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夫夫》 1 ? 无良夫夫 限 衣冠禽兽攻X暴力毒舌受,硬核带感小甜饼 草莓小发发 发表于1 month ago 修改于16 hours ago Original Novel BL 长篇 完结 荤素均衡 现代 黑道 强强 1v1 文案 衣冠禽兽攻和暴力毒舌受相亲相爱,携手调戏下属、打家劫舍、撒狗粮虐单身狗、动不动就端人老窝、炸人总部的无良日常。 一群男人住在一起,雄性荷尔蒙比较多…… 但是1v1没跑的。 其他 保证不坑呀! 我会尽量日更,来不及就隔天~ 么么哒~~ 无良夫夫 夜里一点,后街才开始逐渐安静下来,人们酒过三巡,三三两两互相搀扶,踉踉跄跄的走着,嘴里不停吹着牛逼。 林冬青一身高级质感的黑色西装,扣子规矩的扣在最上面,同色系暗纹领带,雕花手工皮鞋踩在后街石板路上,不知是下过雨还是怎么,后街地面永远粘腻潮湿,泛着冷光的水洼上漂浮着一层油腻。死鱼一般东倒西歪的酒鬼偶尔扑腾两下发出呻吟。 林冬青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不在意环境的肮脏。 他在一家酒吧后门停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秒针刚好滑过12。他微笑,他喜欢准时,喜欢规则,喜欢完整,喜欢一切按部就班井井有条。 他伸手推了一下酒吧后门,门没有动,他按了按门铃。 一个彪形大汉打开门,同样的西装革履,上下打量着林冬青:“干什么?这里是私人会所,有预约走前门。” 林冬青开口,声音带着笑:“我是来见你们老板的。” 大汉皱眉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眉目清秀俊朗,身型颀长纤瘦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因为他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 大汉嗤笑一声:“哪来的小屁孩,回家找你妈吃奶去!” 林冬青并不生气,他拿出一张名片,食指中指夹着递给大汉。 大汉看了名片,突然神色一变,看了一眼林冬青,随后飞快转身关上门。 林冬青没有离开,没有急躁,带着微笑站在门口,等了两分钟,门又重新打开。 大汉侧身请林冬青进门。 平市有名的销金窟。 通过黑暗的走廊,又打开两扇门后,满眼的红色灯光不停闪烁,刺耳的音乐强行把心跳的节奏拉高,吧台卡座人头攒动,舞池里人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扭动。 杂乱无章。 林冬青几不可见的皱眉。罢了,反正他不会再来第二次。 大汉把他带到一扇厚重天鹅绒对开门前:“抱歉了,林先生。例行检查。” 他手伸向林冬青,林冬青扯起嘴角:“不用这么谨慎吧?”还是配合的打开双臂任他检查。 他看着大汉的粗糙的双手摸上他的西装,粗砺的茧刮在丝质面料上发出声响,他能感觉到丝和茧相接触时,被挂出来,探出一丝丝的纤维,不再那么完好。 林冬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胃部和胸腔中翻涌,想喷薄而出。 他肌肉有些僵硬,心跳加速:“嘿!摸够了吗?” 大汉把他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没发现武器,才转身拉开天鹅绒的大门。 门关上的一瞬,音乐和灯光也被隔绝在外,几个人围了过来。 林冬青看了这阵势,挑了挑眉。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隐在阴影里,没有动:“林先生?”他开口,声音像被地狱业火燎过一般。 林冬青:“尚老板。” “尚某没有印象和林先生做过交易,什么时候盛炎出了你这号人物?” 尚志良坐直身体,脸从阴影处露出来,眯着眼打量着林冬青。 他左脸被火烧过,疤痕纵横交错,乍一看触目惊心。 林冬青不想看这么不完美的东西,不,不是不完美,他甚至连对称都称不上。 他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看着红木茶几上的茶杯。他这一举动被尚志良看在眼里。 “哼,何故这小子接手盛炎后,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派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来……”周围人哄笑成一片,尚志良点了根烟:“他老子在的时候,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 林冬青依旧看着那个茶杯,汝窑的鸭蛋青,没有开片,看得出来是个新杯子,一片褐色的茶叶卷曲的贴在杯缘。 他感觉越来越不舒服,浑身躁动,有什么东西像是压不住了。 都怪何故。他心想,莫名升起有一丝委屈。 尚志良见他垂着头不说话,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起来一抽一抽,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旁边的手下也笑起来。 林冬青抬头,眼睛看着沙发上面的裸女装饰画:“尚老板,何先生派我来,是来跟您谈新的分成。毕竟现在盛炎老大是不是老爷子而是何先生了,旧的规矩,也该改改。” 他声音清澈透明,带着些懒散,若是个漂亮姐姐,肯定会拍拍他的头,捏捏他的脸蛋,再塞一个可爱多给他,然而这个屋里没有一个是漂亮姐姐。 “呸!”一个手下开口:“你他妈什么人敢跟我们谈条件,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要谈也该是他何故自己来谈!” 林冬青躲了一下,生怕这人口水喷到自己身上。 “诶,别吓着小孩。”尚志良说,“这么漂亮的小孩,何故舍得让你来?” 他话说了一半,手下哄笑起来:“何故是把他当礼物送给老大您的吧?” 林冬青突然不难受了,他像一只卧在桃花心木枝干上的花豹,慵懒惬意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他直勾勾地盯着尚志良的混沌的眼睛,牵起嘴角,轻声说道:“哦?尚老板您看礼物可还喜欢?够不够跟您谈价格了?” 尚志良被取悦了,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里透出精光,这小野猫,太满意了,何故这小子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这么了解他的喜好,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得太是他的菜了。 他伸手招呼林冬青过来,林冬青乖顺的走到茶几前蹲下,尚志良:“乖,何故让你谈的分成,你说说看。” 林冬青从茶几上拿了纸和笔,写了一个数字。把纸往前推了推。 尚志良猥琐的笑着看着他,他的脸不笑还好,一笑被烧伤的那边就会扭曲变形,深深浅浅的疤痕像被海水冲刷过上万年的礁石,林冬青心里想着何故那张明星一样的脸,内心躁动起来。 尚志良伸出右手按住那张纸,左手伸过来放在林冬青手背上,林冬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感觉有一根弦突然崩断了。 何故说过冬青你是个很神奇的人,越是危险的时候越冷静,越是激动的时候反而会心如止水,这是一种天赋。 林冬青现在就平静的不要不要的。他冲尚志良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小虎牙,然后他举起手里的笔,毫不犹豫的插进尚志良右手!登时鲜血四溅!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尚志良,林冬青仿佛 2 高兴了,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下摆。 “啊啊啊啊!”尚志良大叫,十几个手下瞬间冲了过来。 林冬青一脚踹开一个一米九的大汉,一个刺拳打在另一个手下鼻子上,咔吧一声鼻骨折断,手下嗷嗷叫着蹲下捂着鼻子,血从指缝间流出。 十几个人围上来,林冬青背后挨了一棒子,他飞快转身夺过那根甩棍,一棍子抡在那人脖颈大动脉上。 甩棍挡住一把斧头,矮身钻进拿斧子那人怀里,推着他撞开三个人,最后狠狠的把他撞在大吧台桌沿上。 随后跳上吧台,抓起名贵的红酒洋酒瓶,丝毫没有怜惜的砸向他们。顿时房间里酒香四溢,耳边尚志良还在嗷嗷叫着。 林冬青双手举起咖啡机精准的扔在一人脸上,那人应声而倒,他单手支撑,飞起一脚,踢在另一人锁骨上,那人吭吭两声喘不过气,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十几个大汉转瞬间只剩下六个。 几个人看着林冬青,不敢轻易上前。 “他妈的!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尚志良用尽了所有力气大喊,这辈子他还没这么狼狈过。 六个人拿棍子的拿棍子,举斧头的举斧头,什么都没有的就拼着拳头冲了过来。林冬青身形敏捷,贴身闪躲,一拳一个,每一击都击中要害。 他没留神,突然被一拳打中脸颊,整个腮帮子连同下巴嘴角都火辣辣的疼。 他摸了一下嘴角,指尖鲜红,流血了。 “哼。”他鼻子哼出声,看着最后这个人,对方得手了也知道是侥幸,不敢轻易再上前。 林冬青很少挨打,觉得挺新鲜,架好拳头,伸出食指冲那人勾了勾。 那人受到挑衅大喊一声冲了过来,林冬青直接伸出手臂肘窝卡住他脖子,腰腿发力使劲往下一按,哐的一声,那人被摔倒在地,四仰八叉蹬了几下腿就不动了。 黑色的中性笔直接扎穿了尚志良的手楔进了红木茶几里,尚志良没了力气,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呻吟着。他不敢用力拔出那支笔,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一个被林冬青撂倒,他越来越绝望,天鹅绒大门隔音效果太好,外面聒噪的乐声传不进来,里面惨叫连连也传不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酒吧早就被清场,外面的手下也被何故带人都解决掉了。 “嘶!”林冬青摸了一下嘴角,这么疼肯定是肿了,他甩甩手腕,拳峰也破了,还不知道一会何故看见了又要怎么念叨…… 他走到尚志良面前,眉头紧锁。 “你你你……你要干嘛?”尚志良尚存一丝自尊,不想轻易求饶,然而林冬青也不是非要踩着别人的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一点也不想再看见这张脸。 于是他一个手刀劈中尚志良后脑。咚!那张脸密密实实的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了。 黑色的齐柏林停在酒吧后门。 后排,何故抬起林冬青的下巴,检查他嘴角的伤口。 林冬青:“都怪你。” 何故笑:“是你自己说要来玩的,怎么还怪上我了?不好玩吗?” 林冬青把车前后排的挡板升上去,变成不透明的,然后坐在何故腿上,脸靠着他的脸:“不好玩……你都没跟我说尚志良长得这么恶心。” 何故搂着他拍着他的背:“好,是我不好,我们回家,好吗?” 林冬青痛快的打了一架,累了,窝在何故怀里乖乖的点头。 自卑玻璃心作者在线求夸奖!请爱护我!我知道自己有很多问题,那也请多夸我,夸我,夸我!我会努力写的更好!鞠躬感谢! 进入论坛模式3343/2287/5 曹睿来盛炎总部一周了。 早上操练时,由从美国请来的UFC次重量级冠军指导,他很珍惜这种机会,练习的也格外卖力。 二组组长张波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小伙子,认真、努力、上进心强,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他打算给何总说一说,让他早日转正到总部。 场地中央八角笼里,二组的成员排队上去与其他组员过招。大家都很激动,盛炎严令禁止打架斗殴,平时看谁不顺眼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发泄。一群二三十岁的男人,此时围着八角笼呐喊着叫骂着,群情激愤。 曹睿练习结束,找了个角落看其他人过招,他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尤其是一群混身臭汗的大老爷们儿。 他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走进场地里,180左右的个子,身材略显瘦弱。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黑色的运动短裤,赤着脚,打着哈欠走向场地另一边, 二组的人都看见了他,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大家都窃窃私语。 曹睿奇怪,来总部一周了,从没见过这个人,于是问旁边的组员: “这是谁啊?” 组员有点尴尬的一笑:“他啊?林冬青。” 林冬青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又打了个哈欠,熟练的绑上手带,跳了跳,转了转手腕,然后对着镜子开始空击。 他一开始动作,整个人的懒散状态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变了一个人,动作连贯有力,一看就是高手。 组员都停下动作,连美国的UFC冠军教练都忍不住频频往这边看。 曹睿看呆了,他还没见过这么行云流水般的空击。 “艹!牛逼!”旁边组员低声感慨。 一群整日里打架斗殴骂骂咧咧的大老爷们能有什么学问,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也不外乎“牛逼”两个字。 “是牛逼,功夫牛逼,床上功夫更牛逼……”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组员们都低声笑了起来。 “到底是谁啊?”曹睿听得一头雾水,他问谁都没人给他解释,所有人都丢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都他妈闲的啊!该谁了?赶紧上去!”张波一个手靶砸过去,组员们不敢再闲聊。 林冬青看了一眼这边,也只是一眼,然后继续他的空击练习。 他练完之后一身的汗,回到卧室,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套上新的大T恤和短裤。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他越发无聊,就翻身下床。 盛炎是个巨大的庄园,三面环山,组员们都住在靠外的一栋楼里,组长和高层的房间都在靠山这侧的主楼。他本来有自己的卧室,但是最近都是直接睡在何故这里。 他拿了一个苹果,边啃边往会议室走去。 组长会议每周这个时间召开,今天除了五个组的组长,还有一些生面孔。 曹睿也被张波带来,想让他跟何故面前混个眼熟。 林冬青推门就进来,像没看见其他人一样径直走到何故面前,嚼着苹果一屁股坐在何故大腿上。 底下的组长都是以前跟着老爷子的老人儿,纷纷摇头叹气。但谁又能说什么呢。 何故面无表情的提着林冬青的后脖领子,把他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这。” 林冬青没有异议,专心的啃他的苹果。 一组组长顾万江:“上周一组跟进的……” “咔!”苹果好脆。 “R国水产……” “咔咔!”真的好脆。 3 “R国水产项目……” “咔咔咔!”还很多汁。 “R国苹果……”其他人憋笑憋的难受,不知是谁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组组长顾万江脸色通红,忍无可忍,把文件摔在桌上。 何故看着林冬青认真啃苹果的样子,抬手示意会议暂停。等林冬青吃完,接过他吃剩的苹果核,包在面巾纸里,递给助理,再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他擦嘴,才开口说道:“继续吧。” 这是曹睿第一次见到何故。在他心里何故是一个传说,二十二岁接手盛炎,把这个庞大的组织管理的井井有条,不仅原有的本土项目和资源得到了更好的开发,还发展了很多海外业务。甚至和政府的关系也变得缓和。 何故在黑帮组织中就像神一般的存在,他年纪轻轻,很少露面,但却得到了其他组织头目的尊重。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充当保姆角色的男人,就是传说中掌管着数百亿资产,上千人组织的头目。 还有林冬青,这到底是谁?究竟什么来头?何总的弟弟吗?但是姓氏不一样…… 林冬青啃完了苹果,又觉得无聊,从何故笔记本上扯了一页纸下来,又夺过何故的钢笔,开始涂鸦。 助理见怪不怪的主动递上另一支笔给何故。 轮到张波发言,他先介绍了曹睿:“这是我们组新来的小子,曹睿,我看这小子不错,干净,没有前科,人也上进,就带过来给何总认识一下。”他按着曹睿的头一同低了下去给何故行礼。 林冬青抬头看了一眼曹睿,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小虎牙。 何故:“你笑什么?” 林冬青一手支着头,一手转着笔说道:“我早上见过他,练的很认真,确实不错。” “哦?曹睿是吧,我记住了,以后跟着张组长好好干。”何故说道。这就是转正了。 张波没想到林冬青竟然知道曹睿,还替他说了句话,曹睿这小子命好。 林冬青画了一会还是无聊,趴在桌上睡着了。 会议开完,林冬青也没醒,何故说完散会,直接把林冬青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曹睿受到了无数点暴击,这也可以?这他妈究竟是谁啊?他指着已经空了的大门口,张着嘴想问。 张波:“你以后就习惯了。” “张哥,您就告诉我吧,林冬青究竟什么来头啊?” 几个组长都笑,张波一拍他后脑:“这他妈还看不出来?大嫂啊!” “……”曹睿心想,男的大嫂,这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进入论坛模式2047/1737/2 林冬青出了会议室就醒了,懒得睁眼,伸手抱住何故,用鼻子蹭蹭何故的脖子。 何故继续抱着他,上楼把他放到卧室的床上,林冬青还是不松手,拽着何故往床上倒去。 “我一会要出门。”何故说道,任由他抱着,手肘支在床上,怕压到他。 “我也去!”林冬青放开他翻身坐起来。 “你去干嘛?前天晚上端了尚志良的老巢,你把人打得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作为目击证人,去警局录口供。”何故轻描淡写地说。 林冬青不想去警局,但也还是说:“那也该我去啊,人是我打的。” 何故揉揉他的头发,黑色柔软的短发,有些长了,晚上该给他理发了。 “就是去走个程序,你乖乖等我回来,吃完晚饭我给你剪头发。” 林冬青抓着何故的领子,亲了上去,何故尝到了苹果的甜香,忍不住想尝得更多,舌尖刚刚顶开唇瓣,还没找到柔软香甜的来源,就被林冬青推开,林冬青唇角带笑,歪着头看他,一边给他把领口展平,一边说道:“好了你快去吧。” 何故也笑,林冬青这个人,妖精一样,要命。 他也确实该走了,在林冬青脸上亲了一下,揉乱他的头发,看他发出抗议,笑道:“我走了,你想吃什么让人送过来。” 林冬青趴在床上看他打上领带:“不用,我一会去餐厅吃。”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他顿了一下,“没事也可以打。” 何故走了,林冬青看时间差不多就晃晃荡荡的下楼去餐厅。 主楼只有何故和几位组长住,还有三间会议室,一大一小两个餐厅,小健身房和游泳池。 林冬青去了大餐厅。 虽说是大餐厅,也不及外楼人多,这里的五位组长,前天跟着何故的三组长李臻没在,八成是跟何故一起去警局了。其他四位组长,还有曹睿都在,另外还有几个其他组新来的成员,不认识。 他的出现让整个餐厅安静了一瞬。 他走到冰柜前,给自己拿了一罐橙汁,然后端了个空盘子去拿饭,大餐厅是自助,何故几乎不来。 林冬青取了饭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新组员都看他,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好奇、忌惮、嘲讽,唯独没有尊重。 他像一只被何故圈养的名贵宠物猫。好在他也不介意,除了何故,他不在意任何人。 他起身去拿水果,不小心碰到了旁边路过的人,曹睿的盘子被撞翻,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大嫂!” ……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大嫂…… 这是他们私底下对林冬青的称呼……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人叫做大嫂吧…… 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大家都不敢出声,张波脑子嗖嗖的转着开始想怎么帮曹睿圆场。 林冬青却笑了,指着自己:“哈哈哈哈哈,你叫我什么?大嫂?” 曹睿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闯了祸:“对不起对不起林先生,我口误!” 林冬青没有生气,他甚至有点高兴,何故是盛炎的大哥,所以他是大嫂?一直以为自己不被认可,没想到盛炎组员私底下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看曹睿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没有觉得是侮辱,拍拍曹睿的肩:“没事哥们儿,叫我冬青就行。” 一个面生的组员突然开口:“呵呵,大嫂?一个大男人被人叫大嫂还沾沾自喜的真他妈恶心!”盛炎组员都是性情中人,江湖气十足,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爱听,大不了干一架。 带他来的五组长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一顿,你惹谁不好惹这个祖宗! 林冬青虽说被孤立惯了,但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一时间觉得有点新鲜,挑眉看着这个男人,三十岁上下,胡子拉碴,五大三粗,一道刀疤从嘴角延伸到耳朵下面。可能刚调入盛炎总部,没见过。 “怎么?对你大嫂我有什么意见吗?这位妹妹?”林冬青笑道,洁白的小虎牙露出来,却没有一丝天真可爱的气息。 刀疤男一拍桌子站起来逼近林冬青,足有一米九多的身高高了林冬青大半个头,身型更是林冬青的一倍:“你他妈说什么!”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冬青,根本没把这个看似瘦弱的大男孩放在眼里。 五组长冲过来:“都给我闭嘴!盛炎内部禁止打架斗殴!” 组长的话还是很有威严的, 4 刀疤男瞪着林冬青退了回来。林冬青也不示弱的盯着他,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刀疤男刚坐回去,林冬青清脆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禁止打架斗殴?没关系,我打架厉害,吵架也很厉害的!要不我们吵一架?” 组长们:“………”祖宗你厉害,你最厉害,别说了行吗? 刀疤男腾地站起来,椅子被撞翻在地,他揪着林冬青的领子:“你小子看不起我?!” 五组长奔过来掰开他的手,拉着他远离:“你他妈还不坐下!” 刀疤男根本没脑子,吼道:“组长,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教训一下这小兔崽子,我他妈就不姓王!” 林冬青坐下,翘着二郎腿,小指伸进耳朵里掏了掏,对五组长说:“柴哥你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给我教训。” 五组长柴观这边用力按着个气得发狂的组员,那边林冬青这个王八蛋还在不停挑衅,其他组长都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他好累。 我不管了!他心里想。但也不敢坏了规矩:“你们俩要打,进笼打去!” 曹睿今天第二次站在八角笼前面,八角笼比早上那会热闹多了,五个组在总部的人都跑过来,八卦在一群男人中间怎么传的也这么快。他有点心塞。 曹睿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但他好奇心占了上风,好奇这么多人围观的一场斗殴、哦不、比赛。 “啥情况啊这是?” “五组新来的那个,挑战林冬青……” “啥玩意?挑战林冬青?” “这么想不开?活腻歪了吧?”几个一组老组员摇头嗤笑。 “怎么说话呢?王哥是这届调入总部,体能格斗第一名,奔着贴身保镖去的。”同时调入的五组新人说道。 老组员们笑而不语。 五组新人:“他们说的活腻歪该不会是林冬青打不过,找何总哭诉,何总一怒之下把王哥怎么样吧?哈哈哈哈……”看来还是把对手情况调查的很清楚。 几个老组员就那么看着他们,摆摆手:“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何总是那种人吗?”何总最多帮你们劝劝林冬青下手别那么狠,给你们王哥留个全尸。 林冬青还是那身T恤短裤,光着脚走进八角笼,笼里王亚龙换上了拳击短裤,活动手脚蓄势待发。为了让这看起来像比赛,柴观责令二人带好全套护具。他有些欲哭无泪,说真的,他还挺喜欢王亚龙的。 UFC冠军教练当裁判,他走到八角笼中央,指着双方说道:“我希望这是一场干净的比赛,不限流派,不限打法,不能击打后脑、裆部……” 王亚龙想直接冲上去胖揍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他盯视着林冬青,呲着牙,仿佛一只暴怒的人熊,眼神中都是威慑恐吓。林冬青冷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多愤怒。 “你明白了吗?”裁判指向林冬青。林冬青点头。 “你明白了吗?”暴怒的熊点头。 “好,碰拳。”两人凑近碰了一下拳头,王亚龙低声说:“现在求饶还来得及,爷爷我留你一条命。” “哼。”林冬青哼了一声,退回笼边。 “ready?” “fight!!!” 裁判一声令下,笼内笼外都沸腾了。 林冬青正架,拉开双拳,王亚龙两步冲了过来,庞大的身躯迈着沉重的脚步压的八角笼也跟着颤抖。 他一个后手直拳带着风直攻林冬青面门,林冬青以一个很小的角度微微侧头避开,手臂飞快伸出卡住王亚龙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直拳,抡起右拳重重击在王亚龙锁骨上,左手放开,又接一记勾拳打在他下巴上。整个动作不到一秒,王亚龙已经满嘴是血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裁判跑过来看王亚龙的情况。而林冬青直接摘掉拳套和护具,打开笼锁,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你看清了吗?” “没有啊,怎么就倒地了?” 裁判喊道:“K.O.!” 人们都安静了,本来期待的一场大戏,还没看清就结束了…… 进入论坛模式2936/1349/3 林冬青下午打完架就回来睡觉,一直睡到何故回来。何故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他叫人把饭菜送到卧室,跟林冬青一起吃。 “你说我该不会怀孕了吧,怎么这么能睡?”林冬青盘着腿坐在椅子上说。 何故给他夹菜:“你要能怀孕,现在咱俩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林冬青:“何故,下午……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何故:“放心吧,没事,尚志良又不是死了残了,况且警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林冬青放心下来。 下午何故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柴观向他哭诉自己刚调上来的组员,来了还没一周就被林冬青打进了医院,医生说没个一周出不了院…… 张波打电话说UFC冠军教练非要和林冬青切磋,怎么都拦不住,不让他们过两招,他就不走了…… 何故低头吃饭,顺嘴问道:“你今天干什么了?” “嗯……也没干什么……”林冬青歪头想了想:“下午帮你清理了一下门户,收拾了一个废物,不用客气。”他没心没肺地笑。 何故:“柴观跟我说了。那个人是他新调上来的,他很看重……” 他话说了一半,看林冬青的反应,对方闷头扒饭,他接着说:“他出院之后还是会到总部,你……” 林冬青鼓着腮帮子说:“放心吧,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就当他不存在。” 林冬青就是这点好,极其小心眼,睚眦必报,但有仇当场就报了,绝不会拖,更不会背后使绊儿。 他几口吃完,碗里干干净净,放下筷子就钻进何故怀里,何故给他擦了擦嘴,继续吃。 “不过话说回来,总部这几年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群废物点心。” 何故吃完,放下碗筷:“比你弱的都叫废物,那盛炎还有能用的人吗?” 林冬青转过来搂住何故的脖子说:“所以你有我就够了啊。” 何故对他的这种撒娇很没办法,抱着他,左手从他宽大的T恤下摆伸进去,轻轻抚着他的腰,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皮肤光洁滑腻,手感很好,何故爱不释手,两只手都伸了进去,气氛也开始变得暧昧。 “嗯……”林冬青轻哼出声,他换了个姿势,两腿分开跪在何故大腿两侧。 温饱思淫欲,两人都起了情欲,林冬青能感到自己身下何故昂扬的欲望,在丝质的薄睡裤里剑拔弩张地顶着他。 他往下坐,直接坐在那硬东西上面,压着它轻轻地摆了一下腰。 何故受了刺激似的,托起他的臀部站起来,抱着他走了几步,和他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三两下把林冬青和自己的衣服扒光,急不可耐地吻了下来。 唇齿相接,满嘴的晚饭味,林冬青推了推何故,何故知道他事多,低头吻上他脖子,不满的咬上他的肩膀和胸口,林冬青喜欢这种带着些许疼  5 痛的刺激,嘴里不断溢出呻吟。 他双腿不自觉的张开,夹在何故腰间,两人性器撞在一起,都兴奋地吐着水,他伸手握住何故和自己,何故闷哼了一声,在他手里顶了几下,粘腻的体液蹭了他一手,林冬青松开他,手拿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银丝连着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鲜红舌尖,何故一口咬了上去。 林冬青忍不住,自己伸手探向后穴,一根手指灵活的钻了进去做扩张,何故知道他在干嘛,故意把前戏时间拉的更长,绵长的吻让林冬青内心躁动不已,伸进去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往敏感点按去。 何故察觉到他的举动,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作。 林冬青急的眼角泛红,他现在只想何故赶紧插进来,狠狠地操他。 “乖,我来。”何故把他的手指拿出来,换了自己的手指进去,他手指缓慢地钻进去,生怕弄疼他一样,故意避开他的敏感点,模拟性交缓慢有力的进出,这动作温柔的过了头,林冬青根本得不到满足,手又不老实地往自己性器上伸去。 爪子被何故半路截住抓过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冬青知道他是故意的,愤恨的瞪着他,然而他眼角泛红,倒多了一丝委屈的感觉。 何故安慰似的增加了一根手指,戳在他敏感点上,林冬青仰着头叫了一声,他感受着何故的霸道和温柔,开口道:“何故……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吗?” 他嗓音本就好听,现在带着一丝沙哑,性感极了。他伸手搂住何故的脖子,把他拉过来,伸出舌尖,从他的下巴向上舔,一路舔过他的双唇。 “他们叫我……大嫂……啊……你是大哥,我是……嗯……大嫂,我……是你老婆吗?嗯?老公……” 何故心里暗骂了一句,再也忍不住了,手指拔出来,顾不上还没有完全扩张好,喘着粗气,扶着自己的性器,抵在那一张一合的粉嫩小嘴儿上,然后狠狠一顶。 “啊!”林冬青尖叫出声,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满足,把他填的满满的,像直接戳进他心窝里,连着他的心都又酸又疼。 “何故……”他叫着他的名字,何故退出来一点,又狠狠地一推,整根没入。 就算做过这么多次,何故依旧对这具身体极度痴迷上瘾,里面又紧又烫又滑,软的不像话,只要一插进去,就根本不想停下来。他抓住林冬青细瘦的脚踝,把他的长腿掀起来,欣赏肉棒进出时的美景。 “啊啊……哈啊……啊……”林冬青不受控制的叫着,何故每一下都顶在他那里,每一下都像过电一般,让他顺着脊椎一路麻到头顶……灭顶的欢愉。 何故抽出肉棒,把林冬青翻了过来,拍拍他:“屁股撅起来。” 林冬青被干的浑身酥软,回头眼眸湿润的看了一眼何故,何故扒开他臀瓣,直接顶了进去。 夹着双腿干更紧,何故定了定心神才忍住射精的欲望:“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紧……” 他放慢抽插的速度,性器抽出只留一个头,再狠狠地没入:“想把老公夹断吗?嗯?夹断了,以后老公用什么疼你?” 林冬青趴在床上,手死死抓住床单,脸埋在床上小声地尖叫着。他的性器在床单上摩擦,后穴被操弄,双重的刺激,感觉马上就到了顶点。 何故感觉他后穴不住的收缩,停了下来,把他翻过来,分开他的双腿,从正面插入,插入时正好顶在他肠道敏感点上。 他抵在那点上缓慢的用龟头轻轻研磨,他太了解林冬青了,了解他身体的每个部位,什么地方碰不得,什么地方最敏感,怎么玩弄他他会尖叫,怎么操他他会高潮,于是就想逗逗他。他慢慢的折磨身下的人,小步推着他往顶峰攀去。 这种研磨根本无法满足林冬青,深处痒的不行,他捶何故的胸口:“你快点!” 何故笑:“快点?这样吗?”突然用力一顶,林冬青舒爽的叫出声。 何故又放慢了速度,缓缓研磨,林冬青有点生气:“快点!快点!用力!” 何故磨了几下又拔出大半狠顶进去:“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这样?” 林冬青眼泪都流了下来,狠狠咬他,捶他打他,崩溃地喊道:“何故你混蛋!别再折磨我了!求你了,操我!用力操我!” 何故见把祖宗惹急了,忍着笑意俯下身亲他,下身加快动作,接连不断极速有力的抽插,随着肉体愈发激烈的啪啪碰撞声,和越来越大的水声,林冬青尖叫着喷了出来,射在两人小腹上。 何故抱着他,感受他的收缩,又几个挺身,抵在他深处也射了出来。 直接开启老夫老妻模式哈哈哈哈 进入论坛模式2638/1236/2 几个组长吃完晚饭在一间小会议室打牌,柴观不在,他送王亚龙去医院回来就一个人回屋生闷气了。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 组长们都有家,平时基本上也不住在盛炎,难得今天凑得齐,都没事,就住下了。曹睿也没回外楼去,很有眼力的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诶,五组那个傻逼怎么样了?”张波打出一张发财。 “还能怎么样,医院躺着呢呗。”四组组长薛凤临说道。 张波:“真够可以的,就这愣头青,柴观也敢直接带到主楼来。” 薛凤临:“喜欢呗,五组难得提上来一个拿得出手的。怪就怪在柴观没给他提前打好预防针……” 一组组长顾万江年纪最大,开口沉稳:“是他自己虎,也不想想主楼里有他能招惹的人吗!” 大家都笑着摇头,三组组长李臻一直没说话,突然一推牌:“自摸。” “艹!”“行不行啊!”“又是李臻!”几个组长骂骂咧咧推牌重洗。 曹睿给大家的茶都添上水:“这个林冬青,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厉害?” 张波斜了他一眼:“格斗天才,他是老爷子培养的,之前一直在国外,老爷子退位了才带回来跟着何总,本来是何总的贴身保镖兼心腹。” “现在都快骑到何总头上了,何总怎么想的,一个男人,再怎么漂亮,抱起来也是硬邦邦的硌手,有什么好的?要我说,还是那水嫩的娘们儿抱起来舒服!”薛凤临说,手比划出女人的曲线,一屋子大老爷们儿都笑。 “何总喜欢啊,有什么办法。”张波说。 “再喜欢也就是玩玩,将来还是得找个女人结婚。”薛凤临说。 张波:“咳,这谁说的好,我看何总看他的眼神,啧,指不定将来会不会为了他终身不娶呢。” 顾万江:“别他妈胡说,不结婚怎么生孩子?他林冬青能生吗?不生孩子盛炎怎么办?” 张波年轻一些,想法也活分:“江哥,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想要个孩子还不简单,弄个试管,你肯花钱有的是人排队给你代孕。” 顾万江嗤之以鼻,瞪大眼睛说:“机器做出来的那能叫孩子吗?孩子就得操出来 6 !”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声音。 “楼上干嘛呢?哐哐哐的!” “这间会议室上面……” “何总的卧室……” “艹!”“艹!” 几个组长骂骂咧咧来缓解尴尬,夜里十一点多了,主楼隔音很好,这他妈得多激烈啊…… “自摸。清一色。”李臻声音再度响起。 “……” “……” “……” 一个晚上,三个组长每个人输了一万多给李臻。李臻不接受赊账,拿出手机让这几个没现金的组长挨个扫码支付。 张波今年四十八岁,十几岁就加入盛炎,一开始就是个底层的小打手,但是人勤奋好学又上进,慢慢地爬到了组长的位置,手底下百十口人,分管的产业也很多。 他常年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无论晚上睡得多晚,早上是肯定要起来锻炼的。今天照常晨跑结束,远远就看见主楼前面花园喷泉那里蹲着个人。 走近一看,是林冬青,大T恤大短裤,脚上一双拖鞋,蹲在地上,手里拿了根树枝,不知在画什么。 “冬青,干嘛呢?”张波擦着汗走过来。 “张哥。”林冬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戳蚂蚁:“我冥想呢。” “……”张波:“冥想啥冥想,走,吃早饭去。”说着拽着林冬青想把他从地上扽起来。 “我不去。”林冬青耍赖。 “怎么了?何总呢?”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没带你你不高兴了?” 林冬青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把手里的树枝扔了。 张波还挺喜欢林冬青的,他打手出身,总觉得不能打还混什么黑帮,头脑都是次要,最重要是要能打,他最喜欢身手好的年轻人。抛开林冬青和何故的关系不说,林冬青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最强悍的格斗家 ,前途不可限量。他本人还没结婚,对情啊爱啊一窍不通,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扯淡,看谁厉害呗,谁能降伏谁那谁就牛逼。 他拍拍林冬青的肩膀:“你一个大小伙子为这点小事生什么气,回头哥帮你说说他,走,跟哥吃饭去。” 林冬青趿拉着拖鞋乖乖地跟着张波去大餐厅,刚刚七点多,其他几个组长都没起来,大餐厅就他俩。早饭一般情况下都是七点半开始供应,但厨师24小时在岗,保证盛炎的各位头目想吃饭时就有热乎东西可以吃。 两人取了饭菜坐在一桌,张波剥着茶叶蛋:“说说吧?” 林冬青不想吃:“何故他最近去哪都不带我。” “哈?你俩吵架了?”张波问,在他眼里林冬青就是个小孩,何故年纪也小,但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加上他是老大,从没有人敢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没有。他说昨晚干的太狠了,我今天得好好休息。” “……”张波有点后悔叫林冬青一起吃饭了。“今天餐厅这鸡蛋煮的不错,挺入味,你拿了吗?”他试图转移话题。 “可是张哥,上次去天幕谈判、还有上上次张氏项目签约他也不带我,他每次都说让我休息,我天天在家里休息还算什么贴身保镖?”他越说越激动,“我有那么弱吗?他操个一晚上我也能……” “咳咳咳咳……”张波一口蛋黄卡在喉咙里,他赶紧喝了口豆浆把蛋黄顺下去,母胎solo四十八年的他受到一万点伤害,血槽清空败下阵来。 “你没事吧张哥?”林冬青看他眼泪都咳出来了,拍拍他的背。 “没事、没事……”张波摆摆手:“吃饭、吃饭……” 薛凤临推门进来了:“呦呵,还有比我早的呢!” 林冬青:“薛哥。” 薛凤临:“你俩聊啥呢?大门口就听见热闹了。” 张波:“……没什么,你怎么起这么早?难得啊。” 薛凤临:“你没收到何总指令吗?让咱俩一会带人去海滨。” 张波一摸兜,没带手机,赶紧回屋拿手机,薛凤临喊道:“别着急,十点到就行,来得及!” 薛凤临取了饭菜坐下,林冬青:“薛哥,我也去。” 薛凤临吃着饭头都没抬说:“行啊,一会一块走,八点半山庄门口集合,你跟我和张哥一个车。” 张波举着手机回来:“来得及来得及,我再吃两口,赶紧洗澡换衣服去。” 林冬青有点激动的说:“张哥,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他也去。”薛凤临替他解释。 张波:“何总不是让你休息吗?你身体行吗?” 林冬青怒:“有什么不行的!” 薛凤临八面玲珑的,一点就透,忍着笑:“没事,又不是去干架,我看何总的意思就是去给他撑个场子。” 两个组长各自组里选了十个人,六辆黑色奔驰S600浩浩荡荡往海滨出发。 盛炎这几年转型的很成功,已经由一个传统黑帮组织,变成了盛炎集团,除了总部保留了五个组的编制,分支堂口已经不再涉黑,而是以集团公司或子公司的名义正常对外运作投资。 海滨旅游度假区的商业用房建设是盛炎去年接手的房地产开发项目,现在工程已经接近尾声,这个项目是平市市政府公开拍卖,盛炎以李臻名下子公司宏图的名义竞拍并成功拍得,宏图作为一家有资质的企业,工程质量和发展势头是有目共睹的。 工程本来进展顺利,但最近工头和工人跟李臻报告,总有人夜里往盖好的房子墙上泼红油漆,这条商业街为了跟碧海蓝天相呼应,都是一水的白色,干干净净,亮亮堂堂,这红油漆泼上去,特别显眼。工头看了监控,三个人都是带着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泼完就走,到街上上了一辆偷来的车,在一个监控探头死角下车就没了踪影。 报警抓不到人,工人就重新粉刷,但刚刷完,这伙人就又来泼,工地上留了人看着也没抓到。来来回回三次,昨天还把窗户都砸了,这本来不是大事,但是李臻还是跟何故说了,因为他怀疑是卢景安干的。 何故听到卢景安的名字,就明白李臻为何会做此猜想。 进入论坛模式2851/1126/2 卢景安是平市东区副区长卢茂斌的亲侄子,卢茂斌是老爷子在位时帮忙坐上的副区长位子,当了官,有了新的靠山,眼界就高了,看不上黑帮也是正常,逐渐与盛炎断了来往,这种人老爷子见的太多了,并不在意。 卢景安自己成立的公司前年强拆了海滨风景区一片民房,住在那的十几口老百姓都是在原先的海滨风景区兜售纪念品饮料的小贩,靠海吃饭,日子并不好过,政府几次三番想把这片属于违规建筑的民房拆除,但由于没有地方安置他们,就一直搁置了。 卢景安从他叔叔那里得知市政府要建海滨旅游度假区,先下手为强,从他叔叔那拿到了许可证,强拆了这片违章建筑,在那里盖了几栋商业用房,开始招租。 后来宏图中标后,盖的商业街正好在他的正在招租的商业用房前面,把它们挡得严严实实,从沙滩上根本看不见。而  7 且商业街规划严谨细致,与整个度假区风格统一,更显的卢景安那几栋小房像私搭乱建的,他招租了很久也没人问津。恼羞成怒之下,开始给商业街使坏。 先是散播谣言,说商业街风水不好。又跟被强拆的居民说是宏图干的,是宏图让他们没了家又丢了活计,那十几个人闹上宏图,李臻就跟何故说了,何故在盛炎内部安排了保洁、保安这类的简单工作给他们,并让他们住进了员工宿舍。 卢景安闹腾了这么久,商业街依旧稳步推进,眼看就要按规定工期完工交付了,他还是不甘心,就找了几个人半夜去泼油漆。 卢景安没有调查过宏图,只知道是一家刚成立几年的新公司,有口碑没背景,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何故一直想会会这个卢景安,一大早带着李臻来到商业街。上次泼的红油漆还在,在雪白的墙上犹如鲜血一般,被砸碎的窗户也没来得及换上新的,碎玻璃落了一地。 李臻在前面带路,整条街基本上每栋房子上都有油漆,工头一看就来气,当着老总的面不好骂脏字,但也一直在叨叨:“李总你看看,按您的要求,都用的最好的环保漆刷的白墙、窗户也是最好的,全都被砸坏了,哎……卢景安这个王八……哎,这不遭禁东西吗!”他不认识何故,只知道李臻是宏图最大的领导。“就怕他们再来,后天就要交付了,再来这么一下子可怎么办啊!” 李臻:“何总,我担心的不是商业街无法按期交付。我担心的是卢景安后面再捣鬼,影响商业街招租和正常营业。” 何故点点头,从两栋小白楼的间隙中指着隐在后面阴影里的几栋房子问道:“那就是卢景安盖的房子?” 李臻:“对,就是那几栋,商业街后面有围栏,想从度假区过去,需要绕很远,这也是他们租不出去的原因之一。” 商业街街口,工人们提着油漆桶准备再漆一遍墙,新的玻璃也运来了,堆在地上,大家都等着几位公司高层视察完,就要干活了。 何故往商业街里面走去,李臻招呼工头,让他们开工,不管怎样,残局还是得收拾。 他把工作布置下去,小跑几步追上何故。 “我让人联系了卢景安,说见面聊聊,对方出言不逊,拒绝了,您看要不要找卢茂斌说下?”李臻说。 何故:“没关系。他不怎么管他侄子,否则宏图和盛炎的关系卢景安也不会不知道。” 李臻点头。要么是侄子没把自己干的这些破事跟叔叔说,要么叔叔知道,却没有提醒侄子。不管怎样,这对叔侄关系并不亲。 何故:“咱们去上边看看。” 从度假区外面绕过去要二十分钟,李臻把工头叫过来,让他把度假区的门打开。几个人从沙滩上走过去,今天天气很好,天蓝的透彻,大朵的白云飘在空中,海风吹着海浪一波一波轻拍在沙滩上,度假区还没有开业,没有其他人,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声鸟叫和海浪的冲刷声。 何故心情不错,想着在开业前要带林冬青来一次,虽然盛炎有自己的私人沙滩,但风景与这里不同,况且早上没带他出来,肯定还在家里生闷气。 时间临近九点半,还是蛮凉快的,走了三五分钟,工头打开度假区另一道门,这道门联通着大路,旁边还有一条小路,上去就是卢景安那几栋商业房。 小路两边都是树,晴空朗日的却让人感觉阴森,几栋房子没有通电,紧锁着门,窗口黑洞洞的。 “这地方倒是凉快。”李臻哼了一下。 何故从一栋房子窗口看进去,地面潮湿,墙上甚至有些发霉,几栋房子都是如此,有的房子外墙上都布满了霉菌,难怪租金再低也租不出去。 突然一个身影从最里面一栋房子里侧闪过,李臻喊道:“谁!” 三组的两个组员追了过去。那人熟悉地形,几步就翻过围栏,上了大路。两名组员回来,说他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帕萨特。 何故没有在意,估计是卢景安手下,一直盯着这个地方,跑就跑了。 一行人回到商业街,工人手脚快,已经刷了好几栋,照这个速度,今天肯定可以干完。 忽然哐啷一声,商业街的大门被人踹开,二三十个人,光头纹身大背心,墨镜铁棍金链子,混乱中有着特别的整齐划一,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工人过去拦,被为首的光头一把推开。 正牌大流氓何故皱了皱眉,他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不入流的混混。 三组两名组员立刻挡在何故李臻前面,为首的光头叫道:“谁是管事的?出来!”眼睛一直盯着李臻。 工头过去:“你们谁啊!这里是工地,还没营业,赶紧出去!” 光头棍子戳在工头胸口:“你是管事的吗?” 工头是宏图的老人儿,虽然没见过何故,却知道宏图背靠的是盛炎——平市乃至整个华东地区最大的黑帮组织,宏图的老板李臻是盛炎的三组长,他底气很足:“我是这里的工头,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没事就赶紧走,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混混们一听报警,哄的大笑起来。光头用棍子戳工头胸口,工头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摔坐在地上。 李臻走出来扶起工头:“你们要找的是我吧?” 李臻今年三十五岁,1米83的身高,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垂肩的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衣冠楚楚斯斯文文。 光头是卢景安找来的,他知道李臻来了。等的就是李臻,他要给宏图老板一个教训,出出心里这口恶气。 光头痞里痞气的笑:“小白脸儿,爷爷今天过来认认门儿,那什么,回头按一户三万,每个月把保护费交上,海滨神龙帮保你们平安发财,啊。” 他话说的贼溜,一户三万,老爷子在的时候,保护费也就是一户一百两百象征性收收,而且也都是商户自愿,现在行情这么好了吗,还是干黑帮来钱快啊。 李臻推推眼镜:“原来是神龙帮的兄弟,失敬,按规矩,上门来的兄弟,朋友可以交,但这钱,我们是不会交的。” 光头收了卢景安的钱,过来就是找不痛快的,铁棍抡起来砸碎了旁边堆放的新窗户,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工头那个心疼:“诶!你们干嘛啊!报警!快报警!” 光头仗着卢景安叔叔是副区长这个背景,目中无人的嘲笑:“报警?老子就是警!老子就是法!不交是吧?兄弟们,给我砸!” 何故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十点了。 光头举起棍子,还没抡下来,就被人一个膝踢正中脸颊,他噔的倒地,翻腾两下捂着腮帮子坐了起来。 林冬青纳闷的看着他,不应该啊,一般情况是该直接昏过去才对,难道自己真的被干到手脚无力?他攥了攥拳头,看向何故,何故站在那里对着他微笑。 他有点生气,飞起一脚又把光头踢翻,脚踩在光头胸口。 工头惊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出来二十几个黑色西装皮鞋打着 8 领带的男人,神兵天降一般把神龙帮围住。 刚才出手的年轻男人穿着同样的黑色西装,规矩的打着黑色领带,头发有些长,用发蜡背到脑后,露出年轻、帅气逼人的脸,发着光一样神采飞扬。 他脚碾在光头胸口,蹲下身子,拍拍光头的脸,举起拳头,声音清澈却暴虐恐吓:“你爷爷我今天心情不好,要钱是吗?爷爷给你!一百!两百!三百……”一拳一百,狠狠的砸在光头脸上。刚给了五百,就被张波拦腰拉住:“得了得了,差不多得了啊祖宗!” 光头第一拳就昏了过去,神龙帮众人被这群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围住,气场上就输了,再看老大倒地不起的样子,没一个敢出声的。 林冬青溜溜达达走到何故身边,何故伸手把他掉下来的一缕头发顺到脑后,拉着他的手问:“还生气呢?” 林冬青不想理他。何故笑:“那今天晚上不干了,回去我给你理发。” 薛凤临和张波一人叼根烟走过来,张波给李臻也点了根,薛凤临问:“何总,这些人怎么办?” 何故:“打电话给海滨分局,让他们过来拉走。” 薛凤临:“得嘞!” 进入论坛模式3197/978/2 海滨分局一听是盛炎薛凤临打来的电话,没敢怠慢,五分钟就来了十辆警车,把神龙帮一窝全拉走了。 何故拉着林冬青的手:“你来了也好,我带你转转。” 林冬青气性没那么大,打个架发发就消气了,任由他拉着往沙滩走去。 太阳躲在一片云后,投下一大片阴凉,一个人也没有,两人把鞋脱了,挽起裤腿,手拉手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沙子被烤的有点热,但海水清凉,海风一吹倒是很舒服。 何故见林冬青踩着水挺高兴的样子,想亲他,刚凑过去就被他推开。 “干嘛?还不能亲了?” 林冬青白了他一眼:“我怕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回头再把我干到无力又让我休息。” 何故笑:“我是觉得今天没什么大事,才让你在家休息。”他又没脸没皮的凑过来抱住林冬青,在他耳边说,“你看你在床上那样儿……真想把你关在家里,谁都不给看,只有我能看……” 林冬青心窝酸软,也伸手搂住他:“那也不能不带我,以后你去哪儿我都得跟着,我可是你的贴身保镖。” “嗯嗯,以后去哪都带着你,好吗?别气了。” “好。出门前一天不能干那么狠,咱俩都忍着点……”林冬青认真计划,“不行我就回自己卧室睡……” 何故把他按在树上,林冬青按着耳朵里的单线通信耳麦,出外勤都带耳麦,方便联系。他听了一会说:“张哥说叫了外卖,中午咱们在海边野餐。” 何故不在意吃什么,他只想吃林冬青,压着他亲了上来,两人吻的激烈,林冬青忍不住溢出呻吟,耳麦那边传来张波的声音:“冬青啊……”他温柔的叫了一声,然后用尽全力大喊:“你们他妈的就不能把耳麦关了再干吗!” 到底也没在碧海蓝天下野战,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手拉手回去商业街,工人们在商业街外面的沙滩上摆了几张桌椅和遮阳伞,张波叫的外卖也到了,几个人坐着吃饭,组员和工人也三三两两地坐在沙滩上吃。 李臻起身接了个电话,回来跟何故说:“何总,尚志良醒了。盯着他的组员说,他刚醒就有人来把他接走了。” 何故:“警察没拦着?” 李臻:“趁警察换班松懈的时候,藏在病床推车下面运出去的。” 李臻接着说:“两个人,穿着医生的衣服,把尚志良放上一辆面包,组员开车跟着,他们进了一栋写字楼就没出来。” “那晚围剿,道上都知道是盛炎干的,谁敢跟盛炎对着干?”薛凤临问。 李臻哼了一声:“八成是净海。” 张波:“艹!又是净海!何总,下令吧,弟兄们干死丫的!” 净海是平市新发展起来的帮派,一群年轻黑客,利用互联网和暗网兴风作浪,一开始建了几个色情直播间,里面还有虐猫虐狗、恋童虐待这种东西吸引志同道合的变态。人数壮大起来,就暗地里收钱替人办事,人肉搜索、偷窥偷拍、窃取商业机密,银行密码、拉皮条等等,只要给钱,什么都干,毫无底线。后来拿钱收了几个小帮派,有了打手,滚雪球一样人越来越多,现在大概有五六百号人。 为首的三个人都是黑客,黑了几个政府高层的私人账户,手里握着他们行贿受贿、包养情妇、挪用公款之类的把柄,把平市白道也吃得死死的,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也没有办法。 他们服务器都在国外,左转右转一个覆盖一个的根本追踪不到,三名高管也行踪不定,从不露面。政府派人去围剿,几个巢穴都是障眼法,谁都不知道他们总部在哪。 净海渐渐变得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横插一脚抢了几个盛炎的项目,被抢的是张波手上的工程项目,净海用的手段不干不净,黑了张波公司的系统,得到他的报价信息,为此今年三组上半年的业绩下滑,比其他四组差了一截,所以张波格外恨净海。 “他们带走尚志良干什么?”薛凤临问,“净海是收了几个小帮派,但尚志良的红莲,可是平市老黑帮,不会甘心屈居于一个新兴的组织之下,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 李臻:“尚志良有恋童癖,喜欢漂亮的小男孩。” 张波:“呸!恶心!” 何故问:“警察那边有什么动静?” 李臻:“警察那边没动静,派几个人搜了一下医院和周边,走了走形式。八成是故意放走尚志良的。” 何故点头,尚志良恋童,这触了白道的底线,所以前几天围剿尚志良的时候警察才没有多管闲事。但风头变得这么快,才过来几天就又故意放走了尚志良。 他沉思片刻:“李臻,让人接着蹲那个写字楼,必要的时候进去看看。凤临张波你们带人查查尚志良其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让柴观把总部和各组公司的防火墙加固,科技的人最近这段时间都打起精神来。” 张波急道:“那净海呢?就这么不管他们?” 何故:“目前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尚志良是不是被净海带走的,况且净海想盯也盯不到,只能先从尚志良入手,尚志良肯定还会出现的,到时候再看能不能顺着他摸到净海。” 他轻描淡写说:“不会就这么放过净海。”他语气平平淡淡,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三位组长领命。 海滨这里留了人盯着,卢景安能去找所谓的神龙帮出头,那肯定是翻不出天的。 一行人回到总部,就各自去忙了。 盛炎总部的科技部在山庄的另一栋楼,和主楼隔着一座花园,五组柴观是负责人。现在接近夜里十一点,能隐约看见那边依旧灯火通明。 何故还是抽空给林冬青理了个发,头发短了不少,显得整个人都精神  9 了。 两人坐在阳台上,林冬青远远看着科技楼里亮着的灯,想着自己把柴观的手下打进了医院,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说:“我明天去五组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何故太了解他了,揉揉他的短发笑道:“去吧,别再惹柴组长不高兴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冬青就去了科技部,科技部众人都带着黑眼圈,每个人桌子上烟灰缸都满了,咖啡不知道灌进去多少,看来昨晚通宵了。满屋子仙气缭绕,浓浓的烟味。 林冬青上来就把窗户都打开了散味,他爱干净,最受不了这种工作环境。他走到柴观面前:“柴哥。” 柴观今年38岁,理工科出身,黑帮里最会敲代码的,程序员里最会打架的……黑西服和格子衬衫换着穿。 他现在看见林冬青就头疼上火,叼着烟没好气的问:“你来干嘛?还嫌我这不够乱?” 林冬青:“柴哥,我不是故意的,是王亚龙先骂的我。” 不提王亚龙还好,一提柴观就来气,他把烟摁灭在桌上,手抓着本来就很乱的头发:“祖宗,打狗也要看主人,骂你你就把人打进医院?麻烦您下回动手前过过脑子,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林冬青扁着嘴习惯性的想说什么,又想起何故的嘱咐,低着头小声说:“柴哥,对不起。” 柴观认识林冬青这么久了,还没见他跟谁道过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点烟的手卡住:“啥?” 林冬青真心实意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柴观内心翻腾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着嘴瞪着他。 林冬青:“柴哥,何故让我来帮你,你看我能做点什么?” 科技部通宵把总部和各组系统防火墙都检查并加固了,顺着张波被攻击的路径去查,最后查到的也只是个国外代理。柴观通过平市市局网警的关系,拿到了净海所有的资料,挨个追查,不信他就没有露出一点马脚和破绽。 我在明敌在暗,净海会不会攻击盛炎?什么时候攻击?攻击哪里?这些都不知道,能做的也就是被动防守,防患于未然。 柴观把情况跟林冬青大概说了,让他接替一个组员盯着追踪路径,若有什么不对,系统会自动提示,这个事比较枯燥,而且熬人。换下的组员去睡觉了,林冬青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不停闪烁的代码和数字。 柴观坐在他旁边给他解释了一下,刚要起身去抽烟,林冬青叫住他:“柴哥,这几个数字……”他拿起纸笔,写下几个数字,“从刚才开始就老是出现。” 柴观惊讶的看着他,屏幕上的数字都是一闪而过,且无法储存,能看清就不错了,柴观根本没指望谁能通过肉眼去追踪。 他拿着纸,看看数字看看林冬青,越看他越顺眼,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何总会这么喜欢他了…… 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小子们,按这些数字,排列组合给我追!” 科技三十多人顿时来了精神。十几分钟后一名组员叫道:“组长,这个地址……在平市!” 进入论坛模式3084/887/1 尚志良,55岁。性别男,爱好男。尤其喜欢十几岁漂亮软萌的小男孩。 他在平市的势力集中在南区,手底下三百多人,靠开酒吧歌厅,收取保护费为生,在盛炎地盘上也开了几家店,给盛炎分成。他从医院警察眼皮子底下逃出来之后,被人运到南区一家写字楼,这栋楼本来是红莲的资产,后来他们现金流断裂,就卖出去了,买主没露过面。 屋里没有窗户,一盏灯像蒙着一层灰,昏昏暗暗明明灭灭。尚志良半躺在沙发上,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何故这个挨千刀的!我红莲惹着他了!?下手这么黑!”他火燎过的半边脸抽抽着,短短两天,所有红莲的店都被查封了,组员伤的伤,跑的跑,被抓的被抓,一时间都散得差不多了。 一人站在黑暗里:“哼,红莲在盛炎地盘上组织卖淫,其中还有未成年人,你们触了人家底线,还怪人家手黑。”他毫不留情地戳穿尚志良。 尚志良:“你别在这说风凉话,我不弄这些哪来的钱?啊?我要养活三百多口人!黑帮现在多不好过你也不是不知道。” 那人笑:“不好过?不好过的只有红莲吧?固步自封不知变通……” 尚志良气的把烟头一摔,猛的坐直身体,刚起来就一阵头疼袭来,他又被迫靠在靠背上:“妈的!别让我逮着这小逼操的!”他想起那晚林冬青漂亮的脸,颀长劲瘦的身材,狠绝利落的身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深处变态的征服欲被激起,不禁露出恶心的笑容。 “啧!”那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嫌弃似的看着他,“你就在这好好养伤,这没人找得到,晚上有车送你去涠市。” 他看了一眼开门出去的男人,他不想去涠市,他的根基家业都在平市,但是没办法,想要东山再起,只能靠着这群人。他的红莲,他的弟兄们,他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下定决心一般坐了起来,不行,他得回去一趟。 他小心推门,门没上锁,也没人把守,大概是觉得他不可能不要命的自己跑出去,毕竟他现在受黑白两道通缉,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尚志良好歹是几十年的老黑帮,而且熟悉这栋写字楼的地形和监控死角,他一路跑到地下车库,撬了一辆车就往平市西山近郊方向开去。 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从国道上下来,拐进一条小路,土路坑坑洼洼,车开过去扬起漫天尘土。十分钟后,土路尽头出现一道铁门,他下车打开锁链,又坐回车里开了进去。 山林隐秘间有一栋三层小洋楼,车子开进来,两个男人从楼里跑出来,见是尚志良,急切问道:“大哥!怎么回事啊大哥?” “怎么突然就都没消息了?” 尚志良懒得解释,摆摆手问道:“人呢?” “在屋里睡觉呢。” 尚志良点点头,进了小楼。 二楼房间的门紧闭,尚志良轻手轻脚的推开,没开空调,开着窗,午后略显闷热的风把半透明的纱帘吹开,床上睡着一个人,听见点动静就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尚哥……”是个男孩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皮肤白的透明,漂亮的像个雌雄莫辨的瓷娃娃。 尚志良走过去,语调前所未有的温柔:“吵醒你了?”他再温柔声线也是沙哑的。 男孩:“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王哥赵哥说出大事了。” 尚志良坐在他身边:“没什么,你收拾收拾东西,一会跟我一块走。” 男孩很疑惑但是依旧很听话的点点头。 尚志良突然站起身,他敏感的发觉不对劲,走到窗前看了眼楼下,偷的车还在院里停着,院里一切如常,就是,有点太安静了。 “小王?小赵?”他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他心下一惊,抓起男孩的手就往外跑。 跑到楼下  10 ,小王小赵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金丝边眼镜,黑色西服,长发垂肩。尚志良认得他:“李臻。” 李臻没跟他客气,左右蹿出几名组员,上前就把他按在地上。 李臻走过来,尚志良在地上挣扎,右手的伤口裂开,把纱布染红了一片:“你他妈阴我!” 李臻觉得可笑,弯腰看着他:“我阴你什么了?你大剌剌的开车出来,我们一路跟着你都没发现,呵,自己又傻又瞎的还怪别人。”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甭废话了,绑起来带回去。” 组员利索的把他绑起来,李臻看了眼旁边已经吓傻了眼的男孩,男孩穿着白色亚麻v领衬衫和短裤,清新脱俗的宛若天使,跟尚志良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把这样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李臻指指他:“这个也一块儿带走。” 盛炎总部,主楼会议室。 柴观:“查到的这个地址,是东区上宁路的一个老旧小区。” 何故:“张波你带人去看看,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张波:“放心吧。”起身就出去了。 薛凤临:“刚才李臻打电话,说尚志良露头了,他正跟着,已经出了市区,往西山开了。” 何故:“你去接应一下。” “得嘞!”薛凤临衔命去了。 何故起身倒了杯咖啡。 柴观:“净海太狡猾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追踪起来太难。要不是冬青……” 他很激动的看着林冬青,林冬青很不适应柴观这种眼神和语气,明明早上还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何故笑了,搂着林冬青说:“那是,我们家冬青可是小福星。”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柴观猝不及防被人塞了一嘴狗粮,虽说他已经结婚了,但也差点被噎死,程序员直觉让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冬青的动态视觉堪比AI,全球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何总,您把冬青借我几天,甭说净海了,Dark_Lightning服务器我都能追到。”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打起了全球最大暗网的主意。 林冬青不喜欢这种枯燥的事情:“我不去。我要跟着何故。” 何故:“不借。把他借你那我怎么办?” 柴观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人。 李臻薛凤临和张波几乎一起回来的。 张波:“小区要搬迁,居民几乎都搬走了,剩下没几户,地址所在那户是最早搬走的,一家三口父母都是小学老师,有个孩子在外地上大学。我们又去他们暂时租住的房子和工作的小学看了,一个数学老师一个英语老师,都是普通人,没发现什么异常。会不会搞错了?” 柴观也拿不准,毕竟只是肉眼看到的难免会出错,但排出的地址正好在平市也未免太巧了,他有一种感觉,不是地址错了,而是其他地方错了。 何故:“让人接着盯吧。” 李臻押着尚志良进来,男孩瑟缩着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样儿。 尚志良进门远远看见何故,突然挣脱组员的钳制,冲何故奔过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咆哮着:“何故你个狗娘养的!!” 林冬青闪到何故身前,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尚志良。尚志良看见林冬青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各种愤恨、恐惧、嗜血和贪婪。 组员上前按住他。他挣扎,嘴里叫着:“何故!我操不死你丫的!” 何故笑:“尚老大,几天不见还是这么精神啊。” 尚志良被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何故:“哪有这么待客的,给尚老大看茶。” 尚志良被按在椅子上,面前摆上了一杯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冒着热气,他哼了一声:“假惺惺的干嘛?操你妈的!要杀要剐随你!最好来个痛快的,否则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何故在他对面坐下说:“尚老大这话怎么说的,我们盛炎不崇尚暴力,请尚老大来,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 尚志良用鼻子哼了一声,若不是了解何故,看这一脸无辜的样子,他简直就要信了:“何故,哈哈,何总,你牛逼!我红莲不过是在你地盘上拉皮条,你就把我们赶尽杀绝?哼,你行!你敢说你们盛炎就没做过这种买卖吗!?” 何故:“尚老大,不是拉皮条这么简单吧,你们红莲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赶尽杀绝,嗯,没错,哈哈哈,盛炎想除掉谁还需要找借口吗?” 尚志良咬牙切齿地瞪着何故,他现在受制于人,脑子转得飞快:“何故,你把我绑来到底什么意思?红莲都散了,你还想怎样?要我这条命吗?” 何故:“昨天接你走的不是红莲的人吧?” 尚志良:“是我手下。怎么?何总这也要关心?” 何故看了眼李臻,李臻上前拿起那杯龙井,没有丝毫犹豫,哗的泼在尚志良脸上。 “啊!!啊!!”尚志良大叫,扭动身体。茶放了一会儿,温度没有那么高,但也够他受的。 尚志良闭着眼大骂:“他妈的李臻!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李臻擦擦手,又把茶给他满上了:“尚老大您留着点力气吧,您再不好好回答何总,后面有的是机会让您骂。” 何故:“想好怎么回答了吗?来接你的人是谁?” 尚志良扭了一会,脸上的温度降了一些,但还是火辣辣地烧着。他三十多年的老黑帮,什么没见过?就是因为见得多了,才深知黑帮手段的毒辣,这一杯茶只是开胃菜。 李臻满脸的兴奋,金丝边眼镜背后的眼睛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何故旁边,林冬青靠坐在桌沿上,与那晚不同,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没有系领带,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双手十指交握,盯着尚志良,关节捏的咔咔响。 尚志良心一沉,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进入论坛模式3379/775/1 何故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指摩挲着下巴说:“李臻你来。” 李臻上前,坐在尚志良面前的桌子上,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副一次性医用外科手套,不紧不慢的戴好。 尚志良心肝跟着一颤,面前的男人细长的丹凤眼,眉目清秀优雅,柔顺的黑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但是再斯文的外表,也是道上以残忍审讯著称,让人闻风丧胆的盛炎三组长,审一整天手段都不带重样的,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尚志良宁愿跟林冬青打一架,就算被打个半死,也比落在李臻手里要强。 但他也是个硬骨头,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梗着脖子嚷道:“李臻,今天你弄不死老子,老子他妈搞死你!” 李臻笑了,他最喜欢这种硬骨头,越难啃他越兴奋。 他左手用力捏住尚志良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右手拿了一把钳子,伸进他嘴里,夹住一颗门牙。 “唔!唔唔!!!”牙齿连着血肉,钻心的疼让尚志良扭着身体,两个组员按着他,血从他嘴角流下来。 李臻把牙  11 生生拔了下来,放开尚志良。 尚志良佝偻着身子嗷嗷了半天,吐出一口鲜血:“妈的!他妈的!李臻!” “尚老大想起来了吗?”李臻欣赏着钳子上的门牙,完好无损,若是还呆在尚志良嘴里,尚志良恐怕恨不得用它咬断李臻的脖子,可惜拔下来就变成了废物。 李臻把牙扔进垃圾桶。 尚志良瞪着李臻,下三白的眼神里全是愤怒。 李臻擦擦手套上的血,又走过来,捏住尚志良下巴。 尚志良心头一凉。 李臻:“尚老大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当个医生,却阴差阳错的进了黑帮,不过我有一些专业知识……”他把钳子伸进尚志良嘴里,带着铁锈的味道充斥尚志良的口腔。李臻夹住另一颗牙,接着说:“嗯,拔光了牙,我们还可以试试阉割……给被你卖了的孩子报报仇……”他轻轻说着,像跟病人唠家常一样的医生,手上持续用力,不是向上拔,而是夹住后拔出一点,牙根松动但还在牙龈里面时,往外一压,牙齿被生生掰断,牙根从牙龈里面扎了出来。 尚志良疼的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呜呜呜叫着,满嘴的血混着口水顺着嘴角流,把他的衬衫胸口染红了一大片。 李臻钳子拿出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力气再喊,小声哼着。 李臻把牙扔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也没再多废话,直接又走过来,捏住尚志良下巴就要再拔。 尚志良拼命摇头:“呜呜呜!” 李臻停下动作,松开尚志良的下巴:“嗯?尚老大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尚志良认命,滚他妈的净海,滚他妈的东山再起,落在李臻手里只有两条路:绝望的等死和绝望的自杀。他张张嘴,声音抖得厉害:“……净……净……净海……” 李臻回头看了一眼何故,何故:“果然是净海吗?手伸得够长啊……尚老大,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尚志良血混着口水往下滴:“手机……” 组员拿过来从尚志良身上搜到的手机。尚志良:“不是……这个,是……是……”他眼球往后漂移了一下。 仅仅一下,林冬青两步上前,从站在后面瑟瑟发抖的男孩兜里掏出一个手机。 男孩惊讶地睁大眼睛,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手机。 柴观接过手机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软件,点了却没有反应。 尚志良:“他们……联系……我,不联系………我……打不开……” 柴观看向何故,何故点点头,柴观拿着手机回了科技。 何故起身客客气气地跟尚志良说道:“谢谢尚老大配合,劳烦您在盛炎小住几日。” 组员架起满身暗红血迹,奄奄一息的尚志良,扔进地下室关了起来。 李臻意犹未尽地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指着男孩,问道:“这个怎么办?”男孩目睹了刚才那一幕,抖若筛糠的看看李臻,看看何故,又看看林冬青,突然朝林冬青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手机在我身上!别杀我!” 喊得林冬青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李臻忍笑:“他看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年轻最面善的吧……” 林冬青皱眉,他最烦这种人,一碰就碎,打起架来,拳头还没下来呢,人就先吓软了,娘们唧唧的一点男人样子都没有。 何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是个有眼力的人。”他的冬青,最是心善,他对林冬青说,“既然向你求饶,那就交给你吧,你说怎么办?” 林冬青问男孩:“你跟尚志良是什么关系?” 男孩:“我们没有关系!他把我绑来关在屋里不让我出去!”他眨眨眼,抬起头看着林冬青:“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哼!”李臻轻笑出声,这小孩倒是把自己择的干净,“尚志良逃命也要回来带上你,你还说你们没有关系?” “他……他喜欢我吧……所以……”男孩眼里含泪,捂住脸,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仿佛忍着天大的委屈。 林冬青虽然烦但也看不得人哭,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我叫杨哲,今年20岁。” 林冬青:“你说尚志良绑了你把你关起来?怎么回事?” 林冬青语气平缓,杨哲的情绪也跟着平复了些:“我住雷市下面的小县城,高中毕业跟朋友来平市,在南区一家网吧打工。去年,尚哥……尚志良带人来收保护费,看上了我,就把我带回去……他说他喜欢我,不让我走,给我钱,我家里缺钱,所以……所以……” 俗套的包养情节,林冬青不想听,他打断了杨哲:“你家人呢?” 杨哲:“我爸妈还在老家,我妈身体不好,我爸下岗了,靠给人送货跑腿挣钱……”他泫然欲泣,样子很是可怜:“没有尚志良的钱,我就没钱给我妈看病……他我爸妈不知道我被人……包养,他们以为我找了份好工作……”他突然看着林冬青,眼泪流了下来:“求你们放我走吧,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我发誓以后不干这个了!” 天使一般的面孔,嘴里说着包养,在这里哭诉自己生活的不幸,命运的悲惨,林冬青不想评价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 林冬青没说什么,走回何故身边。何故叫人把他放在外楼暂时看管了起来。 晚上吃完饭,何故拉着林冬青散步,盛炎山庄在平市市北近郊,占了一整个山头和山下几百亩的土地,山庄三面环山,位于山脚下。山庄里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湖水是山上的泉水流下来,汇聚到这里,老爷子住在这儿的时候,给这个湖起名微澜。 两人从主楼出来,经过花园进了树林,往微澜湖走去。 夏天的傍晚微风习习,下午下了一场急雨,把闷热都驱散了,月亮和暮星悄无声息地爬上天际,太阳早就下山了,残留的光热敌不过时间,透彻高远的天挟裹着淡淡薄云往夜晚缓步而去。 林冬青穿着大T短裤,被何故牵着,他有点不习惯,毕竟像这种没什么事情的晚上两人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林冬青:“你要带我去哪?” 何故:“散散步嘛。” 这倒是新鲜。林冬青心想。 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人,两人走出树林,微澜湖静影沉璧般出现,周遭就只有虫鸣蛙叫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在山间。 “冬青。”何故揽过他。 不会要野战吧?林冬青心里痒痒的,他还没试过在户外,幕天席地的,他有点期待,有点紧张,这里不如树林里隐蔽…… 何故太了解林冬青了,以至于林冬青手环住他的腰时,暗戳戳不轻不重的揉了那么一下,他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何故揪着他衣服把他拉开一点:“你他妈想什么呢!?” 林冬青强忍着笑,把脸埋进他颈窝。 何故无语:“艹!老子好不容易想浪漫一回,让你弄的只有浪了……” 林冬青不想要什么浪漫,他只想要些实际的,于是在那从  12 打开的衬衫领子处露出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小野猫的虎牙尖利,一咬就破皮了,何故拿他没办法,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林冬青乖顺的搂住他的脖子,身子往下一沉,拉着何故倒在湖边的草地上,顺势滚了两圈才停下来。林冬青趴在何故身上,想去解他的裤子,手被何故抓住。 “冬青,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说。”何故认真的看着他。 “什么?”林冬青停下动作,俯下身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何故斟酌着开口:“我想让你卸任保镖……”他话还没有说完,林冬青腾的撑起上半身,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何故知道他会生气,手放在他的腰上轻轻拍拍:“我是说你不要再当我的保镖了,你是我的爱人,我只想让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 林冬青不能理解:“我当贴身保镖不是也能陪在你身边吗?” 何故摇头:“那不一样,我不希望你总是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再让自己……身处险境。” 林冬青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失望和悲伤。 何故想抱他,却被他推开,他转过身坐在草地上背对着何故,手里揪着草。 “冬青?”何故轻唤他的名字。 “可我只会这个,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林冬青一边摧残小草一边说。 何故坐在他旁边,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能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林冬青把头抬起来看着何故,眼圈有些发红,他突然想起了杨哲,那个兔子一样娘们唧唧的男孩:“所以你是想包养我吗!?” “我……”何故被噎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冬青猛的站起来:“何故!你他妈混蛋!”骂完就跑了。 进入论坛模式3476/788/2 何故回到卧室,林冬青还没回来,不知跑哪去了,打他手机也是关机。 他叹了口气,林冬青是小孩子心性,在英国时就很少和外界接触,后来跟他一起回到盛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接触的就是盛炎的组员和员工。 他想了一下林冬青可能会去的地方,拿起手机给张波打了个电话:“张波,冬青是不是在外楼?” 电话那头有点喧闹,有吵闹声呐喊声。 张波:“何总,冬青在这儿,准备跟UFC冠军教练过招呢。组员们都在这看。何总,这边有点吵,您说什么?好、好,我看着他,放心吧何总。” 知道了林冬青的行踪,何故放下心来,其实以林冬青的身手,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自从三个月前,义武的老大严明,在谈判时安排了狙击手,林冬青察觉到,不动声色地挡在何故前面,一直到谈判结束。何故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他害怕的不是狙击手的瞄准,他能保持冷静继续和人在谈判桌上周旋,他有底牌,他把严明的底线拿捏的一清二楚,严明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掌握着整局谈判,对方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任他摆布,他知道对方狙击手的存在只是虚张声势,他甚至享受这种如履薄冰,在高空中走钢丝般的惊险。但那天他史无前例的害怕了,只因为他的贴身保镖尽责的保护了他。 想起那道义无反顾的决绝的身影,何故就会心颤,那种疼上指尖的无力感如今依旧能带给他如临深渊的恐惧。孤身一人不可怕,他都能扛得住,但冬青挡在他身前那一刻,他用尽了所有气力才把自己的心神稳住,没有在严明面前露出马脚。 他闭了闭眼睛,把头仰靠在沙发上,从那时起,他突然觉得自己刀尖舔血的生活无法给爱人安全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最起码让他能够保护自己的爱人。 然而他心尖儿上的那位却觉得自己要怎么样……包养他?他无奈的笑了。他倒是想包养林冬青,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严防死守的保护起来。可是林冬青像只高傲的花豹,天才总是恃才傲物的,他怕“包养”二字还没出口,自己就得跪搓衣板了。 他揉了把脸站起身。 林冬青带着MMA半指拳套站在笼里,对面是盛炎的教练,UFC冠军不愧是冠军,次重量级的身形也比林冬青要壮硕一圈,灵活的动作和他虬结的肌肉不成正比。 林冬青难得认真,他心里不舒服,现在只想痛快打一架,熟悉的紧绷感袭来,身体的紧绷换来精神的放松,无论躲闪出拳还是缠斗,都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只有在这种熟悉的感觉中,他才能重新找回自己,掌握自己的身体,掌握对手的招式,掌控整个八角笼。 笼外组员都围了上来,热血沸腾呐喊助威。 UFC冠军显然准备充分,而且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防守能力极强,切磋时林冬青不能使出街斗招数和杀招,只能规规矩矩打,所以难以攻克,他面对对手铜墙铁壁般的防守,每一招都像打在棉花上,无法直中要害。 他喜欢一招制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招制敌,因为在现实中敌人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面对这样的对手,面对处处掣肘的局面,他显得有些急躁,想引对方出手,对方出手,才会露出破绽。 他闪到对方身侧,对方也迅速转过来,绝不把侧面对着他,林冬青飞起左腿,被对方小臂接住,他没有丝毫停顿,转身腾空,右腿迅速踢向对方头部。 UFC冠军被踢中头部,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脑袋,依旧站的很稳。打MMA的人,都很能挨打,身体素质极好。 他很有经验,林冬青的大部分攻击都在头部,他手臂夹起,护住头部,眼睛从小臂缝隙中盯着林冬青。 林冬青站定,拉起双拳,没有握实拳头,也没有像对方一样护住头部,伸出左手食指中指,朝对方勾了勾。 到底是UFC冠军,对挑衅不可能无动于衷,他几步靠近,后手直拳接刺拳加右手摆拳,两人之间差着量级,他每一拳力量都极大,林冬青硬生生接住,笼外一片吸气声。 冠军尝到甜头没有恋战,直接后退至笼边。 林冬青趁机活动了下手臂,生接被打中还是很痛的。 他溜边靠近对方,出拳快而紧密,冠军防守无懈可击,但明显看出受制于人的压抑。 林冬青突然收手,冠军紧接着开始攻击,他一拳接一拳,节奏极佳。林冬青闪躲的速度也极快,躲不开的就生受着。冠军乘胜追击,想将林冬青逼到笼边。 张波:“啧,聪明!” 组员附和:“到底是冠军啊,就是厉害!” 张波摇头笑了笑,他说的聪明不是指冠军,冠军很厉害,他研究过林冬青的打法,知道林冬青擅长进攻,而且没有因为量级差而轻敌。若是加强防守,林冬青即使攻击也难以获胜,反而会越来越体力不支。 但林冬青却积极调动对方的攻击情绪,让对方打出节奏,打出节奏就很  13 容易沉浸其中,给自己掌控全局的幻觉,林冬青虽然一直在闪躲防御,但始终没有被逼到绝境,没有进入缠斗:若是被逼到笼边,就只有被按着打的份了;若是进入缠斗,两人体型差太多,被锁住对林冬青很不利,而林冬青的力量也不一定锁得住他。 林冬青一直在观察在等待,等着他露出破绽。 终于,林冬青看准时机一脚踢在对方大腿内侧,支撑腿被踢中,冠军一个踉跄,防守的双手双臂下意识的落下想去扶地,露出了破绽,他紧接着一记左勾拳重重的击在对方上腹,肝脏的位置。 UFC冠军捂着上腹痛苦倒地,虾米一样蜷缩着,再起不了身。 林冬青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浑身散了架一样,但他觉得痛快,甩甩满是汗水的头发,推门走出笼子,笼外的组员激动的围上去,但谁都不敢碰他一下,只是在旁边说:“林哥太牛逼了!” “卧槽!爆肝拳!教练疼死了吧!” “哥,回头您教教我们呗!” 还有的大胆的大喊了一句:“大嫂!牛逼!!” 林冬青往声音那斜了一眼,笑着哼了一声,面色如常摘掉拳套,组员们都笑了。 他挤出人群,一眼看见何故靠在大门那里。 组员们瞬间都安静如鸡,何总很少会来外楼,来干什么一猜就知道。 “何总诶?” “哪呢哪呢?我还没见过何总呢,卧槽这么帅……” “来接林哥的吧?” 组员们窃窃私语。 何故微微笑着看着他,林冬青边解手带边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他瞥了一眼何故:“你来干嘛?” 何故双臂抱在胸前:“来接你回去睡觉啊。” 他俩低声交谈,远处一大群男人抻着脖子偷听,恨不得长出顺风耳。 “说什么呢?” “不知道啊,听不清……” 张波看着这群过分活泼又八卦的男人,忍无可忍:“干嘛呢干嘛呢?都吃饱了撑的是吧,去把护具和沙袋都给我擦了!还有地板!” 一个组员:“组长,何总和林哥谁追的谁啊?” 张波摸着下巴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那肯定是……”他突然停住,瞪了一眼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男人们:“不是,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滚滚滚!该擦地擦地去!” 林冬青扭头:“我不回去。” 何故:“还生我气呢?” 林冬青倒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八角笼,冠军已经坐起来了,靠着笼边倒气。 他下巴指了一下八角笼,炫耀似的:“你请的教练也不怎么样啊。” 何故笑起来:“是是是,你最厉害。回头我让他走,你来指导好不好?”指导组员这份工作远比做他的贴身保镖安全得多。 林冬青皱眉看向他:“我不要。”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群假装擦地板擦沙袋,实则想往这边蹭又不敢,把耳朵竖得老高的组员,“……” “指导这么多人,好麻烦……你知道我最怕麻烦……”他把手搭在何故肩上,手指点着他的肩头往下滑,慢慢滑到胸口衣襟开口的位置上,勾着他的衣襟,靠近他耳朵轻声说:“我伺候你一个人不好吗?” 何故抓住他的手,拳峰破了皮,红红的,有血微微渗出来,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新伤加旧伤,伤痕累累,他有点心疼,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虔诚又轻柔地吻了一下。 “跟我回去。”何故说。 “我还是你的贴身保镖?”林冬青挑眉问,不依不饶的。 何故:“这件事再议。” 林冬青猛的甩开他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就住在这里,反正也不是贴身保镖,没必要天天粘在一起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故对他真是没脾气,深深叹了口气。 张波走过来:“怎么了?吵架了?” 何故没说话。 张波:“我帮你看着他,没事。” 何故点头,这件事情他考虑了很久了,不能轻易妥协,只能慢慢磨了。 进入论坛模式3150/764/1 ? 外楼很大,八层楼,像个大型宿舍,组员们两人一间,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除此之外,还有包含八角笼和标准四角拳台的大健身房、三个餐厅、影音娱乐室、会议室等等。 林冬青在外楼有自己的房间,是个单间,平时让保洁阿姨帮忙打扫,倒是不脏。洗完澡之后他把盖在床上的单子撤掉,直接躺了上去,但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躺尸似的看着天花板,想着这张床以前有这么硬吗?外面楼道里总有组员来来回回的走路或聊天,好吵……空调开得太大了,好冷,他拉过被子盖上,过了一会觉得热,把被子踢开,心里莫名空虚又烦躁。 平时都是抱着何故,蜷在他怀里或者压在他身上睡。 他折腾了半天,最后拉过脚边的被子卷成个卷,抱在怀里,抱了一会还是觉得手感不好……才这么一会,他已经开始想念何故的体温何故的气味了……他愤恨的把被子一脚踹开,坐了起来。 他阴着脸猛的拉开门,门外路过的组员吓了一跳:“林……林哥!”甭管年纪大小,何总的贴身保镖肯定是得叫哥的。 林冬青面色晦暗,谁都没理,左右看了看,往楼下走去。 曹睿正好看见林冬青下楼,叫道:“冬青!” 林冬青停下来。 “你去哪啊?”曹睿笑眯眯问道,他今年29岁,家里有个弟弟,在上大学,跟林冬青差不多年纪,兄弟俩关系很好,所以他看到林冬青会觉得很亲切,再加上这几次相处,他发现林冬青人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其实是很有趣很好相处的。 林冬青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就是不想在屋子里闷着,想出来走走,曹睿没叫他的话他可能会去后山那边吧,那边能看见主楼,何故的卧室。 “你去哪?”他反问。 曹睿手里端着盒饭:“我去给人送饭。” “我跟你一起去。”林冬青没给他反驳的机会,迈开长腿就往前走。 曹睿倒是无所谓,带着他来到地下室一间客房,门口有一个组员把守。 组员见是曹睿和林冬青,主动把门打开。门没上锁,一是因为这里是盛炎外楼,防控严密,没人能跑出去,二也是没把里面的人当囚犯。 杨哲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 曹睿看他紧张的样子笑着安慰道:“没事,别紧张,我们来给你送点吃的。” 他把盒饭放在桌子上打开:“快来吃吧,盛炎伙食还是不错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杨哲咽了咽口水小心的问:“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走啊?”他是看着林冬青问的。 林冬青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没有回答他。 曹睿:“我们组长说今天太晚了,你先睡一觉,明天天亮派人送你去长途车站。” 杨哲松了一口气似的放松了肩膀,他挪到桌子那,又有些忐忑的问道:“那尚……尚志良呢?” 曹睿听说了他 14 的事情,以为他担心尚志良会再找他:“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去找你。”他补充了一句:“回老家之后找个工作,好好孝敬父母双亲。” 杨哲点点头,忍不住把脸埋在手里,肩膀颤抖,大概是解脱的泪。 曹睿看着他也不知怎么安慰:“嘿!你别哭啊!快吃饭吧,一会都凉了。” 林冬青一直在旁观,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想的?有手有脚的被包养?” 他其实是真的好奇,但这话说出来,加上他阴暗的表情和冷冰冰的语气,就好像在嘲讽杨哲一样。 杨哲肩抖得更凶了。 “……” 杨哲崩溃了一般带着哭腔说,声音都有点变形了:“我也不想被包养啊!可是他不让我走,我能怎么办?我妈尿毒症需要透析,透析就得花钱,我爸妈都没有医保,我打工的钱都寄回去了,我爸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腿脚都是毛病,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他捂住脸:“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想!我能怎么办?” 看他这样林冬青有点不忍,他被老爷子收养长大,没受过人间疾苦,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学习,不知世间除了训练和实战受伤给肉体带来疼痛之外还有很多事情会给身体和心灵带来痛苦。 这几年他跟着何故,也看到了许多不公和无奈的事情,特权阶级开车撞死了人,就能操控舆论,颠倒是非;有钱人用钱就可以买到想要的任何东西,美食美酒、豪车豪宅,甚至友情爱情。 他知道这些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却离他太远了,何故像一个保护者,张开羽翼为他挡住这些污秽阴暗的东西。 他理解不了杨哲,理解不了这种钱色交易。虽然无法理解,但他现在愿意去同情杨哲。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何故对他无论如何也和包养扯不上关系,何故爱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的交换。 “你别哭了。”他走过去试图安抚杨哲,语气轻缓了许多。 杨哲抬起头,满脸的泪,眼睛红得像兔子。 林冬青叹了口气:“我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曹睿前几年进的盛炎,一直在堂口的公司,这种事情见的太多了,谁是爱慕虚荣谁是迫不得已,一眼就能看出来。 曹睿:“是啊你别哭了,我们也知道你委屈,尚志良这个无赖就喜欢养小男孩,这事儿不怪你,谁也不想被人关着啊是吧?赶紧过来吃饭吧。” 杨哲看看曹睿又看看林冬青:“我想回家,我能不能现在就走?我想见我爸妈。”眼看眼圈又红了。 林冬青:“行,你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 曹睿看了眼表,晚上十点多了。 他拉着林冬青出来,关上门问道:“你是要给他送哪去啊?这么晚了,长途车也没了。” 林冬青:“送佛送到西呗。” 曹睿:“雷市得来回五百多公里,大晚上的不安全。” 林冬青觉得从一个黑帮嘴里说出“大晚上的不安全”这几个字简直就是笑话:“那你跟我一起去。”他没有熬夜的习惯,正好需要一个人和他换着开车。 曹睿没敢直接答应这祖宗,他怕私自把人带出去,没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何总和组长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他趁林冬青回去换衣服的间隙,赶紧给张波打了个电话,张波正在主楼和何故聊天。 他摸摸自己剃得极短的圆寸,摆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嘴脸:“听哥说啊,哥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明白吵架了就得有一方先低头对吧,一般都是男的哄女的,你俩都是男的,那什么,他年纪小你就去哄哄他,有什么先答应下来,回头不生气了再说……哄不好你就把他扛回来,往床上一扔,干老实了就没事了……你等会我先接个电话。” “……” 何故觉得自己在这听张波一本正经地胡扯也是闲的……林冬青能老实让他扛回来干?霸王硬上弓放平时是情趣,吵架了就是导火索,林冬青那个火爆的脾气,别说导火索了,一点点小火星就能炸成蘑菇云。 “喂?曹睿啊?怎么了?”张波问:“啥?你等会你先稳住他,我跟何总在一块呢,我跟他说一下。” 何故:“怎么了?” 张波:“冬青要把杨哲送回雷市的老家去,开车去,现在就要走!” 何故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张波拉住他:“何总、何总,他要去你就让他去,二十多岁的人了,放眼全国能有几个打得过他?我让曹睿跟着。” 何故:“我记得杨哲说他老家在雷市,我怕出了盛炎的地盘,会被净海的人盯上,咱们劫走尚志良、又去他们的在平市的窝点……”净海在暗处,就像随时会跳出来咬人一口的毒蛇,让他总是隐隐不安。 张波:“我跟曹睿说让他们低调点,曹睿这小子稳重,有他跟着没事。要不这样,我带几个人开车跟后边缀着,来回才五百多公里,几个小时就回来了,我说你就是太紧张他了。” 何故抿着双唇,张波劝道:“杨哲你也派人调查了,没说谎,背景干净,老家一对父母,日子挺苦的,对吧?再说雷市是白泽的地盘,老爷子于他们有恩,不行一会打电话让他们照应一下。没事!” 何故松了口:“你多带几个人跟着吧,别让他发现了。” 张波:“行。放心吧!” 进入论坛模式2889/733/1 曹睿在一堆豪车里挑了一辆陨石灰斯巴鲁WTI,张组长特意打电话嘱咐让他们开个低调的车,然后老妈子一样又叨叨了半天:路上注意安全、别超速、多长点心眼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机保存畅通随时联系、送完赶紧回来不要乱跑、带上水天气太热多喝水、带上花露水夏天蚊子多…… 曹睿不敢不听,一一答应,林冬青一把夺过手机,直接挂断,把手机扔还给曹睿:“快走吧。” 张波在五十米外的一辆没打着的车里,捏着手机骂道:“嘿!这不是东西的小混蛋!敢挂我电话!要不是看何总面子,我才懒得管你!” 看斯巴鲁平稳的滑出大门,他赶紧让人开车,出山区上了高速,远远的缀着。 林冬青开车,曹睿在副驾驶上,杨哲坐在后排,杨哲经过这一天折腾,上车没一会头靠在车窗上就睡着了。林冬青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搭在中央扶手上。车窗开了一条缝,晚上温度没那么高,小风吹的还有点凉,他身上开始隐隐的酸痛,UFC冠军的拳头很硬,估计明天会大面积淤青。但是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背。 曹睿问他:“要不换我开吧?” “不用,回来你开,我要睡觉。”林冬青盯着前面的路面,已经接近午夜,高速上偶尔才会看见一辆车。 林冬青其实很孤僻,跟不熟的人不爱说话,虽然见过曹睿几次,但仍把他归为生人的行列,表情一直冷冷的。 他的脸长得很年轻很阳光,即使不笑不说话,也就像个含蓄乖巧的大男孩,但是了解他 15 的人都知道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男孩,发起脾气来有多暴躁。 曹睿看着他的侧脸,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晕染了一层薄薄的纱雾,鼻梁高挺,眉清目秀,嘴角有些下沉,显得很严肃。他很爱干净,出门换了一身衣服,浅灰色开领亚麻衬衫,依旧是宽松的款式,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很漂亮,有一种静默的书卷气。 林冬青一直在思考何故的事,他出来送杨哲,一方面是觉得同情杨哲,另一方面是怕自己不找点事情做,就会跑回去找何故,他虽然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但也不想就这么回去。他想着明天再说,把时间再拖久一点,然后就假装自己记性不好,忘了吵架这回事,何故一直很温柔,就算知道也不会拆穿他。至于贴身保镖的事,慢慢磨吧。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好,万无一失,不禁放松下来,眉眼都舒缓了,忍不住牵起嘴角。