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长门现男宠》 分卷阅读1 咫尺长门现男宠 作者:附耳来 第 1 章 何雯雯看着手上的婚礼邀请函,撇了撇嘴,随手撕掉了。新郎是章玄,她的初恋,拿走她第一次,耽误她七年青春的男人。 分手这一年,他步入婚姻,而她早就从社交网络上找了数不清的男人,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只会在床上听任他摆布的可爱女人,变成睡完男人,转头就走的热辣御姐。 也不是没有男人想再约,但她从来不给第二次机会,哪怕有人会说,不是约炮,是想和她交往,也都被果断拒绝。她只想睡男人,过个干瘾,但再也不会投入任何感情。 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不知道,但以前的好朋友几乎都疏远了。这样也好,毕竟她从小交的朋友都是乖乖女类型,现在受不了她这样的作风也是正常。 到了婚礼当天,章玄的新娘对于她没有赴约不知作何感想,但她无从思考。毕竟压在身上的男人挺卖力的,在这个时候不专心,岂不是很对不起人家。 这样一想,她忽然笑出声来,让压着她的男人有点尴尬起来。 真是扫兴!她只对着无语的男人摆了摆手,从钱包掏出两百块钱摆在桌上,笑道:“酒店和套的钱。” 也不管男人觉得有没有面子,何雯雯拿起桌上还剩半瓶的啤酒一口干,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到旅馆大厅让保安帮忙叫车。 现在的她,唯一和过去相同的点,就是不在外面过夜。 这个时候没车,保安对她这种女人也看不顺眼,竟然喊了一辆黑车。何雯雯翻个白眼,要不是手机没电,她早就已经用APP叫车,根本不用吃这个亏。 她刚才一到酒店就用手机开视频,播到现在自然没电,这样所有的电话都不用接,真是再好不过。 这个完美的免骚扰计划,却还是给她带去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黑车开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司机就停下来要她加钱。这里是老城区,监控不灵,早就宣布要拆迁。 “美女,如果身上没有现金,就拿别的东西来抵。” “我说,这位师傅,你这样说话很不好哦,几乎一句话改变身份,我可以根据这句话判定你是劫匪。到时候你被抓的话,判刑会重很多。” 何雯雯笑着抓着司机的衣领,吹了一口气说:“小哥,你长得那么帅,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实话告诉你,我手机没电,就算有电,里面也没钱。支付宝里就只有一千多了,转给你的话,这东西实名认证,你就不怕我借此报警?不如你就劫色吧,这个我们都不吃亏嘛。” 司机的脸都绿了,见她双手一直往自己身上蹭,气急败坏地说:“你别乱来啊,我有刀的!你想做什么?” 她也来了脾气,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老娘让你劫色,你吓成这样干吗!我有那么丑吗?” 司机也慌了,第一次出来做这种买卖,遇到这么个主。他还想再说,却直觉下身一疼,顿时倒在地上。 “让你劫色你吓成这样,估计是那方面不行,这下我直接帮你报销,你感觉怎么样啊?” 她把司机从驾驶座拽了出来,摔到地上起不来,嗷嗷直叫唤。何雯雯倚着车门呕吐,酒喝多就这点不好,本来就没多少的淑女形象这会儿都没了。 司机嚎了半天,趁着她没注意,一刀捅了过来。可惜没捅着,反手被她撂倒。 “你、你还是女的吗?” “不好意思,我体校毕业的。今天心情不好,你遇到我是倒了大霉。” 两个人就这样纠缠了好一会儿,却听到一辆车向他们疾驰而来,再醒来就是如今的样子。 何雯雯只觉得四周摇晃得厉害,身上的东西又死沉死沉,终究不得不醒转过来。睁眼一看,整个人都懵圈了,头上披着一块很精致的红布,淘宝上估计一条要卖几百块那种,抬手想要掀开都废了老大的力气。 不只是身上的衣服重,连头上都好像顶着十来斤的东西,这是什么情况。她死命揉了揉眼睛,刚才那辆车明明已经撞过来,那个司机的血都溅到自己脸上,照理她应该也死了。 这是地府吗?看着不像啊。她虽然不晕车,但到底是坐在哪里,怎么可以晃成这样?她仔细打量,拿掉蒙在头上的锦帕,但见三面都是实木做的,一面看起来是红色布幔,绣得格外精致。 何雯雯看着身上的凤冠霞帔,这打扮莫非是传说中的新娘?还是古装的那种,可这细致程度也太夸张了吧,没有哪部电视剧有这么精美。她再仔细看了自己的手,发现细长白嫩,在体校练的满手老茧都不见踪影。 坐的东西一直晃悠悠的,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纱窗,这……不会是轿子吧?这轿子也太夸张了,怎么比一米八的双人床还大,周围都是脚步声,显然外面陪着的人也不少。 她偷偷打量四周,轿窗之外金碧辉煌,排场浮夸得吓人,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身份非凡?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掐了一把大腿,好嘛,还真不是做梦。 全 分卷阅读2 身穿戴的东西,虽然金灿灿的,看着值钱,可也带不走。现在只能见机行事,看到底要抬去哪? 她只觉得一阵头疼,脑袋里闪了好些念头,自己和一个男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忽然画面一转,她被人掐住脖子,按在湖水里。 这大约是原主的记忆吧,不过这都什么事啊。这也就算了,重点现在原主是要嫁人吗?这未免太讽刺了吧,今天可是章玄的婚礼,为什么她要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做别人的新娘? 第 2 章 等到被搀着下轿,才是一切受罪的开始,各种的礼仪多到何雯雯头疼,只能乖乖照做。如果不是旁边一个老嬷嬷帮衬,肯定得出岔子。何雯雯看不清老人家的脸,但也已经下定决心回头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点心思也许在他们看来荒诞无稽,毕竟奴才帮主子是天经地义。但何雯雯不那么想,这年头真心才能换真心。 这会儿不容她想那么多,跪来跪去的,起码折腾了六七个小时,若不是她底子好,早就瘫在那里。现下全身疼得厉害,身上的衣服,头上的钗环,个个都压得她难受。好不容易挨到扶回房内,却也不得歇息。 她刚想开口要一碗水,就听外面一声极为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虽然刚才那堆乱七八糟的祝词听得她头疼,但愣没抓到重点,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是皇后。这……运气算好还是算坏?如果胡乱逃走,怕是飞不出皇宫。虽然不知道这会儿是哪朝哪代的,但哪个皇宫怕都不好跑。 她没招了,只能干坐,耳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眼见一个穿着红鞋的男人走到床边坐下,看不到脸,不过脚步挺干脆的,想来年纪不至于太大。