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h)》 01 这天是八月初九。 接到梁栎的电话时,初久正和保姆在商场的地下超市里挑选果蔬。 司机把车停到别墅前。 下了车,初久从后备箱里拎出大兜小兜。保姆见势,赶忙走过去,关切又殷勤地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少夫人,您胳膊上的伤还没好,我来吧。” 初久摆摆手,笑说:“没关系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保姆已经摸清了这位少夫人的脾性。二十出头就嫁给了梁家最得宠的小少爷,却一点也没沾上有钱人家的娇纵蛮横气,有眼力劲儿不说,还特别懂事、能干。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对小少爷甚是上心,把他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妥妥帖帖。 这么炎热的天气,她还穿着件长袖衬衣,只为遮住手臂上一道道青紫或深红的淤痕。 保姆望着年轻女孩儿纤弱的背影,似是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 开了门,看见玄关处摆放着一双深棕色的男士皮鞋,很考究的样式,锃亮鞋面上的暗纹隐约可见。 本以为是梁栎回来了,但一想,他的品味好像没有这么深沉成熟。 换好鞋,初久往前走了两步,试探性地喊了声,“老公?” 一抬眸,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 兴许是对方的气场太具压迫感,初久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打量着他,一时之间竟哑然无语。 梁栎从楼上匆匆下来,眉头蹙起,不悦地冲她吼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呢?叫人啊!这是我三叔。” 初久这才恍过神来,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开口,“三叔好。” 男人笑了声,音色沉厚动听,“你好。” 语罢,他倾身拿起桌上的天鹅绒盒子,递给她,“你和小栎的婚礼我没能参加,这个,且当见面礼吧。” 初久迟疑着,扭头看了眼丈夫,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一般。 梁栎不耐地瞪她,满脸的嫌弃,“三叔送你的,接着吧。” “谢谢三叔。”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这不露声色的气势实在骇人,初久手里捏着,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的盒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男人抿了口茶,淡淡道:“怎么对老婆凶巴巴的?” 梁栎挑眉,不可一世地说:“对她再凶,也得给我受着,嫁到我们梁家,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男人但笑不语,眼角微微浮现出细纹,却不显沧桑,反而平增几分性感。又顶着一张保养极佳的俊脸,让人丝毫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梁栎面上已然挂起谄媚讨好的笑,“三叔,你这次回国要待多久?”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漫不经心道:“看情况吧。” 末了,话锋一转,“老爷子让我给你带话,有空多回老宅看看。既然成家了,就收敛点,外面那些花花柳柳,该断的断干净。” 梁栎腹诽,表面上不敢造次,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三叔,这些话,真是你替爷爷转告我的?” 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那点心思,男人连眼皮都懒得掀,“不然?” 做饭的时候,初久从保姆口中了解到一些有关“三叔”的事情。他是梁栎爷爷的私生子,却也是老人家最得意的儿子。 保姆说他长居国外,前阵子才回来,还没有安顿好,怕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其实对梁栎而言,这个三叔的存在感很强。他的父母早逝,从小在老宅长大,虽然被仆人锦衣玉食地伺候着,却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 三叔在梁栎的童年时代,曾短暂地充当父亲一角,也是整个梁家,他最敬重与害怕的人。 初久有些好奇,“林姨,三叔…他的妻子和孩子没跟着一起回国吗?” “哎,这个三叔虽然事业有成,位高权重的,却至今未娶…” 保姆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呀…他喜欢男人。” 初久惊讶地眨眨眼,“...真的吗?” “老宅那边的人都这么传的,谣言嘛,谁知道有几分真假。” ... 吃过晚饭,梁栎大剌剌地仰在沙发上打电话。八成是他那些狐朋狗友,收了线,便眉飞色舞地拿着车钥匙去应约。 “今晚还回来吗?…” 听见动静,初久从厨房跑到客厅,还没问完话,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她转身,看到正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 “他总是这样吗?” 初久涩然地扯扯嘴角,算是默认。 男人略笑了下,嗓音磁性十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这小子,是该修理一番了。” 初久这才得了空,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个头很高,身姿挺拔,风姿卓然,浑身上下透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贵气,但不骄奢,而是敛尽锋芒,极富魅力。 年近不惑,权势与财力都富足,又有着身居高位的非凡气概与翩翩风度,当真是迷人。 初久按捺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三叔,卧室您还满意吗?如果有什么地方不顺您的心,请告诉我…” “很满意。” 男人垂眸,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或许是隔着适当的距离,这样的目光并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重复那句话,“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她嗯了声,正欲转身离去,听见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初久,最初的初,长长久久的久。” “唔,好名字。” 约摸凌晨三点,梁栎回来了。 喝得烂醉如泥,连衣服也没脱,直接扑到了床上,蛮横地把她压在身下,一边胡乱地亲着她的颈肉,一边嘟囔着,“老婆…” 闻见一股烟酒混合的难闻气味,初久偏开头,下意识地推搡他的肩膀,可他纹丝不动,一只手钻进轻薄的睡裙,毫不怜惜地揉捏她腿根的嫩肉,软滑的手感太好,他没忍住,狠狠地掐了一把。 初久吃痛,又不敢挣扎,只好期期艾艾地嘤然作声,“你…去洗澡…” 谁知这话又惹毛了阴晴不定的小少爷,梁栎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猝不及防地给了她一巴掌。 “真他妈扫兴。” 末了,梁栎跳下床,骂骂咧咧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踢开了洗手间的门。 他下手向来没个轻重,一巴掌下去,女孩子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块红印,唇角也被牙齿磕破,渗出了血丝。 初久抹干眼角的水渍,去衣帽间拿浴巾和睡衣。等那人赤身裸体地出来,她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身体,穿上睡袍。 她像个女仆似地跪坐在他面前,一张清水芙蓉的小脸,皎若秋月。 当初正是一眼看中了她这副称得上沉鱼落雁的美貌,才会脑子发热,一掷千金,把人从“香榭丽舍”买回来。 可毕竟是风尘女子,就算再倾国倾城,也是艳俗媚骨。说白了就是个没有尊严的下贱胚子,人尽可夫罢了。 瞧她颔首低眉的样子,那般楚楚可怜,却也不过是矫揉造作之态。 她不自觉的咬了咬唇,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瞬间激发了他体内的凌虐因子。梁栎眯了眯眼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笑得邪气而诡戾,“老婆,我想看看你…” 初久当然知道他口中的“看看你”是什么意思。这是一种委婉的说辞。字面的意思,刹一听,还颇有几分夫妻之间的缠绵悱恻,浪漫情趣。可这字里行间的意思,是只有他们彼此才了然的残秽。 梁栎所言的“看看你”,是看她自渎。 除了初久,这世间大概没有人知道,在外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的梁家小少爷,是个性功能障碍患者,白长了一根阴茎,在床上硬都硬不起来。 生理欲望得不到宣泄,只好满足扭曲而变态的心理。所以他挑了自认为最卑贱的一种人作伴侣,变着法子折磨她,欺侮她,以此来填充肮脏的自尊心。 初久手指紧紧地捏着裙摆,目露怯色,嘴唇动了动,趑趄嗫嚅,“我…我身子…不舒服…” 梁栎闻言,更是来了兴趣,手指探到她的腿间,果然摸到卫生棉厚厚的质感。 “诶,老婆,你难道忘了以前在香榭丽舍,你不专门提供这种服务?” 顿了顿,他继续道:“专门向…和我一样的变态提供这种服务…” 02 虽然恐怯,但初久这次没有乖乖就范,瘦弱的肩膀哆嗦着,卑微地仰头望着他,心里奢求他能大发慈悲,放自己一马。 可梁栎这种人,哪里会懂得慈悲为怀四个字的意思。他目光倏地一冷,没了耐性,用虎口卡住她的脖颈,粗鲁地把人拖到了巨屏电视机前。 不知按了哪个键,屏幕亮了起来,几秒后,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眼帘。 一丝不挂的女孩子,像只等待宰割的羔羊。手腕被静电胶带缠在一起,举至头顶,边缘处勒出了血痕。两腿大大地张开,脚腕被冷硬的脚铐固定着,脚背上的血管凸起。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供人肆意亵玩。 腿间的光景更是淫糜,糊着一片粘稠透明的润滑剂,娇嫩的阴唇不知经历了怎样一番蹂躏,变得艳红欲滴,再往下,那只小嘴儿正艰难地含着根粗长的假阳具,似吞似吐,等快要从穴口滑落出来,一只黝黑粗糙的手伸了过去,握住后端,猛地一捅,二十多厘米长的器物便整根没入… 没有快感,只有无边无际的痛楚。 女孩子凄惨而哀切的哭喊声从嗓间溢出。比起凄厉的哭喊,她或许更想尖叫、求饶,可嘴里含着一只口球,只能无助地呜咽着,涎水混着泪水顺着口角不断地往下流,淌过被揉捏得红肿的乳头…淫秽不已。 周围传来一阵讥诮而下流的笑声,房间里似乎不止一两人。镜头拉远了一些,女孩子的面前竟然站着五六个不着一物的男人,个个膀大腰圆,长相猥琐,一边欣赏着她挣扎的样子,一边撸动着胯间丑陋的生殖器,最后全部射在了她脸上,胸前,腹间。 末了,其中一人走过去,捏住她的下巴,拿出口球,拔出她腿间的假阳具,塞进了她的嘴里,模拟着交合的动作前后抽送,然后用自己半软的性器拍了拍她的脸,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臭婊子,欠操的小母狗,爷几个玩儿得你爽吗?”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女孩子垂下头,阖上眼睛,任由这群狗杂碎们凌辱。没有了手铐脚链的束缚,她虚弱地瘫倒在地板上,白皙的胴体上伤痕累累。 不知过了多久,这间装修奢华却充满罪恶的套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了无生机,呼吸微弱,像条搁浅的鱼儿,濒临死亡。 初久正欲别开脸,头顶传来梁栎恶劣又得意的声音,“小心肝儿,要不是我,你恐怕不知被轮奸过多少次了…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可不像我这么怜香惜玉哦…” 指尖滑过女孩子的脸颊,他笑着威胁:“既然你不听话,我是不是要把你送回去,让别人帮我管教管教你呢?” 初久闻言,背脊一僵,不由地回忆起过往可怕的一幕幕,泪水顷刻涌了出来。 “我听话…我听话…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褪去睡衣,爬到床上,生怕再次惹怒了他。 少女美好的身体近在咫尺,可他却无福消受。思及此,梁栎又恨又恼,握住她的脚踝把人拽到面前,一把撕烂了她的内裤,手指刚想往那处摸,敲门声响了起来。 梁栎泄愤似地把她踹倒,骂了句“贱货”,又关上电视,老老实实地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男人,身高与他相差无几,但不怒自威的气势像席卷而来的汹涌暗流,瞬间浇灭了他一身的戾气。 “三叔…” 梁栎被那波澜不惊的目光盯得发怵,无所适从地抓了抓头发。 “结束了来书房一趟。” 三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梁栎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动怒的样子,总是一副宽厚温和的谦谦君子相。可正是这种摸不清脾气的人,最让他害怕。 进了书房,看见男人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台笔电,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他。 梁栎定睛一看,是惨不忍睹的财报。又用余光瞄了男人一眼,依旧是面色无恙,窥不见任何情绪。 他却愈发心虚,弱弱地开口:“三叔…” “老爷子把君悦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整日游手好闲,糟践它的。” 梁栎努努嘴,忿忿道:“我没有游手好闲…我对经营公司压根没有兴趣…” 男人轻笑,“你没有兴趣的东西多了。照这么个玩儿法,梁家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挥霍。” 说罢,他走过去拍了拍梁栎的肩膀,“明天我介绍个职业经理人过去,你先跟着他好好学。” 梁栎愣了愣,心生一计,觉得甚好,于是试探地问:“三叔…要不你留下?与其请个外人,还不如…” “你倒是想得挺美。” 听到这话,梁栎彻底泄气了。虽摸不透三叔的性格,但还算了解几分他的为人,外热内冷,典型的道貌岸然。至于那和蔼可亲的长辈做派,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看他把笔电扶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打算,梁栎好笑道:“三叔,你不睡觉吗?这三更半夜的。” “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梁栎挑挑眉,刚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他:“三叔,你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 “咖啡。” 