此刻,祭品呻吟出诱惑恶魔的咒语。 31魔龙 附着着黑色鳞片的粗壮的角,宽厚有力的龙翼,灵活却如荆棘一般生长着逆刃的长尾。 原一丁上一次见到金先生魔化的模样,是在他的恳求下卸除了枷锁后,两人第一次做爱的时候。 那是原一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夜,在对方的主导下,如发情的雌性一般承受着雄性满载欲望的疼爱和入侵。 所以此时几乎不需要任何暗示,光是金先生展露在自己面前的这副模样,都能让原一丁面红耳赤。 “想起来了?” 金先生有些明知故问,他亲手将原一丁身体从单薄的布料下剥出,转眼却又因为嫉妒洒在他肌肤上的阳光,用双翼将人遮在自己怀里的阴影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成为这个世界掌控者的缘故,即便重生后摆脱了世界书的诅咒和枷锁,金先生在面对原一丁时心中的独占欲仍然以一种失控的趋势在暴增。 如果可以,这个人他一分一毫都不愿意让出。 所以在准备再一次占有本该只属于自己的青年前,金先生还是秉持着十分的理智在克制自己心中奔腾的情绪。 以为他从原一丁的记忆中看得到其他人是如和在这青年身上留下了不属于他的记号,而那每一处标记,都将是点燃自己心中无限恶意的导火索。 然而真当金先生看到原一丁身上的痕迹后,他心中的怜惜和悔恨却远远压过了那些叫嚣着的黑色情绪。 比起最初那次,青年的身体已然比那时结实了不少。原先略显单薄的身体如今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虽然在金先生看来依旧柔软脆弱。 尽管在记忆里看过多次,可真正亲眼看到,却还是头一回。 而金先生第一眼看的就是他的脖子上如项圈一般的伤痕。这圈曾被电烧伤的皮肤在痊愈后留下不规则的痕迹,平日里就比周遭皮肤的颜色更浅上些许,此刻一染情潮,则又比其他更红出几分。 而那里还挂着一枚红色的丝线与绳结。 金先生有些手痒,却还是忍住没直接烧了这碍眼的“定情信物”。 然后便是腿根那只……碍眼的蝎子! 原一丁只觉得自己几乎被金先生的目光穿透,那宛如实质的视线将他从头看到尾,最终停留在他大腿内侧那枚金色的蝎印上。 原一丁下意识的想要收起被金先生分开的双腿,可才有些微的挣动,金先生就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将他的双腿向两侧拉开的更大,让自己的欲望和渴望一览无遗的展露在对方眼前。 金先生俯下身,毫不留情的咬上那在他眼中几近挑衅的蝎印,直到舌尖尝出些许铁锈的腥味,才换上柔软的舌尖暧昧的舔舐。 “疼!”原一丁疼的一抖,可随后又被那湿热的舌头舔的心慌。 本就被拨撩而起的欲望始终没有得到他所渴望的抚慰,金先生像是故意的一样,慷慨的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处,却独独避开最要命的一点。 被逼无奈的原一丁终是等不及了,自己伸出手握住挺立的阴茎急促的套弄起来。金先生近在咫尺的呼吸便是他的节奏,灵活的手指和散落的亲吻则是美妙的旋律。 他肆意的抚弄着自己的欲望,被爱欲熏陶的双眼渴望的盯着金先生。头一次,原一丁抛却一切羞耻在爱人面前以一种绝对放荡的姿态展现自己的欲望。 黏腻的前液顺着手掌和柱身一缕一缕的流向股间,那被冷落的小口饥渴的张合着,原一丁挣扎了一瞬,便分出一只手来顺着湿濡的液体将手指探入自己的后穴。 重叠的快感如即将溃堤的水流一般几乎冲破最后的防线,可就在那即将绝顶的一刻,金先生却残忍的将原一丁的手拉开固定在两侧,不许他在触碰自己的欲望分毫。 “金先生!”原一丁急促的喘息着,突然失去抚慰的欲望引得他本能的挺着腰,像一条被按住七寸的蛇一样扭动着想要攀附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那不受困的双腿不再如之前那般羞涩的合拢,而是暧昧的缠上压制着自己的男人的腰腿。在欲望的煎熬下,哪怕是些微的摩擦都能带给他一丝颤栗的快感。 这样的原一丁让金先生难以自持,苍白的肌肤上不受控的浮现出一片片暗色的鳞,硬质的 分卷阅读215 表面带着冰冷的温度,磨得原一丁腿侧一阵发颤。 “不要急,”金先生勾勾手指,两处开着艳丽红花的藤蔓将原一丁的手锢在地上,“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说着他摘下藤蔓上不知名的红花,在原一丁困惑的眼神中合着手掌揉碎在他胸前挺立的乳尖,又将余下的花瓣一点一点的塞入他身下饥渴的小嘴。 冰冷黏腻的花汁带着一丝异样的甜味,像一簇火焰一样顺着鼻息直窜脑门,轰的一声炸的他热血沸腾。 止不住的呻吟毫无阻碍的从喉咙深处婉转而出,那欠缺疼爱的后穴不自觉的收紧蠕动,原一丁几乎不曾发现自己的肉茎已经开始一股股的吐出粘白的精液。 直到恶魔的性器抵上空旷许久的入口,他才猛地回了一丝神智。 不知是不是原一丁的错觉,他总觉得金先生那狰狞的性器比曾经更为夸张,三角形的头冠显得尤为可怖,仿佛某种武器的尖端的钩子一样,更不要说那柱身上凸起的肉刺与脉络。 金先生注意到原一丁的目光,忽然有些恶质的将他下身抬得更高,以至于原一丁在惊讶自己的身体刻意折到这种地步的同时,更清晰的看到那异样的性器以一种绝不容拒绝的来势一寸一寸顶开自己的后穴。 原一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先前还焦急的等待着填满的后穴被撑得有些疼痛,那直立在小腹的肉茎随着金先生的侵犯一股一股的喷着余液仿佛里面也被其他什么东西挤满了一样。 “太大了……金先生……”原一丁颤抖着缩紧自己架在金先生腰上的腿,发颤的膝盖几乎使不上力,“慢、慢一点……要顶破了……” “要慢?”金先生低笑一声,看着自己还露在外面的大半的性器,缓缓退出些许,看着那被自己的肉刺勾着拖出的浅浅一圈嫩肉,果不其然的听到原一丁难耐的喘息和内里缩紧的挽留。 金先生也不委屈自己,接着重新挺进,速度却比先前还要缓慢。 