就是这一瞬间,如同春风拂上心头,吹开了黑暗,把阳光都带了进来,曹睿的心按耐不住砰砰砰地极速跳动起来,他赶紧收回目光,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 我的妈呀,这也太好看了吧……他心说。 开了几十公里,林冬青看了眼后视镜说:“后面有辆车老跟着我们。” 曹睿紧张起来,他知道张波带人跟着他们,但张波不想让林冬青知道…… “离着那么远呢,可能就是走同一条路,高速开夜路跟车会安全一些。”曹睿说。 林冬青轻踩刹车,车速降了下来,三条车道的高速上空空荡荡,两车距离慢慢近了些,后车也稍微降了点速度,保持着一定的间距。 林冬青哼了一声:“后面是盛炎的谁吧?”说完一脚油门踩到底,WTI发动机轰鸣,绝尘而去,后车也加速,但明显看出犹豫了一下。曹睿手机震了一下,张波发来信息:【你们干嘛呢?超速了!】 曹睿欲哭无泪:【组长,你们被发现了……】 WTI经过改装,违法换了发动机,电脑刷了,进气排气也改了,把最高时速硬提高到了320KM/H,林冬青很轻易的就把张波他们甩出去老远。 曹睿看着后视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了的后车,真心觉得自己回去极有可能会被张波砍死,林冬青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双手握着方向盘,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我说何故怎么这么轻易让我出来呢……” 杨哲被发动机声音吵醒,揉揉眼睛问道:“到哪啦?” 曹睿看了眼导航:“马上就到平市收费站了,走了一半了。” 杨哲:“真是谢谢你们了,这么晚了还送我一趟。” 曹睿:“没事。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快到了叫你。” 杨哲看了看窗外:“嗯?到这里了?咱们要不从下一个出口出去,我家在雷市旁边的县城,其实还没到雷市,从雷市出口出去的话还得绕回去,我认识一条近路。” 林冬青:“行啊,你认识路最好,听你的。” WTI从一个出口出来,上了县道,县道是很窄的山路,两边是茂密的山林,路灯间距很大,有很多坏掉的,视野很不好,林冬青视力很好,在山路上也基本上没有减速。 杨哲抓着扶手有点紧张的说:“林哥你车技好好啊。” 林冬青没有回话。杨哲接着问:“是不是黑帮都会打架飙车?” 曹睿:“哈哈哈,你电视剧电影看多了吧?现在哪还有这么传统的黑帮,现在的黑帮都转型普通企业了,也就是尚志良的红莲还干这些。” 杨哲笑了笑,可能是听到了尚志良的名字,笑的很不自然,嘴角不自然的咧着,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前面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笑着笑着探身往前,靠近副驾驶位置上的曹睿:“那盛炎呢?” 曹睿:“盛炎对外已经是盛炎集团了……”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脖子被勒紧,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惊。这触感他太熟悉了,匕首! 林冬青也是同一时间察觉到,急急踩下刹车。 杨哲右手拿着匕首卡在曹睿的脖子上,对林冬青说道:“别乱动!手放在方向盘上!否则割断他的脖子。” 林冬青还没开口,对面驶来三辆车,打着远光,刺目的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停在WTI车头前面,从车上下来十个人,为首的过来敲敲林冬青那边的车窗,林冬青降下车窗。 来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瘦高的身材,长手长脚像个螳螂,三角眼戴着一副眼镜:“晚上好啊。”他笑着打招呼,好像就是半夜路过这里要借个火,“下来吧。” 林冬青看了眼杨哲和曹睿,杨哲还是那身纯白的衣服,穿了一天有些皱了,还是那张漂亮无暇的脸蛋,但此刻眼神中早就没了无辜和委屈。他拿匕首手丝毫不抖,开了刃的那面闪着寒光,稳稳地贴在曹睿颈部动脉的位置,只消一转手腕,动脉就会被割开,看来是个老手。 林冬青叹了口气,按下车门解锁,打开车门下来。 三角眼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冲过来,按住了林冬青,把他绑了起来。 三角眼:“抱歉了,林先生,哈哈哈,你太危险了,我怕你一激动,把我们都干趴下。” 曹睿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张组长”。 三角眼摸出曹睿的手机,手机响个不停,肯定是张波发现他们下了高速:“哟,张波的电话!” 曹睿被人押下了车,也被捆了起来,他挣扎:“你们是谁?杨哲你他妈到底要干嘛?!” 三角眼食指拇指捏着曹睿的手机一拍脑门说:“忘了自我介绍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敝姓康,康超。幸会幸会。”他想去跟曹睿握手,伸出手才想起曹睿的手被绑在身后了,笑嘻嘻地拍了拍曹睿的脸。 曹睿倒吸一口气。康超!净海的二把手! 林冬青一直瞪着杨哲,问道:“他呢?” 杨哲笑着说:“我是杨哲啊,我没有骗你,起码我真的叫杨哲。” 曹睿手机一直催命似的响着,康超说:“张组长这么执着,看来是真着急了,来人,快快快,把手机砸了,碎碎的,车,嗯……”他伸出长得异乎寻常的手臂,手指着县道旁边的悬崖,“推下去!干干净净的!”又指指林冬青和曹睿,“这两个人,押回去!” 林冬青被押上一辆车后排,左右两边一边一个人抓着他,曹睿被押上另一辆车。 车开出去一会就听见轰的一声,WTI被推下山崖。 林冬青车上杨哲开车,康超坐在副驾上,回头看他:“林先生,久仰久仰啊,说真的,我都没想到小哲能把你带过来,小哲,回头我跟大哥说说,记你一功啊。”他搓着手,三角眼里透出精光,“把你抓住,省了我们多少事啊,哈哈哈,何总何老大的心尖儿啊!”他越说越兴奋。 林冬青本来没说话,听见何故的名字,猛的蹿起来,眼中都是火:“螳螂,信不信我把你手脚都拧下来!”康超吓了一跳,上半身本能的往后倒,撞  16 在车门上。 林冬青身边两个人死命按着他,要不是被绑着,康超可能已经死了。 杨哲没忍住噗的就笑出声,不得不说“螳螂”实在是太形象了! 康超瞪了杨哲一眼,整整衣襟坐好,回头嬉皮笑脸的看着林冬青说:“信信信!我信!我可佩服你了,我是你的超级粉丝,就盼着见你一面,你说你要是来我们净海,啧啧啧,那我们称……” 杨哲咳了一声。康超知道自己话太多了,闭上了嘴。 主楼会议室,李臻:“何总,尚志良刚才说,他从来没有碰过杨哲……” 柴观:“何总,软件破解了,发出信号的地方,就在平市上宁路那个房子。” 薛凤临:“那家人的孩子早就退学了,好久没回家了,父母根本不知道他退学的事,现在学校和家长都联系不到那孩子。” 何故有电话进来,电话那头张波带着哭腔:“何总!您杀了我吧,我……我跟丢了!” 这章好多小可爱说冬青太天真了哈哈哈?解释一下我是这么想的:其实他就是太自信了,而且对杨哲有先入为主的弱鸡印象。 进入论坛模式3362/655/4 会议室里温度骤降,何故面若冰霜的放下手机。 三个组长没人敢出声,整间会议室气压极低,让人喘不上气来。 何故平时很斯文的一个人,见谁都是很亲切的面带微笑,他长得极其俊朗,身材高挑修长,若是出道,肯定会火遍大江南北。不认识他的人,根本不会把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帅哥和杀伐果决、让人闻风丧胆的盛炎老大联系到一起。 此时他紧咬着后槽牙,半眯着眼,眼神里尽是杀意,像寒冬夜里一头渴血的孤狼。 薛凤临想起上次见到何总这个表情,还是十年前他亲哥哥何钰被杀……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何故攥着手机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冬青失联了,凤临李臻叫上人跟我走。柴观你顺着杨哲这条路接着找,看能不能查到净海老巢……”他顿了顿,“联系顾万江,让他回来。” 林冬青头被套上黑布袋,感觉车子在山路上行进了小一个小时后,路面开始颠簸,要么是县道到了头,要么是下了县道走了小路,一路上没听到错车超车的声音。 他调动所有感官,敏感的不放过一丝丝痕迹,但是沿途太安静了,甚至连鸡鸣狗叫都没有,仿佛进入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车上没人说话,刚才还聒噪不堪的康超一言不发,一直在敲打键盘。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下来,他被人推了出来,脚踩在地上,是土路,有很多碎石子。 他心里暗暗估算时间,一个小时,现在何故应该已经知道他出事了,正在赶过来,但净海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何故不可能轻易追上…… 杨哲的声音在他左边响起:“林哥,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们,只是想请你们来净海坐坐,你在这里,我们也好跟何总谈合作。” 林冬青懒得理他,他被人带着往前走了几十步,然后下了一段长长的楼梯。 头套被摘掉,突如其来的光线有点炫目,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 他已经身处一间没有窗户,十几平米见方的房间,水泥的地面和墙面,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单人铁床,天花板上挂着个灯泡,半死不活的亮着,墙角有个监控,活像个监狱。 林冬青被绑在椅子上,冷笑道:“怎么?叫我们来坐坐就这待遇?大名鼎鼎的净海也未免太不懂待客之道了吧。” 康超:“我就说嘛,怎么能让林先生住这儿呢!” 杨哲瞪了他一眼,对林冬青说:“只能先委屈林哥一下了。” 他拖着康超出去,把铁门从外面锁上。 林冬青从下车就没看见曹睿,估计他被带到另一间屋子了。他坐在椅子上,面朝监控,心下盘算着怎么脱身。 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他悄悄挣了几下,绳子很结实,但他被绑的时候握紧双拳,拳心向内,手腕用力绷紧,所以多了一些缝隙,这个小动作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不会察觉到。 他试了试慢慢转动手腕,麻绳粗糙的表面摩擦着皮肤,几下就磨破了皮,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掌缩到最小,忍痛把右手从麻绳圈套中抽了出来。 他还是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装作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闭目养神,监控那头根本没有发现他已经挣开了束缚。 杨哲拽着康超走出了老远,确定林冬青听不见了,才劈头盖脸一顿说:“二哥!林冬青你不把他关起来,他要是逃脱了,谁能抓得住?万一让他跑了,咱们总部就暴露了!” 康超被杨哲训斥了一顿,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仍是心中不快,非要在言语上找补回来:“杨哲,老三还没下去呢,这就把自己当三把手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他语气很重,一反常态。 杨哲一愣,他本来指望这次行动成功,能够把史晓亮那个废物挤掉,自己成为净海的三把手,但他现在还没上去,而康超是头目,他必须听康超的,他强压下心头的不爽,展露笑容说:“二哥,我这不是着急了吗,说错话了,您别介意。” 康超:“你自己知道就好!咱们总部这么隐蔽,方圆几十里都是山林,林冬青根本逃不出去,你就是太容易紧张放不开手脚,当初非要去红莲勾引尚志良,你就应该听我的,直接去勾引何故,省多少事!” 杨哲心里把康超祖宗十八代的双商都质疑了一遍,表面也没有表露出来,乖巧的问道:“二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康超:“大哥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到,我让人去迎他了。” 杨哲担心的说:“可千万别碰上何故他们了……” 康超:“你行了啊,有完没完,真是,大哥不在,没人管的了你了啊!” 康超往楼上走了,杨哲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郁。 林冬青估摸着休息了半小时,拖着椅子挪到门口踢了踢铁门,哐哐哐的巨大声响回荡在走廊里,门口有人看着,打开门上的小窗:“干嘛?干嘛?踢什么踢!” 林冬青:“叫杨哲来!” 门外的人:“哼!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说完把小窗刷的拉上。 林冬青又踢了踢铁门,比上次还用力,门外的人没理他。他再踢,整个地下室空气都在震动似的,门外的人忍无可忍:“别踢了别踢了!杨哥不在!” 林冬青继续踢,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老六!别让丫踢了!还让不让人打牌了!” 老六嚷道:“他要见杨哥……” “那你就找杨哲去,这点破事……”说完重重的关了门。 老六谁都得罪不起,杵在门口,杨哲让他看着他又不敢走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哥,您别踢了,杨哥现在也不在,您一直踢,我也不好做对不对,我谢谢您了。” 林冬  17 青:“那你给我拿点水来,我渴了。” 老六把瓶装水从小窗塞进去,扔到地上。 林冬青:“我怎么喝?” 老六看他很年轻,垂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水瓶,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一样在俊秀的脸上投下阴影,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 老六想了想说:“你往后退点,退到墙角。” 林冬青听话的退到墙角,老六打开门进来,捡起水瓶,拧开递到林冬青嘴边,林冬青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突然抬眼看他,笑了一下,本来绑在背后的右手猛的拽住老六的手腕一扽,老六还没叫出声,就磕在他抬起的膝盖上昏了过去,水掉在地上流了一地。 林冬青活动一下手腕,打开铁门走了出去。门外灯光也很昏暗,终年不透光似的,墙上爬了很多霉菌,两侧都是一个一个铁门,走廊不宽,两米左右,他被关的房间是最里面的一间,另一端尽头是一个楼梯。 走廊里没有人,能听见有人说话,他当务之急是找到曹睿,他打开每一扇小窗往里看,都没有人,有一扇门没关严,从门缝看进去,三个人在打牌,他没停留,继续往前,到倒数第二间房时,楼梯口突然传来喧闹和急促的脚步声。 “妈的人呢!” “别让他跑了!” 林冬青闪进一间没关门的房间,轻轻关上门,背靠墙站在门边。外面脚步很乱很急,大约五六个人的样子。 “还他妈玩呢!人都跑了!” “老六呢?” “这呢!厥过去了!” “给我挨个搜!不能让他跑了,跑了咱们都得死!”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林冬青这间,门被推开,林冬青抓住来人的小臂,手掌狠劈他后颈,那人应声倒地! “艹!这呢!”后面跟着的人喊道,挥着拳头冲过来,林冬青直接一脚踹在他胸口,他直挺挺飞了出去,铛的一声撞在对面的铁门上。 对面铁门里有人喊:“冬青!冬青!我在这!”正是曹睿。 其他人发现不对,都奔过来,林冬青站在走廊里尽头,跑了两步凌空跳起,双手抓住半空的管道,借着惯性一松手,飞踹在第一个人身上,走廊狭窄,一个砸一个,惯倒了四个。 后面的人脚步一滞,林冬青落地没有停顿,踩着地上的人起跳,重重的侧踢在一人上腹部,转身一拳砸在另一人腮帮子上,快速松开拳头蜷起手指,四根手指第二指节直接重击在第三个人咽喉,随后弯腰近身,一记勾拳捣在第四个人胃部……几个人顿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招招都是不见血的杀招,一招命中要害,对手就无法再起身。 放倒这几个,林冬青跑到曹睿那间,门上着锁,他挨个搜了一下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找到了钥匙,试了几把门就开了,曹睿没受伤,林冬青迅速帮他松绑。 两人往楼梯跑去,刚到楼梯口,林冬青倏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楼梯尽头的杨哲。 进入论坛模式3056/651/1 何故赶到WTI被推下去的山崖时,张波跪在地上,一副要以死谢罪的样子哭喊着:“何总!我把人跟丢了!您杀了我吧!” 何故脱掉西服外套递给身后的薛凤临,薛凤临看这架势急忙劝道:“何总,张波有错您也别现在杀他啊,让他去找冬青,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让他戴罪立功!” 李臻也劝道:“对,您先问问情况……”他顿了顿:“问清楚了再杀也不迟。” 薛凤临瞪着李臻,火上浇油添柴加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总有他。 何故抓着张波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着头深吸一口气问道:“下去看过了?车里什么情况?” 张波:“看……看过了,我们跟着车的定位器追过来,没见着人,车是被人推下去的,没有打斗的痕迹,正让人恢复行车记录仪……何总,我……” 何故打断他:“先别说了,找人要紧……”他双手重重的按着张波的肩,语气淡淡的,声音也不高,但里面压抑着的火让张波背后汗湿了一片,这火若是爆发出来,恐怕会烧得他当场灰飞烟灭。 张波没敢耽搁,和薛凤临组织人顺县道地毯式搜索。 李臻分析:“杨哲应该就是净海的人,估计有人接应,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冬青八成是为了护曹睿,要不他一个人没那么轻易被抓住。” 何故:“净海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把人劫走,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冬青,而是我……”他想起净海最近的动向,很多都是在盛炎的地盘上,“估计他们会联系我。” 李臻:“真是处心积虑……”劫走林冬青,为了抓住何故的弱点,林冬青的身份在盛炎不是秘密,但对外他只是何故的贴身保镖。净海调查的倒是一清二楚! 行车记录仪修复好了,正好拍到了康超。 李臻看着屏幕:“这就是净海二把手?” 画面拍到了林冬青和曹睿被绑起来塞进车里,何故一拳打在车门上,周身笼罩着杀气。 薛凤临开车追了一段,县道连着高速,有两个入口可以进高速,再没有别的岔路,两侧都是山林,高速入口的监控也通过关系调了出来,并没有记录仪里那三辆车的踪影。这三辆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突然张波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 “喂?是张组长吗?” 对方声音传来,正是记录仪中的净海二把手康超的声音。 张波按了免提:“我是张波,请问您是?” 康超:“张组长您好啊,哈哈哈,我是净海康超,久仰大名啊!张组长,能麻烦您把手机给何总吗?我们大哥有事找何总啊。”他礼貌的说。 张波看了眼何故。 电话那头一个声音响起:“何总。在下陆鸥。” 何故没跟他假客气,直接质问:“陆老大劫走我盛炎的人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陆鸥好像信号有延迟似的沉默了两秒,并没有直接回答:“对不住,在下有事想请何总谈谈,不知何总能否赏个脸?” 何故:“陆老大这是请人的态度?” 陆鸥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想见何总一面太难,我们这种仰仗何总赏饭吃的小人物,自然得自己想办法了……何总放心,我们没有伤害两位朋友的意思,我知道其中一位对何总的意义,否则何总也不会大半夜的这么兴师动众……” 何故和三位组长环视四周,半夜三更,山林四处乌漆抹黑,不知净海在哪里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陆鸥接着说:“等事情谈妥了,我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既然陆鸥知道林冬青和何故的关系,何故也没必要再装,直接说道:“陆老大想约在哪里?” 陆鸥:“我想请何总来我净海别苑坐坐……” 李臻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柴观发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江哥已回。】 李臻靠近何故,把手机拿给他看了一眼。 何故:“净海别苑?在哪?” 陆鸥  18 :“我会派人来接何总。” 何故:“好。” 陆鸥:“恭候大驾。”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臻:“他们这么严密的部署,必定会把人质藏在最隐蔽的地方……” 薛凤临:“肯定在总部,没跑的!” 张波:“艹!端了丫的老巢!” 薛凤临斜了他一眼:“你知道在哪吗?就端端端!”他接着说,“我刚才沿途都扫了一遍,除了树林就是山崖,没有岔路、没有村子,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除非他们掘地三尺挖个地道遁了……” 李臻:“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这里是平市雷市和涠市三市交界,属于三不管地带,出了事政府只会往其他市推,根本不会严查,破土动工确实没人会注意,他们总部有可能在这里,只是这片山林太大,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 薛凤临:“真他妈会找地儿!何总,要不把弟兄们都叫过来搜山吧?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何故摇摇头:“动静太大,我怕打草惊蛇。”他惦念着林冬青,手脚被缚施展不开。 一辆车从县道开了过来,稳稳的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康超。 张波两步冲了过去,揪住他领子挥拳就要打:“我揍死你个王八蛋!”被薛凤临和李臻拦住。 康超挣脱张波,把领子捋了捋,走到何故面前,他对何故很好奇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总,您好,我康超,大哥让我来接您。”他弯腰曲背,伸出手想和何故握手。 何故抱胸看着他,一言不发。 康超自讨没趣,也没在意,笑着请何故上车。 李臻上前一步说道:“不劳烦二当家的,您前边带路,我们开车跟着。”意思是要一起去。 康超笑了笑,很痛快地说:“行,没问题!”他打开自己车门回头嘱咐道,“夜里山路不好走,您跟紧点。” 何故对薛凤临点点头,薛凤临就明白了,留在原地待命,并继续搜索。何故李臻和张波带着十几个组员开上车,跟着康超去别苑。 县道崎岖,弯弯绕绕半个小时后上了高速,康超始终保持匀速,带着他们从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出口出来,在树木荫蔽的狭窄小路上拐了几个弯停在一个雕花大铁门前,此时已是后半夜,大铁门和围墙上点着灯,照得方圆百米都很亮堂。 铁门往两边打开,康超开车进了院子,石板铺地的院子很大,一块大影壁立在当中,盛炎六辆车都停在院里。 康超下车,怀里抱着台笔记本电脑,伸手引着何故和众人绕过影壁往院里走,里院是个标准的三进院落,中式的建筑和回廊,彩画鲜艳,木料规整,没有丝毫年代的印记,看来是新建的。 李臻张波和众组员精神紧张戒备着,组员进了院就分散开去查看各个角落,康超微笑着看着,并没有阻止,但整个别苑里好像除了康超没有别人。 康超带着他们进了主厅落座,何故问:“陆老大呢?” 康超:“何总别急。”他看了看表说:“我去请大哥。”说着打开笔记本,把屏幕转向何故。 屏幕是黑着的,何故皱眉:“你们大费周章的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跟陆老大视频?” 张波怒:“耍我们玩呢!谁他妈有功夫跟你们玩游戏!” 康超:“真是冤枉!这我哪敢啊!”他一边絮叨,一边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屏幕亮了起来,一个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本来靠在靠背上,屏幕亮起来,他慢慢坐直,身体前倾,靠近屏幕,那是一张有些苍白阴郁的面容,皮肤白的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自来卷的头发也像是很久没修剪过,半遮着眉眼,眼睛很大,白眼球有些黄,里面布满血丝,眼下是巨大的青黑色黑眼圈,脸颊有些凹陷,干涸的嘴巴微微张开,看不出年纪。他盯了屏幕两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下唇,开口说话,正是电话里的声音:“何总。”声音不大,从他嘴里吐出来,在半空中荡了一圈,再飘进耳朵里:“我是陆鸥。” 传说中的净海老大——陆鸥,竟是这般活死人一样的尊容。 何故:“怎么?陆老大,何某还不配跟你面谈吗?” 陆鸥咳了一下说:“在下身体不适,见面怕冲撞了何总。”他顿了顿,喝了口水接着说:“等我好了,定会给何总赔礼道歉。希望何总不要介意。” 何故:“陆老大劫走我盛炎的人,到底要谈什么?直说吧!” 陆鸥闭着眼睛活动了一下脖子:“何总知道净海一直以来偏安一隅,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不争不抢……”李臻张波对此番言论嗤之以鼻,陆鸥也未免太会给自己找台阶了吧。 张波暴脾气上来了,直接打断他:“净海不争不抢?那我三组的项目,是怎么到净海手上的?!” 陆鸥抬眼:“张组长对不住,都怪我没有管好手下,他手脚不干净,回头我砍了他的手脚给张组长赔罪。” 他接着说道:“这次我是想跟何总合作一把大的……无论对盛炎还是净海,都不吃亏!” 何故笑道:“陆老大,绑走我的人威胁我,这就是你们求合作的态度?” 陆鸥叹口气:“能不能合作,还要看何总您这边,我知道林冬青对何总的重要性,这合作的生意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这样,您先听一听,要不要合作看您。” 何故哼了一声,说得倒是好听! 陆鸥接着说:“净海这些年在互联网领域发展,有了很多资产和产业,但是无论在网络上如何壮大,最后还是要落在实业、落在人上……这也是我们想和盛炎合作的地方,我有渠道,您有人,占着地盘,我们强强联手,抢占先机,华东地区最后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何故眯起眼,他有了预感:“你究竟想做什么?” 陆鸥激动起来,瞪大眼睛,眼球突出,咧着嘴,声音提高了八度:“毒品啊何总……网络贩毒!还有比这个来钱更快的吗!” 进入论坛模式3463/642/2 杨哲站在楼梯口,身后黑压压跟着一群打手,他蹙着眉,与楼梯下的林冬青对视。 林冬青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眼下他身后跟着曹睿,净海总部内部又不知什么情况,他没有轻举妄动。 杨哲眼中闪动着不明的情绪,他只是听康超说过林冬青的厉害,刚才在监控中看到他身手利落不到半分钟就干掉了八九个人,才明白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有多么可怕。 他有点害怕,但是康超和陆鸥都不在,若是自己让林冬青跑了,不仅无法胁迫何故,甚至会暴露净海总部的位置,那他必死无疑…… 他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半年前还在上大学,读的计算机专业,擅长it技术,精通各种编程语言和操作系统,是个才华横溢的电脑天才。 一年前他通过暗网认识了史晓亮,史晓亮看中他的才华介绍他进入净海,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直接办理退学,全身心投入到 19 净海。 本该无忧无虑的过大学生活,毕业后进入it公司工作、或读研究生或创业,但他觉得不够刺激,他要的不是平淡无味的生活,他要的是别人都无法企及的生活以及操控他人人生的快感。 他手握着楼梯的扶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手有些抖。 林冬青对他不屑一顾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大学里嘲笑他小白脸娘娘腔的舍友、挤掉他参赛名额和奖学金名额的富二代! 如出一辙的轻蔑! 他能利用暗网买凶干掉舍友和富二代,神不知鬼不觉的陷害史晓亮,潜伏在尚志良身边这么久,又轻而易举地抓到了林冬青……他年纪轻轻就爬到净海三把手的位置,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内心腾起愤怒,紧紧攥住把手笑着说道:“林哥,我好佩服你!二哥说你厉害,我还没当真……” 林冬青懒得理他。 “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点吗?”杨哲问道。见林冬青没有答话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最佩服你能让何总这么看重……这么会勾男人,是床上功夫好还是?”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拿住了林冬青的七寸,毕竟他自己想起尚志良就觉得恶心,他就是看林冬青那不可一世的表情不顺眼,想看他发怒的样子。 林冬青却笑了:“怎么勾引男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不是吗?”他撇撇嘴,“不过尚志良这赖蛤蟆你也下得去嘴?” 杨哲瞪大眼睛,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吼道:“给我抓住他!!” 楼梯狭窄,打手们冲下去,有的从楼梯上翻下去,曹睿在堂口这么多年,和别人干过架,又经过UFC冠军的训练,还是有两下子的,两三拳就打趴下一个,林冬青还是一招制敌,毫不拖泥带水,眼看十几个打手下去一个挨一个的倒了一地,杨哲胆怯了。 林冬青几步跑上楼梯,把一个打手周下楼梯,眼睛紧盯着杨哲,杨哲本能的抓过一个打手推了过去,自己转身就跑。 林冬青闪身避过,把人留给曹睿,追了上去,楼上和楼下是一样的构造,有一道大门紧锁着。 杨哲没有停留,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又上了一层后把楼梯口的大门哐的关上,林冬青追上去,门落了锁,推不开。 杨哲跑了几步就气喘如牛,见林冬青出不来才松了口气,他从门上的小窗看过去,林冬青也面无表情看着他,隔着铁门,杨哲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不敢再停留,不管怎样,把人锁住,人还在净海就行了……折几个手下又能怎样。 林冬青推了推门,铁门厚重,从外面锁上,里面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曹睿追了上来,见林冬青站在铁门前问道:“怎么了?” 林冬青没说话,转身去楼下关着的门那里查看,曹睿推了推铁门,骂道:“妈的!” 二楼的门也紧锁着,林冬青走到最下面一层,把地下的人都搜了个遍,找到一串钥匙,试了试,没一个能打开的。 曹睿:“怎么办?” 林冬青环视四周,抬头看天花板,监控这时转了过来对着他们,林冬青皱着眉捡起地上打手的铁棍用力掷了过去,铁棍精准无误的戳在监控镜头上。 监控室的杨哲被迎面而来的棍子吓得瘫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来。他脸色惨白颤抖着拿起手机,拨了陆鸥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五六声,陆鸥接了起来。 “大哥……”杨哲用了全身力气才把自己的声音找回来,“林冬青……林冬青逃出来了……” 电话那头问道:“什么叫逃出来了?” 杨哲:“他从屋子里逃出来了,被我关在地下室二层……” 陆鸥沉默半晌,杨哲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 “小哲……”陆鸥站起来,踱着步子,语气很轻柔,“你先别慌,家里只有你在,你要稳住。你去检查一下二楼的门锁,我们还剩多少人在家?” “三十几个……” 陆鸥:“让他们全部戒备!小哲……”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去,把‘珍珠’藏好,把‘蚌’毁了……” 杨哲惊呼出声:“大哥!” 陆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记住,你要稳住,别慌。” 陆鸥挂了电话,本就暗沉的脸不自然的抽搐着,都他妈是废物!他心里骂道,举起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这时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亮了起来,康超发来信息,人已经到了。 陆鸥定了定心神,不管怎样,林冬青还在净海,他就算做样子也得把何故留住!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稳稳坐在沙发上,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按下接通。 林冬青和曹睿把所有摄像头都毁了个干净,杨哲在监控室简直要抓狂,他悄悄走到二楼紧闭的铁门,林冬青没在,铁门也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他稍稍放下心来,按照陆鸥的指令,把所有在总部的人都集合起来,全部一级戒备。 然后他不敢耽误,跑到总部机房,把所有重要文件都拷贝上传至加密硬盘里,确认无误没有遗漏,他回头看了眼机房,百平米见方,一排一排的主机,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的线网……这是净海几年来的全部心血,是他放弃了原本平静的人生,选择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地方。 他狠狠心,在一台电脑上操作,按下了自毁按钮。 林冬青搜了几个房间,在刚才几个打手打牌的屋子天花板上发现了一个通风口,他站在桌子上把铝合金制的百叶向上一推就推开了,他抓着通风口向上,上半身探入查看,能刚好通过一个人,于是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曹睿跟着他也钻了进去。林冬青爬了几步就到头了,尽头是直上直下的管道,两人手脚撑在管道两侧往上爬,发现上方有活动的百叶,推了推能推开,于是就钻了出去。 上面的房间正好在锁着的二楼,是一间五十平米左右的房间,白墙地砖,干干净净,房间里几张长桌,上面都是化学仪器、试管量杯蒸馏萃取装置、保温保冷箱、针筒夹子等还有各种药品一样的罐子和不知名的气罐,曹睿桌上的东西看了看,震惊了:“卧槽!净海这是要自己制毒吗!” 他拿起那些药品和气罐一一查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着唬人,但这里缺少合成毒品的主要成分,这些能合成的就是夜总会里常用的迷奸药,三唑仑、蓝精灵、乖乖水,这些东西也是毒品,但致瘾性没有海洛因冰毒k粉强,基本上就是卖给酒吧夜总会和个人,用于强奸迷奸,而且容易合成……”他看着桌子上专业的物品,拿起一袋白色粉末,碾在指尖舔了一下,吐出来:“这是海洛因……我觉得净海恐怕已经不会满足于制作迷奸药蒙汗药了……” 林冬青:“你很懂这些?” 曹睿:“我大学学的化学专业,后来在堂口感兴趣自己研究过一段时间,不过我就是看书学习,我可不敢碰这个!”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林冬青不关心这些,他只想赶紧从这出去,他推  20 了推门,门没锁,外面走廊的大门锁着,但从里面能打开,他们又回到了楼梯那扇被杨哲锁上的铁门。 他从铁门小窗望过去,杨哲不在那,几个打手手持武器站在门后。 进入论坛模式2877/632/0 电脑屏幕里面陆鸥激动的站了起来。何故冷静的看着他说:“盛炎已经不碰毒品很久了。” 陆鸥:“我知道我知道何总……”他坐下来:“盛炎老爷子那辈就不再碰毒品了,但是老爷子是老爷子,您是您,现在您才是盛炎的大当家!我可以给您三七开……不……四六开!”他手里比划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何故:“老爷子改革时明令禁止毒品、走私、拐卖,所有盛炎的产业和成员不得涉足这些行为,他的命令我不能违背,也不想违背。” 陆鸥:“何总,盛炎对外是盛炎集团,但谁都知道盛炎归根结底还是黑帮,没必要把自己择的跟白道一样吧?” 何故:“择不择的不用陆老大评判,盛炎有自己做事的准则和底线,承蒙陆老大看得起,但是我们不想参与。”话说得很明白了,你愿意做是你的事,别扯上盛炎。 陆鸥碰了一鼻子灰,他有些气恼,但没有表现出来,接着说道:“大不了我再让一成,对开!” 何故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陆鸥瞪大眼睛,他之前想到何故会拒绝,但没想到态度如此强硬,他理解不了,是黑帮就别装什么大尾巴狼,以为自己披上羊皮就真是羊了吗?再怎么洗白骨子里还不都是爱财如命、嗜血成性的! 但是没办法,整个平市都是盛炎的地盘,华东地区黑帮都以盛炎马首是瞻,他没得选,他需要依靠盛炎这个巨大的实体才能继续发展壮大。 他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突然笑了起来:“呵呵,何总,上赶着跟你合作给你送钱你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你别忘了,你的小保镖还在我手里,你要是觉得无所谓,那我就把他剁吧剁吧给您下酒,要不,咱们就好好谈谈合作的事。”他其实拿不准林冬青在何故心里的地位,但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 何故面色如常:“陆老大,净海能抓住冬青,确实也是有本事……”他顿了一下,看陆鸥的表情。 陆鸥从开始就表现的有些激进,不单单是买卖太大令人激动的原因,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净海总部的情况,毕竟林冬青这颗定时炸弹已经拉开了保险栓,随时可能爆炸,所以他只想趁林冬青还在净海的掌握之中赶紧搞定何故,他冷汗冒了一身,眼神有些飘忽。 何故捕捉到他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的细微变化,接着试探:“能不能让我跟冬青说说话?我要确认他的安全。” 陆鸥自来卷的头发湿了一大片,紧贴在头上脸上,他强装镇定说道:“何总稍等我让人接通一下。康超!” 康超上前把电脑拿开,耳麦里面传来陆鸥的声音:“我联系杨哲,你稳住他们。” 杨哲的电话响了一下就接通了:“大哥!我按你的指示都做了!” 陆鸥:“好,林冬青什么情况?” 杨哲带着哭腔:“他还被关在二楼。” “有没有监控?” “他把所有的摄像头都毁了。” 陆鸥想了想说:“有没有他被困在房间里的录像?发给我!” 李臻的手机震动,是柴观发来的信息:【江哥联系了白泽,史晓亮已被白泽控制,正在审。等。】 何故看了信息,心下了然,白泽是雷市第一大黑帮,顾万江曾经救过白泽的老大白飞一命。既然白泽能这么快抓到史晓亮,那说明白泽盯着净海已经很久了。 视频通话再次被接通,陆鸥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马上就要到极限了,他把林冬青被绑在椅子上的监控视频发给了何故。 何故认真看了看,他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林冬青,林冬青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他都能准确的理解。 看完视频,他刚才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配合陆鸥的表现,他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确定林冬青已经脱困。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白泽时间问出净海总部的位置。 他装作揪心的样子,皱着眉问道:“我能跟他说话吗?” 陆鸥见他这个样子心下一喜,看来赌对了,林冬青在何故心里的分量不轻!于是说道:“何总,人你看到了,我们不如先谈合作,谈完了我就把人给您原封不动的送过来,您看成吗?” 李臻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柴观:【122°01′30°53′】,李臻又打了一句话:【已转发凤临。】 何故看了一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康超急忙拦住问道:“何总!您干什么去?我们大哥还等着跟您谈合作呢!” 张波冲过来,把康超一把推开。 陆鸥见何故站起来走出视频范围也急道:“何总!还没聊完呢,您要想跟人说话,我让人把他叫起来,我看他可能是睡着了……” 何故拿到了位置,懒得跟他们废话,举步往外走去。 康超两步窜到门口,拦住何故,张波火一下腾起来:“你他妈哪根葱,让开!”说着就要推他。 康超堵住门口,长手一伸拉开自己的衬衫,裤带上绑着一圈炸药!手里握着遥控叫道:“都别动!” 张波“艹!”了一声在一步外停下,“什么玩意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搞自杀式袭击!” 几个组员立刻训练有素地站在何故身前。 李臻推推眼镜:“你可别吓着他,万一他手一抖,整间屋子都给你炸飞……” 张波不敢轻举妄动。康超觉得掌控了局势,紧紧握着遥控叫道:“何总!今天甭管怎样,您得跟我们老大把合作定下!否则今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何故扶额,他家世代黑帮,见过很多大场面,康超螳螂一样举着遥控叫嚣,让他实在没办法紧张起来…… 净海这又是绑架威胁,又是一言不合就玩命的,哪里是在谈判,简直就是在开玩笑。真不知道这些年新兴起来的帮派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电影看多了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陪他们玩也是闲的蛋疼。 他惦记着林冬青,只想赶紧离开,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组员,迈开长腿往外走。 康超紧张到极点,身体不住的颤抖,握着遥控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按的指节发白,指尖麻木。 他确实是电影看多了,一个电脑控宅男因为电影看多了,有了英雄情结,陆鸥给他绑上炸药做最后底牌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站在了舞台的中央,所有灯光和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若控制住了场面,扭转了局势,那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若不幸殒命,也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好汉。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他所崇拜的只是内心虚幻的力量,他想松开手,做一回好汉,但手就像不听大脑的指令,改听从植物神经了一样,僵硬地握着。 他就像  21 个笑话一样挡在门口,何故走到他面前,低着眼看他,他顿时觉得身上压了数千斤无形的重量,差点没直接跪倒。 何故伸手轻轻拨开,他就让出了一条路。 张波轻蔑的笑道:“哈哈哈哈,好好活着不香吗兄弟?非得弄这复古的造型,给谁看啊?” 他推了一下康超,康超又紧张又激动的身上都僵硬了,他这么一推,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栽,手里的遥控眼看就要飞出去! 张波吓得飞身窜起,一把按住康超的手指,两个人滚作一团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波大拇指死死按着康超的手指,康超只觉得自己手指都要被他压碎,疼的龇牙咧嘴。 张波用另一只手按住遥控按钮的边缘,按紧之后,掰开康超的手指,康超哪能把遥控交到张波手里,死不松手,张波蛮劲大,直接一用力,咔吧一声脆响,康超的手指九十度反转,折了。 他疼的大叫,根本顾不上遥控,张波把遥控拿在手里就往外走,康超起身追了上去,眼泪鼻涕一起流,骂道:“妈的!我就跟着你们!你要松手咱们就一起死!” 张波简直无语,这人是怎么当上净海二把手的:“你当我傻啊?” 他招呼两个组员,一左一右把康超架起来,从后备箱里拿出麻绳,把康超绑在院里的松树上。 何故李臻等在前院,见张波捏着遥控,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李臻笑道:“你还有心情跟他玩。” 六辆车依次开出别苑,走了一段之后,张波松手,却没听见爆炸,骂道:“妈的!是个哑炮!” 李臻嗤笑:“出了遥控范围了吧!康超也真是命大!叫警察来收拾他吧。” 进入论坛模式2932/589/3 林冬青搬了把椅子坐在二楼门口,看曹睿摆弄门锁,门外的打手挤在小窗那看进来,谁也不敢动,也不敢说什么,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曹睿弄的满头大汗,门锁是防撬复合锁芯,没那么容易撬开。 他放弃了,把螺丝起和回形针扔在地上,铁板的楼梯间地面发出铛的一声。 他蹲在地上有些垂头丧气地说:“冬青,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没有我,你一个人肯定不会被抓……” 林冬青:“不是因为你,换别人当人质,我也一样不会放着不管。”他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很不以为然的说,“而且,若是我被人挟持,你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曹睿抬头,对上林冬青的目光,他目光很柔和,漆黑的眸子亮着,像是装了整个银河,引着人想要去探究和追寻。 明知道是安慰的话,曹睿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若是他能再警觉一些,也不至于被杨哲制住。 林冬青低声说:“我现在就是担心何故……他肯定着急了……” 他突然站起来,走到铁门边,对面的打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铁门后是通往上一层的楼梯,杨哲站在上一层楼梯拐角处看着,他不太敢下去,林冬青就像一尊杀神,铁门是唯一的封印。 突然杨哲觉得指尖有些发麻,他甩甩手臂,但是几分钟后麻木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强烈,变得像电流,一股一股的在身体各处窜动,随后占领全身,如同千万虫蚁啃咬般刺痒难耐,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色惨白,心跳加速,直逼180,胃里开始翻涌,眼前一黑。 毒瘾来得凶悍无比。 他一把抓住楼梯把手,才勉强平衡住身体,没有直接栽下去。 头疼的愈发厉害,像万针穿刺一样,他恨不得把颅骨凿开,拿出大脑使劲揉搓,他眼睛都红了,抓着扶手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瞬间栽了下去,打手们全神贯注在林冬青身上,没有注意到杨哲的异常,直到听见咚咚几声,转过身才发现杨哲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仰躺在地上抽搐。 打手过去扶他坐起来,杨哲额角和手臂被尖利的铁板划破,献血直淌,染红了他的白色衣服,他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坐起来开始干呕,边呕边大幅颤抖,嘴里喊着手抓着一个人:“给我!给我!” 打手哪见过杨哲这副模样,面面相觑,杨哲拽着一人手臂借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铁门那里跑去,打手拉住他,一人问道:“杨哲你干什么呢!” 杨哲挣脱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滚开!我得进去!我得进去……进去……”伸手就要开锁。 一个打手把他拦腰抱住:“杨哲你疯了!?你开了门,林冬青不就出来了!?你他妈活腻了?” 另一个人:“妈的!丫毒瘾犯了,他要去楼下!按住他!” 杨哲手臂脖颈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极大,眼球突出,尖声叫着,浑身扭动,身上白色的衣服血迹斑斑,看的人触目惊心。 不知这瘦弱的身躯哪来的这么大的力量,他猛的挣脱钳制,刷的拉开了门。 林冬青本来正在琢磨要不要直接把门砸开,又觉得太麻烦,吃力不讨好,正在纠结,门自己打开了,杨哲满脸的血和汗站在门口,看见他好像犹豫了一下,立刻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冲进二楼的房间。 打手和林冬青曹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只有短短一瞬,打手推门想关上,林冬青一步跃起,踹在门上,门哐的向外砸在一个打手身上,那人应声而倒! 打手们心惊胆战的看着林冬青,后者站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把掉下来的半截袖子挽到手肘上面,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问道:“谁先来?” 杨哲眼睛已经无法聚焦,手抖的厉害,针头扎了几次才扎进血管,手臂一片乌青,他根本顾不得也感受不到这些疼,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解脱。 终于,针管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开,他浑身虚脱的瘫坐在地上,翻着白眼,嘴角诡异的上扬着,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林冬青和曹睿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去,二三十个打手瘫尸一样躺了一地,楼上是机房,门锁着,林冬青不感兴趣,再往上是办公室和房间,林冬青也直接略过,推开楼梯尽头的铁门,外面一片漆黑,云遮蔽了夜空和星月,山风瑟瑟。 他们竟然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 铁门外没有任何人工痕迹,门上罩着迷彩伪装,外面铺了厚厚的灌木,仿佛与山林融为一体,难怪至今没人知道净海的总部,净海竟然挖空了半座山! 曹睿:“这……” 林冬青:“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走的这个门……”他环顾四周,“来的时候是一片沙土地,很多碎石……应该还有另一个门。”他转身走了进去,荒山野岭的,就算从这里出去也不知走多久才能到大路上,他决定去找另一个门,那里停了车,开车要快的多。 五层的楼搜了个遍也没找到,林冬青曹睿回到二楼的房间,杨哲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地上,听见有人走进来,半睁开眼睛。 他现在处于幻觉和感知障碍的状态中,眼神迷蒙的看着林冬青和曹睿露出笑容  22 ,本该是天使一样纯洁美好的笑,在他汗血交织的脸上,却映射出一种可怜又可悲的阴暗。 林冬青上前揪住他的领口,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力气用了七八成,杨哲的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杨哲瞬间清醒了一些,认出来眼前的人,他抓着林冬青的手,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林冬青一松手,他一下子跌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林冬青看着地上如同蠕虫一样扭动的杨哲,问道:“来的时候那个出口在哪?” 杨哲趴在地上抬头看他,有一瞬间的迷茫。 林冬青没什么耐心,蹲下来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出口在哪,我不杀你。” 杨哲像从高空跌落一般,他的人生又一次被别人掌控,他输的粉身碎骨,但他不是输给林冬青,也不是输给毒瘾发作,他是输给了命,他妈的都是命! 他颤着嗓子:“机房……从机房外面那道门出去,上楼梯就是出口。” 林冬青伸手:“钥匙。” 杨哲根本没有力气,手动了半天也没有抬起来,林冬青皱着眉从他衣服兜里翻出钥匙和一个黑色的匣子。 曹睿:“这是什么东西?” 杨哲看见黑匣子顿时瞪大眼睛,扑身想要夺回,林冬青一脚把他踹开,把黑匣子放进自己兜里。 杨哲疯了似的又扑了过来,但也只是螳臂当车,林冬青伸手一推,他就撞在桌子上。 杨哲吼道:“还给我!” 林冬青挑眉。 杨哲气势顿时弱下去一半,弯腰可怜兮兮的求道:“林哥,林哥,您把那个给我,您要他也没用是不是,求您给我吧。” 林冬青本来没觉得好奇,但看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回去,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把黑匣子拿在手里把玩:“这是什么东西?” 杨哲眼神飘忽:“这是我妈的病例资料,还有肾源资料……您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妈尿毒症的事,那是真的,我没有骗您!” 不提还好,一提曹睿就想起自己被骗被挟持,怒道:“你还把我们当傻子吗!” 林冬青:“既然如此,我先替你保管,等我们出去了,会帮你送到你妈妈的医院。” 杨哲见使计不成,恼羞成怒,心里想着就算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们把黑匣子带出去! 他伸手拉过一个气罐,瞧也没瞧,直接拧开超林冬青扔过去,林冬青一惊,恐怕是易燃易爆的气体,本能的用力推了一把曹睿,把人推了出去。 曹睿猛的被推出房间,叫道:“冬青!” 预想中的爆炸声没有响起,气罐躺在地上一边转圈一边嘶嘶冒着气。林冬青站起来一脚踹飞,杨哲绝望的看着林冬青犹如死神一般向他走过来。 那年轻俊秀的脸上尽是杀气,袖子下面劲瘦的小臂绷紧,拳峰带着血。 杨哲想闭上眼,却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林冬青朝自己走过来。 曹睿冲进房间,被林冬青踢飞的气罐撞在另一个气罐上,另一个也嘶嘶冒着气,他看了一眼吓得拽着林冬青就往外跑。 嘶嘶……嘶嘶……哔啵……嘣!!! 刚跑出房间,顿时火光冲天,房间炸开,热浪滚滚袭来! 曹睿拉着林冬青跑出二楼,没命的往上跑,后面爆炸声不断响起,气罐之间引起了连锁反应。炸得地动山摇,火光携带着高热紧追在他们身后,钻进每一个房间和走廊。 林冬青拿钥匙快速打开机房的大门,两人刚进去,大火就贴着后背烧了过来,索性机房的大门和墙壁是防火材质。 两人喘了口气,从杨哲说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面是一片沙土地,也在半山腰,但是是背阴的那面,有路可以下山,但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一声巨响从山的另一侧传来,那边的门被炸开,火喷了出来。 何故顺着白泽给的坐标找到一片山,依旧不够精确,薛凤临早到一步,已经搜了一座,何故正打算让人分散继续搜山时,最远处那座山突然传来巨响。 李臻最先反应过来:“就是那儿!” 何故赶到时,曹睿坐在地上,林冬青倒在曹睿怀里,不时轻轻颤抖。 何故把他抱在怀里,感觉他浑身滚烫,轻声唤道:“冬青、冬青!” 曹睿:“何总,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没受伤,但是一出来就这样了……” 林冬青睁眼看了看何故,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何故,何故!我难受……” 进入论坛模式3386/597/2 林冬青说完难受就不再动弹,把头埋在何故怀里,闭着眼睫毛轻颤,面色潮红的咬着下唇。 何故搂着他轻拍,语气轻柔又急促的问道:“冬青你哪里难受?哪儿受伤了吗?” 林冬青轻轻摇摇头。 李臻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内伤及内出血,除了拳峰破了,背后还有一些很轻微的烧伤,没有其他外伤,不至于造成感染高烧。 曹睿简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李臻在听到气罐被打破有气体泄露时,询问了一下,曹睿凭着记忆说道:“邻氨基苯甲酸、成品海洛因、吗啡、k粉、黄樟油、乙醚、青喉、硫化氢、枫林晚、一氧化二氮、阿兰若、仙人球毒碱……” 李臻打断他:“阿兰若?” 曹睿:“是的,气态阿兰若。” 李臻走到林冬青身边,翻开他的眼皮查看,“别咬我哦……”又掰开他的嘴,查看舌苔,然后说道:“没什么大碍,吸入了阿兰若气体,阿兰若气体没什么毒性和致瘾性,随代谢排出就好了,只不过……”他停了一下,看着何故笑道:“只不过何总需要辛苦一下。” 何故不明所以,林冬青突然坐起来,眼神迷离,笑的特别好看,他捧着何故的脸就亲了上去,何故抱着他,他身体烫的不行,轻轻颤抖扭动。 李臻:“气态阿兰若是催情药‘无主之地’的主要成分,‘无主之地’最近在夜店卖的很火,主要被用于……轮奸……能让人长时间处于性兴奋状态……”他拍拍何故的肩,忍着幸灾乐祸:“何总,辛苦您了!得赶快,要不高热不退,我怕他把脑子烧坏了……”医学博士嘴里吐出把脑子烧坏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欺负别人不懂,但李臻一肚子坏水就是想看热闹,越热闹越好。 何故抱着林冬青,后者已经进入迷幻的状态,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双唇微启,呵气如兰,下面裤子支得老高……何故叹口气,把他打横抱起,放进车里。 刚钻进车里,关上车门,林冬青就拉着何故倒在后排座椅上,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何故……何故……我难受……帮我!”他小声说着,手迫不及待的去解何故的裤子。 何故任他解,他手抖,解了半天没解开,眼圈瞬间红了,恨不得上嘴去咬开,何故觉得他这个样子又可怜又可爱,亲亲他的额头,然后自己把裤子松了。 林冬青脱掉自己的裤子,大张着双腿,何故置身其中,他马上环了上来。  23 何故怕伤了他,手指探进去搅动扩张,指头很顺利就滑了进去,林冬青欢叫出声,兴奋地夹紧臀部摆动起腰来。 手指被比平时还要烫热湿滑的软肉包裹,能感觉到甬道一波接一波规律的收缩,何故想象自己进入时的感觉,顿时按耐不住欲火,把手指抽出。 他扶着自己,抵在穴口,正要往里挺进时,林冬青猛的一把推开他,眼神中带着惊恐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手伸到座椅下方摸索片刻拿出一把匕首。 何故不知他要做什么,怕他神智不清伤到自己,哄道:“乖,把匕首给我。” 林冬青没理他,兀自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扎进手掌! 何故急忙夺过匕首,扔到前排,查看他的伤势。 林冬青掌心刺痛,眼神一瞬间清明了些,他看着何故,好像在确认什么,捧着他的脸,眼泪流了下来:“何故……何故……” 何故明白他在做什么,他怕自己被阿兰若影响产生幻觉,他是为了确认正在与自己欢爱的对象是我。 何故心里又酸又疼,心疼的亲吻他:“是我,宝贝儿,是我。” 林冬青再也忍不住了,他握住何故的性器,主动把他放在自己穴口,扭着腰嘴里喃喃道:“快!快给我!我受不了了!” 何故惦记着他手掌的伤,从自己衬衣下摆扯下一块布,快速包住扎紧。 然后一个挺身,林冬青腰背弓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被刺激的一下子射了出来。 “刚进来就射了?嗯?”何故没有因为他的释放就停止,可能是因为阿兰若,林冬青释放了之后性器依旧硬挺,药效并没有因为一次的释放而减弱多少,后穴依旧紧紧缠着何故索要。 何故进来时就发觉烫的吓人,像要把他融化一般,他俯下身抱着林冬青,臀部小幅打圈,喘着粗气在他耳边说:“宝贝儿,这可……不太妙啊……” 黑色奔驰暧昧的摇晃着,组员们有的低着头不敢看,有的忍着笑,有的不住的咳嗽缓解尴尬,有的红着脸看其他地方,有的按着自己的裤裆……张波薛凤临把组员们都赶上其他车。 李臻看着一直立在一旁现在已经呆住了的曹睿,他表情太容易被看透了,震惊中带着尴尬,尴尬中透着一抹失落。呵呵,有意思。 李臻叫他:“曹睿,你去开车。”他指着那辆规律律动地如同海浪一般的车。 为什么我要逃出来?还不如跟杨哲一起炸死在净海!曹睿悲催的想。 “李组长,我开别的车行吗?”他绝望的开口。 李臻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伸出食指戳在他脸颊上:“你看看,这么多人出来,都是因为你……” 杀人诛心! 曹睿英勇就义一般朝那辆车走去,闭着眼睛打开车门坐进驾驶舱,他尴尬的手脚都不知该放哪。 何故没有停下动作,拉过西服外套盖在林冬青身上,缓了口气,哑着嗓子说:“敢回头就杀了你。” 他声音不高,带着浓浓的情欲,却让曹睿听的出了一身冷汗。 “是!”他收回思绪,睁开眼,脖子肩膀手臂僵直,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打着的车,怎么挂的档,怎么踩的油门,别的车走,他就行尸走肉的跟着…… “‘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 曹睿心里把元素周期表背了五遍后,又开始默念朱自清的《背影》。他深情地背诵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儿子,恨不得一头撞在火车上磕死! 奔驰S600,没有齐柏林那样的挡板,他根本用不着回头,一抬眼就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何故把林冬青的腿抬起来,狠狠的撞击着。 曹睿赶紧稳住心神,继续默念:“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 “啊!!何故!……何故!好舒服!啊啊!啊!操我!……”林冬青根本不去压抑自己的声音,车里的摇滚音乐都压不住。 “……”学霸曹睿觉得这样不行,开始背诵四级词汇:“abandon,放弃、丢弃、抛弃。aboard,上床……不对!上船!”他妈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稳稳的开进盛炎山庄,折腾了一夜,天已经泛起鱼肚白,后排的两人总算消停了,何故靠着椅背坐着,轻轻揉着林冬青的腰,林冬青坐在他胯上,体内的精液被堵的一滴不漏,他全身都汗湿,没精打采的靠在何故身上喘着气,身上还是热热的,但温度降下来了一些。 曹睿拉好手刹,熄了火,闭着眼睛拉开车门逃也似的滚下车,其他组员向他投来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目光,张波叫他:“小曹,过来!” 曹睿按着自己肿了一路的裆部:“组长,我先解决一下!”往树林里跑去。 李臻拿了条大毯子,敲敲车门,车门开了一条缝,何故接过毯子,把林冬青包的严严实实,才抱着他下车走进主楼。 进入论坛模式2839/635/5 何故把林冬青放进浴缸,脱掉衣服也坐了进去,怀抱着人,热水洒下来,腾起一片蒸汽。 林冬青身上还是热,转过来咬上何故的唇,两人吻在一处,林冬青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眼眸也湿润的像要滴水,他靠在何故怀里,难耐的扭着屁股,一下一下往何故胯上磨蹭。 何故被他蹭出火,舔他的耳后含住他的耳垂,柔嫩的肌肤滚烫:“又想要了?” “要……”林冬青颤抖着点头,他把屁股抬起来,对准何故的肉棒坐了下去,整根没入的瞬间顶在凸起的那点上,他忍不住浑身颤栗,叫出声来。 何故靠在浴缸边缘,揉着他的臀,欣赏眼前的美景,水汽氤氲,林冬青白皙的脸庞和身体都像酒泡过一样,泛着粉红,但因为常年的训练和实战,身上伤痕累累。腰劲瘦紧实,臀部浑圆挺翘,肌肉线条流畅,力量与优美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这是一副令所有男人都嫉妒的堪称完美的身体。他蹲坐在何故身上,手扶在浴缸两侧,上下吞吐着何故的性器,浴缸里的水随着他的动作荡起层层波澜。 何故呼吸愈发粗重,他猛的扶着林冬青的臀站起,不给任何喘息和拒绝的机会,直接从后面凶狠的撞击。 这是他最得力的干将,他的战神,他的  24 爱人,他的!是他的!天知道这几小时的失联他有多焦躁不安,他强装的镇定下面全是心急如焚。现在好了,这人完好的在自己身下喘息,接受自己如同暴雨般密实的疼爱……他恨不得把他贯穿,进的不能再深,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真正融为一体。 他抓着林冬青的手反剪到背后,腰胯快速猛烈的撞击他的臀部,浴室里回荡着肉体拍打的声音…… 他可以把命交给林冬青,把所有的爱都给他,一切的一切全都给他,只求他能永远相伴左右…… “冬青,宝贝,我爱你……”他低声说道,抬起林冬青的一条腿,把人抵在墙上,自下往上冲击,林冬青叫的带了哭腔,下体传来的酥麻过电一般一波接一波窜遍全身,他双手死死抠着墙砖,脚趾紧绷,畅快淋漓地泄了出来。 何故抱着他坐下来,亲他的脸,给他洗净擦干裹上浴袍抱到床上。 阿兰若的药效持久的不可思议,林冬青做累了就睡,睡醒就爬到何故身上,用嘴把他弄硬然后直接坐上去……两人从天黑战到天亮,再从天亮战到天黑,整整一天根本不知道干了多少次,直到何故觉得自己要死在林冬青身上时才缓解。 第二天两人破天荒的睡到晌午,饿的前胸贴后背才起来,何故叫人把饭送到房间,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林冬青继续补觉,半梦半醒间听见客厅有人说话。 “……尚志良和康超都被警察带走了……一个拐卖儿童一个制毒贩毒,这俩人都得往高了判……”是李臻的声音。 何故“嗯”了一声。 薛凤临:“净海总部炸了个稀烂,所幸没有引发山火,要不麻烦就大了。警方对净海总部很感兴趣,他们来之前我们就撤了。” 何故点点头,他对净海不感兴趣,总部炸了,康超被抓、杨哲死了,史晓亮被白泽控制,只有陆鸥不知道在哪。不过单凭一个陆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 林冬青套上大T短裤走出来,倒了杯茶拿在手里,走到何故身边坐下,恹恹的靠着他。 李臻看两人顶着同款黑眼圈,笑着问道:“冬青好些了吗?” 林冬青:“嗯,没事了。” 有人敲门,张波低着头进来。他是真的怕何故,虽然他的年纪都能当何故的爹了,但对上那双跟老爷子一样锐利的眼睛,他就肝儿颤腿软。他刚入盛炎的时候年纪还小,年轻气盛的爱惹事,何故的爷爷,上一代当家的老爷子没少敲打他,而且是真刀真枪的敲打,所以他把老爷子当成严父一样又敬又怕。 平时还好,这回犯了错,他战战兢兢地站定,弯腰曲背:“何总!我来领罚!” 何故拿过林冬青的茶吹了吹,抿了一口,太姥山的老银针,根根直立在水中,茶汤醇和,香韵入喉回甘,带着陈年特有的梅子香。 林冬青问:“张哥怎么了?领什么罚?” 张波总不能说因为我把祖宗您跟丢了,所以来领罚吧。叹口气,看着何故。 何故把茶杯还给林冬青,心情挺好,不打算揪着这事不放,毕竟林冬青也有错,他要真想甩掉谁,那谁也追不上。 “张波,扣一个月的工资,带着二组把盛炎的草坪都修剪了,还有后山的果树和菜园,这个月也归你们管……”他顿了顿,作为当家的,他不能护短,“冬青你也一起去。” 林冬青嘟着嘴,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何故是老大,老大的话就是命令,得遵从。 柴观坐在一边敲电脑,半天没说话,突然抬头说道:“何总,冬青拿回来的黑匣子是个加密硬盘,我刚才破解了密码……”他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对着何故,继续说道:“里面是静海所有的渠道、客户资源,国外服务器地址、国内外银行账户信息……还有……”他拿着原子笔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文件夹,“制毒的配方……” 其他人惊呼一声,配方千金难求,被全球几个大毒枭捂的严严实实,谁有了配方那就等于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但也等于与魔鬼签订了契约,踏入便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欲望与金钱交织的地狱,从此与良知和天堂再无瓜葛。 何故皱眉,作为盛炎的当家,他就像驾着盛炎这艘大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行驶,他要做的是保护好盛炎,保护好他的人,一步行差踏错,就随时会有翻覆的危险。 华东三市:平市、雷市、涠市,盛炎占着平市,白泽占着雷市,而涠市则是北斗,三足鼎立,虎视眈眈,都盼着谁的大船翻了好一哄而上。 他掌着舵,金钱确实是加固船舱船桅的绝佳利器,但他不想这么做,他和老爷子一样,有自己的原则底线,盛炎这么多年的发展,进入良性循环,带动平市经济也欣欣向荣,他不想破坏这一切,毒品就像白蚁,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掀开甲板就会发现底下已经被蛀得千疮百孔,稍稍一个浪过来,船就被打翻沉入海底。 他要的不是舍弃良知和底线去获得快速的财富积累,他要的是稳妥前行,不惧风浪。 何故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都销毁吧。” 李臻:“但是净海是怎么得到的配方?” 柴观快速敲着电脑,屏幕闪烁,几分钟后他搓搓手说:“真鸡贼啊,加密硬盘里面还有隐藏加密了好几层的文件夹。” 他点开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txt文档,里面是一串数字密码,他把数字敲进自己制作的搜索引擎里,匹配出一个ip地址。这个地址他不用再查,盯了这么多年他再熟悉不过了! 柴观惊呼:“鲸蚕楼!” 鲸蚕楼,取鲸吞蚕食之意,位于涠市市中心,是涠市第一大黑帮——北斗的总部。 净海从北斗那里得到的配方,然后来找盛炎合作,分明就是想把盛炎拖下水,北斗的司马昭之心呼之欲出。 薛凤临:“何总,北斗觊觎平市已久,看来开始忍不住下手了。” 李臻:“现在他们只是借净海的手来试探盛炎,净海被端了,他们可能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况且……咱们和北斗有仇……”他没有往下说,看着何故。 何故眼中冒火,他的哥哥何钰,那个彬彬有礼,宽厚仁慈的不像黑帮的何钰,那个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爱情,放弃了盛炎,却客死他乡的何钰,那个大他十几岁,像父亲一样抚养他,陪伴他,教他识字画画的何钰,那个本该无忧无虑、娶妻生子,成为一个平凡又出色的画家的何钰,那个收养了林冬青,把他带到自己身边的何钰……却在十年前,被当时还是副手的现任北斗老大朱鹮谋杀…… 这么久,何故一直想要复仇,但是鲸蚕楼戒备森严,滴水不漏,无从下手。 “朱鹮!”何故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这个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的人的名字,十年时间,北斗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挑衅…… 林冬青见他面色有异,把手放在他下意识攥紧的拳头上,温热的触感把何故拉回现实,他转头看林冬青,何钰死的时候他才十二岁。  25 何故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拉过他的手十指交握。 他有了冬青,他要保护好他。 嗯,这是第一卷。后面还有。本来想写个小短篇的,结果越写越长,前面匆匆入主线,所以显得有点急躁没逻辑,后面会好些。感谢!鞠躬! 进入论坛模式2954/632/2 十年前,这一整年何钰和未婚妻都躲在英国的庄园里画画,何故期末考试结束就来英国过暑假,他成绩很好,根本不用何钰去担心和督促,过分早熟的心智也让何钰既欣慰又心疼。他希望何故能像小时候一样坐在他怀里读绘本,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说要这要那,然而盼了那么久,把何故盼来,这几天他却每天规律的学习、训练。 可能是顾及到嫂子姜纯在,何故也不来找他谈心。 这天姜纯一大早就出门了,吃早饭的时候,何钰让佣人把早餐摆到花园里,兄弟俩坐在花架下面吃着司康喝早餐茶。 花架上爬满了蔓藤蔷薇,或浓或淡的粉色相间,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这是姜纯和何钰亲自打理的花园,圆塘小桥、喷泉凉亭,各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植物或盛开或丛生,生机盎然,移步异景,花园中央甚至有一个灌木修建的小迷宫。 姜纯和何钰每天早上从花园里剪下鲜花插在花瓶里摆在餐桌上,前天是蓝色矢车菊,昨天是香槟色洋桔梗,今天则是鲜红热烈的重瓣玫瑰。 何钰喝着茶问:“爷爷他老人家怎么样?” 何故:“爷爷挺好的,就是天天念叨你……” 何钰叹口气,他眉眼温和疏朗,跟何故张扬的帅气不一样,他总是带着忧郁的气质。 何故:“哥,你不能总是躲在这里,爷爷年纪大了,他需要一个帮手,盛炎也需要你。” 何钰:“爷爷身边那么多人,万江、凤临、张波都可以帮他,我什么也不会。” 何故:“他们终归是外人,爷爷需要的是你回去继承盛炎。” 何钰皱着眉,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抠着桌布上精致的蕾丝,他比何故大十二岁,父母车祸双亡时,他18岁,何故才6岁,爷爷要忙盛炎的改革,腾不出手,何故基本上就是何钰带大的,对何故来说,何钰更像是父亲,一个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但却把满腔的爱和温柔都给了他的父亲。 何故知道他对盛炎的抵触,他甚至恨自己生在黑帮,他太纯粹太简单,像一只单纯没有心机的绵羊,继承盛炎无疑是把他推进狼窝。 何故只想何钰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该承担的他来担起,他可以龇着獠牙对着外人,把内心仅有的柔软都留给何钰,还有姜纯、爷爷,他的亲人们。 罢了,他笑了笑说道:“哥,吃完早饭咱们去骑马吧!” 何钰愣了一下,也笑了,这是他熟悉的弟弟,这是十六岁该有的笑容,他想了一下说:“今天恐怕不行,我要介绍个人给你,你嫂子去接他了。”他看了看表,“估计快到了,我们去门口看看。” 姜纯手牵着一个男孩子,十岁出头的年纪,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短裤和运动鞋,头发剪的短短的,白皙的皮肤,眼睛黑曜石一样亮着,长得很漂亮。 他戒备地看着何故。像一只桀骜的猫科动物。 何钰走上前把何故推到男孩面前:“小故,这是冬青。他比你小四岁,以后就跟我和姜纯一起住。” 何故愣住了,他不是没想过何钰会有孩子,他将来会娶姜纯,他们会生孩子,生的孩子会是他的侄子或侄女,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收养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一瞬间他觉得不知该做何感想,有点生气、有点酸、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着何钰拉着男孩的手,对他温和的笑着说:“冬青,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弟弟何故。你们来认识一下。” “你好。”何故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装作大度的伸出手,林冬青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动作。 何钰笑着说:“冬青有点怕生,没关系!在英国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熟悉熟悉。说起来,冬青还得叫小故叔叔呢,哈哈哈!” 姜纯也掩着嘴笑,她是个优雅知性的女人:“你们年龄相仿,能玩到一起去,也算有个伴儿。” 何故看着林冬青,后者臭着一张脸,他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随后的几天,何故依旧是上午闷在房间里写暑假作业,下午去庄园自己的武场训练。规律的像个老干部。他好几天都没见到林冬青,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他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换上运动服,散着步走到武场,平时都是他一个人,今天远远就听见武场里面有击打沙袋的声音。 何故大少爷脾气,不喜欢跟别人一起训练,快步走进武场,林冬青赤着脚在角落里挥拳,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带着低磅的小拳套,小小的身影动作专业有力,每一击都能打的沙袋剧烈摇晃。 何故靠在门口看他打拳,林冬青停下动作转身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明显吓了一跳,但他马上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摘掉拳套,拿起水喝。 何故走过来主动示好:“挺厉害啊!” 林冬青依旧不说话。 何故活这么大从没被人这么忽视过,有点生气:“你哑巴吗?!” 林冬青理都没理,从他身边走过去,何故火起来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肩膀被用力抓住,林冬青斜了他一眼,何故被他黑亮的眼睛看的有点心虚,手下的劲松了些,林冬青突然伸手扣住何故手腕,另一只手小臂卡住一个转身,何故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折到背后。 林冬青人小力气也不大,何故一挣就开了。 何故真的生气了,揪着他的胸口:“小兔崽子你找死!” 林冬青开口:“有种打一架。” 何故愣住了,他第一次听见林冬青说话,正在变声的声线混着软糯和沙哑,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心像被小猫爪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他火气顿时降了下去,自己跟一个小毛孩子较什么劲? 但他手还抓着人家胸口的衣服,现在松开显得有点没面子,于是装着发狠的说:“来啊!怕你不成!你可别后悔!”到时候手下留情饶他一命就是了。 林冬青小臂靠近何故手腕,一转身挣脱出来,摆开架势拉开双拳,何故笑了,这小孩气势很足啊。 “哈哈!小侄子!叔叔陪你玩玩!” 林冬青挥拳上去,毫不留情的直接往何故脸上招呼,何故闪到他侧面,刺拳挥出,被林冬青矮身躲开,林冬青顺势钻进他手臂下,朝他胸腹攻击,何故十六岁,这两年窜个子,已经逼近一米八,而林冬青刚进入青春期,长得比其他同龄人晚,比何故矮了整整一个头,身高差在这摆着,林冬青不占优势,只能攻其躯干。 他速度极快,何故被击中腹部,有些恼怒,渐渐认真起来。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何故受过高手指导,但林冬青路子野胆子  26 大,身体灵活,谁都占不着便宜,两人都出了一身汗,畅快淋漓。 何故把他逐渐逼至墙边,摆拳攻其面部,林冬青一弯腰抱住他腰部想把他摔在地上,但是力量悬殊,何故反手抱住他的腰两人都滚在地上进入缠斗。 林冬青想锁住何故,双腿奋力锁住何故的腰,扳住他右手手臂,两手交握住手腕,一个标准的“三角绞”把他卡的死死的,但他力气没有何故大,何故一挣就开,林冬青不甘心,双腿依旧环在他腰上,何故把他双手按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汗从额头滴落,落在他脸上。 林冬青还想挣脱,何故一只手抓住他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腿,握住他的脚腕抬起来。 “服不服!?”他喘着气大声问道。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林冬青挣扎着想起来,但被他压制的死死的。 他细瘦的脚踝在他手里,刚好握满手掌,因为出了汗,皮肤滑腻,莹白的皮肤闪着光,光裸着的脚白的能看见血管,脚趾圆润可爱,不甘心似的紧紧绷着。 何故像是突然被下了蛊,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抓着林冬青的脚亲了上去。 林冬青惊呆了,都忘了挣扎。何故也呆住了:我他妈在干吗? 林冬青先找回脑子,一脚踹在何故胸口,腾的站起来,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进入论坛模式2793/579/2 ? 何故又好几天没见到林冬青,这人就跟消失了一样。 他干了件跟变态似的事,亲了人家的脚,他一想起来就恨不得原地去世。正好也没脸见人,林冬青能不出现最好,最好一个暑假都不要出现,然后他就要坐飞机回去了,从此山高水长后会无期!哈哈! 林冬青不出现,何钰和姜纯好像很习惯了似的,何故也不好意思问,大家相安无事了几天。 英国的盛夏温度也不高,而且雨水丰沛,今天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风轻云淡的,晚饭点大家聚在花园里烤肉,佣人和厨师把遮阳伞撑开,烤肉架摆好,肉也腌好,只需要烤就行了。 何钰喜欢干这种事情,一边站在烤肉架前烤着牛排和大虾,一边举着啤酒高谈阔论,来了兴致,还会拉着姜纯即兴跳一支没有伴奏的舞,何故微笑的看着他们,这大概就是平凡的幸福。 肉烤的差不多,何钰突然问道:“冬青呢?” 何故一听到林冬青的名字,顿时有些心慌。 何钰接着说:“叫冬青下来一起吃烤肉啊!老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干嘛?小小年纪得多晒晒太阳才能长高个,英国本来就老见不到太阳。” 佣人去叫林冬青。 原来他是在房间里,在躲我吗?何故心想,不过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初期,领地意识很强,或许就是想自己呆着…… 何钰看出来什么似的开口:“冬青这孩子就是太内向,不爱和人接触……”他拍拍何故:“你多带他玩玩,你们年纪差不多,小男孩就得疯就得皮。我记得你九岁那年,特别喜欢爬树,成天爬上爬下的,盛炎后山的果树都被你霍霍干净了,那年盛炎的水果全是外面买回来的……”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何故小时候的事,姜纯在旁边听的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笑的前仰后合。 何故还在想林冬青。 何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明年就要上大学了……”他有些感慨,看着何故一点一点长大,时光飞逝,从小学到中学,再过不到两年就要成年了,他抓着自己裤腿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仿佛只是昨天。 “小故,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何钰突然问道。 何故吓了一跳,紧张的坐直:“没有!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可能是何钰这样太像一个长辈在盘问了。 何钰:“你紧张什么?有也没关系啊,你都这么大了,现在正是谈恋爱最美好的年纪,不要辜负时光……”他举起酒瓶,“来!我们敬时光,愿所有时光都不被辜负!所有人都能爱和被爱!” 何故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哥哥,别的没有,艺术细胞太丰富,有时多愁善感、有时没心没肺。 林冬青走了过来,何故远远就看见了他,T恤短裤,手插在兜里,拽拽的冷着脸。何故有点身体紧绷手心冒汗。 林冬青跟姜纯何钰打了招呼,端了盘子坐在离何故最远的椅子上,一直没有看他。 何故松了口气,这样挺好,一会再找个借口溜走就行了。 但他眼神控制不住的往林冬青身上飘,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有些湿,穿着一双拖鞋,那天被他吻过的脚露在外面,何故觉得他不能再看再想了,刚要站起来,林冬青站了起来,说:“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何钰:“我这还烤着虾呢,再吃几个,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优质蛋白质!”这话似曾相识,他也跟何故唠叨过很多年。 看林冬青一脸抗拒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表情,真是个小孩,何故忍不住笑了,林冬青一记眼刀飞过来:“你笑什么?” 何故:“没什么,我哥说的没错,小孩是得多吃饭啊,吃饱了才能长高,才有力气。”他又欠欠地补了一句,“打架才不会输。” “你!”林冬青看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本来就好强,打架从没输过,没想到何故竟然使阴招,趁他不备亲亲亲亲亲亲他的脚?他一想起那天,脸就不争气地红了,他本来就白,脸红很明显。 何故看他脸一阵白一阵红的,觉得实在太可爱了,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冬青瞪着他,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何故早就万箭穿心而亡了。 何钰看的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林冬青当着何钰的面不好发作,拔腿就要走,何钰叫住他:“冬青,你等下小故,你最近不是在补习吗,小故他学习很好,让他教教你。” 林冬青刚要拒绝,何故说:“好啊,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他走过来搂住林冬青的肩膀,“我来教你!走吧!”说完把人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他把人往花园里带,林冬青:“不是要补习吗?” 何故松开他:“吃太撑了,先消消食。” “……”林冬青没跑也没拒绝,跟着他往花园里走。 “我哥说让我带着你玩,你太闷了,你说你一个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林冬青打断他。 酒鬼都说自己没醉,小孩也都不承认自己是小孩。何故心里暗暗笑他,但是没拆穿:“那这位成年人,你能笑一个吗?” 林冬青没理他超过他继续往前走。何故追上去说:“走,带你玩个好玩的!” 他拉着林冬青的手跑进树林,庄园里种了几排樱桃树和板栗树,最里面有一棵巨大的夏栎,整个庄园里何故最喜欢这棵树,一百多年的树龄,树干粗壮,树冠茂密庞大,枝叶婆娑招展。 他拉着林冬青到树下,几下就爬了上去,坐在高处的枝干上叫林冬青:“ 27 快上来!” 林冬青犹豫了一下,他没爬过树,但是协调性平衡感好,手脚并用,勉强爬了上去,树上风大些,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他有点害怕,但是不愿表现出来,紧紧抱着树干。 何故挪过来,朝他伸手,抓住他一拉,把他拉到枝干上并排坐下。林冬青手有点凉,他努力在枝干上保持好平衡,抬头看了眼何故,何故闭着眼睛,风吹过他的脸,把他的额发吹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你老看着我干嘛?”何故突然睁开眼问道。 林冬青有些窘迫的移开视线,低下头。他并不是个生性淡漠的人,他也渴望有朋友,一起闹一起笑。他在孤儿院长大,要会看人眼色才能生存,但他又不愿曲意逢迎,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幅冷淡的模样,像是面具戴久了,就变成了另一副面孔了一样。 何故看他低着头不说话,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说道:“你看,正好赶上日落!” 林冬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棵夏栎树高大挺拔,他们坐的位置能看到整个庄园和远处连绵的群山,太阳正在西落,夹在山与山之间,山那边有雨云,半遮着太阳,把夏日热烈的阳光稀释成淡粉色,铺满了半个天空,时间仿佛都静止在这一刻,只为留住这壮阔辽远又温柔缱绻的美。 林冬青说不出话,这美景何故看过很多次了,但是也陪他静静的看着,直到太阳彻底落到山后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林冬青意犹未尽,有点小失落,何故看出来,安慰道:“你要还想看,咱们天天来看好吗?” 林冬青看着他,眼神柔和,不再冷冰冰的,点点头然后突然笑了一下,露出一颗小虎牙。 何故脑子里嗡的一下,心漏跳了一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 两人一起往回走,何故故意走的慢些,一边走一边薅树上的树叶和果子,走一路霍霍一路,林冬青走在前面,他就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背影,小腿好直啊,后脑勺好圆,头发有点翘,好可爱……就是太瘦了,得多吃点……脚好白…… “你干什么呢?”林冬青突然停下转身,看他手里捏着的树叶问道,何故走在后面差点撞上他,没听清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脚好白……” 林冬青瞪大眼睛:“你他妈有病吧!”刚才那点好感顿时消失殆尽。 “诶!不是!我不是说你脚好白,我是说……”何故欲哭无泪,他没有别的意思。 他真诚地解释:“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做…… “哎……你就当我撞邪了吧……我那天也可能中暑了,脑子不是很清楚。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蹲下抱着脑袋叹道。 林冬青看他这个样子,有点想笑,反正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说道:“得了得了,这事就揭过去吧。”他声音软糯中带着沙哑和一丝笑意,字字清晰地直击在何故耳膜上,然后带着电流窜进他心里。 完蛋了。何故心想。 进入论坛模式3018/548/3 随后的一段时间,何故每天都拽着林冬青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然后两人没事就一起在花园里霍霍花草,在树林里爬上爬下。 何钰看到林冬青的改变,起初还挺欣喜,但到后面他实在忍不了了,毕竟两个半大小子的破坏力不是1+1=2那么简单,没几天盛炎后山果园的遭遇就在这里重现了。 他趁花园和树林还没有被洗劫一空,赶紧找两人谈谈。 “小故,那樱桃树是爷爷种的,你怎么说砍就砍了……” 何故:“我就是想告诉冬青,华盛顿砍樱桃树的梗是杜撰的……” 何钰扶额:“那你说就好了,你砍什么啊?” 何故:“因为我想证明,一个小孩拿一把小斧头很难把樱桃树砍倒……” 何钰崩溃:“那你砍一棵就好了,你砍了十棵!十棵啊!” 林冬青站在旁边说道:“因为我也想试试,然后我俩就比赛谁砍得快……” 何钰:“那你俩谁赢了?” 林冬青撇撇嘴,何故举起手:“我赢了!我砍了七棵!” 何钰:“你还挺得意是吗!行!我记住了!”他拿了个小本子记下,接着说:“那迷宫墙上的洞是怎么回事?” 迷宫从入口那里就豁了个洞直接贯穿到中心,再从中心贯穿到另一头,当时他站在二楼阳台喝着茶,一回头一眼就看到另一头的感觉,真是又震惊又心塞又通透,心像被开了个大洞,风一吹哇凉哇凉的。 何故:“我俩比赛谁能最快通过,他作弊!”他指着林冬青。 林冬青挑眉怒道:“明明是你先作弊的!” 何钰忍着火气,拿着笔狠狠戳在本子上问:“谁赢了?” 何故:“他……” 何钰面无表情地记下。继续问道:“别告诉我池塘里锦鲤的死也是你俩比赛的结果?”不用猜,这一定是一个血腥的故事。 何钰头疼的厉害,他这么一个看透人生的人,这一刻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他一直觉得男孩就得放养,不能拘着,但他没想到两个男孩在一块能把偌大一个庄园拆了,他觉得他养的不是两个男孩,是两只二哈。 姜纯进来说家教老师来了,叫走了林冬青,书房里就剩下兄弟二人。 何钰:“小故,冬青年纪小也就罢了,你好歹十六岁了,怎么还跟着他胡闹!”他很少发火,语气严肃地训斥道。 何故理直气壮地说:“哥你不是说让我带着他玩吗?” 何钰无语:“那你能教他点好的吗?” 何故:“我看他挺可怜的,什么都没玩过,我就想让他把童年的遗憾补回来……” 他没说的是,他其实是想看林冬青尽情大笑,看他赢了自己露出得意的小表情,看他输了之后不服气撇着嘴想扳回一局的样子,看他发现自己作弊时气的想打人的样子,看他在阳光下跑的满头大汗,看他一本正经的恶作剧……这是何故的私心,他就是想逗他笑逗他生气逗他露出各种生动的表情,哪怕需要自己陪他干这些幼稚可笑的事情。 何钰本来想发的火顿时灭了,林冬青是他朋友的孩子,八年前朋友出事后他一直在找这个孩子,最近才在孤儿院找到,见到他的时候,这孩子冷的像是冰山,瘦小的身体上都是伤,院长说他难管教,没有朋友,隔三差五的寻衅打架,经常被关禁闭。 但是经过接触,他发现林冬青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强装出来的冷漠和强悍只是他保护自己的穿上的铠甲,为了保护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暖。 他叹了口气,何故说的没错,冬青缺少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他本想说那就算了,但是一抬头就看见窗外被摘秃噜了的花架和通透敞亮的迷宫……他妈的!他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爆粗,他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压下心中的怒火:“你们……(他妈的)给我把花园和  28 迷宫,还有樱桃树都恢复原状!谁犯的错多,我都记下来了。”他挥着手里的小本子,“等我好好想想怎么惩罚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他在心里补全整句话。 花园跟打了补丁一样,姜纯并不在意,反而笑着劝何钰不要太较真儿了,毕竟都是孩子,等来年春天补上的植物都生根发芽了,就看不出来了。 何钰从此明令禁止两人单独进入花园,如果要进,必须有他、姜纯或者佣人跟着。 这还有什么意思!? 何故吃完早饭就拉着林冬青跑到庄园外面,天气很好,大朵的云飘在高空,被风吹着走,在连绵的群山和成片的草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草地和山坡上有附近农场的牧羊人在放羊,羊群远远看去就像一团一团棉花,柔软可爱。 它们被牧羊人和牧羊犬赶到河边喝水,两人走近去看,羊群中有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软绵绵的咩咩叫着,根本不怕人,林冬青伸手想摸,一只直接往他手下钻,拱他的手心,有点硬的蓬松羊毛蹭的他痒痒的,他开心笑着。 何故看他笑,心情也好得很,抓过一只小羊就撸,小羊咩咩的叫着表示抗议,羊妈妈立刻奔过来用头撞何故,何故松开小羊跑开,羊妈妈依旧不依不饶地追着他撞,直接一个头槌把他顶进河里。所幸河水很浅,何故坐在河里,身上湿了个透。 林冬青笑到肚子疼,走过去。 “你笑什么!拉我起来!”何故板着俊脸伸手要他拉,林冬青手刚伸过去,就被他用力一拽,整个人跌进水里。 林冬青从头到脚都湿透了,眯着眼睛眼神危险的盯着何故。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何故道歉,但下一句差点没气死林冬青:“我就是故意的!”说完站起来就跑。 林冬青奋起直追,两人滴着水一前一后的跑,牧羊犬助威似的兴奋地吠叫起来。 两人跑的喘着粗气,停在一块裸露的大岩石旁边,何故把湿衣服脱下来搭在上面,只穿了条内裤说道:“你也脱啊,太阳这么大,十几分钟就干了。”但他说完就后悔了,林冬青把T恤脱下来铺在石头上,少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明显已经开始抽条发育了,纤瘦的身体肌肉线条开始显现,青涩稚嫩中带着喷薄欲出的青春气息,他抬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脖颈纤长,喉结已经有些突出了。湿漉漉的黑发、白皙的脸庞和身体,黑是黑白是白的好看的惊心动魄。 他弯腰要脱短裤,何故立刻转过身去,不自在的的眺望远处:“咱们一会去爬山吧?” 林冬青没发现他的异样,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就随口答道:“好啊。” 穿好衣服之前何故就没敢再看他一眼。 两人向牧羊人讨了些干酪面包和羊奶,当作午饭囫囵吞了就顺着河水往山上走。 两人走走停停欣赏沿途风景,爬到山顶就后悔了,积雨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头顶,山风瑟瑟,大雨将至,两人又赶紧往山下跑。 天色暗的极快,不到六点就全暗了,一个惊雷响起,暴雨倾盆而下,瞬间天地之间被雨幕连成一片,下山并不好走,两人快十点了才下了山,雨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滴着。 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庄园大门已经落了锁,大家都没在意两个大男孩是不是没回来。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何故说:“走吧,我带你找个地方过夜。” 他带着林冬青去了庄园后面的农场,这个农场属于盛炎,种了些粮食和菜,养了牛羊鸡鸭,平时找附近的农夫打理,农夫下了班就回村子了。谷仓没有锁门,何故推门进去打开灯,夏天没什么粮食储备,只堆了些稻草。 可以,还挺暖和的。他心想。对林冬青说:“咱们就在这凑合一晚吧。” 林冬青没有异议,下着雨确实没地方能去,只能等明天一早庄园佣人去采购开了门再回去了。 两人把稻草堆在一起,稻草经过暴晒松软干燥,带着浓浓的草香和阳光味道,林冬青累了,把湿衣服脱了,钻进稻草里,被蓬松的稻草包裹瞬间干爽了。 何故站在那里有点纠结,稻草就那么多,他要想进去,就得挨着林冬青,他想起林冬青白皙的身体,觉得挨着他恐怕不太好。 林冬青看他愣在原地,叫他:“你干嘛呢,快来啊,可舒服了。” 何故狠狠心钻了进去,刚进去腿就碰到了林冬青的腿,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完蛋了。何故心想。 后来这对二哈把无处安放的精力都发泄在彼此身上了。 进入论坛模式2937/535/2 何故受了惊似的挪开腿,手脚僵住,不知道该放哪,那挥之不去的触感粘在他那一小寸皮肤上。 “都八月了,还这么冷……”林冬青把自己蜷起来,小声嘟囔着。 何故猛然发现他的暑假快结束了:“再过一周我就要回去了……” 林冬青皱着眉看他。 他有点不舍,直接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盛炎?” 他见林冬青不说话,接着说:“盛炎也是个大庄园,比这里大多了!里面有个大湖,咱们可以划船、游泳、抓鱼……”林冬青眼睛亮亮的,他越说越兴奋,想着怎么才能把眼前这个人骗回家去,“我们家后面还有一座山,山上有猴子、野猪、山鸡、猫头鹰,你要是来了,我就带你去爬山探险!……你跟我回去吧?”他小心郑重地问道。 “好啊好啊,我跟你一起回去!”林冬青被他说的充满期待,点头说道:“何先生应该会同意吧……” 看着他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何故心里顿时像炸开了烟花。把他拐回家关起来,每天陪他,哄他开心,再过几年,他就长大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盼望林冬青长大,他本能的喉结上下滚动,黑洞洞的水面下面,内心深处的隐秘欲望正慢慢浮上来。 林冬青累极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睡着了才真正像个小孩子,双唇微启,眉眼放松,敛去了锋芒后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剩下的只有娇憨可爱。 外面的雨很小了,只有雨水顺着房檐落在水洼里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何故的心,他安静的看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睫毛轻微的颤着,光滑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 突然他动了一下,抬手搭在何故身上,可能还是觉得冷,整个身体蹭了过来,钻进何故怀里,小腿贴着他的小腿,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呼出的气温温热热的喷在他心口的位置……何故心都软了,化成了夏天雨后映着蓝天的小水洼,软成了初生羔羊蓬松的小绒毛。 