少顷,书房的门被打开。他以为是侄子,连头也没抬,“放桌子上吧。” “三叔,您的咖啡。” 明明是清柔的嗓音,却宛如蛰刺,扎得人心尖一痒,这寂寥的夜也变得缱绻起来。 男人抬眸,唇角漾起浅笑,“谢谢。” 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五官深刻,却不显得凌厉逼人。尤其是那双仿佛掩于岁月的眼眸,深致而邃远,多情也似无情。 初久愣怔,捏着水杯的手迟迟没有松开。继而,鼻尖嗅到一股好闻的气味,须后水的清冽混着香水的馥郁,前味儿浓厚,后味儿清淡,撩人得很。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背和手腕上。顺着望去,看见印在白皙肌肤上的几条血痕,估计是刚才被梁栎抓伤的,还未结痂。 一阵窘迫,初久局促地把手缩回,“您早点休息。” 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男人叫住她,目光早已转移到了屏幕上,他说:“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不要留疤。” 温和又关切的语气,初久却听出了命令的意味,带着几分不容抗拒,强势得内敛而深沉。 第二天清晨,梁栎心情不佳,连早餐也没吃便出了门。初久对此习以为常,只要他不变着法子折磨自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战战兢兢了一夜,也没睡好,脑子昏沉沉的。难得偷懒,初久把收拾厨房的任务交给阿姨,打算上楼补觉。 没想到在玄关处和他打了个照面。 刚洗完澡的男人穿了件睡袍,领口敞开,紧实的胸肌若隐若现,腰腹间也必定精赤无赘。或许是保养得太好,那英俊的外表,强健的体魄,没有沾染一点儿年近四十的松垮怠堕。 等他走近,初久才回过神,一颗心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无处安放。 也正是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黑夜的尽头。阴暗的想法在心间缓缓滋生,然后破土而出。 初久冲他嫣然一笑,“三叔,您现在要吃早餐吗?我去给您准备。” 03 然而,三叔并没有买账的意思,客气道:“不用,我待会儿有约。” 见他拉开冰箱门,初久十分有眼色地走到跟前,拿出一瓶矿泉水,正想递给他,没料到他突然俯身,一抬眸,嘴唇便毫无罅隙地贴住了男人的下巴。 看不见的胡茬刺得下唇微痒,鼻尖萦绕着须后水的淡雅清香,沁人心扉。 她鬼迷心窍了一般,竟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不管是有心撩拨还是无意之举,他自岿然,呼吸自如,却也没有阻止她。 初久见势,更是大了胆子,伸手扯开他睡袍的系带,微凉的指尖滑过腰侧,绕至前方,摩挲着腹肌的纹理,紧实而光滑的触感过于美妙,可并没有流连太久,下一刻便被他捉住了手腕,按在小腹前。 “你在做什么呢?嗯?” 头顶传来他沉厚的嗓音,佐以四平八稳的语气,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初久仰脸看他,不言不语,眸中浮出一抹绮色,整个人也透着一股不符合年纪的娇艳,与初见时的纯稚截然不同。 她咬唇,故作无辜之态,“我…” 男人眯了下眼睛,瞳孔散射出寒意,却转瞬即逝。等恍过神来,他之前流露出来的肃杀之气又全然不见了。 “你今年几岁?”他问道。 “虚岁…二十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她与自己拉开一些距离,稍稍整理了下睡衣,笑说:“小姑娘,梁栎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初久愣怔在原地,神情迷茫,还有些挫败。 直到那人衣冠楚楚地出了门,初久也没明白过来他口中的“不懂事”是什么意思。 虽然表面上是梁栎的妻子,仆人们口中的少夫人,但她对梁家的情况一无所知,尤其是那个初来乍到却宛如一家之主的三叔。 事实如此。 听阿姨说,他是梁家最有话语权的人,连在官场和商场上纵横捭阖一辈子的老爷子都怵他几分。 不过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出身于梁家,三叔既不从商也不从政,反倒在别的领域中占据一席之地。 凡是能在一个行业里崭露头角,那这个人的名字也必定众所周知。 初久在搜索引擎上输入“梁胤”二字,有关他的信息却寥寥无几。 大都是千篇一律的溢美之词。此人毕业于eth,是业界顶尖的桥梁工程师和结构工程师,曾经为多个建筑大师跨刀,成名之作是屹立于东区的双曲壳塔,别具匠心的设计,优雅大气的外观以及天人合一的理念,让他年仅三十岁时便斩获了建筑界的多个大奖… 初久没再往下看,她有些绝望,愈发不确定自己的算盘是否打得对。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看了眼腕骨处的红色纹身,花朵的形状,微不可见。 彼岸花,象征死亡与堕落,是当地色,情业翘楚——香榭丽舍的独有标志。 香榭丽舍是沪城最高端的娱乐会所,也是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们寻欢作乐的首选之地。 二楼商务会餐区最隐蔽的vip包间。 坐在主位的男人必然是今晚的主角,在这喧嚣燥乱的环境里听着周围人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却也没有露出不耐之色,而是风度翩然地斡旋其中。 指尖夹着烟,偶尔递到唇边,稍稍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隐在烟雾缭绕中,英俊得不真实。 绕是满屋子的朝客高流,在梁胤这种富豪贵胄面前也得低下头谄媚逢迎。 表面上再光鲜亮丽,也不过是媚衔宪握爵之流。 梁胤这些年都住在国外,不问世事,韬光养晦已久。但梁家的面子不得不给,连沪城的副市长都要尊称他一声“三爷”。 到底不是混迹于官场之人,梁胤听不惯这称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在座的人哪有一个不善于察言观色,身旁的城规局局长见势,满脸堆笑道:“我听说三爷接手了中资环球,即将走马上任,那以后就是梁总了?” 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闻言,立刻接话:“环球目前是国内最大的工程咨询公司,也算配得上三爷的能力和身份。以后还请梁总多多关照啊…”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骚动,打斗声混着叫骂声,持续了几分钟也没安静下来。在这种地方闹事,也真够胆大包天。 市长秘书正要把服务员叫来问个究竟,却见梁胤起身,不紧不慢地扣上西服的纽扣,走了出去。 “小栎。” 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刚刚还叫嚣着要灭了对方的人瞬间偃旗息鼓,把手里的半个酒瓶扔到地上,“三叔…” 匆忙赶过来的经理们大惊失色,不问缘由,连连道歉。 地上躺着装有白色粉末的透明袋子和几支注射器。 梁胤面无表情地摆了下手,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轻描淡写道:“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 经理们立即了然,喊人收拾残局,一刻也不敢怠慢。等清理完场子,又变得干干净净,无事发生一般。 上了车,梁栎东瞅西瞅,颇有劫后重生的激动,“三叔,这车能借我开开吗?” 司机跟了梁胤十几年,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信,所以并不怵这位小少爷,反而有些轻蔑地调侃道:“小少爷想开先生的车,最起码也得有先生十分之一的作为吧。” “你…” 梁栎闻言,瞬间炸毛,却也知道这个司机是梁胤的心腹,不敢造次。 梁胤正闭目养神,面容沉静,不理会他的聒噪。这几天忙着交接,几乎没有合过眼,眉宇间露出鲜有的疲倦。 想起待会儿还要见几个土地局的官员,便吩咐司机先把梁栎送回住处。 下了车,梁栎才听见他今晚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下不为例。 正闷闷不乐的时候,梁栎接到了朋友的电话,对方扯着嗓门大喊,“狗日的梁栎,你他妈说话不算话啊?!” 上来一通骂,梁栎也怒了,“你他妈才狗日的!老子哪儿说话不算话了?!” “不是说了把你老婆带过来,让哥几个玩儿玩儿,都他妈等了一晚上了也没看见个人影!” 梁栎这才反应过来,默了几秒,他说道:“你们来我家吧,今晚我三叔不回来。” 那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撺掇着:“你们不早就想玩儿群,p了吗?老子给你们录像,刺激不?” 04 睡意朦胧间,初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心想着也只有梁栎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没多虑,光着脚跑下楼开门。谁知除了梁栎,门外还站着另外几个面孔陌生的男人。 见他们用佻薄又赤裸的目光打量自己,眼里还燃着诡异的火焰,宛如一群饿狼。 初久隐约猜到了什么,整个人如坠冰窟,连带着心脏都滞了片刻。 她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不等开口,梁栎便拽住她的胳膊,顺势将人拉进怀中,当着这些人的面,毫不避讳地咬住她的耳垂,一只手钻进裙底,覆着臀部,色情地揉捏起来。 初久挣了两下,却也是徒劳,被他紧紧按在胸前,动弹不得。梁栎脸上带笑,声音却冷得掉冰渣,凑在她耳边诱哄着,“老婆,今晚好好伺候他们…” 语落,梁栎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猛地把她推开。 突然失去了重心,初久险些跌倒,人还没站稳,又被拦腰抱起。视线里是一张还算帅气的脸,只不过笑得很是猥琐,“弟妹,你这小身板儿经得起我们哥几个操吗?” 身旁的人握住女孩儿纤细的脚腕,手指顺着腿肚一路向上,指尖的滑嫩触感让他满意地勾起唇角,“嫂子,我已经迫不及待把你压在身下干了…” “栎哥,嫂子的穴真是传说中的名器?” “是不是名器,那还得试试才知道。一会儿我先上,你们俩在边儿上等着。” “我操你妈魏堃,凭什么好事儿都给你占了!?” “就凭我鸡巴比你大。” 梁栎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单反,看他们只顾着打嘴炮,迟迟没有行动,不耐烦地嚷道:“你们他妈还玩儿不玩儿?” “当然玩儿啊,谁让好玩儿不过嫂子!” 初久的脸瞬间惨白,紧握着双拳,指甲刺破了掌心,也浑然不觉痛。耳边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淫声浪语,恶心又下流。 可像她这样卑贱不堪的玩物,除了受着,还能怎样呢? 她被人粗暴地压在沙发上,双手反剪在后背,既看不见身后是谁,又无力反抗。睡衣被撕扯下来,当做绳子,绑住她的手腕,内裤揉成团塞进了她的口中,其中一人又把她翻了个身,分开那双细长的腿,折成最羞耻的姿势… 腿间的光景一览无余。不生毛发的洁白阴阜,粉嫩的阴唇紧紧闭着,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分开两瓣,脆弱的蒂珠藏在其间,再往下是微微翕动的穴口…这样的女性生殖器,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都堪称完美。 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我操…梁栎…你老婆是白虎…” 紧接着,两只粗糙的大手伸向她的胸前,用力地揉弄一对乳房,湿黏的舌头啃着顶端的乳尖,恨不得要把那抹嫣红咬下来一般,毫无怜惜。 梁栎走到她面前,扯出堵住她嘴巴的布料。看着别人蹂躏她,身体里竟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连胯间那玩意儿好像都苏醒了过来。 他俯身,两指捏住她的双颊,在她脸上吹气,“老婆…” 初久死死地瞪着他,眼眶发红,压抑而痛苦的呻吟声从嗓间溢出,声线颤抖不止,“梁栎…你还是人吗?” 她第一次控诉自己呢,梁栎不怒反笑,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老婆,我满足不了你,让别人满足你不好吗? 手指毫无预兆地捅进了干涩又狭窄的甬道,却没有想象中的畅通无阻。 “我靠…怎么还没湿?” “你他妈直接插进去,她能湿才怪?” 梁栎松开女孩子的下巴,瞄了眼她的腿心,红肿的花瓣外翻,幽穴没有分泌出一点晶莹的液体,却硬生生地吞进两根手指… 他皱起眉头,踹了一脚正匍匐在女孩儿身上的人,不耐道:“别在这儿玩儿了,去卧室。” 下体传来火辣辣的痛,私密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初久艰难地抬起身子,缩了缩肩膀,疼得泪眼婆娑。 痛感蔓延四肢百骸,她恨不得一死了之,逃离这人间炼狱。 可每当她熬不下去的时候,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令她永世难忘的画面,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一幕幕血肉模糊的场景,那个火光漫天的傍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存在的意义。 活下去,像蝼蚁一般活下去。 她渐渐放弃了抵抗,仰面望着白花花的墙壁,死死地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施虐者最看不得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明明是以色侍人的下、贱胚子,供人发泄的卑劣玩物,装什么纯洁无辜。 男人冷笑一声,掏出自己的性器抵在她的唇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喉骨,迫使她张开嘴,“你他妈倒是叫啊?!” 见她还是不出声,男人捏住她的两腮,把性器塞进了她的口腔,直捅咽喉深处,温热的腔壁包裹着敏感的部位,爽得一个激灵,他控制不住地前后耸动起来。 窒息感愈发强烈,眼前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意识濒临涣散的时候,她清晰地感受到阴茎的头部顶开了她的穴口,一点一点地往里面钻,或许是进入得太过困难,那人也觉疼痛,骂骂咧咧地把自己抽了出来。 紧接着,她听见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声中,夹杂着抽屉拉开的声音,不知是谁大惊小怪道:“梁栎…你他妈把你老婆当性奴调教呢?!” 抽屉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震动棒,假阳具,跳蛋,口塞,肛塞…一应俱全。 那个叫魏堃的男人,先是倒了她一身润滑剂,然后一边撸动勃起的阳物,一边从抽屉里挑了一根尺寸最大的假阴茎插进她的下体,又拍了拍她的脸,笑得万分淫邪,“小母狗,有感觉了吗?” 说罢,几人又把她摆成跪趴的姿势,商量着怎么玩儿才够刺激。 “栎哥,弟妹后面开过苞吗?” 初久还没反应过来,臀瓣便被掰开,毫无温度的棒状物贴住了肛口,头部探进去了一寸,跃跃欲试。 她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管不顾地挣扎着,双手被绑在一起,双腿便胡乱地蹬,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儿,竟把一米八几的男人踢下了床。 