原一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个严丝合缝的柔软套子,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了那令人羞耻的地方,以至于对方性器上软韧却存在感十足的肉刺如果碾过自己的肠壁,内里被撑开成了什么形状,那钩子一样的顶端如何卡在深处不宜轻易脱离……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直接展现在他眼前一样羞人而色情。 “还要再慢吗?”金先生轻轻挺动了一下,缓而有序的顶上原一丁穴内一处柔软的凸起,几个喘息后才慢慢退开。 原一丁呻吟的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幼猫,哼的细细软软,又可怜又勾人。 “还要慢?”金先生又挺了一下,露在外头的半截柱身往里又捣了几分。 “啊——”原一丁被这磨人的快感激的几乎哭出来,摇着头求饶,“金先生、金先生……别……饶了我……都听你的……唔……都听你的……” “乖孩子……”金先生满意的舔着原一丁眼角的泪水,再不客气的肆意驰骋在这具被自己所拥有的肉体之中。 狰狞可怖的柔韧带着碾碎的花瓣和汁液毫不留情的讨伐那淫荡又羞涩的穴道,抽送之中红色的残留在淫靡的体液之中犹如血液一般刺眼。 原本粉红柔韧的穴口被粗粝的肉刺磨的充血而红肿,在混杂的液体流过后显出几分异样的艳丽。 而这所有淫靡情色的载体已然失了神智,放纵的用早已嘶哑的嗓音呻吟尖叫。他的后背满是青草和花朵碾碎后的残害,挺立的胸口涂满粉红的汁液,汹涌的情潮将他浑身熏得绯红,以至于脖子上那一圈伤疤都变得像一条艳丽的项圈。 重欲的恶魔重欲不用克制,开始遵循着本能贪婪的享受着眼前美味。 那原本为了安抚爱人而保留下的大半人类的外貌也开始随着欲望的浓郁而蜕变。 金黄的双眼变成了兽类的竖瞳,苍白的肌肤开始被黑鳞布满,身后的龙翼与尾巴同身躯一起变得更加强壮,紧接着连着四肢都随着鳞片的增生化为了兽爪。 原一丁几乎有些恐惧的感受着体内同样长大的性器,等他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金先生已经完全化作了魔龙的形态。 尽管此时这条魔龙不比当初与世界书决战时那样巨大,可依旧残存着令人胆颤的威严和恐怖。 原一丁有些害怕了,因为……哪怕是灏,他都没有以完全的兽身与对方交欢过。 可如今金先生却完全放弃了人类的姿态,以魔龙的身躯占有侵犯着自己…… “怕了?” 熟悉的声音直入脑海,带着些许关心和安慰安抚着原一丁的恐惧。 原一丁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兽瞳,尽管紧张到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金先生… 分卷阅读216 …就不怕。” 魔龙眼中似乎飘过一丝笑意,垂下兽首,以长而灵活的舌头伸入原一丁口中,卷着柔软的小舌,极具占有意味的品尝着爱人每一处的滋味。 过于长的兽舌深入原一丁的喉咙,仿佛口交那般以粗粝的舌苔摩挲着窄小的喉口与黏膜,而下身深深埋入体内的巨物更是不让分毫的肏干起来,弄的原一丁生个身体颠簸颤抖,铃口也尅是乱七八糟的喷出不合时宜的液体。 许是这个姿势无法更好的尽兴,魔龙用翅膀划断的束缚着原一丁双手的藤蔓后,直接将人翻过身来摆成趴跪的模样,以牝兽交配受孕的姿势再一次将粗大的龙茎狠狠肏了进去。 原一丁被操的狠了,哭叫着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还以为那根可怕的凶器就要这样把自己捅穿了。 将青年一切都揽入眼底的魔龙觉得好笑,故意在原一丁摸上肚子的时候狠狠干了进去,将那薄薄的肚皮顶的突出一块来,撞在原一丁的手心。 吓坏的原一丁一边爬着想躲,一边哭着捂住肚子含含糊糊的喊着破了破了,可他每溜出一小段,就又被魔龙叼着后颈按回身下肏的更深更狠。 最后原一丁手脚发软的蜷缩在魔龙身下,抽噎着被龙茎射的肚子鼓的好似怀上,又被魔龙的尾巴勒住腰腹,挤压着将那慢慢一肚子的淫液排了个干净。 “流光了啊……”魔龙可惜的舔着怀中赤裸的爱人,又一次将欲望狠狠塞入那被肏的艳红的小口,开始了又一次的索取。 原一丁也不知这样的时光过了多久,只觉得在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身上这条淫龙侵犯操干,直到精力耗尽,无论那魔龙再怎么逗弄他都给不出反应时,自己好像才逃过一劫。 只有那绿洲之中满山遍野的花儿草儿看到了最后,见那黑色的魔龙卷起沉睡的爱人飞入高塔,将一生的至宝藏入其中。 32相聚 原一丁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他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还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困倦和疲惫。 赤裸的身体软瘫在柔软的羽被下,细腻的布料像是带着催眠的魔咒一样,让他才清醒过来的精神又一次因为过度的舒适而昏昏欲睡。 原一丁有些茫然的在被子下翻了个身做起,才从窗外看到熹微的晨光,便见到一抹黑影在清晨的天空由远及近的飞来。 那巨大而美丽的龙翼披着柔软的晨光,在落于窗口前收起。再一眨眼,便是那有着一双金色兽瞳的俊美男人。 那海藻般的长发被悉心的束在脑后,就连鬓角也被精致的饰物扣起,加上那繁复而端庄的长袍,叫人根本看不出这人……不对,是这头龙在之前是多么淫乱无耻的在野外将自己心爱的青年就地正法到连续昏睡了几个日夜。 原一丁红着一张脸,下意识的抱着被子合拢双腿。 不得不说,身下那被迫承受了爱人兽形的入口此时仍然带着些许叫人不快的异样。 “醒了?”金先生褪去身上沾染了些许寒气的外袍,侧坐在床边搂过试图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的原一丁,在他头顶落下温柔的亲吻,“还不舒服吗?” 原一丁微微点了点头,便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金先生的手传遍自己全身。不消片刻,原本还略有异感的地方已然恢复如初。 金先生怜爱的看着怀中显然精神好了不少的青年,私心的没有用魔力抹除他皮肤上的痕迹。 看着原一丁后颈处被自己以龙形留下的齿印,金先生忽然觉得有些牙痒,下一刻便没有丝毫顾虑的低下头在那牙印上又咬了一口。 