他伸手搂着他,像怀抱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又想用力把他揉进身体里,又怕吵醒他的美梦。 他就这么搂着他,看他睡觉,怎么看都看不腻,直到凌晨才支撑不住睡着。 农场里养的公鸡是个狠角色,它为了吸引母鸡,每天都会按时打鸣, 29 而且边巡视领地边打,不仅转着圈打,还要和远处别的农舍里的公鸡斗唱。 林冬青被它吵醒,不想起来,又往旁边的热源上拱了拱,觉得不够,还把大腿搭在上面,用脚丫摩挲着。 何故也醒了,刚醒怀里的人就往他身上蹭,他起了反应,迷迷糊糊地抱着人顶了两下。 “嗯……”林冬青被他顶,可能还没清醒,赖赖的搂着他脖子,鼻尖蹭着他的锁骨,喉咙里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 何故霎那间清醒了过来,一把把他推开。 林冬青揉揉眼睛坐起来,不满的问:“你干嘛?” 何故表情很严肃,林冬青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靠过来伸手想摸他,裸着的上半身上有被稻草压出的红印,头发上还挂着稻草,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何故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手,脸微微泛红。 “你到底怎么了?”林冬青不依不饶地追问,探过去想看个究竟,何故还硬着,背过身去说:“没事!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咱们回去。” 林冬青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进入青春期之前,生理课很多事情都已经讲过了。 他坏笑着问:“Morning glory(晨勃)?”他好奇的扳着何故的肩膀,把头伸过去想看,手还不老实的往他下身伸去,他的脸蹭过何故的脸,何故只要稍稍一转头,就能亲到那张坏笑着的小嘴。 他终于崩溃了,抓着林冬青的手一翻身,把他压在稻草上。 林冬青还在笑他,以为是在玩闹,嬉笑着挣扎了几下。 何故双手死死压着他的手腕,他挣不开,有些着恼:“你别闹了!放开我!”自从上次打了一架,两人虽然也会吵架,但基本上都是靠比赛的方式来解决,没再动过手。 林冬青瞪着何故,何故也满眼通红地看着他,气氛很紧张。 何故没有放开他,他喘着粗气,周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像孤狼盯准了猎物一样,眼睛里都是火。 林冬青第一次看见他这种表情,心里一紧,本能的想逃脱,何故死死按着他,他抬腿想踢他,何故俯下身,腰腹以下的部位压着他,他能明显感觉到何故怒张的欲望顶着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腿都软了。 “你他妈疯了吗!何故!”他大叫着,疯狂地扭动身体想逃。 何故如遭雷击突然回了神似的,嘴里喃喃道:“我是疯了……”然后松开了双手,从他身上下来,快速的穿好衣服,也不等他就径直走出了谷仓。 自那以后何故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已经十六岁了,再懵懂也彻底明白了自己对林冬青的感情,那是种带着原始冲动的感情。他怕自己伤害到他,所以干脆躲着他。 哎……还说要把人带回盛炎,看着他长大,现在能不见还是别见了……等他长大了我再来找他……不过就怕那时候他已经把我忘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冬青,那天早上阳光从大门上的彩色琉璃花窗照进来,在门厅地面上投射出色彩斑斓的光斑。 林冬青就站在那里,倔强的不肯理他,像一只软嫩的小白猫,龇着牙挥着爪,用静默来虚张声势。 他想起那天早晨餐桌上热烈鲜艳的重瓣红玫瑰,像一种预示,像命中注定。他早该想到的,只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 确定了之后,他心像被什么塞得满满的,但又空的像开了个洞。 他手里转着的笔掉在桌上,一整天了,他一个字也没写。 何钰又在花园里烤肉,佣人来请他,他拒绝了,回到书桌前继续发呆,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跑到阳台上。 阳台正好对着花园,能看见何钰姜纯在烤肉架旁边跳舞。 还有林冬青……坐在桌旁,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偶尔何钰叫他他才回一句。 何故贪婪的看着,想把那个身影都印在脑海里,回盛炎之后,想他的时候好拿出来看看。 林冬青本以为何故会出现,但两天过去了,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他没有交过朋友,何故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朋友,他不想失去他。 他转头去看何故的卧室,正好看见他在阳台上,也看着这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何故立刻转身回卧室,把阳台门关上。 艹!林冬青心里骂道。他忍不了了,站起来就冲去何故的房间。 他跑到何故房间门口就犹豫了,他想起两天前那个眼神,像要把他整个吃掉一样,他并不怕何故这个人,他怕的是……他也不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可能是怕失去这个朋友?他心想。 何故对他来说就像丁达尔现象中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利刃一般劈开阴霾,不容拒绝的强行把光热塞满他的世界。 他喜欢看何故带着坏笑揉乱他的头发,喜欢听他讲自己的生活和成长经历,喜欢那双迷人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 有时候他会坐在他身边,看山风吹起他的头发,轻抚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不知不觉就看呆了,再在他睁开眼睛之前快速地移开视线。 他没见过何故这么完美的人,而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株墙角的小草,终年不见阳光,何故的阳光照下来,才给了他一丝快乐和温暖。他憧憬自己长大也能像何故一样,帅气自信,内心强大又温柔。 那天早上的事情他隐约觉得不对,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他气的不是何故的冒犯,而是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还躲了他这么久,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吗! 他站在何故门口徘徊,想敲门又不太敢。再有三天何故就要回国了,不管他之前说要带他回盛炎的话还做不做数,他也不想在何故走之前还是这种冷战的状态。 他下定决心伸手刚要敲下去,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门外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何故看见林冬青的一瞬间心就软了,不管怎样,三天后自己就要回盛炎了,不知要多久见不到这个小家伙,他苦笑了一下问道:“要进来吗?” 林冬青点点头,走了进去。 他看到何故摊在桌子上的书本问:“你在学习吗?” 何故给他倒一杯水:“嗯。”他其实一直在发呆。 “那你怎么不开灯?” 何故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屋里昏暗的看不清东西,他脑子一转解释道:“为了省电……我正要出去。” “你要去哪?” “去……武场!”何故随口答道。 林冬青看着他:“我也去!” “……”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何故只好跟他一起去武场。 庄园小路沿途有地灯,两人慢慢走着,谁都没说话,气氛尴尬。 何故偷偷看林冬青,林冬青也偷偷看他,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忍不住都笑了。 何故:“你还生我的气吗?” 林冬青:“气啊!” 何故:“……” 林冬青:“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走,还好几天不露面!” “……”何故:“……你气的……就是这个?” 林冬青:“ 30 不然呢?” 何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罢了,等他大点可能就会明白:“那现在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林冬青一扭头:“谁说我要原谅你!” 何故看他这个小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小侄子,叔叔需要你的原谅吗?来,叫叔叔!” 林冬青拨开他的手怒道:“滚!” 看他生气,何故就越想欺负他,笑道:“诶,说真的,你还没叫过我叔叔呢,老是何故何故的叫,没礼貌,来,叫一个!” 林冬青:“你就比我大四岁,有时候比我还幼稚,还想让我叫你叔叔,做梦去吧!” 何故严肃的说:“大一岁也是大,比你大你不能直呼我名字,在中国这样就是不礼貌!” 林冬青被他忽悠住了,认真的想了一下:“那我叫你什么?哥哥吗?嗯?”他单纯的看着何故,眼神清澈明朗:“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的何故指尖的血瞬间逆流回心脏,心如擂鼓,他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压缩,大脑缺氧,头晕目眩。 他暗暗发誓不能再逗他了,再逗下去,先死的是我自己。 真的他妈的完蛋了。何故心想。 进入论坛模式3663/542/1 第二天早上何钰找林冬青询问学习情况,他对林冬青没有过多的要求,就像以前养何故一样,身心健康就行,偶尔关注一下学习,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做家长的心。 林冬青没有上学,而是请了家教老师,教授数学、科学和文学,基本上一周上三天课,其余时间是自主阅读和学习。 何钰昨天之前和家教老师聊过,几位老师都对林冬青很肯定,说他学习认真,人也很聪明,基本上一学就会。 何钰问林冬青:“你有没有想过去上学?你的几位家教老师对你评价很高,他们愿意给你写推荐信,让你去本地最好的私立学校。” 林冬青明显不想去,他看着何钰的脸色,怕扫了何钰的兴。何钰看出来,笑着说道:“没关系,你不想去我们就继续在家里学习,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想去学校,交一些朋友。”何钰一直是个温和的人,他没有何故的张扬和强势,他就像春风雨露般润物无声。 他能看出林冬青的踟蹰,心疼他的懂事和敏感,包容他,帮他坚定自己的选择,让他走自己的人生,从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 林冬青看着他的笑容,鼓起勇气摇头说道:“我不想去。” 本地最好的私立是一所寄宿制男校,这让他想起在孤儿院那几年,他想留在这里,陪伴何钰和姜纯,而且他不需要什么朋友,他有何故一个朋友就够了。 何钰笑着看他,朝他招手,林冬青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小小的身体让他想起何故小时候,何故和林冬青完全不同,皮的让人头疼。 父母出车祸那年,何故才6岁,按说6岁应该什么都懂了,但他却没有掉一滴泪,每天依旧围着何钰上蹿下跳。何钰起初气的不轻,认为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那么疼爱他的双亲去世了,他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笑闹。 直到有一天,他半夜路过何故的卧室,听见有声音,推门进去才发现何故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叫着爸妈,哭的稀里哗啦。他白天的强颜欢笑只是为了转移何钰的注意力,不让何钰太难过。 林冬青也是这样,他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尽量把自己缩得小小的,不去引人注意,被人看到了,首先张牙舞爪的防御,但若是谁给他一颗糖,不具威胁的摸摸他的头,他就会放下防御,把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然而他并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他很心疼这孩子。何故和冬青,骨子里都是柔软善良,为他人着想的。 “冬青,你在这里开心吗?”何钰问道。 林冬青笑着点头,他喜欢何钰也喜欢姜纯,四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但他隐约觉得有父母就是这样的感觉,父亲和善母亲温柔,父亲爱母亲,父母都爱他,这是家最好的状态。 一年前何钰找到他,告诉他他将要和自己一起生活时,林冬青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和逃避。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别的孩子偷他的食物,他靠自己的拳头夺回来,别的孩子打碎了玻璃栽赃给他,害他被关禁闭,他靠自己的拳头报复回来,哪怕再被关禁闭,别的孩子扔了他的课本、剪坏他的衣服、把他锁在储藏间里面两天两夜,他靠的依旧是自己的拳头。 他在禁闭室的时间甚至比在房间的时间还长,原本黑亮的眸子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天何钰拉着他的手,他一把甩开,眼神警惕地瞪着何钰,教习老师急于摆脱这个问题儿童,一直在说他的好话,虚情假意的夸他聪明乖巧。 何钰直起身用礼貌但不容拒绝地语气请教习老师离开,让他们独处一会。 “冬青。”他蹲下身子,轻唤他的名字:“你好,我是何钰。”他把手伸到他面前,林冬青不理,他就那么一直举着。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冬青……”何钰继续说,“对不起。” 林冬青以为他听错了,对不起?还从没人给他道过歉,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为什么要给自己道歉?他疑惑又警惕的看着何钰。 何钰眼眶湿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泪珠滚落:“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他低下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他的手还伸着,因为激动而抖动,林冬青不知所措的看着何钰。 良久,何钰控制住情绪,抬头露出一个微笑:“冬青,你愿意跟我和我太太一起生活吗?”他真诚地问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午后的阳光洒在何钰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背着光,林冬青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那层光晕,林冬青像被蛊惑了,手臂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把手放在何故宽大温暖的手心里。 因为何钰和姜纯不是本国人,繁复的手续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花钱给林冬青换了最好的房间、请了最好的老师,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给他带零食和玩具,陪他玩。 所有孩子都羡慕他,没人再敢欺负他,连院长和老师们都对他不一样了。 就像做梦一样,林冬青不敢奢望更多,他不想要什么玩具、礼物,他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他只盼望每天都能看见何钰和姜纯,想尽快离开这里。 林冬青坐在何钰身边,他其实很想叫他一声爸爸,但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何钰也从不在意林冬青对自己的称呼,他对林冬青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是把满心的疼爱给他。 何钰:“你开心就行,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和小纯回盛炎,爷爷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听到盛炎,林冬青一下激动起来,是何故说的盛炎吗?这几天他一直想问何钰自己能不能去盛炎,但是没好意思,他问道:“何故哥哥也在吗?” 何钰对林冬青叫何故哥哥没有什么异议,他认为叫什么都无所谓,直呼姓 31 名都未尝不可,这些只是世俗的虚礼:“当然在啊,盛炎是小故的家,他是盛炎的二少爷,将来要继承盛炎成为当家的。” 林冬青:“我想去!何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 何钰:“等我把这边的画展办完,我就带你回去。” 林冬青:“我去了盛炎能干什么?” 何钰摸摸他的头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就和在这里一样。” 林冬青摇摇头:“我想做事。”他知道盛炎是一个黑帮组织,虽然对黑帮的概念很模糊,但他还是坚定的说:“我想加入盛炎。尽我的能力帮你。” 何钰哈哈大笑,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要加入黑帮,看他认真的表情和语气,何钰说:“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不过等你长大,如果还是想加入盛炎,也未尝不可,你可以去帮助小故,做他的左膀右臂。”何钰心里没当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等他长大或许就会想过平凡的日子了。但他小看了林冬青的决心。 一颗小种子从那一刻埋在了林冬青的内心深处,自此生根发芽。 何故敲门进来,何钰笑着说:“你来的正好,冬青说要加入盛炎呢!” 何故也笑,走过来伸出手指重重的弹了他脑门一下:“就你?带你出去人家还以为盛炎是幼儿园呢!” 林冬青捂着脑门站起来,本想跟他理论,但眼睛一转突然笑了:“是啊,一个十六岁的花季老大,带一个十二岁的手下,确实是幼儿园……” 何钰噗的喷出一口茶,何故手肘卡着林冬青的脖子,使劲揉他的头:“好你个小王八蛋,学会消遣哥哥了!”这牙尖嘴利的小东西,怎么他妈的这么可爱! 林冬青挣扎出来,扑向何故,两人闹做一团,何钰喝着茶看他们闹。 两个男孩玩闹起来没轻没重,何钰举着杯子心惊胆战,叫道:“别闹了你们俩!” 突然何故推了一把林冬青,林冬青没站稳,绊了一下,正好把何钰手里的茶杯碰掉在地上,象牙色古董茶杯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三个人都盯着那茶杯,林冬青:“对不起何先生!” 何故:“哥,我不是故意的!” 何钰闭了闭眼,缓慢的站起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烫金手写体字母封套的小本子。 何故和林冬青再熟悉不过,这小本子上面记录了他俩的种种罪状,何故一言不发的又记上一笔,深吸了口气说道:“我现在要出去见朋友……等我回来……谁都别想逃……我要好好收拾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何钰咬牙切齿,姜纯知道了事情经过乐不可支,换上了薄荷绿的连衣裙,挽着何钰出门了。 两只二哈转头就忘,反正得先过好眼下,没一会就又开始到处霍霍。 今天天气阴郁,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住,风从山谷那边吹过来,夹杂着浓浓的泥土味,那十棵新栽的樱桃树苗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牧羊人早早就把羊群赶回羊圈,公鸡和母鸡躲在鸡舍里依偎着取暖,即使是英国多雨的夏天,也鲜有如此隐晦的时候,还没到中午,就暗得像午夜。 林冬青担心着何钰和姜纯没有带伞,何故笑他:“反正也是开车来回,不用担心。只要避开桥下积水就行。” 两人趴在何故房间窗户边聊天,窗户开着,风吹进来有些凉。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把世界照亮了一瞬。随后滚雷炸起,如同亿万天军狂奔而来。林冬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豆大的雨滴没有任何预警的砸了下来,哗得连成一片,风一吹直接吹到屋里,雨水打在身上,冰冷由皮肤渗入骨髓。何故赶紧起身关上窗户。 罕见的大雨。 何故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里很吵,对方用英文说着什么:“你好?请问是何故先生吗?” 何故:“是我。您是?” 对方:“我是伦敦警察厅CID(刑事侦缉科)Carter警官。请问何钰和姜纯你认识吗?是你什么人?” 何故皱眉,伦敦警方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他回答:“是我哥哥和我哥哥的未婚妻。” Carter警官:“请你马上到Nautilus restaurant(鹦鹉螺餐厅)来,地址是………” 何故升起很不好的预感,心跳急速攀升,他紧锁眉头,手攥着拳,急迫的问道:“怎么了?我哥哥怎么了?” Carter警官那边沉默了一下,斟酌着用词:“半小时前Nautilus restaurant发生爆炸,餐厅里的人都被炸死了,包括你的哥哥和他的未婚妻……” 进入论坛模式3641/562/3 何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伦敦市中心,整条街道都被封锁,人头攒动,都想看个究竟,车离着好远就堵住了,何故打开车门跳下车,顾不得雨水浇在脸上身上,没命的往前跑。 林冬青跟着他下车,他从挂断电话就再没说一个字,无论怎么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林冬青大概猜到是何钰和姜纯出了事,但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他急切地跟着何故过来,追在他后面,何故跑的太快,他落下一大截,雨天路滑,他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是泥水,他赶紧站起来,何故已经没影了。 他从人群间挤过去,何故站在黄色警戒线后面,跟里面身穿英国警服的人交涉着什么。 他看见何故掀起警戒线钻了过去,赶紧也过去,被警察拦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急迫的问道。 警察根本不会理睬一个小孩,只是守着警戒线,避免闲杂人等进入。 警戒线里面停着七八辆警车,还有消防车和救护车。 林冬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的哭着吼道:“让我进去!我的爸爸妈妈在里面!!” 警察这才认真看他,跟他确认了身份,放他进去。 他奔到鹦鹉螺餐厅门口,确切的说那里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一片焦黑混乱,连同旁边的建筑也烧的焦黑,消防车还在不停的往里面喷水。大门和橱窗被炸飞,玻璃碎了一地,最远落在对面的人行道上。 整个鹦鹉螺餐厅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怪物,张着混着血垢和乌黑焦炭的巨嘴,吞噬着人们的恐惧痛苦和绝望。 林冬青心里慌了,到处搜索着熟悉的人,何钰、姜纯。他害怕极了,内心的无助绝望和祈祷祈求轮流出现,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见救护车里,急救人员正在抢救一个伤员,他跑过去,那是个大胡子的英国男人。他又去看另一辆救护车,是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然后在救护车后面,他看见了何故。 何故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背对着他,跪在地上,俯着身体。他出来的时候穿的是家居服,白色的短袖、深灰色的棉质长裤,早就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 他明显在颤抖,那种极度压抑的颤抖。  32 林冬青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周遭一切都消失了,瞬间所有声音都没了,雨声、警笛声、脚步声,什么什么都没了,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不敢过去,脚像生了根一样,千斤万斤重。 何故面前的是,两个黑色的裹尸袋。 一个维持秩序的警察吹了声警哨,瞬间所有声音都一股脑回来,洪水一般冲进他的耳朵,不给任何空隙的塞满他的大脑,他捂着耳朵蹲下身子,叫着何故的名字,从心里默念,到喃喃低语,仿佛何故两个字是个咒语,念出来就会恢复平静。 他缓了缓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何故走去。 他在他背后站定,闭着眼睛,手抚上他的背,何故身体冰冷,抖得厉害,低着头,整个身体趴在裹尸袋上,看不见表情,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何故感到一只小手放在他背上,本能地回头看,他茫然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可怕,林冬青叫他,摇晃他,他才勉强找回点神识。 “冬青……”他叫他,声音嘶哑的吓人,“我哥哥和嫂子……”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胸口起伏,换了好几口气,才从颤抖的双唇中吐出剩下的两个字:“死了。” 林冬青像是被突然宣判死刑的囚犯,拼命去扒裹尸袋,他不信!他不信! 早上才说要带他回盛炎,那么鲜活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他不信! “冬青!”何故拦腰抱住他,不让他去碰。他不想让林冬青看见何钰和姜纯的惨状,他看过了,他记住了,他会痛一辈子,他不想林冬青也痛。 “冬青……冬青……”他双臂紧紧箍着林冬青,脸靠在他背上,叫他的名字。任他踢任他咬任他挣扎。 最后林冬青脱力一般不再挣扎,紧紧抱着何故,放声大哭起来。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周才停,英国多地发布了洪水警报,庄园里的花瓣绿叶散落一地,没人去收拾,没人去整理。樱桃树苗死了一半多,剩下的也奄奄一息。池塘的水满溢了出来,顺着小径流到迷宫里。 何故把自己关在何钰的房间里,手里拿着那本红丝绒封套的小本子,上次说要狠狠教训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罪状还在,他却无法弥补。 古董茶杯被打碎了一只,另一只孤零零的摆在橱柜里。 何故哭不出来,他一滴泪也没流,他好几天没睡个整觉了,通红的眼睛下面是青色的黑眼圈,他自虐一般一遍一遍的看何钰的遗物,看他的画作,他从没认真欣赏过何钰的作品,他不懂这些,但现在他不厌其烦地把每个细节都看了,都记在心里。 他的哥哥,又当爹又当妈十几年,给他爱给他温柔,成天絮絮叨叨,在一块的时候烦他烦的不行,见不到又说想他的哥哥。他每次犯错都会放狠话要教训他,但没一次实施,嘴硬心软的哥哥。被爷爷逼着习武,每次都偷懒,跑去后山画画,被逮到还要靠他去求情的哥哥。爸妈去世时,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哥哥。永远都用最柔软的姿态去反抗,去坚持自我,坚持梦想的哥哥。 不在了。 他哭不出来。这感觉糟透了,像是被巨石压住了胸口,除了麻木就是麻木。 他走出何钰的房间,隔壁是林冬青的房间,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何故敲敲门,没有声音,他推门,门并没有锁,床上鼓出一个包,他走过去把被子掀开,林冬青蜷在里面,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鬓角都湿了。 他有点庆幸,还有个人和自己一样难过。 林冬青睫毛颤动,睁开了眼睛,唤道:“何故哥哥。”他坐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何故。 何故有点心疼,他像是又把外壳披在身上。他伸手揽过他,林冬青就把手环在他背后。他们就像冬夜雪山两个互相取暖的动物。 几秒之后林冬青又哭了起来,何故觉得,自己哭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把眼泪都借给了他。 胸口的衣服没一会就湿了一大片,他把人揪起来,笑着说道:“嘿!我刚换的衣服,现在衣服洗完多难干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冬青盯着他的笑脸看了半晌,没有笑,眼神中深切的悲哀让何故看着难受,他笑容僵在脸上,彼此对视。 林冬青突然说:“何故哥哥,你哭吧。” 何故呆住了,不明白似的看着他。他本想说,没事,哥哥不想哭,哥哥很坚强。但看着林冬青的眼睛,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冬青跪在床上,温热的手心捧着他的脸,额头抵在他额头上,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你哭出来吧,我知道你想哭。” 泪落在何故脸上。 把他一下子拉到现实,何故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砸在他胸口,砸在那块大石上面,石头裂了条缝,石头下面的心开始疼起来。 林冬青保持着这个动作,继续说:“你这样会憋坏的……求你……哭吧!我在这呢。” 咚的一声,石头碎成两半落在地上,何故睁着眼睛,眼泪毫无预警地滚了下来,他心涅槃重生般疼的无以复加,抱着林冬青,把脸埋在他胸口,没有号啕大哭,没有撕心裂肺,就是那么闷闷的,默默的,不想让人看到似的流泪。 林冬青抱着他的头,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他的背,良久。 直到他手臂放松下来,靠在他胸口睡着了。 他把何故放平,抱着他,让他继续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轻轻拍他,听到他呼吸声均匀,才拉过被子盖住他和自己。他看着何故的睡颜。 我会陪着你的。他心想。 进入论坛模式2725/511/3 半夜有人敲门,何故醒来,他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没有做梦,睡得很沉。 林冬青在旁边睡着,被子被他踢开,露着腿和肚子,何故给他盖好,轻轻下床。 他打开房门,佣人让他赶紧看看手机,他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五十多个未接来电,张波薛凤临和顾万江。 他给张波回了过去,电话那边一下就接了起来:“少爷啊!您怎么不接电话啊!” 张波语气急促,带着哭腔,他电话被夺走,顾万江沉稳的声音响起来,竟也带了一丝着急:“小故,老大病了,你赶紧回来!” 何故急忙问道:“爷爷怎么了?” 顾万江:“突发心梗,现在我们都在医院,老大情况很不好,你买最近一班的机票回来。” 何故茫然的挂了电话,佣人站在旁边,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他都没有听见,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顾万江的话。 外面一道闪电划过,把昏暗的走廊照亮了一瞬,他回过神来让佣人去订机票。 他三天前刚刚埋葬了自己的哥哥和嫂子。那天下着雨,冬青在抽泣,他站在旁边,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棺材放进去的时候,冬青冲过去,他一把拉住他,雨伞掉在地上,雨水瞬间打湿两人。 生死的距离就是这区区两步远,从嚎哭到寂静、隔着薄薄的一层泥土。 他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 33 来,爷爷又入了院,他没时间再多想,佣人过来告诉他,买了两个小时后的机票。他只拿了证件,其他什么都没拿,披上外套就往机场走,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没有开灯的窗,他的冬青还在睡,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又只剩他一个人了,会不会生气? 他心里疼的厉害。司机催促他要来不及了,他叹口气,钻进车里。 林冬青睡到天蒙蒙亮,伸手去摸何故,摸了个空,床铺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下清醒过来。 “何故哥哥?”他叫道。 没人应答,他跑去卫生间看,没有人。他跑到何故房间,也没有人。他又去了何钰的房间、画室、餐厅、厨房,整个别墅里都没有何故。 花园里下着雨,地上深深浅浅都是积水,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担心何故,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何故哥哥!何故哥哥!你在哪?”他跑遍了花园,把迷宫和树林都找了也没找到。 浑身湿透的回到别墅,佣人跑过来拿大浴巾把他裹上。 “何故哥哥呢?”他问佣人。 佣人:“老爷子病了,少爷回盛炎了。” 林冬青抓着佣人的胳膊急道:“什么时候走的?” 佣人:“一点的飞机。” 林冬青看了眼门厅的座钟,时针指在五上。 他垂下手,不知道是雨水的原因还是心里凉,他浑身都冷的厉害。像是被推下悬崖,伸手想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只能不停下落,直到跌进深深的水里,还继续下坠,冰冷的水包裹着他,灌进他的口鼻充满他的肺部,窒息般的痛苦。 何故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跟我告别?为什么连个信息都不留?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们都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他扁着嘴,佣人以为他要哭,但他却没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径直往屋里走去,裹着的浴巾掉在地上,水滴落一地。 何故赶到医院,医院是盛炎的资产,找的最好的医生,整个一层的病房都封闭起来,不许外人进入。 穿着黑色西服的组员把守在楼梯、电梯口和病房门口。 几个组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抽烟,一整夜的紧张让他们现在疲惫不堪,薛凤临看见何故,叼着烟叫道:“这呢!少爷!” 何故跑过去:“爷爷呢?怎么样了?” 顾万江疲惫的脸上露出鲜有的笑容:“老大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何故顿时松了口气,有些虚脱,手抓着张波的胳膊才站稳。 张波托着他的手肘,把烟掐了,说道:“我带你去病房,老爷子还没醒,你看看他,别吵到他了。” 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组员,给何故行礼后轻轻打开房门,何故悄悄进去,老人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很憔悴。 何故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老人的手,他的手厚实温暖,手心指节内都是粗糙的茧。 他的爷爷,盛炎的当家老大,何燕珩,二十岁就靠一双手开创了盛炎,他手腕强硬,善于经营,待人却宽厚仁慈,不计得失。 小帮派靠的是强势,大帮派靠的是德行,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不能违背良心,这个道理是何燕珩言传身教给何故的。 他用半个世纪的时间把盛炎变成平市第一大帮派,在华东立稳脚跟,与白泽北斗分庭抗礼。 现在这个叱咤黑道一辈子的老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何故很心疼他,他知道爷爷一定是因为何钰的去世情绪波动诱发了心梗。 他想起哥哥,何钰的宽厚和爷爷很像。 何燕珩虽然对何钰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心里对他还是疼爱的,他知道何钰不想继承盛炎,也不适合继承盛炎,才去培养何故,何故继承了他性格中的强势张扬又稳重的一面,也更适合做当家。 何燕珩对何故虽然严格,但他是个好爷爷,会在小何故走累的时候背着他爬到山顶去看日出,也会带他在微澜湖里游泳抓鱼,他是和善和严厉的合体。 何故握着他的手,爷爷真的老了,曾经再强大的力量在岁月滚滚而来的巨轮面前也如同螳臂当车,谁也无法避免衰老和死亡,爷爷经历了儿子儿媳的早逝,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崩溃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何故突然意识到,爷爷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他握着老人的手,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喃:“爷爷,我回来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 何燕珩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一般,手指动了动,但终归也没有醒。 医生过来查房,跟何故说了情况,幸好发现的及时,送院也及时。危险期已经过了,今天明天就会醒过来,最好再住一段时间院,没问题了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何故怕吵到他休息,没敢多呆,从病房出来。 顾万江和薛凤临回去休息了,张波还在,大张着嘴打着呼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着了,何故拍拍他说:“你去别的病房床上睡,我在这看着。” 张波不肯:“二少爷您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赶紧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我就想坐老爷子门口……我、我不放心!” 张波对老爷子像对亲生父亲一样孝顺,何故劝不动他,拿了手机去楼下花园。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英国那边正是午夜,他犹豫了,怕林冬青睡了,在花园里走了一圈也没拨电话。 晚上顾万江和薛凤临带了饭菜,几个人在隔壁病房吃了。 顾万江问道:“小故,何钰……究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故面无表情的说:“伦敦警察厅调查的结论是瓦斯泄露。” 张波和薛凤临都叹气。噩耗传来,老爷子眼前一黑扶着桌角缓了半天才没有当场撅过去,随后几天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心疲惫,这才犯了病。 但人各有命,人死也不能复生。 “节哀。”三个组长对何故说。 何故点点头。 薛凤临:“少爷您不走了吧?老爷子眼下这个样子,您得留下来帮他。” 顾万江同意:“小故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大伙都信服,你现在得把盛炎撑起来。” 张波也点头。 顾万江拍拍他的肩:“老爷子醒了得静养,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他,小事琐事你就扛起来,有什么问题弟兄们都会帮你。” 何故:“等爷爷醒了再说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先休学吧,等过段时间看情况再说。” 几个组长放下心来,何故自小就是个主意很正的人,果断和稳重跟老爷子如出一辙。 夜里十二点,何故下楼到花园里,晚上有些凉,他拨通了英国的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喂?喂?何故哥哥吗?” 林冬青特有的软糯沙哑的声音响起,何故突然心里酸软的想哭,超过24小时没有合眼,都没觉得困,但就在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困和累都侵袭而来,他想起走之前抱着林冬青哭  34 的时候,是那么放松,他现在也只想抱着林冬青把所有的悲伤和无助都倾诉出来,然后好好睡一觉。 “冬青……是我,冬青……”他把手机贴在脸边,轻轻叫着这个名字,仿佛人就在旁边,就在他怀里。 “爷爷怎么样了?”林冬青担心的问道。 何故:“爷爷没事了,医生说明天就会醒。” 林冬青松了一口气似的:“那太好了!” 何故犹豫了一下,说道:“冬青,我可能暂时不能去英国了……” 林冬青打断他:“嗯,我明白!你好好照顾爷爷!不用担心我!” 何故:“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等爷爷好了,我就去找你,好吗?”林冬青不满十六岁,监护人去世他必须要回到孤儿院,接受英国政府的监护。 林冬青:“嗯,那我等你的电话。” “冬青……冬青……冬青……”何故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他叫一遍林冬青就答应一声,他们用这种方式交换着思念,直到何故手机电池耗尽自动断线。 进入论坛模式3299/536/2 何故坐在何燕珩床边趴了一夜,早上医生来查房时,何燕珩醒了过来,他身体底子本来就极好,也不愿别人把他当病人,吵吵着就要下床。 何故拦着不让下来,他就伸手打了何故两下,手劲还挺大,何故笑着让他打。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道:“老爷子挺好,保险起见还是再住一周。”说完嘱咐了护士几句。 何故把靠垫靠在何燕珩背后,给他倒了水喝:“爷爷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何燕珩:“哼!这点小毛病还要不了我的命!”他面色一沉,怒道:“你还知道回来!”他本来计划何故暑假不上课,正好跟着他打理盛炎,多学一点东西,结果这小子也没说一声,自己跑去了英国。 何故嬉皮笑脸的说:“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不走了,以后您说什么我干什么好吗?” 何燕珩瞪着他:“哼,你再不回来,恐怕就见不到老头子我了!” 何故板起脸:“爷爷咱别胡说成吗?就您这身子板,再活个百八十年没问题!” 何燕珩:“我是不能死,我还得看着你继承盛炎,结婚生子呢!” 何故心里被“结婚生子”四个字沉甸甸地压着,面上没表现出来,打了个哈哈过去:“我才不要继承盛炎,我还没玩够呢!” 何燕珩伸手作势要打他,何故笑嘻嘻地躲开。 何燕珩感慨:“我老了,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他顿了下,想起了何钰,何钰若还活着,他们兄弟俩也能有个照应。他叹了口气问道:“小钰……他葬在哪了?” 何故:“葬在庄园附近了。” 何燕珩沉默半响道:“罢了,他一直喜欢那儿,就让他在那吧。” 三个组长推门进来,张波看见何燕珩醒了,激动的奔过去,跪在床边哭的稀里哗啦:“老爷子!您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顾万江和薛凤临也走过去。 何燕珩怒道:“你跪什么!我还没死呢!” 张波被吼了,赶紧站起来,又哭又笑的立在一旁。 三天后何燕珩住不下去了,他没住过这么久的医院,憋的天天发火,护士都不敢进去,何故得到了医生的同意,接何燕珩回家休养。 何燕珩回盛炎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大事小事都交给何故,自己每天遛遛弯打打牌,过得很潇洒。 何故接手了工作,虽然上手很快,但因为很多事情第一次接触,整天忙得昏天暗地,完成总部的工作之后还要去各个堂口巡查了解业务。 他还是每天过了午夜,给英国那边打个电话,有时候忙了个通宵,就早上打,听见林冬青的声音,顿时心情就好了。 林冬青已经回了孤儿院,他每天跟何故汇报自己干了什么,学了什么东西,看了什么书,学会什么新的招式,又跟谁打了架…… 每次汇报完都会小声的说:“何故哥哥,我好想你。” 何故恨不得立马飞去英国,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带他回盛炎,把他一辈子带在身边。 “我也想你。”他闭着眼睛对着手机轻轻的说,如果林冬青能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被他脸上的悲伤和深情震惊到。然而他没在这里,看不到。但是却被何燕珩看到了。 “你说你想谁?”何燕珩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何故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 何燕珩走过来:“跟谁打电话呢?” 何故像是干坏事被抓住的小孩有点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捡起来,电话已经挂断了。他定了定心神,脑子里飞速地转着,表情轻松的说:“我哥在英国收养的孩子,叫林冬青。”他不敢多说,看着何燕珩的表情。 何燕珩:“我听万江说过,是小钰朋友的孩子。来,跟我说说,他多大了?人怎么样?” 何故:“十二岁了,人……很好。”他本来想说很可爱,“在格斗上很有天赋。” 何燕珩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他是个武痴,比起经营管理,他其实更喜欢格斗术:“哦?怎么个有天赋?” 何故:“他没受过专业训练,都是电视上学的,路子很野,但是身体素质极好,耐力、爆发力、协调性、反应速度、动态视觉都很厉害!”他一夸起来没完没了眉飞色舞的,何燕珩也听得很高兴,“我跟他打过一架,算是打了平手!我是靠地面锁技才勉强制住他。”锁技对力量要求很高,他俩力量悬殊,何故可以说是胜之不武。 何故是何燕珩亲手带出来的,鲜有人能打过他,何燕珩对林冬青更感兴趣了:“比你小四岁还能跟你打成平手?哈哈哈哈!” 何故笑着点头。 “不错不错!”何燕珩搓着双手,满是期待,“十二岁!这孩子确实不错!”他想了想,“这样,我过几天亲自去趟英国,看看小钰,顺便也看看这孩子,林冬青,不错!”他拍拍何故的肩。 何故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提高:“爷爷,我也去!” 何燕珩横了他一眼:“你去干嘛?你给我好好在家呆着!” 何故急死了:“爷爷,您让我去吧,我就……”看他一眼。 何燕珩:“你去了盛炎谁看着?”他可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忙碌,如今好不容易借口休养有了空闲。 何故:“我就去两天,两天我就回来!一天也行!” 何燕珩纳闷:“一天你去干嘛?还不够折腾的!你不许去!这事就这么定了!” 何故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何燕珩背着手走了出去。 三天后何燕珩坐上了去英国的飞机,何故第一次这么嫉妒自己的爷爷,倔强地拒绝跟他说话。 何燕珩只当他是年轻爱玩,最近压力太大了想出去转转,安慰道:“我几天就回来,到时候你放你几天假!”拍了拍他的肩,“给我好好守着盛炎,知道吗!” 何故第二天晚上给林冬青打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林冬青:“何故哥哥,我昨天见到爷爷了!你放心吧, 35 他很健康!对了,爷爷说今天开始办手续,他要带我回庄园,他给我请了教练,我可以跟着教练训练了!”他语气了满满的兴奋,何故也跟着笑,看来爷爷很喜欢他。 他已经认定了林冬青,这辈子非他不可。何故是个狼一样的人,认定的目标就会尽全力得到,没有猎物能逃走。他想好了,如果林冬青将来不接受他,那他就关林冬青一辈子。他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比起会失去他,他宁愿自私一点。 爷爷喜欢冬青,那事情就更近了一步。 想着爷爷几天后回来,他就可以去找冬青,何故心里激动的不行。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何燕珩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 何故每天打电话问何燕珩什么时候回来,何燕珩总是说再过几天、再说吧! 被问急了,何燕珩怒道:“小兔崽子!你爷爷我什么时候回用的着你管吗!” 何故打电话给林冬青,林冬青笑着说:“爷爷每天陪我训练,有时候还亲自教导,整个人状态都特别好,容光焕发的!……诶!我在这呢爷爷!不说了爷爷叫我呢!”然后就挂断了。 何故无语,气的想摔手机,真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爷爷套路了。合着他把自己忽悠留下打理盛炎,自己跑了? 何燕珩本来想着把林冬青的手续办完就回来,结果这孩子实在太对他胃口了,天赋极佳,身手过人,而且比一般同龄孩子更狠绝坚韧,不服输的性格简直就是少年时的自己! 他也有私心,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好好培养,将来收入麾下,对何故也是一大助力。他每天沉浸在对林冬青的教导中,乐不思蜀,看着他一天一个样,进步神速,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何故没办法,每天的工作压得他透不过气,他还是抽空给林冬青打电话,林冬青过了变声期,声音清澈透明,好听的不得了,这声音就像冬夜疲惫的旅人归家,亮在门口的一盏灯。 何故:“冬青,我好想你。” 他每次都会倾诉思念,林冬青并不了解这四个字深处蕴含的情感。 何故刚带着张波从义武回来,义武的老大严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完全不把何故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放在眼里,何故约他见面,两次都被拒绝了。 第三次何故带着张波和二组五十个组员,直接气势汹汹地杀到义武总部,组员冲在前面,把过来拦截他们的手下全部按倒在地。何故西服革履,风度翩翩,身后跟着嘴角叼着烟的张波,畅通无阻的进了严明的办公室。 他跳上严明面前的茶几,手插着裤兜,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严明,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想见严老大一面好难啊……” 严明看着面前这个还一脸稚嫩的男人,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恐惧,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自此他知道,平市和整个华东都知道,何故的时代来临了。 谈判很顺利,严明把分成协议签好,摔在桌子上,扭头就走了。 张波回来之后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经过讲给顾万江和薛凤临,顾万江哈哈大笑:“小故可以!能独当一面了!” 薛凤临:“这气势不输老爷子!” 何故也笑了,他很累,面对几十年的老黑帮,他还是会紧张,他只想听听林冬青的声音。 “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的林冬青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问道:“何故哥哥,你累了吗?” “嗯。” “何故哥哥,我今天跟爷爷说,我要去盛炎,我要去帮你,你等我!”他停顿一下,把心里那句话说了出来:“我会陪着你的。” 进入论坛模式3320/504/1 何燕珩很喜欢英国,当年就是何钰来留学,为了买这个庄园来过一回,那时候他觉得语言不通,吃的也不习惯,有什么好的。 这个庄园本来属于一位伯爵,后来伯爵爱上了一个泰国女人,放弃了爵位追去了泰国,没有爵位没有收入,于是卖了这个庄园去换取爱情和面包。 何钰很喜欢伯爵的爱情故事,也很喜欢这里,远离市区,群山环绕,附近只有农场和村子,他喜欢这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方式。 何燕珩在何钰的工作室里看见了他画的画像,有姜纯、何故、已逝的父母,还有他这个爷爷,正面侧面都有,有何故趴在他膝头的画像,有他在盛炎菜地种地的画像…… 何燕珩看着这些画像久久沉默,他一直觉得自己逼何钰去学习各种权术,打压他,把他关在盛炎,何钰很抵触,心里一定恨死了他,但这里的画像每一副都带着浓浓的亲情回忆,原来自己在何钰心里是这样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也是,他的大孙子,就是这样一个宽厚善良的人。 他在画室里坐了很久,直到林冬青来叫他吃晚餐。 林冬青是个好孩子,骨子里很倔强,遇强则强,不轻言放弃,但内心又保有纯真和善良,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何燕珩很久没有亲自教导过谁了,他年轻时是华东地区强悍的出了名的格斗家,在地下拳馆打过拳,上场之前要签生死状,进了笼就“生死两不追究”,他喜欢这种游走在死生边缘的刺激。 现在他也能从林冬青死死盯着对手的眼神中看到和他年轻时一样的兴奋和光芒。 林冬青就跟何故说的一样,天赋极强,一点就透。何燕珩给他找的教练,一个一个被他超越打败。 何燕珩就像一个匠人,在这如诗如画的异国乡下,精心打磨林冬青这块璞玉,看着他逐渐成长起来,变得光芒四射。 不知不觉何燕珩在英国已经呆了快四年,何故起初还打电话催他回去,到后来根本就不再关心他,只是给林冬青打电话时顺带问一句。 林冬青接了电话:“何故哥哥?” 何燕珩坐在旁边,哼了一声。 何故听见了,问道:“爷爷在旁边吗?” 林冬青:“在,你要和爷爷说话吗?” 何故:“不要!我不想理他!我就想跟你说话。” 林冬青回头看了眼何燕珩,后者坐在椅子上举着报纸,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副“我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这爷孙俩……林冬青无语…… 何故:“今天过得好吗?” 林冬青:“很好啊,上午上了数学课,下午去训练,新来的教练是教我巴西柔术,他和爷爷都说我进步很大!你呢?你好吗?” 何故一点都不好,他刚忙了个通宵,盛炎洗白改革已经进入收官阶段,这几个月他几乎都没睡过整觉。 他招募了两个新人,空降到三组五组做组长,引起很多老人的不满,找他吵了好几次了,内部矛盾不好解决,弄得他焦头烂额。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林冬青的面容,和往常一样,他把嘴靠近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句:“冬青,我想你。” 林冬青耳朵里窜进了电流一样酥麻,最近这段时间,每次听到何故说想他,他就会从耳朵一直麻到头顶,心就像被抛到空 36 中转了一圈,落回胸腔时砰砰乱跳。 本来他也会说想他,但最近总是会突然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因为爷爷在所以不好意思吧? 挂断电话,他有点恨自己没用,一声不吭地跑回房间睡觉了。 林冬青做了个梦。 梦里他悬浮在水中,水很凉,但并不刺骨,他想从水里出来,但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后面冲他游过来,靠近他,他害怕了,想逃走,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那东西停在他身后,温热的气息顺着水轻轻弥漫开来,像是化开了冰融开了雪,林冬青发现自己的手脚身体可以动了,他刚想逃开,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背后的人抱着他,把嘴靠近他的脖子后面,像是在确认他的气味,轻嗅着,气息喷在上面,痒痒的麻麻的,林冬青本能的挣扎,但是却被箍得紧紧的。 那人柔软的双唇贴着他的脖子,滑过他的头发、后脑,最后靠近他的耳朵,贴的很近,近的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随后那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想你……” 林冬青惊醒,喘着粗气坐起来,被子被他踢开,散在床沿上。 夜还很沉,月亮就在窗外,大的不像真的,树影斑驳摇曳,花园里的花香若有似无的从虚掩着的窗户飘进来。 林冬青咽了咽口水,腿间潮湿粘腻,他梦遗了。 他把被子拉过来,把头埋在被子里,心还在砰砰砰砰的跳着,压都压不住。 我这是怎么了……梦里那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那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抱着被子,像梦里的人抱着他一样,把脸和唇贴在上面,轻轻摩挲,他满脑子都是何故,不自觉双腿夹紧被子磨蹭。 突然树林里一声鸟叫把他拉回现实。 我在干什么! 他像见了鬼一样把被子踢开,下床到卫生间。他本想着清理一下就回去接着睡,但看到镜子时他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他眼角微红,眼睛里仿佛着着火,他猛然想起四年前那天早晨,谷仓稻草上,何故压在他身上,盯着他的那个眼神。 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急速跳动起来,好像明白了何故眼神中的含义。 不管这是什么,何故哥哥和他是一样的。他这么想着,按耐不住的雀跃。 凌晨三点,他彻底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皱眉一会咧嘴,神经病一样抱着被子小声尖叫着滚来滚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听何故的声音,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发现,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他抓起手机跑到花园里,从迷宫入口进去,走到中心,那里有一个秋千,他坐在上面,手机亮着,手指只要按一下就可以拨通,但他又迟疑了。 何故哥哥会不会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他心里想着,垂下手,刚才的雀跃已经平静下来,薄云细纱一样附在月亮上,一切又寂静又梦幻。 万一他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怎么办?他有点失落。把手机放在秋千上,双手抓着秋千绳上,秋千吱扭吱扭的摇摆起来,如同他摇摆不定的心情。 他满脑子都是何故的脸和看他时的眼神,他胸中又瞬间溢满激动。 不管了! 他抓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何故那边是晚上八点,他还在和组长开会,手机响起,他看到是林冬青时腾地站起来,快步走出会议室。留下几位组长一脸茫然和疑惑。 “冬青?”他找了一间空房间,关上门。 林冬青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怂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冬青?怎么了?”何故又叫了他一声。 “没事,何故哥哥,我……” 何故心说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不可能没事,笑着问道:“到底怎么了?” 林冬青有点慌,但又不舍得挂断:“我就是……就是……”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故看他支支吾吾的,就故意逗他:“是想我了吗?” “……嗯。”确实是,“我想你了。” 何故站在门后,额头抵在门上,闭上眼睛,心里喟叹,真的不能逗他,逗他先阵亡的是自己。 “何故哥哥……”林冬青叫他的名字。 “嗯?” “何故哥哥……何故哥哥……何故……”他再也忍不住,他喜欢何故,他用了四年时间才明白。 何故被他叫的心都要碎了,他能听出林冬青声音中的眷恋,但时间太久了,他不敢想也不敢奢望林冬青会喜欢他。 他有点口干舌燥:“冬青,盛炎集团再有两个月就要挂牌了,你再等我两个月好吗?”到时候不管怎样,他也要把林冬青带回来,他等的太久了。 “嗯,我等你。”林冬青期待的说。 他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下个月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每年何故生日,林冬青都会送一份礼物给他寄过去,前年是一张海盗藏宝图,大前年是一个巨型钢铁火山模型,去年的礼物比较成熟稳重,是一个红色的英国电话亭,1:1大小。 每次问何故他都说什么都好,所以林冬青就挑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寄给他。 何故并不在意礼物是什么,只要是林冬青给他的,他就珍藏着。 何故想了想说:“我想要一束花,红色的小小的,一串串一簇簇,花语是生命的延续。” 林冬青顿时脸红了,何故说的花就是冬青。 他想要他。 进入论坛模式3037/507/3 “你傻笑什么呢?”何燕珩吃着早饭突然问道。 林冬青吓了一跳,勺子掉到汤碗里:“啊?爷爷您说什么?” “我问你傻笑什么呢?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林冬青摸了摸脸。凌晨在花园迷宫里,他到底也没问出来,但是回去兴奋的跟猫挠一样到早上都没睡着。 “我笑了吗?哈哈哈……爷爷,我吃完了!我先去上课了!”他逃也似的跑上楼回房间拿课本,然后又咚咚咚跑到一楼的书房。 何燕珩纳闷:“这小子怎么了这是?” 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林冬青才想起来今天没有课。 但来都来了,正好温习一下昨天的功课,他嘴里咬着笔,看着面前的课本,盯了一会发现书上的文字就跟飘起来了一样,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何故。 他索性带上耳机,放着音乐,趴在书桌上,闭着眼睛,尽情地想他的何故哥哥。 何故哥哥好帅啊,他想起第一次跟何故坐在夏栎树上看日落的情景,以前只知道他长得好看,但是最近越来越觉得何故帅,比那些明星都要帅,笑起来又坏又温柔的,身材也好,声音也好听……总之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好的。 这是我喜欢的人。 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声来。头上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他睁开眼,何燕珩举着报纸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林冬青赶紧站起来,把耳机摘了:“爷爷……” 何燕珩:“你笑什么?听啥呢这么高兴?  37 相声吗?给我听听!” 他抢过耳机戴上,里面是巴赫的《马太受难曲》 “……” 听这个也能笑出来?这小子不是疯了吧? 林冬青最近在系统学习巴西柔术,他的教练Silva,今年36岁,曾经在比赛中多次拿到金牌,是巴西柔术界的传奇人物,他和何燕珩是忘年交,在平市的时候认识的。 两人都是武痴,他听说林冬青的事,非要来看看,结果也是一眼就看上这个孩子。 何燕珩本来就想让林冬青多接触一些流派。格斗,尤其是MMA这样的综合格斗,需要掌握多种格斗技巧,取长补短。掌握拳击的拳法、泰拳的膝肘攻击、跆拳道的踢击、以色列马伽术的制敌防御技巧、再加上日本柔道的摔法和巴西柔术的降伏擒技这种地面技巧,才能在实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能得到Silva的指导再好不过了。 林冬青换上了白色的柔术服,他站在武场中央,对面是身穿深蓝色柔术服的Silva。 他冲Silva行礼。 林冬青和Silva都伸手抓住对方的袖子和衣领,想把对方摔在地上。Silva动作极快,弯腰一把抓住林冬青的右腿,把他掀翻在地。 林冬青想用“断头台”锁死他,做了一半就被解开,他不甘心,站起身快速绕到Silva身后,抓住他的手臂和领口,把他掀翻在地,想用四方固锁住,Silva不愧是世界冠军,直接踏在林冬青腰部和手臂上防守住,然后用力一蹬,翻身站起。 何燕珩在一旁看的紧张,不时指导喝彩。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林冬青满身大汗仰躺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又累又痛快! Silva拿着水瓶大口喝水,用语调奇怪的中文说:“泥恨不来(你很不赖)!” “……” “今田雪德节缩(今天学的解锁),泥药昊昊练(你要好好练)!” 林冬青勉强听懂了,累的不想说话,点了点头。 何燕珩跟Silva站在门口聊天,林冬青休息了一会,他躺的位置正好是四年前他跟何故打架,用三角绞锁住何故却被他轻易解开的地方。 他本来以为自己忘了,但回忆猛的浮现出来,被何故吻的脚背那一小片肌肤突然变得滚烫,连带着身体某一个部位也开始发热,他坐起来,不自然的拉了拉柔术服下摆,遮住那里。 好在柔术服很厚很硬,挡住后看不太出来。 他站起来,朝门口的两个人行礼:“爷爷、Silva教练,我先回去洗澡了。”然后就跑掉了。 何燕珩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觉得他不太正常,把事情跟Silva说了,Silva哈哈大笑:“窝闷有衣居花(我们有一句话),Longo para o Amor。”他说了一句葡萄牙语,“酒斯泥闷中文(就是你们中文),死蠢!” “……” 何燕珩怒道:“你才死蠢!你们全家都死蠢!我们冬青聪明着呢!” Silva摊开手摇头说道:“no、no、no!不斯死蠢(不是死蠢),斯死蠢,死蠢!”他发音总是不对,换了种说法:“科网爱情(渴望爱情)。” 何燕珩才明白他说的是“思春”。 何燕珩笑着摆摆手:“他才十六岁,思哪门子的春。” Silva:“窝滴鹅纸斯斯岁酒油女盆友了(我的儿子十四岁就有女朋友了),窝闷那离斯路岁酒阔与党粑粑(我们那里十六岁就可以当爸爸)!” 何燕珩:“……”早婚早恋你还挺自豪是吗? 何燕珩并没有太在意,林冬青平时很少出门,最多就是去镇上的图书馆和市集,偶尔去市区也是很早就回来,没什么机会邂逅女孩子。而且就像Silva说的,他已经十六岁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即使遇到谁喜欢上了,那也是正常的。 他想起自己的孙子,马上就要二十岁了,等盛炎上了正轨,是时候该操心操心何故的事儿了。 何燕珩表面上不搭理何故,但那是因为他身在异乡却对何故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每天顾万江他们都会给自己打电话,汇报工作,汇报何故每天的行程。 他之所以这么放心四年都没有回去,就是因为何故真的把盛炎撑起来了,而且青出于蓝的把盛炎发展的越来越壮大。他对自己的孙子真是无比自豪。自然乐得清闲,也更加放心地沉浸于对林冬青的培养。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林冬青没有课,陪着何燕珩看报读书,用电脑查了些有趣的新闻念给何燕珩听,刷着刷着突然在页面头条看见了何故的名字! 《盛炎新任总裁何故先生参加XXXX剪彩仪式》 林冬青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点了进去,照片里的何故穿着西服,神采飞扬,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但明显成熟了许多。他往下拉,另一张照片何故旁边有个身穿嫩黄色礼服裙的娇小女孩,何故侧过身对她说着什么,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林冬青顿时面无血色,手脚发凉。何燕珩见他不念了,走过来看了照片一眼,说道:“这不是老胡家的孙女吗!” 林冬青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何燕珩,何燕珩继续说道:“我记得她以前跟小故是一个小学的,这闺女不错啊,挺漂亮的,这是怎么回事?小故跟她好上了吗?” 他说者无心,但林冬青听者有意,一下子站了起来,起得太猛有点头晕目眩。 “怎么了?冬青?”何燕珩看他有点不对劲,问道。 林冬青手扶在书桌上闭着眼睛缓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声音和表情:“没事爷爷,我回房间温习功课了。” 随后几天没课的时候,林冬青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出门,饭都不好好吃,扒拉几口就不吃了,然后回房间继续自闭。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何故不喜欢他那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何故应该也是喜欢他的,起码对他有好感。 但是前几天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他发现原来何故其实离他很远很远,远到随时会交往女朋友,会爱上别人,会和别人结婚生子。 何故不是他的。 得出来的这个结论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又委屈又难过,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努力不去想何故,但是又控制不住,他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一边心脏抽痛一边念着何故的名字想他,想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想何故对那女孩的笑。 白天他就开始正常上课,正常训练,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做这些他该做的事情,家教老师和Silva都夸他专注认真。只有在全神贯注的时候他才能不去想何故,心才没那么疼。 何故好几天没听见林冬青的声音了,每次打电话都是佣人接的,林冬青要么在睡觉要么在上课要么出门了,打他手机也不接,或者关机。 何故急了,也没心情再工作,脾气越来越暴躁,盛炎众人根 38 本不敢惹他,生怕犯了错被他拿来开刀。 他从每天打一个电话,到第五天抽空就拨一个,一天拨了十几个,都是没人接听的状态,最后一次,林冬青的手机被接起来:“喂?” “冬青?冬青?”何故欣喜若狂的叫着他的名字。 “哼!就知道冬青!你爷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何燕珩的声音响起。 “爷爷……”何故老实的叫道,“爷爷,冬青呢?我有事找他。” 何燕珩:“冬青他走了。” 何故心里一紧:“走了?去哪了?什么叫走了?” 何燕珩:“他申请了寄宿学校,前天申请通过了,今天早上就搬过去了。” 何故急道:“他怎么突然要去寄宿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何燕珩:“我怎么知道!这小子铁了心要去,还说什么不会耽误训练,他在学校怎么训练?要我说去什么寄宿学校啊?在家里多好,吃得好睡得好,他偏不听,这年纪的小孩可真叛逆,想一出是一出……” 何故:“爷爷您把学校的电话给我,我问问他。” 何燕珩正愁劝不了林冬青,赶紧把电话给了何故。 何故拨通了学校的电话,现在是英国时间的下午四点,接电话的是一个男老师,何故请他让林冬青接电话,他去叫了,回来告诉何故林冬青参加文学社团的活动。何故请他让林冬青忙完给他回电话。 等到第二天林冬青也没有回电话。他又打了学校的电话,男老师回来告诉他林冬青在花园参加义务劳动。 何故简直要急疯了,四年时间里沉淀下来的思念突然洪水一样奔涌而出,要把他淹没掉。 他推掉所有工作,不顾组长们的阻拦,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 他午夜到了庄园,大家都睡了,安安静静的,庄园的大门锁着,他从墙上翻进了花园。 花园还是四年前那个样子,花都好好的绽放着,草木修剪的整整齐齐,池塘里游着锦鲤,樱桃树已经长高了,枝叶繁茂郁郁葱葱。林冬青把它打理得如同何钰姜纯还在的时候一样。 他心里记挂着林冬青,寄宿学校的学生周末都会回家,现在是周五夜里,冬青应该已经回来了。 他走近路从迷宫里穿过去,走到中心,突然发现有个人坐在秋千上,听见脚步声回头看来。 月光照在他身上脸上,像笼罩了一层光晕,林冬青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西裤,坐在秋千上回头看他。 两个人都呆住了,傻傻地看着对方,四年的时间,仿佛突然被拉近压缩,都汇聚到眼下这一刻。 林冬青长大了,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俊秀的脸长开了,清秀中带着英气。也长高了,肩膀变宽了,隐约有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林冬青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的叫道:“何故?” “冬青……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冬青的心突然又开始疼,他又委屈又难过,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一刻也不想停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离他远远的,他从秋千上站起来,拔腿就走。 何故简直要被他气死,四年没见,见到我就想跑吗?他怒道:“林冬青!你给我站住!” 进入论坛模式4096/507/2 林冬青脚下一滞,随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何故冲过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冬青……冬青……”他唤着他的名字,像梦里一样气息喷在他脖颈和耳垂上,林冬青腿脚发软,鼻子发酸,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何故感觉到他的颤抖,把他转过来,见他哭了,笑着说道:“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说真的,他也想哭,之前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稳稳的落回胸腔,心急如焚都化为疲倦。 林冬青再也忍不住了,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就算他将来会离开,那又怎样? 他扑进何故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背,这个怀抱比梦里和想象中的更宽厚温暖,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何故怀抱着他,手臂收紧,想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他控制不住的想吻他,想亲掉他的眼泪,亲他的脸颊、他的双唇,又怕吓到他,于是闭上眼睛,把思绪转开,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林冬青身子一僵,撒了个谎:“我……最近太忙了……” 何故知道他不想说,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为什么突然去寄宿学校?” 林冬青:“以前何先生就让我去,说可以交到朋友……我想去试试……”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何故突然跑到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 两人一直是拥抱的姿势,这个姿势许久未见的朋友可以做,但不宜超过五秒,因为时间长了就会显得暧昧和尴尬,尤其是他们抱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一分钟。 沉默……尴尬…… 林冬青轻轻动了一下,两人同时默契地松手,各怀鬼胎的转开脸,林冬青不自然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还要两个月吗?” 何故心说祖宗你不接我电话我都要急死了。他电话里情话说的溜那是因为没见着人,脸红了对方也看不见,对方无论接受与否他也都看不见,现在真人就在眼前,他就说不出口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呃……我找爷爷有事情……” 林冬青不疑有他:“那你应该先打电话问问,爷爷他昨天出门了,要周日晚上才回来。” 何故无所谓,爷爷不在最好了,在反而解释不清:“那我等他回来。” 两人往回走,林冬青走在前面,何故走在他身后,贪婪的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他身上,以思念为借口的遮羞布被掀开,底下的欲望渐渐露头,他的眼睛里窜起火苗,以燎原之势席卷全身。他的冬青长大了,总算长大了。 林冬青走在前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何故在看他,他不敢回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从看见何故的那一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总想看他,总想接近他靠近他。刚才拥抱的触感和温度还在,不容拒绝的笼罩着他,让他心悸。 进到屋内,林冬青强装镇定的问:“你累不累?你的房间平时都有打扫,可以直接住。”他不敢看何故,低着头眼睛盯着别处。 “你没带行李吗?但是上次你没带走的衣服可能都小了……我去找几件何先生的衣服吧……”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内容何故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比电话里还要好听,而且,撩人。 林冬青转身要去给他找换洗的衣物,何故见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嗯?”林冬青被拉住转过来看他,“怎么了?我去给你找几件何先生的衣服。” 何故有点尴尬的松开手:“不用着急,咱们四年没见了,你陪我聊会吧。” 林冬青本想找个借口逃走喘口气,被他拉住了只好陪他坐在客厅聊天。 两人沉默的并排坐在沙发上,谁都不敢看谁,气氛一时间很尴尬,何故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39 刚转过来,林冬青站起来说:“我给你倒点水吧。”就走去客厅旁边小厨房。 他太喜欢何故了,他这几天在寄宿学校的忙碌让他好不容易走出来一点,但是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功亏一篑了。不能再陷进去。他想。 何故觉得不对劲,林冬青不接自己电话、见到自己就跑,从刚才就一直躲着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得问清楚。 他看着林冬青闪进小厨房,按耐不住追了过去,他站在小厨房门口,林冬青全神贯注地想事情,根本没发现何故就在自己身后,他拿着茶壶往杯子里倒水,想的太入神水满了出来都没有发现。 何故上前,从后面按住他的手,林冬青浑身一震,本能的后退一步,撞上何故胸口,何故右手抓着他的手把茶壶稳稳的放在桌子上,左手从他身侧按在桌沿上,保持着这个半抱着他的姿势:“……水洒了。” 林冬青在花园里不知呆了多久,身上全是花香,何故心都醉了,靠上去闻:“你身上好香啊……” 林冬青低着头转身推开他:“我去拿抹布擦擦。”去找抹布擦桌子,何故看着他嫣红的脸,忍不住微笑,眼神跟随着他,看他动作不自然的忙碌着。 他的冬青,他的宝贝,真的长大了,好像……脸红就说明他明白自己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的意思。何故心里激动起来,那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也有一样的感情? 他心跳加速,恨不得把人直接拉过来按在怀里问清楚。 “冬青……” 林冬青把水杯塞在他手里,看也不看他,语气很生硬地说:“喝水。” 何故看他这个别扭的样子越看越可爱,端着杯子傻笑,林冬青见他不喝也不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仿佛一瞬间跌进了一汪深情的湖水中,何故微笑着看着他,眼睛里有他无法忽视的感情,要粘着他拉着他裹着他一起跌落沦陷。 林冬青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所有回忆和所有悸动、伤心、害怕、欣喜的心情都挟裹而来,龙卷风一般卷着他抛到高空,稀薄的空气、失重的感觉让他乱了方寸。 他转身回了客厅,何故跟着他。 夜色深沉,已经后半夜了。 林冬青稳了稳心神,说道:“今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然后没等何故回答就快步离开了客厅。 何故苦笑,罢了,不能太急,急了怕是要吓跑他。 他独自在客厅坐了一会,手机亮起来,是新上任的五组组长柴观发来的信息,五组成立了科技公司,业务刚上正轨,前几天拿下一个跨国企业的软件开发项目,需要何故看一下合同。 他把合同发在何故的邮箱,何故出来的太急没有带电脑,于是就到书房,打开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时候刚好还是上一次林冬青打开的页面。照片上是他和胡恬瑛的合影。 何故觉得奇怪,家里除了林冬青之外没人会动这台电脑,那说明这是林冬青打开的页面,他一直关注自己吗? 他按下有点加速的心跳,打开邮箱去处理工作。 林冬青一晚上都没睡着,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站在镜子前练习控制好表情才下楼到餐厅。 何故已经在吃早餐了。 “早。”林冬青自然的打招呼。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这是他这一晚上冥想的成果,平静自若,从容不迫,像个大人一样不会显露心迹。他甚至还给自己的一天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行程。 “早,冬青。”何故对他笑道,他自己找了一身何钰的旧衣服换上,深米色的衬衫,白色的休闲裤衬得他更加英俊挺拔,成熟优雅,他坐在餐椅上慢条斯理地吃着煎松茸和培根,餐桌中央是刚从花园里摘下的还带着露珠的红玫瑰。 林冬青缓了一夜的心又猛烈的跳起来。他淡定的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何故。脱掉所有的稚气的何故太帅了,让他忍不住去偷看,吃进嘴里的食物都没了味道…… 何故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向他,林冬青立马转开视线。 真可爱!何故牵起嘴角。 这顿早餐吃的好累,林冬青心想。 饭后林冬青借口去温习功课,去了书房,他没有回房间,也没有关门,他坐在书桌前,目光穿过书房的门和走廊,黏在何故身上。 心又开始隐隐的疼,这样的何故,这么好这么完美的何故,将会是别人的男朋友和丈夫…… 艹!我他妈又不是个娘们!他对自己的患得患失有点生气,收回目光和心,专心在功课上,竟然看了进去。 何故在客厅也关注着他,发现他真的在认真学习,心里有些失落。本以为他们会谈心,会像小时候一样散步,但一上午了什么交流都没有。 林冬青吃过午饭后就去了镇上的图书馆,何故等了一下午,晚饭前才看见他骑着车子回来。 晚饭的时候林冬青也闷闷的不说话,何故问他什么,他才回一句。 何故有点生气,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躲着他、不理他? 林冬青擦了擦嘴:“我吃饱了,我先回房间了。” 何故觉得一股火发不出来,林冬青经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林冬青挣了一下,但何故手劲很大,抓着他甚至有些疼。 “你干什么?”林冬青觉得被他抓住的地方像着了火,两个人的脉搏顺着手臂手指交汇在一起。 “你在躲我?”何故问他。 林冬青皱着眉,手腕真的很疼:“你放开我!” “你在躲我吗?冬青?”何故又问了一遍。 林冬青也生气了,说真的,要是现在打一架,何故肯定已经打不过他了。 “我躲你干嘛!我只是……我……”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张口就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何故抓着他的手腕站起来,周身散发着暴戾:“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你就不接我电话?躲着我?” 林冬青吼道:“我都说了我没有!”他用力挣开何故的手,跑到楼上。 何故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跑掉,他追了上去,在林冬青关上的一霎那挡住了门,不由分说的挤了进去。 他把林冬青抵在门后,双手重重的锤在他头两侧的门上,林冬青被他这样吓到了,反应了一秒怒道:“何故你他妈要干吗!要打架吗?” 何故离他很近,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和脖子,喉结上下滚动。 “我们好好聊聊好吗,冬青?别躲着我……”他乞求似的说。 林冬青看着他,有些心软,他对何故心软,那谁对他心软?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他言不由衷的说,眼神移开不敢看何故。 何故觉得受了伤,心里疼的厉害:“冬青,冬青,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冬青不想理他。他后面是硬邦邦的门,身前是何故,两人离得很近,紧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 “你不要再这样了。”他轻声说,眼圈忍不住红了,他低头不想让何故看见,“你回去吧。” 何故仿佛听见自己心碎了一地的声音,颤  40 抖着嗓音说:“你让我回哪去?” 林冬青:“回盛炎。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是吗?” 何故:“你在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吗?” 林冬青觉得好笑,说道:“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不需要你来看我。” 何故:“要是因为这个,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吗?” 林冬青嘲讽道:“你不用哄我,留点力气去哄你女朋友吧。” 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何故纳闷,脑子里突然闪出书房电脑上打开的页面。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心突然又跳动起来,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低头去看林冬青的脸,眼圈红红的,紧紧咬着下唇。 他欣喜若狂,脱口问道:“你吃醋了吗?” 林冬青正要辩解,何故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我一定是疯了,何故心想。林冬青本能的想推他,被他抓住手腕按在门上。 好甜……何故疯狂的舔咬他的唇,舌尖霸道的撬开唇瓣伸了进去,这是他渴了四年的吻。 林冬青整个人都懵了,他这是……被何故亲了?等他意识到这个,心都要蹦出来了。他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从腰到腿都酸软无力,只能倚靠在门板上。 何故放开他的手腕,他不自觉地伸手攀住何故的脖子。 何故感觉到林冬青的动作,心都化了,手抱住他的腰,放轻动作,轻柔的吸吮他的唇瓣。 “我喜欢你,冬青,我喜欢了你好久……”他额头抵在林冬青额上,轻轻地说。 进入论坛模式4268/518/2 ? 林冬青以为自己要死了,才会出现幻觉,他瞪着何故,直到何故又忍不住亲了上来。没有刚才的激烈,只是蜻蜓点水般滑过。 林冬青才反应过来,胸口起伏,喘息着问道:“你说什么?” 何故有些紧张又忐忑,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你,好久了……”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的问道:“你呢,冬青?” 林冬青激动的想大叫,他痛了这么多天的心瞬间又酸又软,整个人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原来他喜欢我,他也喜欢我! 何故见他不言语,以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他,退后一步,给他留出空间,林冬青突然跟着他往前迈了一步,揪住他的衣襟,主动吻了上去。 何故本来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心里正在酝酿说辞,用来消除林冬青的戒心,再趁他不备把他绑回盛炎关起来。 没想到林冬青竟然主动吻他,他抱着林冬青,把人按在门后,发了疯似的亲他。 捅破了窗户纸的两人都激动地难以自持,何故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觉得还是不够,把人抱起来,直接扔到床上,压在他身上吻他。 “唔……嗯……”林冬青喉间溢出呻吟,何故放开他撑起上半身看着他,林冬青脸红扑扑的,双唇又红又肿,眼角带泪的也看着他。 何故下半身涨的生疼,他缓了缓,抱住林冬青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下巴放在他头顶。 林冬青清楚地感觉到何故的欲望顶着他,红了脸。他伸手想去摸何故,刚放上去,就被何故一把抓住。 “别撩我……”何故苦笑。 “嗯?”林冬青只发出一个音节,嗓音中带着的甜腻性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何故忍着内心暴涨的情欲,摸摸他的头发:“你还太小,等你再大点……” 两人抱在一起聊着天说着情话,何故想着缓一缓就下去了,结果心上人在怀里,心猿意马的,等了半天也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 他亲了亲林冬青的额头,坐起身来。 林冬青:“你干嘛去?” “……”何故:“我去睡觉了。”再不回房间去解决一下,恐怕就要爆了。 心意相通之后,何故反而变得克制而礼貌,林冬青有点小失落,看着何故快步走了出去。 何故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确切地说,他知道自己肯定把持不住,四年的时间能把所有感情都发酵成炸弹,随时会把他炸成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两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都睡不着,何故面向林冬青的房间方向躺着,到后半夜才睡着。 半夜他感觉有动静,睁开眼,林冬青拉开他的被子钻了进来,脸贴在他胸口。他问道:“你干嘛?” 林冬青撒娇似的用鼻尖蹭蹭他:“我想跟你睡。” 跟我睡……? 何故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炸开了烟花,炸的他有点懵,林冬青闭着眼睛仰起头柔软滚烫的双唇覆了上来。 何故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崩断了,去他妈的再大点!老子等不了了!他心里暗骂一句,正要翻身压上去,林冬青松开他,把头埋进他怀里,手搭在他腰上,放松的闭上眼睛,睡了……? 我想跟你睡,原来是跟你一起睡觉的意思吗? 他有点泄气有点想笑,我在干什么?这么欲求不满吗? 他给林冬青拉好被子,看着他安静的睡脸,他呼吸很轻,热呼呼的贴着自己,真实而生动。 他像四年前那个雨夜在谷仓里一样,珍惜的抱着林冬青。这是他的人了,终于是他的了。他有点庆幸自己不顾一切的来英国,有点庆幸自己晚上的疯狂。 这一夜,相拥而眠,长久以来的相思已解。 第二天是周日,两人睡了个懒觉,睡醒之后接了个绵长而缠绵的吻,然后在某一个边缘默契地刹住车。 吃完早饭,林冬青拉着何故去树林,夏栎树枝繁叶茂,他们爬上去,还是坐在那根粗壮的树枝上, 林冬青指着远处的河水:“今年雨水没那么多,河都快干了……去年和前年发了洪水,山那边还出现了泥石流。” 他又指着附近的农场:“最近从城里来了很多人,他们喜欢农场,Sam就把他家的农场租出去了,他带着孩子们搬到镇上住了……” 他滔滔不绝地给何故讲这段时间庄园和附近村庄发生的变化,何故微笑的看着他听他讲,他有点羡慕爷爷,能陪着林冬青见证这些变化,见证林冬青的变化。 “对了,今年春天的时候咱们种的樱桃树结果了!”他笑着说,随后又有点小失望的说,“可惜你不在……” 何故忍不住又把他按在树干上亲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上瘾了,仿佛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好久的人,突然找到了绿洲水源,林冬青就像那汪甘甜的泉水,让他怎么都亲不够。 关系的变化让他们有些拘谨,但和其他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又沉浸在这种亲密的关系中。 何故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不能在英国呆太久,盛炎那边已经催他好几次让他回去了。 吃完午饭,他把林冬青抱在腿上,林冬青问他:“何故,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 何故:“第一次见面。” 林冬青觉得奇怪:“你怎么这么确定?” 何故抱着他说:“因为我……”他犹豫了一下,自己是因为对着他发情了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但这么坦 41 白好像自己是个流氓一样……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这小子,怎么不叫哥哥了?” 林冬青笑道:“这个时候你还想让我叫你哥哥吗?”他笑的坏坏的,何故爱极了他的笑,抱着他咬上那张不饶人的嘴,林冬青也搂着他,在接吻的间隙喃喃低语:“何故、何故,我好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好……” 何故脸埋在他锁骨:“我没有那么好……我并不是个好人。”他一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黑帮头子,站在金钱和权势顶峰,带着一帮人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威胁利用勾心斗角的事没少干,即使转型成功了,盛炎老大这个角色也确实无法被叫做好人。 林冬青不以为然,在他心里何故就是最好最完美的,他捧着何故的脸,亲在他额头眼角鼻翼脸颊最后在唇上落下一吻:“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最好的……” 何故只当他是孩子话,但是也很感动:“你不懂,等你跟我一起回了盛炎,真正看到我在做什么,可能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林冬青:“我知道啊,爷爷都跟我说了,他把盛炎怎么起家的,发生过什么大事,还有你现在在做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你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 何故:“爷爷跟你说这些干嘛?” 林冬青:“因为我以后要跟着你的,做你的贴身保镖。” 何故吃了一惊,何燕珩四年没有回去,一直在这里培养训练林冬青,难道是为了把林冬青收入盛炎,给他做贴身保镖? 他第一反应是不行! “不行!”他说道。 林冬青皱眉:“为什么不行?” 何故摇头:“这太危险了。” 林冬青推开他,有点生气:“你看不起我吗?还是不相信我?”他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何故抱着他的腰:“不是,冬青,我是怕你会遇到危险。” 林冬青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十二岁的时候就下了决心,他揪着何故的领口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都说会遇到危险了,那我就更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何故无话可说,林冬青眼睛黑亮黑亮的,目光坚定,没有任何犹疑和动摇的看着他。 他叹口气,把他揽入怀中,这个男孩从以前就是个坚决又固执的人。 林冬青凑在何故耳边说:“我要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帮助你,你不能丢下我……” 何故收紧手臂,他不能自私的折断他的翅膀把他像宠物一样关起来,他的冬青有自己的骄傲和目标。 每天把他带在身边,贴身保镖吗?他忍不住脑补了好多场景,好像还不错……一股暖流从耳朵吹进去一直痒到心里。怀里的人也躁动起来了似的扭动身体。 午后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暧昧的阴着,带着潮湿的风从窗户吹进客厅,沙发上的两人不知是热的还是热的,都出了一身汗,林冬青突然从何故怀里挣脱出来,赤着脚站在地毯上,拉着他的手哑着嗓子说:“我们回房间吧……” 何故闭了闭眼睛,他脆弱的防线根本经不起林冬青这么撩拨,再睁开眼时满眼都是火,他站起来把林冬青抱在怀里:“宝贝,别再撩我了,我怕我忍不住……” 林冬青:“忍不住什么?” 何故:“忍不住操你!还能是什么?嗯?你知道我有多想干你吗?” 林冬青心里荡了一下,骂道:“你这个流氓!” 何故在他耳边轻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流氓,流氓头子。” 突然门廊那里传来开门声,两人赶紧分开。 何燕珩回来了,他径直走进客厅,看见何故,没有惊讶,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他扔过去骂道:“你个兔崽子!果然在这!” 何故稳稳的接住杯子,放在桌子上,嬉皮笑脸的超何燕珩奔过来:“爷爷!我好想您!” 何燕珩嫌弃的闪开:“滚蛋!别他妈跟我这装孝子贤孙!要不是万江给我打电话,我还蒙在鼓里呢!怎么着?是不是等我发现了盛炎早就拱手让人了!” 何故:“爷爷您别生气!我马上就回去!我就是想来看看您。这么久没见您不想我吗?” 何燕珩冷笑:“想我?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 何故和林冬青心里都一惊。 何燕珩:“你是不是听说赤山那块地在我手上?所以来游说我?哼!连你爷爷的东西都惦记上了!” 何故买下了平市市郊的一块地做温泉度假村,想把旁边赤山的地也一起买下来,但那块地早就被卖给了一个神秘的买主,何故一直在打听,原来竟然是他爷爷的私产! 何故顿时松了口气:“爷爷您也真是的,您早点说我就不费劲去打听了,凤临为这事跑了好几天了。” 何燕珩:“哼!这块地是我的,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何故:“爷爷您留着块地干嘛?给我吧,要不我拿一块更大的更您换好不好?” 何燕珩:“我留着挖矿!” “……” 何故本来也不是为这个来的,这件事可以放放再磨,反正他和冬青的事没暴露就行了。 何故装作一脸失望,何燕珩怒道:“别跟这杵着了,赶紧给我滚回去!” 林冬青:“爷爷,何故……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您让他多住几天好不好?” 何燕珩:“你别替他说话,他不在盛炎坐镇,连个人也不带,自己跑出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何故的身份确实敏感,黑道白道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最近几年锋芒显露,很多人对他很是忌惮,他还没有真正从何燕珩手里接过盛炎,正是好下手又不会被人指摘的时候。 