另外两人愣了一下,随即按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扇了她几巴掌,还嫌不解气,拿起床头的皮带往她身上抽,白皙的胴体霍然肿起道道血痕。 “你他妈再不老实弄死你!逼都被操烂了,装你妈贞洁烈女呢?!” 魏堃从地上爬起来,目露凶意,像是被惹怒的野兽,把她从床上踹下去,又一脚踩上她的胸口,俯下身,扶着她腿间即将掉出来的假阳具,猛地往里一捅,直到看见她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才稍稍泄了愤。 一直在旁围观的梁栎,放下手里的单反站了起来。大概是良心未泯,他终于发话,“这贱货在床上就和死尸一样,没一点情趣。你们几个没玩儿够,再换个场子,我请客。” 虽然有了凌虐的快感,但生理上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再说,下身硬着也不好出去,总不能憋着。 几人交换了眼神,意见达成一致。最后把口交,乳交,股交,都玩儿了个遍,心满意足地射出来,才穿裤子走人。 窒息感愈发强烈,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意识濒临涣散。 脸上淌满了泪水,她仍旧一声不吭。 一直在旁围观的梁栎,放下手里的单反站了起来。 大概是良心未泯,他终于发话,“这贱、货在床上就和死尸一样,没一点意思。你们几个没玩儿够,再换个场子,我请客。” 虽然有了凌、虐的快、感,但生理上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 几人交换了眼神,意见达成一致。最后把花样玩儿了个遍,心满意足地穿裤子走人。 天亮之时,初久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她的心尖儿上。 她用胳膊肘撑起上身,艰难地往外爬着。 等那人站在她的面前,仿佛是等待已久,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拽住了他的裤脚,像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狼狈与不堪,她只想活命。 初久抬起头,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救救我,她说。 梁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目光又冷又静,不带怜悯,不带恻隐。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初久了然,绝望地闭上眼睛,正要松开手,他却把挂在臂弯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裸、露的身体上。 “能自己站起来吗?” 虽是这样问了,他还是微微俯身,向她伸出了手。 初久盯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半晌,她咬咬牙,倔强地开口:“可以的。”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瞬,自己眸中闪过的光是多么尖锐与犀利。 瘦弱而残破的躯体,背负着苦难和仇恨,似乎也变得不再单薄。 “去洗个澡,清理一下。不过,有些脏东西还是要留下做证据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他的事情,等你休息好再谈。” 脏东西,证据…初久低头,看见凝固在发梢,颈间,胸前的白色秽迹,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伤口,感受着深切与清晰的痛感。以前遭受过更加非人的虐待,忍耐的阈值变得越来越高,所以当那群狗杂碎们对她进行凌、辱时,才能咬紧牙关挺过去。 究竟多久了?她困囿于这恶臭的泥沼中究竟多久了? 书房的灯亮着,她轻轻推开门,看见他站在书桌前,翻阅着桌上的一沓图纸。 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初久不由地朝他走近。 驻足在他身侧,初久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发怔。 余光看到来人,梁胤并未理会,不紧不慢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钢笔,在纸张边缘签上自己的名字。 “三叔…” 男人终于抬眸,沉静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令人捉摸不透。大抵是不想浪费时间,他开门见山道:“梁栎是我管教不周,出了这种事,责任在我。不过,我没有要偏袒他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走法律途径,你看如何?” “想好了告诉我,我帮你安排律师。”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要你想,让那些人把牢底坐穿也不成问题。” 初久惊愕地张了张嘴,努力冷静下来。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她目前也只是单纯地想找棵大树,根本没想着打击报复。 忍辱负重这么久,当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些曾经糟践她的人。 但现在远远不是时机。 她柔柔一笑,眉眼温婉,颇识大体地开口:“三叔…不管怎么说,我是梁栎的妻子。这样的事情如果闹大了,我怕传出去影响到梁家的名声…” 梁胤也笑了,声线沉然,不以为意道:“没关系,梁家不在乎这些。” 梁栎是在警局里见到梁胤的。 他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神色如常,身后跟着几个点头哈腰的工作人员。 梁栎像是看见了救星,激动地站起来,委屈地喊道:“三叔,他们不放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倒在地。只听一声闷响,梁栎捂着疼痛欲裂的胸口,五官皱在一起,难以置信地睁开眼,“三叔…” 这暴力的场景看得周围人皆是胆战心惊,却也不敢上前劝阻。 梁胤慢条斯理地抚了下袖口,面上温和,无波无澜,仿佛刚才施暴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抬眸,道:“小栎,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下不为例。” 05 夜幕降临,黑色辉腾平稳地行驶在高架上。 正在开车的司机透过前视镜,打量了好几眼后座上的男人,终究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先生,小少爷他?” 梁栎和另外几个人是因为聚众嗑、药进的局子。 收到消息的时候,梁胤正和中资环球的董事长谈事情。随时待命的司机本以为主人中止了重要的会晤,是为了接小少爷回家,没想到在警局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只等来了一个人。 见主人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司机便识相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驶过红绿灯路口,车子进入了繁华的市区,车内原有的安静被打破,梁胤的声音也在喧嚷嘈杂中响了起来。 他答非所问:“人得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若是老宅那边问起?” 男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道:“在警局多待几天,死不了人。” 司机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于是适时转移了话题,“先生,少夫人刚刚来了电话,问您要不要回去吃晚饭。” 梁胤嗯了声,这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照例是初久主厨,阿姨在旁帮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准备好一顿晚餐。 梁胤饮食讲究,饶是再丰盛的饭菜,也是寥寥几口便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拭手指。 在他离席的前一秒,初久叫住他,欲言又止。 梁胤修养极佳,和人交流时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给予尊重,也会给对方充足的时间组织语言。 可正是如此,初久才会觉得无所适从。 “三叔…我想好了。” “我不想走法律途径,也不想起诉他们。” 他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初久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想要找出一丝异样,却徒劳无获。 对上他的目光,初久鼓足了勇气,孤注一掷道:“三叔,我想和梁栎离婚。” “嗯,然后?” “我想去上学。” 似乎是觉得她的小算盘打得很好,男人唇边露出抹不知是赞许还是戏谑的笑,“可以。” 话锋一转,“不过,婚姻到底是两个人的事情,多少也要问一下梁栎的意见。” 或许是氛围太过温馨,也或许是他的温言温语和不露声色给她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初久对他的恐惧与敬畏竟然短暂地消失了,她走到男人跟前,咬唇看他,眉眼含情。 “三叔,你不知道吗?我是…梁栎花钱买来的。” 一双美眸波光潋滟,又是张清透无暇的小脸,真把楚楚可怜的姿态演绎到了极致。 说起往事,她有些哽咽,“我们是在香榭丽舍认识的,后来我便一直跟着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说要娶我,不让我再过那种…生活。我十四岁就入了这行,五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逃跑…所以我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他…” “香榭丽舍是个吃人的地方,可是梁栎…” 比地狱里的恶魔还要可怕。 梁胤好脾气地听她哭诉,甚至还绅士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三叔…我求求你…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哭出了声,眼角眉梢泛着凄楚的红。看得人,不由心生怜惜。 只是不知,这眼泪到底有几分真假。 “求求我…”他敛起目光,细细揣摩这几个耐人寻味的字眼。 “你求我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初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期期艾艾道:“帮我…离开梁栎。” “只要您帮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梁胤觉得好笑,却也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稍稍停顿,又说:“可是我好像没有事情需要你为我做。” 她紧紧地拽着衣摆,语气笃定地开口,“会有的…以后会有的。” 见他态度有所松动,初久又使出了那低劣的招数,轻而易举地挤出泪水,小声啜泣起来,“三叔…” 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大抵是被啜泣声叨扰得有些烦躁,他淡淡道:“好了,不要哭了。” 说罢,他起身,叫来阿姨收拾餐桌,没再看她,直接上了楼。 初久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可还是觉得忐忑。 她凭什么觉得他会帮自己? 突然很疲惫,无力感侵袭全身。 她拿了睡衣去洗澡,站在花洒下,盯着腕骨处的纹身出神。 这样的彼岸花,身体上总共有三处。凸起的腕骨,脊尾与股沟的交合处,小腹的底部,全部是对疼痛最敏、感的地方。 虽然早已不痛了,但当时的恐惧依旧如影随形。 清楚地记得,那些人按着她的四肢,像是对待牲畜一般,冲她拳打脚踢,恶语相加… 她以为自己会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度过余生,宛如蛆虫,直至腐朽消亡。 后来才发现,想要解脱其实很容易。难的是,像她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宛如风中残荷,摇摇欲坠。 洗完澡,初久走进对面的卧室,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建筑手稿。精简利落的线条,每一笔都透着恢宏气势。 “有事吗?” 初久慌乱地转过身,手里还捏着他的图纸,不自觉地咬唇,继而心虚地垂眸,“没事…对不起,我是无意进来的…” 梁胤置若罔闻,没有追究他的失利,径直走到书桌前,缓声道:“既然没事,帮我把这些文件给整理了。” 看她一脸茫然,男人略笑了下,语气友好:“不是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 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孩子拥有着一双极为清澈的眸子,掩起了所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十分具有欺骗性。 “顺便,帮我冲杯咖啡。” 再进来的时候,他站在窗前打电话。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流利的法文伴着沉沉嗓音倾泻而出,听在耳中,亦是绝佳的享受。 第一次听见时便知道,他的声线带着令人醺然欲醉的魔力。 初久便是中了这蛊,恍了神,失了心,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悄悄走到他的身后。 她伸出手,大了胆子,搂住他劲瘦有力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脊,喃喃道:“三叔…” 通话还在继续,他没有异样的反应,自如地与对方交谈寒暄,直到收线。 他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开一些距离,问她:“收拾好了?” 初久没有应声,而是扯住他的袖口,仰头看他,目光殷切,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三叔…我…” 紧接着,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他的唇角。 少女柔软的唇,逗留在男人的下颚。 她吐气如兰,轻柔的呼吸像是羽毛,似有若无地掠过他的肌肤,只听她嗓间溢出娇弱的音儿,三分柔,七分媚,“三叔…” 06 初久感受到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指腹还时不时按压那块凸起的骨头,动作温柔至极,像是在逗弄宠物一般。 