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喝了交杯酒,就有人牵着她到后面去了。宫女帮她除去衣服首饰,伺候她洗澡,她想要自己来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闭眼忍了。好在这里没有太监服侍,不然她跳起来杀人。她不认识这些人,原主的记忆好像也是空的,只能尽量不出声。等洗好出来,换了一身轻便的,也还是有好几层的衣服。 明知道马上就要和皇帝滚床单了,怎么还能穿这么多?何雯雯腹诽了几句,要不是怕被看到,白眼几乎翻上天。 “你们下去吧。”她非常努力的沉下声气,听起来颇有威仪,毕竟以前也当过体校的教官,发号施令装凶也不是太难。 “娘娘,这不太妥,若无人在旁伺候,怕是坏了规矩。” 她还没走到前面去,不曾想穿着龙袍的男人,已经走过来。他长得白净斯文,略显胖了一点,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年纪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间有一股化不开的暴戾之气,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暴怒,稍微有点不讨喜。 “哦?那朕让你们下去,你们走不走?” 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并不悦耳,仿佛受过什么伤,怪不得方才一直不曾开口。他的话果然管用,宫人都已经退了出来,只剩下他们两个。 何雯雯有些紧张,紧紧抓着衣角,心中暗自祈祷,就当约一回龙炮,也不算亏。刚才洗澡已经注意过,这身体不是她的,连体校练的老茧都没了。 两人四目相对,本以为会有什么发展,结果皇帝居然上前两步,将她拦腰抱起,丢到床上去,伸手就开始脱她衣服,手法利落,只几下就脱得只剩下肚兜。 “见鬼了,这怎么遇到个色狼,自己老婆至于这么急色吗?” 何雯雯犹如一条死鱼,按兵不动,心中却是奇怪,这皇帝怎么像第一次见到女人一样,照理他的经验应该很丰富。 本来她是没所谓,但在古代得想法避孕,她不想还没逃走,就被孩子套牢,趁着他低头索吻之际,一个手刀便把人劈晕了。她在体校曾经遇到一个真正会武功的人,教她的东西足够她打翻三个成年男人。不过她一向示弱,所以别人只道她有几分本领。 她把皇帝扶好躺在床上,却不慎打翻烛台,动静太大,外面也听到了。 “皇后娘娘,里边可需要人服侍??”外面有宫女小心翼翼的问。 “滚!”这一声吓得何雯雯差点从床上跌下去,刚才不是把人敲晕了,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她顿时着急起来,这下如何是好,逃不过了,刚才那下只怕要被狠狠报复。想到这里,她连忙主动搂住皇帝,娇羞地说道:“皇上,您吓得臣妾了,臣妾伺候得不好吗?” 两人此时凑得极近,却见皇帝翻了翻白眼:“刚才是你把朕敲晕的?” “我没有,我不是,我……” “罢了,你躺下吧,拿个枕头放中间,先睡过这一夜再说。” 何雯雯满头大汗,心中惊疑不定,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把他敲晕,还能不计前嫌,居然还肯弄个枕头,这皇帝什么毛病? 枕头倒是放了,皇帝睡没睡着不知道,但何雯雯绝对不敢入睡。两个人才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到外面有太监进来,喊皇帝起床更衣,准备早朝。 何雯雯装睡不 分卷阅读3 动,却见皇帝自行唤人伺候,随即出门去了,临走之前还叮嘱:“皇后累了,你们好生伺候,不可惊醒她。” 这人才走,昨日与何雯雯一同进宫的老嬷嬷就上来,拼命摇醒何雯雯:“娘娘,娘娘,你快醒醒!” 何雯雯伸了伸懒腰,委屈道:“嬷嬷,你喊我作甚,再让我睡会儿吧!” “娘娘,你要梳妆起床了,各宫娘娘稍后就到。今日她们应该要交账册给娘娘,怕会刁难您,还是小心对付得好。” “她们到了就到吧,我睡会儿先,我不是皇后吗?让她们等等又如何?” “娘娘说的是,是老奴考虑不周了,给她们个下马威也是应该的。” 何雯雯一脸无语,这什么和什么,明明是想单纯睡个懒觉再应付这些破事,怎么就被歪成这样了?本以为徐嬷嬷会再说几句,没想到一脸诡异的笑容,仿佛我家有女初长成,竟是笑吟吟的屏退左右,不再出声。 何雯雯累了一天一夜,此时再也扛不住,自然就昏睡过去,等到再醒,竟是晌午时候。她刚梳洗打扮好,就听到外面有一群太监走过来,手里头还拿着好些东西。 “给皇后娘娘请安。”为首的老太监看起来很不一般,一看就是大红人,不然外面宫人也不会跪满地。 何雯雯不敢托大,连忙道:“公公请起,劳驾您专门来一趟长秋宫,不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她不认得这太监,但想来喊公公也不会有什么错,好在平日看剧都会随手念台词,想来应该不至于穿帮。 “这是宫中的一应账册,本是在何淑妃和林昭仪手中,今日尽数交到娘娘手上,以后宫中一切事务,皆由您掌管。” 她听得一口茶喷出,本以为要体验一下宫斗现场,这还没开演,怎么就旗开得胜了? 那老太监满脸堆笑,上前道:“娘娘放心,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您就不必担心了,这宫里不会有谁与您为难的。” “哦,本宫知道了,劳烦太后费心。” “那奴才告退。” 何雯雯见徐嬷嬷不停打眼色,不明所以,却见徐嬷嬷从口袋掏出银钱,顿时醒悟,连忙挥手让她去处理。 她吃了午膳,心中却是满腹疑狐,怎么吃饭什么的,这手脚都这么灵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莫非原主在主导这一切吗? “徐嬷嬷,我一早起来不是应该先去太后那里请安,怎么贵妃们就先过来了,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天哪,老天开眼,娘娘你终于悟了!”那老嬷嬷泪流满面,顿时激动不已。 何雯雯傻眼了,啥?怎么我就悟了?我悟了什么? 第 3 章 何雯雯当然不会直白去问,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却见徐嬷嬷更加激动,竟对着门外跪拜,口中念念有词:“老天有眼,皇后娘娘终于想明白了,真是胡府的福分。” 这一出出的都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打算问得太清楚,以免暴露自己目前的状况,只低声问道:“徐嬷嬷,跟着我陪嫁的人只有你吗?其他人呢?难道我就没有贴身丫鬟?” “皇后娘娘您忘了,进宫之前,翠杏手脚不干净,被夫人发卖了,玉芬做了少爷填房,还是您点头同意的。” 好嘛,这就是说她现在孤家寡人,连个能探底细的也没有。这徐嬷嬷虽然家里带过来的,听起来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但也未必然。 原主被人按在湖水里,这件事本就不单纯,她可不信原主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身边的人这么靠不住,一个个都刚好在婚前出事。 “你刚才说的何淑妃和林昭仪,她们能掌管账册,想来很不简单。” “唉,娘娘,你在入宫之前寻死觅活的,如今才嫁过来一天,就知道打听宫里的这些狐媚子是什么来路,真是极好的。” 