只不过力道极为暧昧,与其说是满足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独占欲,倒不如说是在调情勾引。 然而原一丁到底只是个普通人,现在的他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抱歉,”金先生在感觉到原一丁瞬间紧绷的身体后笑着道歉,“我只是太想你了。” 原一丁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开水被掀翻了一样,整个人都被这句轻巧的思念烧的滚烫。 “我也……想你……”原一丁低着头埋在被子里,如此回应。 “我知道。”当青年在自己身下狂乱的索取表达欲望的时候,金先生就知道了。 只不过眼下比起互诉情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 金先生动动手指,挥开了被原一丁牢牢抓在手中的被子后,召来一身和他身上款式相似的衣服。 这件事上金先生完全没有掩藏自己的私心,近似的款型和相配的颜色与花纹,任谁看到他们都能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 金先生本还想亲手为原一丁穿衣,结果被青年红着脸义正言 分卷阅读217 辞的拒绝。 眼看着青年用自己所选的衣服将那具让自己沉迷不已的肉体包裹起来,金先生心中的欲望又开始痒了起来。 “真不想带你去见他们……”金先生伸手揽住原一丁被衣服勾勒的更细的腰身,有些遗憾的说,“要是能把你锁起来就好了。” 原一丁背后一寒,隐隐觉得重生之后的金先生似乎……和他曾经记忆中的有那么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能完全感知到原一丁想法的金先生说道,“现在的我不再受世界书的影响,不需要压抑感情,也不需要节制欲望。” 所以现在的我,比曾经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求你,爱你,需要你。 这句话金先生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原一丁即将要面对的事,他不想给对方太多的压力,也不想原一丁面对自己有过多的愧疚。 要说亏欠,自己欠原一丁的显然更多,因为原一丁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才选择了承受。 所以他自知没有立场去完全将眼前的人锁在自己的塔里独占。 “走吧,”金先生牵住原一丁的手,“他们也久等了。” 原一丁当然知道金先生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可真当要带着金先生与那几人见面的一刻,原一丁本来被安抚的心又不受控制的高悬起来。 高塔之下,原一丁眼睁睁的看着两扇门先后凭空出现,然后便是许久未见的廿一和灏。 然而原一丁没有等到第三扇的出现,为此他偷偷松了口气,却紧接着又萌生出一丝担心。 “放心,”金先生当着在场其他人的面说道,“那扇门被我暂时锁起来了,等到那里的人有能力打开我的锁,你就能见到他了。” 廿一在金先生这句话后眼神忽的变暗,一旁化作人形的灏则立刻炸了毛。 “怎么!?又来了一个??”灏有些凶狠的盯着金先生,本还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却在看到原一丁眼底那丝忧虑后登时像个被戳爆了的气球。 灏委屈极了,毕竟那么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家伴侣,好不容易终于见了面,结果还被告知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想到这,灏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像个没精打采的大猫一样席地坐下,身后却冒出一条不听话的蝎尾悄悄缠上了原一丁的脚踝。 相较之下,廿一倒是稳重深思许多。在他看来,金这一次将他们聚在此处的目的并非是示威,也不是为了宣布所有权,否则他也可以像锁住另一扇门那样将他们锁在外头。 而金之所以要锁那扇门的原因…… 想到这,廿一面色有些不愉快,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是要穿透原一丁一样死死的打量起来。 “那扇门后,可有受伤?” 灏听到廿一这么问起的时候,那双蔚蓝的兽瞳倏地瞪大,身上也冒出层层敌意。 原一丁早知道自己在第三扇门的事情瞒不过他们,便简单的将那里的见闻说了出来,每每提及自己父母的作为和郁辞的时候,言语和神态中的矛盾也逐渐让廿一与灏有了大致的猜想。 “锁的好!”灏的尾巴啪啪的拍着地面,在听到原一丁被关在玻璃匣子里时,一双兽耳都气的支棱起来,“要是让我见到那个叫郁辞的垃圾,看我不打断他的手脚扔出去喂狗!” 廿一倒是没有说出什么冲动的话,只不过那搭在身侧的手总是时不时的摩挲起腰间佩剑的剑柄,一双沉郁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有些什么心思。 “至于现在的情况……”原一丁得了金先生的意见后,主动开始解释。 “如你们所见,因为有了三个强盛世界的力量支援,金先生醒来了。而且还以这个地方为基础,孕育出了一个新的完整的世界。不过可能是因为这里原本只是一个链接各个世界的平衡点,比起门的守护者这种身份,金先生现在更接近于平衡点的管理者。” 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又有些不安的问:“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吗?既然门的所有权和世界核心的掌控权挂钩,如果被别人夺走的话……” 灏有些敌意的看向金先生,虽然他从初见就能大致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人……或者说是别的什么生物没有什么胜算,但是如果对方的存在会对原一丁造成伤害,那他不介意以命相搏一场。 “这一点,请放心。”金先生自将原一丁带到另外两人面前,便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一刻不歇的以温柔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爱人。 “虽然成因比较复杂,就连我也一时半会也没有捋清。但从最初一丁将我留在平衡点开始,我便被他归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正如一丁刚才所说,我不过是 分卷阅读218 这个平衡点的管理者,而他才是这里真正的所有者。所以我所有的决定和行为,都将以一丁的意愿为主。” 金先生这段话说的直白,相当于当着廿一和灏的面承认并接受了他们的存在。 原一丁则有些眼眶泛红,因为他心里清楚金先生的让步全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和软弱。 “别想太多,”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廿一难得主动,那覆着一层剑茧的粗糙手掌轻轻握了一下原一丁的手,“不管怎样,我们都在你身边。” 不是我,而是我们。 身为原一丁在金先生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廿一一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不甘自然是有,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让步有什么卑微,他只不过是执着一点,不愿意放开罢了。 一旁错过了安慰时机的灏甩着尾巴,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 “正巧我们三个都凑一起了,不如……把其他的麻烦事也了了?” 其他的麻烦事? 金先生垂着眼帘,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原一丁衣领下那不规则的浅色伤痕,心里也是有了打算。 “也对,”廿一着剑的手一紧,心里自然是没忘,“择日不如撞日。” 原一丁想起正在和自家兄姐斗得你死我活的祖父,心里也是噎了一口气。然而现在比起怎么料理自家的家事,他突然想起另一个被他不小心忘记的事。 “金先生,说起来……小兔鸟去哪了?” “……”金先生沉默了片刻,不做回答。 当初被和金先生一起掳走当人质的小兔鸟还能去哪? 在另一个逐渐恢复秩序和生机的世界里,一个高挑的青年骂骂咧咧的踹着一扇被铁链紧紧锁住的大门,一轮下来嘴里脏词儿没一个重复的。 而他身后,一个长了快半人高的白色巨兔正扑扇着它健壮了许多的翅膀,锁在墙角嘤嘤嘤的哭。 “妈妈……饿饿……饭饭……” “饭你个头!你是猪啊刚吃完就喊饿!再喊一句老子他妈的红烧了你!” 被郁辞凶了一顿的兔鸟委屈打了一个喷嚏,没想到一道夹带着奇异力量的风刃随着小兔鸟的喷嚏直直照着郁辞的脸劈了下去。 郁辞险险的避开,风刃却恰好劈上了锁住门的铁链,愣是将他使尽全力都没破坏分毫的锁链劈开一道口子。 郁辞看着铁链上的裂痕,想了想兔鸟身上和那个将他锁在这里的混蛋及其相识的力量,眼睛忽的一亮,立马朝着远处几个缩着脑袋修复研究所的幸存者高喊。 “来人!马上给我把这头猪喂饱!” 33回家 原一丁与身边的三个男人在由平衡点生成的这个世界里短暂了修养了两天后,便做好了出去的准备。 起初原一丁还在担心这三人之间会不会出现什么矛盾,可当他们一同住在金先生建成的高塔中,各自分担起生活中琐碎的小事时,原一丁才明白自己的担心是有多么多余。 同时也明白,这几人为了自己,做出了怎样的让步。 唯一的不和谐,大概就是入夜后原一丁睡在谁的房间这一问题。 要说这三人,灏应算是其中最情绪露也最拉的下脸的一个。塔外天色稍暗的时候,便化身成了大狮子,盘踞在原一丁脚边却像只猫一样用湿漉漉的鼻子索要着爱抚。 一边的金先生端着温热的红茶,膝上摊着本不知来路的书,书页却是半天都没翻过一页。 廿一更是用心的包养着他的长剑,那沾了不知道多少人鲜血的长剑此时被擦得宛如一柄名贵的工艺品,剑身经历过数次锤炼打磨的云纹随着寒光,闪的人眼睛刺痛。 最终,原一丁在一番无声的撕扯中,果断抱着被褥去睡了个单人间。 两个日夜,安然度过。 到了第三天,原一丁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出门便闻见的食物的香气。塔中用餐的厅室早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只不过今天那三个男人除了穿的正式了许多之外,身边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其他的物件。 虽然昨夜就说好今天要回去,但原一丁还是被这几人的阵势吓了一跳。 “上一次都没机会好好拜访一丁的家人,这次当然不能失礼了。” 金先生为原一丁端了杯牛奶,用手抚平袍子上的褶皱后坐在一旁缓慢的用起餐点。他海藻般的长发不再和之前那样随性的披散或简单的束起,而是用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金饰编成几缕再束到脑后。模样看上去干练又庄重。 分卷阅读219 廿一依旧是一声乌黑,但要是原一丁没看错的话,那暗色的衣袍边角都是绣了些许见光才显的繁复暗纹,腰间居然还坠了一枚一看就这价值不菲的血玉。 至于灏,依旧是一身兽皮,只不过身边搁着一个分量不小的兽皮袋,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玩意,原一丁甚至还看见那兽皮袋好像动了一下?! “上次茜姐让我给她带的。”灏注意到原一丁惊讶的目光,抬脚踢了一下兽皮袋大咧咧的笑了笑,不多解释。 早饭用过,一行四人做好准备便打开了那扇回到原一丁世界的门。 原一丁做好准备,想到了门后会出现的一切,提着一口气便跨了过去。 然而门后,却不如他们想的那般复杂。 