何故:“爷爷您既然担心我,不如让冬青跟我回去吧……”他小心试探地问。 何燕珩挑眉,这小子惦记上了林冬青,眼光不错,他哼了一声:“美的你!冬青年纪太小了,而且他课业还没结束,等他成年了再让他跟你。” 老爷子的话就跟把林冬青许给了他一样,何故心里激动,偷偷看了一眼林冬青,林冬青也在看他,两个人就在何燕珩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 何燕珩没发现异样,接着说道:“别说别的了,张波马上就到,机票买好了,一会儿你跟他一块回去!” 何故心一沉,这就要跟林冬青分开了吗? 张波从门厅冲进来,见着何燕珩比见着亲爹还激动,又差点没跪地上,被何燕珩拦住。 他好不容易见着老大,还没聊两句就被赶回去,但老大的命令不得不听,他只好去开车。 何故舍不得林冬青,何燕珩拿着一把英式手杖,往他身上抽:“还不滚!” 何故拿手臂去挡,叫道:“爷爷、爷爷、您别气坏了身体!我走!别打了!” 何故目光越过何燕珩看着林冬青,林冬青突然冲过来:“爷爷,我去送何故哥哥!” 张波坐在驾驶室,听见后门被拉开上来了人之后又关上,他说:“少爷,还有三个小时才起飞,来得及!老爷子也真是的,亲孙子也下得去手……我操!!” 他一回头,刚才老爷子身  42 后那个少年正骑坐在何故身上,跟他吻的难舍难分。 张波差点没吓死,这他妈什么情况! 进入论坛模式4363/507/4 何故放开林冬青,轻轻亲他。 “咳嗯!”驾驶舱里的张波咳嗽一声。 何故笑了,张波看着他长大的,就跟自己亲叔叔亲大哥一样:“冬青,这是二组长张波。叫张哥。” 林冬青乖乖叫了一声:“张哥。”张波笑着点点头,从后视镜里打量林冬青。 “这是林冬青,我的……嗯……”他不知该怎么介绍林冬青,这还是他第一次把林冬青介绍给别人。 “行了行了,我看出来了!二少爷!您可以!”张波开着车一脸郁闷又真心佩服的竖了个大拇指。 他听说过林冬青,也知道老爷子一直在英国就是为了训练他,他简直服了二少爷,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都能搞上?老爷子知道还不把他腿打折,真不嫌命长! 何故搂着林冬青说:“等你回盛炎,大家再慢慢熟悉。” 林冬青:“我不想你走……” 何故也不想走,叹了口气,他确实需要回去,盛炎正是转型的最后关键时刻,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而且……他再不走,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扑倒林冬青。 “再等等,还有两年……爷爷也说了,等你成年,就可以跟着我了。”他安慰林冬青,也是在安慰自己。 林冬青很懂事的点头,庄园到机场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林冬青拉着何故的手越来越紧,何故苦笑。 张波把车在停车场停好,很有眼力的下了车,跑老远的地方抽烟去了,给这对小情侣留点道别的时间。 两人腻歪了一会,时间越来越紧,何故摸摸林冬青的头发:“真的得走了……” 林冬青陪他下车,走过去找张波。 张波把第五根烟按灭:“怎么?道好别了?” 何故:“走吧。”又跟林冬青说,“你乖乖上课训练,再不许不接我电话!” 林冬青眼圈红着点点头,抱住他:“你不许花心,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就阉了你!”说完放开他转身跑回车里。 张波在旁边目瞪口呆,他这是见证了下一任老大被媳妇威胁的历史时刻了吗? 他想笑又不敢,憋的难受,何故看着林冬青跑走的背影叹口气,然后斜了张波一眼:“敢说出去,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林冬青所在寄宿学校是所私立男校,是伦敦最好的私立学校之一,在这里上学的孩子家里非富即贵,也有一些其他国家高官或富豪把孩子送进来读书。 他来的第一天就吸引了Ethan的注意,Ethan是学校里的校霸,家里是伦敦首富,政界高官。学习好,长得帅,会打架,在学校里呼风唤雨,一帮跟班。 林冬青是学期中插班进来的,又是亚裔,格外引人注意。 当初林冬青只是为了躲何故才来上学,他不想引人注意,也不想交朋友,只想把该上的课上了,该拿的学分拿了,然后顺利毕业。 “林!”所以当有人在走廊里叫他的时候,他选择假装没听见。 “林!”Ethan又叫了一声,并快步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林冬青皱眉,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抽出来,继续往前走。 Ethan有点火了:“嘿!叫你呢!”他追上去。 何故昨天回去了,林冬青心情很不好,懒得看他,问道:“有事吗?” Ethan:“全班只有你没有参加文学小组。” 林冬青:“没有参加会影响期末成绩吗?” 学生自发参加各种小组,只是想要在周末和放假的时候找个由头聚在一起开party。Ethan:“那倒不会……” 林冬青:“那我不参加。”说完继续往前走,他着急去上生物实验课,上完课要跟何故通话。 Ethan:“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一个新来的,不参加这些活动怎么融入我们?这周末来我家吧,开party,我爸妈不在,我们买了啤酒,橡树女校的女孩们也来,拉拉队员哦!”看他长得好看的份上,要不我才懒得解释那么多,Ethan心想。 “我不去。谢谢。”林冬青看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Ethan从没被人这么无视过,他很生气,想给他点教训,但学校里不能打架,所以他计划把林冬青带到角落没人的地方揍一顿。 他趁下课的时候来生物实验室门口堵林冬青。 林冬青第一个出来的,他着急去打电话,Ethan叫住他:“林!老师让我来叫你!” 林冬青只好跟着他走,他把手机拿在手里,何故打过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接通。 Ethan把他往花园里带,林冬青问道:“你带我去哪?”他敏锐地察觉不对劲,这个学期园林的义务劳动已经结束了,花园这个方向很少有人来。 Ethan还没回答,他就转身要往回走,旁边树后窜出四个学生。 “……”林冬青很无语。他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校园霸凌吗? Ethan以为他害怕了,大笑起来:“怕了吧!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谁才是这间学校的老大!” 这时林冬青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露出一颗小虎牙,他旁若无人的接了电话:“何故!” Ethan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这是什么走向?剧本不太对啊! Ethan冲过去想夺走他的手机,林冬青一闪身躲过,他扑了个空,恼羞成怒的挥拳过去,林冬青举着手机躲开,皱着眉,跟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何故你等我一下。” 然后把手机放在花坛的石阶上,他心里有数,对方都是学生,不能下狠手,于是他抓着冲过来的白人学生,一把顺进满是尖刺玫瑰的花坛,一个回旋踢踢在另一个学生胃部,然后一拳打在下一人的上腹,转身向前一步手掌抵住冲过来的黑人学生下巴,借着力把他掀翻在地。 Ethan惊恐的看着林冬青,他们打架都是以威胁恐吓为主,若能唬住对方,有时甚至都不用动手,而林冬青打架完全就是为了快速解决问题,他没有废话,不到五秒干倒了四个人,都没有下狠手,而且也几乎没有外伤,四个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看他们这个样子,林冬青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傻在一旁的Ethan,既然没冲过来,那他也懒得理。然后若无其事的弯腰拿起手机:“好了,有几只苍蝇老围着我转。” 何故听见了那边的动静,笑着问道:“怎么,又跟人打架了?” 林冬青边跟他聊天边往回走。 Ethan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追了上去,跟在林冬青身后,也不敢跟的太近,十分钟后林冬青挂断电话,很无语的回头看他:“你有什么事吗?” 刚通过电话,林冬青心情还不错。 Ethan:“你 43 好厉害啊!你是哪个中国武术世家传人吗?” 林冬青没有理他,扭头走了,Ethan继续追着他:“你是哪个家族的?” 林冬青依旧不理他。 Ethan见他不理,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女朋友吗?笑这么高兴?” 想到何故,林冬青心里软了一下,表情都柔软下来,也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点点头说:“是我男朋友。” Ethan看见他表情的变化,脸都跟着有点红了,有必要这么秀恩爱吗?难怪不喜欢party社交,原来是有女朋友了。 不对!男朋友? 得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把林冬青给驯服了!? 他好奇的不得了,总是缠着林冬青问,林冬青心情好就跟他说说,但大多数时间还是不理人。 Ethan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除了有些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这些有钱人的臭脾气之外,没什么坏心眼。 自从见识了林冬青的厉害之后,他对林冬青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没事就找他玩,还叫上很多朋友一起,林冬青受不了外国人这种热情,被他烦的不行,但也算是热热闹闹的过了两年高中生活。 盛炎转型成功,作为盛炎集团已经步入正轨,两年的时间里发展速度迅猛,何故越来越得心应手,盛炎内外都服他,何燕珩决定今年就把盛炎正式交给何故。 何燕珩还有个私心,他交了个女朋友,是在镇上认识的华人老太太,他打算正式退休,和女朋友一起去旅行。 他懒得折腾,让何故顾万江带着新来的三组长李臻五组长柴观一起来英国,把交接办了,顺便看看新来的组长。 周五下午林冬青下了课就往外跑,Ethan叫他他也不理,Ethan本想叫他一起去镇上玩,于是追上去:“林!你这么着急干嘛去?” 林冬青:“我男朋友来了!”他眼神和语气中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我要赶紧回家!” Ethan:“那我送你,开车快一点!”林冬青来学校不愿意麻烦司机,都是自己骑车来。 林冬青觉得有道理,跟着Ethan往停车场走,路过学校大门时,他突然疯了似的往外跑去。 Ethan看着他尖叫着飞扑过去,跳到一个穿着长袖衬衫和西裤的男人怀里,男人稳稳的接住他,托着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冬青……”何故感觉着怀里的人的重量和温度,这是他盼望已久的真实。 他下了飞机还没回庄园,就跑来学校,他想第一时间看见他的冬青。 林冬青捧着何故的脸,直接亲了下去,学校里的寄宿生都陆续往外走,忍不住注视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顾万江作见证,帮何燕珩把资料都准备齐全,签好字之后,盛炎偌大的产业就全部移交给了何故。 五组长柴观架好了视频投影,几个组长和视频对面所有盛炎组长组员,向新任老大行礼:“何总!!” 这是何故的要求,既然盛炎已经转型,现在是盛炎集团,那么以前旧的称呼也要改了,所有人都不再叫当家老大,而是改叫何总。 何燕珩坐在后面的沙发上,而林冬青则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何故穿着盛炎制式的黑色西装,打着火焰暗纹的黑色领带,英俊的脸上露出成熟优雅的笑容,眸子中都是沉稳和威严,二十二岁的他意气风发,像君王加冕一样,接受手下的臣服。 这是林冬青不熟悉的何故,他看着他,心跳急速加快,这就是他将跟随一生,舍命保护的人,他的主人,他的君王,他的爱人。 进入论坛模式3631/516/3 三组长李臻给何燕珩检查了一遍身体,说:“老爷子身体很好,可以去旅游。” 何故还是不放心,何燕珩怒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爷爷我打天下的时候你爸爸还不知道在哪呢!” 李臻笑道:“何总不用太担心,老爷子常年锻炼身体,底子比一般人好很多,出去旅游没有问题,何况还跟一位女士同行,老爷子这么绅士,一定不会带女士去参加危险的活动,是吧?” 何燕珩对李臻的话很受用,他新女友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学教授,他也是被她文雅知性的气质吸引的。 “李臻说的对,我肯定不会带芝兰去危险的地方。” 李臻接着说:“老爷子,何总担心也是正常,他怕您老当益壮的,回头再给他生个小叔叔……” 何燕珩听了哈哈大笑,李臻这孩子挺对他胃口,虽然人看起来像个学者,不像黑帮。 柴观拿了几个小贴纸过来说:“老爷子,我这有几个微型定位器,防水防尘防冲击放掉落,回头您看您贴在哪,衣服上身上鞋里都可以,这样何总也能知道您的位置。” 说完他打开手机,给何燕珩演示定位器是如何操作的。 何燕珩对这些高科技玩意不感冒,但他也知道,时代在进步,后浪推前浪,总会有新产物代替旧东西。他的时代逐渐落幕,孩子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何故、林冬青、李臻和柴观,感慨道:“挺好,挺好!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盛炎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三个组长陪何燕珩聊天,林冬青到小厨房去泡茶,何故跟了进来。十月底气温有些凉了,林冬青穿着学校的制服,奶白色的长袖衬衫、咖色的V领羊毛马甲,显得人高挑挺拔,带着浓浓的书卷气质。 何故从刚才就一直在看林冬青,穿的这么禁欲,让他有一种撕掉他衣服的冲动。 他看客厅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忍不住从后面抱住林冬青。 “冬青……”他靠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 林冬青觉得痒,笑着躲开:“干嘛?” 何故用鼻尖蹭他的脸颊,用低沉的声音说:“宝贝……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十八岁的生日。 林冬青知道他的意思,脸一下红了,他转过身来,何故双手按在桌沿上,把人禁锢在里面,他还穿着刚才的黑色西装,近看更是帅气逼人,林冬青情不自禁去搂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何故有点按耐不住,客厅传来李臻的声音:“我去看看冬青。” 两人赶紧分开。 李臻坏笑着站在小厨房门口说:“冬青,老爷子找你呢。”他看着有些局促的两人,“下回不给你们当挡箭牌了啊!” 林冬青知道李臻是在帮他们,说道:“谢谢李哥。我先出去了。” 李臻看着林冬青端着茶壶茶杯出去,笑着跟何故说:“何总,您要的东西都给您备好了。” 何故点点头,目光始终跟随着客厅里的林冬青。 李臻接着说:“第一次得耐心一点,要不容易受伤。” 从这周五开始林冬青就没有课了,周一何故陪他去学校收拾了东西,他不打算参加毕业典礼,从老师那里拿来了毕业证书就算毕业了。他拿到了全A的好成绩,老师想推荐他去读英国top1、2的名校,被他  44 拒绝了,他只想跟何故回盛炎。 Silva两年前回了巴西,前段时间来英国挑学生,听说何燕珩要去旅游了,特意跑来庄园住几天。 林冬青穿上柔术服跟他过招,使出全力跟他打了个平手,Silva欣喜地说:“窝亿晶么山姆阔脚泥的了(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林冬青躺在武场角落里,大汗淋漓,浑身酸痛,何故走过来,若有所思地说:“以后不要用巴西柔术和日本柔道的技巧了。” 林冬青:“为什么?” 何故:“我不喜欢看你跟别人抱在一起。” 林冬青被气笑了,这哪跟哪! 何故:“以后你可以在床上跟我玩。” 林冬青笑着抬手臂打他,但是酸的抬不起来,又懒懒的落下。 何故蹲下来拉起他的手臂说:“我帮你放松一下。” 训练之后的放松是必须的,一个人可以用泡沫轴或者拉抻,但有另一个人能帮忙按摩放松是最好的。 何故学过格斗,也会放松,他把林冬青两个手臂从肩膀到小臂都按过之后,让他趴在地上,坐在他屁股上,给他放松后背,他力道很大,适当的酸痛更有助于缓解第二天的肌肉疲劳。 柔术服很硬很厚,按不到点上,他拍拍林冬青让他把上衣脱掉,林冬青解开带子,懒得动:“你帮我脱……” “懒死你。”何故笑着帮他把上衣脱掉,白皙的背露了出来,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线条明显。因为摔打,背上有不少淤青和伤痕。 何故把手放在上面,手有点凉,激的林冬青轻轻抖了一下。何故从肩胛骨开始放松,顺着脊椎两侧的肌肉一直按压到腰部,他腰很细,但是结实,漂亮的弧度连着裤子下面挺翘的臀部。 何故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给他放松按摩不是个好主意。 “嗯……”林冬青被按的舒服,忍不住呻吟。 “怎么?重了吗?”何故问道,力道放轻了一些,但按摩就是这样,力道重一些才有效果,轻了只会痒。 林冬青背部怕痒,他的手滑过皮肤肌肉,林冬青敏感的抬了一下屁股,刚好顶在何故下腹。 何故呼吸一滞,着魔了似的用手轻轻的抚摸林冬青的背,林冬青根本受不了,不停扭着身体,腰部挺着,嘴里轻哼着。 放松突然变了味,何故压了下来,肿胀的下体卡在他股间,轻轻摆着臀顶弄。 林冬青也动了情,扭动身体不停喘息。 两人隔着布料蹭得起劲,何故抬头看了一眼武场敞开的大门,他得去把门关上。 他又狠顶了两下,依依不舍的从林冬青身上下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何燕珩和Silva从远处走过来,他吓得赶紧跑回去,把人拽起来把衣服穿好。 吃过晚餐,何故陪何燕珩在阳台上聊天。 何故:“爷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何燕珩:“过两天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发。”他想了一下,“还有冬青的生日,我等他过完十八岁生日再出发。” 何故:“爷爷,您说等冬青十八岁了就让他跟着我。” 何燕珩:“是,我是说过。但也得他自己愿意才行。” 何故心中一喜,林冬青肯定是愿意的,只要爷爷肯放人就好了。 何燕珩看他一脸高兴的样子,故意泼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跟了你有什么好的,天天担惊受怕的,要是我我就踏踏实实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何故心想,不管他跟不跟我,他都是我的人,结婚生子这辈子就不要想了。 何燕珩也想林冬青能跟着何故,这样他心里也踏实:“你问问他,别逼急了,我看他应该还是挺愿意的。” 林冬青的生日没有请学校的朋友,他不喜欢热闹。 吃完蛋糕李臻提议去打牌,何燕珩也想打,三个组长就陪他去楼上棋牌室打牌了。客厅里剩下何故和林冬青两个人。 何故慢悠悠地蹭过来,挨着林冬青说:“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 林冬青点点头。 何故凑近他的耳朵问:“所以这位成年人你接下来打算做点什么呢?” 林冬青笑着看了他一眼:“我打算……”他手指轻轻从何故敞开的衣襟处滑过,接着说道,“回去睡觉了,晚安!”说完快速往楼梯处跑去。 他在楼梯下面停下来,笑着看何故追着他出来,他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没穿鞋的脚踩上一节台阶,木质的楼梯发出吱扭的一声。 他慢慢地往楼上走,何故也一步一步的跟着他,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背,林冬青回头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何故:“我也回去睡觉。” 林冬青上楼,到了自己房间门口,何故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打开门,转过身指着隔壁的房间说:“你的房间在那。” “玩够了吗?”何故可不想再陪他玩了,直接把人扛起来,进屋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把他扔在床上,压了上来。 他等他长大成人,等了六年,此刻只觉得一把火从下腹一直烧到他脑子,把他的理智全部烧没了,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团火,再不灭火,两个人都得烧死。 何故一边啃咬林冬青的双唇,一边撕扯他的衣服,他踢掉自己的鞋,急不可耐的爬上床,鞋子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林冬青找回点理智,推着何故说道:“不行,不能在这……”他话说了一半就被何故吞掉,何故撬开他的唇瓣,疯狂吸吮他的舌尖。 “嗯……”林冬青用仅剩的理智推开他,“爷爷他们会听见!” 何故停下来,喘着粗气:“那我们去哪?” 林冬青想了想:“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章节名哈哈哈添柴加火的一章 进入论坛模式3141/490/5 林冬青拉着何故刚从庄园出来,就下起了雨,还不小,深秋的雨很凉,想给他们灭火似的,一会儿就把两人浇透了。 他们从庄园大门出来,穿过一片小树林,谷仓外面的灯亮着,远远的就能看见黄色的灯光在雨夜把那一片都照的很温暖。 谷仓没有上锁,何故拉着林冬青跑进去,刚进屋就抱着他亲了起来。 跟六年前一样的雨夜,雷声在遥远的地方,雨水在黑暗中与寂静极尽缠绵。 何故从林冬青的脸颊亲到嘴唇,舌头顶进他嘴里,戏弄似的吸吮着他鲜嫩的舌尖,看他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软在自己怀里,才把他按在墙上,从他的下巴到纤细的脖子,一路亲吻舔舐。 “嗯……”又痒又麻的感觉传来,从皮肤上一直颤栗到身体深处,林冬青没办法思考,此时此地,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这里没有别人,他唯一想做的就是…… 靠在墙上的身体突然站直,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然后伸手搂住何故的脖子,忘情地跟他接吻。 何故用膝盖顶开他双腿,把自己嵌进去,坚硬如铁的欲望隔着裤子顶在他腿间,一下一下的撞着,把他顶 45 的双脚离地。 林冬青腿都软了,身体向前倒去,靠在何故肩上,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何故猛的托着他的臀部把他抱起来,一边亲他一边往谷仓里走,把他放在中央的稻草堆上,脱掉所有衣物,然后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常年习武的身体紧实修长,骨子里的成熟正在突破青涩慢慢显现,雕塑一般完美,何故手抚过他的脖子肩头胸膛停在他的腹肌上,他的身体结实有弹性,刚淋过雨,皮肤上带着潮湿,摸起来柔软滑腻。漂亮的性器已经早就抬起了头,前端出了水,在何故的注视下微微颤抖着。 何故在他耳边轻喃:“冬青,你好漂亮……” 两人全身赤裸的贴在一起,何故烫的吓人,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林冬青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大口喘着气。何故像想要他的命一样又吻了上来,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汲取完他最后一丝氧气,然后放开他。 林冬青细密的颤抖着,何故下体靠过来,滚烫坚硬的部位撞在林冬青的性器上,两人都被这种毫无保留的亲密震得喘息不止,何故摆动腰部,让自己的和林冬青的挨在一起摩擦,铃口都兴奋的出了水,蹭得两人小腹上一片粘腻。 林冬青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从没有过这种体验,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何故之后,有过几次想着他抚慰自己,但现在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太刺激了,而且好舒服,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何故伸手握住两人撸动起来,林冬青腰一下挺直,臀部夹紧,“啊”的叫了出来。 何故手里的动作没停,吻他:“这么舒服?” 林冬青面红耳赤的点头。 “真乖,给你更舒服的……”何故亲亲他的嘴,然后身体往下挪了挪,头低下去,直接将他的性器含了进去。 他从根部向上抵着阳筋舔过他的茎身,舌头环绕着冠状沟来来回回的舔舐,林冬青那里敏感的不行,腰一下一下的挺着,然后他感觉自己整根被含了进去,性器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舔舐吸吮,林冬青觉得自己要死了,本能的想抵抗快感的来袭,却根本做不到,快感来的太凶太猛,他手紧紧抓着稻草,脚尖勾起,射了出来。 大腿和小腹控制不住的颤抖。 何故把他射的都吞了下去,林冬青爬起来眼眸湿润的看着他说:“我也帮你……” 何故看着他:“想帮我?用这儿……”他把手放在林冬青挺翘的臀部上,轻轻揉捏。 林冬青上网查过两个男人要怎么做爱,但查过是查过,真到该实战的时候他又有点害怕,他看着何故的性器吞了吞口水,好大啊,这么大真的能进去吗? “宝贝……”何故靠过来亲他的耳朵,“我想插进去……” 林冬青转过来吻住他,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嘴唇,何故气息不稳把他扑倒在稻草上,手指探向他股间。 隐匿在臀瓣间的小嘴紧紧闭着,他指尖揉了揉,开了一条缝,他停下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管润滑液,挤了很多在手上。 林冬青笑他:“你准备的好全啊。” 何故:“我怕伤了你。把腿分开。” 林冬青咬着下唇乖乖的分开双腿,何故压抑着自己躁动不已的欲火,伸进去一根手指,因为有润滑液,进去的很顺利,林冬青感觉到异物的侵入,本能的绷紧臀部,何故吻他的耳垂:“放松点……” 何故转动手指,轻轻抠挖搅动,突然怀里的身体抖了一下,他把指头转回刚才的位置,林冬青轻轻哼了一声。 “是这儿吗?” 他感觉到林冬青的放松,又塞入一根手指,轻柔的抽插,他有时戳在那里,有时又故意躲开不碰,林冬青起初还等他,后来就自己摆动起腰来。 “嗯……”第三根手指也滑了进去,何故加大力度,林冬青的性器又微微抬头,他转过来搂着何故的脖子难耐的叫着:“嗯……何故……” 何故早就等不及了,把手指抽出,又挤了大量润滑液,涂在自己的肉棒上,抵住林冬青因为突然的空虚而一张一翕的后穴:“要进去了,宝贝……” 刚进去一个头,林冬青就轻呼出声:“啊……疼!” 何故俯下身抱着他,细细的吻他安慰他。但内心狂躁的只想不管不顾的插进去,狠狠的操他。他等了六年。 他怕伤到林冬青,只好等他放松,他强忍着冲动,汗大滴大滴的滴落:“深吸气,宝贝。”然后趁他吸气的时候推进,又进去一些。 他能感觉到林冬青柔嫩的肠道包裹着他,那么湿那么热那么紧,他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双手抓住林冬青的臀瓣,用力的揉捏,挤压的感觉通过肠道传过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往后退出来一点,托起林冬青的臀部,说了声“对不起…”用力一个挺身,整根没入。 林冬青尖叫出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蜷成一团,何故又后悔又心疼的抱着他,亲他吻他,但已经全进去了,他不可能再出来,紧致的肠道把他完完全全包裹住,太舒服了,他心如擂鼓,强忍着抽插的冲动,臀部轻轻小幅打着圈。 林冬青缓了缓没那么疼了,何故感觉到他的放松,哑着嗓子问道:“我能动吗?” 林冬青咬着下唇,抓着他的手臂没理他。 何故轻轻抽出来一点,再慢慢插进去,就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他差点把持不住,他见林冬青没有喊疼,又拔出来一些,朝刚才手指戳中的地方再插入,林冬青哼了一下,尾音拖的长长的,和疼的哼出声完全不一样。 何故拔出半根,稍稍加了些力度的顶入。他觉得自己快要爆了,滑嫩滚烫的甬道吸裹着他,他用尽所有气力才能忍住狂暴肆虐的冲动,温柔的对待身下的人。 但他太温柔了,解不了林冬青心里的痒,林冬青下面被撑的满满的,他想要更多,于是手臂攀上何故的肩,双腿主动打开夹住他的腰,自己轻轻摆动起臀部。 何故察觉到他的变化,终于不再忍耐,大幅度的开始抽插,林冬青瞬间被满足了,欢叫出来。 尝到甜头的两人根本停不下来,何故骑在林冬青身上,抓着他的手臂发了疯似的抽插顶弄。 六年时间的等待,积蓄了太多的思念和欲望,一时间根本无法疏解,两人紧密结合在一起,仿佛他们本来就该是连在一起的,犯了错才被迫分开。 何故把扛在肩头的长腿拉过来,亲吻他的脚背:“冬青,宝贝,我爱你……” 把他翻过来从后面插入,俯下身亲吻他敏感的背,后来又把他抱起来站着上下颠弄,把他按在墙上、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终于雨停了,天地间一切都归于平静,林冬青趴在何故身上,两人身上都汗水淋漓。 这是我的人了。何故心想。从心到身体都是我的了。 他亲亲林冬青的额头说道:“过几天爷爷出发了,你就跟我一起回盛炎。” 林冬青懒懒的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何故知道他就是在耍赖撒娇:“你都  46 是我的人了,不跟我回去,还想去哪?” 林冬青手指在何故胸口画圈:“谁说我是你的人了,我自己挺好的。” 何故笑着说:“看来没把你干服啊!嗯?老公没满足你吗?”他握住林冬青的手说,“这样,你跟我回盛炎,盛炎里面有个大湖,还有树林果园,还有一座山……” 林冬青打断他:“我十二岁时你就说过了,还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吗?” 何故:“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呢……”他凑近林冬青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廓,放低声音说,“你跟我回去……咱们把这些地方都做个遍。” 林冬青心荡了一下,顿时觉得浑身发烫。 何故翻身上来,掰开他的双腿,没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早就挺立起来的性器直接插了进去。 第二次时间更久,林冬青泄了两次,何故都没有软的迹象。 “啊哈!啊~啊受不了了……停……停下来!何故……” 何故没有听见似的入了魔似的疯狂抽插。 “嗯……啊啊~~不行……不行了!嗯嗯~啊……求你,停下来!”林冬青双手无助的抓着稻草哭喊着。 何故下半身没有丝毫停顿:“能停的话……我还能不停吗?”他快速挺动腰胯,汗滴落在林冬青身上,“关键是……我根本就……停不下来!” 欲望就像打开了闸口一样,怎么都止不住,两人一整晚都在谷仓的稻草堆上亲热,第二天快到晌午才收拾干净回了庄园。 进入论坛模式3384/501/4 吃午餐的时候何燕珩问:“你们俩干嘛去了?一上午没见着人?” 何故喝着汤镇定自若地说:“我们去武场了。” 何燕珩瞪着眼:“屁!我一上午都在武场!” “……” “……” 李臻拿出一包药:“我让他们去镇上的药店买一些常用药,还有创可贴碘酒这些药品,给您带着,这些药旅行时应付头疼脑热跌打损伤足够了。” 何燕珩:“哼!我用不着这些!”嘴里这么说,还是打开袋子看了看。 饭后李臻在花架下坐着看书,林冬青走过来:“李哥。” 李臻站起来,脸上带着恭敬和笑意看着他。 “刚才谢谢你。” 李臻:“不用客气。对了这个是给你的。”他递给林冬青一管药,“涂在里面,可以帮助伤口愈合,保护黏膜。” 林冬青一下就明白了,但毕竟和李臻刚认识没几天,这么私密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他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李臻:“不用不好意思,我是学医的,用我的专长帮助何总,是我的工作。” 林冬青接过药:“谢谢李哥。” 李臻:“不用客气。”他看见何故走过来:“何总。” 何故:“你们聊什么呢?” 林冬青:“我来谢谢李哥,他给了我这个药,涂……涂……” 何故笑着说:“我明白。”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了,李臻,爷爷叫你过去,他的女朋友来了,有些事情想跟你请教。” “是。”李臻冲两人行礼后就走了。 林冬青看着李臻的背影问道:“李三组长看起来不像黑帮。” 何故坐下说:“确实不像。” 林冬青:“那他为什么加入盛炎?” 何故把他拉到自己腿上想亲他,客厅的窗户开着,能看见何燕珩他们坐在里面聊天,他躲开何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何故知道他的顾虑,昨晚的结合让他已经不再担心何燕珩会发现,他想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冬青是他的人,他的爱人。 但林冬青担心爷爷知道了会不高兴,他是个敏感的人,对自己好的人,他就想百分之二百的回报,爷爷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之一,他对自己不管不顾地跟何故在一起,没有考虑爷爷的感受有点自责。 何故没有勉强,拉过他的手与自己十指交握,轻描淡写地说:“我两年前帮过李臻一点忙,他自愿加入的。” 林冬青直觉他所说的“一点忙”并不是字面意思,能让一个人自愿加入黑帮去报恩,必定是有关生死的恩情。 “那柴哥呢?也是自愿的吗?” 何故戳他的脑门:“你把我当什么人?把人逼上梁山,逼迫他们落草为寇吗?他们都是自愿的。”他顿了顿接着说:“柴观和李臻,包括盛炎其他组长组员,骨子里都是叛逆桀骜的,不愿受世俗捆绑,不想被平凡禁锢,他们对我对盛炎忠心耿耿,讲兄弟义气,想在盛炎过一种快意恩仇、仗义江湖的生活。盛炎并不是一个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组织,我们有自己的底线原则,即所谓的盗亦有道。” 林冬青听他讲完,何故微笑着,语气很平静,却着实激的他内心翻涌。 何燕珩和女朋友第二天出发了,第一站先去法国,顾万江执意要送他们到法国,跟着一起走了。送他们上飞机之后,林冬青跟何故回到庄园,他们打算明天就回盛炎。 两人下午又去给何钰和姜纯扫了墓,然后到何钰的房间,何钰的房间平时都是林冬青亲自打扫,什么都按照原来的摆设,一点变化都没有。 何故拉开抽屉,红丝绒封套的小本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本子,本子放的久了,搁得旧了,丝绒有些斑驳,他拿出来翻开,里面是何钰熟悉又陌生的字迹。 【小故,砍了七颗樱桃树,罚他植树!】 【冬青,破坏迷宫,罚他打扫花园!】 【小故,弄死我的鱼,罚他给我买鱼去!冬青负责每天喂鱼!】 …………洋洋洒洒数十条,写了满满三页。 最后一条上面写着【我的杯子啊!】旁边画了一个力透纸背的感叹号。 六年前的种种回忆突然涌入脑海,现在想想,快乐平凡的生活早在那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林冬青在擦橱柜,何故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 还好我有冬青。他心想。 他继续翻看小本子,后面没有其他内容,最后一页上急匆匆地记了个地址,地址下面写着一个单词:Ibis。 何故心跳猛然加速,这个地址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叫Carter的警察重复了两遍,他就把这个地址刻在了脑子里。 鹦鹉螺餐厅! 何钰走的时候说过他要去见朋友,Ibis是什么意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大脑里搜索着。 “冬青,Ibis是什么?”他问道,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跟林冬青再确认一下。 林冬青头都没回的说:“宜必思酒店吗?还有就是鹮,一种大鸟。” “咚!”何故猛的站起,撞翻了椅子,拿着本子冲了出去。 林冬青紧跟着追了出去。 何故拿上手机,对林冬青说:“冬青,去叫上李臻柴观,我们去伦敦警察厅!” “是!”林冬青叫了两个组长。柴观开车,李臻坐在副驾驶,林冬青何故在后排,林冬青问道:“出什么事了?” 何故脑子里很乱,他稳了稳心神:“我怀疑我哥哥和嫂子的死不是因  47 为瓦斯泄露。” 林冬青一惊。 何故接着说:“冬青,你还记不记得他那天早上说他要去见个朋友?” 林冬青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点了点头:“记得。” 何故拿出本子给他看那一页,林冬青顿时明白了,嘴里说道:“那这个Ibis,鹮是什么意思?是他要去见的朋友吗?” 柴观突然开口:“鹮?鸟那个鹮吗?朱鹮?” 李臻:“北斗朱鹮?” 何故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本子,林冬青不知道朱鹮是谁,但他听爷爷说过北斗,涠市第一大黑帮。他紧张的看着何故,何故皱着眉说:“我们先去警察厅。” 他有一种预感,何钰的死,朱鹮脱不了干系。只要查查当天鹦鹉螺餐厅的监控录像就能看到何钰见的朋友是不是朱鹮。 “林!”林冬青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叫他。 Ethan从街角跑过来,见到他很兴奋,“林,你怎么在这?” 林冬青:“有点事情想查一下。” Ethan:“苏格兰场吗?” 林冬青点头。 Ethan:“你要查什么?我叔叔是苏格兰场Deputy Commissioner(副总监),我来这里实习,我帮你查。”Ethan冲他眨眨眼睛。 林冬青回头看了一眼何故,何故点点头。他们都不是本国人,若贸然提出要查监控,恐怕会遭到拒绝,即使有正当理由,可能也会因为层层审批而耽误时间。 Ethan上下打量着林冬青身后的男人,认出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口接走林冬青的人,是他男朋友。确实很帅,有比一般人强大很多的气场,即使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让人无法忽视。英国人讲究家族和传统,这样与生俱来的气质估计是什么政要高官名门望族之子吧。 Ethan哼着歌带他们进去,警察都认识他,人长得帅,又年轻,还是副总监的侄子,很多年轻警花看见他还会目送秋波,他一路走一路打招呼,找了间空的接待室进去,问道:“林,你们想查什么?” 林冬青:“我的养父六年前死于在鹦鹉螺餐厅爆炸案,我马上要回国了,我想看看他最后的样子。” Ethan没觉出问题,很遗憾的说道:“你养父的事我很抱歉。不过你要回去了吗?” 林冬青点点头。 Ethan:“放心,你把时间地点写给我,我去帮你查,你们进不去,在外面等一等。” 林冬青眼睛亮亮的,很真诚的看着他说:“Ethan,谢谢你。”Ethan两年里几乎天天被林冬青无视,突然被他这么注视,心跳猛然加速,他拍拍胸脯:“小事一桩!不用客气!” 林冬青:“对了,能帮我拷贝一份吗?” Ethan比了个OK,推开玻璃门出去了。 李臻:“这位是?” 林冬青:“是我同学。” 柴观:“运气不错!”他搓着手,“我还做好了要黑CID系统的准备呢,听说他们HOLMES(Home Office Large Major Enquiry System,简称福尔摩斯,苏格兰场犯罪数据库)系统有很多Dark_Lightning暗网信息。可惜了……” 李臻无语的看着他,他无法理解面前这位技术宅对DL的执念。 何故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想何钰,如果真的是朱鹮,他为什么要对何钰下手?他记得朱鹮那时候只是北斗的副手,今年北斗上任老大陈傅突发急病死了,他才继任当家,若真是他,那么陈傅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他有些头疼,眉心紧锁,闭着眼睛,林冬青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何故睁开眼睛看他,林冬青说:“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 何故对他笑了笑,林冬青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平静下来。 Ethan戴着耳机哼着歌,故作轻松的从走廊里走过来,见没人注意,打开门进来,关上门,拿出一个U盘递给林冬青:“这是你要的,我分了几个视频,整间餐厅所有的监控我都拷下来了,前面几个是你要的,最后一个视频是爆炸的时候,我怕你看了会伤心,就分开拷贝的,不过我劝你不要打开。” 林冬青很感激Ethan的贴心,拍拍他的胳膊,对他笑了一下:“谢谢兄弟。” Ethan挠挠头:“不用客气!你是我偶像,能帮到你我很开心!你回去之后可不要忘了我,记得回我邮件!回头有机会我去找你玩!” 林冬青:“好!一言为定!” 庄园书房,柴观打开电脑连上U盘,文件夹里有十几个视频,刨除几个角度不对看不见何钰姜纯的视频外,还有两个,一个从侧面对着何钰姜纯,一个从他们身后拍过来。 10:30何钰姜纯走进鹦鹉螺餐厅,姜纯穿着那天早上的薄荷绿连衣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些喝的,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天。 10:40何钰冲窗外一个人打招呼,那人推门进来…… “朱鹮!”李臻叫出他的名字,进来的人正是现任北斗老大朱鹮! 何故攥紧拳头,死死盯着视频里朱鹮的脸。朱鹮人很瘦高,利落的短发,总是半眯着眼睛,像是没睡醒或者一直在笑一样。 他走进来坐在何钰和姜纯对面。 12:00何钰突然站了起来,姜纯皱着眉安抚似的拉住他,拍拍他的背。朱鹮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何钰坐了下来,但表情变了,姜纯一直在跟他说话,朱鹮偶尔插两句话,引得何钰怒目而视。 13:11朱鹮站起来,往餐厅里面走去。何钰攥紧双拳放在桌面上,像是气的不轻。 13:13视频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何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最后一个视频。 13:13:13,从餐厅内部后厨的方向接连传来巨响,餐厅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冲击带着冲天的火光霎那间吞噬了整间餐厅。接下来就是满屏的雪花。 何故仿佛看见爆炸的瞬间,何钰扑在姜纯身上,试图把她护住…… 没有人说话。 何故缓了半晌,过了这么久那根刺依旧鲜嫩锋利,一下就捅破已经结痂的伤疤,刺得他鲜血直流。 林冬青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没有哭,强忍着伤痛,身体微微颤抖。 何故把他搂进怀里,命令柴观:“再看看其他视频,看看有没有线索。” 柴观和李臻把视频翻遍,在餐厅后门那里的监控视频里发现了朱鹮。 13:12朱鹮从餐厅后门出来,他双手插在兜里,脚步轻快,抬头看见了监控摄像头,半眯着眼睛,对着摄像头抬起一只手,握着拳,拳心向内。 何故眼看着他,张开五指,说了个单词,他的口型再明显不过: “Boom!” 第二卷完结啦,下一章开始是第三卷,要走剧情了  48 ,谈恋爱的章节结束了不要抛弃我啊,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4303/520/4 从净海回来的第四天,曹睿一大早就来到主楼,他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张波让他来叫林冬青,一起去菜园浇水施肥。 到底也没狠下心,何故让林冬青休息了两天后,才让他跟着二组一起下地干活。 曹睿这几天就没见过林冬青。毕竟人家在后排车震时,他是司机。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吧,他也就没上赶着来探望了。 早上太阳就毫不吝啬的散发光热,暴晒的让人睁不开眼,曹睿站在主楼前面的花园里想着一会要怎么打招呼说点什么才不会尴尬。 林冬青晃晃悠悠的下楼,看见他挥手叫道:“曹睿!” 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曹睿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那晚林冬青在车里的叫声,还没开口,脸就先红了。 林冬青走近,手搭在眼睛上面遮阳:“你怎么站在这儿,多晒啊,你脸都晒红了。” “……”曹睿拿了两顶草帽,递给他一顶:“冬青,戴个帽子吧。” 林冬青笑嘻嘻地接过戴上:“走吧!” 后山被盛炎开垦出十几亩土地种菜,是个三层的梯田,种了土豆、胡萝卜、番茄、黄瓜、茄子、大葱以及各种叶菜。山上种了果树,有桃子、苹果、樱桃和杏,甚至还养了一群鸡鸭下蛋。平时盛炎主楼外楼的餐厅炒菜都是从这里直接摘新鲜的。几个组一周轮换一次轮流来打理,浇的是山上的泉水,施的是有机肥,健康无污染。 张波领来的罚,这个月的活被二组承包了,盛炎地方大,大部分组员去修剪草坪了,有几个组员在后山给果树浇水,菜地前两天已经除过草,今天只要浇水施肥就行。 他俩来得晚,底下两层有组员在忙活了,见到林冬青都站直行礼打招呼。林冬青发现从净海回来之后,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干翻了净海的事被曹睿添油加醋的传遍了盛炎五个组,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言不合就炸人总部的凶神,阳光俊秀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凶悍的个性强悍的手段,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眼神中都充满了敬意。 曹睿提着水桶打来泉水,和林冬青一起浇地,太阳火辣辣的照着,一会就一身汗,汗刚流出来就被烤干,两人口干舌燥的跑到泉边用手捧着水喝。 山泉边上就是果园,小白杏正好熟了,曹睿去摘了一筐,拿到泉边洗干净都给了林冬青。 杏很甜,林冬青找了个树荫靠在树下一口一个的吃了一小筐,曹睿坐在旁边看他吃,问道:“还吃吗?我再去摘点?” 林冬青站起来拍拍屁股说:“走,我跟你一块去。” 曹睿:“你在树荫下等我就行了,大热的天,别中暑了,我摘完洗好给你拿过来。”看他吃的这么开心,曹睿心情很好,可能是林冬青让自己想起了弟弟,莫名就想宠着他。 林冬青往果园里走:“我想摘了拿回去给何故吃。” “……”曹睿感觉自己被人捏着鼻子卡着下巴硬塞了一把狗粮,噎得心里好难受。 自从跟何故回了盛炎,林冬青经常过来果园,这里让他想起英国庄园,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在果园最里面的空地上种了十棵樱桃树,四年过去了,上上个月十棵树都结了果,红彤彤的甚是喜人。 曹睿陪着林冬青摘了两小筐杏,在泉水里洗干净之后帮他搬回主楼。 正好到了午饭点,两个人决定先去餐厅吃饭,下午再回去干活。 主楼大餐厅里顾万江、李臻和薛凤临都在。 “江哥、李哥、薛哥。”林冬青曹睿跟三位组长打了招呼,薛凤临看着林冬青带着草帽笑道:“你这是什么打扮?” 林冬青:“我上午下地干活去了。” “哦对,何总让你跟二组去的。”薛凤临想了起来,“诶,小白杏,后山的吧,我今年还没吃上呢,给我尝尝!”他伸手就抓了一把。 何故从门口经过看见林冬青就走了进来。 几个人都站起来行礼。 林冬青拿了个杏塞在他嘴里:“你尝尝。我上午刚摘的,好吃吗?” 何故:“挺甜的。” 林冬青笑了一下,洁白的小虎牙露出来:“那都给你。” 薛凤临:“都给何总?这有两筐呢,何总一个人也吃不了,不如分给我们点吧?” 何故和林冬青同时开口:“这是冬青给我摘的。”“这是我给何故摘的!” “……”薛凤临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对糟心的情侣。 曹睿:“要不我再去摘点,树上还有好多呢。” 薛凤临摇头,吃狗粮就吃饱了,不想再吃什么杏了。 顾万江手机突然响了,他接通电话:“嗯……什么?!我马上过去!” “何总!码头上那批进口水产出了问题,里面夹带了东西!” 何故皱眉:“是咱们的东西吗?” 顾万江:“不是!盛炎早就不搞走私了!” 何故:“走!一起去看看!路上说。” 几个组长不敢耽误,各组点了几个人开上车奔赴货柜码头。 顾万江跟何故、林冬青一辆车,详细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那批冷冻水产今天上午刚运到,还没清关,咱们跟海关的人认识,先进去验货了,这才发现夹带了东西!” 何故:“什么东西?” 顾万江:“是个旅行箱,他们没敢打开。等着咱们过去呢。” 何故点头。没有贸然打开是对的,因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若是爆炸物或有毒物质,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万江:“也可能是业务员忘在里面了,我让公司的人打电话去核实了。” 何故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净海总部爆炸还没消散的迷雾笼罩下,不好的预感犹如阴暗角落里的巨兽,试探似的慢慢伸出利爪和长舌。 四年前朱鹮看着监控镜头的眼睛突然又出现在何故脑子里,挑衅似的从半眯着的眼帘下透出不善的眼神。 当年鹦鹉螺餐厅的爆炸是从后厨被引爆的,所以苏格兰场判断引起爆炸的是瓦斯泄露。 但朱鹮并没有进去后厨,他在卫生间门口的过道上停留了一下,与一位端着空托盘的女服务员侧肩而过,监控离得太远,只拍到他们在狭窄过道上侧身而过时,朱鹮微笑着,手轻轻扶了女服务员的手臂一下,显得绅士而礼貌,女服务员对他嫣然一笑,朱鹮从后门出去后不到一分钟,女服务员将一桌用过餐的桌子收拾好,端着装了餐具的托盘走进了后厨,几秒钟后,爆炸发生了。 何故掐算了一下时间,从朱鹮碰过女服务员到爆炸,刚好1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太多的巧合。他可以肯定就是朱鹮杀了何钰。 “何总,到了。”顾万江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几个人下车,集装箱堆场很大,满是高耸的堆叠的集装箱,巨型龙门架起重机有序的不停运转。冷链运输区几  49 个货柜打开着,旁边站着几个人,看到顾万江就奔过来:“顾总!” 行李箱被拿出来放在靠近大海的一侧。顾万江问:“小刘,别的集装箱都检查了吗?” 顾万江手下管理着几家贸易公司,这家旺泰公司主要从事和R国的水产进出口贸易,小刘说:“都看过了,没别的东西了。这是在二号箱里发现的,拿出来就一直搁在这儿,我们没敢动。老赵刚才打电话问过对方公司了,他们说没人把东西落在里面。” 这是个28寸的黑色牛津布旅行箱,拉链拉的很严,两个拉链头垂着,没有上锁。 小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挺沉的,得有小两百斤。” 薛凤临胆子大,走过去提了提,敲了敲:“何总,不像是炸弹。您站远点,我打开看看。” 顾万江刚想制止他,他拉住拉链刺啦拉开了一点,顾万江吓了一跳,怒道:“你他妈能等会吗!” 薛凤临推着旅行箱往远处又走了几十米,把旅行箱放平,打开。 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看薛凤临把盖子掀开之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蹲在地上左翻翻右翻翻,冲他们招手:“过来吧!” 李臻走在前面,看见了旅行箱里的东西,掩着嘴一脸兴奋地笑道:“哎呦!好东西!” 顾万江何故林冬青走过来一看,神他妈的好东西! 旅行箱里蜷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被折叠了三折,硬塞进旅行箱里的尸体。 何故皱眉看着这个脑袋被折在腹部、脚被折在后背上的尸体,是几天前才在视频里见过的,净海老大:“陆鸥……” 李臻蹲在地上检查尸体。一个旺泰员工跑过来:“顾总!海关和警察往这边来了!” 何故:“来的够快啊!”若不是他们提前发现了陆鸥的尸体,那么在清关时肯定会被海关和缉私发现,那时候就更说不清了,警察来的这么快,说明要么有人通风报信了,要么把“东西”塞在他们集装箱里的人就是等的这一出才蓄意陷害。 无论是那种,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被警察抓住把柄。 顾万江:“怎么办何总?” 何故看了看四周,旺泰特意找的监控死角,他当机立断:“推海里吧。” “得嘞!”薛凤临把旅行箱扣好拉紧拉链,一把推进了大海。货柜船载重大,吃水深达10米,货柜码头直接从货柜船上卸货,所以这里的海水至少有15米,尸体死沉死沉的,被推下去就直接沉的不见影了。 不到半分钟,十几个穿着缉私警服的警察跑过来,围住他们,带队的警察问道:“是旺泰商贸有限公司吗?” 顾万江站出来说:“是的,我是旺泰的总经理,您好,请问您有何贵干?” 警察:“有人举报你们走私,需要你们配合检查,哪些是你们的货柜?” 顾万江指着几个深蓝色的集装箱:“这四个都是,您随便检查。” 八个警察两人一个分散去检查,剩下的几个都盯着他们。 顾万江:“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举报我们走私?我们哪敢干这种违法的事啊!”他老油条似的装的可怜。 警察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十几分钟后,搜查的警察回来,表示没有发现异常。 带队的警察瞪大眼睛:“不可……”他及时刹住车,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的反应都被何故看在眼里,看来被人诬陷的可能性更大了,连诬陷带举报一条龙服务。 警察不甘心的看着他们,举报的人他得罪不起,也没跟他细说是什么东西,只是让他带人来查旺泰的集装箱,他没找到东西,不敢轻易就去复命,他看了看这十几个人,难不成在他们身上?如果是毒品、文物、军火什么的,倒是有可能藏在身上了。 他命令道:“把他们搜了!” 十几个警察上前,几个年轻警察面对黑西服黑墨镜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组员战战兢兢不敢上手,几个组员张开手臂大大方方让他们搜,基本上每个组员都被搜出了一把或几把管制刀具。 看着地上的冷刃,带队的警察惊出一身冷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他强装镇定的说:“这些刀具怎么回事?” 李臻:“我们做水产生意的,用来片鱼生……” 滚他妈的片鱼生!谁会用带血槽的双刃匕首和三棱刺片鱼生啊! 带队警察:“糊弄谁呢!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出入公共场所的,都给我带回所里去!” 他又想起了什么:“我说你们这些人在这干嘛呢?” 顾万江:“咳,这不是下家催的急吗,我们怕货出问题,所以赶紧过来先验货,再走程序……我们知道错了,给您添麻烦了!对不住对不住!” 这属于海关管理范畴,警察也没办法说什么,带队的警察说:“甭说这些了,去交罚款去。”把几个带刀的组员铐上收队走了。 回去的路上,顾万江问道:“何总,陆鸥的尸体怎么会在货柜里?又是谁举报的我们走私?” 李臻从兜里掏出消毒湿巾边擦手边说:“陆鸥没有致命外伤,是死后被人塞进旅行箱的,我看他大腿内侧有针孔,股动脉发黑,应该是吸毒时过量注射导致的死亡,时间太紧没看出是意外还是他杀。” 何故点点头,他直觉这件事情跟北斗有关,但他也只是直觉而已。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何总,礼物还喜欢吗?】 爱你们,你们是我写文的动力! 进入论坛模式4302/496/3 涠市市中心一栋三十多层的酒店顶楼露台上,朱鹮站在围栏外面,脚有一半都悬着空,顶楼风很大,他就像在平地上一样直挺挺的站着,两只手拿着手机编辑信息,然后按了发送键。 他转过来在宽度仅有三拳的狭窄边缘上轻快的走了几步,把手机递给身后的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身后的男人人高马大,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他接过手机,熟练的把手机卡拿出来,掰碎,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围栏后。 朱鹮一只手拉着围栏,身体向后仰,只要一松手,他就会从百米高空坠落,摔成一滩烂泥。他问那个男人:“青鹤,你说何故会不会喜欢这份礼物?” 邹青鹤依旧是面无表情,老实的回答:“不知道。” 朱鹮:“我跟何故很有缘啊,十年前在英国我送了他一份礼物,今天这是我送他的第二份礼物了。” 他接着说:“陆鸥这个傻逼,什么都干不好……”他看着邹青鹤,“在我这里,傻逼只有一个下场……”他拉着围栏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死。” 邹青鹤没有表态,眼神和表情都很淡定,仿佛眼前这个人在说晚上喝粥吃饺子一样。 朱鹮:“青鹤,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你就不能多说点吗?” 邹青鹤:“说什么?” 朱鹮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你爱我。” 邹青鹤眼睛抬  50 都没抬一下:“我爱你。” “哼!”朱鹮笑容隐去,歪着头看他,突然抓着围栏的手一松,整个人向后倒去! 邹青鹤几乎是同时伸手,哐的一声,高大的身体撞在围栏上,手死死抓住朱鹮的手,把他在坠落的生死边缘拉住。 朱鹮又笑了:“你舍不得我死是不是?” 邹青鹤抓着他的手没有回答。 朱鹮借他的力翻进围栏,拍拍他的肩:“这世上不希望我死的只有你一个人。” 朱鹮往楼梯门走去,邹青鹤跟在他身后两步远。 朱鹮边走边说:“走吧,这份礼物何总可能并不喜欢,我得好好想想再送他点什么,要让他喜欢的主动来找我才行。” 邹青鹤不说话,显得朱鹮更像在自言自语:“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邹青鹤简明扼要的说:“副市长。” 朱鹮:“哦,对,晚上要和涠市新上任的副市长吃饭。诶,我挺喜欢他女儿的,一副欠干的小婊子样儿,你说我去搞了她怎么样?” 邹青鹤眼皮都没抬,看着脚下的台阶:“好。” 朱鹮觉得没意思,邹青鹤这个人是最完美的保镖,忠心耿耿,绝对服从命令,机敏能干,人狠话不多,能舍命护主,关键时刻还能拿来挡刀挡枪子儿,皮糙肉厚人高马大的扎不透,机关枪都射不透。 但就是闷葫芦一样,三脚踹不出个屁,跟了朱鹮五年,朱鹮还从没见他表情有过变化。 朱鹮走到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邹青鹤说:“青鹤,把平市的猴鬼送一个给何故。” 邹青鹤在倒数第二节台阶上停下来站定,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问道:“命令?” 朱鹮难得看见邹青鹤的波动,很兴奋,眯着眼睛笑道:“对,命令。” 邹青鹤低首道:“是。” 一行人回到盛炎已经接近傍晚了,何故把手机给了柴观,柴观顺着手机号码查过去,不是实名购买的手机卡,追踪回去已经停用了,没办法找到发信的位置。 其实追不追的到已经无所谓了,何故可以肯定就是朱鹮:“陆鸥一直藏得很深,净海被炸后,他更不可能贸然露面。应该是朱鹮把他引出来杀掉的。” “朱鹮究竟要干什么?”薛凤临怒道,“先是用净海给咱们下套,今天又是陷害咱们,这陆鸥的尸体要是被警察发现了,也够咱们喝一壶的,道上都知道净海是咱们干掉的。警察正愁没证据呢!” 李臻说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明摆着想引咱们出手跟他干……” 顾万江怒目圆睁:“咱们出手了能有他北斗什么好果子吃?” 何故冷静的分析:“盛炎明面上已经是盛炎集团了,很多手段没法再用,朱鹮怕是要逼咱们掉头回去。” 他话一出口,几位组长就明白了,盛炎现在是盛炎集团,生意越做越大,船越来越大。 北斗白泽义武红莲这些老黑帮最大的利润来源还是贩毒、走私、卖淫嫖娼、收取保护费等这些违法行为。 但是黑帮最后的归宿注定是洗白。 而盛炎现在几乎已经跟这些违法的买卖脱节,最大的利润来源和正常企业一样,若是现在掉头回去,重新拾起以前的勾当,再去打打杀杀获得利益,那现在几个组辖下的公司恐怕就无法再正常运作下去,失去客户和资源,资金链就会断裂。那么现在好不容易进入的良性循环就会崩溃。 船大就意味着根本无法掉头。 虽然已经转型,但真正洗白还需要长时间的坚持。 北斗和红莲、净海之流不一样,他是涠市第一大帮,人多势众,有权有势,占着涠市最好的地界,与涠市政界关系密切,在涠市畅行无阻。 朱鹮想做的就是逼着盛炎重新拿起武器真刀真枪的和他斗,把盛炎逼急了,重新露出黑帮的獠牙利爪,盛炎就会自己把自己、把平市目前的安宁平静撕碎。他甚至不需要费一兵一卒,也可以让盛炎内部瓦解崩溃。 几位组长都沉默不语,他们不习惯忍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诛之。薛凤临怒道:“那就这么忍着吗?” 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只能忍着,按兵不动。 何故:“凤临你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把举报咱们走私的人揪出来。” “得嘞!”薛凤临领命。 何故继续说道:“今天这事他们没得手,只怕还有后手。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张波呢?” 顾万江:“他去夜场巡视了。” 何故:“正好,夜场容易藏污纳垢,打电话让他吩咐各个场子的组员都注意着点。毒品就不要说了,绝对不能在咱们的场子里出现,其他……有任何不对劲赶紧汇报。” 顾万江:“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还有条子那边,也得派人盯着,让咱们的内线随时保持联系,有风吹草动赶紧报告。尤其是各种形式的突击检查。” “是!” 散会后何故拉着林冬青回房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还会再出事,一直皱着眉。 林冬青洗完澡,只穿了一条大短裤,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何故手里拿着何钰那个红丝绒封套的小本子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手放在他的手上。 何故拉住他的手,林冬青问道:“你想怎么做?” 何故:“朱鹮杀了我哥,四年来我一直想报仇,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他自己找上门来挑衅,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林冬青点头:“嗯。我帮你。” 何故握着本子的手因为激动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眼睛里有兴奋有恨意有一直隐藏的很好的嗜血本性,房间里没有别人,在林冬青面前,他没有顾虑,不必去隐藏自己,也不必强装镇定,他可以把所有的情绪全都显露爆发出来。 “我要冷静。”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朱鹮的挑衅确实起了作用,他恨不得现在就带人杀到鲸蚕楼去,但他不能,他身后是庞大的盛炎,是上千人赖以生存的盛炎,他作为大当家必须要冷静下来,才能不落入朱鹮的圈套。 但此刻他无法冷静,大脑急速空转,何钰、姜纯、朱鹮、爆炸、餐厅、警察、裹尸袋、薄荷绿的裙子、boom的口型、鲸蚕楼的ip地址、旅行箱里的陆鸥……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来回穿梭,他肾上腺素飙升,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把强烈的恨意和怒意都压下去。他必须冷静,必须思考,必须严密部署,不出纰漏。 林冬青又何尝不想复仇,他明白何故的痛苦,知道他要顾虑的太多,他知道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会选择单枪匹马去杀朱鹮,哪怕同归于尽至死方休。 林冬青更心疼何故,他站起身,坐到何故腿上,像小时候那样捧起他的脸,亲吻他,何故睁开眼睛,刚才的急躁和冲动已经淡了些,他知道林冬青担心他,手覆在他的手上说道:“我没事。” 林冬青:“朱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何故:“朱鹮这个人野心很大,而且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51 人,他精于算计,手腕毒辣,涠市在北斗的高压下,小帮派都死的死灭的灭,北斗现在已经是涠市唯一的黑帮,他和涠市政界关系紧密,可以说在涠市能够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他独占了涠市,现在屡次三番来挑衅,目的肯定是平市……”他顿了顿,“甚至是整个华东地区。” 自从四年前回到盛炎,何故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接近了解朱鹮。 “北斗上任老大陈傅的死,对外宣称是突发急病,但道上都传是朱鹮下的手。”何故接着说,“朱鹮是被陈傅抚养长大的,哼!他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再做任何惊世骇俗的事我都不会奇怪了。” 林冬青搂着何故的脖子,像只猫一样若有所思的靠在他身上。 他无法理解,在他的认识里,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就是他的行事准则。他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踩着别人往上走。 何故侧低着头看林冬青,冬青太单纯了,他本来就不适合在黑帮,如今却要去被迫面对这种污秽阴暗的事。 他摸摸林冬青的头发,柔软潮湿的发丝有些冰凉,给了他真实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不说这些了,你上午摘的杏呢,我想吃。” 林冬青拿了过来,他坐在何故旁边,把小竹筐放在茶几上,何故伸手把他抱到腿上,鼻尖蹭着他带着沐浴液香味的光裸的后背:“你喂我……” 林冬青一边自己吃一边塞了一个在他嘴里,何故吃完一个,直接掰过他的头,探过去就着他的嘴咬他还没来得及咬的,林冬青笑着说:“急什么,都给你吃。” 何故坏笑:“都给我吃?嗯?这么主动?”边说着边欺身压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林冬青坚持不住,往前倒去,双手撑在茶几边缘,水杯里的水被晃的洒了出来,剩下的小白杏,在茶几上的小竹筐里面骨碌碌的不停滚来滚去。 两只大鸟粗场啦,我还蛮喜欢他们的。我怕你们会腻,写了一段晋江式意识流哈哈哈哈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我写完看好几遍嗑到自嗨,来来来一起嗑~~ 进入论坛模式3606/438/3 现在是夏天,天还没黑夜市摆摊设点的就都出来了。工商局允许商贩在商业区范围内持证摆摊,所以平市各个商业区都是越夜越繁华。 张波带着曹睿来到东区最大的商业区,这里有十几家家夜店、酒吧和KTV,大部分都是盛炎的资产。 曹睿第一次来巡场,其他二组组员都几人一组分散开到各个场子巡视,曹睿跟着张波走进一家夜店。 整间夜店是工业金属风格,外墙由斑驳的暗红石砖加断断续续裸露出来的钢筋骨架和管道构成。一共四层楼,一至三层中间被上下打通,天花板在十米以上的位置,裸露着的天花板上满是锈迹斑斑的管道、电线和射灯,简单粗暴。 昏暗的背景灯光和炫目的金属射灯的灯光打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墙上,光影交错,迷幻而粗旷。吧台卡座都有身穿朋克复古风格衬衫的服务员调酒师在忙碌。 这就是东区乃至整个平市最大的夜店——Monk(修道士),四米高的厚重银黑色双开大铁门在夜色下联通着平静安宁和不羁放纵。 现在是晚上七点,天刚擦黑,还没到上人的时候,只有吧台坐了几个人,年轻人一般吃完晚饭才会陆陆续续来这里玩。 张波带着曹睿刚走进来,一个光头,半张脸都是刺青的矮胖中年人小跑着迎了过来:“张哥!您这么早就来了!” 张波伸手点着这个人:“这是Monk的老板,潘柯。” 潘柯给张波点上烟:“张哥,您这么说可折煞我了。我哪是老板啊,老板是何总,我就是个打工的。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新来的吗?” 曹睿跟他握手:“潘哥,我叫曹睿,刚到二组。” 潘柯把两人往里面请,边走边说:“不敢不敢,叫我老潘就行。以后巡场您直接找我就行。怎么着张哥,喝两杯?” 张波摇摇头:“刚才何总下命令了,最近得盯严点,不敢喝!你们这儿这几天怎么样?” 潘柯正色道:“最近没啥事,严格的按照何总的要求,您放心,不干不净的东西都进不来!” 张波点点头:“条子来过吗?” 潘柯想了下说:“有阵子没来了,现在不是季末,他们没任务要赶,况且他们也知道,盛炎下面的场子一般都很干净,想找茬也不会来这儿找,您说是吧?” 潘柯这个人很靠谱,在Monk当经理有几年了,张波很放心,他拍拍曹睿说道:“你跟着老潘走一圈,熟悉熟悉地方,该巡哪里让他告诉你。” 潘柯热情地招呼曹睿:“走吧,曹兄弟,我带你看看。那张哥,您先坐,要喝点什么您叫人啊!” 张波摆摆手,找了个角落坐着抽烟。 曹睿跟着潘柯把整个Monk都转了个遍,连每层的卫生间都没放过。一二三层是吧台、舞台、舞池、卡座和小包厢,四层是办公区,前门在商业区主街,马路对面正对着几家餐厅和商场,地理位置极佳,后门出去是一条小街,死胡同,平时就是邻近的几家餐厅酒吧卸货、扔垃圾、工作人员休息、抽烟会在这里,很少有其他人走。 曹睿仔仔细细地把整个场子转了一遍,潘柯关上后门说:“后门这里也有监控,没有死角,就是怕有人在后街这……”他把手放在鼻子上吸了一下,曹睿就明白了,很多人把常去的夜店摸透了,会在监控死角吸毒。 曹睿说:“卫生间也是监控死角……” 潘柯:“老爷子下令禁毒时那段时间,场子门外都会有人检查,里面也有盛炎的弟兄巡视,逮着过几个贩毒的杀鸡儆猴,他们就知道老爷子的决心了,也不敢再来盛炎辖下的场子捣乱了。”他拍拍曹睿的肩膀,“所以,咱们可以说是从根上就杜绝了,卫生间还好,他们不敢进来,但是后门外面就出了Monk地界了,有几次我看见他们在后街交易,被我赶跑了。” 曹睿点头。 其实组员来巡场也是震慑,身穿统一黑西服的几个大男人站在那里的确很有威慑作用。 天全黑了,八点开始上人,今天周五,快九点舞池几乎满了,有人叫潘柯,潘柯跟曹睿说:“曹兄弟,您先自己转转,我有点事。” 曹睿:“您先忙,我再看看。” 潘柯走了,他回去一楼,没看见张波。找了一圈,也没有他的影子,于是拿出手机给张波打电话。 今晚的DJ是欧洲新晋的电音大师,很多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一上台,舞池里的人们就开始尖叫。 曹睿把手机紧贴在耳朵上捂着另一边耳朵,手机那边是忙音,他从前门出去,大铁门关上的一霎那,顿时把聒噪的音乐隔绝了,他缓了缓跟着节奏跳动的心跳,拿起手机又拨了一遍张波的电话。 还是忙音。可能是去别的场子了吧。他给二组其他人打电 52 话,有人接了说没瞧见张波,有人不接电话,有人接了对面太吵完全听不见。 几个场子离得不远,他索性就过去找人,第一个酒吧的组员没见着张波,他刚从酒吧出来,就看见三辆警车没有亮警灯也没有响警报,停在商业区步行街外面,下来六个警察,三个小跑着进了Monk,还有三个从后街跑了进去。 他直觉不对,赶紧跑过去,几个年轻人想进去,被两个警察挡在门口:“不许进了!” 曹睿把西服外套脱了,领带解下来,走到门口,警察:“不许进,今天不营业了。” 曹睿:“什么情况啊这是?” 警察:“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快走!别妨碍公务!” 曹睿:“您让我进去,我是Monk的员工。” 警察看着他的衬衫,Monk员工确实是衬衫西裤,况且也不会有人穿着这么整齐来夜店玩吧,于是说道:“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让他来领人。” 曹睿没有潘柯的电话,正在着急时,潘柯从大门里面探出头:“诶!小曹!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员工……让他进来吧?” 警察侧身让曹睿进去。 走进去,嘈杂的电音已经停了,放着柔和的背景音乐。舞池里的人跳着舒缓的舞。 “出什么事了?”曹睿问潘柯。 “说什么来什么,刚跟张哥说条子好久没来了,这不,就上门来了……”潘柯也挺无语的。 曹睿问:“看见组长了吗?” 潘柯:“没有啊!刚才我下楼没看见你们,我以为你们回去了,张哥没跟你一起吗?” 曹睿摇头。 “那可能上厕所去了吧,要不就是在办公室呢。” 曹睿觉得不对,在厕所或在办公室,那也应该能听到电话。 他跑上四楼,几间办公室都没人。 最里面一间办公室开着窗,他听见窗外有嘈杂的声音,从窗户看下去,后街几个警察围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两个人都趴在地上,大的被警察按着,曹睿一惊,是组长! 他赶紧跑下楼,看见潘柯,脚步不停的吩咐:“组长被条子按住了,在后街,打电话给何总!” 什么情况?组长怎么会在后街?还被警察按在地上?他脑子里不停转着。 刚拐进后街,就听见张波叫道:“……我到这儿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一个警察在检查地上躺着的人,另外两个警察背对着后街入口,给张波戴上手铐。曹睿正要跑过去,张波看见了他使了个眼色,曹睿立马悄悄闪进一家餐厅后门,虚掩着门观察。警察没有发现他。 张波提高了点音量,让曹睿能听见:“我刚才出来透口气,看见这孩子在Monk门口探头探脑的,也没家长跟着,过来俩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拽着她就走,我一看不对劲就追过来……结果就看见她趴在地上……” 两个警察一个抓一个胳膊,押着他往回走:“甭跟我们说这个,一会回局里有的是时间让你说。” “咳!”张波咳了一下:“话说回来,警察同志你们来的也太巧了……” 曹睿明白张波的意思,这件事情有蹊跷。突然出现在张波面前的小孩、来的很及时的警察,不出意外,Monk后门的监控应该也是坏的。 张波经过餐厅后门时,透过虚掩的门看了一眼曹睿,轻轻摇了摇头。 另外那个警察把小孩抱起来,也往外走,是个小女孩,看起来十岁上下,头发不长,扎着马尾,很多碎发扎不进去散在外面,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脸色有点白,紧闭着眼睛。 警察把张波和小女孩都带走后,曹睿回了Monk,Monk的警察也撤走了,潘柯看见他急着问道:“怎么回事啊?我刚才看见张哥让条子拷走了!” “电话打了吗?” “打了打了,我没有何总电话,给薛组长打的,他说马上带人过来。” 曹睿:“你去检查一下后门的监控。” 潘柯应着去了,几分钟后回来:“奇了怪了,后门的监控摄像头坏了,昨天还好好的!” 曹睿让他把监控修好,又打电话给其他巡场的组员,其他场子都没事,也没见警察过来。 曹睿心一沉,这件事恐怕就是针对组长的。 张波被带到警局后直接被关进了审讯室,按在铁质的审讯椅上。 他乐了:“呵!多少年没坐在这个座位上了!怎么着?现在流程都懒得走了,直接审了?” 一个年轻警察一言不发的把他审讯椅上的桌板锁好。 又进来一个警察,年纪大一些:“好久不见了啊!张二组长!” 张波看见他一愣,随即咧开嘴角大笑:“哈哈哈!郑洪升!又是你!” 郑洪升把纸笔仍在桌子上,靠在桌沿上说:“吕珊,生于xxxx年11月11日,死于今天晚上八点半,享年11岁,死因是被刀插穿心脏而死。”他把一个透明证物袋仍在桌上,里面是一把长超过15厘米的单刃尖刀,上面沾满血迹。 郑洪升接着说:“物证在这,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张波怒火中烧,腾得站起来,金属的审讯椅焊在地上,纹丝不动,手铐和桌板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铮鸣。 张波怒吼:“他妈的连个孩子都下得去手!”他从警察出现就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下狠手杀了孩子来栽赃他! 郑洪升冷冷地看着他:“连个孩子都下得去手?是啊,张波,你还是我认识的张波吗?盛炎换老大了,你的良心也换了吗?连个孩子都下得去手!”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女孩胸口的血洞,要不是他同事亲自把他铐回来,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张波会做出这种事情。从他还是个小民警开始就认识了张波,他印象中的张波,虽然几进几出,是局子的常客,但始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热心有侠义心肠的男人,在大街上看见他还会主动打招呼,搂着他的肩膀说有事兄弟罩着你! 他有时候觉得奇怪,这么一个人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在黑帮替人卖命。他现在有点理解了,或许张波内心深处就是渴望凌驾在法律和生命之上,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张波突然很颓废的坐下,叹了口气,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么简单的就没了,虽然不是他杀的,却也因为他而死。 他低着头,戴着手铐的手握紧拳头放在冰冷的铁质桌板上不再说话。 张波,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哈哈哈哈这章纯剧情,大家耐心等等,明天何老大和小冬青就回归啦么么哒~壁咚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914/427/3 何故在卧室陪着林冬青看视频,FBI内部传出的以色列伽马格斗术培训视频,林冬青趴在床上看的起劲,何故在他身后给他按摩腰部,林冬青总是抱怨前一天做了爱,第二天会腰酸。 突然有人敲门,是薛凤临。 薛凤临进来站在卧室的门口说:“何总,张波在Monk让条子按住了。” 何  53 故:“怎么回事?” 薛凤临:“刚才Monk的老潘给我打的电话,张波被人下了套。二组曹睿也在,偷听见条子说他伤了个孩子,已经把人带走了。条子来的巧,Monk对着案发现场的监控还坏了。一看就是个圈套。” 何故皱眉,张波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被人下套也应该会提前反应过来,没那么轻易中招,除非对方是个让他不会提防的人,或者他因为什么着急了。 还有这个圈套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打伤了孩子,伤的不重的话关几天就能出来。 他问道:“孩子伤的怎么样?” 薛凤临:“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曹睿说没有救护车,孩子是被警察抱走的,应该不严重。” 何故点点头:“当务之急是把张波捞出来,你带人去警局吧,随机应变,内线打听出什么消息及时汇报给我。” 薛凤临衔命而去。 过了二十分钟,薛凤临电话进来了:“何总,不好了,那孩子死了。” 何故腾得站起来,孩子若是死了,那事情就严重了。 林冬青也跟着他站起来,何故:“冬青,换衣服,点几个人跟我出去。” “是!” 薛凤临在电话里说:“内线说张波一带到警局就被关进了审讯室,他逮着一个打听,说死了个孩子,被人捅了心脏,物证人证都有,都指向张波。审讯室不让进去,他打听不出什么了。” 何故眉头紧锁问道:“曹睿确定张波被带走时孩子还活着?” 薛凤临:“确定,但是没有监控,单凭他一个关系人的证词也不行啊。” 何故忍不住骂道:“艹!孩子的死条子脱不开干系。” 薛凤临:“他妈的真下得去手!” 何故:“调Monk其他地方的监控,看能不能看到那个孩子。” 薛凤临:“得嘞!” 挂断电话,林冬青问道:“警察陷害张哥做什么?” 何故:“他们恐怕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林冬青顺着他的思路想:“难道又是朱鹮?” 何故没有说话,坐在后排,眼睛盯着前挡玻璃外面的路面。月亮隐在云后,外面漆黑一片,车灯只能照亮前面一片道路,三辆车前后行驶,只有沙沙的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这次还是朱鹮……何故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他垂下眸子说道:“若还是朱鹮,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张波对他来说比起下属更像个亲人,一个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人命案子,他得做好两手准备,他给顾万江打了电话,让顾万江去找人疏通关系,如果最后没找到证据证明张波的无辜,那这就是最后要用到的手段,能轻判就轻判。 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信息:【何总,第三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何故挑眉,直接就给拨了回去。 电话一直在响,估计没想到何故这么直接,像在犹豫要不要接,响到七八声时,对面接了起来:“何总。” 何故:“哼!朱老大,有必要搞这么麻烦吗?说吧,你到底想干怎么样?” 朱鹮:“何总,我就是想借贵宝地用用,开拓一下业务,您若同意,咱们能共赢的。” 何故:“我的地盘,不可能让你的脏爪子伸进来。” 朱鹮笑道:“我不是在请求您,您别忘了二组长还在里面,进去这么久了,条子用什么方法逼供我不知道,我也不敢保证他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何故:“朱老大好手段啊,平市的白道都让你控制了。” 朱鹮:“哈哈,何总谬赞了,只是请几个过命的朋友帮了忙而已。” 何故:“孩子也是你杀的?” 朱鹮:“我哪敢捅人啊,何总您别吓唬我了,我下不去手的!”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谁杀的我知道,我手上有证明二组长清白的证据,您看能不能拿来跟您谈谈合作?” 何故攥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一个婊子生的没资格跟我谈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像是在稳定情绪,正要再说什么,何故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林冬青能感觉得到何故的怒气,自从四年前得知何钰真正的死因,他还没见过何故这么愤怒,戾气由内而外弥漫开来,整个车内气压都很低,开车和副驾驶的组员大气都不敢出。 林冬青手安抚似的抚摸他的手臂,何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经平静下来,抓过林冬青的手亲了一下,握在自己手里。 “是朱鹮。”他开口说道,“他找人陷害的张波。监控和证据也在他手里,他要跟我谈条件。” 林冬青:“什么条件?” 何故:“他要在盛炎的地盘贩毒。如果给他开了这个口子,恐怕后面就收不住了,他的目的肯定是吞了盛炎、吞了平市。” 林冬青听出他语气中的严肃和反感,知道他肯定不会拿盛炎来冒险,于是问道:“那张哥怎么办?” 何故:“盛炎组长没一个好欺负的,张波能扛得住。朱鹮有他的计策,我也有我的手段,哼,既然如此他的目的是盛炎,那就干脆拼个你死我活!” 林冬青点点头,他不怕拼命,他相信何故,只要何故决定了,他就会冲在第一个,执行他的决定,保护他的安全。 何故拿起手机给柴观拨了过去,柴观正一头乱发萎在电脑桌前每日一次的跟Dark_Lightning暗网斗争,看是何故的电话,赶紧接起来:“何总!” 何故:“柴观,五组人都在吗?” 柴观:“都跟这儿呢!什么指示?何总?” 何故:“把鲸蚕楼给我撬开!” “我艹!何总!来真的吗?”柴观等这句话等了好几年,一下激动的拍桌子站起来,五组的组员都看着他。 何故:“第一,这几天Monk附近的监控给我一帧一帧的查!第二,朱鹮联系平市白道肯定会留下线索,给我查出来他们联系的是谁!第三,鲸蚕楼的内外布局……” 柴观兴奋的打断他:“监控布局、门禁管理、上水下水、通风系统我都给您弄出来!您擎好吧何总!” 他挂断电话,大声喊道:“小子们,干活喽!” 审讯室里。 张波跟郑洪升说:“老郑,给根烟呗!” 郑洪升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张波契而不舍:“给根烟呗,我这儿好几个小时没抽了,难受。”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不到四十的警察,郑洪升站直:“卢所长!” 卢所长看了眼张波:“二组长,久仰大名。” 张波看他面生,估计是新来的所长,问道:“卢所长,我想问问什么时候市局刑侦过来接我啊?”他在这个辖区派出所里的审讯室几个小时了,按说这种有疑点的恶性杀人事件会移交市局刑侦部门,但这么久了,除了郑洪升一直在这屋,也没见其他人过来。 卢所长点了根烟说道:“你还挺熟悉流程。怎么这么想去市局?” 张波眼馋:“能给一根吗?” 卢所长没理他这茬,跟郑洪升说 54 :“今天先这样,把他关起来。” 郑洪升低声提醒道:“所长,死人了。”把杀人嫌疑犯羁押在派出所的牢房里这还是头一次。 卢所长:“我知道。去吧!”他补了一句,“看紧点,任何人不准探望。” 郑洪升只好执行,叫来一个小警察跟他一起把张波押进了派出所地下牢房。 地下牢房一般只是关一些酗酒闹事、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张二组长年轻时进来过几回,说真的,当上组长后,还真没再来过,他有点怀念的坐在长凳上,惊奇的发现铁质长凳竟然还包上了软包。 郑洪升没有他这种心理素质,他在这个派出所干了快二十年了,知道他们派出所庙小,就算张波没杀人,这里也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张波站起来走到铁栏边嬉皮笑脸的说:“老郑,给根烟吧!” 郑洪升气的瞪了他半天,最后还是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点着一根烟递给他,张波接过狠吸一口,从鼻孔里喷出烟气:“老郑,你别这么看着我,咱俩认识多久了?我你还不了解?我是那种对小孩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吗?”他又吸了一口,接着说道,“你说我杀个小孩干嘛?真不是我杀的……哎……也是可怜了这孩子……” 郑洪升:“是不是你杀的我不知道,我们公安系统讲究证据,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就行。” 张波突然笑了:“我这是被人泼了一身的脏水啊,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把我关在这,为什么不把我移送市局?他们等什么呢?哈哈哈,不跟你说了,老郑你是个好人,好条子,哦不,好警察,你还是简简单单的维护治安、保护老百姓吧……哎,可惜咱俩立场不同,否则肯定能做个朋友。” 郑洪升搬了把椅子坐在地下室门口,离他老远,他不想听一个黑帮说话污染他的三观。 何老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进入论坛模式3220/363/4 何故去了Monk,潘柯接到电话就和曹睿还有其他巡场的二组组员在门口候着,远远看见何故的齐柏林开过来,赶紧跑过去迎,车停稳后,潘柯打开后门,林冬青先下来,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 潘柯见过林冬青一次,知道他是何总的贴身保镖,叫道:“林哥!” 林冬青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打开另一侧车门,何故下了车,他穿了一件质感很好的浅灰色细条纹衬衫,没有打领带,敞着领口第一颗扣子,头发背到脑后。不看表情的话就像来夜店玩的二代公子。 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组员分列两旁,商业区街上人来人往,没见过这种阵势,纷纷抻着脖子看,猜测是不是哪个明星带着保镖出街。 潘柯恭敬行礼:“何总!” 何故点点头,一只手拍拍潘柯的肩膀:“老潘,先去Monk吧。” 潘柯汗如雨下,Monk他主理这些年一直平安无事,经营业绩也逐年增长,但给黑帮打工就是如履薄冰,不出事的话利润丰厚,有钱有势,人人艳羡,出了事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潘柯走在前面,直接把人带到四楼办公室,何故站在窗前往下看。 潘柯:“何总,这下面就是后街,张哥就是在那被带走的。” 林冬青手机震动,是柴观发来的视频,拿给何故看。 视频一共五段,也不知道柴观是从哪里黑来的,看起来像是商业区外面街道上的一家小超市门内的一个防盗监控,每一段视频里都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超市门口走了过去,时间分别是事发前四天,还有今天。 何故让曹睿看了看,曹睿确认就是那个被警察抱走的女孩。 何故问:“老潘,这女孩你以前见过吗?” 潘柯伸头看了半天,摇摇头:“没见过。” 何故把手机递给曹睿:“让Monk里的员工都看看,有没有看着眼熟的。” 曹睿拿着手机下楼了。 何故手撑在窗沿上往下看,和其他所有餐馆后街一样,阴暗的灯光下堆积的包装箱、巨大的垃圾桶、油腻腻的路面和布满涂鸦和污垢的墙壁。 光鲜亮丽背后永远有这么一个替人承载阴暗和不为人知的角落。 十几分钟后曹睿带着一个服务员上来:“何总,他说见过女孩。” 服务员不认识何故,但Monk门口、舞厅、四楼楼道里、办公室门口站着的黑衣人让他紧张。 潘柯:“小刘,这是何总。” 小刘是夜场服务员,很懂看人看眼色,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大人物,他惹不起,低着头叫道:“何总好。” 何故:“你说你见过那个女孩?” 小刘点头答道:“我晚上七点上班,从地铁出来的路上老能看见她,也没人跟着,我就多看了几眼。” 潘柯:“你确定是她?” 小刘:“确定,我记人很清楚的。” 何故问道:“你都在哪见过她?她来过Monk吗?” 小刘想了想:“我就在商业区附近见过她,有两次在Monk门口吧,不过她这么大的孩子也进不来。” 何故接着问:“张组长来巡场的时候你在附近见过她吗?” 小刘:“上次张组长来的时候,她好像也出现过,好像是……”他拧着眉毛使劲想,“对!上次张组长来的时候是上上周五晚上,正好那天金少过生日叫了一群人在Monk开趴嘛,我全程服务的,中途出去抽了根烟,那小姑娘在后街,我一推门她就跑了!” 何故心里有数了,这个女孩不简单,她经常在商业区游荡,熟悉商业区,熟悉Monk,也见过张波,她肯定是圈套中的一环。 小刘又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有次警察来检查,看见那个小女孩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就拉着她盘问,然后不知从哪过来个年轻人,我刚好路过听了一耳朵,那个年轻人说是她哥哥,小女孩也没有否认。我当时挺奇怪的,我从没见两个人一起出现过。” 何故问道:“再见到那个年轻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小刘点点头说:“应该可以。” 何故看了眼潘柯,潘柯说:“行了小刘,你先去忙吧,回头有事再找你。” 小刘走了,林冬青走到窗边说道:“现在小女孩死了,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个年轻人,我让柴哥再翻翻附近的监控。” 何故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冬青,让柴观查查其他商业区监控,尤其是有盛炎夜场的商业区,看看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过了晚上十二点,商业区还是很热闹,Monk的音乐声和鼓点从楼下传来,四楼隔音很好,听的不真切。 林冬青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张哥那边怎么样了……”何故也惦记着张波,薛凤临的电话刚好进来了。 “何总!我们一直在派出所门口蹲着,没见人出来,咱的内线说张波被关在地下室的牢房了,按说这种案子应该由上级刑侦介入,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动静。” 何故:“哼!他们按兵不动,等着我 55 这边放话呢。”他把朱鹮在电话里说的跟薛凤临大概说了。 薛凤临跟张波是几十年的兄弟,气得不轻:“狗娘养的朱鹮!” 何故:“再等等吧,看万江那边有没有消息。” 这时林冬青突然看见后街一个人从街口走进去,进了一家餐厅的后门,几分钟后出来,频繁的往楼上看。 林冬青轻轻的把窗户关上,拉上了遮光窗帘。 何故:“怎么了?” 林冬青指指后街:“楼下有人。潘柯,让小刘过来。” 那人见楼上都暗着,跑了几步到Monk后门,在垃圾桶和包装箱那里翻找着什么。 林冬青突然转身跑了出去,何故站起来追出去,林冬青回头说:“何故你在这等着,我去把他抓回来。” 何故让两个组员跟着他下去。他回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林冬青轻轻把后门打开,那人专心的翻找,没注意到旁边有人。 林冬青双手抱胸突然开口:“哥们儿,干嘛呢?” 那人吓得不轻,跌坐在地上,是个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面黄肌瘦的,林冬青上前一步,抓着他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扽起来推给两个组员,组员扭着他的胳膊,年轻人本来还企图挣扎,一个组员一脚踹在他膝窝,他腾的跪在地上,叫道:“哎哟疼!轻点轻点!” 潘柯带着小刘过来,小刘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他!说自己是女孩的哥哥。” 年轻人叫道:“什么女孩?我不知道!” 林冬青问道:“大晚上你在这干嘛呢?找什么呢?” 年轻人眼神飘忽不定,林冬青上前把他的兜翻遍,在他裤兜里翻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纸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你刚才找的东西?” 年轻人惊恐万分,眼睛死死盯着林冬青手里的小纸包:“哥,您还给我吧!我就靠它续命呢!” 林冬青冷笑:“敢在Monk地盘上吸毒,谁给你的胆子?” 年轻人哀求道:“哥……哥!我求您了,我就这点了,您给我,我马上滚!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林冬青纳闷:“你们交易的方式很奇特啊,放垃圾桶里?”他突然想到曹睿描述中,那女孩应该就是倒在垃圾桶附近,他看了看年轻人,问道:“这是谁给你留下的?” 刚问完,年轻人还没回答,楼上何故突然喊了一声:“冬青,小心!” 后街是个死胡同,尽头是一面三米多的砖墙,砖墙另一边是一家写字楼的院子。 一个人突然从砖墙上翻了过来!来人高大威猛,却有着与身型不符的敏捷,跳下砖墙后丝毫没有停顿,朝着他们奔来,林冬青反应速度极快,两步上前出拳击向他。 来人的目标显然不是林冬青,一直躲闪,他的目标是被组员押住的那个年轻人。 林冬青根本没给他任何机会,每一招都是杀招。 来人本想着速战速决,却没想到林冬青如此难缠,他心下暗暗吃惊,他小看了这个还一脸稚嫩的男孩。 他矮身躲过林冬青的攻击,突然拔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年轻人。 林冬青抓住他肩膀一拽,他刀尖险险划过年轻人的胸口,衣服划破了,胸前微微渗出血来。 年轻人看着刀划过来,以为自己此命休矣,翻着白眼差点直接撅过去。 何故看见有人翻墙,立马带着众组员冲下来,来人见寡不敌众,很识时务的退回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人。 何故见到他略有些吃惊的叫出了名字:“邹青鹤?” 邹青鹤看了眼何故,然后眼神移到林冬青身上停了一瞬,转身蹬墙两下翻了过去。 林冬青还要追,被何故叫住:“别追了。” 何故转身看着被组员架着的年轻人笑了,朱鹮的贴身保镖亲自出手来杀的人,看来能撬出不少东西。 我家何老板最帅,气场两米八 进入论坛模式3086/346/4 ? 李臻觉可以不睡,饭可以不吃,牌可以不打,钱可以不要,媳妇可以不找,但是审讯这种事情不能少了他。 然而今天进来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没有骨气。 他刚把钳子、剪子、电钻、竹藤、手术刀、铁锁、撬棍、锉刀、铁签子、解剖锯、开颅锯、骨凿、止血钳等工具在桌面上,啪的一声戴好医用乳胶手套,转过来笑咪咪地看着年轻人,年轻人二话没说一个白眼翻上天痛痛快快地就撅过去了。 “……”说真的,进盛炎这么久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差点的也能坚持个一个回合,他的最高纪录是被审讯人坚持了两天一夜,昏过去三回,最后实在是绝望了就放弃抵抗了。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李臻挺无语的,端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桶冰水,哗啦一下泼在年轻人脸上。 年轻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嚎叫着:“妈呀妈呀!救命啊!!!饶了我吧!” 李臻走过去,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推了推眼镜说:“叫妈没用,在我这,你叫谁都没用。” 年轻人惊恐地看着李臻,金丝边眼镜后面明明是一张英俊斯文的脸,他却不敢直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也不是凶神恶煞暴躁易怒的人,而是表面上斯斯文文衣冠楚楚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阴暗黑心。 李臻松开他,把衬衫袖扣解开,一边把袖子卷上去一边说:“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年轻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别别别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说!我我我我叫徐阳,今年24岁,家住东区滨华路87号,上有老母下有……” 李臻一记眼刀飞过去,徐阳立马噤若寒蝉。 何故靠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把咖啡杯递给旁边的林冬青,忍不住笑着打断他们:“行了李臻,别吓唬他了。”他走过去,“徐阳,你认识吕珊吗?” 徐阳头发上滴着水,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水流进眼睛里,煞的疼,他使劲眨眨眼睛。 李臻拿起一把手术刀把玩,刀刃反射着寒光:“问你话呢!” 徐阳一个哆嗦:“认……认识。” 何故:“张波呢?” 徐阳咽了咽口水,小声说:“知道……” 何故:“是你们策划的圈套引张波入瓮吗?”他问完没等徐阳回答继续说:“吕珊死了。” 徐阳顿时抬起头看他,急道:“不可能!珊珊不可能死!他们说警察把张波带走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他表情变得很奇怪,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悲伤。 何故挑眉:“他们?” 徐阳沉浸在悲伤中,脸颊上流下的不知是冰水和泪水:“他们明明说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放珊珊离开……” 何故没催他回答,静静地等他把情绪消化。 几分钟后徐阳抬头看着何故,然后又颓然的低下头,“他们让珊珊晚上九点来Monk,把张波……张组长引到后街就算完成任务。  56 ” 何故:“所以你们最近一直在Monk附近转?踩点吗?” 徐阳表情变得很奇怪,皱着眉:“不是,我们来这个商业区一个多月了……”他不知道何故是谁,觉得他应该是盛炎某位头目,“之前珊珊没干过这个,她上个月第一次带货……” 何故皱眉:“带货?”想起林冬青给他的那个小纸包,“毒品吗?” 徐阳惊觉失言,但是话出了口也收不回来,李臻向他走了两步,徐阳肝都颤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对对,白粉。”海洛因。 “警察不查小孩,小孩带货安、安全。给洗干净,穿的体面一点,没人查小孩的。”徐阳说道。 林冬青问道:“你在Monk后面垃圾桶那翻,你怎么知道那有东西?” 徐阳:“我……我每次都让珊珊给我留一点,每次留一点点,积少成多,那一小包是她带了十次货给我攒出来的,今天任务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给我,那儿是我们商量好的藏东西的地方,我就抱着侥幸心理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有!” 林冬青:“你们感情挺好啊,怎么认识的?” 徐阳:“上边安排的,我们都是一个大人带一个小孩,上边管带货的小孩叫‘猴鬼’。” 何故:“上边?” 