何雯雯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做声,只抿了一口茶,只看着徐嬷嬷不语。 “林昭仪是太傅长女,才貌双全,又兼琴棋书画,本来极有可能封后。前几个月,陛下前往却非堂的时候,她在路上拦路送参汤。陛下当时让她回去,这之后再也没有去临幸她。何淑妃本是陛下的侍女,与陛下向来亲近,是除了却非堂那位外,侍寝最多的妃子,但至今也不曾有孕。她性情和顺,从来都不苛责宫人,是个针扎不痛的木头。要说起来,这宫里头的妃子,除了一人,都不是什么难缠的主。” “是谁?却非堂又是什么所在?” “回禀娘娘,永安宫后有一竹林,穿过竹林有一小居,名唤却非堂。却非堂贯穿南北二宫,是前朝后宫相接处。却非堂内住着我朝第一奸佞,实是可恨至极。” 何雯雯心中暗想,敢情皇帝还藏了一个不能给名分的美人。不过徐嬷嬷口称奸佞着实奇怪,不该叫贱婢之类的吗? “那奸佞枉为男子,有断袖龙阳之好,拐带得陛下宠幸,把整个后宫都不放在眼里。昨日皇后娘娘刚受了册后大典,这厮今日就把陛下哄去了。” 原来昨日那个是基佬,那应该 分卷阅读4 不用担心怀孕的事情,也不对,搞不好人家为了掩人耳目,也会宠幸后宫。 她不敢掉以轻心,又问:“那陛下一直待在却非堂,还是经常宠幸各个后宫?” “陛下大半时日都在那奸佞处安寝,余下大多是在何淑妃的未央宫,偶尔前往林昭仪的常乐宫。余下几个美人只枯坐在宫里,从不曾侍寝。” 何雯雯却想起昨晚的情形,只不知那个基佬在何淑妃和林昭仪那里,是不是也什么也不做,隔着枕头睡觉。 “陛下现在在哪?” “退朝之后,直奔却非堂,今日定是在那处安歇了。那奸佞着实可恨,作出这等事来,是想与皇后娘娘作对。” 何雯雯只觉得这样挺好,可以安心设法偷溜出宫,道:“我刚进宫,对这里不熟,不如我们四处走走?” 徐嬷嬷听了大惊:“娘娘,您根基未稳,绝对不能此时跑去却非堂与那奸佞为难。” “你老人家真是想太多了。你在这里整理账册吧,我要出去逛逛了。” 何雯雯懒得再说,却是真的着人准备,趁着众人忙绿,竟偷偷溜了出去。她还是自己慢慢了解的好,跟着一班人在身边,不过就是在宫里做个假把式,什么小路密道都寻不着了。 她到底不识路径,只走了一刻钟就彻底绕晕了。她抬头看到有一队宫里的侍卫巡逻过来,连忙钻进旁边的竹林,只走了几步,但见里面有个男人正在拿刀砍竹子。 何雯雯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只觉得他弯着腰砍竹子的动作极为文雅,而且手上似乎有点功夫。她一时好奇,捡起石头砸去,但见竹子忽然落下,正好挡掉了石子。 男子转过头来,仿佛阳光都照射在他身上了,可惜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双眼睛含着冰雪,仿佛有风刀霜剑,盯着人只想发抖。他身上有一种不合年龄的威仪,看起来应该是个皇子。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虽是宫女的打扮,但明艳的五官十分惹眼,只怕没有人会真的当她是个宫女。尤其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十足警惕,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这样大胆的女人,实在少见,可惜总要死的。 “你是什么人?”男人本应该不开心,但话却已经偷溜出口。 “你又是什么人?”何雯雯心中暗想,这里是竹林,莫非他就是却非堂的那个人吗?但是徐嬷嬷说,男宠此时应该在陪皇帝,定不会在此砍竹子才对。 “你不认识我?”男人似乎有些吃惊。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何雯雯一头雾水,想不出来对付的身份,心中暗自懊悔,应该把宫里住着几个皇子公主的事情问明白。 “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男人仿佛很倨傲,一副有着生杀大权的样子。 “我已经见过,怎么能当没见过。何况你这么帅,看看都能当饭吃。”何雯雯已经见过皇帝,知道他不是皇帝,也自信宫里没有人可以轻易治她的罪。 男人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刀扔在底下,转身就走。 何雯雯刚想说些什么挽留,却见忽然从竹林里跳出一个侍卫,举刀就砍,出手就是杀招。她在体校虽然得到师傅的真传,但从小到大不曾遇到真正身怀武艺的人,此时情急之下,再不顾暴露身份,竟是与人对打起来。 两人拆了三十招,难分胜负,各自心惊不已。那侍卫退到一边,说道:“你是哪来的刺客?” “你少废话,我劝你不要挡我的路。”何雯雯不想和他废话,想要转身跑,便故意疾言厉色的反问回去。她趁着那侍卫被问得一愣,撒腿就往另一边跑,却不想又被一人拦住。 新来的侍卫手持利刃,看着何雯雯,嘴里却道:“同非,你怎么这么慢?是这刺客太美了吗?放心吧,我砍她几刀,就会成烂肉了,到时候再好看也没用。” 他的话刚说完,何雯雯就已经挑了他的刀,再一次夺路而逃。何雯雯感觉到这两个侍卫武功非凡,若是联手,自己再也逃不掉,便发狠疾跑,不妨前面有一群人过来。 她跑得太快,来不及闪避,竟是直直撞向为首之人,两人都翻到在地。周围一阵惊呼,都道:“陛下!陛下!来人,快救驾!” 苍天呐,这是倒了什么血霉啊!何雯雯在心中大喊,不知如何是好。 第 4 章 何雯雯跌到那个男人怀里,着急忙慌的想要起来,没想到刚起来脚踝一阵疼痛,没有站稳又摔了一跤,跌得更狠了。男人连着两次成了她的肉垫,却不见身边的人来扶。 她正要奇怪这群人嘴里喊着救驾,怎么任由这男人被自己撞了两次,但见有一人站在自己面前,道:“来人,把这宫女拖出去杖责二十。” 这耳熟的声音,不正是那个基佬皇帝吗?何雯雯抬头一看,果然见他正站在面前,一脸不悦。这样的话,那被她撞了两次的人是谁?她连忙转头去看,却不想距离太近,几乎贴到那个男人的脸上,赫然正是方才竹林里的男子。她刚才撞的人,莫非是皇帝的男宠?不是吧, 分卷阅读5 他长得虽然帅,但看着戾气也不小,怎么也不像是被压的。 见了鬼,莫非皇帝是在下面的?何雯雯脑内闪了无数年头,一时忘记起来。 那几名侍卫正要拖她去受刑,就听到皇帝又道:“原来是皇后。”此言一出,众人皆已住手。 何雯雯和那个男人也都已经起身,但身边并无宫女在侧,唯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扶着她站在旁边。 她想到自己几乎和那个男人□□相撞,虽非有心,但在外人看来,委实太过失礼。理亏之余,又不知在这等场合如何圆场,只愣愣的站在原地。 “身为皇后,不好好留在长秋宫,乔装出门,冲撞圣驾,罚闭门思过一个月。”皇帝的声音仍然冷冷的。 “讲道理,是他遣了两个侍卫要害我性命,我不逃难道任由他打杀吗?此人胆大包天,在禁宫内就要害一国之母,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何雯雯心想,反正你也不能明着帮助男宠,便指着那男人告状,顺便试探一下他到底多么受宠。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一国之母?”皇帝面露嘲讽之色。 “皇后娘娘息怒,是臣有眼不识皇后,以为您是普通宫人,擅闯竹林,这才下令诛杀。”那个男人的口气不亢不卑,全无办法道歉的意思,尤其这下令诛杀一说,显然做得惯了。这等无法无天,果然深得皇帝喜欢。 何雯雯心里暗骂一句死基佬,又道:“臣妾昨日方才入宫,尚不熟宫内诸人,不知这位是何人,一时冲撞了他,竟是如此大罪,以后是万万不敢了。” 她这意思分明挑衅皇帝,自己堂堂皇后,竟然比不过一个男宠。她已经从徐嬷嬷那处知道,皇后娘家势力极大,便想试试硬碰硬会是怎样。 众人深吸一口冷气,几乎都同情的看着她,显然十分惊讶她敢顶撞皇上。 “来人,将皇后杖责十下,禁足长秋宫三个月!”皇帝转过身,竟是一眼都不看他。 “陛下,还请三思,此番臣也有错,若要罚,连臣也一并罚了吧。”那个男人终于开口,但语气仍是淡淡的,半分没有一点男宠应有的样子。 “阿陌,你怎么也替她求情?”皇帝将他拉到身边,仔细打量。 那个男人顺从的走到皇帝身边,说道:“臣只是觉得皇后身怀绝技,竟能逃过同非和肆雪的联手,若是被打伤了身体,着实可惜。” 他说的同非和肆雪,自然就是刚才和何雯雯缠斗的两个侍卫,此时早已无影无踪,不知道藏到何处去了。 何雯雯内心暗骂一声卧槽,知道按照皇后的身份来说,定是大家闺秀,不曾习武,自己刚才这么逞能,这下要露馅了。 “你说什么?皇后会武?”皇帝很是惊讶,转向何雯雯道:“皇后,阿陌说的是真的吗?” “是,臣妾确实习了一些微末武艺,浅薄不堪,故而不曾大肆宣扬。”何雯雯也不知道原主什么状况,只能信口胡诌。 “娘娘说笑了,能与凌云十二卫的两大高手战成平手,如何是浅薄不堪?”那个叫阿陌的男宠似乎故意来拆她的台,不依不饶的样子。 “来人,将皇后送回长秋宫,未得朕的口谕不得出宫半步,宣大司徒进宫。”皇帝甩手就走,那个阿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雯雯,便也跟着离开。 何雯雯大为着急,大司徒是皇后的父亲,要是不知情之下被皇帝套出话来,冒充皇后的罪名可不小啊。 她万般无奈,只能先行回长秋宫找徐嬷嬷商议,这下篓子捅大了。她深恨那个阿陌,果然是奸佞,哪怕生得伟岸,也不过是皇帝的男宠。 她脚疼的难受,那群侍卫也不敢为难她,只抬来凤辇,将她送回长秋宫。 徐嬷嬷似乎早已听到消息,看到她被一群侍卫送回来,连忙上前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何雯雯叹了一口气:“先别说这些,我脚崴了,你给我找点跌打损伤的药来,若是有药油什么的最好。” 徐嬷嬷连忙说道:“娘娘,这可使不得,还是宣太医吧。” 何雯雯说道:“行吧,都听你的。” 她不料到这个简单的一个举动,竟又闹出事来,只三天功夫,宫内已经满是传言,说皇后闯入却非堂与陛下的男宠争风吃醋,被打得走不了路。 何雯雯气得暴跳如雷,想要骂人又不知何处去骂,心里最为担忧的,仍是高简宣大司徒进宫问了什么。她让徐嬷嬷去打听,竟是一无所获。 这几天她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皇帝名讳高简,而她自己叫胡采芹,那个男宠则叫方如陌。方如陌似乎自小就在皇帝身边伺候,虽然是个男宠,但太后竟也不会为难他。宫内诸多妃子也不敢招惹他,最要紧的是朝臣对此也见怪不怪。 这什么玛丽苏男神设定,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神通?何雯雯心中不解,但眼下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等脚好了以后,找机会解除禁足再做定论。 她回想方如陌,只觉得他的长相过于锐利,实在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想到这里,按下决心,以后就老实待在长秋宫 分卷阅读6 ,不去招惹。横竖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总要找机会逃走的。 第 5 章 “娘娘,切莫忧心了,往日哪个娘娘闯入却非堂都要受重罚的,不是被贬冷宫就是褫夺封号,还有几个被活活打死呢。”徐嬷嬷在旁劝着,但见数日来皇后闷闷不乐,生怕又闹出事来。 “真是奇怪,朝里这些老头子都不管的吗?都由着皇上胡闹,也不怕将来皇室断了香火。”这几日,何雯雯常有说话口不应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在体内作祟。这话说得真是太官腔了,听得她头疼,谁要管那皇帝怎样。 “娘娘,话切不可乱说,陛下宠幸方如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宫里娘娘虽少,但何淑妃也是生过一个女儿的。如今自然是指望娘娘能有所出,日后生了皇子,难道还怕那奸佞不成?”徐嬷嬷继续给她捶腿,却不想外面忽然报,说御前太监来了。 何雯雯不耐烦起来,这几日光是记各种礼节就头疼,何况这会儿来的只是一个太监,也不需要她行什么礼。她的腿虽然好了,但这会儿就倚靠在旁,只不肯端坐来迎高简派来的人。 “陛下有旨,徐嬷嬷不尊宫规,没有善加规劝皇后,故而杖责二十。近闻皇后身体不适,特赐璧月、洛敏侍奉皇后。” 何雯雯听得这话,气得跳了起来,骂道:“谁敢在我面前动手!” 她话音未落,但见两个宫女上前跪道:“皇后娘娘息怒,圣命难违啊!”洛敏看似很有分寸的扶着皇后,却让何雯雯全身脱力,眼睁睁看着徐嬷嬷被拖了下去。 怪不得这几天没有透出她有武功的消息,想来皇帝也不想把这事捅出去,毕竟原主从未习武。她现在这身本领,若被人知道,定有人疑她有鬼。 何雯雯本以为和同非二人打得不较高下,自鸣得意,此时碰到洛敏,全身酥软,便知是皇帝有意为之。 “你们放开我!” 她虽然才来几日,也不奈何徐嬷嬷的唠叨,但到底觉得老人家待自己亲厚和善,便是娘家安排来的眼线也认了。她一心只想好好待人家,若以后翻车那也到时候再说,怎能眼见皇帝立下马威。 那璧月长得天仙一般,与林昭仪竟有几分相似,上前劝道:“皇后娘娘息怒,虽是杖责二十,但陛下的人极有分寸,定不会让徐嬷嬷受苦。您若闹开来,只怕徐嬷嬷未必能保住性命。” 何雯雯将信将疑,但见徐嬷嬷一直对着自己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便终究忍了下去。她坐了下去,耳听外面竹杖一声声打在徐嬷嬷身上,心中极为难过。 她自小从来护着身边的人,在体校也是一个罩着别人的大姐头,就算当初为了章玄装可爱女人,玩小鸟依人的把戏,但也从来不是真正弱势的一方。 此时她眼见徐嬷嬷挨打,自己无能为力,心中不免怨恨,一时恼当初的任性妄为,一时又恨老天把她送到这鬼地方来,咬牙切齿了数次,终究听得外面声音停了。 “启禀皇后,徐嬷嬷晕过去了,属下们要抬她下去医治。” 何雯雯忍气吞声道:“请太医来看吧。” 洛敏摇头道:“这不合规矩。” 何雯雯死命瞪了她一眼,但见她表情如常,好似浑不在意被记恨,便不再言语。 在这之后的十来天,何雯雯都是闷在宫里,也不显摆武功。她知道皇帝要帮着瞒住,那就保密到底,不过既然知道了洛敏武功极高,自然不肯放过与她切磋的机会。 她时常将宫人遣散,留着洛敏和璧月,随即抬手就攻洛敏。两个人你来我往,常常打得难分难解,这显然是洛敏放水。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生气,自顾自的跑去一个人待着。