他的手指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所到之处留下阵阵颤栗,她缩了缩肩膀,没忍住地轻吟出声,张嘴咬住他系在喉结下方的纽扣,金属的质感,表面上镶嵌着一圈细碎钻石,被她含在口腔中,渐渐升温,发烫。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光洁的下巴,如若凑近,可以嗅到一股前调凝重,后调清雅的香水味儿,与他深远莫测的迷人气质相当吻合。 女孩子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腰侧。就这样再次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沉稳有序的心跳声让她愈发放肆,用齿尖灵活地咬开那粒扣子,又探出舌尖,作画一般,一寸一寸描摹着锁骨的线条。 她轻轻一吮,故意发出暧昧的吞咽声。柔软无骨的小手不知何时扯出了他收在腰间的衬衣下摆,调皮地钻了进去,摩挲着他结实的腰腹,指尖停留在肚脐周围的肌肤上,不断地勾画… 男人垂眸,将她媚曼又无辜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微一勾唇,正要按住她在自己腹前兴风作浪的手。 就在这时,初久突然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抹天真烂漫的笑,上一秒的娇态全然不见。 “三叔,您要洗澡吗?我去给您拿睡衣。” 眼角眉梢分明还带着几分做坏事得逞的狡黠,一张漂亮的脸却清纯无邪得很。 梁胤重新扣上被她咬开的扣子,盯着她看了几秒,轻笑道:“去吧。” 把一件干净的浴袍放到床上,初久又走到他的跟前,收起之前的肆意与娇纵,怯生生地开口:“三叔,我帮您脱衣服吧…” 梁胤摘掉腕表,抬起她的下巴,玩味地问:“你之前都是这样伺候梁栎的吗?” 她点点头,“其实…不仅仅只有这些…” 男人微凉的唇几乎贴住了她的眉心,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她:“还有哪些,嗯?” 初久没有吭声,却已经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并没有制止,等衬衣被脱下,搂住她的腰,把人带进了怀里,“回答我。” 少女柔软的胸脯,隔着层布料与男人坚硬的胸膛贴合在一起。她没有穿内衣,敏感的乳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体表的温度。细微的摩擦间,这具从未得到过快感的身体竟然被唤醒了。 “还有…” 她把手探向他的胯间,摸到蛰伏在那处的男性器官,尽管是还未完全勃起的状态,惊人的尺寸已然超乎了她的想象。 初久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很想不隔一物地看看它的样子。 她拉开前端的裤链,和曾经做过无数次那样,手心包覆着他的性器,青涩又熟稔地揉捏,按压,挪移,时轻时重,从根部到顶端,从粗长的茎身到沉甸甸的囊袋,等它一点点胀大挺立起来,冲破那层布料束缚,从内裤的边缘探出头… 她仰头含住他的喉结,不成章法地吮咬,轻喃道:“三叔…它好大呀…” 身体变得愈发燥热,后背出了层薄汗,腿心也分泌出动情的液体,粘在内裤上,等冷却下来,凉丝丝地摩擦着贝肉,难受至极。 手机突兀的振动声打破了这诡暧暗昧的气氛,可无人为之所动。 梁胤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划开接听键,按了免提。又收回手,抚摸着女孩子的蝴蝶骨,任由她在自己腿间继续兴风作浪,面不改色地与对方寒暄。 最后,他低低地笑了声,道:“张总的面子不给,陈局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电话那头笑得很是谄媚,“那三爷的意思是…答应了?” 梁胤没有应声,但对方已经了然于胸,又溜须拍马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终于,他按住女孩儿的手腕,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好了,帮我脱衣服。” 入行这么多年,初久见过各种各样的男性躯体,有骨瘦如柴,有肥胖臃肿,当然也有注重外表的年轻男子,长年累月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练得肌肉匀称,块块分明。 但从来没有见过像梁胤这般,强健精悍,毫无余赘,每一寸肌理与线条都充斥着美感。 初久看得出神,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提起裙摆,跨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顺着他微湿的鬓角往下摸,停在他侧颈凸起的血管,轻轻摩挲片刻,她忽然低头吻住那处。稍稍抬起臀,再落下,睡衣的吊带便从白皙的肩头滑下,露出一半酥胸,顶端的嫣红若隐若现。 挺立在胸前的乳房,虽然小巧,形状却极为漂亮。就算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也有种特别的诱惑力。 在他面前,她从不隐藏自己的心机,甚至故意把她最擅长的拙劣招数——以、色侍人,光明正大地展现给他。或许是心里清楚,这是她目前赖以生存的唯一手段。 懂得利用自己优势进行博弈的人,无论男女,都很聪明。但这种聪明,常被世人说成不单纯,心机重。 在阴沟里活得久了,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尊严与节操,就算是被冷眼相待,百般唾弃,那又如何。 就算是被戳着脊梁骨谩骂一辈子,又与她何干? 这些年来,有谁把她当做人来对待过?没有一个人施舍她温柔与怜惜,只有无休无止的凌、辱与践踏。 她终究是个人,却活得不伦不类,没有人样。 但她如今再也不需要那些毫无用处的怜悯和同情,迫切地想要爬上他的床,出卖灵魂,出卖肉体,换取能够安身立命的资本。 就如此刻,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柔软的身体攀附着他。 浑身只着一件浅粉色内裤,两条蕾丝带子在胯骨处系成了精致的蝴蝶结,另一条嵌在臀缝,轻薄的布料完全起不了遮羞的作用,不过是增添情趣罢了。 无意间瞥见她私处的纹身,觉得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过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指尖滑过那抹红,问她:“这个多久了?” 只是简单的触摸,却惹得女孩子轻颤了下,“很久了…” 她解开胯间的带子,那块布料便顺着腿根滑落。 “三叔…” “嗯?” “我们做爱吧。”她咬唇看他,眸光潋滟,媚眼如丝。 他笑道:“你说什么?” “做、爱…和我。” 梁胤突然来了兴致,轻轻捏着女孩儿小巧的下巴,问:“怎么做?” 初久委屈巴巴地搂住他的脖子,“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呀。” 他没推开她,却也没回应半点,只是很有耐心地纠正,“这不是做、爱,是性、交。” “三叔…” 女孩子哪里知道这两个词语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柔软的乳房不断挤压着他的胸膛,偶尔剐蹭到乳尖,细微的痒意像是小小的触角,一点一点地从那处蔓延。 “三叔…想要…” 梁胤稍微往后仰了下,手肘撑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她,说得很隐晦,“你自己来。” 见他不为所动,她便把手伸向腿间,当着他的面自慰起来。 她熟练地分开两片娇嫩的阴唇,找到前端的小肉芽,指腹按着它揉弄,等感受到了湿意,摸到穴口,探进半个指尖,蘸了些淫液做润滑,很快揉出了水声。 不多时,她难耐地嘤咛起来,双眸半眯,眼角溢出了泪水,滑过下方一颗浅褐色的泪痣,极尽娇态,美得令人心醉。 她情不自禁地唤他,“嗯…三叔…” 男人当真是坐怀不乱,目光沉静如水,看得她有些紧张,刚来的那点感觉又没了,只好大着胆子,拉着他的手引向自己的腿心,“摸摸…我…啊…” 修长的手指毫无前兆地插进了她的阴穴,湿软的媚肉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淫荡又饥渴地吸附着它。 “啊…” 他的动作远远算不上粗鲁,反而给她带去了形容不出来的快意。这一下便让她舒服地叫出声,张口咬住他的颈肉。 初久感受到那根手指不紧不慢地抽插起来,带着十足的技巧,每一次进出都能精准地触到深处凸起的软肉,刺激得她分泌出更多的液体,不由地分开双腿,像只发情的小母猫,软声哼唧着。 高潮的感觉愈发强烈,腿心瘙痒至极,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食那处,穴口小幅度地收缩起来,咬着他动脉的牙齿也松开了,就等着他加快速度,把自己抛向云端。 可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恶劣地抽出了手指,转而按住充血挺立的阴核,却没有动作,于是酝酿已久的感觉又渐渐熄火,就在即将熄灭之时,他又开始快速地揉搓起来,中指和无名指一起插进了空虚的穴,不断地抽送,顶弄。 这叠加的抚慰让她不管不顾地放声浪叫,抽插的水声也越来越响,回荡在卧室,刺激着她的耳膜… 空出来的那只手抚摸着她的背脊,温柔得宛如情人。可他的目光却不见一丝柔情,更没有沾染上情欲的颜色,像是秋夜的湖水,寒冷且平静。 女孩子终于如愿以偿地泄了身,瘦弱的身体哆嗦得厉害,像只受惊的小麻雀。 梁胤抽出水淋淋的手指,面无表情地把湿黏的液体抹在她的锁骨上。 等她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过来,他终于开口,“明天去把纹身洗掉。” 初久无力地瘫在他怀中。 洗完澡后,他身上原本的香水味被冲刷干净,反而留下股令人更加着迷与贪恋的味道,清凉淡雅的药草香,松弛了她的神经,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可大脑还是清醒的,琢磨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初久乖乖地点头,然后阖上眼睛,就想这么睡过去。 如果永远醒不过来,也是好的。 07 在警局待了一周后,梁栎终于“出狱”了。 等上了车,才发现来接他的人只有梁胤的司机。 一看见司机这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可恶嘴脸,他就来气。 狗仗人势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梁栎大大咧咧地仰在后座上,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东张西望,看起来心情很好,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不过没什么可稀奇的,老爷子的人和警局那边打过招呼,收压了这身份金贵的三世祖,肯定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车子驶入一片清幽僻静的高档住宅区,停在一座掩映于苍苍郁郁之中的别墅前。 关上车门,梁栎望着眼前陌生的三层楼,明明是典雅庄重的风格,却莫名地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他皱眉问:“这是哪儿?” “先生的住处,他前天搬过来的。” 站在门后的女孩子看到他时,目露惊恐,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梁栎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怒不可遏,卡住她的脖子,一把将人按到墙上,他轻蔑又嫌恶地吼道:“我这才不在家几天,你他妈就爬上我三叔的床了?你怎么这么贱?!” “疼…求求你…” 听见熟悉的讨饶声,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不要脸的臭女表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小栎。” 男人沉凛的声线让他背脊一僵,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梁栎面无表情地看了男人几秒,本来是底气十足的,反倒是被那深寂阒然的目光看得心虚不已,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三叔,这怎么回事儿?我老婆怎么在你家?” 梁胤没搭理他,走到女孩儿身边,抬头揉了揉她的后颈,道:“你先上楼,让艾琳给你抹药。” 看到这一幕,梁栎更是了然,眯着眼冷笑,恨不得要把眼前装柔弱装可怜的贱人给活剥生吞了。 末了,梁胤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跟我去书房。” 男人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语气温和,“签了。” 梁栎好笑地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只觉荒谬,可他不敢放肆,硬是压下了怒火,质问道:“什么意思?我说要离婚了吗?和我商量了吗?” 男人一脸的平静无波,似乎不打算和他过多地浪费时间,不容置喙地开口:“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命令。签不签都无所谓,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他顿了下,继续道:“鉴于你之前的表现,不适合接手君悦。梁家也没义务再养着一个游手好闲的成年人。” 梁栎闻言,眼中闪过慌乱,“三叔…” “前些日子见了老爷子一面,我建议你再去上几年学,他也觉得不错。既然不想经营企业,那就不难为你了。” “三叔…我…” 梁胤挥了下手,示意他闭嘴。 “我有朋友在英国,会接应你的。这两天好好休息,大后天启程。” 知道这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梁栎彻底害怕了,一个劲儿地认错,保证,就差没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了。 梁胤向来不吃示弱求饶,浪子回头这一套,更何况他渔翁之意不在酒。 眉宇间隐隐露出不耐,声音里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好了,让司机送你回去。” 见他下了逐客令,梁栎知道没得商量了,再这么下去,必定要和他撑个鱼死网破。 但他就是要仗着自己是梁家血脉最纯正的小少爷身份为非作歹,而他再怎么呼风唤雨,也不过是老爷子当年风流在外留下的孽种而已。 “三叔,我会去英国,但这婚我不离。我不会和初久离婚,她是我的老婆,她得跟着我一辈子,我喜欢她。” 瞧他说得光明磊落,深情感人。 梁胤笑了,不冷不淡道:“你这喜欢,人家小姑娘可承受不起。” “反正我绝对不会和她离婚,她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梁胤只当他是小孩子气性,敷衍道:“由不得你。” 末了,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对那边说道:“老陈,过来把小少爷带走。” 梁栎松开紧攥的双拳,终于失控,咬牙切齿道:“三叔,是不是那贱、货勾引你?!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脏?!