徐阳瑟缩着说:“我上边就是我上家,再往上我就不知道了……” 何故看了眼李臻,后者拿着纸笔:“怎么联系的、叫什么都告诉我。” 徐阳都说了。 “我知道的都说了,求你们放我走吧……”他哀求道,“对了,谁杀了珊珊?” 李臻把纸笔收起来,把手套摘掉:“你还不能走,将来可能还需要你作证。” 徐阳求道:“哥!哥!我求你了,放我走吧,以后我一定随叫随到!” 何故好整以暇的说道:“吕珊就是被你说的上边的人杀的,刚才在Monk后门,邹青鹤也要杀你……”他把林冬青手里的咖啡拿过来喝了一口,“你出了盛炎大门就是死路一条。” 徐阳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进了盛炎大门还能活着出去,上边肯定知道他把什么都说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他的命。 柴观拿着笔记本走进来说:“何总,我们把几个商业区的夜场监控都看了,没啥奇怪的啊……” 何故:“着重看看有没有独自一人的小孩。” 柴观抱着电脑坐在桌前,林冬青也跟他一起看,过了一会儿林冬青指着屏幕:“何故,你看这个孩子。” 视频是平市北区的商业区,那里有盛炎几个盛炎的夜店和俱乐部,一个十二三的男孩自己在商业区溜达,左顾右盼的,然后进了一家小餐馆。几分钟后出来往商业区里面走。 “看这儿。”林冬青指着另一个视频,一个四五十的瘦削女人,穿着黑色的吊带连衣裙,涂着厚厚的口红,经过时拍了一下男孩的肩,两人一前一后往天桥方向走,柴观又顺着黑了几个交通监控和治安监控,但后面两人就分道扬镳了,他皱眉,拍肩的动作太小了,不能确定两人是不是有关联,但是前后行走的时候有监控死角,或许在那个时候已经交易完毕了。 “这儿的监控我看看!”林冬青指着一个视频,柴观给打开,这个监控不能直接照到两人,但是能拍到对面的公交车站广告牌,广告牌灯坏了,只亮着一个灯管,广告是深绿色底色,在路灯和霓虹灯的照耀下犹如一面镜子,能看到对面男孩和女人迅速交换了什么东西。 “艹!这也行!”柴观感慨道,不知是赞叹林冬青的反应能力还是赞叹小孩子带货的方法。 何故让徐阳看了,徐阳表示不认识:“我们互相之间都不认识的,只认识拍档和上家……” 柴观找到了门路:“何总,我带我们组小子们一起找!”说完抱着笔记本就跑了。 徐阳让组员押到外楼地下室关了起来。 李臻记下来男孩和女人的特征,问道:“何总,怎么着?我带弟兄们把人抓回来?” 何故:“等会儿,柴观把他们都找出来,一起下手,别打草惊蛇了。” 林冬青:“张哥那边呢?” 何故:“朱鹮还没给我打电话,他暂时不敢对张波下手。”他叹了口气,“但这苦头张波恐怕还是要吃……” 他给薛凤临打电话:“带走张波和吕珊的警察找到了吗?” 薛凤临还在派出所门口:“何总,内线说把张波带过来的时候就是两个条子,没看见孩子。曹睿跟这儿呢,把内线给的条子照片都看了,没看到那个抱走孩子的条子。” 何故:“恐怕不是条子……” 一个五组组员敲门进来,行礼后说:“何总,柴组长让我把这个给您。他说这个人和朱鹮联系过。” 何故接过来一看,A4纸最上面是柴观丑的难以辨认的字:【卢茂斌,东区副区长】,下面是打印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履历和各种私人信息,非常齐全,甚至连情妇小三小四小五的学历爱好宠物都有。背面是他用小情儿手机和北斗鲸蚕楼的通话记录。 “卢茂斌?不是在海滨商业街跟咱们对着干的那个卢景安的叔叔吗?”林冬青问道。 何故:“对,是他。李臻,你在家等着柴观的信儿。”他想了想,“再审审徐阳,撬出猴鬼的巢穴在哪,你俩一起带人把猴鬼连同他们的拍档都抓回来。” 李臻:“是,何总!” 何故搂过林冬青的肩,坏笑着说:“冬青跟我走,咱们去会会卢副区长。” 我今天起猛了,一睁眼才3:55……一会再睡个回笼觉吧……给李哥排面!你们猜猜李臻有木有西皮?今天也是个么得感情的剧情小推手……我发现我存稿不多了,有点焦虑……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2979/366/5 卢茂斌官不是顶天的大,但贪官的作派却是顶天的足,有一个老婆,三个女朋友,今天宿在小三家里,小三这套别墅是卢茂斌给买的,鸡贼的写了自己老母亲的名字,小三是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毕业后让卢茂斌整到东区某街道办事处上班,清闲又有油水,平时乖巧懂事随叫随到,小三的位置坐的很稳,虽然比不上老婆,但也不是小四小五能比的。 以上信息由善于利用网络资源人肉搜索、挖掘各类花边新闻的八卦爱好者柴观柴组长提供。 何故和林冬青带着两个组员轻装上阵,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这是个不到六年的新小区,里面都是高档别墅,有联排有独栋。物业是管家式服务,门口配有门禁和保安室。 林冬青:“怎么进去?”他看了看四周,都是很高的围栏,想翻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注意有没有监控和警报系统。 何故搂着他的腰,靠过来亲了他的脸颊一下,林冬青:“干嘛?” 何故坏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他从兜里掏出一串十几把钥匙和门禁卡晃了晃,“你老公我很有钱。早在刚开盘的时候, 57 我就在这里买了几栋。” 林冬青简直要被他笑死,假装板着脸说:“哦?那我怎么不知道?这么说这是你的私房钱了?” 何故摇头:“不不不,我可不敢有私房钱,我就是忘了跟你说了,当时想着买了给你当聘礼的,都写的你的名字,来,给你!”说着献宝似的把一大串钥匙都塞在林冬青手里,“除了这的房子还有别的呢,回家都拿给你。” 林冬青忍俊不禁,五年前开盘,那时候他还在英国呢,何故真是把两人的每一步都打算好了,他心窝里软软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林冬青其实对这些物质不感兴趣,拣出门禁卡在大门上刷了一下,很顺利的就进来了,剩下的钥匙都扔给何故:“这么沉你拿着吧。” 凌晨五点多,保安室的人也精精神神的迎出来行礼打招呼:“林先生!”刷了卡就能直接显示屋主的身份。 林冬青穿着白色大T恤,黑色大短裤和运动鞋,戴着棒球帽,像个普通的大学生,被何故勾着肩搭着背,两人头靠的很近。 天刚蒙蒙亮,这个点回来的,定是醉生梦死一整晚了。 何故暧昧的看了眼保安,保安立马把探究的眼神收了回去。 他们来到一栋临湖的独栋别墅院门口,何故翻了半天找出这栋的钥匙,打开门,两名组员站在院里,两人走进屋里。 别墅里是精装修,家具电器都没拆包装,墙边靠着几幅画,是何故拍回来的藏品,还没上墙。 进了门何故就拉住林冬青,把他圈进怀里:“你喜欢吗?临湖的一圈别墅我都买下来了,你喜欢哪个我们就偶尔过来住住……”说着就要亲他。 林冬青挣出来:“先把卢茂斌搞定。” 何故郁闷:“现在还早,人还没起呢。你是打算破门而入吗?” 林冬青问道:“他住哪?” 何故拉着他上楼,走到二楼次卧窗口,指着隔着花园正对着的联排中的一栋:“就那栋。” 何故从书房拿过来一个望远镜递给林冬青。 那边关着灯,可能是知道这边一溜都没人住不需要避讳,落地窗窗帘都没拉上。 “这么清楚!”林冬青看了看手里的望远镜。 何故:“德国产的军用夜视望远镜,爷爷喜欢,我从他那顺来的,本来想着带你出海时给你玩的……”他从后面圈住林冬青,下巴放在他肩上。 林冬青举起望远镜,能清楚的看到对面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胖得不像话,平躺着大肚子也能鼓起来老高。女的背对着他侧躺着,离他老远,恨不得睡到地下去。 “卢茂斌这么胖!”林冬青嫌恶的说。 “我看看。”何故拿过望远镜,“恶心……竟然还是碎花墙纸……” 两人像小孩一样沉浸在偷窥别人的恶作剧中。 “我去找点水喝。”林冬青说。 何故:“楼下厨房有瓶装水。” 林冬青拿着水上楼,何故叫道:“冬青、冬青,快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林冬青接过望远镜,对面床上卢茂斌庞大的身躯骑在女人身上律动,酣战正欢。 “艹!辣眼睛!一大早就这么精神啊。”林冬青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把望远镜还给何故。 何故把望远镜放在手边的小几上,一把抱住林冬青。 “你干嘛!”林冬青感觉到何故下面硬邦邦的顶着自己。 何故把他按在大落地窗的玻璃上,上去就顶。 林冬青推他:“你这时候发什么情!先办正事!” 何故抓着他手腕抵在玻璃上,亲了上去:“这就是正事!”他刚进这个小区就想干林冬青了,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爱巢,在这儿他们只是一对情侣,他买这里的时候就想每隔一段时间过来住几天,什么都不干,就天天做爱。 林冬青躲着他:“诶!不行!先把卢茂斌搞定!” 何故手伸进他裤子里:“没事,他跑不了,先干一次。” 林冬青无语:“你的意思是说你射的比他还快吗?” 一句话怼得何故顿时没脾气了,男人的尊严不能受到挑战,确实以他的持久度,一炮还没打完,卢茂斌可能就跑了。 他抱着林冬青顶了两下,发狠的说:“等把张波接出来,饶不了你!”然后放开了他。 林冬青忍着笑说:“走!会会他去!” 卢茂斌今年50,多少年没有晨勃了,赶紧借着这股劲在年轻小情儿面前一展雄风,平时一分钟就射的,今天破天荒的坚持了快十分钟!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持久过,他越战越勇,虽然腰酸背痛腿也软,到最后都没了感觉,但男人的自尊告诉他不能停,再坚持一下,坚持到小情儿高潮。 他嘴里一直嘟囔着:“到了没?到了没?” 小情儿内心厌恶的很,只想赶紧结束,嘴里叫的越来越响:“到了!到了!” 突然卧室门哐的被撞开,两个黑西服男人冲进来,立在门口两侧,吓得卢茂斌顿时萎了,掉到床下。小情儿尖叫着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 何故笑着拍着手走进来:“卢副区长真是厉害啊!本来想在门口等着您完事,没想到您生龙活虎金枪不倒,我们实在是赶时间,就冒昧的进来了。” 林冬青跟着他进来,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好,他不是不好意思,实在是画面太辣眼,他不想回去洗眼睛。 何故知道林冬青的洁癖,让两名组员把卢茂斌用被子盖起来。 卢茂斌:“你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何故背着手走过来:“我姓何。” 姓何,卢茂斌立刻猜到来人是谁:“何故?不,何老大!何总!” 何故:“卢副区长客气了,在下有个兄弟跟卢副区长有点误会,在派出所关了一晚上了,还请卢副区长下令放了吧。” 卢茂斌嘴硬:“我不知道,何总您说什么呢?您的兄弟能跟我有什么误会,您说笑了……” 何故:“你不知道?”他挑眉笑着说,“那就奇怪了……不过没关系,派出所卢所长是你远房亲戚吧,那就麻烦卢副区长给卢所长打个电话通融一下。” 卢茂斌冷汗一层一层的冒,他真是没想到何故会找到他,他跟朱鹮联系的并不密切,而且都是用小三的备用手机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做到这份上,人已经得罪了,他只能死鸭子嘴硬:“何总,我都不知道您兄弟是谁,您让我打电话我怎么说啊?” 何故:“朱鹮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他卖命?你别忘了,你是平市的副区长,不是涠市的,只要你在平市一天,命就在我盛炎手里一天。”他走到卢茂斌面前,一脚踩住卢茂斌的膝盖,阴测测的说,“你看看现在,北斗朱鹮救的了你吗?” 小情儿在旁边瑟瑟发抖,不小心撞到床头柜上的水杯,杯子掉在地上,何故看了她一眼,小情儿吓得连连尖叫:“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故皱了皱眉,一个组员上前用毛巾堵住她的嘴。 卢茂斌:“你别碰她!” 何故:“卢副区长还挺怜香惜玉的  58 嘛……年届五十,老婆不孕不育,好不容易小情儿给你怀了孩子,前几天刚做了B超,男孩吧?有四个月了?” 卢茂斌绝望的看着何故,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从一个小科员二十多年走到如今副区长的位置上,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他想当一把手不是一年两年了,但平市空降的市长跟他不对付,明里暗里的打压他。 朱鹮找到他许给他涠市南区正区长、五年后副市长的位子,他才答应了陷害张波。 他可以不要职权,但这个孩子不能没,他老来得子,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这么个孩子,这就是他的命根子! 何故把手机递给他,他哆哆嗦嗦地拨通了卢所长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卢所长:“表哥你说什么?放了张波?” 卢茂斌:“赶紧的,放了!” 卢所长在办公室里压低声音:“哥,你真是我亲哥!这个时候你让我放人,那我跟上边怎么交代啊?” 卢茂斌:“怎么不能交代了?不就是打伤个孩子吗?你帮着垫点钱,把孩子医药费出了,再给点钱安抚一下,就说是张波给的,两边一和解不就完事了。钱回头我给你!” 卢所长冒了一身的冷汗:“不是!哥!孩子不是你弄死的?” 卢茂斌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死了?!” 卢所长也一惊,听这意思卢茂斌根本不知道孩子死了。这可坏了,不是卢茂斌做的,那是谁做的?他脑子飞快转着,跟电话那头说了句:“哥你等会,我等会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他把押张波回来的两个警察叫来,他们也吃了一惊:“刚才跟着我们的那个人说是您派他来的,我以为是您安排的人,就让他把孩子抱走了!” 卢所长瘫坐在椅子上,这一环套一环的,把他也套了进去! 卢茂斌那边也一脸茫然,何故在旁边看着他打完电话,卢茂斌:“我们没要弄死那孩子,朱鹮说让我把张波关起来就行了……怎么就死了呢……”他怕极了,这要是捅出去,甭说区长、副市长了,他这个副区长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何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臻发来的消息:【何总,东区北区的商业区都发现了猴鬼。可能是听见风声了,弟兄们过去的时候都跑了。】 逃的倒快,他想,今天先把张波弄出来,其他帐以后再算。 何故把手机放回兜里,对卢茂斌说:“你让他们先把张波放了,后面我会找到真凶。” 卢茂斌裹着小碎花被子,肥胖的身体布满汗水。他没有别的选择,就算何故不给他一个真凶,他也得把张波放了,哪怕后面再找个人填上。 今天的何老大有点可爱 进入论坛模式3786/360/7 张波本来享受着VIP中P待遇,一个人一间牢房,躺在包着软包的长凳上闭目养神。 但是旁边的牢房里关进来十几个跟小混混打群架的高中生,对面的牢房就是那群小混混。两拨人隔着牢笼铁栏对骂。 “我操你妈!”高中生穿着校服,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彩。 “我操你大爷!”对面十几个小混混们都很年轻,十几岁不到二十的年纪,也都没讨着好,挂着彩,抓着铁栏叫骂。 “我操你二爷!” “我操你奶奶!” “我操你姥姥个腿儿!” “……”张波忍无可忍,坐了起来,“都他妈给我闭嘴!” 他常年吼组员吼惯了,一嗓子出来整个地下室瞬间安静了:“姥姥的腿儿有什么好操的?啊?都他妈闲的啊!” 他站起来,西装披在肩上,走到铁栏边上,叫道:“老郑!” 郑洪升走过来,拿着警棍铛的敲了一下张波牢房的门:“嚷什么嚷!” 小混混和高中生看见警察都不敢再吵,张波谄媚地笑道:“老郑,再给来根呗~” 郑洪升今天一晚上都快赔进去一整包了,索性把剩下的都扔给他,张波看了看还有三根,抽出一根,郑洪升给他点了上。 郑洪升看了眼高中生和小混混,指着他们:“你们,一会等家人来接就能走了,都别吵吵了啊。” 高中生们嚷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警察叔叔,是他们先动的手!” 小混混们也不甘示弱:“打死你丫的!” 郑洪升扶额,就是这群高中生在饭馆里给同学过生日聚餐聊天声音大了点,小混混们在旁边喝酒骂骂咧咧声音也不小,两边就吵吵起来,然后就发展为动手,看了监控,两边都有错。 多大点事儿啊,都是皮外伤,连轻微伤都够不上…… 郑洪升:“甭给我这找事啊,都几点了?啊?不想回家直说,我们这儿管住不管吃。这么好的岁数一个个的不学好!你们不学好,将来就跟他似的!”说着拿着警棍指了指张波。 “……”张波正抽着烟看戏,突然被点到名愣了一下,“诶!不是老郑,我怎么就成坏榜样了?” 郑洪升拿起打火机打着了一下,张波虽然有烟,但他也不能钻木取火。 郑洪升指着高中生和小混混对张波说:“交给你了,别让他们吵吵了啊。”说完又坐到门口去了。 张波咳了一下,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问:“你们怎么回事?打什么架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打架不好!可不能打架!” 一个小混混看他一脸怂样横眉怼道:“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 张波双眼望空:“我就是一个内心平静的知心大哥。用我的人生阅历告诫你们,打架不好。” 一个高中生嗤笑:“大哥?你这岁数大叔还差不多……” 张波:“行行行,叔叔就叔叔,我跟你们说啊,这是个文明社会,不能打架,打输了进医院,打赢了进局子!有什么矛盾最好就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一个小混混打断他:“你怎么进来的?” 张波一时语塞,他一个堂堂黑帮大组长是被人下套进来的,说出来有点丢人,于是说道:“一言难尽……” 小混混:“看他这样子估计是扫黄扫进来的……” 高中生和小混混一齐哄笑。 母胎solo四十八年的大魔法师张波:“……”他追求的是真爱,才不会去嫖娼好吗! 一个小混混:“别看你人模狗样的,混的肯定不如老子潇洒,社畜吧?我跟你说,现在最好混的就是黑帮,要什么有什么!”他指着那群高中生,“你说你们上什么学,考了文凭出来不照样给人打工!” 高中生不干了,站在铁栏前又开骂,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犹如一群鸭子。张波本来就困,被他们一吵脑仁都疼:“都他妈闭嘴!”他常年锻炼,底气十足,一个人的声音就盖过了二十几只鸭子。 两边都被张波的气势震住,一时间没人敢再出声。 张波心想,我年轻时也这操行吗?他无奈的说:“别吵吵了,吵的我头疼。”他揉揉太阳穴,“跟我说说吧,你混的怎么个好法?” 那个小混混有了  59 听众,乐得不行,得意地把着铁栏,脖子一抬:“看见没?”身后其他小混混一脸崇敬的看着。 张波离得远:“啥?” 小混混梗着脖子,手指着脖子上的一道疤说:“看这儿!这儿!” 张波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他想表达啥思想。小混混恨铁不成钢的说:“看见这条疤了吗!” 张波懒得找,点点头:“看见了。” 小混混把脖子收回去:“这是我当年为了救盛炎二组长张波负的伤!”其他小混混与有荣焉的点头。 盛炎二组长张波本人:“……” 小混混接着说:“那天月黑风高,他们黑帮干架,我正好路过被卷了进去,看见二组长被几个人缠上,其中一个人掏出了刀砍向二组长,我跑过去推开那人,但不幸被他抓住,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命令二组长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二组长不愧是我的偶像,威猛又善良,他看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被挟持立刻停了下来,放下手里的武器……我大喊一声‘二组长!不要管我!’,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他的刀划过我的喉咙……”小混混声情并茂的讲述,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听着,隔壁高中生都听入了迷。 张波面无表情地听着,说真的,要不是他本人确实没干过这么傻缺的事,他简直都要信了。 “咳!”他咳了一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竖起大拇指:“那什么,那你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小混混一脸骄傲:“我告诉你,我跟盛炎二组长有过命的交情,跟着我混,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郑洪升坐在门口听的憋笑憋的快窒息了。 卢所长推门进来,郑洪升赶紧把笑容收敛了,正襟危坐。卢所长压低声音跟郑洪升交代了几句。郑洪升目瞪口呆得看着卢所长,卢所长:“愣着干什么!去啊!” 郑洪升走进来拿着钥匙把张波牢房的门打开:“张波,出来吧!” 张波:“呦呵!我能走了?” 郑洪升还没回答,地下室突然涌进一帮黑西服男人,整齐地排在地下室走廊两侧。有眼尖的小混混认出来,小声尖叫着:“我擦擦擦!盛炎!!” 郑洪升正色道:“你们干什么!出去!”卢所长站在门口朝他使劲使眼色。 小混混和高中生眼睁睁的看着盛炎组员整齐划一的朝知心叔叔行礼高声喊道:“二组长辛苦了!” “……”小混混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被他们嘲笑了半天的知心叔叔就是传说中的盛炎二组长张波,顿时小脸煞白,险些没软在地上。 张波瞅着组员们说:“你们来干嘛?这传统得改改啊!又不是从监狱出来,派出所牢房出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薛凤临过来给他点了根烟,拍拍他肩膀上的灰:“只要是从铁门里出来就得给你洗尘!” 张波乐道:“得!回家吧!” 正往外走,警察带着个女人进来,那女人见这阵势吓了一跳,嘴里嘟囔着:“这是干啥呢?”,看见那个小混混跑过去叫道:“你这个死孩子,你要吓死我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身体不好不去上学也就算了,怎么还打架啊!这要打坏了怎么办!我看看受伤了没有……” 兄弟们都看着呢,小混混紧张又尴尬的推开他妈的手:“妈,我没事!” 女人:“什么没事!妈是担心你啊!你去年甲状腺做手术,妈好几天没睡着觉……” 小混混脸红一阵白一阵,拽着女人的衣角小声说:“妈你快别说了!” 女人眼泪都要下来了,摸着他的脖子说:“你看这疤还在呢,哎,你就不能让你妈省点心吗!” 张波没绷住哈哈大笑:“小子,听叔叔一句话,好好学习!现在想进黑帮也得有文凭!”说完就往外走,薛凤临不明所以的跟着他。 卢所长和郑洪升把他送出派出所大门。张波拍着郑洪升的肩:“老郑,我欠你一包烟啊,回头还你!” 郑洪升面无表情的说:“不必了,您可别再回来了!我们这供不起您。” 张波笑着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他,在组员的簇拥下上车走了。 车上张波问:“怎么回事?” 薛凤临:“查着谁给你下套了。你还记得海滨商业街泼咱们红油漆的卢景安吗?给你下套的是他叔叔卢茂斌。” 张波:“艹他娘的!” 薛凤临:“何总亲自去给你摆平的。” “得,回去得好好谢谢何总!”张波说道,“不过这卢茂斌孩子也下得去手!” 薛凤临:“孩子不是他弄死的。”车窗外天已经亮了,还没到早高峰,路上车不多,经过一夜的折腾,所有人都很疲惫,薛凤临接着说,“先回家再说吧。” 给张哥排面毕竟扛那么多回雷了哈哈哈哈关于他单身,我只能说他害羞……我今天又双叒叕起猛了?我再睡个回笼觉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094/328/6 深夜科技楼。 时间不够,柴观和科技组的人找了几个区,锁定了几个孩子,派人去了回报都是没找到。 李臻:“很正常啊,邹青鹤都找到Monk去了,也知道咱们把徐阳带走了,孩子不跑等着咱们去逮啊?” 柴观一双眼睛盯着几个实时监控,顺口问道:“你确定徐阳不知道猴鬼的巢穴在哪吗?” 李臻推了推眼镜:“你是在质疑我的审讯能力吗?” 柴观从屏幕中抬起眼睛,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哥,您这说的哪的话,我哪敢质疑您啊!您要不要喝咖啡?我这有前几天刚烘好的水洗红标瑰夏,冰萃了给您整一盅?” 他一个纯理科男最怕李臻这种无法用常理推断的人了,自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李臻拿着手术刀面带微笑,干干脆脆地切掉了雷市白泽一名叛逃社员的食指和中指,他见过那么多切手指断腿的场面,大多是直接匕首或刀一砍,简单粗暴血肉横飞,符合黑帮的暴力美学。 但李臻轻巧优雅的拿着手术刀,轻轻松松如同切黄油一样切人手指,柳叶刀保养的极好,手指切下来的时候还在动。 那画面生动又清晰的刻在柴观脑海里,从此他就对李臻及其工具产生了生理上的抗拒。 程序员无法理解医学博士对切割人体和残酷审讯的爱好,就跟李臻也无法理解他对于D_L暗网的执念一样,两个人之间存在次元壁。 但是次元壁并不妨碍两人是好兄弟,李臻:“你烘的?” “那必须的!”柴观除了D_L暗网,最大的嗜好就是咖啡,一开始因为他媳妇喜欢,他就去学,后来自己也爱上了,从选豆到烘焙到冲调,已经是专业咖啡大师级别。他招呼一个组员过来:“去给三组长整一盅。” 李臻站在旁边喝咖啡,柴观囫囵灌了几口继续盯监控:“诶!你看看这个孩子……这都几点了还在外头晃荡!” 李臻看了眼,是南区的商业区外围,也亏得柴观眼尖,孩子长得挺高,一眼看过去以为是个矮个子成年人。几家串店还在营 60 业,外面摆了大排档,后半夜了人还不少。 他慢慢走过去,经过一个凉菜档后又折回来,不注意多看几遍,还以为他就是饭后消食。 李臻柴观对视一眼,李臻:“走!就是他了!”一晚上了不能没有收获。 柴观抱起笔记本电脑,喊了两个组员开车前往南区。 临湖的别墅主卧里,何故平躺在床上,右手食指中指插在他头侧面上方的穴里来回搅动,时不时也舔弄照顾一下那根兴奋挺立着的漂亮性器,林冬青左手撑起身体,右手握着何故的巨物根部,把前端含在嘴里吮着,喉间不断溢出呻吟,他腿软的快支撑不住了,腮帮子也酸的不行,眼里泛出生理性泪水。 何故手机突然响了,他用另一只手拿起来接通:“喂?” 对面薛凤临一听这暗哑的嗓音就知道,完蛋,打扰老大办事了,赶紧长话短说:“何总,张波接出来了,人没事,您放心吧。” “嗯,知道了。”何故说完把手机扔到一边,他把卢茂斌的小情儿关了起来,不担心张波出不来。 林冬青吐出嘴里的肉棒,转过来问道:“怎么了?” 何故手指拔出来,把他推倒,压上去,扶着自己往里顶:“张波接出来了。” “啊……”林冬青仰着头感受自己被慢慢撑开、填满,手紧紧抓着何故的小臂,“嗯……” 何故把他的双腿环在自己腰上,没着急动,肉棒在甬道里勃动,林冬青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何故:“找出杀害吕珊的真凶,要不张波心里也难受。” 林冬青:“肯定是那个假冒条子的……” “嗯。不过……”何故抽出大半,再狠狠戳进去。 “啊!”林冬青叫了出来。 何故笑他:“你确定现在要跟我聊这个?” 林冬青瞪着他:“那先别干了,还是正事要紧。” 何故:“这就是最大的正事!”又一记猛顶,之后开始律动。 别墅的大床比盛炎主楼何故卧室里的要软,白鹅绒的冬被拿出来当床单铺在床上,林冬青整个人都陷在里面,何故每次抽插床都跟着晃荡起来,床架四周有帷幔垂下来,仿佛在水雾缭绕的湖水中交合一般。 “嗯~何故……好舒服……”何故俯下身压着他,拉过林冬青的手,与他十指交握,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林冬青呻吟着,他喜欢这种水乳交融的欢爱方式。 何故爱极了他这个样子,放轻动作,低头含住他的双唇,缓慢抽插,每一下都温柔又坚定的顶到最深处。 “宝贝,咱们以后每个月都来这儿住几天好吗?组长们成了家都会出来单住,咱们也有自己的家,只有咱们俩,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连在一起……好不好?”他深深注视林冬青,迷人的眼睛里全是迷恋和熊熊的爱火,他用沙哑的嗓音配合下身温柔的动作说着:“唔……冬青……我爱你。” 林冬青觉得自己的爱人现在就像一只大狗,仿佛能看见柔软的耳朵背到后面,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他心窝酥麻,一下来了感觉,快感从心和下体迅速窜遍全身。“嗯啊~啊……”他顾不上回答,性器在射精的边缘颤抖着。 何故看了出来,他直起上半身,跪在床上,手托起林冬青的臀部,猛烈大幅的啪啪撞击,不到十下,林冬青就挺起腰,后穴绞紧,双手抓着枕头射了出来。 操射之后何故没有放过他。做到最后林冬青都射不出什么东西了,双腿不住的痉挛颤抖,哭喊着,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完事后林冬青连澡都懒得洗了,直接趴在何故身上就睡着了,一整晚没睡觉,又被操了这么久,再好的底子也会累。 何故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按摩后腰,另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有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李臻发来的:【何总,我和柴观派人把找出来猴鬼的商业区都跑了遍,这群猴鬼听着风声全跑了,最后我们去了南区,也没逮到。】 何故本来也没报希望,他们迟早还会再冒头,到时候再追查,也不急于一时。 他看了眼熟睡中的林冬青,本想打电话的,改发消息了:【这几天盯紧点。冒头赶紧追。】 第二条是顾万江:【何总,白泽要移交史晓亮,过几天会派人过来。】 前净海三把手史晓亮一直在雷市白泽手里,白泽为了报恩,把史晓亮抓住,得到了净海总部的位置,但史晓亮这个人他们留着也没用,索性好人做到底,交给盛炎换个人情。 何故回:【知道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张波发来的消息:【何总!您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带人直接杀到涠市吧!干死丫的!】 “……”何故本想着今天一天都跟林冬青在这里厮混,看到消息就能想象得到张波一脸暴怒,撸着袖子撕破衣服往外冲,薛凤临在后面抱住他的腰阻止他的画面,他把手机扔在一边,揉了揉眉心。 何故也想直接杀过去,反正盛炎人多势众,找个由头杀到涠市,直接踹开鲸蚕楼的大门冲进去干翻多痛快。但是两个大帮派之间的冲突不是闹着玩的,不是火拼打架那么简单,其中牵扯到的势力太多。 黑帮只要出动的人多了一些,白道肯定会警戒,他们还没开出平市,就会被扣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遭到逮捕。 现在盛炎和北斗之间矛盾凸显,两市白道肯定已经在想应急措施了。 白道能容忍黑帮的底线就是社会的平安稳定。黑帮可以存在,可以有自己的营生去赚钱,用点法外的手段都可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有执政掌权的人都明白。他们拿捏的很清楚,甚至还会主动平衡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黑帮势力,谁安分,谁就能做的大赚的多。 无论黑帮渗入白道多少人,操控多少高官,能摆在明面上的永远是表面上的正义和光明,黑帮永远是不入流的阴暗面。 但所有容忍的前提就是安分守己,起码表面上要做到安分守己。如果盛炎和北斗开战,那一定是双方都遭到镇压,两败俱伤。 朱鹮也明白这个道理。黑与白之间始终泾渭分明的绷着一根弦。 何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朱鹮靠猴鬼渗透平市的手段肮脏不堪,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群猴鬼的巢穴,把这个毒瘤拔掉。然后……他睁开眼睛,眼神中分明带着狠绝的杀意。 然后就是朱鹮! 每顿肉解锁新姿势,今天是69明天是薛定谔的更新因为我存稿快没了,需要攒攒存稿,明天的更新取决于今天我的努力程度,我的努力程度取决于上帝的骰子爱你们??好吧 我会努力的!! 进入论坛模式2955/361/6 南区志远路城中村。 去年开始腾退拆迁,大部分居民签了字就搬走了,只剩寥寥几户为了多要钱还在硬挺。 政府的项目,给了三年时间,催得不紧,拆迁办的都想从中多获利,给腾退人多了,落在他们兜里的就少了,反正没到最终期限,  61 他们能拖就拖,时不时断水断电,看谁先沉不住气。 这里私搭乱建严重,都是房主为了多租房多挣租金自己乱盖的小两层小三层,甚至还有四层,里面像宿舍一样都是一个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格子房单间,一间一个月才小几百块,没有厨房,一层甚至一楼的人共用一个浴室。 以前满是打工仔农民工租住在这里,现在大部分房子都空了,拆迁办拆了一部分房子,砖头瓦砾各种建筑垃圾堆在原地。 到了晚上,拆迁办把路灯都灭了,黑灯瞎火,到处都是黑洞洞的窗口,很瘆人。 凌晨两点,一个孩子从大路上拐进来,借着月光轻车熟路的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七拐八拐的跑到挨着河道的一个三层小楼,他从小楼外面的铁梯爬上二楼,翻过一道上着锁的铁栅栏门。 二楼有十几间单间,他打开其中一间,没有开灯,两排四个上下铺上躺着六七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刚把衣服脱了准备睡觉,靠门的一个男孩子醒过来看见他,低声说:“吴卓你怎么才回来?” 那个叫吴卓的孩子也压低声音:“嗯,吵醒你了?” “没事,谢姨让你回来赶紧去找她。”男孩说完困的一头又栽倒在床上睡了。 吴卓没办法,再困也得去,他又把衣服套上,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爬上三楼,在一间挂着门帘的房间门上敲了敲:“谢姨,我吴卓。” 屋里窸窸窣窣有穿衣服的声音,随后有人说话:“进来吧。” 吴卓推门进去,这间屋子很大,是三个单间打通改的,还有独立卫生间,家具也齐全,空调冰箱电视也都有。 屋里只开了盏台灯,昏昏暗暗的,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艳粉色丝绸睡衣的女人坐在床边,床上还有个男人正在打着呼噜。 “谢姨。”吴卓叫道。 谢姨朝他挤挤眼:“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小点声!” 吴卓不敢再说话,谢姨站起来,拽着他走到隔壁的房间。 “谢姨,这是今天的收成。”吴卓从裤子里面的口袋里翻出一叠钱,厚厚一沓子都是脏兮兮皱巴巴的零钱。 谢姨接过钱数了数,塞进睡衣兜里,一巴掌拍在吴卓头上:“跟你说多少次了,让他们拿整钱,每回都这么脏!” 吴卓在南区带货,跟他交易的大多是日结工钱的散工,干一天混三天,能拿出钱来就算不错了,谁还会在乎钱是脏是净。 吴卓内向嘴笨不会说话,一般吸毒的都对带货的毕恭毕敬,只有他两边都受气。 面对谢姨的指责他只会低着头不说话。 谢姨横眉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让你们早点回来吗?”今天是一周以来猴鬼们第一次出去带货。 吴卓以前每天都这个点回来,他有点惊讶,谢姨见他这个表情问:“你们家狙公呢?”狙公就是猴鬼的搭档。 吴卓今天就没见到他的搭档,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今儿一晚上没见着他。” 谢姨知道吴卓的狙公就是个酒鬼,指不定去哪喝酒了,嘴里小声咒骂道:“喝不死他!” 她知道这事怪不得吴卓,还是抓着他踢了两脚泄愤。 吴卓吃痛也不敢吭声,里屋的男人翻了个身,谢姨拉开帘子看他没醒松了口气。 “滚吧!”她松开吴卓,吴卓如获大赦的跑了。 谢姨刚回到里屋,床上的男人坐了起来,谢姨陪着笑脸温柔的把手搭在男人肩上说:“孙哥,吵醒你了?” 孙石友没搭理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他一看来电显示,立马坐直把谢姨手挥开,按下接听键:“邹哥!!” 邹青鹤:“这几天怎么样?” 孙石友:“没事,都挺好的,邹哥!我们今天按您的指示躲着盛炎的场子交易,他们那边什么动作都没有,要我说,姓何的根本就没查到咱们!” 邹青鹤:“不能掉以轻心。” 孙石友笑道:“我在这看着邹哥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张波放回去了他们就满意了,谁还在乎个小丫头片子的命啊!” 邹青鹤皱眉,孙石友曾经在他手底下一段时间,人残忍无底线无下限,视财如命,吸毒赌博嫖娼无一不沾。 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喜欢孙石友。但朱鹮却委以重任,把他安排到平市,管理一帮猴鬼。 孙石友见邹青鹤不说话,接着说:“邹哥您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就知道了,真没事!您让老大也放心,这有我呢,迟早把平市拿下来双手奉到老大面前!哈哈哈哈!” 邹青鹤:“让猴鬼们也警惕着点。”他嘱咐完就挂断了电话。 孙石友那边一下子忙音了,他把手机一扔骂道:“他妈的邹青鹤,胆小怕事,天天跟查岗似的。有钱不挣的傻逼玩意,仗着自己是老大贴身保镖,在老大面前有面子,就不把别人当人看……” 谢姨给他按摩后肩:“孙哥,您别生气,您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比一个只会在老大面前打打杀杀的人强多了,您靠的是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脑袋。 孙石友很满意谢姨的奉承,拍拍她的手:“不过你跟你手下的猴鬼说,这段时间确实得小心一点,每天早点回来,都机灵着点,看见条子、有啥不对劲的就赶紧撤。” 谢姨:“哎呀,我手底下这帮猴都养了两三年了,机灵着呢,年纪越小可塑性越强,留下好使唤,超过十四岁的全都卖到外省去了。” 孙石友:“得了得了,赶紧睡觉吧!” 墨蓝色调的夜空中没有一丝云,月亮又圆又亮的高悬天际,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河道两旁的柳树安安静静地垂在水面上,青蛙也都不叫了,一切都归于寂静。 孙石友半梦半醒间猛地坐起来,一身大汗的推了推谢姨。 “怎么了?”谢姨问。 孙石友竖起食指压在嘴上。太安静了,他觉得不对劲,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往外看,外面一切如常。 又起风了,柳条在水面上划出涟漪,虫鸣蛙叫又恢复了,孙石友把帘子一甩骂道:“都他妈怪邹青鹤!弄得我也紧张兮兮的!” 谢姨笑道:“都这个点了,再不睡就天亮了!” 孙石友刚转过身就听见外面铁栅栏门发出哐的一声轻响,他猛地拉开门,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铁栅栏门那里翻过来,见他从屋里出来,朝他冲了过来! 孙石友顾不上屋里的谢姨,拔腿就往反方向跑,走廊狭窄,宽度不足一米,还堆放了很多杂物,孙石友一边跑一边把杂物掀到地上,减缓后面人的速度。 他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爬出去,扒着窗沿用脚一踹,把二楼的窗户踹开,跳了进去。二楼是猴鬼们住,有一个房间窗户对着公共厕所,他毫不犹豫的打开房间门,里面平时是猴鬼住的,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他顾不上奇怪直接从窗户跳出去,外面是公共厕所,拆迁办早就把扫厕所的人赶走了,好久没打扫,臭气熏天。 小楼和厕所中间有一条一人宽的过道,墙面尽是污垢和苔藓,地上都是  62 附近居民随手丢弃的垃圾,还有不明排泄物,孙石友跳下来脚直接陷在里面。 他顾不上恶心不恶心,赶紧往外跑。 刚跑出来到厕所门口,十几个黑西装男人站在那里,一个打着强光手电筒朝着他照,说着:“你看,我猜他肯定从这儿出来吧,你还不信!” 另一个说:“我是低估他的逃生欲望。这地方也下得去脚……” 第一个人接着说:“李臻,你这人就是讲究太多,真玩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些啊!诶!小曹,你看看是不是他?我瞅着就是!你再看看!” 曹睿:“没错!张组长,那天晚上抱走女孩的就是他!” 张波:“得,带走吧!” 孙石友睁不开眼,本能的伸手遮住眼睛,他从房间出来看见黑西装的男人就知道盛炎找上门来了。 他在北斗二十多年了,知道落入盛炎是什么下场,他想活着,背后是厕所门,他看都没看直接转身扎了进去。 厕所里面不大,一个小孩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是吴卓。 天不绝我!孙石友心想。一把抓过吴卓,从掏出个东西塞在他兜里,然后又掏出把匕首横在他脖子上。 吴卓吓得连连尖叫:“孙叔孙叔!饶了我吧!” 孙石友推着他往外走,盛炎组员围在厕所门口。 张波:“呸!真他妈下作!拿个孩子当人质!” 孙石友:“你们放我走!否则我杀了这孩子!” 李臻手插在裤兜里说:“你杀了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吴卓吓得直哭,十岁出头的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张波有点不忍心:“你先放了孩子!” 孙石友知道自己走不了,于是改变策略:“我要见何老大!” 何故正在小楼前面带着组员清点猴鬼,一共二十三个孩子,都是十岁左右,个个茫然不知所措,又装出凶狠的样子,像一群没了妈的狼崽子,路还走不稳呢,就先学会龇牙咧嘴了,奶凶奶凶的。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林冬青时的场景,那个龇着小虎牙挥着小爪子的男孩已经从一只奶凶的小白猫长成了一只凶猛矫健的豹子。 他转头看了看穿着黑色西装,立在旁边严肃警戒着的林冬青,忍不住露出微笑。 一个组员跑过来:“何总,孙石友劫了个孩子当人质,非要见您,张组长让我问问您的意思?” 何故:“走,过去看看。” 林冬青跟着何故一起走到小楼后面的厕所门口,孙石友还在和张波李臻对峙,何故走过来:“你想见我?” 孙石友没见过何故,但道上都传闻盛炎老大很年轻,俊美无双温文尔雅,面前这个人确实如传闻所言。 “何总,久仰!”他一只手臂从吴卓腋窝穿过去,紧紧卡着他的肩背,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今天我算是栽在盛炎手里了,我想一命换一命,日后何总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 何故笑了,皮笑肉不笑那种笑:“一命换一命?你的命早就跟吕珊换了,现在你该偿命了!” 何故语气中带着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势,孙石友知道今天怎么也走不了了,还好他随身带着老大给的杀手锏。 他目露凶光,深吸一口气,手快速伸进吴卓兜里按了一下,突然把吴卓往何故那个方向一推!转身跑进厕所里。 林冬青瞬间窜出挡在何故身前,李臻听见“滴滴滴滴”几声,大叫道:“炸弹!” 电光火石之间,林冬青迅速反应过来,推着何故跑开几米远,何故下意识地用力想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但在爆炸的一瞬间,林冬青挣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自己挡在了他身前…… 轰的巨响带着火光冲破黑夜,掀起热浪和浓烟,地上的瓦砾碎石四射飞溅…… “何总!没事吧?”张波离得远没受什么伤,冲过来查看。李臻右手手臂被炸伤,皮肉翻着,额头被飞溅的碎石划过,满脸的血。 何故在林冬青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反应过来:“冬青!冬青!”他揪心绝望的抱住林冬青的身体,能感觉得到林冬青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冬青!” 林冬青昏死过去,背后被炸的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张波指挥组员叫救护车,但是这里街巷狭窄救护车开不进来,何故把林冬青抱起来,往大路上跑去。 今天更新了,昨天上帝的骰子把我掷到外地去了,我在大暴雨的高速公路上开了六个小时四百多公里……简直要累死……明天可能真的需要请假了,有想找我玩的加我QQ:576313860哎,小冬青受伤了,我真的好心疼啊?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4076/328/6 林冬青失血过多,送到医院时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被推进手术室。 炸伤严重,手术持续了近四个小时,输血,清创,把扎在肉里的碎石沙粒都剔出来,然后再连接肌肉血管神经缝合皮肤、上药包扎。 所幸没伤到内脏动脉和脊椎,但是伤口狰狞,加上烧伤发炎,手术后林冬青高烧不退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何故一直坐在病床旁拉着他的手。 医生把退烧药和抗生素打到他的吊瓶里,林冬青紧闭着双眼,趴在床上,呼吸平缓,脸色不正常的红着。何故伸手摸摸他的头,依旧高热,医生说需要时间。 张波从李臻的病房出来,轻手轻脚推门进来,何故小声问道:“李臻怎么样?” 张波:“他右手小臂骨折,剩下都是皮肉伤。没事,凿实着呢,您放心吧。” 何故:“其他人呢?” 张波:“折了一个,九人受伤,七个轻伤,两个比较严重,已经救回来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何故点点头。按照盛炎的规定,出任务不幸遇难的组员家属会收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一辈子吃喝不愁,而且今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到盛炎高层获得帮助。 张波:“那个孩子没了,都炸碎了,我让人把他尸体敛了敛,哎……”他叹口气,接着说:“孙石友抓着了,您看怎么办?要交给条子吗?” 何故听见孙石友的名字瞬间周身爆发出戾气,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剁了!” 张波从没见何故主动要杀什么人,虽然知道孙石友不会有好下场,但从何故嘴里听到这两字还是忍不住胆寒。 孙石友很精准的触了何故的逆鳞,如果他伤的是何故自己,或许还能留一条命,但他伤的是林冬青…… 张波看了眼病床上的林冬青,朱鹮应该庆幸林冬青还活着,否则何故可能会拼上盛炎拿整个北斗陪葬。 顾万江、薛凤临和柴观在病房外面,见张波出来,顾万江问:“怎么样?” 张波:“还没醒。” 顾万江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冬青这孩子……”他没有往下说,大家都心有余悸,也都知道林冬青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何故前面拼上自己的性命保护了他,不是所有贴身保镖  63 在生死面前都能做到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护主。 张波点了根烟:“何总说剁了孙石友。” 柴观:“哼!剁了都算便宜他!” 李臻穿着病号服,手臂上打着石膏从病房里出来,脸上的血都擦掉了,头上受伤的部位包着白纱。 “我来!谁都别跟我抢!”他靠在门口说道。 张波走过来:“你这样还剁人呢,拿得动刀吗?” 李臻斜了他一眼,没有戴眼镜,眼神中的寒光直接射向张波。 张波:“得得得,不跟你抢!” 顾万江:“对了,白泽派人移交史晓亮,下周到平市,带队的是白轶。” 听到白轶的名字,李臻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林冬青第三天退了烧,又昏睡到下午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他浑身都散了架一样使不上力气,努力动了一下手臂,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冬青,你醒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趴在何故身上,何故靠在床头,因为他伤在后背,不能平躺,只能侧卧或趴着,何故怕他睡不舒服,就把他抱在怀里,抱了两天。 何故摸摸他的头,温度正常,又问道:“哪里难受吗?” 林冬青开口,烧了两天的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干张了张嘴。 何故伸手把水拿过来给他喝,然后按铃叫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番,给伤口换了药,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化验结果也很好。 医生走后,何故亲亲他的额头,林冬青小声叫他:“何故……” “怎么了?” 他想抬头,但还是没有力气,软软的贴在何故身上蹭了蹭:“你没受伤吧?” 何故这三天的揪心不安紧张和痛苦等等感情随着他的一句话爆发了出来。他避开林冬青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搂住他,下巴放在他头顶,身体微微颤抖。 林冬青等了半天见他不说话,努力抬起头想看他。 何故把他往上抱了抱,额头靠着额头,林冬青发现他眼眶里都是泪,急着问道:“怎么了?哪疼吗?” 何故摇摇头:“我没事。”他拉过林冬青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只有这里疼。” 他心疼,心疼冬青的奋不顾身,心疼他的伤痛,心疼他醒来第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林冬青从没对他说过爱,即使是情到浓时也是用最热烈缠绵的动作和姿势来表达,从不挂在嘴边。 他的爱沉在心底,沁入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中。这种爱早已深入骨髓和血液,变成了他的本能。 何故担心和心疼过后就是无尽的愤怒。他这三天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感动和愤怒中撕裂自己,他气林冬青再一次把自己置于险境。 他下了决心,等林冬青伤好出院,必须要和他好好谈谈,务必要让他卸任贴身保镖一职!就算关也要把他关起来,不能再让他涉险! “我他妈的真想……”他狠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真想把你裤子扒了狠狠抽你一顿!!” 他想起来就又后怕又生气,胸口起伏不定。林冬青听见他这么说,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撒娇似的。 何故抱着他,怀里的温度和重量给了他安全踏实的真实感,再多的情绪最终也只能哽咽苦笑的汇成一句话:“以后别再这样了……真的、吓死我了……” 林冬青的伤需要每天换药,索性就多住几天院,何故把隔壁病房里的病床搬过来,跟他的拼在一起,也陪着他住在医院。白天没有工作就陪他,有工作就在隔壁病房办公。 傍晚下了阵雨,闷热一扫而空,太阳在洗净的云朵后面挣扎了一会,留下一抹橘色的余晖就不见了。何故见林冬青状态不错,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冬青在病房呆了一周,都快长毛了,连连点头。 天色渐暗,何故牵着他的手,在花园里溜达,两人都穿着便装,缓慢地散着步。花园里到处都是盛炎组员,三三两两的或聊天或站岗,见两人过来纷纷鞠躬行礼。 “何总!”组员纷纷围过来。 “林哥,您好点了吗?” 林冬青被围在里面,他有点惊讶,这些组员以前不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但是最近不仅会热情的打招呼,还会像这样关心他,他有点不知所措,看着何故。 何故也笑着看着他,左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直接传到他的心里。 林冬青微微笑了,一一回答:“我没事,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 组员们都笑:“林哥,您真牛逼!”一个组员竖起大拇指。 “林哥什么时候不牛逼了!?” “哈哈哈哈!林哥您简直就是我偶像!真的!” “我当时在场,小孩被推过去两秒就炸了,都他妈炸碎了我才反应过来,林哥这反应速度杠杠的!不愧是贴身保镖!”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组员摸着头说道,“我以前也想当何总的贴身保镖的,哎,跟林哥比差的太远了!” 其他组员哄笑:“王亚龙,你忘了你丫当时被林哥两拳就干倒了?” 林冬青才认出这是五组新上来的组员王亚龙。 王亚龙傻笑:“林哥,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冬青笑道:“我记得你,柴哥那组的新人。” 王亚龙受宠若惊:“对对对就是我,当时有幸跟您切磋过一回。” 其他组员:“你那能叫切磋吗?那叫被碾压!” 王亚龙也笑,他是真服林冬青,五体投地的服,说真的,林冬青要是下狠手,他肯定还在医院躺着呢。 林冬青笑着问:“那我做你大嫂你有意见吗?” 他问的直接,王亚龙钢铁直男一个,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满脸通红,他虽然理解不了,但是偶像说什么都对:“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大哥大嫂太般配了!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 林冬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组员们也哈哈大笑。 何故笑着摇摇头,把林冬青拽到怀里:“行了,你们大嫂累了,都散了吧。” “是!林哥您好好休息!” “林哥早日康复!” 组员们都散了,何故搂着他的腰:“还想转转吗?” 林冬青点点头:“我想去天台看看。” 医院一共七层,两人坐电梯上到顶楼,爬了一段楼梯推开天台的门。 医院不在市中心,周围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视野很好,能看见余晖拉的很长,横亘在西边天际。 风有点大,何故把林冬青圈在怀里,抬起他的下巴,吻他的唇。 温热的唇瓣相接,何故忍不住用舌尖撬开他的双唇,甜腻的气息瞬间充满口腔。他舔弄着林冬青的上颚,再舔过那颗小虎牙,最后采撷他的舌尖,轻轻吸吮。 吮到林冬青呼吸有些乱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唇瓣分开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林冬青把头埋进他颈窝闷闷的笑,不小心牵动到伤口,“嘶”了一声。 “怎么了?哪疼吗?”何故着急问道,把他转过来检查他的伤。 林冬青转过来又钻进他怀里:“没事。”他鼻  64 尖蹭着何故的脸颊,唇蜻蜓点水般划过他的嘴角,然后用小虎牙轻轻咬住何故的耳垂。 “我想你……”他说,手臂环住何故的腰。 何故知道他什么意思,捏住他的下巴:“你行了啊!这时候还敢撩我!等你好了再说!” 林冬青知道何故这几天一直没睡好,他担心自己:“何故,你还生气吗?”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何故:气啊!气死我了!”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戳他的脑门,“给我认错!” 林冬青闭着眼睛任他戳:“我不!我没错!” 何故气的不行,又不能真揍他,手在他身上比划半天也没敢招呼上去,最后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脸。 何故这几天一直做噩梦,经常半夜被惊醒,梦里的林冬青被炸弹炸的血肉模糊,被装在裹尸袋里,旁边是何钰和姜纯…… 何钰姜纯的尸体和梦里的林冬青重叠在一起,他还梦到了十年前下葬时,伦敦郊外的庄园墓地里,只有他一个人,撑着黑色的长柄伞,林冬青不在,当第三副棺木放进去时,他冲过去打开……然后就惊醒了。 他闭上眼睛就是那些画面,巨大深邃的恐惧裹挟而来,把他吹的摇摇欲坠,他紧紧抱着他:“林冬青,你要陪我一辈子……你去哪我去哪,你不要再试图牺牲自己救我!我告诉你,你救也是白救!要死一起死!你要是出事,我也绝不苟活,你他妈的给我记住!”不愧是老大,放狠话时语气和表情令人不寒而栗,但林冬青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得到他抱着自己的手颤抖着。 何故恶狠狠地补充道,“还真把自己当保镖了?嗯?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腿打折,看你还怎么能耐!” 林冬青眼眶湿了:“对不起……”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要怎么保护何故,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护他周全,却从没有站在何故的角度上想,现在他突然明白,何故和他是一样的。 两个人中,先走的永远是幸福的,因为幸存下来的将会活在永恒的痛苦中。他一直以来以为的爱其实是自私的。 “对不起……我就是太……太……”他想解释一下,但又羞于表达,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太爱你……” 何故听见了,激动的不行,却装作没听见:“你说什么?” 林冬青红着脸不说话。喜欢啊什么的都可以挂在嘴边,仗着脸皮厚随便说,但爱这个字太沉重,是在全部的时间空间里,所有的幸福苦痛都一起承担,这重量压的他舌头抬不起来。 何故哄他:“冬青,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就不生气了。” 林冬青知道他听见了,也知道自己必须说出来。脸滚烫的贴在他颈窝,鼓起勇气郑重的说出口:“我说……我爱你。” 每天在更与不更的边缘反复横跳…明天真的要请假了。本来想借着受伤升华一下感情,结果变成了腻腻歪歪,朋友说这两人受伤了也不忘秀恩爱,哈哈哈哈,要什么剧情,要什么升华,天天开车吧? 进入论坛模式4190/349/6 夏末初秋的天蓝的犯规,林冬青趴在病床上看书,看的津津有味,小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的。 何故坐在窗边眉头紧锁的看文件,自从把猴鬼拔掉之后,朱鹮就没了动作,销声匿迹了一样。 柴观汇报,他刚把手伸进鲸蚕楼的网络,就被挡住了。然后鲸蚕楼即刻进入备战状态,这么多天再也没有找到破绽。 柴观很纳闷,不是他吹,还没有他不能入侵的网络和电脑,嗯,除了除了D_L。能在整个华东找出一个像他一样的黑客比登天还难,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何故还安慰他不要着急。 林冬青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闷闷的笑,何故看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顾万江敲门走进来:“何总,我让白泽的人直接来医院,估摸着再有一会儿就到了。” 何故把文件放下,站起身:“走,下楼迎迎。” 顾万江这几天一直在忙公司的事,今天白泽的人来,他才过来,他问道:“冬青怎么样了?” 何故微笑着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让他再住几天等彻底好了再回家,他不愿意,非要明天就出院,不愿意就算了,回头让医生在家里给他换药吧。” 以前当着顾万江的面还会顾忌一些,这几天一谈起林冬青语气里尽是宠溺,听的人牙疼。 顾万江没说什么,虽然林冬青的职务是贴身保镖,但几个组长都知道,何故从没把他当作手下,他是何故的伴侣,而且现在盛炎上下都对他很认可很信服。 黑帮讲究身份和地位,如果是伴侣,那么林冬青就是盛炎的主人,至于算二当家还是什么,顾万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拿不准,他打算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顾万江:“何总,朱鹮你打算怎么办?”他这几天一直很担心何故会为了给林冬青报仇,不计后果的杀去北斗,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何故反而越来越冷静。 何故压下内心翻涌的恨意,他现在只想好好计划,要让朱鹮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再等等。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顾万江松了口气,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玄极峰会下个月初召开,今年地点定在雷市,到时候朱鹮肯定会出席。”玄极峰会,玄即黑,是四年一度的黑帮高层会议,会在峰会上选出新一届的会长。 何故点点头:“现在的会长是白飞,他这个八面玲珑的会长,肯定不会让朱鹮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任期内出事。” 顾万江:“何总,你确定不竞选会长吗?”会长地位举足轻重,成为会长是老大的荣誉。 何故:“我太年轻资历不够,恐怕不能服众。”顾万江知道他自谦了,以他的名望以及现在盛炎的规模,会长一职基本上是唾手可得的。 何故有自己的考虑,首先他要干掉朱鹮,灭掉北斗,会长一职会让华东所有黑白两道都盯上,让他做事会思前顾后畏首畏尾。其次本来盛炎集团运转起来就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如果再加上会长的身份,只会让他分身乏术。 对付朱鹮,他需要轻装上阵。 顾万江:“那你打算投给谁?”每位当家有一票,得票最多的就是会长。而现在正是各个帮派拉票的时候,很多小帮派当家都会去用钱买票数,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一票。 何故笑道:“谁给钱多我就投给谁。” 雷市白泽来了三辆黑色的宾利,保持着相同的间距开进医院,整齐划一的停在正门,从前后两辆车分别下来三个人,手背在身后排成两排。中间一辆车副驾驶下来一个人打开后排的车门,里面没有动静,他轻声叫道:“二当家!醒醒!咱们到了!” 车里的人被吵醒,有点不耐烦:“什么?到哪了?” 那人答道:“到平市了。” 车里的人醒了神,立马精神了,拍了拍自己的脸,下了车。 是个二十出头的漂亮男人 65 ,大大的杏眼有点惺忪朦胧,鼻梁高挺,唇形精致,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一个梨涡。有点自来卷的头发染成灰色,黄色的t恤外面叠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看起来青春有活力。 医院门口人不多,但是还是有人认出来他,尖叫着:“白轶!是白轶!” 他就是现在炙手可热的新生代演员白轶,外形好演技好话题度高,属于顶流。 他还有一个身份:雷市白泽老大白飞的亲弟弟、白泽的二当家。 何故从里面走出来,顾万江走在前面,见到白轶叫道:“小轶!” 白轶笑着打招呼:“江叔好久不见了!” 顾万江:“这是我们老大,何故何总!” 白轶第一次见到何故,不禁认真打量这个传闻中的盛炎老大。 比哥哥年轻很多,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 虽然表面上温文尔雅的笑着,但是在黑帮长大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何故那种身居高位不怒自威、令人一眼看过去就信服或胆寒的气场,跟哥哥一模一样。 是说老大都自带这种气场吗? 白轶伸手:“何总!初次见面,久仰。” 何故和他握手:“小轶,让你跑一趟辛苦了。白老大怎么样?” 白轶:“我哥挺好的,我来之前还念叨着让我见到您不能太随便,要把您当长辈,可是您这么年轻,哎,要不我也叫您一声哥行吗?” 何故笑了:“行,白老大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万江,这几天好好招待小轶,要让他吃好喝好。” 顾万江:“放心吧何总!” 白轶:“对了,我哥让我把史晓亮给您带来,人就在后面的车里。” 何故对顾万江说:“万江,让人把史晓亮带回盛炎。” 顾万江正要走,白轶叫住他:“江叔!李臻呢?” 正在医院大门里面躲在墙后的李臻猛地抖了一下。 何故带着白轶回到病房,林冬青坐起来,何故介绍道:“冬青,这是白泽二当家白轶。小轶,这是林冬青……你嫂子。”语气里满满的显摆。 白轶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面色如常笑着打招呼:“嫂子。” “……”林冬青无语颔首。 “嫂子这是怎么了?”他见林冬青穿着病号服问道。 “你不要叫我嫂子……”林冬青开口,“叫我冬青就可以了。” 何故:“冬青前一阵受了伤……都是些皮肉伤,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白泽在华东也是顶级大帮派,之前城中村的爆炸事件白飞恐怕已经知道了。 三大帮派龃龉已久,之间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现在白泽与盛炎交好,不过也只是之前的一些人情,双方是为了利益共赢的合作关系,谁都不会剖心剖肺的把对方当成真朋友。 白轶:“冬青,你伤在哪里?我那里有祖传的祛疤药,回头给你拿来一些。” 林冬青:“不用!我一个男人有疤就有呗,我不介意,谢谢你。” 白轶:“哎,白泽的兄弟也是经常受伤,我们常备这些药,我很多圈里的朋友跟我要呢,尤其是女明星,上次沈媛拍戏吊威亚把手臂刮伤了,好大一个口子,抹了我的药一点都看不出来……沈媛你知道吧,就是上届影后……”他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根本不像黑帮二当家或大明星,倒是像一个江湖卖药的。 林冬青打断他:“好,那麻烦你给我点吧,谢谢。” “行!”白轶笑了,他的笑很真诚很明朗。 门口突然传来张波的声音:“诶!李臻!你站这儿干嘛呢?” 在门口偷听的李臻见暴露了,只好整整衣服跟张波一起走进来。 张波走过去跟白轶打招呼,大家都认识,李臻站在后面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白轶,好久不见。” 白轶从李臻进门就一直看着他:“李医生。” “你的手怎么了?”李臻的石膏还没拆。 “受了点伤,骨折了。” 白轶紧锁着眉。 李臻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咽了咽口水,找了个借口跑了。 白轶站在窗前看到李臻在医院花园里跟张波聊天。 “小轶,中午我们在医院附近吃吧?是盛炎下面的饭店。平市特色都有。”顾万江叫他。 “行,江叔我吃什么都行!”白轶心不在焉地说。 顾万江:“等会凤临柴观他们,到了就一起过去!” 白轶看见张波坐进一辆车走了,撂下一句:“何总、冬青,江叔,我下楼等,一会楼下见!”就跑了出去。 李臻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回盛炎,反正他的手这样,不作陪应该也可以。 他正要招呼组员开车送他回去,就看见白轶跑了过来。 “……”花园里没遮没挡的,他想躲也没地方躲。 “李医生!”白轶叫道,跑到他面前,“好久不见了!”他笑的犹如此刻高悬的艳阳,明晃晃的。 李臻稳了稳心神,面无表情的说:“嗯,好久不见。” 白轶:“我一直想来找你,但我哥不让,他说你现在是盛炎的三组长,我贸然来不合适。所以这次我就请缨押送史晓亮过来了!” 医院里的人指着他们窃窃私语,白轶作为明星太过醒目,李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吧。” 白轶跟着李臻往医院大楼走去。 李臻穿了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头发又长了些。白轶有点紧张,太久没见了,李医生比以前还要冷漠。 李臻突然停下脚步,白轶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没注意撞到他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李臻无语,白轶还跟以前一样,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不过很正常,小孩见到他都会害怕大哭,虽然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孩子了,二十四岁了,两人站在一起差不多高。 他们站在通往天台的楼梯间里。 李臻:“白轶,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在白泽第一次见到白轶时,白轶才十七岁。 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医生,那时候的李臻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归国医学专家,刚回国就被各大医院和研究所抢破头。 白飞花重金、千求万恳请来他为弟弟白轶做手术。 庆祝白轶痊愈的宴会上,李臻作为主治医生是座上宾,盛情难却,他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酒后乱性可以解释第一次。但第二次第三次就不是酒精的错了。 天天说请假天天还更新明天是薛定谔的请假哈哈哈哈 进入论坛模式3555/299/4 白轶低下头。 李臻心里暗暗叹气,他是个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能够正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欲望。但能正视自己和能不能敢不敢去做是两回事。 当年他搬到平市,白轶一个人半夜三更从雷市来找他,跟他表白,被他拒绝了,白轶还太年轻,年轻到三观还没成熟,李臻这么多年一个人习惯了,虽然喜欢,但不想耽误这个年轻人,也懒得去帮他认清自己。 看白轶泫然欲泣又强忍着的表情,他心软了。开车  66 送他回白泽,打算路上再好好聊聊。结果半路上被白泽三名叛逃社员劫持。 白轶进入平市的时候,何故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派人暗中盯着,他做了个顺水人情,救了白轶,但是李臻却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轶因为一直反抗,被叛逃社员狠狠打了几拳,他摔倒在地上,白色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他从小就在白飞的严密保护下,没受过一点苦,别说挨打,就连狠话都没听过一句。 此刻身体的疼痛和深深的恐惧席卷了他,他猛然明白了哥哥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江湖就是厮杀,就是弱肉强食。” 他不甘心,骨子里黑帮桀骜不驯的血液翻涌奔流,嘴角带血目光犀利的看着三人:“叛徒!你们不配跟我哥谈条件!要杀就杀!” “呵!这小子还挺硬气啊!”社员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跟白飞如出一辙的狠戾,习惯性的哆嗦了一下,“揍他!看他还硬不硬!” 李臻被绑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围着白轶拳打脚踢,他心疼极了,在地上爬着,嘴里叫骂哀求他们住手,也只换来拳脚相加。 白轶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一个社员拦住其他两人。 “艹!他要死了,白飞还能饶了咱们?” “白轶!白轶!”李臻不知道他的情况,急死了,嘴里叫着他的名字。都是因为他躲着白轶,白轶才会找来,他不找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叛逃社员把车灯关了,停在山边,山路上鲜有车辆经过。突然三辆车滑坡午夜的寂静和黑暗,从山道上开过来,一个急转弯停下,几个黑衣男子冲了过来…… 李臻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脸颊肿着,腹部被踢中好几脚,疼的蜷缩着,瞪着那几个叛逃社员,何故能看出他眼神中滔天的愤怒。 刚满二十岁的何故踢了踢一个趴在地上求饶的社员的头,身后是七名黑色西装的盛炎组员,他年轻的脸上带着笑容,问李臻:“你想我怎么做?” 李臻咬着牙说:“把他们给我!”伤害白轶的,都该死! 有点意思。何故挑眉笑道:“行啊!柴观,给他松绑。” 李臻先跑过去看白轶,确定他还活着松了口气。 他走过来,从一名社员腰上摸出一把三棱刺,社员被盛炎组员拽起来,有些慌张地看着李臻:“你你你要干什么?” 李臻面无表情地举起三棱刺,没有一丝停顿的直接扎进社员心口,手腕一转,三棱刺刀刃跟着转动一百八十度,在心口豁出一个洞。 李臻手有些抖,他第一次杀人,即使心里有再强烈的愤怒,在凶器扎进人体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害怕,某种内心深处的东西被翻搅开来……但在搅碎的一瞬间,更深处的东西破土而出。 他看着手里的三棱刺和倒在地上的尸体,推了推眼镜,走向第二个人……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直中要害。 早在白轶手术前,何故就调查过这个人,知道他是现在华东地区最出名的外科医生。 果然好手法!心理素质也好!何故双手抱胸站在旁边,心里暗暗想。 李臻上了瘾似的朝第三个人走去,何故伸手拦住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柴观,派人把这两个给白老大送去。跟他说有人帮他清理门户了。” 柴观点头:“是!老大!” 何故问李臻:“你叫什么名字?” 不看时间地点,和他身后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黑色西装组员,面前的男人穿着帽衫卫衣运动裤和运动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但他的话就像有某种能量,让人忽略不得。 “李臻。”李臻行尸走肉般回答。 何故笑的温和无害:“好,李臻。”他指着第三个社员,“这个人我需要留下,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他,可以吗?”他表面上是在征求意见,但语气里却没有给李臻任何拒绝的余地。 李臻点点头,扔掉手里的三棱刺,转头要走,何故叫住他:“李臻你等等。” 李臻停下:“还有什么事吗?” 何故递给他一张名片:“我很欣赏你,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今后遇到任何难处,可以打电话给我。” 李臻看了眼名片,上面简简单单印着盛炎何故四个字,下面是电话号码。他知道盛炎,平市最大的黑帮。 “谢谢。”李臻知道今天是这个年轻人救了他和白轶,他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何故笑道:“不客气。” 李臻走过去弯腰抱起还是昏迷不醒的白轶。 何故:“柴观,你带两个人把他们送回白泽,务必安全交到白老大手里。” 柴观和两名组员开了两辆车,一辆送李臻和白轶,一辆运着那两具尸体。 白飞出了名的溺爱弟弟,见他昏迷不醒,迁怒于李臻:“如果不是去找你,他也不会受伤!” 李臻自责,默默接受。 柴观劝道:“白老大,令弟没有大碍,李臻帮您清理了门户,也算功过相抵了。” 白轶在家天天念叨李臻,如今更是敢一个人跑去见他! 白飞气的不轻:“李臻!以后你不要出现在白轶面前!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杀过人了,你想清楚后果!”他有的是办法让李臻身败名裂,不得善果。 白轶被医生护士围着,李臻看不见他,就这么被柴观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车上柴观问李臻:“你去哪?” 李臻低头看着手上血迹,干涸后紧紧的巴在皮肤上,他手上还带着三棱刺的重量和入肉时的触感。 刀锋穿过皮肤、通过脂肪、肌肉再刺入内脏,每一层的阻力和触感都不同,通过刀尖刀刃刀柄层层传递到他手上…… 三棱刺他第一次用,和柳叶刀完全不同,凌厉中带着微微的钝感,长而锐利的刀锋能将人体贯穿。他有些上瘾的回忆着,下意识回答道:“我跟你回盛炎。” 他杀了人,他回不去了。 天台的门没上锁,呼的被风吹开,李臻过去把门关好。 白轶下了决心似的:“李臻!我不管我哥跟你说过什么,我……我就是喜欢你!我就要跟着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李臻缓了口气,走过来:“你小子本事了啊!谁说我喜欢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白轶:“可是,我们都……做过了……”他声音越来越小,脸都红了。 李臻:“你在娱乐圈那么多年,这点事情还不了解吗?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哪扯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白轶还想说什么,李臻打断他:“先吃饭去吧,别让何总等。” 到楼下时林冬青换下了病号服,穿了一身休闲装,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抓着何故的手捏他的手指。 何故和顾万江张波在聊着什么,见他们过来说道:“小轶来了,咱们走吧。” 何故和柴观知道白轶和李臻的事,见两人之间气氛尴尬也没多问。 白轶快走了几步,拽了拽林冬青的衣角:“冬青,我跟你坐一辆车。” 林冬青观察到他眼圈红了,知道他心情不好,痛快答道:“  67 行啊。一会吃饭你也挨着我吧。” 何故听见他俩的对话忍不住想笑,拉着林冬青的手说:“小轶,冬青得跟我坐一起,你跟李臻好久没见了,坐一起聊聊吧。” “……”李臻知道何故是故意的,默默翻了个白眼。 林冬青:“你跟组长们有事情要说,我陪白轶聊天。” 何故笑:“行,都听你的。” 白轶有点羡慕何故和林冬青,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拉着手走在大街上,亲密的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他偷偷看李臻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了白轶?”林冬青坐在后排叫他。 白轶坐进何故的齐柏林,挨着林冬青。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林冬青问道。 “我没事,冬青。”白轶说。 何故被挤到副驾驶位置上,淡淡的吐槽:“他跟李臻有一腿。” 林冬青惊呆了,在他印象中李臻就是一个高冷的斯文败类,没见他对任何不用审讯的活人有过兴趣。他一直觉得李臻可能会抱着手术刀过一辈子。 白轶:“何故哥!您别乱说!”他现在合理怀疑何故是在报复他把他挤到副驾驶。 何故:“我没乱说啊。” 白轶满脸通红。何故接着说:“小轶,你这几年拍的电视剧和电影都不错呢。” 白轶:“您看了吗?没想到您对这些也感兴趣。” 何故:“抱歉我没看,我都是听李臻说的。他把你演的所有片子都看了好几遍。” 白轶惊喜道:“真的吗?” 何故:“真的,一会我帮你试探他。” 白轶乐开了花:“谢谢何故哥!” 何故:“不客气。我有个条件。” 白轶:“什么条件?” 何故:“一会儿冬青得挨着我。” “……” 李医生和小白的故事不会很长啦因为剧情需要~主线还是我们何老板和冬青 进入论坛模式3231/281/4 金碧辉煌的饭店门口,张波带着经理副经理和一众堪比模特的迎宾小姐、服务员在门口候着,上午接到电话说何总和各位组长要来,他们就把所有包间的预定都推了。 这是张波辖下的饭店,他经常过来。 迎宾小姐姐和女服务员没见过何总,而且听说白轶也要来,一个个都激动的不得了。 “张组长,何总是单身吗?”一个服务员小姐姐问道。 张波瞥了她一眼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小姐姐们掩着嘴笑:“单身的话,我们也有机会啊!”一会她们要在包厢里服务。 张波隔空点点这群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坏笑道:“我就不告诉你们!” 正聊着,五辆黑色奔驰开过来停在饭店门口,经理和副经理迎上去,打开车门。 “何总!”经理鞠躬行礼。何故点头,抬脚往里面走,后面跟着林冬青和白轶。 迎宾小姐姐和女服务员们都红着脸偷瞄着,窃窃私语小声尖叫: “第一个是何总吗?这也太帅了吧!快扶着我我要晕倒了!” “那是白轶!是白轶!我滴天!一会能找他要签名吗?” “那个小哥哥是谁?也好帅啊!又酷又拽的样子好可爱啊啊啊~是我的菜!” 张波听见她们说话,说道:“你们!嘚嘚啥呢?看见帅哥就激动了是吧!这点出息!” 小姐姐们撇嘴,她们不怕张波,知道张波看起来凶,其实只对男员工凶,拿女人很没办法的。 有胆大的小声抱怨:“帅哥都不让看!” 张波:“嘿!嘟囔什么呢?还不赶紧跟着进去!” 何故坐在主位,林冬青挨着他,谁都没有异议,白轶刚想挨着林冬青坐下,顾万江指着何故右手边的位置说道:“小轶,你坐这,你是贵客!” 白轶想挨着林冬青,何故:“坐哪都行,就当是家宴,随意点,不用讲究这些。” 白轶高高兴兴地在林冬青身边坐下。 李臻坐在他对面,侧点身子低着头跟旁边的薛凤临聊天,始终没有看他。 白轶有些低落,林冬青给他递了一杯茶,看看他再看看李臻,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 服务员们把各位头目的酒杯都满上,顾万江站起来举起酒杯:“来,我们先欢迎小轶!小轶辛苦了啊!这次多住几天,好好玩玩!” 白轶站起来笑道:“谢谢江叔!何总,各位组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干为敬!” 顾万江是大组长,是最早跟着老爷子的元老,德高望重,连何故都会把他当作长辈尊敬。 他又满上一杯举起:“第二杯敬何总!还有冬青!” 白轶在,他没有把话说明,但大家都明白,林冬青护主有功。 各位组长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敬何总!敬冬青!敬盛炎!” 林冬青伤还没完全好,何故把他的酒换成了果汁。他也站起来举起杯子,笑着都喝掉了。 “这第三杯……”服务员把顾万江的酒满上,“第三杯敬谁?”他看看组长们。 薛凤临:“敬张波和李臻,都受累了!” 顾万江:“得!敬二位兄弟!” 午宴算是给白轶接风,大家都比较随意,一会就喝开了。 白轶一直在关注李臻,李臻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 “何总冬青,敬你们!”张波端着酒杯走过来,他一喝酒就上脸,现在满脸通红。 林冬青跟他碰杯,皱着眉劝道:“张哥你少喝点吧。” 张波一仰头干了:“冬青,你哥我虽然不懂,但我能看出来,何总和你是真爱,哥支持你们!” 何故笑着摇摇头:“谢谢兄弟!”跟着干了一杯。 柴观和顾万江也过来敬酒。 何故酒量很好,虽然没夸张到说千杯不倒,但林冬青还从没见他喝醉过。 白轶也举起酒杯:“冬青,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挺喜欢你的!来!敬你!”他说着也干掉一杯,火辣辣的白酒入喉,他有点醉了,“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们。” 林冬青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白轶看了眼李臻,李臻右手臂用绷带吊着,左手举着红酒,站在远处跟其他组长聊天。 林冬青见他不说话,问道:“你跟李哥怎么了?” 白轶不知道是醉了还是什么,脸色微红:“我是真的喜欢他……可他不要我……” 林冬青见他这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何故:“别光顾着聊天喝酒,都坐下吃点东西!”组长们纷纷入座。 何故:“小轶,听说你今年提名了影帝?” 白轶:“对,也只是提名,跟前辈比,我还差得太远。” 何故:“那也很厉害了!年轻有为!” 白轶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何故哥谬赞了,要论年轻有为,谁也比不上您!”他举起酒杯敬何故。 何故跟他干了一杯,接着问:“你提名的作品叫什么?” 白轶答道:“是《熊山密语》。” 何故:“回头我找来看看。李臻!” 李臻突然被点名,有点心虚。 何 68 故:“你看过没有?” 何总的问话不能撒谎,李臻无奈道:“看过。” 白轶欣喜地问道:“李医生觉得如何?” 李臻看着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剧情连贯不落俗,画面运用了很多长镜头,凸显出熊山的壮美,和山下闭塞的村寨、思维固化的村民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外来者的闯入恰好把熊山村长久以来苦苦维持的平衡打破,立意不错。情绪压抑到最后爆发出一种釜底抽薪、不破不立的痛快淋漓。是个很不错的电影。” “……” “……” 这么一大段话没有磕巴一口气说了出来,严肃的像个专业影评人。一桌子人无语的看着他。 张波愣了半天:“你牛逼!” 何故忍着笑边给林冬青夹菜边问:“演员呢?” 李臻:“演员都挺好的,虽然年轻但是演技可圈可点,尤其是女主角田萌,把村寨中年轻一代的野心演绎的淋漓尽致,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不惧风雨和挫折,一心向往泥土外的世界。” 他避重就轻,完全没提男主角白轶。 何故:“男主角在这坐着呢,你扯别人干嘛!” 白轶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李臻无奈,惜字如金给出评论:“不错。” 尴尬的沉默…… 何故给林冬青夹了一块糖醋鱼,把鱼刺细心的剔干净,放到他碗里,林冬青夹起来就直接放进嘴里,他问道:“李哥,你有资源吗?回去发我一份,我也想看。” 柴观往嘴里扒饭,嚼着东西说:“他有,他让我给找的原片,没有经过后期剪辑的。” 林冬青:“没经过剪辑?那怎么看出来剧情的连贯?” 何故看他爱吃鱼,又弄了一块给他:“李臻主要不是看剧情。” 柴观揉揉一头乱发笑道:“对,还有男主角的花絮。” 张波舀了一勺汤:“哟呵!李医生还追星呢?没看出来啊!” 薛凤临:“我以为你只喜欢死人呢。” “……”李臻。 知道内情的人都在吐槽李臻,其他人则听得一头雾水,以为李臻追星。 白轶听他们说话,内心难以克制的翻涌,他想着一会一定要找李医生好好谈谈。 林冬青看了看白轶就明白了。但这两个人好别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两情相悦,却非要绷着。 白轶很主动,李臻却一直闪躲,他到底在怕什么?林冬青想不明白,但是别人的事情又不能多嘴,他只好闷头吃饭。 薛凤临揪着李臻过来给何故敬酒,白轶抬眼时,李臻刚好挪开眼神,他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又自然。 但是他捕捉到李臻眼神的尾巴尖,心里咚得一声。 白轶太熟悉那个眼神。 曾经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狭长的眼睛,他嘴里安慰着他,让他相信他,眼神里的坚定和自信给了他勇气。 后来推出手术室,麻醉还没过,他半梦半醒间也是这双眼睛注视着他,温热的手心轻抚他的额头,告诉他没事了。 相处的时间长了,那眼睛中多了一丝戏弄和温情。在他出院那天,他把门反锁,两人无声对视,眼神中的纠结和矛盾出卖了他的内心,最后他扯掉口罩,阖上眼睛吻了上去。 白轶突然平静了下来,微微笑了。 李臻跑到洗手间喘口气,白轶的的眼神太热烈。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了,他仿佛从云端坠落炼狱,在火和黑暗的世界里找到了自我。但白轶还是那个白轶,他变得更好了,完美的如同天使。 李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领带,黑色的长发束于脑后,那是打在他身上打在骨子上的烙印,刽子手的烙印。 他摘掉眼镜洗了洗脸,冷静了下来。再抬头时白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从镜子中歪着头盯着他,漂亮的杏眼半眯着,棕色的眸子里从前那种温和无害荡然无存。 李臻皱眉:“你……” 话还没说完,白轶突然靠近他,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李臻……”他叫了他的全名,气息喷在他脸上,李臻只觉得浑身都冻住了。 白轶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把李臻的脸扫了个遍,然后慢慢地说道:“让你上我你不上……那只好我来上你了。” 哈哈哈李哥遇到了克星作者向你投掷一章更新,存稿箱已清零? 进入论坛模式3208/274/5 “你干嘛去了?这么半天!”张波问李臻。 李臻:“卫生间。” 张波:“你们医生也会便秘吗?” “……”李臻转过来看着他,认真的科普道:“是的,我们医生不仅跟普通人一样会便秘,会拉肚子,会感冒发烧,弄不好最后还会死呢,张哥,你说巧不巧?” 张波看出他心情不好,惹不起这位爷,手在嘴上一拉,转头找薛凤临喝酒,离他远远的。 白轶在他身后笑出声。 李臻:“你笑什么?” 白轶:“李医生比以前可爱多了。”他笑起来阳光又天真,小梨涡甜的像是盛了蜜,完全没有刚才卫生间里冰冷刺骨咄咄逼人的样子。 李臻老本行虽然是外科医生,但对精神病学也有涉猎,他现在怀疑白轶是精分。 “李医生你这么看着我……”白轶跟他站在一起,歪着头降低音量说,“是想通了让我上吗?”用这么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他记忆里那个软萌的男孩吗? “滚蛋!”李臻忍不住爆粗口,转头回去坐下。 白轶笑眯眯的坐回林冬青身边,林冬青吃饱了,拿着手机在玩,抬眼看见白轶右脸颊有点红,问道:“白轶你的脸怎么了?” 白轶摸了摸脸颊,想起李臻难得一见的恼羞成怒的表情,笑道:“没事,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 何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他们:“吃饱了吗?” 白轶:“嗯,我吃饱啦,何故哥!” 一个服务员跑过来扭扭捏捏的问白轶:“白轶,我是你的粉丝,请问能跟你合影吗?” 白轶大大方方笑容灿烂的跟她合影,其他服务员见他这么没架子,也一窝蜂的过来排队合影。 李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或者说瞪着他。柴观坐在旁边他都没有发现,柴观虽然有着宅男的爱好和特点,但他好歹已经结婚多年了,李臻这个要杀人的眼神要么是在看白轶,要么是在看女服务员,他咳了一声:“咳……哥……” 李臻吓了一跳收回目光:“干什么?” 柴观抓了把瓜子:“你到底咋想的啊?人都追到这儿来了……当年你拼了命救他,我都看见了,说没有感情我可不信!” 李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今天过得很撕裂,白轶在他心里的完美形象突然崩塌了,他震惊的瞬间失了冷静,下意识地甩了他一耳光。 李臻:“我没什么想法。” 柴观嗑着瓜子:“你没有想法,你看看多少人排着队呢,大明星啊,影帝啊!” 影帝……李臻突然福至心灵:他是个演员啊,什么形象不是信手拈来!? 我  69 他妈真信了他的邪! 他愤恨的站起来:“何总,我先回去休息了。” 何故点点头:“去吧。” 午宴结束,白轶跟着组长们一起回了盛炎。 下午组员帮林冬青把东西都收拾好,林冬青坐在何故腿上:“咱们今天就回去吧?”他不想住院了,在医院住着他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对他,他最讨厌别人把他看的很弱。 “住烦了?”何故揉着他的腰。 “嗯。”他上半身都靠在何故身上,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在这什么都干不了……” 何故轻笑把他拉开一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那里的伤口正在愈合,还是有撕裂感染的风险。医生说不能碰水、不能平躺、不能剧烈运动,要静养:“你都这样了还想干什么啊?” 林冬青:“我没事了!大不了……大不了后入!” 何故没忍住笑了出来,林冬青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两周就憋成这样。 “行,今天就回去……”林冬青眼睛一下就冒了光,“但是回去也什么都不做!” “……”反正能回去就算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回去之后……他不信何故能忍得住。 回去之后,林冬青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但是伤口不能碰水,他坐在浴缸边上,何故帮他洗。 “……”何故光着膀子穿了条短裤,拿着花洒和毛巾,无语的看着他的小冬青支棱着,他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你这样我怎么洗?” 林冬青看着别处说:“就那么洗呀。” 何故咽了咽口水,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把他没有受伤的地方擦洗干净。 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缝合的像一条条扭曲着的长短不一的蜈蚣。药渗入伤口,把周围的皮肤都染成了棕黄色。 每次看见这些伤,他都心疼的不行:“还疼吗?” 林冬青轻松的说:“不疼!早就不疼了!”哪有什么疼不疼,他这一辈子都要和这些伤共处,医生说将来可能下雨的时候还会疼,他无所谓,他本来疼痛的阈值就很高,为了不让何故担心,再疼也不会说。 “是不是很丑?”这是他唯一担心的。 何故:“不丑。”他把林冬青转过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林冬青:“要不等好了我纹个什么在背上吧?好歹我也是混黑帮的,你说纹什么好?” 何故:“都行啊。回头我让刺青师傅过来看看。”盛炎有相熟的刺青师傅,很多组长组员都有刺青。 气氛有点严肃,林冬青环着何故腰部的手突然一扯,把他的短裤扯下来一半。 “……”何故捏着他的下巴,“干什么呢!” 林冬青哈哈大笑,笑够了又去拉他:“何故……” 他赤身裸体坐在浴缸边缘,右手扶着浴缸,左手拉着何故的手,把腿缓缓打开…… 性器在腿间立着,微微颤抖,前端湿了,泛着光。 “你看看我……”他说着,何故也根本移不开眼,“过来……” 何故拿着干毛巾擦他的头发,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警告你,别撩我。” 林冬青挥开他的手,自己握住自己,堵气道:“你不来我就自己解决!” 他左手食指在自己铃口上画圈,沾上透明的体液,拉出银丝,然后张开嘴,把食指含进口中,伸出红嫩的舌尖卷过指尖,眼睛湿漉漉直勾勾地盯着何故。 ……这都从哪学的?何故心想,这小子为了撩我真是豁出去了。 他觉得林冬青太可爱了,忍不住蹲下来,坏笑着问:“好吃吗?” 林冬青见他不上钩有点生气,把他拉过来,舌尖从他嘴角舔过去:“你尝尝……”温热的舌头小蛇一样滑进他的唇缝,何故尝出他的味道,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这是只属于他的催情药,每次嗅到这个味道,他就难以自持。 “你这个妖精……”何故着迷的吮着他的唇舌,“嗯……别玩火……” 林冬青见他有反应,把整个身体都靠上去,赤裸着贴在他身上,何故坐在浴室地上,小心的把他搂进怀里。下半身涨得生疼,短裤都要顶破了,两周没做爱了,他伸手揉捏他的臀,手指习惯性地往股缝里摸,摸到那张紧闭着的小嘴儿,轻轻揉了揉,两周没进去这里了。 “嗯啊……”林冬青溢出呻吟,把何故的理智拉回来一些。他今天说什么也得把持住。 他手从他屁股上拿开,扳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一点:“不行。冬青,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好吗?等你彻底好了,我好好的疼你。” 林冬青撒娇似的:“不,现在就要……”说着扑了上去,何故一手搂着他,一手支撑身体,慢慢倒在地上,任他压着。 他怕林冬青伤口碰水,劝道:“起来吧,赶紧去床上别着凉了。” “好啊,我在床上等你。”林冬青微笑着放开他站起来,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何故苦笑的看看自己坚硬无比的性器,打开花洒直接冲了个凉水澡。 等他进到卧室,凉水澡算是白洗了…… 林冬青侧躺在床上,浴袍散乱,下摆卷到腰上,光裸的下半身暴露在卧室柔和暧昧的灯光下,手伸进蜷起的两腿间。从何故的角度正好能清楚的看见他两根手指在自己的穴里来回进出,咕啾咕啾的水声和他的呻吟交汇在一起。 何故只觉得血液不经大脑直接冲到下腹,性器一下子站了起来,涨得比刚才还要硬还要大。 “过来啊……”林冬青哑着嗓子叫他,“我都弄好了,快进来……” 他稳了稳心神,有点生气了,走过去按住他躁动的手指,林冬青正在兴头上,不高兴的看着他。 “冬青,你起来。”林冬青看他表情严肃,乖乖坐起来。 “今天真的不行……”何故坐到他身边。 “有什么不行的,我没有那么娇气!”林冬青往他怀里靠,“我想你了……” 何故叹口气,把这只发情的猫科动物抱进怀里,分开他的腿,手握住他挺立的性器,林冬青腰挺了一下:“嗯~嗯……” 何故握着他上下撸动:“我帮你……” 林冬青早就性起了,何故刚洗过凉水澡,手凉凉的,刺激的他有些战栗。 何故用手指第二个关节加些力量捋着阳筋,从根部一直撸到冠状沟,来来回回的刺激他,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阴囊,林冬青咬着手指,闭着眼睛,头向后靠在何故的身上,小声哼着。 何故亲他的头发:“舒服吗?” 林冬青没有回答,扬起头,一只手紧紧抓着何故的手臂。 何故把他扶起来拉到床边,让他坐好,自己跪在他两腿间,把他含了进去,刚才的微凉顿时被口腔里的温热代替,冰火两重天刺激的他不住颤抖。 何故知道他要射了,双手握住他的臀瓣,舌头舔过铃口吮了吮龟头,然后把性器整个吞进去,舌尖用力抵住阳筋根部,口腔收缩几个深喉,林冬青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 何故吐掉嘴里的精液,站起身问:“爽了吗?” 林冬青:“不错。” 何故笑道:“那这几天都这么伺候  70 您您看行吗?” “那你呢?”林冬青把脚伸过去踩在他胯间,何故拉过他的脚亲了一下:“行了祖宗,爽也爽过了,赶紧睡吧!” 反正凉水澡洗多了也就是费点水罢了。 虽然没有存稿了,但就算爬我也要日更!??小冬青超可爱的?? 进入论坛模式3422/331/4 ? 李臻急需疏解和发泄,他顾不上手臂的伤,提着刀就去了外楼地下室。 半路上遇到顾万江张波领着白轶参观,顾万江叫住他:“李臻!你干嘛去?” 李臻:“剁人。” 张波指着他手里的刀:“嘿!大狗腿!剁孙石友可惜了!” 40厘米尼泊尔廓尔喀军刀因为形似狗腿被人称为大狗腿,李臻的诸多冷刃藏品之一,他真是连精致都顾不上了,直接上砍刀。 白轶杏目圆睁,面露惊恐的问:“是我理解的那个剁吗?剁肉馅的剁?” 李臻看他的震惊表情,心情莫名好了点儿:“对,你理解的没错。” 白轶一秒变脸,兴奋的说:“我要看!我要看!” 李臻哼道:“你哥不会让你看这种场面吧?他我们可得罪不起!” 张波点了根烟:“得了吧!堂堂白泽二当家没见过杀人?说出来让人笑话!去吧!白老大怪罪下来我担着!” 顾万江也开口:“去吧,李臻手法好,不会怎么样的。” 白轶欢快的说:“走吧李医生!” “……”李臻无语的看着白轶的背影,白色的短袖衬衫纤尘不染,灰色的头发很蓬松,随着他走路一颠一颠的,像个纯净的孩子,当然,可能只是像而已。 李臻又拿不准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看人很准,但白轶让他看不透,这些年白轶变了好多…… 他们错过了太久。 他感觉手里的刀很沉很沉,弹簧钢刃材反着寒光,比当年的三棱刺更压手更凶残。 白轶停下来叫他:“李医生?” 李臻冷漠的走了过去。不管白飞会不会让白轶看这种场面,他在刚才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是不想白轶看的,不想让他看到一个生命的结束,也不希望他看到让这个生命结束的人是自己。 李臻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出汗,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管他的!你自己愿意看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石友被关了两个礼拜,他一开始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每天苦苦哀求看守的组员让他见何总。 几天后发现没人来杀他也没人来审他,盛炎还提供三餐,给他松了绑,让他在地下室牢房里走动,再后来还让他点餐,提供书籍杂志香烟饮料饭后甜点给他。 孙石友觉得他可能死不了了,说不定朱鹮老大已经找到何故,他们正在谈判,他就知道自己在朱老大心里有位置,朱老大不会放弃他的!他越想越激动,也越来越放松,就当是度假了,反正肯定能出去! “伸手摸妹屁股边,好似扬扬大白绵。伸手摸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 李臻进来的时候他都没发现,翘着二郎腿躺在牢房铁床上,嘴里哼着十八摸艳曲儿,想着回涠市,怎么也得上“极乐夜”俱乐部一回,那儿的公主一个赛一个水嫩,一个赛一个的骚。 白轶跟在李臻身后,抻着脖子看:“谁啊?这么淡定逍遥?” 孙石友吓了一跳,腾的坐起来,李臻这个人本来就冷,就算后面跟着个阳光小帅哥,也还是冷,加上他手里的冷刃,孙石友生生打了个哆嗦。 “怎怎怎么个意思?”他知道来人是盛炎三组长李臻,看他手臂吊在肩上,算算时间知道他是来报仇的,心里一沉,但还是抱着希望问:“李组长,李组长,您这是?” 李臻微笑道:“我来看看你……”他把刀拿在手里掂着,“这两周吃的可好?”是他要求组员给孙石友各种优待。 那刀太寒,不知拿多少人祭过,孙石友没敢放松,颤着声答:“特别好特别好!谢谢李组长!” 李臻点点头:“还想吃什么喝什么吗?尽管吩咐。看在朱老大的面子,我们也得好好招待你。” 