何雯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待了将近一个月,始终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现代是不是也过了一个月,若算起来,那就是章玄的蜜月了。在这一个月里,她却在学习古人如何梳洗,怎样如厕,还要学各种礼仪。这听起来多么乱七八糟啊,当初她开始学习化妆,也不过用了三个月就成为个中高手。可是在这里学了许久,只学了怎么把衣服解开,却不会穿衣服,尤其这里不提倡裸睡,就算睡觉也要穿着寝衣。 章玄呢,他应该是和新娘子恩恩爱爱吧,想到这里,何雯雯忽然笑了,自己真是傻。在现代都能不计较男人,怎么在这里倒是扭扭捏捏的,和皇帝来几发又有何不可。所谓避孕什么的,她反正已经算好安全期了。 如此一想,她便对着璧月说道:“你和洛敏都是陛下的人,想来传一句话不难,麻烦帮我个忙。” 璧月倒也不推辞,说道:“徐嬷嬷的伤势还要养一阵子,还望娘娘不要着急。除了这事,余下都可商量。” 何雯雯听她这话,莫名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定和徐嬷嬷有关,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来,便只好说原来的事。 “你去打听看看,明日是十五,皇上要不要来长秋宫歇息。” 本来按照宫规,每月初一十五,皇上陛下在皇后寝 分卷阅读7 宫安歇。但因为何雯雯闹出这一场风波,皇帝也没来过,宫里风言风语。若十五再不来,只怕皇后娘家要递更多消息进来打听。光这一个月,她是见识了漏风一样的皇宫,哪都能遇到外面来问的,个个都暗示自己是大司徒府的。徐嬷嬷早就和她说过,谁也不要信,只由她来管这些事。 现在徐嬷嬷不在,她更没有办法去分析这些牛鬼蛇神的来历,便统统打发了,也不管娘家会不会生气。 璧月笑道:“皇后娘娘不知,方才您沐浴时,那边已经传话来,明日就宿在长秋宫里。” 何雯雯不置可否,也没有再说,只是又命人多做几碗点心来。这里什么都不好,唯有美食不绝,到现在都不曾吃腻过。她在短短一个月内,胖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懒。 到了第二日晚上,她正正经经的穿好所谓的正装,等了高简许久,不想他来得很晚。她那时都要睡着了,只机器一般行了礼,进了寝宫自顾自脱了衣服就躺下,大有自己实在困,你皇帝要睡就随意睡,哪怕体验如jian尸也不关她的事。 她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但见棉被里一阵熟悉的气味,知道已有男女之事发生。奇怪的是她全身并无异样,不免惊疑起来,待看到床上的鲜血,不免好笑。这等把戏骗别人也罢了,她这等熟悉此事之人岂能不知,昨日不管谁在她的床上滚了,都一定没她的事。 想到这里,她心中疑云更深,也不言语,只静静吃了晚饭。高简自然早已神出鬼没一般的上朝去了,也不曾留下什么话来。 她感觉这个宫里无数的秘密,一时也看不破,便打算先去瞧瞧后宫当前之主——太后娘娘。 第 6 章 她自然不能亲自出马,但请了人去太后的明光宫,想来那边应该有动静。万万没料到,太后竟是一句话打发了,让她好好养着脚伤,不必亲自前来问安。 何雯雯一时噎着,可惜徐嬷嬷不在身边,也不能问问所谓能罩着她的太后,怎么到这关键时刻装死。想到这里,她也只能忍了。 她准备了一大张纸,每日向宫女太监打听各宫如何,只花了半个月时间,终是把皇宫大致的地图描绘了出来。 高简自那日来以后,就不再出现,故而那次到底谁用了她的床,何雯雯也没法问。既然他们要她那样认为,她也只能默认背锅。毕竟她不能三番两次表现得过于聪明,上次暴露自己有武功的事情也不知道酿出什么祸端。 她知道身边大抵有各府派来的人,便是自己娘家,也不会对她安什么好心。这倒不是观察而来,是她心底藏着的原主反应的,那种潜意识的警惕和害怕,一点都藏不住。 她仔细端详洛敏和璧月,只觉得两人都非寻常人物,要说是宫女,打死也不信。 这一日,她喊了璧月来问:“你是哪里人,生得如此姿色,怎么只做宫女?既然陛下能派你前来,也早该看到你的容貌,怎么就放过了?” 她问完才想起,高简是个基佬,再美的女人在他眼前也就那样了。想到这里,她不等璧月回答,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这问题你不用答,就算美成你这样,照样输给方如陌那个臭男人。” 璧月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慎言,你就不怕我把话传出去,害你连秋狩都去不了吗?” 她笑得很真诚,一点也不似威胁也没有嘲讽的意思,似乎是真心在提醒她。 何雯雯自认已经看头各种绿茶和白莲花,对人看得很准,心里早已认定璧月和洛敏的人品不差。她翻了一个白眼:“我这不被禁足了吗?那什么秋狩肯定没我的份。” 璧月说道:“陛下早前已经传过话来,这次秋狩定要娘娘陪护在旁。” “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怎么每次皇上传什么话来,都是你们和我说,我想听一手消息都不成吗?” “请问娘娘,何为一手消息?” 何雯雯苦笑着摇头,不想再说,又问:“那好吧,去就去,不过我要准备什么?” 她正说着,但见一群太监又慢腾腾的过来了,想到上次他们一来,就把徐嬷嬷打了,就懒得应付。她索性跳起来躺回床上去,对璧月道:“说我睡了,如果你要出卖我也随便。” 璧月应了一声,出门去接待太监,不一会儿那群人就走得一干二净。 何雯雯爬起来说道:“他们来做什么啊?” “陛下赐了娘娘几件新衣,是秋狩要穿的。不过娘娘您这样直接钻进被窝的动作,实在不雅,还望您下次要遵从礼仪。” 璧月一边说着,又把衣服摆好给她看,但见一件件都极为轻便,只是稍显过于简单些。 “娘娘,不如你多备首饰之类的,若过于朴陋,后宫的留言会愈演愈烈。” “准备什么啊?我都早就听说了,每一个妃子都这鸟样,反正皇帝就只爱方如陌。” 何雯雯进来数日,早把宫里的传言听了个饱,还顺便知道了那几个人的秉性。反正高简宠方如陌上天,方如陌的个性和冰 分卷阅读8 山似的,也搞不懂什么情况。何淑妃是个泥菩萨,只每日帮着管理各宫事宜,本来她已经来交代公务,但何雯雯实在不耐烦折腾,就又给推回去了。 林昭仪是个极为内敛的人,表面看着什么都好,只不知为何似乎对权势不那么卷帘。她每日都是那样悠闲自在,对宫里人管得严实,漏不出半分口风。 璧月似乎对她的话很惊讶,只点了点头就下去,随即又回过头道:“娘娘,以后万不可再口出粗鄙之词,否则要找人耻笑的。” 何雯雯摊了摊手:“他们爱笑就笑,嘴长别人身上关我什么事,你的好心我记下了,但嘴快的毛病也不是我想就能改好的。” 她还是没有办法探听徐嬷嬷的消息,本来刚才想问,但考虑到如果表现太过关心,反而会害了徐嬷嬷,便只当没事发生。毕竟徐嬷嬷是她陪嫁进来的,就算高简再不顾及她,也要念大司徒府的面子。 她这么想着,就拿起盘子上的衣服赏玩了一番,随即挑定一套。她本以为逃出皇宫是件麻烦事,不想能撞见秋狩的好事,这下脱逃就更容易了。 身边无一可信之人,对于别人是死局,对她却是极好的。因为哪日逃脱了,也不会有连坐的问题。如果牵连大司徒府的话,那就算他们倒霉,毕竟自己不认识他们。何雯雯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阵头疼,脑子里闪现一个极为慈爱的老妇人。 