这里仍然是当初原一丁离开的那片森林,只是周围不再有佣兵团驻扎过的痕迹,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未有过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廿一是他们之中除了原一丁之外在这里生活时间最久的人了,他照着先前在这里学到的那些技巧和手段成功的找到几处人为留下的痕迹后,从一个树洞里找到了一枚带着佣兵团标识的通讯器。 通讯器里只有一个默认的接收对象,原一丁拨过去后,几乎是立刻看到了自家大姐的脸。 “茜……!一丁?你们回来了?” 看到大姐略显憔悴的面色,原一丁心里忽的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姐?茜姐出什么事了!” 原一景自然是看到了自家弟弟身边另外三个男人的影像,廿一和灏不说,金先生的出现着实让她惊了一下,只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一丁你还记得你刚带灏回来的时候,从爷爷那边拿来你那个异能屏蔽器吗?这个设备只有流放之地的重罪监狱才有权使用,茜茜从上面查出了些门道,发现设备里有流放之地的授权。再加上之前一星和爷爷那边冲突时,爷爷手下暴露出的一部分私兵……爷爷的野心怕是有些太大了。” “一星自从离开原家后就一直为了救出余深奔波,期间和帝都几位大人物搭上了线,佣兵团的身份行动的同时也在收集原家的罪证。之前他和茜茜把我们从老宅救出来后,余深私下说了一个原家的秘密。” 原一景脸上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在电子投影后似哭似笑。 “一丁,原家……爷爷一直都在用拥有‘蜂后’力量的人来做人体实验。你的父亲,你……都在实验名单上。” 一想到余深带出的信息还有那些资料,原一景就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开口。她无法想象那个被她称为爷爷的人,是如何狠下心将自己的孩子作为实验材料。 那几天几夜都看不完的样本采集实验报告,小到头发和皮肤组织,大到体液和抽出的骨髓…… 若不是原一丁没有在少年期就显露出“蜂后”的特质,怕是会经历比自己父亲多更多的折磨。 原一景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接着说:“因为余深提供的资料和信息,茜茜一直在找相关人证,最近好像有了些眉目,前些天带队和你一星哥会和。但是从那之后,一星和茜茜就和总部这边失联了。两队人马像是消失了一样……” “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原一丁郑重的向原一景保证,“我会找到茜姐和一星哥的!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原一景应了一声,又将佣兵团在帝都几个暗点的接头方式告诉了他,反复交代他们注意安全后,才挂断了讯号。 “要先找到茜姐和我哥,既然他们是同时失联的,如果出事很有可能就在一处。等下我们先去帝都按照我姐给的信息找到暗点,然后……” “我觉得不用这样麻烦。”金先生安抚性的揉了揉原一丁的发顶,“你和你兄姐都有血缘关系,只需要一个血缘魔法就能找到他的去向。” 说着金先生从原一丁肩上捡起一根发丝,低声吟唱了几句后手中发丝化作一只光点聚集而成的飞鸟落在了原一丁肩头。 “在脑海里想象你兄长的模样。” 原一丁脑海中浮现出原一星披着大衣带着眼罩嘴里叼着烟的模样,那鸟灵动的歪了歪脑袋,小小的翅膀扑棱了一下便飞了起来。 “走吧,看样子是找到了。” 这一次,金先生还未来得及施展魔法,一旁的灏便化身成鹰狮。金色的羽翼威风凛凛的一震,莹白的蝎尾捞起原一丁和兽皮袋子往背上一扔,便追着那只光鸟飞了出去。 慢了一步的金先生摇摇头,往自己和廿一身上施了一层驭风魔法。 身体骤然轻盈让廿一有些不适,但他还是飞快的调整了了过来。 “有劳。”简短的道谢后,便也追了上去。 分卷阅读220 34交锋 虽然原一丁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边的世界,可当他看到周围愈发熟悉的景色时,本就紧张的心开始越悬越高。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原一丁却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原家势力的地界。 难道一星哥和茜姐被抓回原家了? 原一丁下意识的抓紧灏背上的毛,而一直都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的金先生也一早为他们的施加了隐形的魔法。 直到原一丁眼前出现了一队正在行进中的车队。 可让原一丁疑惑的是,眼前全副武装的车队并没有原家的标志,奇怪的是也没有其他任何势力的标识。 难道是原家秘密押送的车队? 原一丁心里一跳正想让灏出手,却被廿一快一步拦下。 “且看看,”廿一安抚性的按住原一丁的肩膀,“刚刚车前窗里的人,有几分眼熟。” 那重装车的玻璃全都做了反向处理,为首那辆前窗刚才是打开了一下丢了个烟头出来,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对廿一来说却也是足够了。 听到廿一这么说,原一丁不安的心情稍微平稳了一点,他知道廿一不会拿这种事来冒险,极有可能是注意到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发现的东西。 就这样,原一丁一行四人尾随着车队一路向原家老宅进发。然而就在车队到达隐约能看到老宅的庭院时,为首的车突然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车头瞬间因为冲击而变形。 也就是这个时候,原一丁注意到潜伏在暗处的一队穿着原家私兵制服的异能者。 然而那车中的人也非等闲之辈,车头虽然撞得稀烂,可不一会功夫里面便伸出一双大手,撕纸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变形的铁皮从内撕开。 这一场撞击仿佛一个信号,潜伏在暗处的白衣异能者与车队中的黑衣异能者各自运用着能力迎了上去。 “那是茜姐的手下。”