孙石友听见朱老大,悬着的心顿时落下一半,看来老大真的来赎他了,感谢老大还能记得他! “不用客气李组长!我这人糙,吃什么都行!说真的,盛炎伙食真是不赖!连我们都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北斗不比盛炎,也就鲸蚕楼能有这待遇!” 李臻笑得温和善良:“你是朱老大面前的红人,当然要好好招待……” 看来李臻此番前来是要放他走,孙石友心想,彻底放下心来,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李臻蹭的一步上前,弯刀从他右侧腋窝插进去,左手向上用力一提,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他惯用右手,左手掌握不好力度,没有一刀切下来,孙石友右肩大部分已经被切断,弯刀卡在肩骨上。 孙石友笑容僵在脸上,冰冷先于疼痛传入神经,经过大脑,转了一圈回到半挂着的肩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臻皱眉看着,没有整整齐齐地切下来,这不符合他的审美。 他吩咐组员给孙石友各种优待,就是要养肥这只猪,砍杀起来才痛快,让猎物对他失去戒心,折磨至死的时候才更绝望。 白轶突然走上前,站在李臻身后,贴的很近,他左手握住李臻握刀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帮你……” 话音还没落,他抓着李臻的手向上用力,剩下的半截肩膀连同整条手臂齐整的掉在地上。 孙石友吓疯了疼疯了,倒在地上嗷嗷叫着。 李臻对他的猪叫充耳不闻,比起这个,白轶倒是让他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白轶握着他的手缓缓放下,胸口贴在他背后,右手扶着他的肩膀,天真烂漫的笑着:“李医生?是这么剁吗?” “……”李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笑脸,内心翻涌。 “下一步怎么做?”白轶放开他,退后一步,左手沾上了血,他不在意的抹在白衬衫上,鲜红刺目,犹如盛开在天堂的彼岸花。 “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孙石友的嚎叫把李臻拉回现实,他消化了一下这复杂的心情,释怀和兴奋一齐涌上心头。 他冲白轶笑了一下。转过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孙石友,眯起狭长的眼睛,嘴角上扬:“这一刀为了被你拐卖的孩子……” 他举起弯刀,眼都不眨一下的猛的扎进孙石友左侧大腿,锋利无比的刀尖直直扎穿动脉,鲜血飙出老高:“这一刀为了吕珊和吴卓……” 刀起刀落,孙石友绝望的往后退,他退到墙角:“李哥!李组长!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臻步步紧逼,在他身前站定,欧洲定制的手工皮鞋上沾上了血迹他也没在意,再次举起刀,直接砍上孙石友右腿:“这一刀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 孙石友疯了似的大叫:“啊啊啊啊!!!” 李臻没有停顿,拔出刀反手横向剁进他腹部:“这一刀为了冬青……” 孙石友不挣扎了,他已经  71 出气多进气少了,靠在墙角抽搐着。 李臻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不是手臂受伤,他更愿意整整齐齐地把人削成人棍,让他们活着看着自己四肢齐断,再给他们止血,让他们活在比死亡更深的恐惧中,而不是这样乱砍一通。 他把刀拔出来,人已经活不成了,他没有鞭尸的癖好。 白轶走过来,从他左侧肩头轻柔的顺着大臂、小臂,一直抚到他的左手手背,然后把手指从他指缝插进去,握住刀柄,李臻看着他,他拿起刀,寒光闪过他脸颊上的小梨涡,从孙石友脖子上呼啸而过:“这一刀,为了李医生,你伤了我最爱的人。” emmmm我今天又双叒叕起猛了,一睁眼才四点多……这一章我写的很爽,希望你们食用的也爽???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2541/304/5 李臻回房间洗澡,他刚才久违地心慌了,赶紧跑了。比人家小孩大了十岁,落荒而逃算怎么回事?真是越活越回去…… 白轶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组员过来抬尸体,拿着高压水枪清洗地面的血污,但是他人在牢房里,组员们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 他拿出手机给顾万江打了个电话:“江叔,我迷路了,我想去李医生那,不知道怎么走……” 顾万江直接把人送到李臻房间外面,撂下一句:“你自己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就走了。 白轶敲敲门,李臻拉开门的时候愣住了,刚要关上,白轶:“李医生,我是来还刀的!” 李臻看见他手里提着的大狗腿,已经冲洗干净了,钢刃冰冷的滴着水。 李臻伸手想接,按住刀柄,白轶没有松手,另一只手直接扣住李臻的手腕,向前一步,把自己卡在门缝里。 “……” 白轶:“李医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笑的灿如暖阳,语气柔和,姿态却实打实的霸道不讲理。 李臻无奈:“进来吧。” 白轶进来,审视李臻的房间,组长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格局,一个小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还有阳台,大概70平米左右。 李臻屋子里很整齐,布置也简单,跟他的人一样。性冷淡似的变态整洁。他单身,没有搬出去住,一直住在这里。 白轶不客气的在他屋里走动,像巡查自己的领地一样,走到书桌前,看到他放在书桌上的钢笔,黑色的笔杆上是银丝镶嵌的图案: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 那是盗取天火救赎人类,却让自己深陷无尽痛苦的神祇。 白轶的心软了一下。 “你看够了吗?”李臻把刀擦拭干净收入鞘中,放回刀架上。 不想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本能的想推开,白轶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李医生,你别动!你让我抱抱……” 李臻不再动弹,虽然他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密,上一个跟他这么接近的,就是白轶,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他。 白轶蓬松柔软的头发扫在他脸边耳边,痒痒的:“李医生,谢谢你……你救了我两次。”一次是手术,一次是被绑架。 白轶手不松不紧的环在李臻腰上,既不紧逼也不放纵。李臻静静地听他说,他不想动,一中午的勾心斗角加上下午砍孙石友,他既身累又心累。 白轶的脑袋压在他肩上,轻轻说道:“你再救我一次吧……” 李臻:“什么?” 白轶:“我要死了……” 李臻紧张的推开他,皱着眉:“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白轶瞬间开启影帝模式,捂住心口泫然若泣道:“哥哥,我这儿疼……你救救我吧!” “……”李臻扶着他的手不知道该收回去还是该扬起来再给他一巴掌。他好想问问白轶,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从一个软萌可爱的男孩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无节操不要脸的暴力戏精的? 白轶还想扑进李臻怀里,被李臻一巴掌呼在脸上,推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 “李医生你别打脸了,再打我就没法混了,我好歹是个明星!”他可怜兮兮的说。 李臻没忍住笑了一下,手劲一松被白轶钻了空子,一把捞住腰又贴了上来。 “李臻,我好想你……我知道你也想我……别怕……”他已经跟李臻一样高了,两人站在一起眉眼平视。他安抚似的微笑着,伸手摘掉李臻的眼镜:“别怕……咱俩是一类人……” 李臻狭长的眼睛里笑意还没完全散退,白轶闭上眼凑了上去。李臻只觉得唇上一热,被吻住了。 他这句“一类人”像是雪山突然崩裂,雪水融解奔流而下,像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干涸了许久的河床瞬间被新鲜的雪水雨水注满,沉积在河底泥沙下的厚厚血迹被冲刷洗净,挟裹着滚滚的滔天巨浪冲过他的身心。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左手,手肘卡着白轶的后颈,把他拉近自己,与他唇舌交缠,仍觉得不过瘾,吮住他的舌,带着点劲啃咬,然后一翻身把白轶按在书桌边沿上,腿卡进他双腿间,合身的西裤勾勒出凸起的轮廓。 白轶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紧,抱着他继续亲吻。两人从客厅吻到卧室,气喘吁吁地双双倒在床上。 李臻压着白轶,两人顶起的部分隔着裤子碰在一起,他右手不方便,左手去解他的裤子拉链。 刚把那根硬挺着的东西释放出来,白轶抱着他一个翻身,反压住他,膝盖顶开他的腿,坏笑着说:“李医生,你手不方便,这次我来吧!” “……”李臻被他阳光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反应了两秒,才明白白轶这是要操他! 李臻怒吼道:“你他妈给我滚下去!” 但他一只手受了伤使不上劲,最终在力量和技巧上不敌白轶,被扒了裤子压在下面狠狠操干。不得不感慨年轻人的体力,虽然心里不甘,但也确确实实被操射了三次。 第三次结束时天都已经黑透了,白轶从他身上下来,性器拔出时带出了大量精液和透明液体,把床单弄湿了一大片。 他躺在李臻旁边,亲亲他的脸颊:“舒服吗?”他笑的天真烂漫,一脸迷恋和餍足。 舒服吗?!李臻根本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被人上!他现在只想呼死他! 不让打脸?好!我就要打!打到你亲哥都认不出你!他心里愤恨的想着,实际上手臂都抬不起来,狠话也说不出来,腰胯骨头缝里都酸了。真是老了,他心想。 白轶看着他想杀人的眼神,无辜的说:“不舒服吗?我是按照李医生你以前的做法做的,你以前就是这么操我的。那下回我换别的操法。” 李臻眼中射出寒光,白轶赶紧赔上笑脸:“下回你操我、你操我!” 主楼会议室,组长们等着开会,顾万江不在。 薛凤临:“李臻你怎么了?没精打采的,黑眼圈这么重?” 柴观正端着保温杯喝咖啡,闻言噗的喷了出来,收到李臻一记眼刀:“对不起对不起,哥。”风水轮流转呐,柴观怎么也想不到  72 有一天能看李臻的热闹! 张波:“对了,白轶回去了?” 薛凤临:“对,今天一早回去了。” 李臻松了口气,白轶再不回去,他就要归西了,一把老骨头真的禁不起年轻人每天这么折腾。他想起白轶拉着他的手,杏目含泪依依不舍的样子,眉眼柔软下来,左手缓缓转着钢笔。 “……” “……”张波薛凤临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表情,看的人脸红。 柴观把桌子上的咖啡擦干说道:“哥,你悠着点……”他一句话把李臻拉回现实,“他不是寻常百姓,他是白泽二当家。就算白飞不砍了你,那你也得想想将来是你跟他还是他跟你?” 薛凤临玲珑剔透的顿时明白了,笑着摇了摇头。 张波只要遇到跟感情有关的事情就秒变白痴:“啥玩意?白轶要来盛炎吗?咱要个小白脸干嘛?当代言人还是当吉祥物啊?” 何故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林冬青。 四位组长起身行礼:“何总!” 何故:“都坐下吧!聊什么呢?” 张波:“说白轶呢。” 何故看了眼李臻,李臻转着笔没搭腔,他也在担心这点,毕竟白轶是白泽的二当家,将来干掉朱鹮,三足鼎立的局面破了,白泽和盛炎是敌是友都未可知,他确实冲动了,有点担心的看着自家老大。 何故轻松地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白轶有自己的事业,他是个好演员。”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就把李臻的顾虑打消了一半,白轶也说过将来不会参与白泽的事务,只想专心于自己的事业。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故接收到李臻感激的眼神,说道:“行了,开会吧。” 几个组长汇报了自己辖下的工作。很多新的业务在稳步推进。 何故突然问道:“海滨商业区那边最近怎么样?” 李臻:“最近挺太平的。开业前所有房子都被抢租一空,因为外观需要统一风格,所以商户只需要简单装修之后就可以营业。现在配合海滨度假区逐步开放,客流量也起来了。” 何故问道:“卢景安没再来捣乱吧?”他担心卢茂斌被朱鹮收买后,卢景安也会不安分。海滨商业区是平市唯一一个整个都属于盛炎地盘的商业区,比起单店经营更不好管理。 李臻摇摇头:“没有。他那几栋小楼我本想着买下来以绝后患,但是我去打听时已经被几个老外买走了。我去查了查那几个老外,就是想偶尔住在那里度假,他们不在乎位置,已经开始装修了。” 何故点点头:“这样也好,总比一直握在姓卢的手里强。” 李臻:“何总您放心,我会一直盯着。” 薛凤临:“何总,玄极峰会还有半个月就开了,江哥让我催着您赶紧定下来投票的事。” 何故:“都谁给钱了?” 薛凤临掰着手指头数:“义武给了八十八、平市的战月给了五十,红莲选出了新的老大,姓楚,叫什么我忘了,给了三十万。还有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帮派,加起来也没一百万,我说不要,他们说权当是孝敬您的。哈哈哈!这马屁拍的!真会见缝插针!” 何故笑着说:“那就投义武的严老大吧。” 薛凤临:“得嘞!” 张波一整场会议都坐不住,他实际上早就按耐不住了,见何故拉着林冬青要起身,赶紧叫住:“何总!” 何故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张波:“何总我就是想问问……”他支支吾吾。 何故知道他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朱鹮吗?” 张波点点头:“对对对!” 何故:“你是想问朱鹮为什么没动静了?我为什么按兵不动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张波一直点头。 何故:“你是想问要不要玄极峰会上一举干掉朱鹮?” 张波由衷的佩服,竖起大拇指说:“何总,您牛逼!我想的您都知道!怎么着?要不要动手?” 何故拉过林冬青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目光犀利地看着张波说:“玄极峰会上动手,你是不想活了吗?” 张波:“我知道玄极峰会是和平地带,若是在玄极峰会上杀人,会被处以极刑。但是何总!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李医生总算(被)xxoo了~(撒花)哈哈哈哈 进入论坛模式3575/339/3 何故手支在下巴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波:“你说说,你打算怎么下手?” 张波:“还能怎么动手?冲上去干丫的!一命换一命,不用别人,我自己去!” 何故:“勇气可嘉。”他指指身边的林冬青,“你打的过冬青吗?” 张波摇摇头,他虽然打了一辈子架,动起手来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狠绝毒辣,但是就算是林冬青蒙着眼睛两只手都不用,他也不是个儿,他摸摸圆寸的短茬:“何总您别逗我了,我要能打的过冬青,那我美死了!”天才就是天才,他不敢比。 林冬青笑起来:“张哥,何故的意思是,朱鹮身边肯定带着保镖,上次那个邹青鹤,我跟他过过几招,他不弱。”林冬青都承认的强悍,那张波肯定打不过。 何故:“邹青鹤是退役特种兵。” 张波:“用枪!” 何故:“白泽的地盘白飞能让你带枪?” 张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不甘心,破罐子破摔地说:“那您说怎么办?不干死丫的我心里不痛快!” 何故:“那峰会你就在家呆着吧,免得去了给我添乱。” “别啊何总!”张波哀求,“您别把我一个人扔家啊!” 何故笑:“让凤临陪你。” 薛凤临本来这次就是要看家的:“好啊,老张你跟我在家就个伴儿!” 张波瞪他一眼,举起右手,三指并拢:“何总!我保证不添乱!” 何故:“那朱鹮在你面前晃你忍得住?” 张波:“忍得住忍得住!我只用眼神杀他!” 何故拉着林冬青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最后一刀肯定留给你!” 林冬青好得差不多了,后背已经结痂了,他手欠总想去抠,何故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抓着他的手:“我干脆把你的手绑起来吧!” “来!”林冬青痛痛快快把手腕并拢递给他,何故顺手把领带解下来熟练的绕了个8字把他捆好。 林冬青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盘腿坐在沙发上,光裸着上半身,肩臂胸腹肌肉分明,紧实流畅,白皙的腕子被黑色丝质领带绑上后,有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性感。 何故又伸手过去要解开。 “嗯?干嘛解开?”林冬青不解。 何故转移话题:“一会李臻过来,让他看看你的伤。” 李臻敲门进来,林冬青手腕被绑着他就当没看见,给林冬青检查了一遍,开门见山地下了结论:“何总,可以做了。” “……” 神特么可以做了,有必要这么直白吗…… 林冬青反应了一下,哈哈大笑,这几天他被何故伺候的很舒爽,完全忘了这茬。 他笑的坏坏的看着何故,后背 73 凑过去蹭他。 何故:“你干嘛?” 林冬青举起手腕一语双关抱怨道:“太痒了!我手被绑着挠不到!” 李臻默默的收了东西很有眼力见儿的退了出去,贴心的把门关好。 门关上的一霎那,何故饿虎扑食一般把他扑倒在沙发上:“痒?哪里痒啊?” 林冬青环住他的脖子,绑着的手腕在他脑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哪儿都痒……嗯……里面……最痒。” 何故把他打横抱起,一边亲吻他一边往卧室走。唇舌交缠间林冬青扭着身子,手被绑的紧挣不开,难耐间有种被束缚被掌控的感觉浮现出来,这种感觉很陌生,弄的他心里痒痒麻麻的。被何故放在床上时,他把手腕递过来说:“你帮我解开。” 何故手勾在领带上,往上一提,林冬青的手臂也跟着被提起,整个身体都展开,最脆弱的躯干和腹部露出来,何故抓着他的手腕按在他头顶的床上,低头咬上他的喉结。 “嗯……何故……你先解开。”林冬青想挣扎。 “不解。”何故一手按着他的腕子,一只手爱抚他的身体,从胸口抚到腰部,再从前面伸到后面的腰窝带着点力度的揉着。舔咬他的胸口,一口含住他的乳尖,唇舌并用的吸吮舔舐。 林冬青敏感的扭着身子,完全挣脱不开,他腿难受的并在一起,一下一下夹着腿轻轻往上顶着,何故的手从腰窝往下滑,滑进短裤里,挺翘的臀部结实有弹性,揉捏的时候还会主动往他手上蹭。 “你摸摸那儿……”林冬青本来清脆的声线现在变得沙哑性感,何故问:“摸哪儿?” 林冬青挺起腰,短裤被撑的老高,夏天的速干短裤很薄,能看出顶起的地方被弄湿了一小块。 何故松开他,俯下身隔着短裤含住了前端,牙齿轻轻咬住他,林冬青被激的叫了出声。 口腔湿润,唾液立刻浸湿了布料,湿润的触感带着热度传到男人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 何故把他短裤褪到脚踝,然后又低下头含住,太过直接的刺激让林冬青仰起头,手腕因为紧绷用力被勒出红印。 这几天何故每天都会帮林冬青释放,或用手或用嘴,把这根性器调教的异常敏感。 “不行!”他叫道,伸手去推何故的头。 何故放开他:“怎么?” 林冬青在射精的边缘刹住车,难耐隐忍的眼尾都红了:“用……用后面……插进来!” 何故本想让他舒服一次再继续,既然他提了要求,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笑着把林冬青翻过去,俯下身在他臀肉上咬了一口,林冬青吃痛嗔怒,回头看他。 何故安慰似的施以唇舌,轻吮慢舔过挺翘的圆润臀瓣,舌头从臀缝中滑过。 “嗯啊~”林冬青自己蹬掉脚踝处碍事的短裤,把腿打开,何故舌尖顶在穴口,用力顶开一点,太久没做了,穴口放松不了,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液,挤了很多在手上,扒开臀瓣,手指揉了上去,揉了半天才又打开一点。 “啊……”第一根手指钻进去时,林冬青忍不住叫出来,何故怕他疼,直接按在敏感点上按压摩挲,林冬青腰一下就软了,主动撅起屁股。 第二根手指进去时何故感觉到明显的挤压和排斥,他柔声细语的哄着:“乖,放松点,太久没做,我怕你受伤……舒服吗?” “嗯。”林冬青小猫似的轻哼了一声,侧过脸回头看他,眼睛里湿的仿佛墨黑的沼泽,里头住着欲望的妖精,正手脚并用拖着何故沉溺沦陷。 何故气息乱了,他早就忍不住了,他不去看林冬青的眼睛,一只手揉捏臀瓣,另一只手在穴里用力搅动,每一下都戳在敏感点上,抽插时带出润滑液和体液。 林冬青双手紧紧揪住床单:“不行!不行!别这样!呜……要射了!”他想让何故进来,他想和他合为一体,想要被他插射,但是何故好像就是要让他高潮一样,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手下动作不停反而越来越用力。 “啊啊!!”林冬青射了出来,白浊喷在床单上,浑身软绵绵的趴在床上。 何故要的就是他这时候的放松,第三根手指顺利的钻了进去,搅了几下就急不可耐的拔出来,双手扒开臀瓣,穴口水光一片。 何故扶着自己抵上去。快一个月没做了,他有点激动,那穴口一张一合的像是要主动把他吃进去一样,他压下施暴的冲动,哑着嗓子说:“宝贝,要进去了。” 龟头刚顶进去一点,“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他不想停,继续往里顶送。 林冬青在他身下小声叫着,声音里也都是兴奋和激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变得急促,“何总!您在吗?”是李臻的声音。 李臻刚走,他知道现在房间里正在做什么。何故皱着眉停下来。 “别理他……”林冬青说。 “何总!老爷子回来了!”李臻高声叫道,“您在吗?我们进来了?”他是在提醒何故。 林冬青何故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翻身起来。一个拉过短裤快速穿上,一个把裤子提起来拉好拉链。 “哪那么多废话!”何燕珩一把拉开门,两人刚好从卧室里冲出来。 “爷爷!”何故大步走在前面叫道。 李臻看见何故还算整齐,就是头发有些凌乱,手在裤子上抹了抹,背在身后。 林冬青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红晕,眼窝里还有泪,光着的上半身全是吻痕,腹肌上还沾着暧昧的液体。他扯着手腕上的黑色领带,腕子上是红痕。 李臻的看热闹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这副模样可怎么解释啊…… 哈哈哈! 连开三天车,我已阵亡?请叫我肾虚少女 进入论坛模式2902/292/2 何燕珩穿着印花度假短袖衬衫和休闲裤,戴着墨镜。身后站着骨子里一本正经反应过来后震惊羞愤混着恨铁不成钢脸色不停变换简直能开染坊的顾万江和努力想装作一本正经但骨子里的幸灾乐祸拦也拦不住如末世洪水般喷薄而出的李臻。 何故真情实感地拥抱住何燕珩:“爷爷!我好想您!您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啊?我好去接您!”他比何燕珩高大半个头,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的挡住林冬青。 林冬青迅速用领带抹掉粘在腹肌上的精液。沙发上有T恤,他想穿,奈何手腕被绑着,急的他又赶紧去找剪刀。 李臻简直要被笑死了,表面的高冷都维持不住了,低着头闷闷的乐,顾万江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拿起剪刀帮他把领带剪开,林冬青把T恤套上,小声说:“谢谢江哥。” 顾万江叹口气,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条子来扫黄时帮着遮掩的酒店经理。他心想他可不是为了这两个臭小子,他是为了老爷子,怕老爷子年纪太大受不了这刺激。 何燕珩拍拍何故的背笑道:“万江去接我了,我就是怕你们弄的兴师动众的,才没跟你说。对了,冬青呢!”  74 林冬青大概收拾了一下,跑过去抱住何燕珩:“爷爷!” 抛开何燕珩不打招呼突然回来快把他吓死了之外,他这几年一直惦记着何燕珩,几乎每天都给他打电话,但是爷爷环游世界,走到哪喜欢就多住一段日子,经常好几天不接电话,过得乐不思蜀。 何燕珩抱着他:“想死爷爷了,小冬青,我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让我看看!” 林冬青摇摇头:“爷爷,早就没事了,都是皮肉伤。爷爷您怎么样?” 何燕珩执意要看,林冬青只能掀起衣服,后背上的伤疤确实吓人,何燕珩叹口气:“我都听万江说了,多亏了你……” 林冬青笑着说:“爷爷,你看都结痂了,已经好了!您别担心!男人哪有不受伤的!” 何燕珩看着那些伤就能想到当时情况的凶险,是他把林冬青培养出来交到何故手上,本是当作贴身保镖培养的,这些护主的事情是林冬青的职责。 但听说林冬青受重伤,他还是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他心里早就把林冬青当成了亲孙子一样,他希望冬青和小故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他心里又庆幸又自责。 何故看何燕珩沉默不语,劝道:“爷爷,刚才李臻才给他检查完,基本上算痊愈了。” 李臻:“是的老爷子,冬青年轻恢复的快,您老不必过于担心。” 何燕珩:“得!你们啊,是得多经历波折,以后遇事还是要多小心!” “是。”林冬青点头。 “你脖子上这些红是怎么回事?”何燕珩仔细看着。 林冬青赶紧把衣服拉下来,窘迫的说:“是蚊子咬的!” 何故:“对!夏末蚊子最凶了!” 何燕珩不疑有他:“确实,主楼离后山近,蚊子更多,我们住在大溪地的时候,蚊虫也特别多,当地人有特制的驱蚊草药,跟蚊香有点像,李臻,一会你从我行李箱里拿点你们分分。” 李臻笑着说:“好,谢谢老爷子。” 何燕珩又拉起林冬青的手:“腕子这儿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勒的?” 何故:“他老去抠后背的结痂,我就给他绑起来了……”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这个…… 何燕珩:“不能抠,抠了会留疤的,冬青这么帅的小伙子,可不能留疤,要不将来媳妇该怪我们了。不过你这绑的也太紧了吧……” 何故汗都下来了:“对,怪我怪我……” 何燕珩:“你屋里这什么味?”又熟悉又奇怪。 李臻和顾万江赶紧开窗通风,有这样的老大,真是少半条命。 何故:“刚才在这屋给冬青上的药,是药味。”他努力转移话题,“爷爷要不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何燕珩:“行,我也饿了,边吃边聊!” 五个组长都来了,在主楼小餐厅陪何燕珩吃晚饭。 张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老爷子我想死您了,我天天给您打好几个电话,您就没接过!”他委屈的说。 何燕珩:“小故、冬青加上你们五个,每人打一个,我这一天甭干别的了,光接你们电话了!” 何故笑道:“爷爷,您那位女朋友呢?” 何燕珩:“芝兰回英国了,她得回去处理些事情,过段时间来盛炎找我。” 张波:“老爷子您不走了吧?” 何燕珩:“先住段日子再说。” 张波马上高兴起来:“那太好了太好了!”他正愁没机会孝敬老爷子。 何燕珩对张波表面严厉,其实五个组长里最喜欢张波。 张波的父亲嗜赌,把母亲活活打死,他在张波家那条街巡店时正巧撞见他因为倔强不肯认怂被小混混围殴,于是顺手救了他,张波鼻青脸肿的跟了他一路,他看他孤苦无依身世可怜,干脆就收进了盛炎,张波把他当亲生父亲一样敬爱,有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 何燕珩笑道:“张波你有对象了吗?” 张波摸摸头自嘲:“还没,我这辈子可能没女人缘,注定打光棍了。” 何燕珩:“你啊,就是在男人堆里混的太久了,你得多去接触女人才有机会!” 顾万江:“我给他介绍过好几个,都是看照片挺满意,一见面女方就不干了!” 何燕珩:“为什么?” 顾万江:“都嫌他傻!相亲时跟人女孩聊刀枪棍棒,让他说情话就跟让他上刑场一样,把人家女孩当组员训,女孩没当场掀桌子就算给他面子了!” 何燕珩哈哈大笑,他太了解张波了,这事张波干的出来,不过归根结底,张波从小没妈,当爹的又几乎没管过他,上学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糊弄事,进了盛炎之后自己也没有教过他这方面的事,确实不能怪他不开窍。 何燕珩叹口气:“别着急,回头咱们爷俩好好聊聊,我看看其他兄弟帮派家的闺女,给你物色物色。” 张波眼圈都红了:“谢谢老爷子!” 何燕珩拍拍他的手:“小故你呢?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何故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故作镇定的放下:“爷爷我还年轻,不着急。” 何燕珩横眉说道:“什么还年轻,你都26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都出生了!” 李臻打圆场:“何总就是想先立业,再考虑其他的。” 何燕珩:“回头好姑娘都让人挑走了!不行!你不着急我着急!” 柴观:“何总这么年轻真的不用着急!” 薛凤临:“老爷子,何总这条件要什么姑娘没有啊,高官富豪的千金都排着队想嫁进盛炎呢,您不用担心!” 何燕珩:“你们都甭说了,我这次回来一是想看看冬青,二一个就是想把小故的婚事定下来。我年纪大了,想看自己孙子成婚有问题吗?说不定我有生之年还能抱上重孙子重孙女呢!” 张波:“老爷子为我们小辈着想,咱们敬老爷子一个吧!”他能看出来何故的为难,故意转移注意力,大家都举起酒杯敬何燕珩。 何燕珩一高兴,这事就被岔过去了,后来席间大家都好奇何燕珩环球旅行的细节,围着何燕珩聊得热火朝天。 何故悄悄坐到林冬青身边,林冬青喝了不少酒,脸蛋红扑扑的,端起酒杯又要灌,被何故按住。 “别喝了。” 林冬青心情不好,浇愁的酒越喝越难受,他知道不是何故的错,但就是想冲他发脾气:“你松开!” 何故按着,他就换了一个杯子满上。何故把他的酒杯夺过来,一口喝了下去,拉着他快步走出小餐厅。 林冬青被他抓着手腕,下午的勒痕还在,火辣辣的疼:“你干嘛!疼!你放开我!” 何故:“我放开你,你乖乖跟着我,不许跑,要不我就在这干你!听见了吗?” 林冬青借着酒劲挑衅:“你打不过我!” 何故跟他对视:“是,但你可以试试。”说着松开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把他的手腕放在嘴边,吹了吹:“还疼吗?” 要是比狠,林冬青不怕,但是被何故这么温柔的对待,他心里的委屈毫无预警的洒了出来,眼圈立马红了:“疼死了!”  75 何故把他拉到角落里抱住:“明天我就跟爷爷说!” 林冬青:“别着急跟爷爷说,我怕他接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太自私,抢走了爷爷唯一的亲人,但是他又不想放开何故,他想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得到爷爷的祝福,“我们再看看情况……或许可以慢慢的跟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愿意伤害何燕珩。 何故知道他的顾虑,抱着他说:“行,都听你的。”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你不许胡思乱想,我肯定不会跟别人结婚!” 林冬青笑了出来,抬起头,何故吻住他的唇,嘴里酒香四溢,舌与舌缠在一起,何故想起下午没做完的事,下体带着明显的硬度撞着怀里的人,埋头在他耳边吹气:“一会儿回去……老公继续疼你……” 他顶的用力,林冬青也动情的呻吟。 “想死我了!”何故狠狠心放开他,依依不舍的亲亲他,“你先回去,我缓缓再回去。” 天色晚了,顾万江提议:“老爷子舟车劳顿,咱今天就到这儿?” 大家都住在主楼,各自回房间了,林冬青跟着何故,何燕珩的房间在何故隔壁,他走在前头问:“冬青哪个是你的房间?” 林冬青才反应过来,差点露馅!他已经习惯跟何故一起睡了,但今天不能住在这里! “我的房间在外楼!我送您回房间再回去!”他慌不择路的解释道。 何燕珩:“回头让组员给你在主楼收拾出一间屋子,你住主楼来。” 林冬青:“好。” 何燕珩:“我再跟小故聊会,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用惦记我。你伤刚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冬青只能无奈道:“那我……先回去了……”他看了眼何故,何故也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他咬了咬下唇,扭头就走了。 何燕珩和何故站在阳台上,看着林冬青往外楼走的背影,何燕珩说道:“冬青是个好孩子,我打算收他做干孙,虽然他是小钰的养子,但辈分问题咱就别扯了,这样你就多了个弟弟,也算半个亲人。” 何故心想,我要弟弟干吗?那是我媳妇,您孙媳妇啊,他想说出来,又想起林冬青的话,忍了忍没说,点点头:“好,就按您说的办。” 何燕珩:“我回来路上听万江说最近北斗那边又不安分?新任老大叫什么来着?” 何故正色道:“朱鹮。” 何燕珩:“我记得他!陈傅的收养的狼崽子,二十年前我就见过他,那时候他还没成年吧……哎……眼神毒得很呐,当时我就跟陈傅说,这孩子不仁不义,留不得!陈傅不知道怎么被鬼迷了心窍,非得留在身边亲自带着,狼崽子养不熟,他这是引狼入室了啊……” 陈傅跟何燕珩算是朋友,老一辈帮派头目都是打拼出来的,彼此惺惺相惜,不会像现在,只剩下利益。 谈起陈年旧事,何燕珩不禁感慨万千。 何燕珩:“对了,玄极峰会我跟你一起去,会会这个朱鹮。” 何老大是真惨啊,亲妈摸摸头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抱歉 捉了个虫。没大影响。 进入论坛模式3898/262/5 市长秘书端着保温杯站在窗前,下面八条车道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对面是涠市市中心商业区,最高的建筑是正对着市政府的两栋一模一样的酒店,三十多层高,淡黄色的墙面,银色的装饰,富丽堂皇。 但是酒店门可罗雀,甚至连招牌都没有,只在酒店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路虎。 这两栋酒店像两尊卫士神像一般挡在后面的黑楼前面,树荫环绕,漆黑的楼体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全貌,大概五六层的样子,黑色和鲜红色木料的巨大重檐歇山顶,如同古代武士的斗笠一般,几乎遮住楼体的一半,显得诡秘古怪,整栋建筑像是一动不动的在没有月亮的午夜静待猎物自投罗网的黑寡妇蜘蛛。 大门刚好被酒店的连廊挡住,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 市长秘书很头疼,他只敢在自己办公室偷偷的看,那就是涠市北斗的总部——鲸蚕楼。 挑衅似的矗立在市政府对面。像一只巨型的老虎,你不能明目张胆的跟它对视,也不能忽略它的存在,若是把后背露出来,那它肯定会扑上来一口咬掉你的头。 一辆黑色路虎揽胜从涠市市政府大门前的马路上极速驶过,无视交通规则,从最外侧车道直接并进去,在红绿灯调了个头,从酒店中间的路开了过去,绿树掩映下的大门打开,车子径直驶入。 嚣张至极的驾驶习惯,肯定是某个头目。秘书心想。看了眼表,拿了本子和笔,该去开会了。 邹青鹤从车里下来,旁边几个手下迎上去:“邹哥!您回来了!” 邹青鹤点点头。 树荫下,漆黑的门钉钉在鲸蚕楼对开的朱漆大门上,手下推开表面是木质,实际上是钢铁实心的厚重大门,邹青鹤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他走楼梯下到地下二楼,在一间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青鹤吗?”里面传来声音。 “是。” “进来吧,门没锁。” 邹青鹤推门进去,一间六十平米见方的普通房间,朱鹮背对着他,佝偻着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很多工具,还有成品。 邹青鹤环视这间屋子,有大有小,有夹在书本里的,有安在洋娃娃身上的,有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手机,还有随意立在墙边,都是炸弹。 唯独没有灭火器。不过也确实用不到灭火器,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引爆了,这间屋子就都毁了。 他不知是不是该庆幸朱鹮还有点良知,这间屋子是防爆的,否则他一个不小心,所有鲸蚕楼上下都要给他陪葬。 “你看看这个!”朱鹮小心翼翼地托起一个水平仪,“这个要是掉在地上,咱俩就完了!”他笑着,又拿起一个廉价的遥控汽车,“我小时候特别想要一辆这样的玩具车,但我妈就是不给我买。”他轻描淡写的说,“我要把这个小汽车送给良顺公司老总的小儿子,谁让他老爸总跟我对着干!” 他把小汽车放下,又拿起一个苹果,外观完整,邹青鹤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炸弹塞进去的,朱鹮突然把苹果抛向邹青鹤,邹青鹤跑了两步稳稳接住。 朱鹮笑的前仰后合:“这是给你吃的!放心,我不是后妈皇后变的巫婆!” 邹青鹤拿着苹果没有吃。 朱鹮转过去继续鼓捣那些东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炸弹吗?” 他没有期待邹青鹤的回答,自顾自地说:“因为它们绝不会让我失望,只要设置好,它们就能完美的完成任务。” 邹青鹤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青鹤你也是啊……你也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朱鹮接着说,“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邹青鹤倏然捏紧手里的苹果:“都办妥了。” 他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朱鹮满意:“什么叫都办妥了?我要你把事情一件件都说清楚。” 邹青鹤手上爆出青筋:“  76 平市的猴鬼被何故带回盛炎,他买下了旁边一座山和山上的旧疗养院,把这群猴鬼都安置在那里,还请了老师和保姆,对外挂牌是孤儿院。” 听到这里,朱鹮手里停顿了一下:“哼!孤儿院!假仁假义!” 邹青鹤接着说:“雷市项目进行的很顺利。白泽没有发现端倪。” 苹果在他手里都快被捏碎了:“郊区那帮孩子已经训练出来了。”他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朱鹮回过身看他:“还有呢?” 邹青鹤深吸一口气:“你让我从人贩子手里接的那一批孩子,都送到郊区了。”他想起那些才六七岁的小孩懵懂无辜的眼神,还那么清亮纯净,抓着他的手叫叔叔,说我想妈妈…… 朱鹮看着从他指缝间滴落在地上的苹果汁,满意的笑着:“不错。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邹青鹤走出房间,把门关好,去卫生间把已经被他捏碎的苹果碎块扔进垃圾桶,苹果汁在手上粘腻不堪,香甜的气息犹如蛊惑人心的毒药萦绕在鼻间。 他把手放在水流下冲洗,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他抽出纸巾擦干手,推门出去,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锁好。走到墙边,斑驳的墙面墙皮脱落,他猛地挥拳打在墙上,砰的一声,墙皮簌簌落下。 “砰!砰!砰!”他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十的力,第二拳墙上就印上了鲜红的血迹。 何燕珩闲不下来,第二天就跑去孤儿院,这帮小崽子刚到这里时还一脸戒备,叛逆的厉害,生怕再被贩卖,表面装的努力表现听话乖巧,心里想的都是怎么一起逃出去。 后来发现根本没人打骂他们,天天有好吃的,还可以念书学习,有个女孩甚至还联系到了父母,经过核实后被接回了家。 他们激动的不行,纷纷把自己能想起来的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了组员,让组员帮忙寻找亲生父母。 本来刺猬一样把尖刺对着外面,现在全都软化了下来,渐渐露出孩子本来的天真模样。 孤儿院申请下来后定名为“归星”。何燕珩看着院门口的牌子拍拍何故的肩说:“不错!这气度是我盛炎的风范!” 院门有盛炎组员把守,山路崎岖也不易上来,很安全。几个小孩正在院里玩,见有人来本能的跑到树后躲着,见是认识的人才跑过来:“何故哥哥!冬青哥哥!” 何故介绍道:“这是我的爷爷,你们也得叫爷爷!” “爷爷!!”几个小孩围着何燕珩脆生生的叫道,何燕珩喜欢小孩,抱抱这个捏捏那个,美得不行:“乖!爷爷给红包!” 每个小孩都收了何燕珩的红包和玩具,高兴的拉着他一起玩。 何故和林冬青照例看了看孤儿院,问问有没有缺少什么东西,让组员记下去采买。 他们在一间空教室窗边看院里孩子们拉着何燕珩做游戏,何故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很幸福?” 林冬青笑他:“你这是什么形容?” 何故一把抱住他:“有没有?有没有?” 林冬青认真的看着他:“嗯,很幸福。” 他眼睛里有光,如星河璀璨月夜归星,何故迷恋的看着他的眼睛,凑近,亲了上去。 正亲的缠绵,一个孩子跑进来:“哎呀,羞死了!”然后大叫着:“何故哥哥和冬青哥哥亲亲!羞羞羞!”跑了出去。 林冬青赶紧追出去,捂住他的嘴。 小孩挣扎,林冬青小声说:“不乱叫我就放开你!” 小孩点点头。 何故把食指压在唇上:“不许告诉别人!” 小孩笑起来,拍着林冬青的肩膀,一脸的江湖气:“放心!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 林冬青笑着放开他:“玩去吧!” 小孩跑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切,谈个恋爱还神神秘秘,谁不懂似的!” 林冬青简直要笑死了,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早熟,看着也就十一二岁,小大人一样。 他十二岁的时候还屁都不懂呢,他斜了一眼何故,就因为不懂才中了这个人的套,一辈子都套进去了。 何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他拉回那间空教室,关上门:“诶,昨天没做成,今天晚点你回来睡好不好?” 林冬青想了想,何燕珩的房间在隔壁,摇摇头:“不行,声音太大会被爷爷听见的。” 何故又蹭上来:“那你忍着点别叫。” 林冬青:“我忍不住……不行,太危险了。” 何故把他圈在桌沿上:“那怎么办?我去你房间?要不咱们去后山?盛炎这么大,还没个地方做爱了吗!” 林冬青笑起来:“后山?你想被蚊子咬死吗?再忍忍吧。” 何故大尾巴都要摇起来了:“我忍不了了,都他妈一个月没干了,我都要憋死了。” 林冬青奇道:“你这一个月都没解决一下吗?” 何故摇摇头,把头蹭在他颈窝,哑着嗓子说:“没有……我只想射在你身体里……” 林冬青顿时腰窝发软,这一句话就让他动了情,他嘴唇发干,伸出舌头舔了舔说:“晚上,来我房间……” 嗷嗷嗷~你们猜晚上何老板能成功上垒吗 进入论坛模式3094/217/5 晚餐是何燕珩何故和林冬青一起吃的。 何燕珩:“冬青,你房间收拾好没有?什么时候住过来?” 林冬青还惦记着晚上跟何故幽会,说道:“还没呢爷爷,不急,过几天吧。”来主楼住天天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就更没机会了。 何燕珩没强求:“看你,哪住的舒服就住哪。” “嗯。”林冬青看了眼何故低头扒饭。 饭后何故叫柴观来开会,何燕珩拉着林冬青坐在一边闲聊:“冬青,你天天跟小故在一块儿,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或者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冬青想了想,咬了下下唇说:“他应该有喜欢的人吧……” 何燕珩一喜:“是谁?哪家的姑娘?人怎么样?” 林冬青:“我不知道。” 何燕珩横眉道:“问你问万江张波,一个两个的都说不知道,糊弄我呢!” 林冬青:“爷爷您别生气啊,我……我确实没见过那个姑娘。”是啊,我没骗您,确实没有什么姑娘。 何燕珩瞪他一眼:“那姑娘是缺胳膊少腿还是弱智啊?你们都这么怕我知道!我又不会吃了她,就算有什么缺点,见一面先聊聊,看看情况再说,你们这叫怎么回事?非得急死我不行啊!“他扬起手假意要打,“你这个小兔崽子,有你哥就不认爷爷了是吧!” 林冬青缩着脖子:“爷爷!我最喜欢爷爷了!您别打我!” 何燕珩也没真想打他,放下手叫道:“柴观!” 柴观正跟何故在电脑前商量什么,闻言抬起头:“怎么着老爷子?” 何燕珩招招手:“你过来。” 柴观走过去。何燕珩问:“你知不知道你们老大有没有意中人?” 柴观脱口而出:“知道,他有啊!” 这一句话从这个宅男嘴里不绕圈儿的 77 直接蹦出来着实吓了两人一跳,林冬青拼命给柴观使眼色。 何燕珩喜道:“是谁啊?你见过没有?” 柴观看着林冬青:“这个嘛……” 何燕珩等着他下文。 “我没见过。” 何燕珩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没气死。 柴观见何燕珩生气,又赶紧接着说:“但是我知道何总喜欢那个人很久了,两人是一见钟情的。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知道那个人人很好,钟情专一、性格也好、长得也好、人也聪明,总之一切都好,跟何总很般配。” 林冬青坐在旁边有点感动。 何故走过来:“爷爷,您别问了,他人害羞,等过段时间我把人带给您瞧瞧,您只要知道,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到时候您祝福我们就行了。” 何燕珩无奈,叹口气:“张波万江李臻凤临也都说人不错,可我没见着人就是不放心,你赶快把人带回来,娶进来,我就放心了,要不我这心老是悬着。” 何故眨眨眼:“保证您喜欢!” 何故跟柴观讨论到十点多,柴观把电脑收起来:“何总,那我就先回去。按您说的我先弄,剩下的明天再说。” 何故:“嗯,明天再弄吧,回家好好陪陪嫂子,这段时间辛苦了。” 柴观:“没事,她今天晚上来山庄了,在这儿住段时间,明天我带她过来给老爷子请安。” 何故点点头。 柴观走了,何燕珩也没有要回房间的意思,林冬青只能先回外楼,临走时看了眼何故,眼神里满满的委屈和情欲。何故有点按耐不住了,直接问何燕珩:“爷爷您不早点休息?” 何燕珩大手一挥:“不急,咱爷俩聊会天!” “……” 林冬青早早洗干净等在床上,把被子卷成个卷抱着滚来滚去。偷情似的感觉让他觉得激动,把脸埋在被子里,想象着何故的脸,嘟着嘴亲被子。 我只想射在你身体里。 这句话带着何故浓浓的占有欲和爱意,突然窜进他脑海,林冬青一下就兴奋了,硬挺顶在被子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摸。 越摸越兴奋,不行!我得等何故来!他心想。拿过手机看了眼,已经十一点半了,他忍不住给何故发了条信息:【出来了吗?】 何故心不在焉地跟何燕珩聊天,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差点没当场站起来,一条信息加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林冬青白皙的脚,勾着脱掉的内裤。 “爷爷!您早点休息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去找柴观商量!”何故站起来说。 何燕珩:“人家柴观媳妇来了,你现在这个时候去干嘛!?” 何故:“不是,我说错了,我要去找张波!” 何燕珩:“张波去巡店了。”他看着何故奇怪的举动和表情,“你怎么回事?着急赶我走是要干什么去?” 何故:“爷爷您想多了,我没有……” 何燕珩打断他:“你看了眼手机就要走,不对劲,你是不是要去约会?” 何故:“不是!爷爷!不是!我真的找张波有事!” 姜还是老的辣,何燕珩:“行,那你给张波打个电话,我跟你一块去!好久没巡店了,我也想去店里看看!”何燕珩想的是要是约会说不定能见到人了。 何故欲哭无泪,拨通了张波的电话,张波那头听说老爷子要来,立马激动的报告了位置,看架势是要列队欢迎。 何故:“那我叫冬青过来。” 何燕珩:“别叫他了,都这点了,他肯定睡了,随便点几个人跟着吧。” 何燕珩一直盯着何故,他攥着手机勉强找到机会给林冬青打了个电话。 堂堂盛炎大当家躲在夜店厕所隔间里,小声说:“对不起,我今天有事过不去了,我跟爷爷去巡店了……对,临时决定的,我明天再跟你细说,嗯,睡吧。” 一推门就看见何燕珩精神矍铄的站在门外:“给谁打电话呢?还偷偷摸摸的!” 何故吓一跳:“爷爷!您能别盯梢似的吗?” 何燕珩:“要不是你们都藏着掖着我用得着这样吗!” “……”何故很无语,他觉得太憋屈了,他说什么也要说服林冬青,就算一起跪在何燕珩面前负荆请罪,也不要再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林冬青接到电话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挂断后他气鼓鼓的坐起来,朝着被子卷就打了一拳,他知道何故肯定是因为有难处,但还是觉得委屈极了,打完又把被子卷好,抱在怀里亲了亲,现在什么兴致都没了,困的不行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何故在外楼武场堵到林冬青,林冬青刚训练完,出了一身汗,把拳套摘下来扔在地上,解着手带从他身边走过去。 何故:“诶!你怎么不理我?” 林冬青看了看外面,没看到何燕珩的身影,才跑回来:“我看看爷爷在不在。” 何故:“他跟万江他们打牌呢。” 林冬青不顾武场里其他组员的眼光,直接亲了上去。 武场里一阵起哄。 何故瞥了眼他们:“不许说出去啊!” 组员们:“何总放心吧!张组长都跟我们嘱咐过了!” 林冬青拉着他:“走,回房间去!” 走到半路上,薛凤临风风火火跑过来:“何总!老爷子找您呢!”他冲何故使眼色。 何燕珩从楼梯口走过来,两人赶紧松开牵着的手。 何燕珩:“我就知道你小子跑这儿来了,你们俩感情倒是好,一刻也不能分开啊!” 何故:“爷爷,我找冬青有事。您怎么不打牌了?” 何燕珩:“我过来瞧瞧不行啊!” 何燕珩看林冬青出了一身汗,赞道:“冬青不错!功夫都没拉下!好!爷爷给你找了个新师傅,过几天跟芝兰一起过来,你跟着他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林冬青笑道:“谢谢爷爷!” 何燕珩:“小故,你陪我去柴观那看看,科技楼我还没去过呢。冬青先去洗澡,洗完也过来,晚上陪我吃饭。” 何故只能跟着何燕珩走,他现在甚至怀疑何燕珩已经知道了他们关系,是在处处阻拦! 晚饭时柴观带着夫人也来了,柴夫人名叫唐煦,比柴观小三岁,是他的学妹。 柴观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公司不大,只有三个人,但是口碑很好,无论是前期的软件开发还是后期的维护升级,他都亲力亲为,绝不马虎。 唐煦大一时进他的公司做实习生,柴观一开始并不知道她暗恋自己,只是觉得小学妹人很好,又漂亮又温柔又认真,所以对她很关照。 后来如同其他恋爱故事一样,两人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柴观的公司越做越大,名气越来越响,在国内市场有口皆碑,两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一年之前开发的软件发生泄密事件,客户资料和钱款被盗取,损失惨重,客户将柴观公司告上法庭。 柴观经过调查,发现是客户自己内部员工的问题,该员工收了对手公司的钱,干了吃里扒外的事。 这个员工有背景,找了黑帮去堵柴  78 观,用唐煦胁迫,按着柴观的头让他认了这事,并把所有证据都销毁。 柴观脾气刚硬,气不过,把所有事情都发到网上,黑进微博服务器,让热搜占了好几天。 这事在平市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员工带人找上柴观,把人打了个半死,把怀着孕的唐煦打到流产。 昏迷间他感觉有人把两人送去医院,柴观醒过来时,唐煦就安睡在旁边的病床上,一个年轻人坐在旁边。 “你是谁?”柴观问。 何故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他腿上,柴观惊住了,捂着脸大滴的泪崩落。屏幕上是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那个员工和打他们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大仇得报的痛快席卷了柴观,他感激的看着何故,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他知道能以暴制暴的一定也不是好人,他马上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就是平市最年轻的黑帮老大。 “何老大?” 何故微笑的看着他点点头:“是我。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柴观也笑:“满意!这帮王八蛋仗着有背景就胡作非为,就该这种下场!” 何故:“你这人挺有趣的,不像个程序员,倒跟我们很像!” 柴观:“您也不像黑帮啊!”他坐正一些,严肃道:“何老大,让我跟着您吧!” 唐煦留着黑色的齐肩长发,穿着米黄色的宽松连衣裙,跟柴观一起坐在何燕珩身边聊天,见到林冬青惊喜道:“冬青!” 林冬青好几个月没见到唐煦了,高兴的打招呼:“嫂子!好久不见了!” 他上下打量唐煦,觉得唐煦有点变化,看起来有点胖了,他马上反应过来:“嫂子你怀孕了?” 唐煦点点头:“已经五个月啦。” 林冬青兴奋地说:“恭喜嫂子!恭喜柴哥!” 何燕珩:“我们刚才还在聊这个呢,咱们盛炎好久没有迎接新生命了,回头满月酒得大办一场!” 柴观:“谢谢老爷子!” 唐煦拉着林冬青的手坐下:“你跟何总怎么样?” 突然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唐煦环顾四周:“怎么了?” 柴观打着哈哈:“何总你刚才看见了,挺好的,冬青你也看见了,冬青,你嫂子一直念叨你呢!说要是生了男孩就跟你学格斗。哈哈哈哈。” 何燕珩直觉不对,又说不上来,把柴观打断:“小煦说什么呢?” 唐煦是个聪慧的女子,从容地回答:“老爷子,我是听说冬青前段时间受了重伤,问问他的情况。” 其他组长敲门进来,围着唐煦和柴观恭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何燕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何老板,别打我!明天送您上垒!冬青的被子卷,哈哈哈,没有何老板抱,只能抱被子昨天一个朋友说何故和冬青好幸福,好羡慕。是啊,他俩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兄弟亲人爱人~ 进入论坛模式3961/243/4 何故活了快27年,在事业上一直顺风顺水,作为盛炎大当家,人人敬仰。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媳妇天天在身边,却吃不到嘴里的一天,能看不能摸的感觉太难受了。 “冬青……”他看众人围着何燕珩聊得起劲,把林冬青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咱们溜走吧……” 林冬青也想:“去哪?” 何故:“去别墅。” 林冬青心动了,在那儿肯定不会被打扰:“爷爷会问的!” 何故:“回来再说。”他心里的火烧了好几天了,顾不上有人,靠近林冬青耳边:“我现在就要干你!” 林冬青气息有点乱,这种情况下被何故一撩,下面隐隐有抬头的迹象。 他点点头,跟何故悄悄往外走,何燕珩在后面叫道:“你们俩干嘛去?”他看了两人半天了,一直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从他的角度看,这两个人感情好得过分了。 何故:“爷爷我们出去走走,您慢慢吃!” 何燕珩莫名觉得不爽:“你们俩大男人一起走有什么意思,给我回来!” 唐煦立在一旁,温柔的开口:“老爷子,年轻人闲不下来,愿意去就去吧,一会我陪您打牌好吗?” 柴观也说:“对,一会李臻凤临小煦都陪您打牌!” 何燕珩还想说什么,被张波拦住,张波嬉皮笑脸的说:“老爷子,不是我说您,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您老跟他们掺合,不怕人嫌烦啊?” “嘿!你个小王八蛋,我看谁敢嫌我烦!” 顾万江也站在何燕珩身前:“就是,老爷子,他们愿意干吗干吗去,咱也不带他们玩!对了,您要不要给穆女士打个电话?现在这个点人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准备登机了吧?” 李臻把手机递过来,薛凤临也挡在前面,在身后摆手让何故林冬青趁机快走。 所有组长都围着何燕珩,一堵墙似的,何燕珩心里总觉得事情蹊跷,所有人都像要拦着他、瞒着他什么事一样。 他皱着眉还是接过手机给女朋友打了过去。 刚坐进车里,何故就忍不住从驾驶室凑过去亲他,林冬青坐在副驾,手被他抓着放在他胯间,那里的硬度让他心慌。 “宝贝,你摸摸我有多想要你……” “快走吧。”林冬青咽了咽口水抽回手,他也有点着急。 黑色的奔驰在夜色中疾驰,每一个红灯都成了煎熬,一停下来何故就探过去亲他,林冬青双唇被啃咬的红肿,今天穿了一件短袖衬衫,扣子也崩开了一个。 比平时快了很多,车子驶入小区,直接开到别墅门口。 伴随尖锐的刹车声,奔驰停在门口,何故顾不上把车开进车库,直接下车。林冬青刚下来就被他扛起来,进到门厅,他把人放下就迫不及待地亲了上去。 “嗯……嗯!你慢点!”林冬青被他按在墙上,双手被钳制,何故从他的唇吻到脖子,又从敞开的领口吻到他胸口。“啊……”一个一个解太费时间,何故直接一撕,扣子全崩掉,然后低头咬上那诱人的乳尖。 林冬青被他抱着放倒在门厅的地毯上,何故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伸手去解他的裤子。 林冬青按着裤头:“不行,别在这儿,去床上……” 何故把他手拿开,裤子一把扒下来,双眼通红根本听不进去:“等不了了……”手指在林冬青性器前端抹了一把,沾着透明的液体按到穴口。 他现在脑子里什么都烧没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插进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停不下来了。 穴口比想象中柔软,何故惊讶,挑眉笑道:“自己玩过了?” 林冬青搂他的脖子坦白:“昨天等你的时候先扩张了……” “你这个……”妖精。何故喟叹,手指灵活的钻进去,就着尿道球腺液的润滑进进出出,他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嘴上边吮着乳尖边哄着:“宝贝,你放松,咱们快点……老公想插……” 林冬青身心都软了,大张着双腿,腰臀不自觉的小幅晃着:“行了,进来……” 何故把裤子松了,肉棒剑拔弩张,比往常还  79 要大上许多,青筋暴起,前端湿润。 他扶着自己急着顶了进去,感觉龟头被软嫩湿滑的甬道吸进去,然后退出来一点,再狠狠尽根没入! 一个月……总算…… 他一进来就控制不住了,闭上眼眼前仿佛火光流转。被吸得厉害,全身的血液和感官都集中在那里一样。 “宝贝,你怎么……这么……嗯……”何故不敢动,他怕一抽插就会忍不住射精。 他能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的性器被紧致的软肉吸裹,浑身像飘在云端,又像深陷在沼泽地带,困在极乐中难以自拔。 他睁开眼看身下的人,林冬青脸颊酡红,双目含春,白皙的皮肤泛出醉人的红晕,整个人都软了化了,看起来有点恍惚。 “这么舒服吗?刚插进来就舒服成这样?” 林冬青点头,急着说:“嗯~何故~好硬……”他自己动起来,臀部夹紧,穴内的软肉活了一般挤压吸吮。 “宝贝……”何故抽插起来,快感太强烈,他本来想缓缓,但没插几下,林冬青就猝不及防的射了,看着林冬青高潮时迷醉的表情,他立刻把持不住精门大开:“宝贝,我也要射了……嗯!” 蓄积了一个月的浓稠精液一股一股射入,足足持续了二十多秒,何故趴在林冬青身上,小声说:“完蛋了,刚插进来就射了……”真是憋的太久了。 林冬青抱着他笑的停不下来:“这可怎么办?哈哈哈!咱俩还这么年轻就早泄!” 何故嘴唇在他脖侧蹭蹭,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林冬青怕痒躲了一下,又被他张开嘴咬了一口,用牙尖轻轻啃咬,不疼,反而麻麻痒痒的。 “早泄?一会儿让你尝尝你老公的厉害,干死你!”何故撑起上半身,把自己退出来一点,可一动下面的精液就往外涌,滴在精美的手工波斯地毯上。 林冬青后穴绞紧,不放他出来。 何故笑着亲亲他:“嗯?这么舍不得老公?” 林冬青眉心紧锁抱怨道:“都流出来了……” 何故往回顶了顶,又全部楔了回去,笑着说:“那咱们就这样连在一起一辈子好了。” 他笑起来帅的耀目,额头和脖颈隐隐有些汗,林冬青摸摸他的脸,拽过衣服给他擦了擦汗,心想这样也不错。 何故抱着他翻了个身,让他压在自己身上,反正也动不了,两人干脆抱在一起聊天。 何故揉着他的腰窝说:“冬青,我打算跟爷爷摊牌。” 林冬青知道这不能逃避,总要面对的,点点头:“我听你的。什么时候说?” 何故:“明天?” 林冬青咬咬牙:“行!”反正早是说晚也是说,早死早超生!他想了想:“你打算怎么说?我怕爷爷受刺激身体受不了,要不看他哪天心情好?” 何故:“咱俩这事再怎么缓着说捡好话说,对爷爷来说都是刺激……明天我先找万江商量一下,最好他能在场。” 何故见林冬青情绪有点低落,抬起他的下巴亲他:“你要往好的地方想,爷爷这么喜欢你,说不定很顺利就接受了呢?” 林冬青知道概率不大,但还是忍不住畅想了一下,表情放松下来。 何故突然抱着他的腰,胯往上顶,林冬青被颠起来,啊的叫了一声,撑起上半身瞪他:“你干什么!” 何故坏笑:“你说干什么?干你啊!” 林冬青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变得又粗又硬,霸道的顶在深处,好像把小腹都顶的突起了。 何故没等他说话,扶着他的腰开始快速颠弄起来。 “啊!啊!……”随着每次起落,都有液体从连结处被带出,林冬青叫道:“嗯~等……等下……” 何故坐起身抱着他问:“怎么了?” 林冬青:“流出来了……” “啧!咱们去床上。”何故皱眉,直接把人抱起来,林冬青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何故把他的腿环在腰上,笑道:“抱紧喽!” 从门厅到卧室挺远的,还要上楼,每走一步,肉棒都会往深处顶一下,精液顺着肉棒流出来,拉着线大滴大滴滴落在地上。 林冬青早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怕掉下去,只能紧紧的抱着何故。 何故走到楼梯拐角停下来,把他抵在墙上,疯狂地向上冲刺,边抽插边说:“宝贝,让老公、歇会再走!” 他这哪里是歇会,分明就是自己忍不住了。看着怀里的人推着他的肩喘息不止,他才满意的又把人抱起来,走到卧室,放在床上,两人连在一起,没有片刻的分离。何故直接开始律动,发狠的操弄身下的人。 “想死我了!妈的!”他抓着林冬青的手,腰胯快速顶送,“爽不爽?嗯?老公操的爽不爽?” 林冬青腰腿痉挛不止,嘴里大声叫着,挺起腰,一股白浊喷射出来。 何故根本没有停的意思:“乖,再陪老公一下……” 屋子里肉体的拍打声、咕啾咕啾的水声、床铺晃动的声音还有两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淫荡。 何故射过一次之后,第二次通常会持久的吓人,林冬青被干到后面意识都有些迷糊了,双唇微启,轻声呻吟,嘴角一直上扬着,墨黑的眸子被泪浸湿,就像被灌醉了一样。 “舒服吗?”何故看他这个样子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林冬青:“哈啊……嗯……舒服……” 何故笑着逗他:“叫老公!” 林冬青就迷迷糊糊的叫他:“老公……老公……” 何故:“说你只给老公操!” 林冬青:“嗯……只给老公操……啊啊~” 太可爱了,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何故继续抽插,把他的双腿挂在小臂上,俯下身深情又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冬青,叫我哥哥……” “嗯啊……”林冬青找回些意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搂住他的脖子亲上去。 “何故哥哥……” 这声脱口而出的轻唤带着潜意识里长久的眷恋和爱欲从十年前的初见穿越到现在,色彩斑斓的玻璃窗、生机盎然的花园、缱绻缠绵的远山和落日、柔软蓬松的稻草、昏黄灯光下渐行渐远的雨声,爱的起始。 “冬青……冬青……”何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着了火,燎原似的席卷而来,再也没法慢慢来或逗他了,额头抵在他额上,急促的呼吸交汇在一起,大滴的汗滴在他身上,狠顶了十几下之后抵在他体内深处射了出来。 两人没敢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何故开车,林冬青坐在副驾头一点一点的犯困。 何故笑道:“你要是困就睡会。” 林冬青:“我不睡。”他还在担心怎么跟爷爷坦白,但脑子木木的。 何故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冬青还是坚持不住睡着了,何故手机响了,他用耳机接起来,对面是顾万江。 “何总,回来了吗?” 何故:“在路上了。” 顾万江:“老爷子一会要机场去接他女朋友,让你也一起去。” 何故:“行,我再有二十分钟就到。” 顾万江:“老爷子昨天有点生气 80 了,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何故:“我知道了。万江,我打算今天跟爷爷坦白。” 顾万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得来:“哎……行!我叫上张波他们一起,帮你们求情吧。” 何故:“谢谢。”无论是作为手下还是作为朋友兄弟,他都要感谢。 恭喜何老板!木哈哈哈不过爷爷已经在发现的边缘了我再睡个回笼觉去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973/247/4 车子刚驶入盛炎山庄的停车场,就看见何燕珩站在那里,身后跟着顾万江张波和一众组员。 何燕珩穿着深灰色的西服套装,手里拿着一把长柄雨伞,银色的伞尖戳在地上。 “你们俩上哪去了?”何故把车开过去停下,刚下车就听何燕珩听不出情绪的问道。 林冬青很紧张,跟在何故身后。 何故笑着迎上去:“爷爷您怎么站这儿?现在就出发去机场吗?您吃过早饭了吗?” 何燕珩:“我问你们俩一晚上去哪了?” 何故:“昨天我俩去新诚的别墅了。” 林冬青猛地抬头看着何故,这就要坦白了吗! 何燕珩是叱咤江湖几十年的老黑帮,现在平市乃至全华东地区,他都是资历最老,最受人尊敬的前辈,平时看着和蔼亲切,但真的对峙起来,经年鲜血白骨堆积起来的气势永远是压倒性的让人不寒而栗。 何故语气很轻松,微微笑着,坦坦荡荡的和何燕珩对视。 顾万江开口:“老爷子,何总回来了咱们走吧?要不一会儿要堵车了。” 何燕珩深深地看了眼两人,转身上了车,从深色的车窗里看着外面。 林冬青紧张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何故拍拍他的背。 看着何燕珩的车开动,他才靠近林冬青耳边安慰:“没事,咱先去机场,回来再说。” 他看林冬青脸色苍白,笑着打趣道:“你这小胆儿真坦白时可怎么办啊?” 何燕珩面无表情的透过车窗看着他们,他的孙子他最了解,何故看林冬青的眼神不正常,不是看下属、兄弟或亲人的眼神,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他曾在何钰看姜纯的眼神中、自己儿子看儿媳的眼神中、柴观看唐煦的眼神中看到过。 他突然想起来这几天所有组长对何故意中人的形容:人好、长得好看、专一、能力强、一见钟情,两人感情很好,在一起很久了…… 他呼吸一窒,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万江……”他叫道。 顾万江陪他坐在后排,应道:“老爷子。” 何燕珩:“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顾万江诚惶诚恐:“老爷子,我哪敢有事瞒着您啊!” 何燕珩:“那你老实告诉我,小故的对象是谁?” “……”顾万江只想从车上直接跳下去。这事由他捅出来就是两边不讨好,他不知如何开口,看来老爷子已经猜出来了,他想着一会要不要给何总发个信息提醒一下…… 何燕珩把他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车里的气压变得很低,开车的是曹睿,坐在副驾驶的是张波,两人不敢大声喘气。 “哼!你不说是吧?张波!!”何燕珩突然点名,张波吓得一哆嗦:“诶诶诶老爷子我在呢!” 何燕珩眼睛瞪着顾万江:“你说!” 张波也不知道怎么说:“老爷子,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顾万江:“老爷子,您别逼我们了,不是我们不说,哎!”他重重叹口气,“让何总自己跟您说吧!” 张波在副驾驶快速编了条信息发给何故:【老爷子已猜到,何总您好自为之】 何故收到信息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回。林冬青换上车里的备用西装,手指蜷着放在腿上,表情很严肃。何故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又可爱又心疼,心疼他的敏感和善良。若是别人,他不会这样敏感,只有爷爷。 他拉过林冬青的手说:“冬青……爷爷可能已经知道了。” 林冬青睁大眼睛看着他:“爷爷怎么说?” 何故搂着他的肩膀:“还不知道,一会到机场看看情况吧。” 何燕珩见两个组长都这样,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自己的孙子和林冬青搞在了一起!两个男人! 他胸口起伏,努力消化这个可能。但震怒情绪酝酿发酵直逼天灵,握着伞柄的手不住的颤抖。 车里安安静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顾万江张波和曹睿全都不敢出声,生怕成为炮灰。 机场贵宾区有专门的停车场,几乎没有车,四辆黑色奔驰整齐的停在角落,何故林冬青下车,走到何燕珩车旁拉开车门,何燕珩端坐在车里,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何故:“爷爷,到了。” 何燕珩:“冬青你过来。” 林冬青走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何燕珩。 何燕珩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扶在他小臂上,提着长柄伞下了车。 银色的伞尖突然一下打在何故的膝窝上,何故忍着痛跪下来。 林冬青也跟着跪下。 八个组员立刻围墙一样围住这个角落。 顾万江张波急道:“老爷子……” 何燕珩吼道:“都他妈给我闭嘴!”没有人敢出声。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银色伞尖戳在两人面前的地面上。 何故:“六年前。”他没敢说自己十年前就爱上了林冬青。 难怪那时候他非得要去英国!难怪那时候敢什么都不顾跑去英国! 何燕珩气极了,挥起长柄伞狠狠抽在何故手臂上。 林冬青抬起头:“爷爷……” 何燕珩怒道:“你别叫我爷爷!我何燕珩只有两个孙子,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在这儿!”他指着何故,“你们俩好样的!没想到盛炎坚持这么多年,最后断在你们俩手里!” 林冬青大滴的泪流下来,他最怕的就是爷爷会恨他,他辜负了爷爷的信任。 何故:“爷爷您别怪冬青,是我!是我爱上了他,非要他跟我在一起!您打我吧!打到您消气为止……” 何燕珩举起雨伞,木质镶银的伞柄和伞骨,里面是实心的精钢,可以作为武器使用,被打中轻则淤青,重则断骨内出血。 伞落下的一瞬,林冬青扑过去,挡在何故身上。 伞柄打在他背上,刚痊愈的背部火辣辣的疼,但这点疼跟心里的难过愧疚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冬青!”何故叫道,急忙查看他的情况。 林冬青抬头看着何燕珩:“爷爷……老爷子,您打我吧,我是何总的贴身保镖,理应替他承担。” 何燕珩冷笑:“贴身保镖,你还记得自己是个贴身保镖?你就是这么护主的?”说着又举起雨伞。 张波冲过去托住何燕珩的手:“老爷子老爷子!冬青重伤初愈,您这么打万一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何燕珩手晃了一下,眼神有些松动,他在气头上,怒气攻心失了理智,张波的提醒让他想起来这孩子的伤,这是他看着长大、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他怎么能不心疼,况且他是为了救自己  81 孙子才受的伤。 何燕珩怒道:“你给我松手!我不打他,我打另一个!” 顾万江也劝道:“另一个是您亲孙子啊!老爷子!打坏了怎么办?” 何燕珩:“反正我老何家都要断子绝孙了,我还怕把他打坏?” 何故:“爷爷您打我吧,别打冬青!” 林冬青:“老爷子,是我的错,您打我!” 何燕珩只觉得气的脑仁疼,伞尖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看看这两个!还抢上了?别急,一个一个来,我今天不打死你们两个,我对不起老何家列祖列宗!” 他眼前有点发黑,伞尖戳在地上,撑住身体。 “爷爷!”何故林冬青急道,想站起来扶他。 何燕珩怒道:“都给我跪好了!” 张波赶紧上去扶住,给何燕珩顺气:“老爷子!您消消气!您这么大岁数,不能动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何燕珩瞪着他:“还有你!你!”他指着张波和顾万江,“你们都知道!全都瞒着我!不用问,其他人也知道吧?”他指着曹睿和其他组员,“别告诉我,盛炎上下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顾万江也扶住他:“老爷子,就是怕您动怒,想着慢慢跟您说。” 何燕珩推开他:“慢慢跟我说?都他妈六年了!” 组员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折叠椅,打开放在地上,张波扶着何燕珩坐下。 何燕珩看着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俊美无俦一个清秀俊朗,都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单拿出一个都是人中龙凤,他曾经想过何故娶了媳妇,过两年替冬青也寻一门好亲事,两人都有了孩子之后,整个盛炎都热热闹闹的。 但现在…… 两个男人,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何燕珩闭上眼睛,足足有十分钟,渐渐平静下来。 期间没人敢说话,何故和林冬青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曹睿看了看表,凑在张波旁边小声提醒:“组长,快十点了。” 穆芝兰的飞机九点五十降落,航班没有晚点,此刻人应该已经出机舱了。 张波弯下腰说:“老爷子,该去接人了。” 何燕珩深吸一口气,扶着张波的手臂站起来:“先去接芝兰……”他举着雨伞,颤着手臂举了半天也没打下去:“回去我再找你们俩算账!” 穆芝兰一身休闲装,留着利落的短发,头发全白了,没有染,她根本不在意,潇洒自如,推着行李箱大步的走出接机口,看见何燕珩就小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看何燕珩脸色不好,问道:“老头,你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何燕珩叹口气:“哎……回去再跟你说,你累不累?赫连舟呢?他没跟你一起?” 穆芝兰:“他说他有事,过几天自己过来。” 何燕珩点点头,穆芝兰挽着他的手臂,看见顾万江和张波,打了招呼,又看见何故和林冬青走过来,小跑过去摸摸林冬青的脸:“小冬青!小故!哇,这是盛炎的制服吗?这么帅!” 林冬青强颜欢笑:“穆女士好久不见了。” 穆芝兰发现林冬青眼睛红红的,问道:“你怎么了?哭过了吗?谁欺负我们小冬青了?” 林冬青看着何燕珩从他身边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顿时眼窝又湿了。 何故微笑:“穆女士,咱们先回家吧?” “走!”穆芝兰一只手挽着林冬青,一只手拍拍他的胳膊:“回家跟奶奶说说!” 穆芝兰跟何燕珩一辆车,上车前担心的看了眼后车的林冬青,问何燕珩:“小冬青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何燕珩一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现在就下去抽两人一顿,他生气时很恐怖,跟何故一样,仿佛周遭气压会变低,温度也骤降一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话?”除了穆芝兰女士,留英几十年,是英国top1大学的教授,研究方向是哲学史,东西方哲学均有很深的造诣,获过很多奖项,也出版过很多著作。 和其他学者一样,她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精神,有了疑问一定要搞清楚,甭管你是黑帮老大还是皇亲国戚。 何燕珩:“万江,你说!” 顾万江无奈:“穆女士,哎……这怎么说啊……”他斟酌着开口,“就是,何总和冬青……他俩……他俩是……”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好意思把“同性恋”三个字说出口。 穆芝兰:“他俩是一对情侣?” 何燕珩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穆芝兰:“在英国时我就看出来了,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怎么?你刚知道吗?你这爷爷怎么当的!” 何燕珩本来堵着一口气,想寻求同盟,结果竟然还被人指责了,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这事还要怪我吗?” 穆芝兰:“是啊!你亲孙子谈恋爱了,那时候还处于热恋,我这个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都没发现。所以你现在是气自己发现的晚还是气他们没告诉你?” 何燕珩:“我他妈气他俩,俩男的……这……” 穆芝兰一脸鄙视:“那咱俩还一男一女呢!” 何燕珩:“你这是什么话!那能一样吗?男女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但他俩是俩男的!” 穆芝兰:“你是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吗?你到底在气什么?” 何燕珩:“这说出去多丢人!” 穆芝兰:“首先,感情的事从来都是私人的事,他们相爱是他们事情,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没有什么丢不丢人的。其次,我问你,你孙子的幸福和别人的看法哪个重要?” 何燕珩没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穆芝兰直接否定了这个理由:“我了解你,你不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还有吗?” 何燕珩:“俩男的没法生孩子,难道要我老何家断子绝孙吗?” 穆芝兰反问:“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 副驾驶位置上,顾万江忍笑忍得好难受。 何燕珩:“盛炎不需要继承吗?我这么大的家业将来怎么办!” 穆芝兰:“他们可以领养孩子,可以去国外找代孕妈妈。盛炎是你一手创立的,你创立盛炎的目的是为了给家人和兄弟更好的生活,现在你就可以选择让小故和冬青有幸福的生活,但你偏偏为了一个其他理由去毁掉这一切,那你的初衷呢?” 何燕珩被说的哑口无言,觉得对方是在强词夺理,可偏偏又词穷没办法反驳。他甚至在想,是啊,我到底在气什么? 顾万江都想给穆芝兰鼓掌,不愧是哲学教授,所有的问题都能找到最根源的症结。 何燕珩:“你说我古板也好,不通情理也好,我就是接受不了!” 穆芝兰把手放在何燕珩手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老头,我不是劝你接受,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要去伤害他们,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何况他们是你的亲人,是你最爱的人……” 奶奶  82 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4679/255/5 穆芝兰把雪白的头发捋到耳后:“你啊,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活明白,人生在世就是苦难,为何不通透一些,享受当下呢……” 她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吗?” 何燕珩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下属还在车上,咳了一下。穆芝兰一直在英国,性格外放,有什么都直说:“老头你外表再怎么凶,人也是善良的。你刚才就一直说断子绝孙什么的,但是没提过一句让他们分手……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拆散他们吧?” 何燕珩愣住了,好像是啊,他下意识认为这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反应敏捷回道:“哼!你倒是提醒我了,回去我就让他们分手!不分手我就……我就……”他就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该怎么办,难不成还把人赶出去?赶哪个走他都舍不得。 穆芝兰乐不可支:“行了,该打也打了,你要是还气不过,那你换个别的法子再惩罚,别把自己气坏了,也别把孩子打坏了。” 何燕珩吹胡子瞪眼的:“不打?那岂不是便宜他们了!我恨不得把他们腿打折!看他们还怎么搞在一起!” 穆芝兰:“我看冬青这孩子挺好的,能看出两人是真心相爱的,这么好的孩子跟了小故,将来两人互相扶持互相关心,你还求什么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年纪大了,就别跟着瞎着急了。” 顾万江也说:“是啊,老爷子,你看我家那俩小子,一个玩音乐打扮的不伦不类,一个当旅游博主浪迹天涯,我都懒得管他们,年轻人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管不了的!” 何燕珩面无表情的说:“你儿子要是同性恋你能接受?” 顾万江语塞。 何燕珩:“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万江硬着头皮说:“不是,老爷子,我家那俩小子要是有何总和冬青一半,就算他们一人领一个爷们回来我都没有怨言!” 何燕珩叹口气。 穆芝兰知道要让一个人从观念上接受这种事太难了,需要时间,她没有急进,语气平淡的说:“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理由,都是神所钟爱的,与其执拗让自己和他人都痛苦,不如踏踏实实的接受和享受爱情,所有享受爱情获得幸福的人都是斯宾诺莎无法原谅的傻瓜。”她掩嘴笑着,“我希望我们都能做傻瓜。” 何燕珩就是被她的笑容和智慧吸引打动,他逐渐平静下来,眼神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本来阴云密布的天空,云层开始逐渐分离,夏末秋初的阳光把云或深或浅的分成一层一层,高而深远,犹如恢弘的水墨画,是自然造物的纵情施墨,明与暗、近与远、实和虚,万物和谐共生。 何燕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质伞柄,放晴了,他忿忿地想,真他妈的白瞎了他手里这把伞。 下了车,何燕珩看也不看何故林冬青,穆芝兰回头冲他俩眨了眨眼,挽着何燕珩走了。 顾万江走过来笑道:“何总,放心吧,等老爷子气消了就没事了。你们俩得好好谢谢穆女士。” 林冬青还沉浸在羞愧自责的情绪里,没反应过来,何故揉揉他的头发笑道:“走吧,你先跟我回去,一会我去爷爷那探探口风。” 林冬青:“我跟你一起去。” 何故把他的手拉过来:“行,挨打挨骂都一起。”他想了想,“我猜这次爷爷可能会用棍子或者鞭子,你的伤刚好,这次我来挨打,你来挨骂,下次等你好了,你来挨打,我挨骂,咱俩轮流,这样都有时间恢复。” 林冬青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烦不烦,要挨打就一起!” 何故笑着说:“嗯,我知道,打在我身上,你比我还疼,对不对?” 林冬青低着头没说话,何故拉着他往回走,进了主楼,何燕珩站在大厅,林冬青想把手从何故手里抽出来,何故不松手,把他攥得紧紧的。 林冬青紧张极了。 何燕珩看这两人交握的手,一时半会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刚想开骂,穆芝兰在一旁戳了戳他的手臂。何燕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伞尖指着何故:“孽子!气死我得了你!” 何故:“爷爷,对不起。” 何燕珩:“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何故:“我六年前就应该告诉您。” 何燕珩无语,吼道:“你道歉为了这个?合着我这场罪六年前就该受呗?” 何故:“爷爷,我离不开冬青,你要打就打,打到您消气为止,但希望您能成全我们,祝福我们!” 何燕珩气的不轻,这兔崽子完全没有悔过的意思,竟然还敢跟他叫板! “跪下!” 两人乖乖跪下,手还拉在一起。 何燕珩正要发作,外面一阵骚动,顾万江去看,刚出去就听见他吼道:“干什么呢!来这儿干吗!都滚回去!” 何燕珩也走出去,主楼外面花园里满满当当站了百十号人,全部一水的黑色西装,张波、薛凤临李臻和柴观站在最前面,见到何燕珩出来,所有人整齐的手背后站好,齐声高喊:“老爷子!!!” 估计所有在总部的组员都来了,乌泱泱一片。 何燕珩:“你们都来这干什么?” 张波走上前:“老爷子,弟兄们听说您要罚何总和冬青,都想过来求您手下留情。” 李臻柴观薛凤临也走上前去,薛凤临说:“老爷子,您要觉得生气,这么多人你随便打,别紧着两人打,再给打坏了是吧。” 组员有胆大的:“老爷子!您别打林哥,您打我,我禁打!”是王亚龙。 其他组员也争起来:“我来!老爷子,我结实!”乱哄哄一片。 何燕珩中气十足吼道:“都给我闭嘴!”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都吃饱了撑的啊?争什么争!都给我绕山庄跑圈去!”何燕珩怒道。 组员们面面相觑,张波:“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老爷子的话啊!跑起来!” 组员们排着队从主楼前面挨个跑过:“老爷子消消气!” “老爷子健康长寿!” “老爷子寿比南山!” “老爷子善解人意!” “老爷子宽宏大量!” …… 有的严肃一本正经,有的嬉皮笑脸……一人一句全是好听的。 何燕珩都快被他们气笑了。 最后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老爷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十号人乌泱泱的来又乌泱泱的跑了,何燕珩被他们一闹,刚才积攒起来的怒气熄了大半,回去大厅,两人还跪在那里。 何燕珩叹了口气,从两人身边走过去,上楼了。 顾万江赶紧跟上。 何故林冬青没敢起身,跪在原地。 将近一个小时,顾万江下来说道:“何总,你起来吧。冬青,老爷子叫你上去。” 何故拉着林冬青的手想跟他一起去,顾万江说:“何总,老爷子说让冬青一个人上去。” 何故不放心,顾万江:“放心吧,穆女士和我都在。” 林  83 冬青紧张的跟着顾万江走进屋里,何燕珩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气度威严,林冬青走过去,低着头站在茶几前面。 何燕珩:“之前让人收拾的屋子,别收拾了。” 林冬青心里一沉:“爷爷!对不起!您打我骂我都行,别赶我走……” 何燕珩叹口气说道:“你过来。” 林冬青忍着眼泪走过去。 “这个是给你的。”何燕珩递给他一个厚厚的红色信封。 林冬青双手接过,没打开,疑惑的看着何燕珩。 顾万江笑道:“冬青,还不谢谢老爷子!” 穆芝兰也笑:“这是爷爷给你的红包,九千九百九十九。” 顾万江:“对,万里挑一的意思,这算是见面礼,聘礼听说何总都准备好了,老爷子就不管了,回头还缺什么再跟我们说。” 林冬青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 穆芝兰笑道:“看把孩子都吓傻了,你就不能别这么凶神恶煞的!这大喜的事,弄的这么严肃!” 何燕珩怒道:“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我这气还没消呢!”本来是给孙媳妇准备的红包……哎!罢了,也算给出去了…… 林冬青才反应过来,手里的红包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烫手。眼泪夺眶而出:“谢谢爷爷……爷爷……对不起……”他用手背在眼睛上狠狠擦了几下,想像小时候一样扑进何燕珩怀里,何燕珩看了出来,伸出手:“行了行了,别哭了,过来!” 林冬青扑进何燕珩怀里,何燕珩拍着他的背:“别哭了,你一个大小伙子……”大小伙子……他顿了一下,心里很郁闷,然后接着说,“我只能对外宣称收你做干孙子,以后你就是盛炎的二当家了。给我把眼泪擦干,拿出点二当家的架势!” 顾万江给他行礼:“二当家。” 穆芝兰:“好孩子,别哭啊,一会让小故看见以为爷爷又欺负你呢。” “是!爷爷!”林冬青把泪抹干站起来,有点腼腆的笑,“谢谢爷爷……” 顾万江打开门,何故和几个组长都在门口。 何故几步走过去,紧张的把林冬青抱在怀里。 何燕珩见状哼了一声,穆芝兰坐在他身边掩着嘴笑。 顾万江笑着说:“恭喜何总,恭喜二当家。” 何故不明所以,顾万江解释了一下。 何故抱着林冬青,激动地问:“二当家?真的吗?” 他转过来笑着对何燕珩说:“爷爷!我先说好,这是您孙媳妇!不是您孙子啊!” 何燕珩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就生气,抄起茶几上的紫砂茶宠朝他扔过去:“滚蛋!” 何故哈哈大笑,捧起林冬青的脸:“我看看二当家,眼睛都哭肿了。”他刚才想着要是里面有什么动静就冲进来,干脆把林冬青带走,藏起来,什么都他自己来面对,等爷爷气消了,再把人接回来。 几个组长也过来恭贺,张波最激动:“最该恭喜老爷子!老爷子英明!” 何燕珩哼道:“英明?我怕我现在是一时糊涂!” 张波一激动嘴上就没把门的:“老爷子我跟您说,这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两个下半身动物在一块,您就算用棍子打,用刀子割,也拆不开……” 他还没说完,被何燕珩一个茶杯飞过去正中脑门! “张波他妈的给我滚蛋!!!” 论惨张二组长不能没有姓名第三卷结束啦,明天开始第四卷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了哈哈哈爱你们??没有你们我坚持不下来的 进入论坛模式3533/272/7 因为这件事,午饭大家都没吃,晚饭索性提前了,组长们带着家属陪何燕珩,在主楼大餐厅摆了几个桌子,一是给穆芝兰接风,二是在盛炎内部简单宣布了一下林冬青成为二当家的事,想着等玄极峰会上再对外宣布。 组员们跑完圈,没事的就过来凑热闹,三三两两的过来敬酒,热热闹闹地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 何燕珩拉着林冬青坐在一起,不知是郁闷多还是高兴多,多喝了几杯,林冬青劝他:“爷爷您少喝点,喝茶。”把酒杯拿过来,给他换上一杯锯朵仔,杏仁香的单枞入喉甘润,回味清甜。 何燕珩喝完把茶杯放下:“冬青。” 林冬青看着他:“爷爷?” 虽然心境变了,但人还是那个人。何燕珩:“哎……不说别的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何故坐在旁边搂着林冬青的肩膀笑着说:“爷爷,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何燕珩瞪了他一眼:“冬青,他要欺负你你就打他,他打不过你的!你要舍不得打,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打他!” 何故:“爷爷我还在这儿呢,再说我不会欺负他的好吗?”说着没脸没皮的在林冬青脸上亲了一下,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林冬青在别人面前无所谓,但在爷爷面前还是会不好意思,很难得的脸红了。 “……”何燕珩虽然逐渐能接受了,但这恩爱秀到自己头上,他不爽了,“浑小子!我跟冬青说话呢,你这没完没了的插话干吗!” 何故嬉皮笑脸:“我闭嘴,你们聊你们聊!” 何燕珩让何故整的没脾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看林冬青坐在那里,秀丽挺拔,虽然年轻,但看起来就很靠谱,再看看自己孙子,莫名觉得自己孙子越看越不顺眼,忍不住问道:“冬青你到底看上这小子什么了?”他想了一下惊道,“难道这小子强迫你!?” 林冬青忍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爷爷,我对他是一见钟情的。” 这回轮到何故惊讶了:“诶?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单恋,后来靠撩把人撩到手的。 林冬青:“嗯,就没想告诉你。” 何燕珩把自己孙子傻笑的样子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担心的对象错了。 曹睿和几个二组组员过来给林冬青敬酒。 何燕珩把何故揪过来,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何故:“……” 这还用问吗!? 穆芝兰有早睡的习惯,何燕珩陪她回去休息了,酒席半夜才散。何故拉着林冬青的手,慢慢地往回走,今夜月色很美,月光带着树影从主楼走廊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清晰的阴影图形。 何故突然拉住他停下,把他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 林冬青席间喝了不少酒,眼神朦胧的看着他笑着问:“干嘛?” 何故:“二当家,陪我浪漫一下。” 林冬青:“哦?浪漫一下?大当家确定不是酒后浪一下吗?” 何故:“……”好好的气氛被他一句话全毁了,“你闭嘴。” 他把林冬青环在怀里,林冬青的背贴在他胸口,手被他握着。 窗外,组员们帮着厨师收拾完大餐厅,正往回走,远处树林和微澜湖都在夜色中静谧安详。 林冬青手指上微凉,他低头一看,左手的无名指被套上了一个银色的指环,  84 尺寸大小完美贴合,安稳的环在指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突然鼻子很酸,转过来搂住何故的脖子,今天大悲大喜的,落泪的频率太高了,不想让何故看见,就把脸埋在他颈窝。 何故抱着他的背,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喜欢吗?” 林冬青点点头。 何故又塞了个东西在他手里,他张开手掌,是一枚同款的戒指。 何故伸出左手:“帮我戴上。”林冬青左手托起他的左手,右手郑重其事地拿起戒指,环形如同月球环绕地球,地球围绕太阳运行,是相依共存、最完满的形状,指环套上的瞬间,何故手掌翻转扣住他的左手,一用力把他拉进怀里。 “我可能给不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我可以把我一生的时间都给你。” “这么土!”林冬青笑他,但就是这么俗套的情话却让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又哭又笑的。 何故也不着恼,把他拉出来一点,笑他:“金豆子掉出来咯,快回房间,我拿个杯子接着点,杯子不行,得用桶接。你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林冬青本来感动的稀里哗啦,被他一调侃,抹了把眼泪说道:“不用,我回自己房间了。”转身就要走。 何故揪住他:“你上哪去!” 林冬青:“回房间啊。” 何故:“回哪个房间?” 林冬青:“爷爷说主楼的房间不用收拾了,我回外楼了。” 何故直接把人拦腰扛起来:“他不让你收拾是因为你跟我睡一个房间就行了!” 林冬青当然知道,压低声音:“你放我下来!”他不敢太大声,怕吵到何燕珩和穆芝兰,只能奋力挣扎。 何故一巴掌拍上他的屁股:“老实点!你动一下,我打一下,看是你的屁股结实还是我的手结实!”说完在柔软有弹性的屁股上捏了一下,笑道,“手感不错!” 有了父母之命,也不需要媒妁之言,何故觉得这就是两人的新婚之夜,他温柔的不能再温柔,林冬青强忍着不叫出声。 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床榻间的风都是甜腻腻的。 第三天早上,何燕珩让林冬青去机场接一个叫赫连舟的人,何故跟柴观有事要商量,林冬青叫了曹睿和王亚龙跟着,就去了机场。 临走时何燕珩嘱咐:“这人是我给你找的师傅,不太好相处,你亲自去接,给他留个好印象。” 林冬青在英国时何燕珩给他找过几个不同流派的教练,都对他都大有裨益,但这是唯一一个何燕珩要求他亲自去接,而且要尊称师傅的人。 他有点期待有点紧张。提早到了机场,飞机还没到,三个人在接机口旁边的咖啡店坐着等。 王亚龙:“二当家,什么时候您有时间给我指点指点?” 林冬青:“你别叫我二当家。” 王亚龙:“那林哥!” 林冬青看着面前这个五大三粗体格魁梧的男人:“就叫我冬青吧。” 曹睿笑道:“对,冬青很随和没那么多讲究。” 王亚龙:“行!以后公开场合我就叫二当家,私底下就叫冬青。” 林冬青笑着说:“最近都可以,下周玄极峰会之前我都没什么事,我早上训练的时候你们可以看看,有问题就问,下午我们可以切磋。等峰会结束,我可以给你们制定计划,系统训练。” 王亚龙摩拳擦掌:“好好好!等的就是您这句话,您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格斗,以前在拳馆学过MMA,在国内打过业余比赛,还拿过名次,但跟您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美国MMA冠军都被林冬青一个爆肝拳打的倒地不起,他根本排不上号。 曹睿:“我也报名!我也欠练,据说多挨打可以快速提高,是真的吗冬青?” 林冬青:“要会挨打,但别追着挨打,挨打可以让你知道打哪里能一招制敌,哪里是你的弱点,怎么防御才最有效,在实战中挨打还能试出对手的力量,所以挨打是必须的,但挨打不是目的,是为了打败对手的手段。” 曹睿点点头。 王亚龙:“上次跟您打那场,您觉得我差在哪?” 林冬青想了想,很坦白的说:“我不记得了。” “……”王亚龙觉得有点受伤。 林冬青笑道:“回去再打一场。” 王亚龙立马喜笑颜开,格斗爱好者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高手过招。 林冬青也一样,满心期待和新师傅切磋。他看了看机场大屏,飞机已经降落了。 三人站在接机口没几分钟,一个身穿黑色T恤,原色牛仔裤,硬皮机车靴,背后背着个巨大的帆布拼皮背包的男人走过来,站在林冬青面前,比他高一些,摘掉墨镜挂在领口,扬起头下巴对着他,眼神高傲,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就是林冬青?” 林冬青也看回去:“赫连舟?” 赫连舟从接机口围栏翻出来,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道:“走吧,车在哪儿?” 王亚龙长相凶恶,平时虽然一般人都躲着他,但很少会遇到如此不礼貌的人,他暴脾气上来就不过脑子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右手去按赫连舟左肩:“你等一下!” 他手刚放上去,赫连舟右手一把扣住他手腕,转身一拧,控制住王亚龙,王亚龙整个躯干瞬间暴露出来,赫连舟贴近他,手肘重重击在王亚龙胃部。 王亚龙顿时倒地抽搐。接机口一片骚动。 曹睿冲上去查看王亚龙的情况。 林冬青攥紧拳头想跟赫连舟打一架,但想起何燕珩嘱咐的话,忍住了。 赫连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气?想出头?不服气也不行,谁叫我是你师傅呢!你就得忍着!你什么时候打赢我,你就不用忍了。” 林冬青攥着的拳头突然放松,挥开赫连舟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师傅,咱们先回去吧……”他把何故的皮笑肉不笑学的淋漓尽致,“回去之后徒弟请您的招。” 早安呀亲爱的们??好久没打架了又要走剧情了,一严肃我就头秃 进入论坛模式3267/235/4 ? 王亚龙被曹睿林冬青扶着放在后排,咬着牙脸色苍白,曹睿开车,赫连舟大剌剌坐在副驾,打开车窗点了根烟就开始吞云吐雾。 王亚龙想骂街,刚张嘴就“嘶”了一声。 赫连舟吸了一口烟,烟雾半天才从鼻子里喷出来:“哼,白长这大个子了,不堪一击。” 王亚龙坐直想反驳,被林冬青按住,林冬青说:“赫连先生未免太不讲理,上来就下狠手。” 赫连舟头都没回,伸出手指:“一、我没有下狠手,要下狠手他还能喘气?二、我讨厌跟别人有肢体接触,他犯了我的忌讳。三、何先生没告诉你吗?