她十三岁就去拍成人电影,十四岁就去做妓、女,不知道被多少人玩儿过,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让这种下贱货爬你的床,你不嫌恶心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梁栎露出鄙夷又邪狞的笑,“还是说…三叔你和我一样睹人思人。小久长得像我母亲,不是吗?” 梁胤微弯唇角,下一秒,那凉薄的笑意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滚出去。” 听见这三个字,梁栎破罐子破摔,大言不惭道:“你他妈凭什么命令我?!你不就是个私生子而已,真他妈以为我爷爷很器重你?!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梁家的事儿?!” 梁胤恍若未闻,神情淡漠,只道:“这个家,我说了算。” “三叔…” 女孩子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她光着脚站在那里,及腰的长发被夜风吹起,掩住了那双蒙了层水雾的眼眸,美得凄楚惨然。 求求你,她说。 求求你…不要把我当成唯恐避之不及的脏东西… 梁胤安静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道:“你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还有半米远的距离,他突然长臂一伸,把人拽进了怀里,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在书桌前。 他的唇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激起轻微的颤栗。 她不敢动,也不想动,更舍不得破坏这难得的温存。 男人沉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纹身洗干净了吗?” 她举起手腕给他看,腕骨处还泛着像是灼伤一般的红,却再也没有了那朵罪恶之花。 “疼吗?” 初久点点头,又赶紧摇头,云淡风轻地说:“还好,是可以忍耐的疼。” 他握住女孩儿纤细的手腕,拇指轻轻揉了揉那处,“听艾琳说,你不让医生打麻药。” 她默然片刻,开口道:“我想记住…这种感觉。” 梁胤松开手,不再问下去,转移了话题,“上学的事安排好了,明天让司机送你去过去。” 初久垂眸看着摊在桌上的图纸与文献,边缘处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标注。离开校园太久,她连最简单的单词都不认得了。 “我害怕…” “嗯?” 他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拿起铅笔在图上稍作修改,本来松散粗糙的线条经他之手,顷刻变得紧凑大气起来。 “我很久很久没有上学了,什么也不会。” 他笑了下,不以为然,“那就从头学起,不是什么难事。” “三叔,谢谢你。” 他没应声,直到把那张图修改完,才说:“回房吧。” 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又跑回了他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吻住他的唇,舌尖急切又不安地想要探进去,可他不给机会,按住了女孩子乱摸一气的手。 僵持许久,不得结果,她正欲放弃,那人又反攻为主,强势地在她的唇齿之间横行霸道,不留余地。高超的吻技让她很快喘不上气,不断地挣扎起来,可他钳制着她的四肢,动弹不得,只能仰头,承受着他激烈的吻。 濒临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她,抬手抹去她嘴角的口水,目光幽深沉静,不起一丝涟漪。 林鹤然第一次见到梁胤时,毫不意外地被惊艳到了。 都说这个男人外表英俊,气度不凡,魄力十足,如今亲眼所见,只觉更甚。 仿佛他的存在即证明,有些人从出生便高人一等。活在云端之上,不知人间疾苦,不食人间烟火,宛若神只。 若不是器重他的教授对梁胤曾经有知遇之恩,他一个领着助学金的穷大学生怎么可能有机会与这等人物共处一室呢。 梁胤完全颠覆了他对权贵富豪们的看法。 这个男人没有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和难以接近,反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让人深深着迷。 尤其是当梁胤对他的作品发表见解,侃侃而谈时,林鹤然觉得自己和教授下三滥的行为简直是对他的亵、渎,实在可耻。 教授的意思很明白,不惜破釜沉舟,败坏自己在梁胤心目中的形象,也要引荐林鹤然,希望他能攀上这棵大树。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都明白的道理。这浮躁的大环境,人人都想走捷径,人人都渴望出人头地。 只要两腿一张,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要说这林鹤然长相清秀俊美,身形挺拔如松,虽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那俊逸出尘的气质也别具一格。 鹤然,鹤然,昂昂之鹤,多好的名字。 明明听闻此人好这口,比起女色,偏爱男色,尤其是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可教授怎么也看不见他眼里有火苗燃烧,就算是一闪而过的火光也捕捉不到。 但饭局结束,梁胤又把人带去了楼上的房间。 既然他收了礼,教授便觉得这事儿成了,可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彻底没戏了。 08 从小寄人篱下,林鹤然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但他实在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他说要和自己细致地“谈一谈”,便真让人开了一间套房,不谈风月,只谈学术。连那一丁点的暧昧都湮灭于他的雍容闲雅与威仪不肃之中。 以至于林鹤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被他极高的专业素养与富足的学识阅历所深深折服。 最令他佩服的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的男人,竟然如此虚怀若谷,不骄不躁。 他既会苛刻地指出自己作品中的不足,也会耐心地提供一些改进意见,并且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林鹤然像个孜孜以求的学生一般,姿态谦逊地站在他身边,比起那些不为人齿的苟且之事,他更渴望得到这位顶尖桥梁专家的指点迷津。 梁胤摘下笔帽,在图纸上的空白处演算一番,又在结构图上稍作修改,寥寥几笔,林鹤然便茅塞顿开,暗觉精妙,惊叹不已。 他在学院的展览馆中见过梁胤的手稿复制品,那座可以被称为旷世之作的steffano桥,被国际桥协评为二十世纪最优美的桥梁之一。他的作品通常着眼于结构的表现力和雕塑感,在此基础上,进而追求优雅与美丽。 他是个严谨理智的工程师,也是个浪漫主义诗人。 梁胤的才情远不止这些,林鹤然从教授口中得知,他钟爱音乐,擅长钢琴与小提琴,甚至开展过个人演奏会。 当然,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梁胤,年近不惑,却早已声名显赫,似乎看淡了这些,转身迈入了资本世界的腥风血雨,开始展现他依旧卓越的商业才能。 原来真的有人无所不能。 林鹤然盯着男人英俊的面容发愣,心里满是敬畏与艳羡。 “万教授说,你是他近几年最得意的学生。” 林鹤然还没来得及妄自菲薄,便听他继续道:“确实有灵性。继续努力,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 说罢,梁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拿起床上的衣服,竟欲离开这间套房。 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是否搞砸了教授的蓄意安排,林鹤然只能仓惶叫住他,“梁总…” 梁胤抬眸望向他。 “中资环球与a大合作的那个项目…我可以加入吗?” 男人闻言,勾唇笑了下。 这一笑,当真是风华绝代。 “有何不可。我欣赏有胆识有魄力的年轻人。” 听他这么说,林鹤然像是得到了通行证一般,直直地朝他走过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着,如履薄冰着,说出那样羞于启齿,辱没人格的话。 “您今晚不留下来吗?” 梁胤从始至终都了然他藏着掖着的心思。无谓鄙夷或不屑,这些年,想爬他床的人太多,不分男女,偶尔看对眼了就临幸。 一睡千金,从来不是谣言。 从他床上下来的人,只要懂得进退,安分守己,有哪个不是一路顺遂,飞黄腾达? “我能做的有很多…” 梁胤觉得这话甚是熟悉,似乎前不久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你能做什么?”他问。 林鹤然心下一横,想着,算了,男的就男的吧,和这种人上床,怎么也是自己赚了。 他咽了口唾沫,脱掉了上衣,男孩子白皙精瘦的身体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梁胤神色寡淡,抬手示意他停下来。 等男孩子露出窘迫的神情,他温文有礼地笑笑,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新换的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话不多,有眼色,做事麻利,虽然比不上跟随他多年的陈伯,但还算让人满意。 “梁总,还要去副市长家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梁胤才想起晚上和副市长有约。 中资环球刚刚承接了艺术中心和国贸大厦改造的项目,副市长当然要和这位新上任的总裁搞好关系。 更何况,老爷子命不久矣,撒手西归后,梁家由谁来掌权,明面上没有消息,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推了。” 司机没有多嘴,给副市长回了通电话。 刚进门,便看见一脸担忧难安的艾琳,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重点。 艾琳是一直负责梁胤饮食起居的保姆,前不久才从瑞士来到中国,继续她原来的工作。跟了梁胤十几年,也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格,很少有这么反常的时候。 “先生…少夫人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洗手间,已经有两个小时了…我在外面喊了很久,少夫人也没开门…” 梁胤把西装外套递给她,“知道了,重新准备晚饭吧。” 他上了楼,走到洗手间前,本想直接推门而入,似乎觉得不妥,便敲敲门。 除了哗啦啦的水声,没有其他动静。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 他推开门,看见女孩子抱着双膝坐在花洒下,瑟瑟发抖。右手不断地抓挠着左手腕,指甲深陷肌肤,抠破了皮肉,渗出血,混着冰凉的水流到地面,染红了白色的瓷砖。面积不小的洗手间,看上去像是案发现场,颇为触目惊心。 她仿佛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疼痛,目光空洞地望着他。 看清了来人,她嘴唇动了动,无助地流着泪,眼睛里全是恐惧与害怕。 她忽然把头埋在膝间,一遍又一遍地祈求道:“你…不要过来…不要…求求你…” 他置若罔闻,踩着满地的血水,走了过去。 像是第一次回应她的求助一般,梁胤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伸出手,任由水花打湿他的衣服。 “起来吧。” 听见男人温和醇厚的声音,初久缓缓抬起头,对上他深沉的目光,静如湖面。像是被注入了安定剂,不再歇斯底里。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尖刚碰到他,仿佛触电似的,迅速收回,却在半空中被他握住,清晰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如此数秒,他松开,将浑身湿透的人从地上抱起来。 站在门外的艾琳目瞪口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提醒她失态了,又温声吩咐道:“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先生…还是送少夫人去医院比较好。” 梁胤问怀里的人,“想去医院吗?” 女孩子摇摇头,看到他衣领前襟上的血迹斑斑,抱歉地咬唇,“三叔…对不起。” 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把她放到床上,“换身衣服。” 在他转身的那个瞬间,初久拽住他的衣袖,眸中又蓄满了泪水,期期艾艾道:“三叔…不要走。” 09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女孩子脸色惨白,目光游离不定,更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 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儿,还没来得及抽开自己的手,一个人影便朝他扑了过去,试图用蛮力把他逼至墙角。 梁胤觉得有意思,竟顺着她的动作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墙,才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不料她突然挣开他的手,踮起脚尖,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力道不小,齿尖磨着那层肌肤,又伸出舌尖舔吮,细密的痛夹杂着丝丝痒意,这滋味,有种说不上来的快慰。 甜腥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她松口,不管不顾手腕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急切地撕扯他的衬衣,似乎是执意要脱掉他的衣服,只一下,数粒衣扣便噼里啪啦地掉落到地上。 见到他赤裸的胸膛,女孩子得逞似地笑笑,舔了下唇角,媚相横生地仰头看他。紧接着,她像是一条柔软的蛇,妖娆地盘曲在男人身上。 抽出他腰间的皮带,小手钻进他的内裤,不隔一物地触摸到男人的性器,不是第一次,却又好似第一次,越发地期待,连带着那颗心都莫名激动地跳了下。 暴露在空气中的欲望昂扬,已经勃起,茎身上青紫色的脉络凸起,延伸至小腹,模样凶悍狰狞,像只即将出笼的野兽,与他优雅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初久抬眸,偷偷瞄了眼,还是那张无懈可击的脸,英俊无比,神情清寡,透着股无欲无求的冷淡气息,可偏偏性感得要命,让人忍不住想要侵犯。 她确实这么做了。 一只手握不住的尺寸,张口也只能堪堪含住头部。她扶着茎身,努力吞进一半,口腔被巨大的阳物霸占着,本来灵巧的舌头也变得笨拙起来,顶端抵着她的喉咙深处,呕吐感一涌而上,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她勉强适应了一会儿,扶着根部,模拟性交的动作,艰难地吞吐。 