廿一指着那个徒手撕开车顶的男人说道,“我曾经与他交过手。” 那这些黑衣人是自己人了? 原一丁一脑门问号还没来得急想清,便看到一辆轻型冲锋车在黑衣人的开道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老宅,而那才停歇了片刻的蝴蝶也随着扇了翅膀。 如此,几人心中都隐约有了猜想。 原一丁这才松了口起气,身下的大狮子忽然变回了人身,他把兽皮包往背上一甩,将原一丁塞进金先生怀里后说道:“你们去追吧,这里我们来。” 得了示意的廿一不多话,腰间的剑已经做好了出势,就连不持剑的左手也都隐隐缠上了红丝。 眼见蝴蝶随着车越飞越远,原一丁也不再犹豫:“那你们多小心一些。” 说完,便在金先生的带领下追了过去。 原一丁和金先生赶到主宅的时候,正见那直接撞破了大门的冲锋车往一家刚起飞的直升机冲去。然而车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那架直升机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候,车顶的天窗突然打开,一个纤瘦却矫健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妈的!别想在老娘面前逃跑!”难得穿着一身正经的夕茜操着满嘴脏话对着空中的直升机释放了异能磁场,凭着一己之力愣是将飞到半空的直升机硬拽了下来。 可就在这架直升机被拽回地面时,老宅后又传来一阵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 脸色已见苍白的夕茜眼中尽是不甘,紧跟着下车的原一丁本想追上去冻住那即将离开的直升机,可因为距离太远,那射出的寒气还未成冰便被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搅碎。 “该死的老狐狸!” 原一星正要和夕茜在想方法,却见那本该越来越远的直升机不知怎么朝着他们飞了回来。 飞机里的人察觉到了不对,以为是原一星的手笔,正要出来与他们对战,却突然之间以一种奇怪的抛物线被丢的老远,像是被一双大手甩出去一样。 “你做的?”原一星第一反应是身边的夕茜能力又见长了,转头却看到一脸菜色的夕茜,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力气再拖回一架飞机的样子。 然而很快他们的疑问就有的答案。 那随着直升机一起落地的,还有一个奇怪衣袍的异国男子。 在场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在半空中的,只是当他们听到声音的时候,眼中才忽然有了那么一个人。 原一星眯了下眼,发现自己多日不见的小弟正被这个男人搂在怀里。 好家伙,和上次那两个又不是一个人。 分卷阅读221 夕茜意味深长的吹了个口哨,原本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天知道,如果今天让飞机里那个死老头跑了,他们和军方签下的协议可算是作废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今天的突袭队伍没有带队标的原因之一。 原一星费尽心思和帝都高层交涉,不光是为了摧毁已经变成“怪物”的原家,还为了那些曾经因为原家而被驱逐、诬陷,最后只能在边境落草为寇的弟兄们。 然而原家的势力终究不是一座孤岛,其中还牵扯到不少财阀政要,其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贸然行动只会带来更大的威胁。 而这一切阴影之中,原家正是核心。 可这个核心必须一击即破,不能给他残喘的机会。一旦失败,那高层之中难得的一些清廉正派的官员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原一星以此为筹码,与这些人签下协议。 这次突袭如果成功,那他们便是正义之师。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脱离被驱逐流放的身份,重新以军人的身份回来。 若是不成,那么他们这群无名之人便就此消声灭迹。运气好点还能逃回边境,若运气不佳受到原家势力的堵截,那便是九死一生。 他们这身黑衣上带着什么样的徽章,全看这次结果。 “初次见面,我叫金。”那不知名的异国男人缓缓落在原一星和夕茜面前,“因为才苏醒不久,也不知带些什么作为见面礼,小小心意,还请见谅。” 金先生说完,手中的长杖轻轻一挥。那躲在机舱中的老头便飞了出来,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滚在了自己两个孙子和外人的面前。 “哼,你们以为抓到我就完了?” 原家的家主,原一丁的祖父——原野依旧叫嚣着,他不怕被人抓到,以为他知道自己脑子里有的那些东西,足够让另外一些人费尽全力来将他就走,亦或是抹杀。 换句话说,当原家的覆灭已成定局的时候,与其在外逃亡,被原一星他们抓住或许才更加安全。 这些眼中只有情爱的小辈们在他眼里个顶个的都是目光短浅的废物! 只要自己活过一时,他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这当然不算完。”夕茜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笑嘻嘻的从腰后摸出一个金属环扣在了原野脖子上,“这东西很熟悉吧?你那么喜欢给别人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呢?” 想到之前原一景因为电击而昏迷的场景,夕茜的笑意里更多了几分恶劣的味道。 原野脸色一青,紧绷着牙关不再开口。 “你脑子那些东西我们迟早想办法撬出来,不要急啊,爷爷。”原一星摸了摸自己被眼罩遮住的左眼,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想找你报仇的人,可早就开始预约了。” 