你得叫我师傅。” 王亚龙嘴里挤出一个单音节:“艹!” 赫连舟把烟头扔出窗外,转过来打量林冬青,长得不错,体格偏瘦,但看得出很结实,此刻正瞪着他,嗯,表情眼神也不错,他挺满意:“徒弟,回去 85 就进笼,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林冬青眯起眼睛:“求之不得。” 赫连舟从后备箱拿出他那个巨大的背包,往背上一甩:“八角笼呢?” 林冬青双手抱胸问道:“你不用休息一下,跟爷爷打声招呼吗?” 赫连舟:“我跟他打什么招呼,我是你师傅!”说着走过来催他,“走吧!” 林冬青让曹睿把王亚龙送回去,王亚龙:“我不回去!我要看你怎么把这孙子弄死!” 赫连舟嗤笑一声,扛着包往前走。 四个人来到外楼武场,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大部分组员都去餐厅吃饭了,寥寥几人在收拾物品,擦拭地板,见到林冬青都站直行礼:“林哥!” “地方不错!”赫连舟环视武场,大包往地上一扔,把机车靴脱掉,活动手脚,朝林冬青说道:“来吧小孩!” 他看起来三十五岁上下,大概185左右,身型强壮但不过分,合身略宽松的黑色T恤包裹着坚实的肌肉,露出的半截大臂绷着T恤袖口,小臂线条明显,随着他的动作屈伸舒展。 林冬青把西装外套脱掉,扯掉领带,把鞋袜脱掉,赤着脚走进笼里,小心的把戒指从无名指摘下来放在西裤口袋的暗袋里。 他把衬衫的袖子解开,卷到小臂上方,正装不似运动服方便,但对方都没换衣服,那就这样吧。 曹睿走到笼边问:“冬青,要不要知会老爷子跟何总一声?” 林冬青:“只是切磋,不用特意告诉他们。” 赫连舟进了笼,蹦了几下:“不错,何老先生诚不欺我,这地方是不错。” 林冬青活动了一下。 没有裁判、没有护具、不带拳套、没有规则。街斗的节奏。 赫连舟站在一侧,转着手腕:“来吧!”他话一出口,气势立马就变了,没给林冬青反应的时间,两步冲了过来,刺拳从林冬青脸侧擦过。 “躲得挺快!”赫连舟紧接着一记摆拳,被林冬青用左手小臂格挡住,他只觉得小臂一阵剧痛。 林冬青跳开一些,活动了一下小臂,没有断,只是疼的厉害,像是直接穿透了肌肉伤到了筋膜。不过这点疼他早就习惯了。 赫连舟慢慢踱着步,朝林冬青说:“你来,来打我!” 这个人不能小看,他看起来只用了六七成力,游刃有余的样子让林冬青心里不爽。 他拉开双拳,试探性的靠近对方,赫连舟突然一个垫步上去,速度极快的钻进他的防御范围内,林冬青立刻后退防御。 “哈哈哈!”赫连舟笑道,“怎么了?吓着你了?” 林冬青表情有些严肃,赫连舟不仅力量大,速度也极快,他按耐不住略带愤怒的兴奋,靠近赫连舟,赫连舟没等他攻击,直接出腿侧踢,林冬青提腿挡住,左手直拳攻其面门,赫连舟微笑着侧头,拳峰贴着他肩头挥过去,他右手直接从林冬青手臂下面钻过来,狠狠击在林冬青左侧脸颊,侧身后右手紧接着一个勾拳打在下巴上,然后左手蜷起,第二个指节径直击在林冬青喉部。 笼外的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林冬青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铁笼上,手抓着笼网才勉强站稳,嘴角渗出血来,他用手背擦了一下。 赫连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还能站着:“不错啊小孩!我的动作看清楚了吗?我就教一次,过来试试!”他朝林冬青勾勾手。 林冬青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直接朝对方冲过去,赫连舟拳速极快,打出跟刚才林冬青一样的直拳。 林冬青侧身躲过,身体有记忆似的按照刚才赫连舟的动作,挥出右手摆拳,赫连舟速度更快,而且根本没有按刚才的反击方式防御,他直拳迅速收回格挡住,紧接着右手拳心向内用腕骨击在林冬青脖颈,林冬青只觉得眼前一黑,单膝跪在地上。 赫连舟:“学的挺快!哈哈哈,但师傅再教你一招,叫‘兵不厌诈’!” 林冬青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杀意。 赫连舟:“哎哟,你这眼神我好怕!”他跳开一点,“有本事来杀了我啊!” 太贱了。 笼外的组员都担心不已:“林哥你没事吧?” 林冬青缓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都沸腾了,他站起来:“再来!” 赫连舟也满眼的兴奋,这小孩太棒了!当时何燕珩跟他讲的时候,他还怀疑过,他本来不想浪费时间来的,结果让他出乎意料,林冬青无论是身体素质、学习能力还是意志力都让他满意的不得了,他有种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防御!防御!”林冬青进攻过来的时候,他大声提醒道,但林冬青善于攻击,防御的目的也是以退为进,又硬生生地挨了几下。 赫连舟边接招边喊道:“小孩!你太刚了!”他看得出林冬青骨子里的高傲,一看就是没在格斗术上受过挫折,他喜欢林冬青,愿意教他,不禁放慢速度,一招一招接下来,然后用上三分力攻击。 林冬青皱眉,他看出赫连舟在放水,吼道:“用全力!” “我用全力你还能活吗?”赫连舟笑道。黑色的T恤前胸后背都湿了一片,头发往下滴着汗。 林冬青冷静的很,看准赫连舟的破绽,直拳挥出时突然伸开手指,赫连舟吓了一跳,本能的闭上眼睛,头往后仰,林冬青紧接着一脚踢在他大腿内部,趁他不稳一个肘击击在侧腹。 赫连舟扶着侧腹:“插眼睛?!” 林冬青朝他勾勾手指。赫连舟突然笑起来:“小孩你可以!有前途!”他用力拍了一下手,架好拳头,“再来!” 林冬青直拳接刺拳,被赫连舟避过,拉住手腕,赫连舟用力一扽,顺势右腿直接踹在林冬青小腿上,林冬青咚的摔在地上,趴在地上喘气。 赫连舟看他起不来,蹲下笑道:“这就放弃了?” 林冬青双手撑地想站起来。赫连舟见他还真要起来,伸手按住他后颈,赶紧改口:“行了行了,放弃吧!” “……”林冬青:“你他妈的太贱了!” 赫连舟:“诶?你怎么这说你师傅!我是为你好,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继续!” 赫连舟是个混不吝,但要真看上谁,那也有的是耐心,他看得出林冬青炸毛的时候得顺毛捋:“小孩!你吧太刚了,格斗不是拼个你死我活,格斗首先是保命。你得能屈能伸……” 林冬青被他按在地上,怒道:“贱人,放开我,有本事再战!” 赫连舟:“得了吧,你都这样了还战个球啊!听师傅的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师傅教你点新鲜的。” 林冬青脸贴在地上吼道:“我要杀了你!” 赫连舟也不生气:“你先把我的东西都学会,你才有杀我的能力啊,对不对?” 何故从武场大门快步走进来,跑到八角笼边上:“冬青!你没事吧?” 是曹睿打电话叫他过来的。 赫连舟惊道:“何故?你怎么在这?” 何故看都没看他一眼,跑进去把林冬青扶起来,受伤对林冬青来说是常事,何故看他没有大碍,咬牙  86 切齿地揪着赫连舟的领子:“赫连舟!” 赫连舟:“何故,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林冬青惊讶地发现赫连舟竟然好像很怕何故。 何故:“你他妈不想要你的棉花糖了?!” 赫连舟一听棉花糖三个字,顿时萎了,低眉顺眼的问何故:“棉花糖还好吗?” 何故:“冬青好它就好。” 赫连舟觉得不对劲,指着林冬青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何故:“他是我媳妇!” “……”赫连舟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何故很多很多钱。艹! 我还蛮喜欢写打架的,其实每个动作都有设计过?猜猜棉花糖是个啥玩意?我再睡会爱你们哟?? 进入论坛模式2956/234/6 第二天一早,笼内,赫连舟和林冬青面对面站着。 赫连舟其实长得挺帅的,五官端正如刀刻英武不凡,但此刻他看着林冬青,脸色不太好,嘴角抽搐着说道:“别以为何故拿棉花糖威胁我,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林冬青嘴角有些青紫,浑身酸痛,眯着眼睛笑道:“哼!正好!昨天我已经知道棉花糖在哪儿了,你要是敢手下留情,我就对你的棉花糖不客气!” “……”妈的!一对狗男男魔鬼! 何燕珩坐在笼外,何故站在他身后。在总部的组长组员也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笼边。 何故看着赫连舟,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闪着警告。 赫连舟把拳套摘下来往地上一扔:“妈的!老子不干了!一个让我干一个不让我干……” 何故一掌拍在铁笼上:“你他妈说什么?” 赫连舟立马改口:“我错了我错了,一个让我手下留情,一个不让我手下留情。我很为难啊何总!” 林冬青斗志昂扬:“别听他的!来吧!” 何故也瞪着他:“赫连舟,你想清楚!” 何燕珩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呢?小故你跟赫连先生认识?” 何故:“嗯,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赫连舟找到救星般:“何老先生,您怎么不说您是盛炎的前任当家啊!哎!”他心想,要知道是盛炎,我就不来了! 他接着说道:“我挺喜欢冬青这小孩,但是何总在这儿,我没法教啊。格斗嘛挨打受伤避免不了的,何故……何总,你不能心疼啊!” 何燕珩:“确实如此,小故你先回避吧。” 何故:“我不走,昨天要不是我及时赶过来,冬青肯定还会受更重的伤!赫连舟,我太了解你了,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王八蛋!” 赫连舟:“你一个黑帮还好意思说我……”他看何故表情变了立马接着说,“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自从你把我的棉花糖霸占……不是,没收,我就改了……” 何故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林冬青眉心紧锁:“何故,你在这可以,但别影响我们。” 冬青发话了,何故退了一步说:“……行。我就看着。” 林冬青转向赫连舟:“来吧!” 赫连舟欲哭无泪拉开拳头。林冬青毫不客气地攻了过来,笼外组员都跟着紧张起来。 赫连舟躲过,接了几招,没有任何进攻的意思。林冬青侧身右腿踢向他头部,被他左臂格挡住,林冬青能看出本来他想抓住自己的腿,再进行攻击,结果半路刹住了,只是生生接住。 林冬青有点生气,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把我打败,今天又处处让着我,看不起我吗! 赫连舟出拳,他闪到侧面,拉住赫连舟的手臂,按着他的肩膀,蹭的窜起,骑上他的脖子,双腿卡住他腿内侧,弯腰往下一贯,将人摔在地上,赫连舟的手臂被他紧紧抓住,卡在腿间。这本是柔术的十字固,原地起跳在空中完成锁定的飞身十字固更难做到,若是成功锁死,被锁的人几乎没有解开的可能,若不投降,手臂轻则脱臼重则骨折。 林冬青动作连贯速度极快,所有组员都以为赫连舟会被锁死,然而赫连舟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右臂屈起,用力抽身,反压住林冬青。 他猛的放开林冬青,站起来笑道:“小孩!你很不错!”林冬青的动作和速度他很满意,刚才若不是全力解锁,恐怕现在已经被迫拍地投降了,他满心欢喜,只想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把能教他的都教给他,已经全然想不起何故的警告了。 林冬青没锁住他有些遗憾,但也激动起来。难得的高手对招,笼内笼外都沸腾了。 赫连舟再次攻过去,林冬青闪躲开,急迫地想反击,但赫连舟没有给他机会,攻击迅猛,林冬青有些急,赫连舟边打边说:“别急,防御!” 林冬青听不进去,一直被压着打不是他的风格,跟UFC冠军不同,赫连舟的招式更野,融合了更多的流派,虽然更像街斗,但混乱中却自成一派,节奏把握的恰到好处,完全不会受林冬青的影响。 林冬青干脆生生接住赫连舟一个接一个的攻击,想从中找出破绽,赫连舟看出来他的目的,吼道:“闪躲防御!别刚!” 林冬青根本不听,靠近他踢上他腰侧,他接住林冬青的腿,用力一拽一贯,把他摔在地上,林冬青没有停顿挺身站了起来。 笼外何故皱着眉,想叫停。赫连舟却先停了下来:“小孩,我一直叫你防御你怎么不听?” 林冬青架好拳头:“甭说废话,继续!” 赫连舟:“挨打好玩吗?” 林冬青没说话,从双拳缝隙中死盯着赫连舟。 赫连舟用拳套指着他说:“你太刚了!我昨天就告诉你,格斗是为了保命,你跟你师傅我打都要争个高低,那你出去跟人打架是不是就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林冬青不知听没听进去,依旧是那个姿势。 赫连舟接着说:“有命在才能赢,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是不现实的英雄情结。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你要觉得师傅说的有道理,咱们再继续。”说完把拳套摘了,自顾自的推开笼门走了。 组长指挥自己组员该干活的干活该训练的训练。 林冬青放下双拳,何故进笼帮他把拳套摘掉,检查他的伤势。 何故:“我觉得赫连舟说的没错。” 林冬青瞪着他。 何故拿毛巾给他擦汗,笑道:“你别瞪我啊,我是不想你受伤,你就算手指破了个小口子,我都心疼……我了解你,你从小到大都没输过,想赢很正常,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去格斗,就像他说的,保命才是格斗的目的,实战中活下来的才是赢家。” 林冬青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喝水吗?”何故递给他一瓶水。 林冬青喝了一口,问道:“你跟赫连舟很熟吗?” 何故:“不是很熟,五年前我想把他招揽进盛炎,他不愿意,他是退役特种兵,在华北的一个小黑帮做打手,把华北第一大黑帮老大的情妇生的私生子打死了,成了众矢之的,一路南下逃到平市,我帮他摆平了之后,他一句 87 谢谢都没有就要走,我就把他的心肝宝贝棉花糖扣下了。” 林冬青忍不住笑了,他昨天跟着何故去看了棉花糖,就在盛炎车库的角落里,一辆黑银的哈雷fatboy,复古的摩托车能看得出经过了精心的改装,保护的也很好,何故让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保养,平时也没人动他,外面罩上了一个淡粉色的罩子,在一排排黑色奔驰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这么宝贝这辆车,就一直没想把车要回去?” 何故:“他当然要,我说可以还给你,你来盛炎,留下,车就还你。他天生的浪子,根本不可能受任何人的束缚,爷爷可能也没跟他说盛炎的事……”何故暗笑,这还真是有缘分。 林冬青回去洗了个澡,离午饭时间还早,于是拿了个桃子坐在沙发上啃,何故一伸手把他捞到腿上,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桃子,软嫩多汁。 林冬青:“你在看什么?” 何故把手里的文件塞给他:“二当家帮我分担点吧。”然后拿走他手里的桃子。 林冬青一直没怎么关心过盛炎的业务,他不爱学习,以前是为了毕业不得不学,没想到学的还不错。 之前仗着自己就是个保镖不需要管这些,理直气壮的逃避,现在身份变了,自然要学着怎么管理。 他认真的看,把关键的地方都念给何故听,不懂的地方就问他。 何故吃完桃子把桃核扔在垃圾桶里,林冬青抱怨:“你怎么全吃了,我就吃了一口!” 何故笑着亲他:“给你尝尝味道……” 桃子的香甜在两人唇舌间弥漫开来,何故把人转过来,手伸进他裤子里揉捏臀部。 何故:“唔,让我咬一口这个桃子吧……”说着把人推倒在沙发上,扒掉裤子,在圆润挺翘的屁股上狠狠咬了一口,比桃子还要甜。 林冬青叫了一声回头瞪他。 何故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说:“爷爷带穆女士去市里玩了,他们不在,你可以尽情的叫了!” 林冬青屁股上的牙印又烫又麻又痒,难耐的往何故手心里蹭。 何故:“妈的!干到你下不了床!” 林冬青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脚踹开他,把裤子提上:“不行!下午我得去武场!” “……”何故无语,“你跟赫连舟较上劲了?” 林冬青把裤子系好:“他确实很厉害。”他很少这么夸别人,“跟他打能学到东西。” 何故揉揉他的头发:“他的话你想通了?” 林冬青:“暂时还没有……” 何故:“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我被人拿刀胁迫或者拿枪指着,你会怎么办?” 林冬青:“救你,杀了他!” 何故笑道:“赫连舟的意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最优的选择是咱们都活下来,对方被杀死,但如果只能选其一,那咱们俩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跟对方刚,要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你我可能会受伤,但最终的目的是活下来。” 他接着说道:“赫连舟最厉害的是他的近身搏斗,是在被敌人胁迫时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反制或逃脱。” 林冬青:“马伽术。”马伽术是以色列军用格斗术,也是FBI、各国特种部队、军警部门的必修课程,是一种能够利用所有自身及周围环境进行自卫防身和搏杀的技术,它的原则是快准狠简单有效,但快准狠的前提就是审时度势,冷静判断。 昨天跟一个朋友聊起来人设。冬青180cm,何故186cm。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351/212/3 午饭后林冬青敲了敲赫连舟房间的门,敲了半天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他转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大包在地上扔着,人没在。 林冬青没有他的手机号,直接去外楼武场找人,人也不在那儿。 餐厅、娱乐室也没有人,问其他人也说没见过赫连舟。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盛炎车库。 角落里粉色的罩子被掀开,赫连舟大剌剌的蹲在地上,手指一寸一寸的摩挲辆黑色的车身。 “棉花糖……想死爸爸了!” “……”林冬青走过去,“赫连……师傅……” 赫连舟抬眼看他:“赫连师傅?你当我是开出租的还是颠勺的?” 林冬青撇撇嘴叫道:“……师傅。”虽然赫连舟人很贱,但确实很强,有很多值得他学的东西,而且人看起来并不坏。 赫连舟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乖徒弟,你跟何总说说,把棉花糖钥匙给我让我骑两圈呗!我保证不走!” 林冬青:“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赫连舟捂着头蹲在地上:“哎……我……我有点怕他……” 林冬青奇道:“何故很可怕吗?” 赫连舟:“你当然不觉得了,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动你一下他就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哎哟,不要脸的狐狸也有这么肉麻的时候!”他哆嗦了一下。 林冬青笑道:“他到底怎么你了?” 赫连舟:“哎!他帮过我,后来他逼我加入黑帮,我一个良好市民……” 林冬青打断他:“你之前在北方不也是黑帮吗?” 赫连舟:“那是我为了帮朋友报仇才加入的,仇报了,本想着去浪迹天涯,结果我杀的那个人还是个黑帮太子爷!浪迹天涯变成了亡命天涯,我就骑着棉花糖一路狂奔……” 林冬青实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叫它棉花糖?”说真的fatboy看起来很硬朗,是美系筋肉风格的机车。 赫连舟:“我以前有只狗叫棉花糖,小时候我老骑在它背上,它在我十五岁时死了,后来我买了这辆车,经常想起这只狗,而且这车坐垫很软啊,棉花糖一样,骑再久也不会硌屁股,就是有点烤蛋……”他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林冬青:“你接着说你一路狂奔,然后呢?” 赫连舟:“我进了平市在郊区一栋荒废的烂尾楼让他们追上了,他们还联系了当地的地头蛇,我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妈的!车打不着火!眼看楼上的人追了下来,何故带着人把他们干翻了!我当时心急啊,何故说帮我把棉花糖送到修理店去,我就信了他,妈的!这只笑面虎嘴里没一句真话,我后来就再没见过我的棉花糖!我怀疑当时就是他把我棉花糖输油管给剪了!他说让我留下,出了平市地盘他就不能保证我的安全了,但是我不想啊,自由最可贵!后来在平市我在哪都能遇上盛炎的人,阴魂不散啊!我想吃个饭看个电影约个炮都有人过来说赫连先生我帮你!美其名曰保护我,实际上就是赤裸裸的监视!那我打个飞机你们要不要过来帮我撸啊?有一次我喝多了,约了个小姐姐,刚脱了上衣,何故带人冲进来,把小姐姐裙子扒了,吓死我了!鸟比我的还大!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何故嘲笑我,还拍了照……我的一世英名啊!我现在看见何故就他妈阳痿!我想走但是棉花糖还没修好……你说我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市民,哪里 88 像黑帮?” “……”林冬青心想,李臻柴观不像也就罢了,你这么一个天生的黑帮,还好意思说自己可爱善良? 他了解何故,李臻柴观这种人,有自己的事业和理想,若是不想加入黑帮,那何故定不会逼迫,但赫连舟,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多适合在盛炎,何故看了出来才会上手段逼他就范。 赫连舟:“你也不像,你是不是也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姓何的手里?没事,师傅帮你,咱俩一起逃出去!” 林冬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点后悔叫他师傅了:“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会丢下你的棉花糖?” 赫连舟:“何故后来找到我说我把太子爷杀了的事他帮我摆平了,我安全了。我本来还挺感激他,但他说感激的话就留下,妈蛋!那我宁愿被人追杀好吗,大不了累点,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林冬青:“你怎么这么反感黑帮?” 赫连舟手指摸上棉花糖的油箱:“我以前是当兵的,哪有落草为寇的道理?我在华北当打手的时候亲眼看见他们仗势欺人、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为了金钱和权势,不惜放弃人性,我还是有良知的,跟黑帮注定无缘。话先说好,我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欣赏你,想收你这个徒弟,别想着让我加入黑帮!” 林冬青笑道:“那是你还不了解盛炎,你在盛炎教我这段时间不妨亲眼看看。” 何故找过来,赫连舟看见他就萎了:“何总,我就是来看看棉花糖。” 何故搂住林冬青的肩,顺手丢给他一个东西,他接过一看是一把钥匙,棉花糖的钥匙,钥匙扣也没丢,还是那只毛茸茸的小狗。 何故:“还给你了。” 赫连舟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想其实何故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也确实帮了他很大的忙,而且棉花糖看得出来有做保养,车身甚至没有一丝灰尘,黑亮发光。 赫连舟:“……谢谢何总。” 何故:“不用客气,一会训练时……” 赫连舟:“我知道我知道,我轻轻的……” 林冬青甩开何故的手吼道:“轻你妈逼!” 笼内,赫连舟:“我上午说的你想明白了吗?” 林冬青:“明白了。来吧!” 赫连舟没废话,直接攻了上去,林冬青闪躲以直拳反击,将两人距离拉开,然后也不急进,架着双拳等着赫连舟的攻击。 赫连舟:“你攻。” 林冬青两步上前直拳加摆拳,再接直拳,最后一击被赫连舟抓住手腕近身一步,他提膝踢在林冬青膝盖内侧,林冬青站不稳单膝跪地。 赫连舟:“你的动作没问题,但要注意别让人制住。速度!防御!”他把林冬青拽起来,拍手道:“再来!” 林冬青再次攻上。 全神贯注的几个回合下来,林冬青出了一身的汗,索性把上衣脱了,只穿一条短裤。 赫连舟喝了口水:“你背上的伤怎么回事?” 林冬青:“炸弹炸的。” 赫连舟知道这小子不是个软弱的孩子,看见他身上各处的伤,也还是吃了一惊,特种兵出身的人,把伤疤看作是勋章。 他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我教你点好玩的吧。”他拿了根棍子,又挑了把匕首。 回到笼内,赫连舟把棍子扔给林冬青:“来吧!” 林冬青窜上前去从他头顶劈下,赫连舟依旧是近身,速度极快贴近林冬青的防御圈内,双手抓住他的手腕,肩部贴住他的胸口,猛的一拽,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林冬青一骨碌站起来,赫连舟:“学会了吗?”说着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棍子,没等他回答就劈了过去。 林冬青一半现学现卖,一半凭长期格斗积攒下来的身体本能,抓住赫连舟的手腕,贴近他,一拽一绊,完美的复刻出赫连舟的过肩摔。 赫连舟站起来:“不错!小孩你要记住,被人围攻时,最好的进攻就是没有多余动作、快准狠的一招毙命,最好的防御就是逃跑。每个对手都会耗费你的体力,别让他们得逞,能跑就跑能逃就逃,有机会的话再一个一个干掉。” 他拿起匕首,递给林冬青,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你现在用刀胁迫我。” 林冬青正面用刀抵着他的喉咙。赫连舟速度极快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手肘横过来击在他脸颊,然后趁他弯腰压住后背,提膝踢在上腹,手肘击在后背,手腕卡住林冬青下巴一个翻转,将人放倒在地。一连串动作流畅紧凑,仿佛是肌肉未经大脑在自主运动。 他没有用力,若是用力,从膝踢胃部开始,人就应该起不来了。 赫连舟拿过匕首:“还有一点,一个一个干的时候,不要留任何余地,别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这点正和林冬青的心意,他在匕首抵在喉咙的一瞬间发力,将刚才整套的复杂动作行云流水般完成。 赫连舟又吃惊又欣喜,他从没遇到过一个人能像林冬青一样,完全不需要任何分解和讲解就能将动作准确无误地复制,像本来就会一样。 即使是有格斗功底的人,也需要练习和讲解才能将复杂的动作做的标准。 他绕道林冬青身后,把匕首抵在他腰间,这个位置和咽喉一样危险,被刺中会有刺穿肾部造成内脏大出血,失血过多会有生命危险。 林冬青猛地转身在他突刺之前双臂交叉卡住他的手臂,侧身时同时手下滑至他手腕握住翻转,匕首被卸掉,再一用力,赫连舟整个人翻了一百十八度摔在地上。 “漂亮!”赫连舟忍不住喝彩,他激动不已,林冬青不仅学习能力强还能举一反三!真是个天才!感谢何老先生! “小孩,我太喜欢你了!教你一段时间,我敢打赌,不出三个月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哈哈哈!” 两人一直练到晚饭前,最后都一身大汗躺在八角笼里喘着粗气。 何故从科技楼过来,见林冬青躺在笼里问道:“冬青你还好吧?” 林冬青撒娇似的:“何故……我累……” 何故忙进笼把他扶起来,给他擦汗喂水,林冬青就赖赖的靠在他身上不想动弹。 赫连舟在另一侧,看的不禁嘴角抽搐:“喂,我还在这儿呢!” 林冬青:“师傅,那你再躺会,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赫连舟爬起来:“等会儿!何故!” 何故回头看他。 赫连舟连忙改口:“何总、何总!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何故:“什么?” 赫连舟:“我挺喜欢这小孩的,我得多住一段时间好好教他,你给我安排个工作,我不能在这白吃白住。” 林冬青:“你不是不想加入盛炎吗?” 赫连舟:“我没说要加入,我就事临时打个工,我行走江湖时都是边走边打工,干体力活换地方吃住。” 林冬青:“你都教我了,学费……” 赫连舟:“这是两码事!我教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赚钱!况且在英国时何老先生对我很好,帮了我不少忙。行了,就这么定了!何总,您看我干点什么合适?” 何故想 89 了想:“那你这段时间当我的贴身保镖吧。” 赫连舟摆摆手:“我不当!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体力活可以干,别让我加入黑帮!” 何故:“那你给我拎包吧。” “……” 何故:“我出门讲究多,要带很多东西,算是体力活。” 赫连舟狐疑的看着何故,怎么都觉得别扭,但又想不出哪里别扭,不过何故看着是个公子哥,讲究多些也不是不可能。 “那……行吧。” 何故笑了,嗯,有了个新保镖。 今天一觉睡到六点多耶大家七夕快乐呀???? 进入论坛模式3822/190/4 九月中旬,何故林冬青何燕珩,带着四位组长、穆芝兰、赫连舟,点了十个组员,六辆黑色迈巴赫S600出发去雷市。 白泽的总部在雷市近郊,离市中心不远,圈了一大片地,没有围墙,像一个小型社区,有医院、超市、电影院、学校等等,里面有普通老百姓,靠着给白泽提供服务生活。 核心区被高大的灰色砖墙围着,除了白泽的社员,外人不能入内。 车子直接开到核心区门口,来的人很多,社员在门口指挥各个帮派把车子停到核心区外面的停车场。 盛炎到的时候白泽的大当家白飞、二当家白轶,以及各位头目都在门口恭迎,白飞今年33岁,着一身黑色立领西装,气质清逸出尘,走上前去扶住何燕珩:“何老先生,好久不见了,您老安好。” 何燕珩微笑道:“白老大,咱们得有十年没见了吧?” 白飞:“是。您老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当年有幸跟着家父到盛炎做客,住了几天。家父尊称您一声前辈,我不客气了,也叫您老爷子可好?” 何燕珩很喜欢白飞这个年轻人,当年白飞还没有继承白泽,跟着前任老大,他的父亲白晟到盛炎以道谢为由住过几天。 白飞给他的印象是彬彬有礼、不卑不亢,有一种飘然世外的感觉。几年后白晟遇刺身亡,他继承了白泽,秉承了白晟遗志,与盛炎一直交好。 白轶跟在他身后,走过来握住何燕珩的手:“老爷子您好,我是白轶!我一直久仰您的威名,您是整个黑帮的传奇!” 何燕珩第一次见到白轶,这小子嘴甜最会哄人开心,何燕珩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白飞走到何故目前:“何总。” 何故与他握手:“白老大。这次在白泽的地界举办峰会,辛苦白老大了。” 白飞摆摆手:“谈不上辛苦,就是轮到了,我现在是会长,等你这次当选了会长,峰会也得在盛炎举办,到时候我们再去叨扰。” 何故笑道:“我资历尚浅,做会长恐怕难以服众,道上多的是比我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才当之无愧。” 白飞惊讶:“何总不想参选?当真的?” 何故摇头:“当真不想。” 白飞:“何总是自谦,如果参选定能选上,你这么说,我倒真拿不准道上谁还能胜任了……”他手放在何故肩上,把人请入大门,“先不说这些了,小轶!” 白轶正陪着何燕珩聊天:“哥?” 白飞:“好好招待盛炎诸位贵客。” 白轶:“行,哥你放心吧!老爷子、何总,各位组长请跟我去正堂入座。” 白轶把人迎进门,冲后面的李臻眨了眨眼。 李臻眼神移开,不想看他,虽然一个月没见了,但他看见白轶的脸就腰疼。 白轶:“冬青,好久不见了!” 林冬青笑道:“好久不见,你怎么样?” 白轶:“我很好啊……”他偷偷看向李臻,“李医生最近干嘛呢?” 林冬青:“还能干嘛,天天抱着他那些刀,前几天还抱怨没人祭他的刀空虚寂寞冷呢。”空虚寂寞冷不是李臻说的,林冬青觉得他就是因为没人陪着才会这样。 白轶眼睛中闪过兴奋,他特意把李臻的房间安排在把角的位置上,怕夜里动静太大,会被人发现。 盛炎组员都在核心区外面候着,何燕珩挽着穆芝兰,何故林冬青身后跟着提着大包小包一脸郁闷,内心戏是把自己当小白羊,羊入虎口的赫连舟,最后是四位组长,进入核心区。 白泽核心区以前是一个很大的行宫,在某个不可描述的时期惨遭破坏,白飞的爷爷把它买了下来,把殿堂楼阁园林修缮了一番,后来白泽就把总部迁到这里,逐渐发展成现在的小城镇样子。 正堂是原来行宫里的正殿,面宽七间,歇山式屋顶,透空悬鱼山花,大理石的垂带踏跺。重新修缮后,气势庄严雕梁画栋中带着古朴的韵味。 正堂里坐着一些人,都是华东道上的头目,见到盛炎当家、前任当家进来,都纷纷起身抱拳行礼:“何老先生!何总!” 都是小帮派的头目,小帮派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严重,当家经常没干几年就被下面的人取代,何燕珩多年在国外,很多帮派的头目都不认识了,他一一回礼,无论是谁,在玄极峰会露面,虽然不比白泽盛炎的规模,但也都是有一定实力的。 白轶把众人安顿好:“老爷子、何故哥,你们喝茶!”是上好的龙井。 何故:“小轶你不用招呼我们,去帮白老大吧。” 白轶跟盛炎的人都熟悉,也没有客气:“那行,老爷子,何故哥,我先出去帮我哥,你们就当是在盛炎,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就让人叫我!”他凑在何故耳边小声问,“我借李三组长一会行吗?” 何故笑道:“这事我管不了,你得去问他。” 白轶得了许可,根本不问李臻,直接一把扽住李臻胳膊就把人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 何燕珩看的一头雾水。 义武的老大严明走上前,就跟没看见何故一样:“何老先生!” 何燕珩握住他的手笑道:“严明!多少年没见了!” 何故上前:“严老大。” 严明哼了一声,他栽在何故手里好几回,生砍了他的心都有:“我严某当不起何总这一声老大。” 何燕珩见两人气氛不对,笑道:“怎么?我家小故惹严老大生气了?他有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妥的,我替他跟严老大道歉。” 本就是道上寻常的利益之争,严明技不如人输给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子上过不去而已:“何老先生哪的话,何总年轻有为,我严某自叹不如,甘拜下风,只想恳求何总看在严某与令尊的交情上,给严某一口饭吃。” 义武不是什么大帮派,盘踞在平市北区,有两个商业区和新兴的技术开发区,里面都有盛炎的产业,两方在分成上磋商过很多次,盛炎从一开始的三七分占小头,到现在四六分占大头,把义武的利润压低了很多,严明虽然恨也没有办法,毕竟打不过抢不过,人家就算想吞了他们,也不过张嘴闭嘴这么简单。 何故笑眯眯的说:“严老大客气了,北区您经营多年,比我更了解,由您管理再好不过,盛炎不过是沾沾您的光。” 一席话说得低调  90 圆滑,给足了严明面子,严明也不好再找不痛快。 何燕珩笑道:“不说这个了,严明,这是我们盛炎二当家,我新收的干孙。冬青,过来见过严老大。” 他声音放大了些,好让旁边抻着脖子偷听他们对话的各位头目都听得清清楚楚,各家头目纷纷过来,想看看盛炎的二当家。 林冬青跟严明握手:“严老大您好。” 严明看他眼熟:“你……”他猛的想起上次跟何故谈判时,挡在他身前的那个保镖,“我记得你原来是何总的……” 林冬青不卑不亢接道:“我原来是何总的贴身保镖。” 严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黑帮最怕内讧,篡权夺位、兄弟反目的不在少数,何燕珩此举不知是何用意,按说何故一个人继承盛炎,少了很多麻烦,但何燕珩又收了个外人当干孙,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但人家家事又不便置喙多言。他只是说道:“幸会幸会,二当家后生可畏。” 其他头目都围过来想认识盛炎的二当家,无论是混个脸熟还是攀攀关系,将来都好办事。 很多头目都带了亲眷,见到盛炎大当家,都想把自家女儿往前推,现在又来了个二当家,也是相貌不凡,站在那里犹如挺拔的青松。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帮的大小姐们一个个眼睛都放光,传闻盛炎大当家还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甚至都没有传出过绯闻,英俊帅气、身材完美,笑容温和有礼,手握盛炎亿万资产,若是嫁给他,生下的孩子就是盛炎唯一的继承人。 二当家也好帅啊,霸气十足的黑色西装下面有着浓浓的书卷气,黑亮的眼眸藏在长长的睫毛下,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只乖巧的小奶猫。 大当家侧过身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二当家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众女心都要化了。 黑帮千金都不是普通闺秀,平时跟着父兄打打杀杀,根本不会羞羞答答也不懂什么是矜持,想要什么自己争取。 五六个姑娘不约而同冲了上去,挨个介绍自己。 何故微笑着听着,不动声色的把林冬青挡在身后,时不时回应一两句。 林冬青又好气又好笑。 “二当家!我叫战清风,战月的老大是我父亲,很高兴认识你。”一个二十出头的长发女孩冲林冬青伸出手。 林冬青和她握手,战清风笑着,很直接的说道:“你好可爱啊!我喜欢你!” 何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爽的说道:“抱歉诸位小姐,我们还有点事情,失陪一下。”说完拽着林冬青的手臂就往外走。 门口的白泽社员问道:“何总,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何故:“洗手间在哪?” 社员把他们带到洗手间门口,何故把门关上,从里面锁上。 拉着林冬青到洗手池打开水。 林冬青:“干嘛?” 何故:“洗手。” 林冬青边洗边忍不住笑意的问:“你吃醋了?” 何故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里面还带了点委屈。 林冬青笑了,把手擦干,摸了摸何故的脸。 何故抓着他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我就应该把你关起来,谁都不给看。” 林冬青:“那么多女孩,都冲你来的,我都没说什么……” 何故一把揽过他的腰,佯怒道:“对啊!你怎么不吃我的醋?” 林冬青:“这有什么好吃醋的,你又不会喜欢她们。” 何故不依不饶的:“那我要跟别人好了你怎么办?” 林冬青推了他一把怒道:“那我就杀了你!” 何故赶紧把人搂进怀里顺毛。林冬青嘟着嘴:“我不杀你,你跟别人好,我还在你身边,我也找一个人,每天秀恩爱给你看。” “艹!”何故光想了一下就要疯了,“你敢!”虽然就是想了一下,他还是心慌的不行。 果然那是不能逗他,这辈子都不能逗他,逗他先阵亡的是自己。 他把人按在怀里亲,顺的是人家的毛,安抚的却是自己的心。 林冬青被他紧紧抱着,唇舌交缠间空气都被掠夺,仿佛窒息了一般,他躲着何故的吻,手推在他胸口:“嗯……放开……” 何故:“宝贝,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要一叫宝贝,肯定是已经性起了,果然下面硬邦邦的顶在林冬青身上。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人敲响:“何总,你在里边吗?”是赫连舟的声音,“我等半天了,这包里的东西你用不用啊?齁沉的……” 嗷嗷又自然醒了,回笼觉去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764/174/3 回去正堂,白飞端坐主位,各位头目也都入座,白飞左右都是老前辈,何燕珩坐在首位。黑帮最讲究礼仪传统,尊卑等级,长幼有序。 何故坐在白飞右侧下首位置。对面左侧的位置空着,何故知道那是给朱鹮留的。 白飞起身抱拳:“承蒙诸位前辈当家给面子,让我做这个会长,今年的玄极峰会,白泽是东道主,各位当家随意些,不要客气!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诸位多多包涵!” 他接着说:“明天正午拜祖师爷,用完午餐,咱们把这几年的恩怨都摆在桌面上,我在位时候出的事,咱该结都结了,别传给下一届会长,平白给人添堵。后天上午咱们选下一届的会长。诸位还有什么不明白不清楚的尽管提。” “也不知谁这么不给白老大面子,四年一届的峰会都敢迟到!”出声的是平市战月的老大战幕河,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白飞笑道打圆场:“雷市过来路途遥远,朱老大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反正今天峰会也没有开幕,不要紧!” 战幕河:“我可没有白老大这样的好脾气!道上都知道朱鹮这个白眼狼没心没肺的,他是没把白老大您放在眼里!” 白飞还没接话,门口传来大笑:“哈哈哈!你丫说谁白眼狼呢?” 何故看向门口,朱鹮穿着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略长的头发背在脑后,身后跟着邹青鹤,几步走到战幕河面前,揪着他的西服领子,眯着眼笑道:“问你话呢,你说谁白眼狼呢?” 战幕河也是老黑帮了,他比朱鹮大十岁。道上都传朱鹮杀了养大自己的陈傅,篡位才当上的北斗当家,骨肉兄弟相残不鲜见,养子杀掉养父篡位的更令人不齿。 也有人传朱鹮是陈傅的私生子,不管怎样,他的狠毒无情却是道上众所周知的。 “妈的!老子说的就是你!”战幕河炸了,扣着朱鹮的手腕站起来,他体格强壮,虽然年纪大了,近年来发福的厉害,但也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威武风范,他一站起来比起朱鹮要大上一圈。 两人谁也不放手,邹青鹤上前一步,白飞赶紧走下来劝道:“两位当家给白某个面子,都少安毋躁!” 朱鹮眯着眼睛看着战幕河,笑道:“我给白老大面子!姓战的?” 战幕河即使再愤怒,白泽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给,况且玄极峰会上严禁动武。  91 “哼!”战幕河松开手,朱鹮的手腕上红了一片,他松开抓着战幕河领口的手,拍拍他的胸口。 何故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端起茶杯垂眸喝了一口,朱鹮坐下,正对着何故,手撑着腮,对他挑挑眉,挑衅的扯开嘴角。 林冬青坐在何故身后,感觉他的背不自然的绷直,周身迸发出戾气。 林冬青伸手抚上他的后背,何故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白飞回到主位,举起茶杯:“白某先以茶代酒欢迎各位前辈当家,稍后请移步花厅用晚宴。” 花厅在正堂后面,原来是一处偏殿,被改作宴会厅,也是中式古雅精致的布局风格。晚宴是自助餐。 何故给战幕河敬酒:“战老大,晚辈敬您。” 战幕河很喜欢何故,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拍拍何故的肩:“何总!应该我敬您!我倚老卖老不客气的说一句,年轻一辈中,我最看好的就是您!” 何故:“感谢战老大厚爱,晚辈先干为敬。”说着喝了杯中的酒。 战幕河刚才那点怒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看见何故喜欢的不得了,把自家闺女拉过来:“何总,这是我家那闺女,今年23了。清风,叫何总。” 战清风微笑道:“何总。”她知道她爸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比起何故,她更喜欢林冬青那样的,她自小就独立,不喜欢依附于人,林冬青看着好乖,好拿捏,更适合她的性格。 何故:“清风小姐。” 林冬青拿来一杯红酒给何故,左手递给他,战清风眼尖看到林冬青无名指上的戒指,惊讶的脱口而出:“二当家你结婚了?” 林冬青看了看戒指,很自然的回答:“嗯。”虽然没有婚礼,但戴上了戒指就是有主的人了。 何故强忍着才没有把得意和炫耀的表情写在脸上,他欣赏着战清风一脸震惊然后怅然若失的表情,心里很满意。 战清风还想问什么,何故没有给她机会:“冬青,能帮我拿点吃的东西吗?” 林冬青点点头就走开了。 何故又与战幕河聊了两句,走的时候装作不小心绊了一下,把手里的红酒全都洒在战幕河胸口。 “对不起,战老大!是我不小心!” 战幕河没有在意,笑着挥挥手:“不碍事不碍事!何总,我去换一件衣服就好!”说着把西服外套脱下来递给白泽的社员。 战清风陪着战幕河去换衣服了。 林冬青端着盘子走过来:“怎么样了?” 何故:“去换衣服了,一会儿让赫连舟去把衣服拿过来,让柴观看看,我猜朱鹮再大胆也不敢在这里引爆,应该是打算在战老大回房间后引爆。” 林冬青看了一眼花厅另一端的朱鹮,对方也正在看他们,可能是因为何故拆穿了他的杀人把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何故笑着搂过林冬青的腰,在他耳边说:“你哥我厉害吗?” 花厅里人多,而且何故是焦点中的焦点,他靠的很近,林冬青不自在的推他,小声说:“你离我远点……别靠这么近,让人看出来了!” 何故轻笑放开他:“行。你少喝点酒。” 赫连舟走过来:“何总,你找我?” 何故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赫连舟就去了,十几分钟后柴观走过来:“何总,我看了,确实有炸弹,做的只有纽扣大小,不到一厘米厚,还是遥控引爆的,我已经把遥控装置拆了,不会引爆了。这么大小的炸弹,运气好的话人一下就没了,运气不好生生看着自己穿肠破肚,生不如死。” 林冬青:“要跟战老大说一下吗?” 何故:“炸弹的事还是不要说了,以战老大的脾气,知道了肯定要找朱鹮拼命。但他无法证明是朱鹮放到他衣服上的,仅凭猜测无法给朱鹮定罪……” 战幕河不是好惹的,拿不出证据恼羞成怒,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直接动手。 玄极峰会上不能动武,到时候战幕河得不着理还会被定罪,未免冤枉。 何故:“跟李臻说一下,让他派人暗中保护战老大,别让朱鹮再靠近他。” 柴观:“是!” 何故看着角落里的朱鹮:“是该给朱老大敬杯酒了。” 何故拎过一壶白酒和两个空杯子,径直走向朱鹮。 朱鹮笑眯眯地看着何故,等他走近,邹青鹤本来是侧面对着这边,何故靠近时他就转了过来,双手抱胸站在朱鹮身后。 朱鹮说道:“何总。久仰。说起来这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呢。” 何故皮笑肉不笑地说:“朱老大,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神交已久,我特来敬你。” 朱鹮接过酒杯,何故给他满上:“第一杯酒敬净海的当家陆鸥,托朱老大的福,人已经安眠深海了。” 朱鹮笑起来:“何总,陆鸥自己作死也要怪到我头上吗?我可是把他收拾了打包好送货上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两人对着冷笑,举着杯子碰也没碰,直接喝了。 何故:“第二杯敬朱老大的礼物,在下已经签收了……我想问一句,你就不怕半夜睡觉的时候死了的两个孩子站在你床边要你偿命吗?” 朱鹮眯着眼睛笑道:“我不怕死也不怕鬼,想讨命的多了,他们还排不上号。” 何故没有等他,直接干掉一杯:“第三杯……”他顿了一下,从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中翻找出一丝冷静,铺开展平裹住自己的心:“第三杯敬我哥哥何钰。” 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仰头干掉。 朱鹮跟了两杯,语气阴森开口道:“何钰是我的朋友……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他语气中听不出喜悲,仿佛不是在说一个朋友的事情,而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但他不想好好活着,非要给我找事!” 何故攥着杯子,手臂青筋爆出,指节捏的发白,紧紧咬着牙。 朱鹮靠近他一步,小声说:“何总,你想不想知道你哥哥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朱鹮继续说道:“何钰啊,真是个神人。他最后一句话说,‘朱鹮,你不得好死!’”朱鹮张开双手,面带得意的说道,“但最后不得好死的人是我吗?” 林冬青站在几步远的位置,见何故脸色铁青,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 朱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二当家。” 林冬青没理他,要不是有规矩禁令,他现在就想杀了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何故拍了拍林冬青的手,对朱鹮说道:“朱老大,我哥的遗志我来替他完成。你不怕死没关系,咱们可以试试生不如死,不怕鬼也没关系,反正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永远是活人。” 他说这席话的时候带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所有愤怒和悲伤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面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朱鹮本想看他愤怒失控,而他的笑却带着明显的轻蔑和鄙夷,那是在看一只蝼蚁的眼神。 朱鹮的心咯噔一下,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和咒骂,紧接着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扇得他耳鸣不止,他伸手去捂脸,却发  92 现这只是幻觉。没人动他,没人打他,没有耳光,没有咒骂,也没有他妈妈。 邹青鹤发现他的不对劲,伸手扶住他:“老大?” 朱鹮瞬间清醒过来,颓然的放下捂在脸颊的手:“哼!何故你好大口气,你话说早了吧?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他语气急促,显然有些焦炙慞惶。 何故平平静静地微笑着看着他逐渐变得局促。 朱鹮丢下一句“失陪”,转身要走。 “邹青鹤?!”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愤怒的惊吼。 邹青鹤转过身来,赫连舟两三步飞身上前,朝着邹青鹤就是一拳。 过渡章节~莫名觉得像古耽哈哈哈话说我存稿又没了……又要开始每天在更与不更的边缘反复横跳的日子咧……最近状态也不好,觉得自己写的很烂,朋友看完都说还可以,但我就是觉得很烂,可能就是周期性的情绪波动加上走剧情……现在全靠你们的阅读评论点赞给我续命呢,真心觉得坚持很难,但我会努力的?爱你们??谢谢你们陪我坚持,我一个人肯定坚持不下来……么么哒~ 进入论坛模式3493/202/7 拳头带风,呼啸而至,邹青鹤反应迅速,闪躲开来。 邹青鹤躲着赫连舟的攻击:“赫连!” 何故:“赫连舟!停手!” 林冬青一个箭步插入两人中间,格挡住赫连舟的攻击,死死按着他的手臂。 花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里。 赫连舟怒视邹青鹤,邹青鹤依旧是面无表情。 白飞快步走过来:“怎么回事?” 何故:“白老大,只是个小误会。” 白飞看着赫连舟和邹青鹤,两人互不相让瞪视着对方,他咳了一下:“何总,误会可说不过去吧?大家都看见了,峰会上动手,不给个说法恐怕难以服众。” 何故喝道:“赫连舟,还不退下!” 来之前顾万江就跟他说了玄极峰会上的规矩,黑帮的峰会,谁都不是好惹的主,每个帮派间或多或少都有恩怨,有的甚至是灭门的仇恨,但是只要入了峰会主办方的大门,那就不能动武,无论是明着的暗着的,还想在道上混,那就得忍着。有什么仇什么怨出了这个大门随你,拿大炮轰都没人管。 所以峰会闭幕那天,是白道最紧张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各家都憋着劲儿,想报仇的报仇,想弄死哪个头目的也都想趁乱出手,白道会派大量武力警戒,直到把这些瘟神都送回各自的地盘。 赫连舟知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邹青鹤! 他眼中迸出火花,邹青鹤也很惊讶,但是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后,他又面无表情地走回朱鹮身后。 赫连舟还想追过去,林冬青死死压住他。 白飞:“怎么?这位兄弟还想做什么?有什么仇怨不妨说出来,诸位当家帮你评理如何?” 朱鹮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了看邹青鹤。 林冬青小声叫道:“师傅!” 赫连舟回过神来,盯着邹青鹤:“白老大,确实是个误会,我坏了规矩,您罚吧。” 白飞看向何故:“何总,人是您带来的?” 何故:“是。是我的手下。您不必看我的面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所有人都看见赫连舟先动的手,这个时候不能包庇。 战幕河换了一身衣服回来,走过来替何故打圆场:“既然是误会,要我说就算了吧。” 大部分当家都纷纷点头附和:“对,也没人受伤,就这样吧。” 白飞笑起来,声音压过众人:“虽然是误会,但规矩不能坏,可以轻罚但不能不罚。何总,我看就领十鞭吧?” 何故颔首:“听会长的。” 白飞:“来人,带这位兄弟去后堂领罚。” 赫连舟被带走,临走前还死死盯着邹青鹤。 花厅里人人称赞白飞秉公办事,有气度有威严。 何故带林冬青到何燕珩身边,何燕珩刚才都听见了,说道:“赫连还是沉不住气,也难怪,在英国时我听他说过一些事情,他说他退伍前有个要好的队友,这个队友在一次任务中当了逃兵,间接导致他们小队险些全军覆灭,六个人里死了一个,重伤三人,赫连舟受了轻伤,把重伤的队友和遇难队友的尸体一个一个背了出去。这种事情换我我也得红眼!” 何故在五年前就调查过赫连舟,他也知道这件事,但是被军方捂得很严,他没得到具体的信息,看来当年逃走的那个队友就是邹青鹤。 林冬青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何故看出来说道:“走,我跟你一起去后堂。” 一名白泽社员带着他们穿过两个院子才到后堂,已经入夜,院子偏僻,幽深安静,竹林掩映下的后堂灯光昏暗,林冬青很敏感,能嗅出这里淡淡的血腥气。 社员:“何总不必担心,我们老大都关照过了,不会下狠手的。后堂是我们的审讯室,里面环境不太好,咱们要不在外面等一下?” 何故点点头。没几分钟人就出来了,呲着牙倒吸着气。虽说是从轻量刑的,但十鞭子抽下去,也有的受。 赫连舟:“你们怎么来了?” 何故:“冬青不放心你。” 赫连舟拍拍林冬青的手臂:“哎哟,我们小孩真心疼师傅!放心,这点小伤没什么!” 林冬青嘴硬:“我没有担心你,我就是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赫连舟脸沉了下来:“邹青鹤这个王八蛋!”他难道严肃的看着何故,“何总,刚才我没控制住给你惹麻烦了!你放心,这几天我都忍了,但峰会结束,我要干死丫的!” 何故笑道:“哈哈,真是巧了,我跟他老大朱鹮有仇,怎么样,要不要联手?” 赫连舟也笑起来,一笑就牵动身上的伤,光着膀子抽的,流了血,血干了就粘在衣服上,一动就又把伤口撕开。 赫连舟没那么讲究,索性把上衣脱了,鞭伤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两天就能好。 赫连舟:“妈的!邹青鹤,老子活下来就是为了找丫问清楚,当年能有什么事比兄弟更重要!” 三人往回走,林冬青给赫连舟点了根烟,赫连舟狠吸一口,烟头一下子燃掉半根,他半天才吐出烟雾,然后又深吸一口:“邹青鹤跟我是一个小队的,我俩一起进的部队,他不爱说话,上级说他不要求上进,三年后我成了队长,他还是原地踏步……我俩以前关系很好,出事那年,过完年回部队后,我就发现他更沉默寡言了,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也不说。我能看出无论是训练还是出任务,他都心不在焉,为此我提醒过他好几次,训练还好,出任务时要是还这样,被上级发现了,肯定要记过处分的!” 赫连舟叹口气:“五月在中俄边境围剿枪支走私团伙的任务中,本来计划是在双方交易完毕后,在中方回程路上突袭,人赃并获,但不知为何他们没走原定的路线,我们追过去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小队在密林里与他们交火,他们人多,火力足,子弹不要钱  93 似的扫射,邹青鹤是支援,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我当时以为他死了!我们小队伤亡惨重,我把队友安顿在一处洼地,等大部队到了才获救。上级告诉我邹青鹤作了逃兵我还不信,还回去找他的尸体想为他正名……因为他,我少了一个队友……” 他又点了根烟,没再开口。 初秋晚风带着微凉,把烟雾无声吹散,白泽行宫的花园里,郁郁葱葱的合欢树垂下豆荚一般的果实,传说手持合欢花可以唤回已逝之人的魂魄,所以合欢树又被叫做鬼树,夜里的合欢鬼树更阴森,已经过了花期,即使站在树下也无法召回逝去的队友魂魄。 林冬青:“他为什么作了逃兵?” 赫连舟把烟头啪的扔在地上:“我也想知道!妈的,干死他之前,我要问清楚!” 何故说道:“肯定有机会让你问清楚!别在这儿聊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是白泽地盘,聊的多了也怕有心人听去。 接近午夜,花厅里依旧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朱鹮和邹青鹤不知道去哪了,何燕珩陪着穆芝兰也早早回去休息了。 白飞走过来问道:“何总有看到李三组长吗?” 何故环顾四周:“半天没见着人了,怎么了白老大?” 白飞气急败坏地说:“白轶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自从白轶私自跑去平市找李臻遭到绑架之后,他就对李臻恨之入骨,所以对何故把李臻收入麾下也耿耿于怀,他认为如果不是李臻,白轶肯定还是自己那个乖巧可爱又听话的幼弟。 但白轶已经长大了,即使关住他的人也关不住他的心。而且李臻现在是盛炎三组长,在道上也是身份地位的,他不能轻易下手,倘若真下手了,恐怕白轶也会跟他翻脸。 何故:“白老大,小轶是个有主见的人,现在在娱乐圈也出人头地,闯出自己的天地了。您比我更了解他,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控制的。” 白飞恨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没有,就看上李臻了!这么多年都没放弃!我软的硬的讲道理施压都试过了,他就是认定了李臻!我就不明白,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何故笑着说:“白老大也知道没办法,那就干脆随他们去吧。” 白飞就是气不过,就因为李臻,白轶才变得叛逆,不再听自己这个哥哥的话。 白飞:“不说这个了,何总要是看见白轶让他滚来见我!” 何故笑着答应。 又有几个当家过来敬酒寒暄。林冬青在旁边打了个哈欠,何故问道:“困了?” 林冬青摇摇头。何故看了眼表,快十二点了:“走,回去睡觉。” 林冬青跟着他往房间走,峰会期间,当家的房间都在核心区内的独立小院中,头目们和手下则住在核心区新盖的楼里。 四下没人,何故牵起林冬青的手,漫步在这古时的行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古香古色,花园中佳木葱茏静谧别致。 曲径通幽,何故拉着他往竹林深处走去,夜色深沉,秋虫求偶的鸣叫声中偶尔传来一声低沉缠绵的声音。 何故竖起食指放在唇上,林冬青也忍不住笑了,两人悄悄走过去,躲在假山石后面偷看。 月色下两个站立交叠的人影,依靠在树干上,暧昧的律动着。 “你慢点……”被按在树干上的人小声地说。 “嗯……慢不了……” “说好了我在上面的!嗯啊……” “一会回房间、让你在上面……李医生,先让我做一次……”啪啪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不行!操你妈的!你别摸那儿!啊!” “我也要射了……” 林冬青听出来是谁,小声吐槽:“李哥竟然是下面的!” “谁!?谁在那!?”李臻刚刚射完,声音中还带着慵懒,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何故赶紧拉着林冬青跑了出去。 那两个人还得整理衣服,追不上来。何故和林冬青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够了林冬青蹭进何故怀里:“大当家,让我也试试在上面呗?” 何故挑眉:“行啊!” 林冬青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愣了一下,怕他反悔赶紧拉着他说:“那快回房间吧!” 何故哭笑不得。 洗完澡,林冬青拿着润滑液跪在床上,熟练的打开,挤在自己手上,然后抚上何故的性器,何故平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微笑着看着他的动作。 林冬青把他的肉棒上下搓弄到又粗又硬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 “诶?不对,我要在上面的!”他脸离那根硬挺很近,能感觉的到硬朗火热的气息嚣张至极的逼近他,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后穴深处痒了起来,只想这根赶紧捅进来给自己解解痒。 “要……要怎么做?”他夹着双腿小声问道,话说出了口,现在反悔有点没面子。 何故把他拉下来,在他唇边舔着:“我以前是怎么做的?” 林冬青一回忆立马腰就软了,整个人趴在何故身上,何故手放在他腰侧摩挲。 “嗯~”林冬青把身体贴上来,性器蹭在一起,润滑液的滑腻和性器的滚烫让他心颤,腰不由自主的摆动起来。 何故在他耳边说:“怎么了?不继续了吗?” 林冬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处痒的越来越厉害,何故还故意欺负他。 “你不是说,要在上面吗?”何故胯部往上顶了一下,霸道的感觉让林冬青彻底放弃面子,打开双腿跪在他身体两侧,扶着那根润滑好的肉棒,放在自己穴口,含春的眼眸看着何故,缓慢的坐了下去:“对啊,我……是在上……上面……啊~” 把整根都吞进去的时候,两人都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林冬青感觉自己被填的满满的,满足极了,双手扶在何故胸口,腰臀摆动起来。何故伸手去摸他的乳尖,揉捏觉得不过瘾,坐起来低头含住,用牙尖啃咬。 “啊!啊!何故!嗯……” 吸到两边都红肿不堪,何故才放开他,重新躺下:“想在上面,今天就让你一直在上面。” 林冬青腰腹力量很强,每次摆动都会夹紧臀部。 何故只觉得自己在被吸吮挤压,舒服的不行:“咬的这么紧?” 林冬青占主导的时候根本不会客气,干脆蹲着,上下吞吐,每次起来都仅剩龟头在里面,然后再往下坐吃到最深。 何故握住他的性器,引得他叫了出来:“不行!”林冬青腰软的没法再动,何故坐起来把他放倒在床上,然后狠狠的操了进去:“告诉老公,在上面爽还是在下面爽?” 林冬青不想理他。 何故笑着加快速度:“还想操老公吗?嗯?” 快感潮水般一波一波袭来,在下腹持续累积,林冬青感到欲望的堤坝马上就要决堤,喊道:“啊!啊!操我……”他喷射出白浊,喷在胸口和小腹上。 后穴不断收缩,滑嫩火热的软肉把肉棒绞得紧紧的。 何故喘着粗气:“咬这么紧……是想吃老公精液吗?嗯?” 他把肉棒抽出大半,再狠狠操进去,润滑液随  94 着大幅的抽插动作被带出溅在床单上。 他忍不住了,低下头,含住林冬青的唇瓣,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全都给你!” 嗷嗷嗷,特别喜欢写肉可怎么办啊就想让这俩人性福昨天抱怨了一下,好多小可爱给我鼓劲,感动到泪目,真的……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4524/203/6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在花厅用早饭,林冬青看到李臻,上前打招呼:“李哥早上好。” 李臻:“二当家,早。” “李哥,白老大要找你麻烦,你躲着点。” 李臻知道,但是这件事能躲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谢谢二当家提醒,我找机会跟白老大好好谈谈。” 林冬青点点头:“白轶呢?” 李臻语气温柔的说:“他还在睡。” 林冬青凑近问道:“李哥,你们俩到底谁在上谁在下?昨天竹……”他及时刹住,但李臻已经反应了过来。 “……” “……” 林冬青:“李哥,我不小心看到的。” 李臻:“罢了,看就看见了……”还能怎么办呢……还好不是被外人看见的。 林冬青:“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在下面的事说出去。” 张波端着盘子:“啥在下面?” 李臻眼皮都没抬,风轻云淡的说道:“厨师下的面挺好吃。” 张波:“哟是吗?我得尝尝!”美滋滋的去了。 “……”林冬青捂脸,张哥在李哥面前真的很没地位。 何故扶着何燕珩坐下,穆芝兰没有来,她不能参加上午的典礼,索性让组员开车带她去雷市市区逛逛。 几个当家走过来打招呼。 “今天上午的典礼是何老先生主持吗?” 何燕珩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了吧!让年轻人来。” “您不来谁有资格来?您得上头把香!” 白飞走过来:“何老先生,晚辈正要请您主持上午祭祖师爷的典礼。” 何燕珩:“主持什么的就算了,头把香我倚老卖老就不客气了。” 白飞没有坚持:“行,都听您的。”然后转向另一位前辈,“姬老先生上第二把香?” 都安排妥当后,他转身朝着李臻走过来。 李臻不卑不亢的行礼:“白老大。” 白飞皱着眉,环视四周没看见白轶,于是说道:“李三组长现在有空吗?” 李臻颔首:“白老大想在哪里谈?” 白飞做出请的手势,朝林冬青说道:“二当家,我们先失陪。” 上午九点零九分,在正堂祭祖师爷,所有当家和头目都身着正装,以长幼尊卑之礼列队。 黑帮的祖师爷是墨翟,墨家是最早的民间底层人士的结社组织,有着自己的地下规则和信仰,也和现在黑帮一样被白道严厉打压。 所有墨者都时刻准备着为组织赴汤蹈火,墨家最痛恨的就是叛徒。此等重义气讲情义的精神至今被道上所有人传颂继承。 白飞站在祭台左侧,大声宣读:“万事莫贵于义也。名不可简而成也,誉不可巧而立也!” 下面的当家和头目们也跟着宣读,平日里喊打喊杀,仗势欺人的人,在此刻也涌起一股豪情,情义与忠勇,是黑帮最看重的精神,所有人都喊着口号,真能做到的却是寥寥。 张波是其一,眼含热泪激情澎湃,他是真的以此要求自己的。但其他人大多借着义气的名义,做着苟且卑劣的事情。 下午正堂中气氛很紧张。白飞和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桌前,桌上摆着茶水,有恩有怨的都尽管上前,评了理,欠债的还钱,杀人的偿命,最简单的道理,但是都要拿出切实的证据。 有个帮派在别人地盘上打砸撒野,这种一目了然的案情,不存在争议,被判赔偿损失,参与闹事的处鞭刑以示警告,正堂不见血,把人都带到后堂处刑,一时间后堂花园里尽是嗷嗷的嚎叫声。 有个帮派头目杀了另一帮派的头目,何燕珩对这种事情没有看法,平白无故杀人的都是疯子,有恩怨纠葛的又需要费力评判,白飞问他的意见,他都摆摆手,懒得判断。 杀人的是因为被杀的抢了他媳妇,但他下了狠手,杀了人之后分尸送回帮派,单独把头给扔进了大海。 本来夺妻之仇杀人解恨,这等事有因有果峰会上不会再处罚,但他没给人留全尸,手段未免过于凶残,几个老前辈商量了之后,罚杀人者断右手三指。 一个白色西装男人站出来:“我是红莲当家楚圣晨。” 雷市几个当家说道:“红莲不是尚志良当家吗?” 楚圣晨叹口气:“我们老大前段时间被盛炎姓何的弄进去了!白老大,您是会长,请您给我红莲主持公道!” 白飞对盛炎和红莲的恩怨知道一些,还是说道:“请讲。” 楚圣晨:“前段时间盛炎无故围剿了我们总部,我们尚老大也被抓了,严刑拷打后被送去了公安局,判决刚下来,判了无期!红莲也散了,我们把剩下的兄弟找了回来,这段时间才又活过来……”他声泪俱下地控诉。 有几个小地方的帮派当家替他不忿,义愤填膺地说道:“盛炎仗着势力大,就欺凌弱小,没有大帮风范,说不过去!白会长得秉公处理!” 战幕河:“我不清楚事情,但我相信何总,他不会无缘无故灭掉谁。” 此事何燕珩不能插嘴,其他几个老前辈点点头,其中一个说道:“小何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故:“敢问这位兄弟,尚老大是以什么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 楚圣晨:“贩卖人口。” 何故轻笑:“贩卖什么样的人口才会被判无期?你倒是会捡便宜的说。” “……”楚圣晨不能说谎:“儿童。” 正堂一片骂声,虽然嘴上都骂,但这种事情也不是只有红莲干,其他帮派有的也会做,但都不会放在明面上,毕竟打杀劫掠拼的真刀真枪真本事,贩卖儿童这种恶行,都是拿不出手的。 朱鹮在一边嗤笑道:“骂什么?就跟你们都清白一样。都清白那还干什么黑帮,干脆都从良洗白了吧。”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何故,盛炎并不是唯一一家洗白的黑帮,但却是最成功的。 楚圣晨有了朱鹮撑腰,继续说道:“甭管尚老大怎么进去的,何总你们围剿红莲就是坏了规矩!你们还想做条子伸张正义不成?!” 何故说道:“尚老大怎么进去的我不管,红莲在盛炎的地盘上拐卖儿童,强迫儿童卖淫……”他停下来,走近楚圣晨,离他只有不到半米远,楚圣晨顿时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何故笑了起来,笑的他毛骨悚然。 “我看着不爽……”何故笑道。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但是红莲是在盛炎的地盘上坏了盛炎的规矩,那盛炎就有处置的权利。 事情清楚了,白飞看了看几位老前辈,他们点点头,白飞说道:“楚老大,此事红莲有错在先,怪不得盛炎,以后还请楚老大本分做事。” 楚圣晨本是想让何故赔几家店,给他们东  95 山再起,但他想的太好了,只能咬着牙退了下去。 几桩恩怨分辨下来已接近傍晚,白飞起身:“还有哪位兄弟有不公之事,现在说出来,大家给评理。” 他停了一会,见没人上来了,继续说道;“没人上来,那几位前辈,咱们就散了吧?” “等下!”一人窜上前,站在正堂当中。何故皱眉看着他,是赫连舟。 白飞:“我记得你,昨天晚宴上动手的兄弟,怎么?你对我的处罚有不服吗?” 赫连舟:“没有,我的错我认罚。” 白飞:“那可是有是非恩怨需要评判?” 赫连舟:“对!我要告北斗邹青鹤,你们黑帮最讲究忠义,他不忠不义该怎么罚?” 白飞眼神危险的看着他:“你们黑帮?兄弟不是盛炎的人吗?” 何故上前一步:“白老大,这位是我的贴身保镖,刚入盛炎可能还没习惯。” 赫连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看了半天,黑帮规则虽然不比法律,但评判却是另一种方式的公平公正,法律难以解决和执行的问题,在这里却可以直截了当的处理,他以前是当兵的,最懂服从命令,既然邹青鹤入了黑帮,那就由黑帮来处理:“是,我是盛炎的人。” 白飞点点头:“既然是道上的兄弟,有什么不公尽管说出来,相信几位前辈会给你一个公道。” 邹青鹤站在角落,目光冷冷的看着赫连舟。朱鹮站的近,能看到他后颈上一层薄汗,拳头攥得很紧。 赫连舟:“我以前是当兵的。” 此言一出,满厅哗然。 白飞:“都安静!兄弟倒是实在。英雄不论出处,况且自古兵匪一家亲,既然入了门,那就是我道上的兄弟!你接着说。” 赫连舟:“邹青鹤原是我战友,我们执行任务时他临阵脱逃,害得我们战友一死三伤!该不该罚?” 白飞:“这事不是这四年内的事情吧?” 赫连舟:“不是。怎么?不是会长任期内的事情就不能评判了吗?” 白飞:“按理说,谁任期内的事情由谁来解决,但听兄弟的意思,这事甚至不是你们入门之后的事。” 赫连舟:“不是。” 白飞:“那更不属于我们评判的范畴了。” 赫连舟:“但邹青鹤不忠不义,违背了黑帮的道义,这种人还能在道上混吗?” 白飞:“你们的恩怨太久,现在邹青鹤其人还需要当事人来说明。” 邹青鹤面无表情地站出来。 白飞:“邹青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赫连舟瞪着他,邹青鹤:“没有。” 白飞挑眉:“那你就是认了?” 邹青鹤:“是。” 赫连舟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认了,惊讶中升起一丝愤怒,他把做逃兵的事情认了!他心底里一直觉得邹青鹤是有苦衷的,如果邹青鹤给他个理由,他绝对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但是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毁掉了他所有的信任。 林冬青看出赫连舟的愤怒,直接毫不犹豫冲上去,制住他的动作。 但赫连舟怒火攻心,林冬青压不住他,张波见状也赶紧冲上去压着他。 白飞怒喝道:“人都认了,你还想怎么着?鞭子没抽够吗?” 赫连舟:“邹青鹤你这个混蛋!你知道小刘死前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让我把他的奖金都给你!让你回去给你妹瞧病!你怎么能当逃兵!你怎么能……” 邹青鹤眼神波动,攥紧的拳头颓然松开,他对不起队友。 所有人都把邹青鹤表面的无动于衷看在眼里,他们最恨叛徒,邹青鹤此举无疑坐实了赫连舟的控告。 在坐的没几个清白的人,却都在指指点点的谴责邹青鹤。 “这种人怎么能留!” “白老大把他赶出去吧!” “还是当兵的出身,谁知道他是不是卧底!” “背叛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朱鹮突然站出来,在各位当家面前走了一圈,半眯着的眼睛闪着寒光挨个儿盯回去。 朱鹮是华东三大帮之一北斗的老大,为人阴狠毒辣,被盯的每个人都瑟缩着收回眼光,不再言语。 朱鹮:“邹青鹤是我北斗的人,他背不背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当老大当惯了这么爱管闲事?” 他看向白飞:“白老大……白会长,第一,这件事没有切实的证据,单凭赫连舟一人之言不能给青鹤定罪;第二,这件事情发生在两人入门之前,当兵时候的事情咱们不好评判对错;第三,邹青鹤是我的人,若是背叛也是背叛我,我愿意给他担保。” 白飞点点头:“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属于我们判定的范围。”他的意思很明确了,有什么仇怨,峰会结束后自行解决吧。 赫连舟依旧死死盯着邹青鹤,良久挥开林冬青和张波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出正堂。 邹青鹤看着他的背影,看不出情绪,他的所有情绪和回忆都如岩浆一般奔涌翻腾,隐忍、抉择、爆发、背叛……都隐藏和压抑在冰山一样的外表下。 早上好呀今天我休息,有时间赶稿,我要立个flag,我要日万!我还没日万过……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4009/169/4 邹青鹤跟着朱鹮回到住处,刚进门脸上就挨了一拳。他能躲开的,但是打人的是他的主子,他的老大,他发誓跟随服从的人,他不能躲。 他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脸上红了一小块,垂着眼睫一语不发,朱鹮觉得不过瘾,上去朝着他眼角又是一拳,他依旧是没有反应,结实的身体只是轻轻晃了一下。 朱鹮拳脚相加,邹青鹤挨了几下之后一把抓住挥来的拳头,拳头硬生生停在他鼻梁上方两厘米的地方。 “哈哈哈!青鹤,你想干嘛?” 拳头被放开,朱鹮活动了一下被铁箍一样的虎口箍住的手腕。 “被队友冤枉很不爽吧?” 邹青鹤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行动计划早就被泄露,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是你把位置发给支援部队,他们才得救的?你怕什么?” 邹青鹤:“我没有怕。” 朱鹮:“是,你邹青鹤就没怕过什么。除了你妹妹。” 邹青鹤低着头不言语。 朱鹮乐不可支:“你说你妹妹白血病,熊猫血找不到配型,怎么我们家猴鬼就正好合适了呢?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啊?”他哈哈笑着,“你注定就是我的人!” “你一开始还看不惯这些,没有我拐卖的这些孩子,你妹妹等不到配型早就死了,我跟你说,没有什么是真的正义,你坚守的正义,换不来钱、换不来骨髓、换不来你妹妹的命!” 邹青鹤知道,那年春节有人通知他在黑市上找到配型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卖给了魔鬼,魔鬼张开巨大的双翅,把他笼罩在暗影之下,他也侵染上黑色,无法洗净的黑。 看着身边的队友,他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听他们谈论如何打击跨境犯罪行为时,他就会想起那天夜里,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他从部队回来,哄睡了妹妹,  96 一个人踩着雪走到荒弃的桥下,笼子里的女孩跟妹妹年纪相仿,睁着大眼睛,哭着求他放了自己。 朱鹮那天也在,陈傅把他赶出来,他就北上,拐卖儿童、贩毒、走私,无恶不作。他需要钱,有了钱才能招兵买马,才能杀回去把那个始终看不起他的养父干掉。 “二百万?”邹青鹤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他没有钱,部队工资不高,妹妹的病像个无底深渊,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扔了进去,扔进去连个响都没有。 他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凝视深渊,墨黑的深渊像想把他吸进去一般,从底部吹上来的冷风把他惊醒。 朱鹮和头子聊着天,桥下干涸的河道上杂草丛生,阴沉的天没有月和星。 “没钱?没钱你来干嘛?这姑娘是熊猫血、全身是宝,好多人排队等着呢,你没钱赶紧滚,别浪费老子时间!” “我可以去凑钱,我可以干活!求你们救救我妹妹!”他不去看女孩求救的眼神,他只想救自己的妹妹,他只想从深渊边缘回到现实生活里。 “凑钱?我等你一天我损失多少你知道吗?滚蛋!嘿!你拽我干嘛!给我松手!” 这边吵闹的厉害,朱鹮跟着头子走过来。 “吵什么吵?没看我这儿有贵客吗!” “老大,这人死乞白赖地不走!” “打走!” 四五个壮汉撸着袖子过来,邹青鹤往后退,不是怕他们,是怕真打了,得罪了人家,女孩就带不走了。 他退到桥墩,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桥下没有雪,干硬的冻土裂开,因为终年不见阳光,桥墩上布满死去的暗绿色青苔。 “我警告你啊,别逼我们动手,赶紧滚!” 邹青鹤:“我不走,你们把女孩给我!” 头子在远处喝道:“跟丫废什么话!打!” 几个人冲了上去,邹青鹤脚蹬在桥墩上,直接一个空翻从几个人头顶翻过去,朝女孩跑过来。 他想直接带女孩走,但女孩被锁在笼子里。 头子怒道:“你小子胆子倒不小!给我弄死他!弄死了就地埋了!” 几人追过来,朝他挥拳,他们在邹青鹤面前根本就是小打小闹,邹青鹤抓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惯,那人直接刹不住撞在桥墩上,直拳正中下一人鼻梁,再一个侧踢踢飞一个,然后扳住一人的下巴,手腕转动,那人身子跟着转了一圈昏在地上。 攻击直接了当,没有丝毫冗余动作。 头子惊了,看着邹青鹤走过来:“你你你……” 邹青鹤在笼边蹲下,对女孩说道:“你能帮我个忙吗?只有你能救我妹妹。” 女孩哆嗦着缩在笼子的一角,不敢说话。 朱鹮笑眯眯的看着邹青鹤,莫名不想要钱了,他走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邹青鹤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女孩。 朱鹮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依旧是沉默。他轻轻笑了一下,掏出一把枪指着邹青鹤:“你叫什么名字?” 邹青鹤看了那黑洞洞的枪口一眼,又转回去看着女孩。 朱鹮突然枪口一转,指着女孩,女孩尖叫起来。 邹青鹤怒目圆睁,瞪着朱鹮。女孩是他全部的希望! 朱鹮笑道:“可算有点反应了。你叫什么名字?” “邹青鹤。” 朱鹮:“女孩免费给你,你,以后跟着我。” 邹青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朱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否则……”他拇指波动保险…… 邹青鹤:“我答应你!” 朱鹮把枪放下:“朱鹮、青鹤?咱俩倒是有缘。” 邹青鹤看着朱鹮,后来朱鹮并没有立刻带他走,也没有要求他退伍,直到那次行动后,他做了逃兵再也回不去了,朱鹮带着他回到涠市,悄无声息地干掉了陈傅,囚禁了陈傅的独子陈之言,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北斗的当家。 邹青鹤什么都没说,朱鹮说什么他都无法反驳,因为他们是一类人,曾几何时,他也能面无表情地把小孩子一个个送到市郊,培养成猴鬼,也能心如止水的看朱鹮眼都不眨一下的杀人,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朱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逐渐无动于衷麻木不仁。 他最终成了曾经痛恨的那一类人。 朱鹮拍拍他的肩膀:“你啊,好好地保护我,我要是死了,你妹妹也活不了。”说完留邹青鹤一人站在厅里,自己去睡觉了。 林冬青找到赫连舟的时候,他正坐在花园一个角落里吞云吐雾,地上一地的烟头烟灰,一个保洁拿着扫把站在远处用眼神杀他。 林冬青走过去:“师傅,别抽了。” 赫连舟:“连根烟都不让我抽……我心里难受啊……” 林冬青夺过他的烟,扔在地上,赫连舟忿恨的看着他,难怪已婚战友劝他不要着急结婚生孩子,会平白多出两个人管着,这还只是个徒弟,就特么这么烦人…… “我深刻同情何总,天天被你管着……” 林冬青怒道:“他不用我管!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赫连舟手上空,手欠的薅了一把花,开始揪花瓣。 “……”林冬青感受到远处保洁杀人的眼神,说道,“师傅,有什么事回去跟我和何故说说,咱们一起商量。” 赫连舟问:“能抽烟吗?” “……能。”林冬青:“还有酒。” 赫连舟站起来拍拍屁股:“走着!” 何故和几位组长都在,张波见赫连舟进来,迎过去:“行啊小赫,自己人了啊!”张波跟赫连舟很像,老一起抽烟喝酒,早就成了臭味相投的朋友。 赫连舟:“张哥,跟你说多少次了,敝姓赫连。” 张波:“行行行,小连行了吧?” “……”赫连舟给张波点烟的动作一滞,还不敌小赫呢。 何故:“赫连,有什么想说的吗?” 赫连舟:“我要问清楚,我了解邹青鹤,他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他肯定有什么苦衷!” 何故点头:“行,我再问你一句,你决定加入盛炎了吗?”赫连舟在峰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自己是盛炎的人,是盛炎的人,那他的事就是盛炎的事,何故会综合考虑他的想法。 赫连舟:“决定了,我加入!” 李臻拿起酒倒了一碗,递给他:“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仪式什么的等回去了再补,来,喝了这碗酒你就是我们兄弟了。” 赫连舟接过,痛快仰头一饮而尽。把碗撂下之后对着何故跟林冬青行礼:“何总!二当家!” 何故颔首:“都是自家兄弟了,不必多礼。我们刚才商量决定回程劫杀朱鹮,他带了二十个人,六辆车,明天下午返程。柴观调取了雷市公安局的机密档案,雷市白道的会后部署方案很严格,联合了平市和涠市的公安系统,还调动了特警队伍,沿途基本上都有白道的人。” 张波:“八成是知道了咱们跟北斗的恩怨。” 何故:“城中村爆炸案最后怎么结案的?” 顾万江说道:“那时候是凌晨,看见的人不多,都只听见个响,挺扯淡的,最后以公厕电线老化,引燃  97 可燃物导致的沼气爆炸。条子也来盛炎例行过问了。” 何故:“我知道了。咱们再捋一遍,朱鹮回涠市有一段要经过平市高速,张波你今天就回盛炎,跟凤临一起带人在这里堵着。”他手指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地图。 张波:“行!我一会就出发!不过何总,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往这儿走呢?”这不是高速,是从高速下来的一处匝道,收费站已经荒废了,是个断头路。 何故:“这里不会有白道把守,我们打算把他们堵进去。朱鹮坐的车是第二辆,其余人不用管,只要把朱鹮这辆堵进去就行。” 他接着说:“其他人生死不计,但朱鹮和邹青鹤要抓活的!” 我今天更晚了呀,哈哈哈,一觉睡到七点多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329/205/5 峰会第三天,正堂内桌案上摆了金红色投票箱,每个当家,无论帮派大小,资历深浅,都有一票。 大家心里早有人选,直接落笔写下名字,折好放入箱内。朱鹮写完后,食指中指夹着剪裁好的云母笺宣纸,特意绕道何故前面,把不透墨的熟宣放在嘴上亲了一下,走过去放进投票箱。 李臻:“这傻逼肯定投的自己。” 何故冷笑:“他八成把小帮派都收买了。” 赫连舟哼道:“那又能怎样?活不了多久了。” 投票完毕,白飞唱票,白轶在旁边做记录:“盛炎何故一票、北斗朱鹮一票、北斗朱鹮一票……义武严明一票……盛炎何故一票……” 有不少帮派都是投的自己,知道自己肯定没戏的,或多或少都收了拉票的钱。 白飞拿过白轶手中的记录,他投的是何故,他还是看好这个年轻人,何故头脑清楚,稳重大气,而且不会墨守成规,盛炎的模式很好,黑帮的归宿就是洗白。白泽也在慢慢摸索,学着盛炎的模式往洗白方向发展。他是个有理想抱负的人,希望看到华东地区的所有帮派都能焕然一新,在融入社会的同时,寻求自身的发展,补足白道的管理漏洞,让自己地盘上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从这个角度来看,黑白两道都是如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想可持续的发展,必须把自己所在的环境变好,不能过分索取,要把握好度。 他无法认同朱鹮,这个人的贪欲太可怕,他可以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他人死活,他没有度,也没有底线。 他管不了北斗,但是此人当了会长,华东地区将会大乱! 他拿过记录看了一眼,眉心紧锁。白轶亦是紧张的看着他。结果已出,板上钉钉,他的心突突的跳着,这个结果…… “怎么了白老大?”朱鹮笑着问道,“结果有什么不对吗?” 白飞:“没什么不对……”他把记录翻转过来呈现给诸位当家,“恭喜朱老大。” 几个大帮派当家纷纷摇头,几个投了票的小帮派当家都上前来恭喜,他们不仅得了贿赂,还得到了朱鹮的许诺。 朱鹮笑道:“得,承让了!这个会长我就勉为其难的当当,这四年还请诸位多多指教啊!” 白飞没有办法,继续说道:“那就请新任会长接受信物。” 白轶拿来一个紫檀木盒,白飞打开,里面是一方印鉴,老料鸡血石,上面的血线犹如飞龙在天,温润中带着霸气。印鉴下方刻有“玄极”二字。 朱鹮接过,随手递给邹青鹤:“行了,其他就省省吧。在坐的当家信得过我,我很感激,我这个会长比较好说话。不过我有一条规矩现在要说明白。” 白飞和几位前辈面面相觑,还没见哪个会长上任第一件事是立规矩。 朱鹮最喜欢看别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投票结果明了,信物也交接了,他这个会长名正言顺。 他站在宽大的红木桌案前,继续说道:“北斗一直以来要的是共赢,有钱大家一起赚,所以我提议华东地区开放壁垒,三市和县镇全部放开,谁有本事谁就去争取,我北斗可以做个表率,我的生意做到谁的地盘上,赚的钱全部三七开,我三你七!同时也欢迎各位把买卖做到涠市。” 白飞何故心下一惊,朱鹮把主意打到了全华东地区,还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 几个小帮派鼓掌赞同,他们地处偏远,本来就没什么利润,能攀附上北斗这艘大船,他们当然愿意。 战幕河:“朱鹮,你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压不住了?放开三市,你是想干什么?”他指着几个小帮派当家,“你们傻不傻?让朱鹮把买卖做到你们地盘上,那不是把头伸进他嘴里让他咬吗!?” 几个小帮派当家:“战老大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做的大当然不知道,我们还在解决温饱问题,有朱老大朱会长的帮助,我们好歹旱涝保收有口饭吃!” 战幕河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你们投票给他也是被他收买了吧!他狼子野心,想吞掉三市,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哎!” 朱鹮:“战老大,你这么诬陷我我可不爱听了,我想吞掉三市?我有这么大能耐吗?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这是为了华东地区的和谐发展!我这等苦心却被诬陷狼子野心,真是伤了我的心!” 白飞:“不管你说什么,雷市不欢迎你。” 朱鹮:“白老大,没关系,我就是提议,地盘还是各家的,只是做买卖,大家自愿,况且也不是白嫖,大家谈好分成,有钱一起赚呀!您不愿意就算了。” 几个小帮派当家:“我愿意!朱老大,咱们什么时候谈谈合作?” 白飞战幕河他们都明白,一旦让朱鹮把几个小帮派吞了,那就把平市、雷市围了起来,割据一方的局面就会被打破,到时候风起云涌气候变化,必定会演变成一场厮杀。 白飞见何故一直没有表态,问道:“何总,您是什么意思?” 何故:“朱老大刚才说要定规矩,是什么规矩?” 朱鹮眯起眼睛:“我的规矩,就是把峰会上的评理扩大到整个华东,我的任期内,各帮派之间不得动武,不得以大欺小,如果有什么纠纷,咱们就开会判定,这样对小帮派更公平。” 战幕河:“朱鹮你他妈有什么毛病?你这样黑帮跟居委会有什么区别!?都上你那评理,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你是不是想打着主持公道的旗号明目张胆的私相授受、打压别人?” 几个小帮派当家纷纷赞同朱鹮:“朱老大这个提议好,免得我们总被欺负,还没处说理去!”说话的是雷市某镇黑帮当家,还是战幕河的远房侄子。 战幕河不禁破口大骂:“你这孙子!你大伯我平时亏待你了吗?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你他娘的现在胳膊肘往外拐?!” 朱鹮:“战老大,你这么说让人家面子往哪搁?哪个帮派当家不想自力更生?你说的好像人家是你堂口一样!” 战幕河气的不轻,身形一晃。 本来就是他的堂口,分出去给了侄子就没打算要回来,现在却被这白眼狼反咬一口。 战清风扶  98 住父亲:“朱鹮!你这么做早晚要遭报应!不得好死!” 朱鹮眼中闪出杀意,不得好死……凡是跟他说这句话的人,全都不得好死了! 他表情马上变了回来,笑眯眯的说:“清风小姐,当家的说话,你别插嘴。要不几位前辈该说你没规矩了。” 几位老前辈纷纷摇头,他们早就退位了,平时不问世事,只有每届玄极峰会才会出来主持公道,但只是道上的纠纷。 何燕珩认识战清风,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晚辈了,气度威严的开口:“没关系,清风,你骂得好!朱鹮狼子野心,连自己的养父义兄都不放过,他这种人,确实不得好死。” 战清风盯着朱鹮,眼中没有一丝退缩。 朱鹮冷哼道:“我是你们一票一票选出来的会长,玄极印也在我手里,我的规矩你们不遵守也得遵守!你们都怀疑我的用心,哼!反正只有四年,四年后你们就明白我是一片苦心了。” 正堂有一半以上都是小帮派,能看得出来几乎都站在朱鹮那边。 何故不想多废话,他本来就是想直接干掉朱鹮。只是朱鹮做了会长,下手需要顾虑的就多了。 他站起身:“既然朱会长这么说,那在下无话可说,先告辞了。”他走过来扶起何燕珩走出正堂,林冬青、赫连舟和几位组长也跟上。 “何总留步!”回房间的路上,何故被白飞叫住,他身后跟着白轶。 “白老大?” “何总,你就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容忍了朱鹮?他跟你我不同,野心太大,不吞掉咱们肯定不会罢休!” 何故:“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变,他是票选出来的会长,板上钉钉的事实,咱们也没办法。” 白飞气恼,让你竞选你不选,你要是当了会长能有这么多麻烦事吗!这些话他只是心里说说,毕竟对方是当家,他还不敢直接说出口。 何故多精明的一个人,一眼就看了出来:“白老大,咱们去我房间说吧。” 白飞白轶跟着何故他们回了房间。 “白老大、二当家请坐。” 李臻泡了茶,给二人倒上,白飞见到李臻还是习惯性的皱眉,但是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谢谢三组长。” 林冬青觉得很神奇,好像很多人都会本能的畏惧李臻。白老大竟然有一瞬间抖了一下,立刻躲他老远,连白轶和李臻的眉目传情都选择忽略了,他们昨天早上究竟聊了什么? 何故开门见山:“白老大,我打算除掉朱鹮。” 白飞震惊,但是立刻稳住了情绪,他脑中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为什么何故要杀朱鹮?如果朱鹮死了,那北斗怎么办?涠市会不会乱?届时自己该怎么应对? 但这些念头都抵不住一个欲望:他也想要朱鹮死。朱鹮死了,他就不会夜长梦多。 他镇定开口,直接问到核心问题:“陈之言在何处?” 何故笑了,果然和聪明人交流不需要费劲解释:“这段时间我让人黑进了鲸蚕楼的网络系统,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但是可以确认陈之言不在鲸蚕楼。” 他接着说:“后来我们查了朱鹮和邹青鹤的动向,查了沿途所有的监控录像,确定了陈之言在涠市市郊。” 白飞:“何总,你的行为我不想过问,你也不必再向我透露。我只要你一句话,朱鹮死后,北斗由陈之言当家!” 何故知道他的顾虑:“白老大,你放心,我对北斗和涠市没有兴趣。我只是跟朱鹮有仇。” 白飞点头,他信得过何故:“何总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何故微笑:“我只是需要你在我下手的时候把雷市的白道撤走,别让他们坏了我的事。” 白飞犹豫了,何故想在雷市动手,那将来事情捅出来,他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何故:“白老大?” 白飞咬咬牙:“行!”反正先弄死朱鹮再说! 我写这章的时候在想:我特么在写什么?写完读了一遍觉得:我特么写的还行啊!过了一会又看了一遍:我特么在写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精分了爱你们哟?? 进入论坛模式3495/157/6 何燕珩带着穆芝兰先启程了,顾万江带了三个人随行,白飞也派了六个人把他们护送到平市地界。 傍晚何故带着手下跟白飞告辞,朱鹮站在正堂看着,他迟迟未动,怕的就是何故堵自己。 盛炎的车鱼贯驶出,后面几辆警车闪着警灯立刻跟上,所有黑帮都有警车跟随直至驶出雷市地界。 朱鹮回到房间,邹青鹤打开笔记本电脑,一个戴着眼镜的手下操作,打开的界面上面是沿途的监控摄像头,切换自如衔接流畅,一看就是经过计算的,监控里面是盛炎的车队。 朱鹮面无表情地看到盛炎车队驶出五十多公里,从隧道出来,几辆警车还是紧紧跟随着。 邹青鹤看着朱鹮,他知道朱鹮在害怕,他一直担心何故会在会后下狠手,但在一个多小时后看到车队驶出雷市地界,警车在收费站掉头返回时,他才真正松了口气,对邹青鹤说:“咱们也回去吧。” 邹青鹤点头,转身去招呼手下。 戴眼镜的手下把笔记本电脑抱起来,画面没有停止,还在连续播放盛炎车队的行动,邹青鹤问:“小伦,最近怎么样?” 叫小伦的手下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眼镜片很厚,局促又紧张的推了推眼镜,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看朱鹮,小声说道:“没……没什么问题……他们没再进攻。”他说的是盛炎,上次柴观突破了鲸蚕楼的防火墙,报警没有相应,他们大摇大摆的浏览了十几分钟,小伦带着几个黑客赶紧驱赶修补,柴观用一个影子病毒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去解密加密文件,结果没有成功。 小伦觉得对方是个经验丰富老道的黑客,技术高超,而且不止一个人。 朱鹮知道是盛炎的五组长柴观,他了解过柴观的背景,此人确实不容小觑。还好他有小伦,世界顶级的黑客,曾在Dark_lightning暗网做管理员,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回国,因为不适应国内的网络环境,不小心暴露了,被国内网警追踪了好几天,逃的没地方逃了,被朱鹮带回了鲸蚕楼。 小伦是天才,但是情商极低,他只是本能的惧怕朱鹮,无论朱鹮对他如何耐心,如何柔声细语,他还是会紧张的不行,邹青鹤在的时候他甚至会躲在邹青鹤身后。 朱鹮要不是看在他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才懒得哄他,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拍拍小伦的肩:“行,你辛苦辛苦,过段时间让青鹤带你出去转转放松放松。” 邹青鹤走进来,小伦抱着电脑跑过去。 “……”邹青鹤对小伦说:“你先上车吧。”小伦赶紧跑了。 朱鹮:“我有这么可怕吗?” 邹青鹤:“没有。” 朱鹮:“赶紧回去吧。” 六辆黑色路虎揽胜依次发动,四辆警车跟着。朱鹮、邹青鹤和小伦在一辆车上,小伦抱着电脑  99 坐在副驾驶,一动不敢动,肩膀和手臂都酸了,邹青鹤开车,看了他一眼说:“电脑放这儿,睡一会。” 小伦听话的把电脑放在中央扶手上,闭上眼睛,紧张的太累,一会就睡着了。 朱鹮在后排脑子里不停的计划着接下来的动作,几个小帮派要来北斗签约,然后猴鬼就可以派驻了,他已经派了内线渗透到跟平市、雷市的白道,即使被抓也不会怎么样。 这帮小孩贩毒运毒、当雏妓、卖器官可比直接卖掉赚钱多了。 车窗打开一条缝,天已经快黑了,山风习习,带着湿气吹进来,他突然想起战清风,妈的!血统纯正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看不起我?不得好死?哼!我要让你尝尝不得好死的滋味! 高速公路穿山而过,尽是隧道和桥梁,后面警车警灯闪烁,在黑暗中特别刺眼,再等会,出了雷市地界,条子们就撤了。 朱鹮闭了闭眼睛,头靠在后面放松,他太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虽然他乐在其中,但也着实耗费精力,他把手伸进兜里,里面的东西让他安心。 听话、乖巧、从不让他失望。 就像他妈妈一样。 女人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都流着血,呼气的时候鼻孔里冒出一个巨大的血泡,随后噗得一声破了,血溅了他一脸,溅到他眼睛里,他揉揉眼睛,手上也沾上了血。 他厌恶的把血抹在衣服上,那件洗的发黄的白色衬衫,沾上血迹格外刺目,他猛的心慌起来,心跳加速,面色通红,指尖发抖,然后才意识到妈妈不会再打他了…… 他笑起来,拍拍女人的脸,女人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嘴里涌出更多鲜血,然后就不再动弹了。 你看你这样多好,这样才像个妈妈,他抱住女人的身体,钻进她怀里,女人靠在墙角,腹部豁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肉被烤熟的焦香味。 朱鹮靠在女人的身上,慢慢的睡着了,第三天才被人发现。 警察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只能初步判断是入室杀人,变成了无头公案。 陈傅把六岁的朱鹮领回去,当作养子尽心照顾。可是野兽的心是捂不热的,或许曾经有心,但也随着女人的死一并灰飞烟灭了。 朱鹮摩挲手里的东西,直到它有些微微发热才放开。 他睁开眼,警灯刺目的光没有了,他问道:“出雷市了?” 邹青鹤:“没有,还有二十多公里。” 朱鹮觉得不对劲:“条子呢?” 邹青鹤:“在刚才的出口掉头了。” 朱鹮:“距离下一个出口还有多远?” 车子驶入一个隧道,邹青鹤手按着导航看了看说道:“还有五公里。” 朱鹮眯着眼睛,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其他车经过了,前后和对面方向都没有车,只有六辆路虎安安静静地前进,隧道里只有刷刷刷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突然前车向右急打方向一个急刹车转了九十度停了下来,朱鹮他们是第二辆车,邹青鹤反应迅速,一脚踩刹车踩到底,小伦咚的一下撞到中控台,捂着头小声叫。 “妈的!怎么回事?” 邹青鹤:“一号车好像爆胎了。” 朱鹮手扶着驾驶位座椅,从前挡风玻璃看过去,一号车的司机下来检查,副驾走过来说:“老大,爆胎了。要不三号车打头,你们先走吧。” 朱鹮点点头:“走吧。” 三号车开过来,五辆车继续前进。 小伦睡意全无,捂着脑袋揉,邹青鹤问道:“有事吗?” 小伦:“没……”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额头肿了起来。 邹青鹤:“多按一会。” 又开了七八公里,六号车后面突然跟上来两辆车,三条车道的高速公路,他们也不超车,就紧紧的尾随着。 前方有进入一个长隧道,刚开了一半,最前面的三号车突然打滑,直接从最内侧车道转了一百八十度滑到最外侧车道,险些撞上隧道墙壁。 朱鹮骂道:“他妈的!撞邪了?” 三号车司机惊魂未定下来腿还哆嗦,走过来:“老大、我们好像也爆胎了。怎么回事啊!” 一辆车爆胎说得过去,两辆车那就八成是有人捣鬼了! 他顾不得那么多,拍着邹青鹤的座椅靠背:“走!走!快走!” 邹青鹤一脚油门踩到底,路虎箭一般冲了出去,后面的车训练有素的跟了上去,四号车加速从最外侧车道超过去,排在第一位。 