口交这种事,她其实做起来游刃有余。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活物”,让她把以前的经验忘得一干二净,像个初经人事的雏儿,笨拙又生涩。 初久清楚地感受到揉捏她后颈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把他吸得更紧了。 尽管男人的呼吸依旧平稳,目光无澜,可被她含在口中的阴茎却激动地颤了下,像是受到了鼓励,她伸舌舔弄前端敏感的小眼,用手握着茎身,以自己的唾液做润滑,缓缓撸动。 她空出来一只手,脱下自己的吊带裙,撕掉胸贴,覆着一边的乳房,配合着另一只手的频率揉搓起来,喉间还溢出了不知羞耻的娇吟,嗓音绵软至极,重叠着吸吮的啧啧声,不断地在房间里回荡。 梁胤不是纵欲的人,除了解决生理需求,鲜少沉溺于男欢女爱。但他不得不承认,跪坐在自己腿间的女孩子,口技相当不错,给他的身体带去了极大的欢愉。 不过他这方面的阈值很高,忍过那阵蚀骨的酥麻,他短暂抽离的理智又回归原位。 捏住她的双颊,迫使她把嘴张到最大,从她口中退出自己的性器,湿湿亮亮的表面,全是女孩子的涎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让人心神荡漾,留恋不已。 初久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眼眶发红,一副娇柔纤弱之姿,实在可人。 真奇怪,明明做着这种事,那双眸子还是清透干净得宛如水洗,甚至倒映着他的影子,却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 他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水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停留在侧颈,轻轻摩挲着一处埋着动脉的凸起。 当她在这危险的温柔中渐渐沉沦之时,头顶传来男人冷静的声音,“去把伤口处理了。” 说罢,他也整理好了衣服,恢复到了最初的从容尔雅。 跪的时间太长,双腿发软,她没站稳,又栽进了他怀中。 她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无辜地眨眼慢慢,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对不起,腿麻了…” 或许是刚刚没有得到满足,也或许是不想再浪费时间,梁胤没了耐心,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从医药箱里取出棉签,药水和纱布,熟练地清理伤口,进行包扎。 冰凉的药水碰到伤口的那一瞬,她疼得肩膀颤了下,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握住。 自知动弹不得,初久盯着男人被她咬破皮的喉结发呆。 “不舒服吗?” “嗯?” “刚刚…不舒服吗?” 他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没有应声。 她伸出脚,沿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来到他的胯间,圆润饱满的脚趾恶作剧似地蹭了蹭那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故作惊讶道:“三叔…你还硬着呢…” 初久凑到他面前,眼角眉梢充盈着盎然媚意,吻了下他高挺的眉骨,软声问道:“我帮你…好吗?” 话音刚落,脚腕便被他握住。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他的身下。 梁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目光既深又远。手指摩挲了片刻她眼角下方的浅褐色泪痣,他开口命令道:“背过身。” 那么静的眼神,却看得她心跳加速,像是要蹿出胸腔。 初久依言照做,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他,还未跪稳,火热的坚硬便插进了她的腿间,贴着腿根的嫩肉,安静地蛰伏在那处。 难以言说的感觉在体内蔓延着,像是刚刚燃烧起来的焰苗,火势渐涨,慢慢燎原。她试图扭脸,想要一探究竟,却被他捏住了下颚,只能维持着这毫无安全感的姿势。 声音随着身体一起发颤,她弱弱地唤他: “三叔…” 男人置若罔闻,不言不语,只是伸手探了下她的腿心,并未触到湿意,便熟稔地分开花瓣,手指灵巧地逗弄蕊间的凸起,起初动作还算温柔,指腹抵着那处,慢慢揉搓。她享受地闭上眼,等待着久违的快慰席卷而来,可突然的粗鲁让她失声尖叫,几乎是瞬间,难以忍受的酥麻交织着微痛感侵袭了全身,她下意识地咬唇,堵在嗓间的呻吟,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声。 他狠狠地掐了把她的臀肉,却在她的眼角处落下一枚轻柔的吻。 “继续叫。”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手指还顺势钻入了往外吐水的穴,不疾不徐地进出起来,戳着深处的软肉,稍稍用了些力,初久只觉腿间酸麻至极,又舒服得不像话,硬是没压下那声宛转的娇吟。 男人健壮的手臂横亘在她胸前,托住了她前倾的上身,他低头咬住她的颈肉,吮了片刻,在她耳边说道:“大点声。” 嗓间溢出委屈的哭音儿,她难耐地祈求:“嗯…三叔…你进来呀…” 他微一勾唇,握住女孩儿纤细的腰肢,笑问:“够湿了吗?” “湿透了…啊…” 话音未落,粗长的性器便强势地一挺而入,不给她缓冲的时间,直接顶到最深处,刺激得她飙出了眼泪,微张着嘴巴,失神地望着前方白花花的墙壁,脑袋里像是绽开了烟花,浑身的感官都涌向了被他霸占着的地方,就这样到了极乐点。 炽热的欲望被年轻女孩儿的湿软柔腻包裹着,那紧致的甬道仿佛会蠕动一般,随着他的进出越吸越紧,这滋味,实在销魂。 刚刚的一阵快感还未消退,嵌在体内的性器又动了起来,茎身与穴口的每次摩擦都带来巨大的颤栗,淫糜的交姌声冲击着感官,让她飘飘欲仙,忘却了所有,不由地放声呻吟… 他退了出来,把她翻了个身压在身下,抬起一条腿,从正面进入。 初久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还维持着衣冠整洁的状态,只是精壮的胸膛掩在被她扯开的衬衣下,若隐若现的模样更添性感。 两条细长的腿配合地盘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她双颊绯红,樱唇微张,媚态十足,活色生香地婉转承欢,唯独那双水灵的眼睛,清透莹澈,美好纯净得让人想要摧毁。 梁胤微眯了下眸,身下的动作愈发迅猛,与平静如水的面容大相径庭。他用虎口卡住女孩修长的脖颈,一点点地用力,收缩,很快她便呼吸困难。那样的手劲儿,足够要了她的命。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初久惊得睁大了眼睛,顷刻清醒过来,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锐利的指甲在他宽阔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就在她濒临窒息的时候,他突然松手,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哄着:“乖…” 紧接着,他完全抽出了性器,又猛地整根没入,如此十几个来回,她便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身体泄了出来,不知何时,脸上淌满了泪水。 他轻柔而缱绻地吻住她的唇,含着她的舌尖,慢条斯理地吸吮,逗弄,让她在这温存中一点点地迷失,沉沦。 女孩子白皙的天鹅颈上很快浮现出一圈暗红色的痕迹,他的唇落在了颜色最深的地方,安抚似地吻了一下。 她已然失去了最初的主动权,忘记了自己才是先起勾引之心的那一个。无力地躺在他身下,任由他变换各种姿势操弄着。 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让她生,她便生,让她死,她便不复存在。 “抱抱我…” 刚才的窒息感实在可怕,回了些理智,初久伸出手臂,目光里全是无助与劫后余生的恐惧。 梁胤并未理会她的索求,眼底翻涌着的情欲也未消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手握着她的双腕举过头顶,一手按着她的胯骨,又快又重地抽送起来。 到了很多次的身体早已受不住,他又偏偏喜欢抵着深处的软肉狠狠碾磨,尖锐而强烈的酸慰与酥麻让她产生了羞耻又陌生的失禁感,小腿肚也开始抽筋,魂魄和肉体仿佛分离,她害怕地哭喊尖叫着,“呜呜…不要…三叔…啊…” 梁胤轻笑一声,深刻的眉眼带上了几分情意,抬手拨开她黏在脸上的碎发,又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按在胯骨上的手来到她的腿间,拨弄两下娇嫩的贝肉,她便又分泌出动情的液体。 修长的手指蘸了些,抹在她的嘴角处,指尖像是画画般,勾勒着她美好的唇形,极尽淫糜,也极尽雅致。 “不要?嗯?”他问道。 10 梁胤用指腹抵着她的下唇,等液体的温度渐渐冷却,他移开手指,用一种略显诡异的目光望着她。 疏离,陌生,又糅杂着一丝温柔,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初久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回忆起那可怕的窒息感,心里更是发怵,于是她偏过头,阖上眼睛,不再与他对视。 可他似乎偏偏不愿如她意,捏正她的下巴,开口道,看着我。 女孩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入刺激得抻长了颈,青紫深红的掐痕与吻痕,遍布在细薄白皙的肌肤上。 微颤的血管,温热的呼吸,交织着痛苦与欢愉的零星促音,在这忽明忽暗的卧室里缓缓发酵。 她蜷缩在他的身下,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与他的坚硬紧紧嵌合在一起,受不住他的攻势,摩擦带来的酥麻感蔓延全身,眼前也只剩下一道道白光。 她唤他三叔,细柔的嗓带着哭腔,一声接着一声,声声蚀骨。 梁胤把她翻了个身,从背后拥着她,亲吻她的后颈,轻吮凸起的蝴蝶骨。 他的唇移至她的耳后,紧紧贴着脆弱的耳骨,问她,继续? 初久咬着手指,想要堵住羞人的呻、吟。感官变得愈发敏感,身体又胀又热,她本能地向他的胸膛靠拢,还是觉得不够,只好委屈地开口:“三叔…你进来呀…” 男人轻笑了声,随即顺了她的意,动作变得猛烈起来,并非不成章法的胡乱猛冲,反而富有技巧,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四肢百骸都舒爽到了极点。 他按住她的手腕,亲昵地吻着她的耳廓,低而醇的嗓音像是电流,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支配着大脑,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高、潮来的又急又快,快、感达到最顶峰的感觉,整个人宛如灵魂脱壳了一般,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沦于肉、欲之中。 可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握着她的腰,横冲直撞,尖锐而凶猛的感觉让她失声尖叫,她痉挛着身体,哭着求他,“三叔…不要了…不要…” 他低头吻她的眉心,那张与她毫无罅隙的面孔,英俊,冷静。 良久,她于迷乱中听见了他的声音,“就快好了。” 没多享受性、爱之后的温存,梁胤便起身下床,走向了浴室。 初久懒洋洋地半眯着眸,盯着男人赤、裸的后背看了一会儿,等他消失在视线,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零点的钟声响起,朦胧间,她听见少年清越的声音,遥远得仿佛穿梭了亿万光年的距离。 “小久,生日快乐。” 这天是九月初九,是她的生日。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初久是被饿醒的,她捂着空虚的肚子跳下床,垂着脑袋找拖鞋,这才发现身上套了件睡裙。她下意识地瞄了眼身后的床,果不其然,焕然一新,不见一点昨夜欢、爱的痕迹。 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香气,这卧室不知何时恢复了整洁。 正纳闷着,房门被推开,是这栋别墅里唯一的仆人。 “少夫人…” 猛然意识到喊错了称呼,她赶紧改口道:“初久小姐,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伺候您洗漱吗?” 初久愣了下,笑着摇摇头,“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小久就好。” “那个…阿姨…是你帮我穿的睡衣吗?” 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点点头。 初久有些失落地勾勾唇,又随即摆正了心态,暗自骂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可还是心有不甘,她问:“三叔走了吗?…他回来吃午饭吗?” 艾琳看她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鄙夷,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身为下人的恭敬,“先生凌晨就离开了。” 初久顿时哑然,也就是说,梁胤和她做完就走了,连留下来过夜都不肯。 虽然这人床上床下都风度翩翩,可怎么觉得比那些嫖、客还要无情。 她坐在餐桌前,望着花瓶里还滴着水珠的郁金香出神,机械地往嘴里送饭,味如嚼蜡。 不久前,她还是梁栎的妻子,受尽屈辱与折磨,不过短短两周,她爬上了梁胤的床,坐在这亮堂的餐厅里享用着仆人精心准备的饭菜。 初久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词,寄生虫,形容自己,多么妥帖。 她自嘲地轻嗤,瞥见手背上结了痂的伤口,然后那一丁点的羞愧也消失了。 这世间本就有千万种活法,谁也别看不起谁,她就是要这么活着。 “小久,生日快乐。” “小久,等我出人头地了就接你走,我们永远地离开这里。” 又听见了梦里的声音,初久觉得这音色和这些话很熟悉,只是回忆了很久,也想不起有谁曾对她说过。 几天后,初久在某个傍晚去学校后街的小吃巷乱逛时,被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了路。 眼前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相貌不凡,一头利落的短发,英姿飒爽。 初久微微偏着脑袋打量她,一脸茫然,“有事吗?”她问。 女人很喜欢她这副佯装天真的模样,愈发觉得自己慧眼识珠,她弯了弯唇角,开门见山道:“有兴趣拍广告吗?” 初久愣怔数秒,倏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明媚动人。 “谢谢你哦,没有兴趣。” 大概是早有预料,女人往她手里塞了张名片,“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语落,便与她擦肩而过,瘦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沉沉暮色中。 初久本想把这张莫名其妙的名片扔进垃圾桶,可捏着名片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番,又装进了口袋。 