35圆满(正文完结) 当远在边境的原一景终于从自家小弟那里得到了原一星和夕茜消息的时候,她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余深站在原一景身侧,透过光屏看到另一端正在解释其中缘由的原一星,心安的瞬间原本压在心底的怒火轰的一下炸开。 只不过余深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得出来,然而离开时无意识中加重的手劲和被摔响的门板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原一景回头看着被甩上的门叹了口气对着屏幕那边的弟弟说:“这人你自己回来哄吧,你不知道……和你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余深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要不是我拦着,他可能早就不管不顾的冲去帝都找老头子拼命了。” 原一星摸摸鼻子不说话,沉默之间被夕茜挤出了镜头。 “景姐!景姐!你想我了吗!我和你说我刚才可牛逼了!那么大一架飞机我这么轻轻一用力就给他拽下来……哎哎你别挂啊!别挂!” 原一景表情冷淡关掉了通讯,她当然没有漏看夕茜那明显苍白了几分的面色。 然而…… 原一景深深叹了口气,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情愫甩到一边,转而有序的安排留守在边境的队员们启程前往帝都。 原家没了,但是今后还需要生活。恢复了无罪身份之后,每个人都重新获得了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 但是原一景没有想好,她心中是热爱科研工作的,也心甘情愿在研究院继续工作。若是原一星往后与上级交涉不出问题,之前的承诺都能兑现,那么她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热爱的岗位继续奋斗。 可是夕茜呢? 且不说她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的接近自己,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原一景明白对方根本不是一个愿意长久 分卷阅读222 待在一个地方的人。 到时候自己和夕茜,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大姐!不好了!大嫂刚刚突然开着备用机走了!” 原一景听着紧急通讯传来的声音,低笑一声,拉开抽屉摸出一盒开了一半的烟,学着脑海中那人的模样叼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让他走,”长出一口气,鼻尖是呛人的烟草香气与焦油的苦味,眼前一片烟雾弥漫“你们老大会自己想办法追回来的。” 通讯被掐断的夕茜瞬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她随手将通讯器塞回口袋,正巧看见赶来和原一丁会和的灏和廿一。 原一星远远看了一眼,并没有主动上前去招呼,毕竟他和原一丁之间的感情其实并不十分亲厚。 然而那一行人却没有给原一星回避的机会,特别适合灏,人高马大的兽人甩着背上那一大兜兽皮袋子的东西就朝着夕茜和原一星冲了过来。 “大哥好,茜姐好!这是我们部落那边的特产!”灏说着解开兽皮袋子,从里头露出一堆叫不上名也没见过的干货,又从提溜出两只山鸡模样的活物和一把红艳艳的浆果,“茜姐,你上次和我说的东西,我问了我们部落的巫医,都说这个好使。” 本还没什么精神的夕茜听到灏这么一说,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呵呵呵呵你小子就是激灵,放心我都替景姐收下了。” 原一星眉毛一挑,“替我姐收?” 夕茜笑脸一僵,不情不愿的把兜里东西分出一半给自家老大:“弟婿孝敬你的,不收不好。再说,一丁弟弟没爹又没娘,有个爷爷还就那德行,都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他那几个相好……往后可不是都要看你们脸色吗?” 原一星不说话,心想就他弟弟带回来这几个男人的实力,无论哪个都用不着看他们脸色。 灏见到两人收了自己的礼物,高兴的尾巴都甩的快了一倍。 廿一自然也没忘记长桥对他的叮嘱,毕竟无论是求娶还是入赘,于情于理他都该对原一丁的家人有所表示。 就这样,廿一一声不啃的从怀里掏出一对木盒,一个放着一对做工精巧的凤凰发簪,另一个则是一对男子用的祥龙玉佩。 不说旁的,稍稍懂点门路的人都看得出,这两套玉饰都是上佳之品,价值不菲。 有了灏作铺垫,原一星自然是懂了他们的想法,便不再推辞。夕茜更是摸着里面那套发簪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一心想着这要是待在景姐头上,在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夕茜顿时觉得自己能拉个十架八架飞机。 而此时,原一丁正在金先生的陪同下与原野面对面的坐在押送车里。 只不过原野此时除了戴着手脚铐和限制异能的脖圈外,还带着口枷,从头到尾只能听,不能说。 不过这对原一丁来说足够了。 “爷爷,我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见到了我的父母。虽然我们没有相处太多时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在乎我的。” “我的父亲当初从你这逃走的时候带走了我母亲的遗体,想在其他的世界找到复活我母亲的方法,然后回来带上我,让我们一家团圆。不过他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这个愿望,他牺牲了很多无辜的人。而且他失败了。” 原一丁说到这里,不免想起那个被金先生锁在另个世界的青年。 “可能是宿命吧,我和我父亲也踏上了同样的道路。一路上我遇到的很多人,他们让我发现我,我并不是你门口中的废物。我也可以成长,学习,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哪怕经历很多磨难,我也能坚强的走下去。