少了一辆车,朱鹮才发现后面多出来两辆车,黑色的奔驰,鬼祟一般紧紧的跟着。 “妈的!被下套了!青鹤你看着点!” 他拿起对讲机:“六号,你们后面有鬼,干掉他们!” 六号车顿时刹车,右打方向,车身横了过来,企图挡住后面的两辆车。 他后面的车反应极快,在他横挡住之前,疯狂加速,从最外侧车道侧着车身蹿了过去。 五号车见势往最外侧并过去,砰地一声撞上那辆黑色奔驰,将它挤在隧道墙壁上,黑色奔驰没有减速,继续踩实油门,往左打方向,擦着墙壁往前狂奔。 五号车司机也丝毫不减速,继续打死方向盘。黑色奔驰见四号和朱鹮坐的二号车已经跑的没影了,不再恋战,踩死刹车,从路虎和墙壁中退了出来。直接掉头往回开,五号车也紧跟着掉头追了过去。 朱鹮回头,后面的五号六号两辆车已经没影了,只剩下前方的四号车和自己。 隧道还没到尽头,仿佛没有尽头般要把他们吞噬。 “肯定是何故这个王八蛋!”但他眼看着何故出了雷市,他们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他夺过来笔记本电脑,画面上六辆奔驰已经驶入平市市区。那他妈还能是谁!? 终于看见了隧道的尽头,邹青鹤不敢放松,全神贯注把着方向盘,和四号车保持一定的间距。 隧道出口的指示牌上写着xx出口,500m左转的字样。 四号车驶出隧道,邹青鹤紧随其后。 突然左侧车灯一闪,邹青鹤本能的眨眼,点了一下刹车,一辆车急速插入他与四号车之间,邹青鹤并到右侧车道, 四号车像是被什么逼停了一般,急刹车停了下来,邹青鹤不敢减速,超过去的时候看见四号车前面有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把最内侧车道堵的严严实实。 刚才那辆车紧随着他,突然左侧和前方又出现几辆车,邹青鹤看见前面的出口,直接一掰方向盘扎了进去。 张波在车里按着单线通讯耳麦:“何总,鳖进去了啊!” 今天要带娃出去玩三天,要开学了所以明天开始可能又是薛定谔的更新了我尽量更,更不了会请假的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264/185/4 ? 云很厚,没有月,没有光。 黑暗中一点火光在闪动,随后一团烟雾喷出,本是白色的烟雾,被黑夜侵染成深灰色,缓慢盘旋而上,一会就被风吹散了。火光吸引了飞虫,一只手来回挥动驱赶,最  100 后索性狠吸一口,火光落地。 “来了。”旁边一个声音说道。 火光消失的地方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路边,与夜色混为一体。 远处传来轮胎压过路面的声音,随后灯光一闪,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开了过去,奔驰从路边开上来跟了上去。 邹青鹤瞥了一眼后视镜:“被跟上了。” 朱鹮:“导航显示怎么走?” 邹青鹤指了下前面。根本用不着导航,前面是一座废弃的收费站,上面写着“森泉收费站”,所有的直杆道闸都降了下来。 邹青鹤想都没想,路虎直接撞了过去。但是开了二百多米路就到头了,尽头是大量大块岩石阻路。 断头路。 黑色奔驰跟在后面,慢悠悠地停下来,赫连舟开车,摇下车窗:“怎么着?还往哪走啊?” 邹青鹤:“是赫连舟。” 朱鹮一把从小伦手里把笔记本电脑抢过来,屏幕上六辆奔驰整整齐齐地停在路边,几个组员下来,抽着烟聊天,有的跑到隔离带里解开拉链小便,还有一个朝摄像头这边挥了挥手。 朱鹮骂道:“操他妈的!他们肯定是在某个隧道就换车了!” 他明白过来,一拳打在座椅靠背上,小伦怕他一怒之下把电脑砸了,赶紧探过身把电脑拿回来。 朱鹮:“条子跟着还能换车!艹!白飞这混蛋也参与了!”白飞肯定跟条子打好了招呼!一向明哲保身飘忽世外的白老大竟然也参与! 邹青鹤:“他们只有一辆车。” 朱鹮明白他的意思,大不了下去干一架。 “你打的过赫连舟?” 邹青鹤紧握方向盘:“我可以拼上性命。” 朱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五辆车恐怕都被控制了,只能希望他们能把盛炎其他人多拖一会。 邹青鹤一掰方向盘,从路上开下去,往树林里钻,揽胜强大的越野性能发挥了作用,坑洼不平的路上也能稳定急速前行,奔驰显然跟不上了,但是也没有停下来,不急不躁的追着,距离越拉越远。 邹青鹤不敢放松,他看了眼导航,没有路。 小伦:“我看看……”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邹……邹哥,从前面左转,开一公里左右……有一条小路……小路再往前开就是防火道了。” 邹青鹤没有犹豫,立刻往小路那边开去。 他借着车灯看到树林之中有一座小桥,过了桥是一条土路,土路一边是河沟,一边是密林,杂草丛生。 “这条路能通过去?”他问小伦。要是上去了,就不能回头了。 小伦:“我黑进了军方卫星,是通着的……” 邹青鹤一脚油门,开上土路,瞬间扬起的黄土砂石在远光灯柱里飞舞。 开了没几分钟,前面路中央横了一棵大树! 邹青鹤踩下刹车,土路是一条车道,甚至都不能成为车道,可能是护林员和附近农户开拖拉机走的,被大树挡的结结实实。 小伦盯着电脑:“不可能啊,刚才还没有的!”他指着屏幕:“现在看也没……” 他猛的停下,他明白了,有人在他的地图上动了手脚! 邹青鹤回头想倒车,一直跟着的黑色奔驰不紧不慢的怼了上来,在离他几米远的位置停下。 车门打开,何故、林冬青和赫连舟朝他们走过来。 朱鹮知道跑不掉了,反而冷静了下来:“下车。” 小伦哆哆嗦嗦的把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看两人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也赶紧开门下去。 朱鹮拱手说道:“何总!真是巧啊!” 何故笑道:“不巧,在下特地在这恭候呢!倒是朱老大,你跑什么啊?” 朱鹮:“哼,何总有何见教?” 何故:“见教谈不上,有些恩怨得跟朱老大了了,在下等不及回去,所以就在半路上等你了。” 朱鹮咬咬牙:“何总,冤有头债有主,我认,但你堂堂盛炎大当家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怕别人指摘吗?” 何故冷哼:“只要能抓住你,使点手段又如何?甭废话了,是你束手就擒还是我们过去绑你?” 朱鹮:“何故,我现在是玄极会长,你把我抓了,怎么跟其他帮派交代?” 何故:“我管你是什么狗屁会长,就算你是市长省长,我也照绑不误!” 赫连舟活动着手腕走了过去。 邹青鹤立马把朱鹮挡在身后。 赫连舟:“邹青鹤,你最好让开,还没轮到你,我先把我们老大的事儿结了,再找你算账!” 邹青鹤:“赫连……”他不想与往日的战友交战,但是朱鹮不能死,也不能被抓。他闭了闭眼睛,拉开双拳。 赫连舟:“你小子能个儿了!几年没见敢跟我叫板了!”他直接冲过去,与邹青鹤缠斗在一起。 赫连舟挥拳过去,嘴里骂道:“你小子能放弃兄弟,却为这么个败类卖命?!” 邹青鹤没说话,他从以前就打不过赫连舟,而且赫连舟是他的队长,多年的服从让他在心理上前就有压力,勉强接了几拳,就被赫连舟一个侧踢正中胸口,他捂着心口后退几步,稳住阵脚。 赫连舟越打越生气:“你不让是吧!我先把你打死!替兄弟报仇!” 赫连舟气势大开大合,但动作却精细利落,他还想着问清楚,没下死手,邹青鹤身形高大健硕,力量大有不缺乏灵活,一时间竟也过了几十招。 林冬青不耐烦,直接冲向朱鹮。 邹青鹤不恋战,抽身出来去阻止林冬青,又被赫连舟抓住臂膀,向后一拉,拉近的一瞬间,赫连舟手肘突然袭来,狠狠击在他下巴上。 赫连舟嘴角渗出血来,眼看着朱鹮被林冬青制住,按在地上。 邹青鹤想跑过去救,被赫连舟绊住,急道:“赫连!他不能死!” 赫连舟一个膝踢正中他腹部,见他捂着肚子,冷哼道:“你倒是忠心!” 邹青鹤血和汗一起滴下来,什么也顾不上直接说道:“他死了,我妹妹也活不了!” 赫连舟顿时停下动作,他知道邹青鹤妹妹的事情,知道他妹妹身患绝症,一直在等配型成功,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一直没用配型成功,他妹妹肯定已经不在了,他问道:“你妹妹还活着?” 邹青鹤点头:“朱鹮找到的配型。” 一句话就清楚的解释了他为什么要替朱鹮卖命。 赫连舟:“他死了跟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朱鹮被林冬青按在地上,冷笑:“我的命和他妹妹绑在一起!”这是他换取邹青鹤忠心和竭尽全力保护他的筹码。 赫连舟:“呸!真他妈下作!” 邹青鹤:“你们不能杀了他!” 何故走过来:“你放心,没确认你妹妹安全之前我们不杀他。” 赫连舟:“你妹妹在哪?” 邹青鹤还没来得及回答,朱鹮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何故惊道:“冬青小心!” 林冬青按住朱鹮,他手里攥着一个小装置。 朱鹮:“何总,我虽然没跟你共过事,但是我了解你哥哥何钰,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故听到何钰的名字,怒火中烧:“你还敢提我哥!  101 ” 朱鹮:“你哥是个好人,极富同情心,如果他没有出生在黑帮,他肯定能成为一个慈善家……哈哈哈!可惜!” 他摩挲着手里的装置:“他对我很好,好到我以为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从没想过这么长久的事,他是唯一一个。但是他知道我的计划后,对我破口大骂!他妈的!他竟然敢!” 他的表情变了,愤怒痛苦中夹杂着一丝悲伤,但一闪而过,立马又变了回来,“我了解何钰,我也了解你,何故,你们是一样的,都是好人,你们不忍心的……” 他拿起那个小装置,“所以你得放我走,否则青鹤的妹妹、我们涠市市郊的猴鬼、派去各个地盘上的猴鬼,那群可爱单纯又美好的小孩子们,就会……” 邹青鹤痛苦的闭上眼睛。 朱鹮看着何故,做了一个口型:“Boom!” 我本来以为出来玩没时间写文,结果这个地方很适合带娃啊~孩子自己玩,我就坐在游戏区外面写,哈哈哈哈又是日常恨朱鹮的一天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2821/195/6 小伦在自己的房间上网,他的房间在鲸蚕楼地下一层,十平米见方,没有窗户。朱鹮本来想给他一间豪华套房,但他自己说想要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整个鲸蚕楼也就地下储藏室没有窗户。 他想上厕所,揉了揉僵硬的肩颈,伸了个懒腰,电脑轻轻放在床上,把门锁好,去卫生间。 他回来走到门口,钥匙插进钥匙扣,转动时发现没锁,他赶紧推门进去,电脑还是在床上放着。 他松了口气“我忘锁门了吗?”皱着眉头想了想,想不起来索性就算了,反正地下一层很少有人来,他打了个哈欠,爬上床,把电脑抱在腿上,像抱着个小猫一样。 厚厚的眼镜片反着光:“诶?我刚才看到这儿了吗?”他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睛,又按了按太阳穴,盯着屏幕时间太长了,头都是木的。 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想起前几天邹青鹤跟他说,有任何不对劲要马上跟他说。他纠结的想:万一是我自己记错了呢,那不就麻烦青鹤哥了吗……他开始紧张,只要涉及到与人沟通,他就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虽然邹青鹤人很好,从不会给他压力,但他就是会紧张,天生的社交恐惧症。 他想起三天前树林小路上的那个夜晚,他只在B级片里看到过这种追车、对峙的场面。 当时抱着电脑蹲在路虎旁边,尽量把自己缩得小小的,但实际上也没人注意到他。直到对方放他们走,朱鹮捏着个东西,倒退到车边,邹青鹤嘴角渗着血把他像拎小鸡仔一样从地上拎起来塞回副驾驶,重新开到大路上,他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行。 他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是朱鹮一直让他防着的平市黑帮盛炎的人。 那应该就是敌人,他有点热血沸腾。 他三年前接手了D_L暗网的管理员工作,他的上级通过暗网联系到他,问他要不要做管理员?他很开心的答应了,但除了日常的维护工作外,其余他什么都不清楚,他只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管理员,是谁?有几个?做什么工作?服务器在哪里?这些都不知道。 做管理员让他看到了深海中,隐藏着巨大的黑暗世界,海面上高耸入云的冰山,也不过只是小荷的尖尖角,海面下的巨大山体,围绕着山体生存的深海妖魔异类,到了夜晚就会群魔乱舞,深海让光明熄灭、让善意窒息,那里是犯罪的天堂。 他难以忍受那些血腥暴力残忍的画面,很后悔加入,但是进了暗网的大门,那门就从外面关上锁死了,就像围城,外面的想进来,里面的出也出不去。 直到一年前的一天他看见一个人挂出一件商品,他作为管理员要进去审核,只瞥了一眼,他就哇的吐了出来,标题是:《制作只属于你的娃娃》,标价$300001000000,视频里是一个年轻女人,光着身子,被鲜红色的粗绳捆缚,手脚以一种奇怪的弯折角度向后绑在一起,吊在半空中,雪白的皮肤,金色的长发,身体修长美好,但她没有眼睛,脸上只有两个黑红色的洞,还在往外渗血,仿佛电动洋娃娃一样,一抽她就发出生硬的笑。 小伦长期积攒的厌恶顿时飙升到顶点,他当即决定逃跑。 网络与现实世界交织,与世隔绝才能真正逃脱,如果可以他宁愿所有事情不用出门都在这个小房间解决。 这样他们就抓不到我了。他心想。 脑子转了一圈,社恐打败了不对劲,他选择自己检查一下电脑,所有文件和页面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放下心来,果然是多虑了。 有电话进来,是邹青鹤:“小伦,过来一下。” 小伦:“好……”刚吐出半个音节,对面就挂断了电话。虽然这样在别人看来略显不礼貌,但他却松了一口气,如果可能他连电话都不想接,明明可以发信息的,为什么还会有人选择打电话。 他把电脑合起来抱在怀里,推了推厚重的眼镜,不情愿的推门出去了。 他在朱鹮房间门口停下,里面哐哐哐一阵乱响,他吞了吞口水。 朱鹮自打那天回来,脾气就一直很差,一点不顺心就会摔砸东西打骂手下。 鲸蚕楼房间隔音很好,看来火气很大,小伦犹豫踌躇不敢敲门。 突然门从里面拉开,邹青鹤站在门口,示意他进来。 “操他娘的何故!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迟早我会把盛炎吞了!让你跟你哥地狱里相见!”他破口大骂,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觉得不过瘾,把博古架上的藏品一件一件摔在地上,旁边的手下心疼的喊道:“老大、老大!别扔了!都是钱啊!” 朱鹮拿起一方端州紫石砚朝手下扔去,邹青鹤上前一步接住,放回桌上,手下吓得软在地上。 “会死人的。”邹青鹤开口。这要是砸中脑袋肯定开瓢血溅当场。 朱鹮:“滚蛋!” 手下屁滚尿流的跑了,朱鹮看见立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小伦,他这副胆战心惊的德行让朱鹮莫名心情好了些。 他朝小伦走过去,小伦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朱鹮:“你就这么怕我?” “……”小伦点点头,发现不对又赶紧摇头。 朱鹮笑起来:“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在我手上了……”他拍了拍小伦的脸,眼镜被他拍歪,露出一双不会聚焦的无神眼睛,“哈哈哈,我不打你!你好好干活,服从我,我不会杀你,我还会给你用不完的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如果你背叛我,我就把你丢在大街上,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杀你。” 小伦惊恐的看着朱鹮,他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在美国呆着,大不了多换几个地方,不上网不出门。 朱鹮转过去走到书桌前,邹青鹤推着小伦过去,他战战兢兢的把电脑放在桌上。 朱鹮  102 把他按在办公椅上:“你放给我看看。” 小伦打开电脑界面,上面是军用卫星实时监控,正对着盛炎山庄,放大甚至可以看到人的表情。 三天前他在这个界面上出了岔子,本来小路上应该空空荡荡,但就是莫名多出一棵树横在路中间。 他怀疑是有人用之前的视频覆盖了实时监控,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发送到他的电脑上,让他误以为是实时监控。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的段位不低,最起码不比他低。 而会这么做的只有盛炎的五组长柴观。他有点想认识柴观,就像格斗家都想和高手过招一样,黑客也是一样,英雄惺惺相惜。 他留了私心,没把这件事情告诉朱鹮和邹青鹤。 他尝试联系柴观,但对方并没有给出回应。 朱鹮看着盛炎的主楼,一切风平浪静,何故这三天没有出门,出现也只是牵着林冬青的手在花园里散散步。 朱鹮眯着眼睛:“何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我…… 他接着说:“让人轮流盯着,一秒也不能漏掉,盛炎有任何动静随时跟我汇报!” 小伦:“……好……好的。” 朱鹮盯着小伦看了半天说道:“你原来不是D_L暗网的吗?我想找个顶级杀手去暗杀何故,你能找到吗?” 小伦使劲摇头:“我不敢再登陆D_L暗网了……我的小号也被封了……只要我登上去,他们……他们会追踪到我……” 朱鹮:“你不能再注册一个账号吗?” 小伦:“可以是可以,但是……发布信息……尤其是买凶杀人的悬赏信息,要注册半年后才能发……”他也实在是不想登陆暗网了。 朱鹮在房间里急躁的踱步,他想除掉何故想的要疯了。 他手扶在下巴上想,要不哄小伦登陆一下,发布了信息之后把他藏起来,或者干脆利用完就把他弃掉,反正除掉了何故,他这几年都没有后顾之忧了,到时候再找一个技术高超的黑客。 他想的挺好,笑着对小伦说:“小伦你辛苦了,让其他人盯着,你出去转转,别总闷在家里。” 小伦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出去……” 朱鹮不了解社恐,坚持道:“没关系,别走远,让青鹤陪你去,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让青鹤帮你结账。青鹤!” 邹青鹤:“我知道了。” 朱鹮摆摆手,他架起小伦,小伦赶紧抱起电脑,跟着他走出去。 邹青鹤关上朱鹮房间的门,走到楼梯口,小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停下来问道:“想去哪?” 小伦:“我哪也不想去,青鹤哥,谢谢你,我不想出去。” 邹青鹤指着楼梯:“走。” 小伦:“我还有事情……” 邹青鹤:“明天?” 小伦无奈,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邹青鹤就来敲小伦的门。小伦吓了一跳,打开一条门缝,邹青鹤在外面看着他:“走。” “……” 自从来了鲸蚕楼,他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涠市更是根本没逛过,邹青鹤也根本没问他的意见,开车带他去了涠市最大的商业区,商场、奢侈品店、车行、电子产品店云集,小伦紧张的看着窗外。 邹青鹤把车停进了电子产品商城的地库,他虽然没问小伦,但心里也大概有数,这应该是他唯一感兴趣的店。 小伦松了口气,他也正好有一些硬件要买,买完赶紧回去吧,对朱鹮也算交了差。 两人没有坐电梯,走楼梯上去三层,这样才能把遇到的人数降到最低。 小伦迅速买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提着袋子抱着电脑往楼梯口走去。 “都买齐了?”邹青鹤跟在他身后。 “齐了。谢谢您青鹤哥。咱们回去吧?” 邹青鹤点头。 小伦用提着袋子的手推开楼梯口的防火门时,突然里面一只手拉住他手腕,把他拽进门里,袋子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卡住了门。 邹青鹤一个垫步飞起踹开门,两个外国人,捂着小伦的嘴把他往楼上拖去。 早上好!我觉得我能理解小伦,我也不喜欢接电话,能发信息就发信息,也不愿意麻烦别人,虽然我看起来很话唠,但实际上三次元很自闭哈哈哈哈?今天是过渡章节哟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442/166/5 两个外国男人,一个白人一个南美裔,白人左手捂着小伦的嘴,右臂从他腋下伸过去卡住胸口,把他往楼上拖,小伦的双脚乱蹬,电脑被后面的南美裔抢了过来。 邹青鹤一把抓住南美裔男子的肩膀,对方瞬间把电脑扔给白人,白人男接住,扯着小伦的胳膊往楼上狂奔。 南美裔男子留着络腮胡子,身材孔武有力,挡住了大半的楼梯。邹青鹤几拳过去被他格挡住,看得出是练家子。 小伦叫道:“青鹤哥!”被白人拖着上去了两层。 邹青鹤不愿恋战,踩着扶手跳起来抓住楼上的栏杆,手臂用力飞身想直接上到楼上,南美裔男子反应速度惊人,一把拉住邹青鹤脚踝,邹青鹤松开手,脚狠踩在他胸口,把他踢翻在地,背磕在楼梯垭子上:“fuck!” 小伦已经不见踪影,邹青鹤急了,若是把人丢了,朱鹮恐怕不会轻饶了他,他自己无所谓,就是怕会影响到妹妹。他急于摆脱对方,但是对方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为了缠住他,给同伴时间带走小伦。 小伦常年不见太阳,长得又瘦又小,被高大的白人拖着拽着,上了也不知几层,电子城只有六层,上面就是写字楼,楼梯很少有人走。白人直接推开一扇防火门,整个楼层都没有开灯,楼道里阴暗无光。 小伦想让邹青鹤知道自己的位置,刚开口就被白人捂住嘴,连拉带拽的走到走廊尽头打开一间房间的门。 房间里面开着灯,白人把他推进去,看了看没人跟着,把门关上锁好。 小伦怕极了,白人一松手他就软在地上:“你你你是谁?”他用英文问道,他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还有什么人会抓他? Dark_Lightning暗网。 他们还是想要他的命! 白人没理他,房间内的一扇门打开,出来三个人,小伦认识他们,三天前才见过。 柴观穿了一件红色格子衬衫,头发有些凌乱,走过来从白人手里接过笔记本电脑,小伦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电脑底部拆开,拿出一个东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柴观:“小伦,久仰了,我收到你的信息了。”他把那个东西拿到小伦面前,是一个微型追踪器,小伦顿时想起昨天去厕所回来时发现的不对劲,原来是真的有人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抱歉用这种方法请你来。”柴观看着小伦眼镜掉到鼻子下面,忍不住给他推了回去。 小伦反应了半天,指着后面的两个人:“何故、林、林冬青,你是柴观?” 柴观:“对。” 何故和林冬青穿了情侣装,白色T恤和黑色的开襟衫,黑  103 色的长裤,林冬青戴了一顶棒球帽,双臂抱胸站在何故身侧,一双眼睛从帽檐下面盯着小伦。 何故笑着走过来说道:“小伦,邹青鹤恐怕很快就能找过来,我长话短说,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小伦脑子已经不够使了,果然我的实时监控是被人覆盖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D_L的人会跟盛炎的人在一起?他们抓我干什么? 听到何故的话,他脱口问道:“什么忙?” 何故:“朱鹮把炸弹放在孩子们身上,你知道他是怎么安装的吗?安在了哪里?” 小伦:“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他只是听说过。 他脱口而出的,说完就后悔了,这么直白他们会不会觉得我说谎?会不会严刑逼供?他紧张得很,抖若筛糠。 何故忍俊不禁:“你紧张什么,你放心,我不杀你。” 他把小伦拉起来,接着说道:“柴观查过你,你以前是D_L暗网的管理员,逃出后一直被暗网通缉,朱鹮救了你,条件是你为他效命。朱鹮这个人我了解,你现在对他有用他才留着你,你就不怕将来他找到替代品就把你除掉吗?” 小伦明白,恐惧爬上脸庞。 “所以,我给你一条后路……”何故伸手把电脑拿过来还给小伦,“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小伦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谦谦有礼贵公子一般的年轻男人,他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面前他,强迫自己的大脑转起来,他不善于在现实世界紧张的时候去下决定。 半晌,林冬青有点不耐烦地开口:“喂!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小伦抖了一下,确实,他没有别的选择。 想起三天前,他躲在路虎旁边,能清楚的看到何故阴沉着脸,扯了扯领带,蹲在朱鹮面前,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不直接下地狱呢……” 随后他拍拍林冬青的手:“让他走吧。” 林冬青犹豫了一下,不甘心的放开他。 何故:“朱鹮,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朱鹮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眯着眼睛说道:“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 小伦回到车上,看着盛炎的黑色奔驰从小路上按原路倒了出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他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在暗网那段日子,见识了太多的阴暗,让他习惯性的先把人想得很坏,他认为人性本恶,善的一面只是在日积月累的教育和道德的熏陶下,自己为自己构建出来的围墙,用来框住和压制本性中的恶。 光明与黑暗泾渭分明,他从没想过黑帮会有何故这样的人,黑帮不就是只追逐利益,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一群人吗?为什么他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复仇? 是仇恨不够深刻?不是!他能看出何故眼中的恨意和杀意,他强忍住了,忍得攥紧的拳头关节泛白,忍得胸口不住的起伏。 小伦下了决心,他怕朱鹮,但他能逃离D_L暗网,就能逃离朱鹮,况且何故说会给他留后路,他直觉何故可以信任,这个男人和朱鹮不同,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他抬起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邹青鹤把南美裔男子掀翻在地,对方太难缠了,怕他再站起来,于是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打他的头,直到他再也不动弹了。 邹青鹤擦了擦鼻子下面的血,鼻骨断了,肋骨……貌似也断了两根。对方很强,应该是暗网派来的杀手。 他捂着右侧腹,往楼上跑去,他在打斗的过程中分出神来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很远很轻,于是直接放弃下面的楼层,从十二楼开始搜。 大楼一共二十层,邹青鹤一层一层每个房间都看过了,电梯只到六楼,不再往上运行。所以他们不可能下去,只要一层一层搜就肯定跑不了。 到十八楼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防火门外面地上有一粒扣子,他认出是小伦衬衫上的纽扣,急忙推门进去,门吱扭一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楼道里没有灯,只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牌亮着幽绿的光。 他从靠近楼梯口的房间开始,一间一间查看过去,走到最里面他停了下来,手按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呼啦啦!大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把白色的百叶窗吹的翻腾不止。 窗下白人男子迅速把一个迷你硬盘从小伦的电脑上拔下来,一把拉过小伦,小臂卡在他脖子上,往房间另一扇门退去。 小伦尖叫:“青鹤哥!”他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救救我!” 邹青鹤步步紧逼,白人男子说了一句英文,他听不懂,小伦说道:“他说他要的都拿到了。” 白人男子突然猛地把小伦往邹青鹤的方向一推,小伦直直的撞了过去。 邹青鹤被他一撞正中胸口,断了的肋骨撕心裂肺的疼,他顾不上,把小伦推开,追了过去,那白人男子跑的飞快,这会功夫已经跑到楼梯口,直接打开门冲了出去。 邹青鹤捂着伤靠在墙上,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他拿走了什么?” 小伦:“暗网……都是暗网的资料!” 跟北斗和朱鹮无关,邹青鹤也懒得追,人还在就行。 小伦看出他受了伤,问道:“青鹤哥你没事吧?” 邹青鹤:没事。”左手按着墙把自己撑起来:“回去。” 小伦点点头,拿起电脑,伸手想扶他,邹青鹤快他一步走出了房间。 小伦稳了稳心神,步伐坚定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早上好呀昨天好多小可爱问我大鸟什么时候才死,嗯差不多会在五章内吧?这算剧透吗挨个儿按倒亲,么么么!评论过10,就会掉落新一章(肉)~不到就木有哟? 进入论坛模式2840/222/9 何故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他最近头发有些长了,总是背在脑后看不出来 ,洗完放下来已经快遮住眼睛了,他懒得管,直接又一背,走到床边,朝被子里鼓起的地方用力拍了一巴掌。 林冬青本来是在装睡,他这么一拍就装不下去了,怒道:“艹!干嘛!” 何故拉住他被子,林冬青拽住不撒手,两人对峙上了,何故:“你给我出来!” 林冬青:“不!你松手咱们还能躺一起睡觉!你不松手我马上回外楼!” 何故:“嘿!你小子长本事了啊?”手上一用力,把被子掀了。 林冬青腾的坐了起来,当着他的面,把当睡裤穿的短裤一脱到底,光溜溜的找了一圈长裤,才想起来在客厅,正要去拿,被何故从后面一把抱住。 何故:“光着屁股,勾引我呐?” 林冬青挣了一下:“谁勾引你了!我找衣服穿回外楼睡觉去!” 何故:“你行了啊,别闹了!” 林冬青:“谁闹了!你放开!” 何故越抱越紧,用手摩挲他的胸口,滚烫的嘴唇贴上他的后颈,轻轻啃咬。 “嗯……”后颈过于敏感,皮肤窜起电流,电的他汗毛直立,身体都绷紧了。 “宝贝……老公想要你……  104 ”何故轻喃道,“昨天就没做,前天也没做……” 林冬青转过来捂住他发浪的嘴:“不行。师傅说明天要测试前几天学的。” 何故骂道:“又是赫连舟这个挨千刀的!” 林冬青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师傅,你每次都不可能只做一次,第二天师傅都能看出来我腿软……影响我发挥……” 何故:“今天只做一次!” 林冬青:“不行,明天再做!” 何故:“你前天也是这么说的!” 林冬青不耐烦了:“不做就是不做!你放开我!” 何故:“不放!” 林冬青无奈:“你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何故:“不,本来脱你衣服就难……” 林冬青暴脾气上来了:“王八蛋!你他妈给我松手!” 他越挣扎,何故就抱的越紧。 他手推着他胳膊,何故抓住他手腕反剪在腰后。两人都有火,慢慢就变成扭打在一起,林冬青打得不带章法,缠绊撕咬,一是怎么泄愤怎么来,二是怕真打起来没轻没重的伤到对方。 两人就像两个幼儿园小孩打架一样,你踢我我揍你的在地上滚做一团,何故卡着他脖子:“服不服!” 林冬青手肘击在他腰侧,何故吃痛松手,林冬青抓住他手腕,把他掀翻在地:“你服不服?” 何故起身拦腰抱住他,把他撞在门上,林冬青闷哼一声,抬腿膝盖踢在他腹部。 何故放开他,揉了揉腹部:“你行!真打啊?” 林冬青朝他飞起一脚,刚抬腿就觉得胯下很凉,毕竟不着寸缕的还是会尴尬,就这一瞬间的犹豫露出了破绽,何故抓住他脚腕,用力一贯把他摔在床上。 他裹在腰间的浴巾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两人赤裸着全身打架,早就蹭出了火,性器都高高立着。 见他还要起来,何故笑着欺身上去按住他,分开他的双腿,扶着自己在穴口磨了磨,前端的体液润湿了穴口,他一下一下戳着,嘴里哄着: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老公要进来……” 林冬青笑到肚子疼:“哈哈哈哈什么鬼!” 渐渐戳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借着湿滑缓慢推进。 没有足够的扩张和润滑,疼的厉害,林冬青仰起头,十指使劲揪着床单:“啊!” 何故一只手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撸动,低下头去亲他,转移他的注意力:“放松,宝贝,一会儿就不疼了……” 林冬青只想把他踢下去。 足足两分钟才全部进去,随着前端渗出的汁水越来越多,肠肉也变得柔软滑腻。何故握着他的腰,开始大进大出的操干。 “嗯啊!啊!啊!……”林冬青手脚乖巧的缠了上来,紧紧攀附着他的腰背,何故抽出大半,只留个头部,再狠狠操到底,每一下都用了十成的力。 仍觉得不过瘾,又把他的一条腿扛在肩上,另一条腿压在下面,从侧面大力抽插。 “让不让操!” 林冬青咬着手指,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何故突然停了下来,把肉棒拔出,怒张到顶点的硬物上全是晶莹透明的体液。 林冬青正在兴头上,小穴仿佛在求疼爱般一张一合。 “你干嘛?”他不高兴的问道,声音性感的不行。 何故笑着说:“刚才谁不让操来着?现在又想我操了?求我!求我我就插你,插射你!” 林冬青瞪了他一眼,翻身起来,把他推倒在床上,跨上去,手扶着他的东西,对准直接坐了下去。 何故笑了,他的冬青什么时候客气过。 林冬青双手扶在他大腿上,身体往后倾,自己抵住那点大张着腿开始摆动腰臀。 他整个身体都展开,从何故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挺立的性器和连结的部位,他伸手扶着他的劲腰,看着汗水流过他的胸口,顺着腹肌人鱼线滑到下体,然后落到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那里水越来越多,啪啪作响。 “你真他妈性感!” 林冬青直勾勾的看着他,把他的左手拉过来,伸出舌尖舔他的食指和中指,从指尖舔到指缝,然后张开双唇含了进去。 何故一挺胯,故意问道:“不是不做吗?这是干嘛呢?嗯?” 林冬青咬了他指尖一下:“都做了就痛快做!”一阵麻疼从指间烧过来。 “骚货!”何故屈膝挺腰把他顶过来,支起上半身抱住他,在激烈的动作中捕捉到他的唇,直接顶开把舌头伸过去,在口腔中翻搅,缠上软嫩的舌,吮着卷着。 “想痛快?”何故拍拍他的臀,“起来,趴过去,把屁股撅起来。” 林冬青乖乖照做,起来的时候肉棒滑出,何故急道:“快点!快点宝贝!” 林冬青趴在床上,脸贴在床单上,挺翘的臀高高撅起,双手主动把臀瓣分开,露出被磨的熟红的穴口。 何故呼吸急促的把肉棒猛的刺入,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力抽插。 “宝贝……宝贝,你怎么这么会勾人?”他俯下身亲他的脖颈和肩背,“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么会吸?不把我榨干、你就不甘心!” 林冬青还有一丝理智,攥着床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说不做,你非得……” “非得什么?”何故掐着他的腰,在他臀上拍了一下,力量不大不小,刚好在被撞的颤动不止的白嫩臀肉上留了个红手印,“这不是你的手段吗?欲拒还迎的,说不要、还脱光了勾引我!” 林冬青:“你他妈、啊~~给我滚下去!” 何故听他叫的动情,坏笑道:“还嘴硬?”说着把他的双手拉到身后,握住手腕,骑在他身上,下身动作加快,打夯似的抽插顶弄,撞的他魂都要飞了。 “让不让操?让不让操?”何故汗如雨下,滴在身下的人腰窝。 林冬青崩溃的喊道:“让!让!……要射了!要……啊……” 还是做了两次,完事后何故抱着人清理干净又洗了遍澡,心满意足的把人搂在怀里,脸贴着他的头发,闻着发间牛奶味洗发水的味道,林冬青又气又累的不想说话,有一半气的是自己把持不住,最后哭着求何故给他。 “妈的!”他小声骂了一句。 何故:“怎么?没伺候爽你?” “哼!”林冬青冷哼。 何故立马要翻身压他:“那再来一次!” 林冬青赶紧把人抱住,乖乖的贴在他胸前,这人能说到做到:“不要了不要了!再来明天师傅得杀了我!” 何故哈哈大笑:“没事,有我呢,他不敢说你。” 林冬青抬头看他:“我真的得好好训练,你不能再这样了。” 何故:“行,以后每天只做一次。” 林冬青又把脸贴回在他胸前,用鼻尖蹭蹭:“小伦那边有消息吗?” 何故:“柴观在跟他联系,朱鹮最近一直在自己房间里不知在鼓捣什么。” 林冬青:“柴哥是怎么知道D_L暗网的人就在平市?” 何故:“说来也巧,他们派来的人刚好租住在海滨商业区,卢景安那几栋房子里,要不是卢景安的房子质量太差,电路短路引发商业区停电,他们的ip  105 也不会暴露。” 林冬青:“他们来杀小伦的,为什么最后变成跟我们合作?” 何故:“柴观跟他们做了交易,他做过很多悬赏任务,是D_L暗网的s级用户,所以他有下指令的最高优先等级,他的等级甚至高于对小伦的通缉,他要保小伦,D_L暗网也得服从。” 林冬青惊讶,这个人这么多年来的执念竟然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也多亏有暗网的人打掩护,让他们与小伦的谈判看起来就像是来自暗网的挟持,不会引起朱鹮的怀疑。 何故:“再等等吧,我担心朱鹮说的炸弹真的存在,宁可先忍一忍,也不能把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不说了,赶紧睡吧。 林冬青抬起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第二天赫连舟测试完,看了看躺在地上喘气的林冬青,又看了看笼外眯着眼的何故,斟酌了半天,开口:“那啥,动作都过关,就是力量不太够……要不咱明天再来一次?今天你们早点睡?” 嘿嘿嘿,昨天评论卡在8??,所以没双更成这章我就是想写肉了,剧情写多了就想写肉,好想让他俩性福写的好开心,满足啦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217/168/4 平市赤山附近一处村落,从村口就不让车子进了,何燕珩穿着褐色毛料的西装三件套,健步如飞,身后跟着何故和林冬青。 何故小时候跟着何燕珩来过这里,举目远眺群山环绕,村子里很安静,偶有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一派祥和。村里人不多,见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 何燕珩带着他们到最里面的一处民居,敲了敲院门,有个年轻男人来开门,见到他很惊喜:“何老先生!您好久没来了!” 他把人请进来,在前面带路:“师傅总念叨您,之前您差人送来的地契,师傅看见了可高兴了,说您惦记他呢!” 年轻人把门推开:“您请进,师傅在里边呢,我就不进去了。” 何燕珩颔首笑道:“辛苦你了。”带着两人进了屋。 屋子里点着香,案桌上供着神佛。 里屋有人问道:“是小何来了?” 何燕珩掀开帘子:“前辈,是我,我来看看您。” 屋里一位老人盘腿坐在榻上,头发胡子全白了,手里盘着核桃,拿着长烟斗,能被何燕珩叫做前辈,看起来得有九十多岁了。 何故知道他就是玄极会第一届会长,荆荣。 荆荣睁开眼睛,在矮桌上磕了磕烟杆,佯怒道:“你还知道来看我!” 何燕珩笑道:“这不前阵子刚回来嘛,您老身体可好?” 荆荣:“还死不了!”一伸腿,何燕珩赶紧过去扶着他下地。 荆荣看见何故:“这是你家那小孙子?” 何燕珩:“是小故。” 何故上前:“前辈您好。” 荆荣笑着说:“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又看见林冬青:“这小孩儿面生,没见过。” 林冬青给荆荣行礼:“前辈您好,我叫林冬青。” 何燕珩:“这是我新认的干孙子,我们盛炎的二当家。” 荆荣朝他招招手,他走过去扶住荆荣的手臂。 荆荣仔细打量林冬青,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听说了,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小故有福气。” 何故林冬青吓了一跳,这就被看出来了? 何燕珩:“您老可以啊!这事我从来没对外说过,您老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光太毒了!” 荆荣哼道:“你糊弄的了别人糊弄不了我,我活这么久什么没见过!”他拍拍林冬青的手,“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林冬青:“是,谢谢前辈。” 荆荣转向何燕珩:“小何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是干嘛来了?” 何燕珩扶着他坐在圈椅上,说道:“您可还记得我那个大孙子小钰?” 荆荣点头:“记得,他来的多,小时候还在我这儿住过一段日子,天天早上就跑山上去,干什么?写生?虽然性子软了些,但也是个好孩子。可惜……” 何燕珩叹道:“小钰是被人害死的!” 荆荣皱眉:“怎么回事?” 何燕珩:“小故前一阵子才告诉我,小钰是被北斗现在的当家害死了!” 荆荣:“那你来找我干嘛?干死丫的啊!” 何燕珩:“仇肯定要报,只是这人现在是玄极会长……”他顿了顿,看荆荣的脸色。 荆荣:“玄极会的事我管不了,我已经隐退很多年了。”他叹口气,何钰给他的印象很深,七八岁的年纪,放暑假就跑到这儿来,说这里风景好,每天早上就上山,晚上才回来,咬一身的包。半夜全挠破了,他还起来给他上药。第二天还是照去不误。 何燕珩:“此人虽然是现任会长,但为人阴险狡诈、不仁不义,有违我道上的规矩,德不配位!” “……”荆荣:“他怎么样我不了解,但会长在位期间处理的事务繁杂,确实有特权……”他是玄极的创始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德不配位的人霍霍,接着说道,“我只能出面说服各帮派不去追究你们的责任,剩下的管不了。” 何燕珩心下大喜,荆荣肯出面这事就肯定不会被追究,所有帮派的人都认荆荣的地位,都肯卖他面子。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何燕珩把烟斗填满划了火柴递给荆荣。 荆荣:“哼!谁让我拿人手短呢!赤山这块地,我就不客气了!” 何故知道赤山这块地一直在爷爷手里,却没想到爷爷把赤山给了荆荣。 回去路上何燕珩说道:“赤山这里风水好,荆荣早就看上了,他两个夫人都埋在这里,我几十年前就买了,卖他一个人情,把小钰的仇报了!” 涠市市长秘书今天在涠市郊区最大的度假村,他忙的焦头烂额,今天市里开会,开完各位领导要在这里宴请涠市富商和招商引资来的资方,感谢他们对涠市发展的支持和帮助。 他先过来看看,到时别出什么纰漏。 下午五点半,基本安排妥当了,他到门口抽烟,三辆黑色路虎开了进来,停在度假村酒店大堂门口。 几个科员跑过去:“谁呀?已经清场了!今天不接散客!快走!” 市长秘书看见这些黑的发亮的路虎揽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来,拉住科员把他们往后拽:“别嚷了!进去!进去!” 科员还想说什么,见市长秘书面色不对,知道车里的人他们惹不起。 第二辆车车窗摇下来,市长秘书小跑过去:“朱老板?” 朱鹮在里面坐着,看起来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看也不看市长秘书,把玩着手里的劣质发条玩具青蛙说道:“听说今天市里设宴款待为涠市做贡献有功的人,你说说看,谁对涠市发展功劳最大?” 市长秘书这个职位有几年了,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那肯定是各位领导,有他们的领导才有涠市的今天。” 朱鹮看了他一眼:“那倒是!各位 106 市长、区长确实劳苦功高。那你们今天宴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市长秘书:“今天来的都是些企业家。”意思就是没请您来因为您也不是企业家啊! 朱鹮幽怨地说:“原来只有企业家才能为涠市做贡献,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小角色,上不了台面……” 市长秘书:“朱老板说的什么话,北斗贡献也很大!”贡献给涠市一片巨大的阴影。 朱鹮:“既然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宾客陆续到来,几个科员跑去迎接,市长秘书急的不行,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急出一身汗来,只想赶快把这位瘟神送走:“您说。” 朱鹮:“我也想认识一下为涠市做贡献的各界朋友,以后大家凝成一股力量、涠市岂不是发展的更好?” 市长秘书心里把他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要是让你进去了,我就别活了:“朱老板,今天的宾客名单已经定好了,没请您确实是因为今天都是企业家,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跟市长说您来过了,让市长哪天单独请您吃一顿!不!咱可以找个地方玩几天!” 朱鹮皱着眉说道:“果然我们不受待见,我看就别麻烦市长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住下,等市长开完会,咱们直接就在这儿玩吧!” 市长秘书都快给他跪下了,他跟朱鹮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比较熟,压低声音说:“朱老板!您是我亲哥!不!您是我亲爹!我求您了!今天真不行,您帮我个忙,改天我去鲸蚕楼给您下跪磕头你看行吗?”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也不敢去鲸蚕楼。 朱鹮跟他杠上了似的:“我今天就是要进去,我不难为你,你做不了主就给市长打电话!” 市长秘书看了看手表,这个点市长还没散会,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都快哭了。 朱鹮看他这样,心情挺好:“没事,别急,我就在这儿你。”说完推门下了车,邹青鹤和五个手下也一起下车,朱鹮站在市长秘书旁边,亲昵的搂过他的肩。 “朱鹮哥!”一个清脆女声叫道,来人是个三十上下的女人,披肩长发,穿着短礼服裙,长得很路人,但是气质很好,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 市长秘书顿时松了口气,是市长千金余雅。余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过来,上来就挽住朱鹮的手臂:“朱鹮哥,你怎么也来了?” 朱鹮笑道:“我怎么不能来了?” 余雅:“我问我爸了,说今天你不来,我还让他请你,我说你不来我也不来!” 市长秘书在旁边擦汗,余雅身为市长千金,从小就娇生惯养,又任性又固执,结过婚,前夫是个穷艺术家,当初结婚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只要爱情不要面包,婚后两人价值观不同天天为钱吵架,没一年就离婚了。 后来在跟闺蜜,副区长女儿的趴体上认识了朱鹮,得知他是涠市黑帮的老大,迷恋的不行,直接就挖了闺蜜墙角。 朱鹮:“我这不是来了吗?” 余雅:“走!跟我进去!” 市长秘书赶紧拦住:“余小姐,朱老板没在名单上……” 余雅嗔怒:“那还不赶紧加上!” 朱鹮笑眯眯的看着市长秘书,他无奈心想,这是你说的!怪不得我了! “是!小姐,那我就按您说的办了!朱老板先失陪了!” 余雅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没眼力见儿的!我爸还老夸他会办事!” 朱鹮笑着拍拍她的手:“走,进去吧!” 余市长看到朱鹮的时候,他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晃着红酒,挽着余雅,人模鬼样的正在和几个外来资方聊天。 “他怎么进来的?” 市长秘书哭着一张脸:“大小姐请他来的……”一句话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余市长无奈,这个女儿让他操碎了心,就看上朱鹮了,怎么劝都不听,朱鹮看上她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还傻了吧唧的以为自己把北斗老大迷得神魂颠倒……妈的!那是黑帮啊!吃人不吐骨头的一群恶棍! 想到这里,他气的哆嗦,回头得把她送去国外,让他们见不到面! 朱鹮看见了余市长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余雅:“别理他!咱们走吧,这里好无聊!” 朱鹮:“你想去哪?” 余雅在他耳边小声说:“听说他们房间里有温泉……” 朱鹮笑道:“这么急切?” 余雅:“好久没见你了嘛,明天你要跟我去约会!” “行!都听你的!”今天认识了不少外地富商和资方,为将来北斗做大铺了路。 把市长千金哄好,以后才有更多这种场合可以随便出席,才有更多的人脉资源。他把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邹青鹤开车,把人送到了商业区的奢侈品购物中心。 余雅喜欢奢侈品,余市长不让她买,说太高调了,还把她的奢侈品都寄到了国外的别墅,断了她的信用卡,可是没有包包和衣服,在社交场合会被人嘲笑的。 看她两眼放光的样子,朱鹮笑着说:“你随便买吧,我来买单。” 余雅一家一家逛过去,朱鹮就跟着她,坐在沙发上,一上午过去了,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 他手里的发条青蛙玩具转的飞快,邹青鹤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不耐烦的程度已经快爆表了。 “好看吗?”余雅从试衣间里出来,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 “好看。” “这件呢?”她拿过一件差不多样子的裙子问道。 “都挺好看的。要不都买了吧……” “你们男人就知道都买都买,哎,我再去试试这件!” 邹青鹤余光看见玻璃橱窗的反光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的走出去,从拐角处抓住一个人衣领把他拎出来:“你在这干嘛?”是小伦。 小伦脚尖着地,努力向下够着:“哥,青鹤哥!你先放我下来……” 邹青鹤把人放下,朱鹮走了过来:“小伦?你干嘛来了?”这人以前可是最怕出门的。 小伦看见朱鹮就忍不住紧张,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出来买东西,迷、迷路了……” 邹青鹤点点头,上次带他去的电子产品商城就在隔壁,自从D_L暗网的人把要的东西拷走了之后,小伦出门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邹青鹤:“一起走吧。” 小伦快步跟上,脚下被绿植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扑在朱鹮身上,险些把人扑倒。 他吓得赶紧放开朱鹮,往后退一步又被那个绿植绊了一下脚后跟,咚的一声摔在地上,路人都看着他,他紧张得半天没爬起来。 废物。 朱鹮拍了拍衣服,眯着眼看着小伦,前几天他让小伦挂了悬赏,目前已经有人应征了,还哄他把账号密码都写了下来。所以小伦这个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他陪逛街陪的一肚子火,小伦出现的太是时候了。 他一把揪住小伦的领口,把他拽着往电梯走。 林冬青穿着帽衫和黑色牛仔裤,带着棒球帽,帽衫的帽兜也扣在头上,  107 背着双肩包,手插在帽衫口袋里,走走逛逛,走进一家奢侈品店,销售看他一身学生装扮,根本就不上心,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地介绍。 “这是今年的新款……还有满钻的……” “先生?先生?您想找什么?我帮您介绍一下。” 林冬青也是心不在焉地瞎逛,销售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随口答道:“……戒指吧……” 销售拿出几款放在蓝丝绒的托盘上:“这都是今年的新款,是要送女朋友吗?” 林冬青:“嗯,对。” 销售这种人见多了,大学生,没什么钱,穿的朴素简单,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就来买礼物送女朋友,很多都是备胎舔狗,不过这小伙子长得是真帅,看来对女朋友是真爱。 她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些母爱般的欣赏,真心实意推荐道:“其实奢侈品珠宝都是戒指贵,你不如买个项链手链手镯什么的,也很好看,你看看这几个,都不贵,几千块钱。” 林冬青按住帽衫帽兜下面耳朵的位置,飞快的说了句:“好,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销售只当他是用蓝牙耳机接了女朋友电话,问道:“怎么样?喜欢哪个?” 林冬青本想着直接走,突然瞥见柜台玻璃展柜里一对袖扣,白金的袖扣上镶嵌着黑玛瑙和钻石,他觉得何故可能会喜欢,何故是个很讲究的人,虽然平时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但在穿衣风格上有自己的品味。 “要这个。”他指着袖扣。 销售脱口而出:“这个十八万八!” 林冬青:“嗯,快点,我赶时间。”他把卡递给销售,“不用包了,装在盒子里就行。” 他把小盒子随手丢在背包里,在销售震惊的眼神中小跑了出去。 他在一楼门口跟曹睿汇合。曹睿问道:“你去哪了?” 林冬青:“邹青鹤太敏锐,我不敢跟太紧,反正地库、大门和每层都有咱们的人,我就在一楼逛了逛。” “嗯,何总还没说要收网。”曹睿按在耳麦上听了一会说道:“他们上楼了。”他指指直梯,“顶楼的弟兄说看见了他们,朱鹮邹青鹤和小伦。” 林冬青:“走,咱们也上去。” 现在临近中午,很多附近写字楼的工作人员都会来这里的顶楼吃饭,电梯里几乎满了,林冬青和曹睿进去之后按了五楼的按钮。”电梯门关上,叮的一声又打开了,按钮旁边的人按了一下关门,刚关上又叮的一声打开。 “怎么回事?”有人不耐烦的问道。 “满员了。”另一个人指着电梯按钮上“满员”的红字说道。 “没满啊……1、2、3……才11个人,12人才满员。” “坏了吧?下去一个!”最后上来的那个人下去了,电梯门顺利的关了上。 林冬青觉得不对劲,在通信耳麦中问道:“朱鹮呢?” 那边迅速回话:“他们俩还在顶楼。” “俩?”电梯到了二楼,上来一个人。电梯又显示“满员”。 所有人都不耐烦了:“下去吧,等下一趟吧!”刚上来的人又下去了。 耳麦对面传来回话:“对,俩,大鸟和小鸟。” 林冬青发现问题:“小伦呢?” 电梯到了三楼,下去了一个人,又上来两个人,一个妈妈抱着个孩子。“叮”电梯门又无法关上了,但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妈妈抱孩子下去,有几个人干脆自己下去去走楼梯。 电梯门开了关关了开的,三次才关上。 耳麦那边回话:“刚才就没看见小伦了。” 到四楼门打开后,林冬青悄悄挪到按钮旁边,按下了故障键。 电梯彻底不动了,有了刚才的问题,剩下的人很痛快就下去了。 林冬青摸出一把匕首,把电梯里的控制盒打开,按下关门按钮。 “怎么了?”曹睿问道。 林冬青抬头看了看电梯箱上方,示意曹睿蹲下,他踩在曹睿背上,把上方的检修口撬开,探身出去。 果然,箱体上面躺着一个人,正是被打昏过去的小伦。 我把两章合成一章了,所以是个大肥章哈哈哈嗯,剧透一下,快完结了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5817/147/5 涠市市郊,从市区上高架,大概半小时下来穿过县城就进山了,刚下过雨,深秋的雨带着寒气,驱赶着夏的残影,烟雨朦胧间给连绵的山添了不少鲜嫩的红黄。 县道一侧是河道,现在不是汛期,上游水库水闸没开,只有雨后汇聚的泉水从山上流下来,形成小溪流。 另一侧是山壁,因为风景好,这条县道是涠市市民周末休闲的好去处,每隔一两公里河道那边就会有观景台和临时停车处。 山那侧,在山谷间有私人领地,用铁栏拦起来,大铁门锁得严严实实。 一辆皮卡顺着县道开过来,从一个铁路桥下穿过后,往前开了一公里,从右手边一条不起眼的石子路开了进去,大概开了一百来米,一个生锈的大铁门拦住了去路,司机打了个电话,出来一个人把锁打开。 “今天送菜怎么晚了?” 司机:“嗐!早上不是下雨了吗?高架上三起追尾,我艹!有一起五车连撞!堵得严严实实!” 开锁的人看了看车里,副驾上坐着一个人,看着眼生:“这位是?” 司机:“这是我远房表弟,前天刚从老家来的,想在涠市打工,老周不是走了吗?我寻思他这么壮实正好顶上。” 表弟摘了帽子朝他点头笑笑,笑得一脸傻缺样,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干农活出来的傻大个儿。 “得,进去吧,里面有积水你慢着点开。” 司机:“行!谢啦!” 皮卡车窗玻璃摇上去,顺着泥泞小路晃晃悠悠地往里面开,副驾上的傻大个儿把帽子戴上,刚才的傻逼样瞬间消失了,眼中射出精光。 司机双手紧紧把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他在身上擦了擦,发现背后也湿了,腿软的不行。 他从后视镜看到那人又重新把铁门落锁,小声说道:“我带你进来了,我卸完菜就走,最多再跟厨子抽根烟淡会逼,你们看着点时间……” 赫连舟:“放心吧。”他把一个手提袋递给司机,这是第二笔,剩下的出去了再给你。” 司机拿过看了看,都是一捆捆粉红色的钞票,他把袋子塞在座位下面。 他儿子要结婚,他一个在涠市跑物流的,媳妇没工作,正愁拿不出彩礼钱,前几天就有人找上他,说让他带人进这个他天天来送蔬菜的地方。 他知道这是北斗的地盘,涠市所有人都知道北斗,就连小孩不好好吃饭都会被家长威胁“不好好吃饭,就让北斗的人把你抓走!” 所以他也担心,但是他们说要给五十万,五十万足够给了彩礼钱,还能把他的车换了,再把老家的小楼翻修一下。 他心动了,反正就是把人送进去,再接出来,能出什么事?大不了以后不在涠市干了,去平市,据说他同乡说平市现在赚钱路子更多,而且治安也好。有了  108 这笔钱,换了新车,不怕找不到活计。 他就这么下了决心,先收了对方五万,把人送进来又收了十万。剩下三十五万出去了就会给他。 十五万到手,他手心不出汗了,身子也不虚了,感觉生出一股劲儿来。 院子里有几栋小楼,赫连舟翻到后座,趴在地上。皮卡停在一栋小楼前面,几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人出来:“老刘!今儿怎么这么晚啊?饭都做完了,还说炖排骨呢!” 司机老刘推门下车,打开皮卡后斗,跟厨子们一起搬菜和肉,赫连舟从另一侧悄悄下车,看了眼没有监控,矮身跑了几步,贴在门上,推开看了看里面没人,侧身闪了进去。 两栋小楼,每栋都是三层,他进来的是靠东面的一栋,一层是厨房和餐厅,厨子都出去搬菜了,餐厅里面也没有人,楼里只有楼梯口有个监控,他顺手从厨房拿过一个空的面口袋,贴着墙根,几步上前腾空轻轻把袋子挂在监控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地滚了一圈,跑上二楼。 二楼有几个小房间,他把门推开一条缝,里面摆了五六个上下床,没有人。床铺上很凌乱,屋子里也不干净,墙皮斑驳墙角都是霉菌。 他又推开剩下的房间门,里面都是差不多的布局。 他上了三楼,楼梯尽头是一扇门,他握住门把手转动一圈,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亮着灯,十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拿着藤条,叫了一个孩子的名字,那个小孩起的慢了,藤条一下甩过去,甩在孩子脸上,顿时一条血印出现在孩子脸上,往外渗着血。 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啊啊!!妈妈!!我要妈妈!!” 女人拿着藤条过来,戳着孩子的胸口:“哭什么哭!?你妈死了!谁都救不了你!过来!” 孩子不敢不听,哭着爬起来,女人坐下,让孩子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孩子哭一下就抽一下,抽在大腿后侧,直到孩子不敢在哭,不敢移开眼睛。 这叫熬鹰,在孩子刚懂事的时候,像熬鹰一样熬他们,拿藤条抽,让他们的身体记住这个人和这个眼神,想起来就会条件反射似的疼,孩子就会本能的惧怕这个人。 赫连舟看不下去,很想冲进去,但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救这群孩子,他深吸一口气,把门带上,轻轻跑下楼去。 他出了小楼的门,司机老刘和厨子们正在搬最后的大米,他先躲在皮卡车下,等厨子们都进去了,从车底滚出来,刚出来从另一栋小楼出来两个北斗的人,他赶紧又滚了回去。 那两个人边走边骂:“……真他妈不要脸!还把自己当主子呢!他这辈子都别想从这山沟沟里出去了!艹!连累咱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着他!” 另一个:“再过半个月就来换班了,回头兄弟请你去喝酒!” “行!说定了!” 两人抽着烟往餐厅走去:“有啥吃的啊?废太子说饿了!” 赫连舟不敢耽搁,从车底钻出来,小跑进另一栋小楼,看来人在这儿。 这栋小楼比刚才那栋干净整洁的多,一楼是餐厅和客厅,客厅里十几个手下围在电视旁看球赛,电视声音、喝彩声震天。 他直接跑上二楼,二楼的几个房间都没人,也是上下铺,看布局和装饰应该就是刚才那些人的房间。 他又去了三楼,三楼两间房间,其中一间像书房,没有人,另一间房门紧闭,他转了转门把手,拧不动。 他进到书房里,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厨子和司机老刘从小楼里出来,站在皮卡旁边聊天、老刘掏出烟挨个给点上。 隔壁房间的窗户开着,窗帘飞出一个角,他从书房的窗户爬出,看到厨子背对着这边,手扒住窗户上沿,挪到了隔壁房间的窗户外面。 老刘简直惊呆了,他后悔见钱眼开,把人带进来,这他妈是个不要命的主啊!但事情到这份儿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努力转移厨子的注意力。 赫连舟矮身钻进窗户他才松了口气。 房间里很整洁,铺着厚厚的地毯,他脚刚落地就发现一个人坐在墙角的老虎椅上,手里拿着本书,惊讶的看着他,张了张嘴。 赫连舟迅速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小声问道:“陈之言?” 那人点点头。 赫连舟:“我放开你,你别叫。” 陈之言又点点头。 赫连舟放开他,他也确实没有叫,把书合上问道:“您是?” 赫连舟:“没时间了,我长话短说,我是平市盛炎的人,来接你走!我们老大跟朱鹮有仇……” 陈之言站起来:“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回北斗……”他把书放下。 聪明人,不用多废话。赫连舟心想。 陈之言:“但是朱鹮在我身上安了炸弹……”他举起手腕,上面有一个黑色金属手环,赫连舟看了看,没地方下手。 “打不开的。控制器在朱鹮手里,他要是发现我逃走了……哎……那栋楼里的孩子身上也有……” 赫连舟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三十分。他镇定自信的开口:“没事,我们切断了朱鹮控制器的线路。” 陈之言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镇定:“我信你,咱们走吧。” 他什么都没拿,跟着赫连舟下楼,楼下的手下还在看球,骂骂咧咧、推推搡搡,啤酒瓶散落一地。 两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小楼,司机老刘看见他们,把烟掐了,跟厨子告别,想把车开过来接上他们。 这时刚才那两个手下回来了,端着两个饭盒。 赫连舟推着陈之言往楼后跑,司机老刘的车开过来停了一下,没看见两人,那两个手下见他停下了,走过来问:“怎么了?老刘?” “没事!没事!我找个火!”老刘没办法只能开着车走了。 “怎么办?”陈之言问道,“他俩现在上楼肯定会发现我没在。” 赫连舟当机立断:“跟我走!” 他们从围栏翻出来,往山上跑,山谷很深,往里面就是老林,树木茂盛,赫连舟带着他跑了一段,听见下面乱哄哄的一片,隐约能听见:“人呢?”、“快找!” “这儿!”陈之言惊奇的发现,断崖那里竟然有一根粗绳,两人从山谷顺着绳子爬上断崖就是山路了,有两辆奔驰停在那里,张波、薛凤临和几个组员拉住绳子把两人扽了上来。 “行啊你小赫!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人捞了上来!”张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真的,要是让他干,可能就会直接带人杀进去了。 赫连舟没工夫跟他扯淡,从兜里掏出小毛狗钥匙,棉花糖就停在奔驰那里,他跑过去插进钥匙,棉花糖发出“Vroom”的低吼,他一脚油门就往山下冲。 到山下时刚好碰上老刘的皮卡,他把棉花糖在林子里隐蔽的地方停好,蹦上皮卡。 老刘:“我的老天爷啊!”他发动皮卡,嘴里还没感慨完,后面两辆路虎飞快靠近,超过他把他拦住。 几个手下下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搜车,但是皮卡就这么大,别说  109 藏个人了,就是只老鼠都藏不下。 一个手下走过来:“老刘,看见有人跑过去吗?” 老刘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说:“没……没瞧见……” “艹!真把人弄丢了,咱们几个都得死!” “是不是根本没跑出来?还在里面呢?” “走!赶紧回去再找找!”两辆路虎掉头回去。 老刘推档把的手抖得厉害,赫连舟笑起来:“老刘,你演技不错啊!” 他掏出手机:“剩下的我给你转到微信还是支付宝?” 老刘听见钱立马两眼放光,对!事都结束了!他还有钱能拿呢! 顿时手也不抖了、说话也利索了,掏出手机说道:“微信支付宝都不行,要手续费,你给我网银转到银行卡里吧!” 因为要收网啦,所以节奏快些,今天双更~吼吼吼熬鹰这个事是真实的,我一个朋友老家福建某地的,他们那里会在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夏天,干这个事情,尤其是男孩,因为打完大腿后侧很久才会痊愈,所以要夏天熬,因为可以穿短裤,我当时听完震惊到无以复加……爱你们哟?? 进入论坛模式3693/155/5 余雅追上来:“你干嘛去了,找了你半天!” 朱鹮看她手里没有提袋子问道:“上厕所了,怎么?没买吗?” 余雅撅着嘴:“你不给我参谋我都不知道买什么好!”她年纪不小了,装可爱撒娇不适合她,朱鹮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还买吗?” “不买了,先吃饭吧!” 朱鹮:“行,上楼吃吧。” 他们去等电梯,朱鹮扯着嘴角想看好戏,按说这个时间应该是小伦被压扁,血从电梯缝隙渗进来,所有人都会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 他想象着这一幕,眯起眼睛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人越聚越多,电梯却始终停在五楼。 朱鹮觉得不对劲,事情没有按他的设想发展,他有点烦躁,使劲按了按电梯按钮。 余雅:“是不是坏了?要不咱们去坐别的电梯吧。” 这时电梯突然动了,先上行到顶楼,停了一会儿之后下行,很快就到了一楼,“叮”的一声打开,里面出来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朱鹮快步走进电梯,邹青鹤挡住电梯门。 “诶?你怎么回事啊?” “我们也要坐电梯!” “怎么这么霸道啊!电梯是你们家的啊?” 邹青鹤人高马大挡住门,俯视着他们,顿时没一个人敢再出声。 朱鹮抬头看了看电梯顶部,一块板子有一条缝,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顿时明白了,妈的!谁救了小伦? 他飞快走出电梯,邹青鹤跟上,余雅踩着细高跟追了几步:“你上哪去啊?等等我!”就被甩在了后面。 “有人带走了小伦。” 邹青鹤立刻掏出手机打给鲸蚕楼,叫了手下过来。同时开始警戒。 “被盯上了。”他环视四周,有几个顾客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他大概数了数:“5,不对6个人。” 朱鹮笑道:“感到我的地盘撒野!?” 邹青鹤让等在地库的手下把车子发动,等着他们下去。 两人走楼梯下了地库,邹青鹤眼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他小声提醒:“是林冬青。” 朱鹮刚才就想到了会是盛炎,但他还在犹豫,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按说盛炎不会来涠市,若是来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来。几个组员和区区一个林冬青不足为患。 不过……他脑子转得飞快,小情人在这儿,何故应该也来了,不如趁此机会把何故干掉! 他拉开路虎车门,正要坐进去,邹青鹤突然把他一拉,摔上车门。 朱鹮还没反应过来,邹青鹤拉开副驾车门,手撑着身体一脚踹了过去,司机被他踹了出去,摔在地上。 “不是北斗的人!”邹青鹤叫道。 这时地库四面八方冲过来七八个人,邹青鹤当机立断,拉开车门把朱鹮推了进去,打翻两个组员,坐进驾驶室,一脚油冲了出去。 “妈的!盛炎竟敢跑来涠市!”朱鹮骂道。 邹青鹤拿出手机拨鲸蚕楼的电话,那边是忙音,他挂断又拨了一遍,依旧是忙音。 “鲸蚕楼那边不接电话。” 朱鹮震惊,不详的感觉涌出。 邹青鹤从后视镜看到三辆奔驰追了上来。 他们在地下三层,地库是螺旋式上升的,奔驰咬的很紧,他熟悉这栋楼,八十迈开了上去,直接撞开收费道闸冲了出去。 “要回鲸蚕楼吗?” 朱鹮捏着发条青蛙玩具骂道:“先甩掉他们!” 现在是中午,路上车并不多,邹青鹤借着熟悉路况,在车流中穿行,直接飙上130。朱鹮回头看着,三辆车紧跟在后面。 “何故是疯了吗?”他怒道。 邹青鹤在变红灯的前一秒冲过了路口,后面的车没有减速,也冲了过来,前面是红灯,他右转进了小路,两辆跟着他,一辆闯红灯直行过去。 路虎揽胜很宽大,不适合走小路,而且小路两边有很多摆摊的小贩,路虎直接擦着这些摊位过去,撞翻了几个,惊呼辱骂声连连。 他从小路蹿出来,上了大路,两辆奔驰紧跟着他也蹿了出来。 突然前方出现一辆奔驰,是刚才直行的那辆,冲着他直冲而来。 邹青鹤拉住手刹,左打方向,甩尾转了个九十度,开进另一条小路,三辆奔驰急追上去。 “去松庄路!”朱鹮下命令。 松庄路上都是北斗的产业,平时有十几个手下会在那边。 他拿起手机拨了其中一个手下的电话:“把所有人都叫上,在九野清吧集合!” 松庄路二十分钟的路程,硬被邹青鹤十分钟就开到了。 门口冲出来几个人:“怎么了老大?” 朱鹮下车跑进清吧,边跑边喊:“给我干死他们!” 三辆奔驰急刹,直接停在路上,下来十个人,何故走在前面,林冬青戴着棒球帽跟在他旁边,邹青鹤和拿着棍棒刀斧的手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邹青鹤:“何总。” 何故点点头:“朱老大呢?” 邹青鹤:“何总找我们老大有什么事?” 何故笑道:“邹青鹤,我都追一路了,还有必要这么装吗?” 邹青鹤:“既然何总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冬青刷的闪到何故身前,两拨人同时冲向对方,路上的行人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尖叫着跑开。 林冬青躲过挥来的棍子和刀,直接冲到邹青鹤面前,邹青鹤右臂抡圆了摆过来,林冬青低头躲过,卡住他右臂,左手直拳重击在他脸颊。 邹青鹤登时觉得半边脸没了知觉。 林冬青最近跟着赫连舟训练,邹青鹤和赫连舟都是部队里练出来的格斗套路,师承一脉,他再熟悉不过,既然学了攻击方法,自然也学了防御和破解的方法,所以邹青鹤在他面前讨不到便宜。 林冬青却是精通各种流派,让人摸不透。 他双脚腾空踢向邹青鹤,邹青鹤格挡住右脚,却被他左 110 腿扫过,踢在头上,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双方混战在一起,都有受伤倒地不起的,但北斗的几乎全灭。 林冬青拉开双拳,正欲再战,突然警笛响起,由远及近。 “条子!”“条子来了!” 林冬青“啧”了一声,转身跑回何故身边,盛炎众人回到车里,在警车拐过来之前开走了。 柴观坐在车里,看着笔记本电脑:“何总,朱鹮从后门跑了。” 何故:“他应该是回鲸蚕楼。咱们先过去。” 柴观:“得嘞!”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瞬间放眼望去整条路的红绿灯都变成了绿灯,开车的是曹睿:“柴组长您牛逼!一路畅通啊!” 朱鹮上了车就给鲸蚕楼拨了电话,对面马上就接通了:“老大?老大您没事吧?刚才我听说……” 朱鹮打断他:“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手下:“刚才不知怎么网和电话线都断了……” 朱鹮:“没事吧?” 手下:“现在好了,没事,一切正常!” 朱鹮挂断电话:“回鲸蚕楼。” 邹青鹤开上车直奔总部。 到了鲸蚕楼,和往常一样,两栋酒店门口停着几辆黑色路虎,几个手下在巡视站岗。 朱鹮留了个心眼,没让邹青鹤直接开到鲸蚕楼里面,而是开进了酒店地库。 他坐电梯上去二十楼,进了一间房间,用望远镜看着鲸蚕楼,一切如常,但他却止不住的心慌。 何故跑来涠市,不可能只是追着他跑了一段这么简单,他人呢? 他突然觉得背后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不露面,却死死地盯着他。 他又拨了鲸蚕楼的电话 电话那头急切问道:“老大您在哪呢?需不需要我们接您?” 朱鹮:“不用,我在酒店里。你们警戒好,防着点盛炎的人偷袭。” 对面:“好,您放心。” 朱鹮觉得有点好笑,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盘上逃命?这是我的地盘啊!盛炎他们能来几个人?我鲸蚕楼全部出动踩也踩死他们了……况且我还有杀手锏。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估摸着何故就是来泄愤的,说不定已经回平市了。 妈的!总有一天我要吞了你盛炎吞了你平市,把你弄死!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朱鹮蹭得坐了起来,邹青鹤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是一个手下。 “老大您在吗?”门外的人问道。 “什么事?”邹青鹤没有开门。 “我想问您小伦先生在哪?线路问题想找他再检查一下。” 想起小伦朱鹮就一肚子火,这小子肯定是被盛炎带走了,他得赶紧再找个人来,把防火墙设置变一下,免得小伦会泄密。 他一脸愤怒地冲过去,邹青鹤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把门打开了。 门嗵的一下被人踹开,林冬青和几个组员站在门口,邹青鹤反应迅速,扑向林冬青,朱鹮赶紧跑出来,往电梯跑去,刚好停在这层,他按了顶楼的按钮,在组员冲过来的前一刻电梯门关上了。 朱鹮上气不接下气,看来鲸蚕楼被盛炎拿下了!他就想不明白,单凭这几个就能拿下他固若金汤的鲸蚕楼? 不管怎样,他回不去了,幸好顶楼有直升机,他会开,他可以去远郊的机场,坐私人飞机北上,他有钱,他可以招兵买马,像之前一样在杀回来! 他推开天台的门,直升机那里站着几个人,像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一样。 他眯起眼睛,认出其中一个:“陈之言!” 早啊亲们哦呵呵木哈哈你们先看,我努力写,咱们把大鸟弄死?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208/158/9 陈之言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他小时候当作亲兄弟一样的男人,这个杀了他父亲把他囚禁多年的男人。 “朱鹮。” 朱鹮顿时明白为什么鲸蚕楼会这么容易被攻破,他的心腹看守着陈之言,但鲸蚕楼里很多陈傅旧部并不知道陈之言在哪,以为他失踪了或死了,现在陈之言回来了,他才是北斗名正言顺的老大。 陈之言身边站着赫连舟、张波和李臻。 朱鹮心一沉,他无路可走了。 他摸了摸兜里的控制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突然天台的门被打开,邹青鹤被两个组员押着走过来,何故和林冬青跟在后面。 何故站定,笑着说道:“朱老大,你可真能跑,在下追的好辛苦啊!” 朱鹮:“何故!”他掏出手里的控制器,“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攥着数十条人命呢!”他指着陈之言,“包括你,陈之言,你以为你回来了,北斗就是你的了吗?你做梦!我留你一条命,是把你当作制衡旧部的底牌,别以为自己还是太子爷!你不过是我脚底下的一条狗!还不滚过来?” 陈之言把袖子卷起来,露出黑色金属手环,还紧紧的扣在手腕上:“哎……朱鹮,你的盲目自大还是没变!果然养不熟的白养狼!”他晃了晃手腕,“你说的是这个吗?” 朱鹮冷笑:“只要我按下按钮……”他还没说完,就看陈之言淡定的把手环拆开取了下来。 朱鹮瞪大眼睛,手环要是被取下来也会爆炸,但怎么…… 陈之言捏着手环向他走过来。 “你站住!”朱鹮立刻镇定下来:“哼,就算取下来了,还有那么多孩子!何故!你忍心吗?我劝你趁早放我走!否则我就把那帮小崽子炸碎!” 何故皮笑肉不笑地说:“哈哈,放你走?朱老大,我大老远跑来是来杀你的,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刚才猫抓老鼠的游戏玩够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束手就擒,一个是我打到你乖乖束手就擒。” 朱鹮不信何故这么几天就不顾孩子的生死了,他举起控制器,何故笑着看着他。 邹青鹤叫道:“不行!”猛的挣脱组员的控制,朝朱鹮奔了过去。 “何总!我求您!我妹妹还在他手上!”邹青鹤跪在地上,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表情,眼中的悲痛呼之欲出。 赫连舟开口:“邹青鹤,你妹已经救出来了,你放心吧!” 邹青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张了张口。 赫连舟:“你妹是无辜的,等事儿了了,咱俩的恩怨还得单算!” 邹青鹤知道赫连舟的为人,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但正经事上从来说一不二,他不会骗他。 朱鹮怒道:“救出来有个屁用,就算逃到天边,我按下按钮还是照炸不误!”他为了这个还专门花重金买了一颗卫星用来传送信号。 何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林冬青像看大傻子演戏一样看着他,嗤笑道:“傻逼……” 何故拉过他的手:“诶!别这么骂朱老大,他怎么是傻逼呢?他是个婊子生婊子养亲手弑母又弑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得好死的傻逼。” 林冬青听完这段评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何故!你要笑死我吗!” 何故捏捏他的脸蛋:“老公说的错了吗?” 林冬青擦擦眼角的泪:“你说的都对!  111 ” 两人自顾自的秀起了恩爱。朱鹮像个小丑一样被晾在那里,气的七窍生烟。 他叫道:“何故!你耍我呢!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说完举着控制器按了下去。 控制器按下,爆炸后会有即时反馈,但他等了十几秒,什么反应都没有,他难以置信的咔咔咔连按十几下,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急的不行:“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 何故:“行了,朱老大,省点力气吧!你的线路早就被切断了。”他看了看天空,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秋风阵阵,“在下区区一个流氓头子担当不起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只是不希望朱老大你的黄泉路上不要多那么多无辜的冤魂……” 邹青鹤彻底松了口气,那个控制器不仅可以按钮操作,也可以感应朱鹮的生命体征,如果发现他死亡或濒死,也会自动触发。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拼命保护朱鹮的原因。 看来他妹妹真的已经脱险,多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砰然落地,他甚至生出些虚脱,手撑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 朱鹮愤怒到极点,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耍被人看不起!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自卑导致的。 他那个妓女的妈,跟陈傅过命的兄弟生了他,亲生父亲死后,陈傅想接他回来,但他妈妈想要个天价把他卖给陈傅,陈傅答应了正在筹钱,却听说那个女人死了,于是就直接收养了朱鹮。 朱鹮一直觉得陈傅看不起他,陈之言看不起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他的自卑在心底越积越厚,从地缝里涌出的泥浆和污垢把他的心注满,风一吹就干了,坚硬的如同岩石。 是,他杀了自己的妈妈,可谁让她老是骂他打他呢!总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是,他杀了陈傅,可谁让陈傅总看不起他,总背着他找陈之言说话,他知道陈傅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他就是把他当作一条狗! 是,他杀了何钰,可谁让何钰知道他要杀陈傅夺位时,说他弑亲、骂他不得好死呢! 是,他杀过不少人,可谁让他们都不顺着自己呢,活人难以掌控,死了才能不惹他生气…… 他要的就是掌控,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和生死都掌握在他手里,就像掌握了千军万马,帮他阻挡防御,死了的人才不会进到他梦里,他才能踏实的睡个好觉。 他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紧咬住口腔里的肉,尝到了鲜血的腥甜。 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得死!! 他猛地把手里的发条青蛙朝何故的方向扔了过去! 邹青鹤离他最近,发条青蛙脱手的一瞬间,就被他飞身跃起接住,他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接住之后直接塞进怀里,扑倒在地。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他刚刚落地,青蛙里的弦“嗒”的一声轻响,他感觉到腹部滚烫,爆炸声在身下炸响,先是闷闷的然后炸裂开来,震得他耳鸣,身体被气流拱起,把他掀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来濒死时感官会被放大,刺鼻的焦糊味和火药味涌进鼻腔,满眼的红,不知是火光还是鲜血,唯独没有疼,只有热,无尽的热,和冷,无尽的冷。 耳边传来“……青鹤!邹青鹤!”的叫声,一声声,急切又悲伤,是赫连舟…… 他还没告诉赫连舟,他没有背叛兄弟们。 他眼睛模糊,意识也逐渐模糊,仿佛一切都远去,结束。 朱鹮怎么也没想到邹青鹤会蹿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他脑子转得飞快!他不能被何故抓到,抓到他会被何故折磨死! 他趁着场面慌乱,浓烟未散,往没人的地方退去,刚退了两三步,就被人抓住后脖子。 “你想上哪去啊?”张波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害老子吃牢饭的帐还没算呢!”一把把人摔在地上,脚踩在他背上。朱鹮被摔得七荤八素,猛烈咳起来。 李臻走过来:“别打死了,我也有帐找他算呢。”害死了他的一个组员,害他手臂骨折,被白轶趁机强压。 他蹲下,朱鹮不敢看他,他知道李臻是个什么货色。 李臻没有动手,只是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狗都不如……” 这句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叫道:“李臻!你有种杀了我!” 李臻:“我不杀你,杀你会脏了我的手……” 赫连舟放下邹青鹤的尸体,走过来一脚踹在他脑袋上:“你不杀我来杀!这种人渣我见一个杀一个!” 何故拦住他:“张波,你放开他。” “是!”张波干脆利落的收脚,把人提溜起来。 何故:“他欠的债太多了。”他拍拍朱鹮的胸口,“你走吧。” 朱鹮愣住了,反应了一秒立刻拔腿就跑。 张波:“何总!这几个意思?” 何故塞给他一个遥控,张波睁大眼睛乐了:“老大!大哥!属下佩服您!真的!五体投地!” 他欢快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声,朱鹮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嗷嗷叫着,腿上被炸出一个深洞,血一股股的冒着。 求生欲让他从天台门爬了进去,一路爬到电梯。 盛炎众人有说有笑的看着他。 张波:“这啥时候安上的?” 何故:“就刚才。” 李臻推推眼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总,厉害。” 朱鹮进到电梯里,缓了口气,愤怒与绝望仿佛要将他吞没,他扶着墙站起来,从地库穿到鲸蚕楼地下室。 他走一路淌一路的血,脸色惨白的往前走,后面传来电梯的开门的声音,李臻的声音响起:“我不用炸的,我还是用这个。” 朱鹮吓疯了,顾不上疼,拖着伤腿往前奔去。 李臻追了上来,提着一把大号M9军刀。 追上二话没说直接砍上朱鹮右手,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刀刃削铁如泥,从小臂处齐齐截断。 “啊啊啊啊啊!”朱鹮疯了似的举着手臂叫着。 李臻砍完一刀就将兵刃收回皮革刀鞘。从眼睛后面看着他,给他让开一条路。 朱鹮已经没力气叫了:“操你妈!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何故:“你说过你不怕死,所以我说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朱老大不记得了吗?” 朱鹮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血从手臂和小腿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他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垮着脸哭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往前走。 盛炎众人就跟着他,看他进了一间屋子,他拿起桌上的玩具车,转过来看着门外的何故。 何故带着些解脱的笑,轻轻说道:“朱老大,你不得好死。” 朱鹮玩具车还没脱手,房间的门砰的一声撞上。他顿时明白过来,仅剩的左手抓着门把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何故按下了按钮。引爆了小伦在商场跌倒时放在朱鹮胸前的炸弹。 以牙还牙。 他们躲地老远,还是能听见接连不断的轰鸣巨响,被闷在防爆防火的房间里,仿佛一只巨兽发出被困的嘶吼悲鸣。 所有人都没说话,直到最后  112 的爆炸声消散。 何故拉着林冬青转身就走了,赫连舟张波李臻赶紧跟上。 奔驰后排,何故依旧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林冬青捧着他的脸,把他转过来,亲上他的唇:“何故,我们去英国吧。” 何故手附上他的手,轻轻点点头:“嗯。” 今天又是起猛的一天~难道是因为朱鹮同学领盒饭我太激动吗……预计明天就会完结,完结之后会在关站之前有几个番外。我尽量还是日更。爱你们?? 进入论坛模式3708/145/9 秋天的英国,雨后会很冷,花园里面的很多树叶都变了色,被风雨洗礼过后落在地上,佣人打扫不及,铺了一地,看起来柔软又可爱。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消散,金色的阳光穿过赤松橡树和白蜡树的树林,一束束打在草地上。 何故和林冬青手牵着手漫步,边走边采一些漂亮的秋季花卉,秋百合、西洋鹃和茶花,一人一小束拿在手里。 穿过树林,平坦的草地上有两株日本枫,一株bloodgood(血红)和一株珊瑚阁,血红在这个季节是暗红色,珊瑚阁则是橘黄。 树龄十一年,高大挺拔,夜雨过后树下落了一地的红黄。 两人走到树下,蹲下把墓碑上的树叶用手扒开,黑色墓碑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何钰和姜纯的名字,生卒日期,还有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人笑的幸福美好。 那是他们在花园里跳舞时何故抓拍的特写。一切都仿佛定格在那一瞬。 “哥,嫂子,我跟冬青来看你们……” 林冬青把花束小心的放在墓碑旁边:“何先生、姜小姐……” 何故纠正他:“该叫哥和嫂子。” 林冬青咬了咬下唇:“哥、嫂子,抱歉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何故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那个红丝绒烫金封面的小本子,放在墓碑旁:“哥,你们在天上肯定看见了,朱鹮已经死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一阵安静的风吹过,仿佛安抚似的拂过两人,没有吹起一片落叶。 林冬青眼圈红了,低着头。何故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举起来:“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和冬青在一起了,嗯,其实我早就爱上他了。” 林冬青哽咽:“哥、嫂子,对不起,我……” 何故把他拉进怀里打断他:“说什么对不起,哥你还不了解吗?他肯定是支持我们的,对吧,哥?” 从天上吹来的风,吹散了红枫黄叶,卷着泥土的芬芳,带着旭日的温度,温柔地包裹着两人。 何故笑道:“你看,哥嫂在祝福我们呢!” 林冬青破涕为笑:“嗯……”他看着墓碑上欢乐的笑脸,轻轻说道,“谢谢哥嫂……” 何故:“哥,你小本子上记的怎么罚我们,我们都做了,以后每年我们都过来住几天,陪你们聊天。” 两人席地而坐,他打开两瓶酒,在墓碑下方倒了一些,没有杯子,就直接灌了一口,递给林冬青,林冬青也痛快的喝了一口。 一上午、两瓶酒、三朵云、四个人,有时前仰后合,有时义愤填膺,有时委屈诉苦,有时悲喜交加,想把何钰姜纯没有参与进来的人生和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讲给他们听。 直到日头高升,林冬青喝的有点醉了,白天的酒越喝越上头,他软软的靠在何故怀里,打了个酒嗝。 何故笑着戳戳他的脸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我们回去了,你们要是想我们就托梦啊!” 林冬青脸蛋红红的,眼圈也红红的说:“哥、嫂子,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何故看他一脸不舍又悲伤的表情,蹲下捧起一把落叶,朝他抛过去,满目的红黄翩跹起舞,林冬青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落叶上带着的泥水弄了一身一脸。 “何故!!”林冬青怒吼。 何故哈哈大笑,甩甩手拔腿就跑,林冬青紧追上去。 你追我赶,林间都是怒吼和笑声,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某一个夏天,一个不经意的碰触或是一句不过脑子的撩拨就会悸动不已心神荡漾的那个夏天。 回到盛炎,晚上吃完饭,林冬青靠在何故怀里看电视剧,难得的悠闲,他嘴里咯吱咯吱的吃着薯片。 狗血家庭伦理剧,两人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夫妻二人开车上山,刚好赶上山下放烟火,何故:“咱们也放烟火吧!” 盛炎总部唯一的邻居就是隔壁山腰的归星孤儿院,这段时间又有几个孩子被亲人领走了,涠市市郊那个猴鬼中转训练地方的孩子,被送去各地的猴鬼,都被何故了过来,寄养在这里,等找到亲人再送回去。 所以现在归星孤儿院里有二十几个十岁上下的大孩子,还有十几个五六岁的小孩,每天鸡飞狗跳热闹非常。 院长以前是平市某幼儿园园长,和蔼可亲,孩子们虽然爱玩爱闹,但也知道自己是被人救回来的,知道感恩,每天玩完,都会主动收拾玩具,打扫卫生,有时候大孩子还会帮忙带小孩子。 小孩子们睡完午觉,大孩子们上完下午的课,都吃过水果加餐后,院长告诉他们今天晚饭去盛炎山庄吃,吃完还有烟火看。 孩子们欢呼起来,差点把房顶掀翻。 天气很好,云淡风轻的,他们背上自己的小水壶,徒步走过去,从孤儿院走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当锻炼了。 他们之前偶尔也会去盛炎,孩子们特别愿意去,因为那里有宽阔的草坪可以疯跑、放风筝,有可以游泳划船的大湖,还有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实际上愿意陪他们玩的叔叔。 晚饭很丰盛,孩子们走了一个多小时过来都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完。 大一点的孩子问道:“叔叔,什么时候放烟火啊?” 曹睿:“等天完全黑下来的。”他喊了几个组员,“走,一块儿把东西搬到湖边去!” 小孩们无聊,蹿来蹿去闲不下来,有个五岁的小男孩追着前面的孩子,被椅子绊了一下,快摔倒时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托住。 他站起来,本来没事,但一看那个人,哇的一声就哭了。 王亚龙指着自己的脸:“诶?我有这么可怕吗?” 其他组员大笑起来:“你丫照照镜子去,小孩看见你一准儿晚上做噩梦,赶紧带个头套!” 王亚龙越哄越哭,越哭他越着急,索性一把把小孩扛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上,小孩嚎了一会儿,看别的小孩都羡慕的看着他,顿时高兴了,叫道:“叔叔!快走!我要去那边儿!” 王亚龙见他不哭了,喊了一句:“坐稳啦!”追着刚才那个孩子过去。 “哎呀救命啊!”被追的小孩尖叫着,被四组一个组员抱起来也放在肩上。 “来!叔叔救你!” “叔叔!我也要!” “我也要!” 一时间十几个小孩每个人都找到一个搭档,餐厅里追跑打闹的一片混乱。 何故林冬青吃完笑着看着他们闹。何故:“你想玩吗?” 林冬青:“我都多大了?不玩  113 !” 何故:“那咱俩玩点别的去?” 林冬青瞥了他一眼:“玩什么?” 何故凑近他:“玩我……” 林冬青笑着推了他一把:“滚!” 何故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走!” 走到门口遇上张波。 张波怀里抱了一大捆仙女棒:“何总,你们干嘛去?一会放花了!” 何故:“你们放你们的!”拉着林冬青就跑了。 两人一路穿过树林、花园,直接上了山,何故从小就爬这座山,不知爬了多少次了,简直再熟悉不过。 30分钟就爬到了山顶,天已经全黑了,山顶有一块儿平地,有几颗野生的槐树和枣树。 从山顶可以看到整个盛炎山庄,甚至能看到组员和孩子们都围在湖边,点上了篝火。 夜空中星星点点,宛若碎钻,下弦月如金钩。 林冬青:“好漂亮……”他从没有晚上上过山。 何故笑道:“怪我,早该带你来看看。”他笑着把人搂进怀里吻了上去。 林冬青感觉到有东西顶着他,一把握住:“又乱发情!” 何故在他手里顶了两下。 林冬青:“一会还要看烟火呢……” 何故按着他的后脑勺亲他:“嗯,来得及……”手不老实的解他的裤子。 林冬青没拒绝,背靠在一棵树上,任他解开裤子,任他从嘴角亲到脖子,再蹲下把自己的性器含了进去。 “啊……”他闭上眼,头仰起靠在树干上,因为在户外,所有感官都变的敏感,太过舒服刺激,让他忍不住轻轻的前后摆动腰臀。 “嗯!要出来了……你放开……”他想把何故推开,何故双手捏着他的臀,几个深喉,精液一滴没漏全都射进了他的嘴里。 他站起来,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手上,顺着林冬青臀缝摸到穴口,就着精液的润滑把手指插了进去。 林冬青搂紧他的肩背,裤子掉到脚踝,腿张开任他进出:“真要在这儿、做吗?”他又紧张又兴奋,第一次在户外,山上有点冷,偶尔会有鸟叫传来,有种被人窥视的刺激。 何故:“我裤子都脱了,不做还干嘛?都跟你说了,玩我,宝贝,你摸摸这儿,玩玩我嘛。” 他把林冬青的手拉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把裤子松了,硕大的阴茎露在外面,高高挺立,林冬青刚碰了一下就吓了一跳,夜风很凉,但他却滚烫坚硬的吓人。 他突然想起一句对勃起的男性器官的形容“像是被丝绸包裹的钢铁”,没忍住笑了。 何故:“你笑什么?” 林冬青把脑子里想的告诉了他,何故笑着舔着他的耳垂,三根手指退出来,把人翻转过来:“手扶着树干!” 他双手稳住林冬青的腰胯,肉棒顶在穴口,硬的根本不需要用手扶,龟头戳进去又退出来,像是在炫耀自己,一下一下的顶进去又拔出来。 “宝贝,老公硬吗?” 林冬青急的不行:“啊~你不进来、我怎么知道……啊……快点!全插进来!” “听你的!”一个挺身,肉棒劈开嫩肉直捣深处。 “啊!”被填满的瞬间夜空中炸开了第一个巨大的焰火。 无数金红色的光点四散开来,拖着长长的尾巴,犹如万千流星同时陨落苍穹。 礼花弹一个接一个冲上天际,在高空中炸开绽放,流光溢彩绚丽璀璨,点亮了整个秋夜。 何故把人转过来,从正面插入,林冬青靠在树干上,一条小腿挂在他臂弯,后穴被肉棒急切又热烈的进进出出,刚才塞进去做润滑的精液被插出泡沫,顺着腿流到地上。 “啊~啊!哈啊!何故,老公……” “嗯,爱你,宝贝,老公爱你……” 脑中的血液像都集中在下体了一样,林冬青恍恍惚惚的,思绪飘了起来,空中的绚烂和远处的欢笑声就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切。 他紧紧抱住何故,低头轻轻含咬着露出的脖子,这是他深爱的男人身上最熟悉的气味,最熟悉的温度,这是最真切的存在。 耳边礼花弹的爆裂声一声高过一声。操弄他的人节奏也越来越快,快感一波一波把他推向高潮。 他借巨响壮胆,搂着何故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礼花弹放完又开始放烟花,但烟花要小的多,都是逗小孩开心的。两人收拾利索了坐在一块巨石上看。 何故:“这个位置最好吧?我小时候每年夏天都放,我哥就带着我在这看。” 林冬青吐槽道:“好是好,就是什么都没看见……” 何故:“这不是以前答应你要做遍盛炎吗……早就想在这儿干你了……”他看林冬青瞪着他,咳了一声,“烟火你要还想看咱们再买!” 林冬青笑道:“不要了。”他深刻怀疑这个人就是借着看烟火的由头拉他野战,“现在太冷了,等明年夏天吧。” 何故把他拉到腿上抱着,摩挲着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银月般的指环:“行,来日方长,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林冬青看着他,月光下的这个人俊美又温柔,眉眼弯弯的也看着自己。 就像那天初见,他站在门厅的阳光里,也是这般笑着。 十二岁的林冬青头一次心跳的这么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怕对方看出自己的窘迫,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倔强的不肯开口。 他笑了,这是他一直没告诉何故的一见钟情。 他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光。 一眼就是一生。 他闭上眼睛,在夜风习习和烟花绽放中吻他。 “你说的对,咱们有的是时间。” 【全文完】 完结撒花?嗷嗷开心呀??我用肉来完结的哈哈哈哈?完结的有些仓促,很多事情还没说,都放在番外,预告一下:番外应该会有一些解释、一些后续、大部分是肉?各种play历时两个月,正文四卷七十九章二十七万字,我人生中第一篇文,完结啦~可以打上完结标签啦~这篇源自我两个月前某天早上起猛了写的一个小短篇,所以你们会看到第一章第二章都是独立的,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拿他当小短篇来写的。感谢你们呀,没有你们的阅读、评论、点赞和打赏,我肯定撑不下来,不写不知道,写了才知道过程的艰辛,痛并快乐着~总体来说是很快乐的,真的,感谢?每天看着数据的变化和小黄灯的闪烁,真的特别激动!跟小可爱们激情探讨,也超开心的,你们都懂我!懂冬青和何老板,还有各位组长和反派~替他们感谢你们??这篇属于我自嗨之作,没想到这么多小可爱跟我产生共鸣,感动~爱你们??全文手机码字,无纲裸奔,想到哪写到哪,中间走剧情简直要命,但没有一次想过弃坑,总觉得有小可爱们等着看呢,我得坚持下去!问题很多,我玻璃心,自己写的时候会随时自省修正,下一篇肯定要好好构思!争取一篇比一篇进步!我会继续努力的?接下来我要在闭站期间攒新坑存稿,我觉得我坑品挺好的,虽然天天说要请假,但无良夫夫都没有一日断更呢,允许我  114 骄傲一下嘿嘿嘿,所以让我们一起看番外,闭站结束后开新坑~ 进入论坛模式4146/18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