百无聊赖地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便听到屋内传来几道阴阳怪气的女声。 “诶,你们说这个初久家里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学插班生。可别告诉我她是考上咱们学校的,打死我都不信。” “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儿,如果没办到,说明你还不够有钱。谁让人家会投胎呢,命好,羡慕不来。” “别,我可不羡慕...学院里都在传她是外围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整天夜不归宿,神神秘秘的…” “什么是外围女呀?” “人前白富美,人后卖身鸡呗。”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后注意点儿,别和她走太近,万一她身上有什么病呢…” 初久推门而入,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嚼舌根的三个女生显然是毫无防备,一脸惊恐地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嗨…” 最先回过神的寝室长故作镇定,尴尬地打招呼道。 初久露出抹亮堂的笑容,大大方方地把手里装着甜品的袋子递给她,“喏,学校附近新开了家面包房。不知道味道如何,你们尝尝吧。” 温柔清甜的嗓音,比袋子里奶香四溢的蛋挞还要招人喜欢。 虽然偶尔会在背后中伤他人,但到底是一群心无城府的女孩子,收了好处,显露出来的那丁点儿酸意也消失不见了,甚至还心虚地主动与她搭话。 初久背对着她们收拾书桌,面无表情地软声附和着。 捏着课本的冰凉手指,微微发颤。 晚些时候,她拨通了艾琳的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对方了然她的意图,直接回道,先生去了伦敦看望“流放在外”的小少爷,归期未定。 归期未定四个字彻底打消了她想要和梁胤商量一番的念头。 初久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没再犹豫,按下了一串号码。 通话结束,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多么可笑且荒谬,真把梁胤当一家人了,这种事和他商量作甚,难不成还要征求他的意见?再说,他这人日理万机,扰于名利场的尔虞我诈,说不定一夜春、宵后便将她这个企图借机上位的侄媳妇抛之脑后。 这棵树,她到底攀没攀得上,如今还不好说。 不过,既然有人抛来了橄榄枝,那她就顺着往上爬呗。 给她递名片的女人名叫兰嘉,是国内知名模特公司eliza的王牌经纪人。无动于衷是假的,毕竟作为时尚界的大玩家之一,eliza可谓人气与流量的代名词。 一炮而红,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不惜一切代价踏进这个圈子,少数幸运儿名利双收,剩下的大多数浮沉一生也不得翻身。 初久愿意去赌一把,她最不怕的就是输,正因为一无所有,才无所畏惧。 试镜的那天,c市下了场暴雨。 初久站在摄影棚,就这样踏进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算高的个头,远称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两种背道而驰的神态呈现在同一张白净的脸上,时而娇俏明艳,时而淡漠疏离,给了挑剔的摄影师会心一击。 听到“瘦弱的身体散发着强劲的生命力”这样的评价,初久不禁好笑,只要看对了眼,怕是牛粪也能被他夸成鲜花。 顺理成章又稀里糊涂地和eliza签了合同,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初久陡然意识到,她这是…又把自己给卖了? 再次踏进梁胤的别墅,已是两周后。 开门的人依旧是艾琳,腰间还系着围裙,看样子是刚从厨房赶出来。 三叔…回来啦?初久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艾琳点点头,继而补充道,先生在楼上会客。 话外之音是让她别去打扰。 初久当然听懂了,她原本的打算便是静悄悄地收拾衣物,无声地离去。又寻思着这样是否太无情无义,转念一想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踌躇间,楼上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初久下意识地仰头看去,所谓的客人不是大腹便便的富商,也非外宽内深的高官,而是个相貌清俊的年轻男子,准确地说,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儿。 与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刹,初久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灵魂出窍似地愣在原地。 遥远的记忆纷至沓来,可真的太遥远了,远到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忆起。 可也真的太久了,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她再也没机会叫他一声,鹤然哥哥。 11 林鹤然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他找了她那么久,久到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兑现自己的承诺。 出人头地,带她走,永远地离开。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一直没有放弃,煎熬着,找寻着,可她始终杳无音信。 他眼底起伏着万丈波澜,瞬息万变的情绪像是头怪物在胸腔里嘶喊着,叫嚣着。 那声迟来的“小久”终究是被他抑在喉间。 “认识?” 这声音瞬间让林鹤然恍过神来,紧握的拳头缓缓张开,他局促又紧张地笑笑,“是…” 刚吐出一个音节,便被冷冷地打断,“不认识。” 女孩子眼角发红,眸中浮着层水汽,看向他的目光却是那般漠然。 下一刻,她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巧笑嫣兮,“三叔,我来收拾衣物。” 梁胤只是点了下头,似乎毫不在意她为何出现在这里,转而抬眸,对刚刚进来的司机说道:“小徐,送林同学回去。” 出门前,林鹤然没有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犹豫又忧郁的神情下藏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初久默不作声地跟着梁胤上了楼,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 在楼梯拐角处,男人突然驻足,转过身,好笑地看着她,“有事吗?” 初久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吞吞吐吐道:“三叔…那个…我要搬出去住了。” “嗯。” “我和一家模特公司签了合同,可能…” 梁胤微微颔首,“你自己决定就好。” 初久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袖口,又觉得此举过于放肆,于是赶紧松手,指尖滑过冰凉的腕表盘,眉眼低垂,忐忑又恭敬地开口,“三叔,谢谢你。” 谢谢,到底谢他什么呢?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这笑,有那么点矜悯与谑嘲的意味。 至少在她听来是这样的。 她仰头看着他轮廓深刻的侧脸,觉得这人实在遥不可及。尽管他总是温文有礼,深沉内敛,可那种融入血骨之中的高高在上,让他和所有人拉开了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 初久从来没有否认过的一点是,她很害怕这个男人。这种害怕,不似梁栎带给他的恐惧,压迫与凌辱,而是一种永远猜不透的未知。 就如那晚,上一秒还对她温柔以待,下一秒便粗暴地掐住她的脖颈,让她深切而清晰地体会到了濒死的窒息感。 去吧。他最后说道。 像是得到了通行证,初久长吁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去吧,去开始新的生活。初久这样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可这条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她的新生活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的旧生活。以色侍人,侍男人也侍女人,侍衣冠也侍禽兽。 更绝望的是,她开始回想起以前,开始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堕落到这般境地的。 父亲被陷害入狱当了替死鬼,母亲带着年幼的弟弟跳河自杀,留下她一人在这不堪的人世间受折磨。 她被送进了孤儿院,以为有了栖息之所,不过是掉进了狼窝。 道貌岸然,猥琐之至的院长夺走了她的童,贞,麻木不仁,唯利是图的院长夫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颠倒是非,血口喷人。 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嗤之以鼻。他们从不愿意了解事情的真相,只会随波逐流,对流言蜚语深信不疑,践踏被害者,欺侮弱者,以此获得卑劣不堪的满足感。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人人唾弃她肮脏,可真正肮脏的人到底是谁? 被中伤,被排挤,被孤立,被霸凌,奄奄一息的时候,是他向她伸出了手。 那个有如清风明月般的少年,皎洁而皓爽。他叫她小久,让她不要害怕,让她抬起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你没有错,错的是那群扭曲作直,活在阴沟里的蛆虫。 是啊,她有什么错,怎么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呢。 她眼里闪着泪花,笑得疲惫而委屈,笑着笑着便哭了,她嚎啕大哭,鹤然哥哥,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有我是一个人? 他牵起她的手。 你不是一个人,小久,我会一直陪着你。 正是有了他的陪伴,那段晦暗的时光才有了唯一被铭记的理由。 后来他被领养,临走的时候,她哭得撕心裂肺,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她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摆,哀哀乞求,鹤然哥哥,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他还是走了,只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等我出人头地,等我带你离开。 用于运营福利院的款项被院长私自挪用,为了填补漏洞,院长夫人将她送进了香榭丽舍。 她就这么人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消失于这世间的阴暗一角,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日复一日,苟延残喘,无人知晓。 12 12 昨天为《bella》的新刊拍摄了封面,初久迟迟找不到状态,但杂志社又催得紧,拖延不得,只好加班加点,收工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 兰嘉神情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快速浏览了一番,摇摇头,不满道:“这几张得重新拍。” 初久窝在沙发上躺尸,敷衍地嗯了声。 兰嘉蹙起眉,本想责备她一通,可扭头看到那张清瘦憔悴的脸,心便软了下来,叫来助理黛茜送她回去休息。 路过学校,初久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宿舍,强打起精神,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和黛西打了招呼,跳下车,匆匆朝校门口跑去。 是在图书馆前遇见了林鹤然。 像是偶像剧中的情节,低着头往前走的女孩子,不经意撞进了迎面而来的男孩子怀中。 初久抬眸,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或许是阳光刺得她双眼发疼,本来清明的视线倏地模糊起来。 反应了片刻,她后撤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彼此静默着,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林鹤然笑了笑,开口道: “小久。” 久违又陌生。 分别的时间里,她曾无数次期盼着彼此的重逢。那点可怜的希冀支撑着她度过了生不如死的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终于站在了她面前,也终于变成了那个她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初久也笑了,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拨至耳后,轻描淡写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鹤然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原本清朗的声线里夹着微不可察的颤音,糅着后悔与自责,像是解释,又像是证明,“我一直在找你。” “对不起,小久,对不起,我…” 初久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听着他道歉,一遍又一遍。 少女绵软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委屈,“可是你都没有找到我。” “我…” “小久,是我的错,我没有信守承诺…” 见不得意气风发的男孩子流露出如此落寞的神情,初久故作释然,俏皮地扬起唇角,安慰他:“和你开玩笑呢。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直在等你吧?怎么可能呢?” “没关系,都是小时候的事情,而且…那时候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初久知道他还想说些什么,但都没必要了,于是她打断了他,“我还有事先走啦,以后有空再叙旧,我请你吃饭。” 说罢,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却被林鹤然捉住了手腕。 初久站在原地,没有转身,没有挣开他,也没有看见他发红的眼睛。 只听见他问:“小久,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考上大学后回了趟孤儿院,可院长说你也被领养了,是一对华裔夫妻,把你带去了美国。” “他让我…” 初久冷不防道:“他让你不要再找我?