她回想这几日套问出的消息,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原主的祖母,大司徒府的老太君长清郡主。虽然记不得什么,但原主和祖母显然敢情极好。 原主这会儿冒出来,定是要让她照拂老人家吧。但她早已自身难保,鞭长莫及,想来就算殃及大司徒府,高简也不会与老人家为难吧。 毕竟长清郡主是太后的姑母,照理也是皇帝的姑奶奶,也算得皇亲国戚了。 何雯雯不再多想,只安心准备秋狩事宜,到了那日,宫里早已安排人来接。没成想她独自坐一个轿子,高简竟然和方如陌同出同入,这简直是打她这个皇后的脸。 她观察众人,见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反应,竟是默认这种行为,便觉得邪门。这皇帝也太放肆,大臣也太纵容了些。 方如陌换了一身白衣戎装,看起来很有几分雄姿英发的味道,怎么看都和男宠的身份不贴。然而他的左手被皇帝握着,两人正聊着什么,显得很是亲密。 他忽然抬头,挑衅得看了何雯雯一眼,让她大为生气。虽然心里知道犯不着和他怄气,但何雯雯还是莫名的感觉不爽。 她心里不爽,自然就要找事,到了猎场,果然找到了机会。 原来皇家打猎的规矩是不拘男女,只要能把箭射中一次红心,就可得到狩猎的资格。每一个人有三次机会,若三次失败,则不管何等身份,都不得参与狩猎。 故而好几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也身着简装来射箭,射中靶子的人不少,但是射中红心的唯有忠烈侯家的大小姐梁锦玉。 何雯雯也学过射箭,虽然不是十分精湛,但是射中靶心却是不难。她等着方如陌射中之后,这才跳出来说要试试。她也不顾众人的目光,竟是连发三箭,每箭都中靶心,顿时满堂喝彩。 按照规矩,射箭者若第一箭已中,后续不必再射,故而方如陌第一箭中了就没有继续。如今何雯雯连发三箭都中,几乎像在嘲笑他不如女子。 方如陌只转身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继续拿箭再射,反而称赞起她来:“皇后娘娘好箭法。” 他这一声称赞,反让众人侧目,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第 7 章 何雯雯全然不惧,说道:“你要想的话,也可以再射两箭,比划一下。” 方如陌似乎觉得很新鲜,便朝天连射两箭,顿时有两只鸟掉落下来。他没有再说,转身就走,似乎也不要与她计较。 何雯雯赞叹不已:“曾经有人说我箭术平平,我总也不明白,明明百发百中,怎么就平平了。今日我才见识了,原来我只能射死靶,你却能射活靶。今日我算服了。” 众人更加吃惊,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方如陌似乎也被镇住了。 此时高简终于开口:“你们两个再说下去,小心让只射一次箭的众卿家围住,到时候这乱箭齐发,朕可是救不了。” 众人齐声下跪,皆道:“臣不敢,臣惶恐。” 何雯雯骑着马,带着几个使女,和梁锦玉组成一队,慢慢进入围猎场。她心中感叹,原来之前看低了方如陌,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本领。细说起来,今日他这等英伟之姿,若是寻常世家子弟,怕是多少闺阁心中的如意郎。 梁锦玉在旁边,却是细细打量着何雯雯,见她若无其事,便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日后切不可与那方如陌赌气。您难道忘记良妃,丽妃和席夫人的教训吗?” 何雯雯听了,便对左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梁锦玉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采芹,自从你生病,我就没来看过你,后来听说你失了记忆,便知道你定 分卷阅读9 是中了那些人的暗算。如今你能振作起来,不再想着陈年旧事,已是极好。当初你抗旨拒婚,闹得满府不宁,好歹也过去了。既做了皇后,就不要再胡闹,与那方如陌针锋相对。你虽是皇后,也照样讨不了好。” 何雯雯自觉此人应是原主真正的好友,因为内心并无感觉到半分不妥,便说道:“我实在不知道之前和你有什么交情,但你这番话说得很真心,我就信你了吧。不过你能不能科普一下,刚才说的那三个人到底什么情况?” “何为科普?” “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梁锦玉拉着她到一棵榕树下坐好,说道:“良妃娘娘本是大司马之女,嫁与陛下后,一向贤良淑德,只因偶见方如陌比剑,一时手痒便与之相斗。大司马家是将门之后,人人均会习武,良妃娘娘也不过是一时技痒,谁知道方如陌竟一剑将她捅死。事后方如陌也只是被罚禁足三个月,大司马不服,在殿前声讨方如陌,要求一命偿一命。陛下就罢免了他的军权,让他告老还乡。大司马在军中威望身高,以致多少将士寒心。” 何雯雯咂舌道:“我家也就大司徒,还不如大司马,怎么就这般凶残?” “所以我才劝你不要与他相争,至于丽妃娘娘,更是身怀龙种,不知为何忽然滑胎,一尸两命。在出事之前,她只见过方如陌。席夫人与丽妃交好,心中不忿,便与方如陌理论,便被陛下杖毙了。” “这还有天理吗?这满朝文武,难道一个个都是死的不成?他们就这样让昏君和奸佞败坏朝纲?” 何雯雯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敢情还要演双簧,这阵子说的话都不是出自本心,看来原主魂魄未散。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原主将她赶走,这样也可以安心回去现代。 “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梁锦玉叹了一口气,将一块锦帕拿了出来,又问:“这个你有印象吗?” 何雯雯只觉得心潮澎湃,气血上涌,似乎此物非常熟悉,但又始终认不出来,她抢了锦帕在手里道:“你有话就说,不必再问,我当真什么也记不得了。” 梁锦玉看着她一脸真诚,莫名流下泪来,说道:“今日是我错了。不必再提这些,我们好好去打猎吧。” 何雯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知道再问也无用,随意抢了锦帕道:“看你这样子,这分明是我的东西,你既然拿出来,我是再不还你。” “也罢了,这终究是你的东西,你拿着也好,只万不可让人瞧见。” 何雯雯心中却有些惊讶,这人说话听起来都是为自己好,但如果这东西当真不可让人瞧见,她又何必巴巴拿出来。这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被人瞧见,看来这个梁锦玉的心思并不如自己之前所想那么简单。原主对她没有什么坏印象,却不等于此人一片好心。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说什么,只与梁锦玉一同上马。何雯雯对于打猎这块并不十分熟稔,只随便做个阵仗,不一会儿猎到个兔子,便也回来交差。 但见一群猎物叠成一堆,显然其他人收获颇丰,便也不言语,只由着人扶着坐在高简旁边。她看了一圈,不见方如陌身影,便也不问。 