而我也不是孤独一个人,有很多人愿意用真心来爱我,帮助我。所以我最后成功了,不光唤醒了我的爱人,还将那个小小的平衡点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还有,爷爷,我不会有孩子。”原一丁坚定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一字一句清晰说道,“原家‘蜂后’的血脉会从我这里断绝,这份能力往后只会交给我认为值得托付的人。我不会再给你,还有和你有同样野心的人控制这个的能力的机会。” “你的梦和野心,永远都不会有人为你实现了。” 丢下这句话,原一丁毫不留念的起身下车,原野瞪大着眼睛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身上的枷锁扣在原地,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喊。 金先生护着原一丁下了车,临走前忽然停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看着锁在车上的老人。 “说来您也是一丁的爷爷,我自然也该为您准备一份礼物。”金先生手中的法杖微微抵在原野的额头,发出一阵暗红的光芒。 “我赐予你恶 分卷阅读223 魔的祝福,你将牺牲睡眠,换取超出肉体所能承受的双倍的寿命。你将牺牲平静,除却时间之外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了结你的性命。你将牺牲情感,换取除却死亡之外任何方法都无法填平的欲望。我留有你的理智,好让你每时每分都清醒的感知即将来临的一切。” 暗红的光芒侵入原野的身体,原野只觉得身体中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被抽走,而后便是翻江倒海对自由的渴望和心中无法平复的躁动。 “后会无期了,原老先生。” 金先生下车,发现车门外正靠着原一丁。 面色不愉的青年显然是听到了他所施与车里那人的“祝福”,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因为原一丁清楚,要是想彻底扳倒原家和相关的势力,原野必须好好活着。经由他的嘴和手,将那些藏在暗流下的漩涡一个一个指证拔除。 这其中牵扯的不仅仅是原一星佣兵团里所有人的未来和生命,还有那些正在因此受到不公对待的受害者,以及那些勇敢站出来与之对抗的人们的希望。 还有那些在秘密人体实验中受到虐待和失去希望和自由的人们——比如曾经的原川,比如他…… 而这需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原野的寿命无法承担。 可现在,这显然不是问题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这个世界的人了。 “等见过姐姐之后,我们就回家吧。”原一丁偷偷拉住金先生的手小声说,“然后,我……想带郁辞来这个世界看看。” 尽管这个世界也有着诸多不尽人意,可原一丁还是想让他看一看这个不会将他作为“异类”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金先生眼中笑意盎然,他低头吻了吻原一丁的额头,低声说。 “当然可以。” 因为那扇门已经快打开了。 借着兔鸟力量的郁辞好不容易打开了门,可他没有想到当自己刚踏过那扇门的时候,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带去了另一个时空。 虚浮的双脚猛地踩到地面,郁辞稳住身形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旁。 四周的水泥森林与他的世界并没有太大区别,此时郁辞突然发现,自己就这么忽然出现在街道上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引起周围人们的注意。 人们依旧如常的赶路,工作,仿佛周围突然出现或者消失几个人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郁辞头顶突然刮过一阵疾风,抬头看去竟是一个人从他头上急速飞过。紧接着路边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人一只手臂突然暴涨到惊人的长度,一把便将那个飞行者扣了下来。 “超速,罚款200,飞行登记证出示一下,这是要扣分的。”交警不急不缓的收回手臂,另一手熟练的开着罚单。 被扣住的飞行者一脸苦相的求饶:“阿sir啊放过这一次吧我老婆快生啦!” 那交警抬头看了飞行者一眼说:“没撒谎啊……行吧,但分还是要扣的,你快去医院吧,这200当我给你孩子的红包了。” 郁辞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两人,再往后的话却已经没有继续往下听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世界几乎每一处都透露着他世界里所谓的“不正常”。 糖果店橱窗前因为哭闹而冒出兽类耳朵尾巴的小孩,街边指挥风清扫着落叶的环卫工人,广场上将手中的种子催生出鲜花的卖花姑娘,单手将停在路边的故障车辆拖走的交管员工…… 郁辞明白了,这就是原一丁的世界。 “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郁辞猛地回头,看到多日不见的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可能有点晚,但这是我父亲曾经承诺过你的那个世界,你喜欢吗?” 郁辞紧张的点了点头,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少年一样,单纯执拗,傻傻的,忐忑的问了一句。 “我现在,还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