他还告诉你我过得很好?” “然后你信以为真了?是不是还埋怨过我为什么不等你?” “林鹤然,那个畜生当年对我做的事你不知道吗?你以为他会平白无故地放我走?” 初久缓缓转过身,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之前伪装出来的平静荡然无存,脸上的面具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碎掉了。 她失控地冲他吼道:“我当初那么求你,你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女孩子绝望而悲愤的一连串发问宛如一把把刀,精准地扎在了他心房最柔软的地方,尖锐的痛感蔓延开来,痛得他失神恍惚,呆滞在原地。 初久抬手抹去泪水,精致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顾不上此刻的狼狈,她尽量稳着声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给自己,给他,也给那段彼此等待与找寻的岁月一个交代。 她没想藏着掖着,丑陋肮脏的事本就该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 她坦白道:“我哪儿也没去,一直在这座城市。我被囚禁了,整整四年。” “我等过你,最开始的那两年,我一直在等你。但也只是等过而已。” 虽然他们终于重逢,可她心里清楚,年少时的邂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信誓旦旦的承诺更是虚无缥缈的荒唐言。 林鹤然震惊地看着她。 “鹤然哥哥。” 她轻声唤他,应该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他了。 鹤然哥哥这四个字,永永远远地占据着她内心最干净明亮的角落。 他们离得那么近。 不禁想起初见时的场景。十五岁的少年,迎光站着,朗润清举,盎然意气堆在眼角眉梢。 “我叫林鹤然,你可以跟着他们喊我哥哥,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初久…不介意我叫你小久吗?” “原来我们小久害起羞来这么…诶…什么叫有辱斯文,刚刚偷亲我的人是谁?…” 初久突然就释怀了。也或许是疲惫了。 鹤然哥哥,你要奔赴前程,万里无忧。你要坦荡磊落地活着,不要再回首往昔,更不要陪我在暗无天日的长夜中蹉跎。 这样就很好。 她挣开了他的手,一次也没有回头。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可这短痛也够折磨人了。初久已经忘记了自己半路回学校的目的,像个行尸走肉般在街头晃荡。 夏末的晚风卷着初秋的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没头没脑地走进了世贸大厦,一楼的门店冷冷清清,毫无烟火气,与旋转门外的热闹非凡大相径庭。 初久继续没头没脑地跨进离她最近的一家门店,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柜台上栩栩如生的装饰品。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温柔甜美的女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初久怔怔地看着躺在展示柜里的钢笔,接着没头没脑回答道:“我想买一支钢笔。” 停顿了下,她补充道:“送人的。” “请问对方是您的朋友还是…” “长辈。” 还没等导购再细致地问些什么,初久便若有所思道:“帮我挑个款式吧,适合三四十岁的男人,嗯…不过也别太老气了。” 导购依言拿出一款曜石黑鳄鱼皮面的钢笔。 初久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双保养得…比女人还要“娇贵”几分的手,拧起眉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心里想的是更装逼一点,嘴上说的是:“有没有看起来更优雅,华丽一些,但又不显得很张扬的?” 导购依言拿出一款看起来更优雅,华丽却不显得很张扬的钢笔:香槟色镀金的天鹅造型笔夹,深蓝色半透明漆面笔杆,珍珠白并饰有雕纹的笔帽。 虽然猛地一看还是高调扎眼,但仔细瞅瞅确实有逼格。 初久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暴发户似的,“可以,就这个了,帮我包起来吧。” 等看到导购刷掉她两万多元人民币时,初久没出息地张了张嘴巴,终于清醒过来,她竟然用自己辛辛苦苦大半个月赚来的第一笔钱,买了支这辈子可能都用不上的钢笔? 头脑发热的后果是,她第三次没头没脑地走进了负一层的酒吧。心想着,血汗钱没了,初恋也没了,人财两空了,干脆大吃一通,再学学同行的那些姐妹们,用酒精麻痹麻痹自己。 调酒师是个帅气小哥,一手一只高脚杯,可谓花样百出,晃得她滴酒未沾便醉了。 “小姐,这杯酒的名字叫重生。” 初久好奇地喝了一大口,冰凉辛辣的液体刺得喉咙疼,她咳嗽了几下,抬眸笑问:“重什么生啊?” 调酒师一本正经地回答:“重生,字面上的意思,可以理解为重头开始,重新来过。” 初久笑得眼眶都湿了,真的醉了,眼前忽明忽暗。笑累了,她趴在吧台上,喃喃道:“我也好想重生哦…” (对不起…也谢谢还在等我填坑的各位w? 13 13 初久基本没喝过酒,更别提酒量好差一说。第二杯还没见底,就撑不住了,脸埋在臂弯里,柳眉蹙着,神情看起来颇为痛苦。 临近闭店的时间,调酒师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刚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突然直起了身子,拿起吧台上的手机,含糊不清道:“付款…微信还是支付宝…我扫你…” 捯饬了半天,屏幕也没有亮起来,初久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从包里摸出一张卡塞到小帅哥的手里,扬了扬下巴,活脱脱一副婆包养小白脸的神气相。 “帮我买单…剩下的算是小费…” 没一会儿,小帅哥跑了回来,一脸为难地站在她身旁,“小姐…” 初久用手托着腮帮,勉强撑着脑袋,长发垂落,遮住大半张脸,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过了好久,她才懒懒地睁开眼,“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叫辆车吧…” 小帅哥支支吾吾道:“小姐,您卡上的余额不足。” 初久反应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她得意地笑笑,把装着钢笔的礼品袋往前推了推,“钱不够了…那就用这个抵押吧?” 小帅哥:“…” 十分钟后,酒吧经理赶了过来,借酒劲儿撒泼的醉鬼他见多不怪,本打算直接报警,可见到人时,又打消了这个简单粗暴的念头。 并不是见到了姿色姣好,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孩儿心生歹意,而是这姑娘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的,反倒让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酒吧经理试图礼貌地与其交谈:“这位小姐…” 话还没说完,安静的醉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酒吧经理没了办法,给小帅哥使了个眼色,把人拦住,捡起地上的手机,走到她跟前,再次试图与其交谈,“小姐,给您家人或朋友打个电话吧。” 初久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盯着那寥寥无几的联系人名单,手指点了第一个,接通后,她细声细气,可怜兮兮道:“三叔…” “…我还能跟你回家吗?” 梁胤刚下飞机。 过去的一周行程满满。先去了瑞士参加病故友人的葬礼。次日接到朋友的电话,梁栎因酒驾和聚众斗殴吸毒被当地警方拘留。处理完私事,琐碎的公事虽是被奉承阿谀更多,但也足够令人焦头烂额。应接不暇的各种酒会,名流们齐聚一堂,打着做慈善的幌子,实际上是俗不可耐的交际晚会。 脱离纸醉金迷的日子有些时候了,重新回归这样的生活多少有些不适应。 金钱与名利当然是好东西,古往今来,无数人为之折腰。可拥有太多,反倒没什么意思了。 接电话的人是司机,这部手机梁胤不常带在身上。 看到来电显示,知事儿的司机开了扬声器,等那边把话说完,他才恭敬地向后座的人汇报道:“先生,是初久小姐。” 忙碌了一阵子,他都快想不起这个人了。 却也没多思量,开口道:“去接人。” 鼻尖嗅到一股清幽的木质香。不同于辛辣馥浓的东方调,给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这种淡雅的君子香让人觉得莫名亲切。 初久在这亲切的安逸氛围中缓缓睁开眼,惺忪目光乍然撞进男人沉静的眼眸。 和他对视了片刻,初久终于清醒了一点,虽然心里忐忑,还是摆出一副乖巧矜持模样,面露歉意,声若蚊呐,“三叔…” 梁胤不语,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紧接着,微凉的指腹滑过眼角,抹去残留的泪痕。动作温柔且体贴,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初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更是英俊迷人。 像是受到了蛊惑,她跪坐起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俯身凑近,柔软的唇贴了贴男人高挺的眉骨,似吻非吻。 梁胤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完全拉进怀里,亲了下女孩儿的额头,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嗯?” “电话里。” 初久咬咬唇,好半晌才开口:“我想跟你回家。” 男人显然不满意这回答,继续问:“还有?” 她愈发胆大,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湿意,“我…我想你了。” 多么动人的一句话,只可惜辨不出真假。 (这章太短,明天争取多更一点??虽然更新不稳定,但我尽量多写多更吧,微博通知哈(微博名veraseac),蟹蟹大嘎给我投珠留言么么叽~~~) 14 14 初久在梦中挣扎了好长时间。 偌大的卧室里只摆放着几件简单的家具,壁灯孤独地亮着,光线昏暗。 醒来时头痛欲裂,初久躺在床上,盯着墙壁上那幅诡异的油画出神。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又跳下床,朝卧室对面的书房走去。 本打算悄悄地把礼品袋放到书桌上,没想到那人还未休息。 梁胤听见推门的动静,不紧不慢地把刚燃起火星的烟摁灭,抬眸望去,“酒醒了?” 初久双手背后,像是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子,她点点头,抿唇笑笑,大概是刚睡醒,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懵懂无害。 献宝似地把礼品袋递给他,梁胤没有接,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初久被他盯得不自在。 真奇怪,她这送礼的人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三叔,送您的。” 梁胤不仅收下了,还当着她的面拆开了礼盒。指尖轻轻掠过笔身,停留在笔帽处的雕纹,摩挲了片刻,又看向她,笑说:“谢谢,很漂亮。” 初久心虚不已,长舒一口气。 上次帮他整理书桌,不慎将他常用的那支钢笔摔坏,她拍了照,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网上搜同款,德国的小众品牌,非但不是限量款,价格也相当亲民。 怕的就是那支与他身份不符的钢笔有特殊意义。 可她来不及深思,便被一只手拽进了怀中,后背抵着他的胸膛。 男人的唇贴着她颈后的肌肤,于雪白处,温柔地吮出一抹红印。 “哭什么?”他问,问得不明不白,匪夷所思。 初久抓着他的衣袖,“疼…”她也答得不清不楚,若明若暗。 “哪里疼?” “心疼。” 似乎是觉得这回答有意思,梁胤轻笑了下,毫无预兆地把她压在书桌上。 初久心里一紧,本能地挣扎,却动弹不得。紧接着,耳边传来书,文件,笔电噼里啪啦的落地声。 她看不见他的脸,想象不出他此刻的神情,更猜不着他的所思所想。 这样的姿势不仅生理上难受,心理上也难堪。就算是发泄欲望也好歹有点情趣吧,衣不解带的活塞运动简直毫无诚意。 这么腹诽着,长裙便从身上滑落,文胸的暗扣啪嗒解了开,动作熟稔,一气呵成。 素淡的布料下是模样艳俗的吊袜,搭配着少女美好的胴体。笔直纤细的腿被奶白色的丝袜包裹着,桃粉色的蕾丝边衔接在腿根处,把娇嫩的皮肤磨出一圈红。 “啊…” 脊尾骨倏地一凉,初久下意识地扭头,竟看见他指尖捏着自己送的钢笔,顺着那处缓缓下滑,没入臀缝,勾起嵌入其中的系带… 她感受到冰凉的笔端抵着自己的幽密处,只要稍一用力便探了进去。不知道是这人突发奇想,还是他本就有的癖好,初久吓得一动不动,生怕他又使出什么变态花样。 男人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低头含住女孩儿发红的耳珠,咬在齿尖厮磨,亲昵又暧昧。 初久垂眸,看见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修长干净的指,手背上凸起的筋络,扣在手腕的表,金属的冷感混着禁欲的气息,可空气里却弥漫着色情的味道,绵腻而黏稠。 初久只觉这温吞的挑逗比粗暴的性爱还要折磨人,它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自己的心理防线,脑海里的那点儿阴暗心思,忧虞算计全都消失了。 她绷不住了,凄哀哀地哭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胤把人翻了个身,双臂撑在她的耳侧,目光无澜地端详着她的眉眼。 这张脸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连那哀婉凄楚的神情都一模一样。这世间怎么会有音容笑貌都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他难以自制地起了生理反应。 他闭上眼睛,亲吻她的锁骨,吮咬她的乳肉,时轻时重,很快,耳边传来女孩儿娇柔的呻吟。 初久将长裙蹬落,偏头躲开他的吻,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熟练地环着男人的腰,像是一条柔软的蛇。 她仰着头,笑吟吟地看他,眸中还闪着泪花,一双眼睛澄净得宛如水洗。 两人四目相对,或许是氛围太过暧然暗昧,他们交颈而吻,交换津液,难舍难分。这情意绵绵的画面,仿佛真是一对儿爱入骨髓的恋人。 换气的间隙,初久第一次捕捉到了闪烁在他眼中的情绪,疑似怅惘,疑似失意。 她竟然是先寻回理智的人,故意流露出一副依旧沉浸在情欲中的迷蒙神态,伸舌舔了舔他的喉结,问道:“三叔,你在想谁啊…” 他像是没听到,揉捏把玩着她胸前的绵软,没几下,羞答答的乳尖便挺立起来,变得殷红可爱。 “想你。”他望着身下的人,这样回答。 (下章继续…三叔就是内种自己可以三心二意但别人都要对他一心一意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