众人吃完以后,都皆尽散去,却见高简笑道:“皇后今日猎得太少了些,若有不喜,明日可再努力些。” 何雯雯笑道:“陛下说哪里话,臣妾实不爱这些,明日只盼着能好好歇息。” 高简看着她,又道:“那今日朕就在你帐中歇息吧。” 何雯雯内心只想翻白眼,来就来,老娘没在怕的。她虽这么想,但内心却觉得扎针般疼痛,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众侍女惊道:“皇后!” 高简急令人传来了太医,还在旁边守着,显然不愿离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后情深,只有何雯雯内心吐槽他虚伪,都带了方如陌来这里,还装什么劲。 太医诊了脉象后,说道:“回禀陛下,娘娘体质偏寒,再加上曾经落水,故而不宜劳累。想是今日打猎,让娘娘气血有亏,将养两日便没事了。” 高简听了,说道:“是朕设想不周,来人,明日送娘娘回宫,也不要在这里被人叨扰了。” 何雯雯怨念至极,照理不应该静养吗?怎么还长途跋涉把自己撵回去,这是嫌她碍眼吗? 她这么想着,就看高简已经起身,往方如陌的营帐去了。她懒得理睬,但见身边侍女都有不忿之色,不免好笑。这些人看来真是娘家派来的,对她忠诚与否不说,对大司徒府倒是上心。 她这么想着,就听外面通报,说大司徒夫人求见。这是原主的嫡母,但并非生身母亲,想来此时见自己,便有话说,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 她没想到在宫里遇不到电视剧宫斗那一套,在见这位嫡母的时候,是真切的见识到了。 第 8 章 大司徒夫人薛氏一进门就跪在何雯雯床前,吓得后者连声说道:“母亲何故行如此大礼?” 她不知道原主和这位关系如何,但直觉并不会 分卷阅读10 有多好,想起徐嬷嬷说的原主两个贴身丫头的事,就感觉这里面有猫腻,而且定少不了这位夫人的掺和。 “皇后娘娘不肯怜惜身体,以致年纪轻轻就患了呕血之症,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老爷肝肠寸断,焉能久存人世?还望娘娘乞怜老父老母,再不要妄动干戈,成日手操凶器,以免伤了自身。” 如果她是坐在旁边,边擦眼泪边说,何雯雯也许信她几分。问题现在这刚来就跪,过于浮夸,显然是逼她来的。 她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懂礼数,再扣个不孝的罪名,只好说道:“母亲说哪里的话,我以后不轻易舞刀弄剑便是,这不是许久不曾出宫,觉得好玩吗?” 薛夫人被扶着起来,又拿眼瞅了瞅周围的侍女,但见众人都下去了。 何雯雯这次带的也算贴身侍女,搞半天都不是自己的人,心里不免有气。她问道:“母亲这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薛夫人这会儿终于露出真面目,冷笑道:“我怎么敢有话说?进宫之前,千叮万嘱不要与那方如陌做对,你倒好,还敢与凌云十二卫打斗。陛下将你父亲召去,责骂了半响,若不是太后百般周旋,你早已打入冷宫。今日也是,那射箭的本领定是跟着玄叶学的。你这不知廉耻的丫头,这等勾肩搭背才能学来的东西,可见你做了什么肮脏事。” 何雯雯听懵了,想来几次都能浮现原主与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私会,那人应该就是玄叶了。不过照理学箭这等事需要大场地,绝不可能在私宅内就能习得,如此看来,原主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在大司徒府。 何雯雯听着老太婆口吐芬芳,只想一耳光把人扇到闭嘴,但想到自己这会儿不能冲动,便道:“母亲息怒,再有什么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已贵为皇后,自然知晓轻重。只不过父亲在陛下面前,如何为我圆谎?” 她深知那日在竹林动手,几乎把自己都暴露了,便想知道各方究竟握着多少信息。 “你父亲说,你自幼喜好习武,虽是本领高强,但从不张扬。再加上大肆传扬,唯恐有人借此生事,故而对外说你只习得一些近身的武艺。陛下责骂说,大司徒府有欺君之罪,逼得你父亲跪地请辞。” 何雯雯大惊,说道:“那之后呢?为什么我在宫里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那自然是太后娘娘赶来,为你父亲说情,这才免去一场祸事。你如今身为皇后,就算再忘不了玄叶,那也不过是个死人。你跑去找方如陌麻烦,存心想要陛下赐死你,让你一了百了是吗?我可警告你,若再胡闹,不要怪我们对湘悦居动手。” 何雯雯听得湘悦居二字,心中惊疑,一时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只应声道:“女儿不敢。” 薛夫人怒道:“你不敢是最好,以后好好服侍皇上,他虽宠幸却非小儿,但也不至于不近女色,何淑妃和林昭仪能得临幸,你这个皇后自然也可以。” 她说着便行礼告退,只高声道:“臣不敢打搅皇后,望您早日康复。” 何雯雯知道她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心里却是郁闷,既然洛敏和璧月是皇上派给她的,怎么两个人这会儿都不在跟前。 洛敏说难得出宫,要四处走走,从早上就不见人影了。璧月则是代表她,去探望四处女眷,大约就是给她做点人情,但是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越想越是憋屈,要是这两人在,薛夫人定然不会如此嚣张。不过她说的湘悦居到底是什么所在,她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至于玄叶,何雯雯拿出梁锦玉送的锦帕,但见手帕一个边角出果然绣着一片黑色的叶子,便明白这是原主和情郎的定情之物。 不过这玄叶又是怎么死的呢?原主本要殉情才落入水中吗?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有人按着她的头? 薛夫人认定,原主是跟着玄叶学的射箭。那么武功呢,听话音他们知道原主有武功,但不知道是高是低。 何雯雯心里满肚子疑问,却见璧月从外面进来,因道:“你怎么才回来,刚才薛夫人来,吵得我耳朵疼。” 璧月看着还是与往常并无不同,只道:“皇后娘娘说笑,薛夫人是您的母亲,便是奴婢在,也奈何他不得。” 何雯雯还想再说,忽然撇到璧月脖颈处有一块红色印记,心中大为惊愕。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却眼熟得很,这不就是草莓吗?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璧月,但见她虽然穿着整齐,但神情莫名的不自在,顿时明白自己猜测无误。不过她不免心中好奇,自己的丫头可是皇帝的人,这是去私会情郎还是怎么的,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何雯雯心里藏着无数事,单论璧月这事,光一个侍女行为不端,也会让她这个皇后脸上无光。她打算不懂声色,再观察一段时日再说,这么想着,她便说要休息。 到了后半夜,何雯雯终究还是溜达出去了。她本来想逃,但原主身上还有很多谜题待解,这些也没什么了不起,最要紧还是走为上策。 她今天早已四处看过,知道往哪一出走可以离开,虽没 分卷阅读11 有办法做到运用轻功,但是脚步仍比寻常人快了很多。她一路疾走,忽然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拦在面前。 “皇后娘娘如此着急,是往哪里去?” “你看到我的脸,就只有死了。” 何雯雯虽然不想要杀人,但现在只能吓唬一下对方,只要把人打晕就可。她连忙上前与人拼拳脚,毕竟师父教的也只有拳脚,刀剑这块还不十分熟练。 那人也不硬拼,一直闪躲,眼看困不了太久,才道:“娘娘你不好奇,为什么无故会吐血吗?” “此话何意?”何雯雯住了手,直愣愣的看着他。 “您已经中了百日散的毒,现在还不曾察觉吗?” “你怎么知道?莫非是你下的毒?” “唉,胡姑娘,你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蒙面人叹了一口气,竟是丢了一瓶药来,转身就走了。 何雯雯对于自己什么时候中毒并不知情,但这样拿到一瓶解药更加不敢用,如果擅自服下,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她将药水倒了几滴进草丛,但见那一小片草瞬间枯败下去,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第 9 章 何雯雯看着那瓶药发呆,如果自己真的中了毒,那么蒙面人根本不需要再送这瓶药来。但万一没中毒,这瓶药是借口呢?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先逃出去,找个大夫为自己诊断了再说。这么想着,她继续往外赶路,好容易要走到外围去了,一只蟒蛇拦在了前面。 原来今天真是运气不好,她心中感叹,退后了几步,便不敢妄动。她看着这条蛇,但见蛇围着她开始摇摆,动作极为亲昵,似乎与她颇为熟识。 何雯雯惊讶不已,只站在原地,那蛇却慢慢绕到旁边一棵大树上,衔了一枚果子下来,放在地上。 眼看那蛇慢慢遁走,显然是把果子留给她。何雯雯对如此异事万分不解,先把果子捡了起来,收进包袱内,但就到不远处有人群走来。 想是她们发现自己不见,已经找寻过来,她连忙加快脚步,但见前面有一个溪流,若能沿着走,定能找到人家。这样的话,可以换装找个地方安歇,以后再找大夫。 她这么想着,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时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雯雯只听得周围有些人声,睁开眼去,但见方如陌正拿着针头要扎自己,顿时大叫一声。 “你干什么?”她慌乱看去,才知道自己在原来的帐篷内,璧月和几个侍女就在旁边,而方如陌显然要给他针灸。 “娘娘不要慌张,太医说您中了毒,方大人的针法天下闻名,定能将你余毒逼出。”璧月连忙上前安慰。 “什么余毒?我中毒了?” “娘娘中百日散已过一天,昨日带来之人已经下去盘查,定能找出下毒之人。” 何雯雯看着璧月,心想你身为我的侍女,难道不是嫌疑之一吗?想到这里,又反应过来,璧月是高简的人。如果高简想对自己动手,根本不需要再救她。 “我的医术还不足以救治娘娘,全靠娘娘手上那个瓶子里的失命水和郁果,否则神仙来了也没用。” 方如陌淡淡的说道,又收了针,一贯冷漠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失命水什么郁果?”何雯雯又问。 “我也想问娘娘究竟从何处得来失命水,此物本身含有剧毒,虽与百日散合用能以毒攻毒,但还需郁果中和,否则便是神仙难救。失命水药方是数十年前的南历朝堂钓雪老手所制,早已失传,不知娘娘从何处拿到这一瓶救命的药水,又怎会如此凑巧,得了郁果?”方如陌说话仍是淡淡的,但听起来显是十分怀疑她这次中毒,似乎认为她是自导自演。 何雯雯气急,只说是路上捡到的药瓶,又说郁果是一条蛇爬上树摘下来的,只听得众人连连摇头。 “皇后,你不想说,也不必拿这种话来骗人吧。”方如陌笑了笑,说道:“这药水在天下可是一瓶价值千金,何况郁果是百年才得三颗的奇果,生在南柏树上,怎会长在外面猎场的树上。蛇会叼果子给你?不如唤人找几条蛇来,看你能不能使唤他们?” 璧月连忙说道:“方大人,娘娘可能做了什么噩梦,说出这等话来。您又何必与她这么计较?众所周知,郁果本就能让人产生幻象。 ” 方如陌俊俏的脸上,似乎泛了几分好奇,只看了璧月一眼,笑道:“既然皇后已经醒了,那就劳烦人去通报陛下,微臣也该告辞了。” 何雯雯看着他走出去,心中却害怕起来,她记得听人说过,方如陌要是对着谁笑,谁就要倒霉了。她担心的看了一眼璧月,心中讶异为什么这丫头明知道他是高简眼前的红人,还敢顶撞他。 不过想到她是为自己说话,她顿时又觉得解气,看来不能再说蛇的事情。她打定主意,只当一切都记不得了。 她等了半天,不见高简前来问候,却从璧月那里知道,跟着自己来的侍女都被处死了。这里面有不少大 分卷阅读12 司徒府的人,想来是要断绝他们的眼线,何雯雯不想自己擅自离开,竟害死这么多条人命。 她心中郁闷,只低头不语,饭也不吃,任由璧月怎么劝也不听,终究还是惊动了高简。 高简不耐烦道:“为了你这件事,闹得好好的秋狩只有一天便终止了。你这毒怎么来的,怎么去的,你心中有数,这时候摆什么谱?” 何雯雯道:“皇上为什么要处死那么多人?是我自己贪玩跑出去的,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宫里待得那么闷,我难得跑出来,总会回去的。” 高简皱眉道:“你当然会回来,若不回来,大司徒府上下三百口人命都要给你陪葬。朕处死那些侍女,是因为她们无能,竟让人在无声无息中对皇后下如此奇毒。你身为皇后,知书达理,难道不知道密谋刺杀皇后是何等大罪?” 何雯雯听得惊了,看着这个之前印象还不错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的皇帝,本就有可以随意杀人的特权。虽然自己是皇后,但也一样,一个不小心也照样会被废被杀。她再不能以过家家的心态,在这个世界厮混下去。 她低着头道:“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 高简见她脸色苍白,此时还跪在地上,便道:“你起来吧,明日就回宫去,这些事不必管了,朕自有主张。” 何雯雯见他出去,便唤人问道:“皇上可有查出什么?” 侍女回禀道:“暂时不曾。娘娘你还是沐浴更衣吧,等下方大人还要过来给您扎针诊治。” 何雯雯听了,也不说什么,只坐在浴桶里,任由人服侍。想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很不习惯这样被人侍奉,短短两个月里,她竟也觉得很自在了。 她只是觉得奇怪,方如陌到底是个大男人,每天对着自己的手臂,前胸扎针,皇帝不吃醋吗?为什么没人说这样不合规矩? 她是现代人自然不计较这种事,但这里难道也没什么贞洁之说? 方如陌走进帐篷的时候,就看到梳洗好以后,穿着正装的何雯雯,正低着头坐在桌前。脸上再无上次却非堂见到自己时,那种满脸挑衅不以为然的轻松,反而开始和许多人一样,满脸凝重,心事重重。 他在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微臣前来给你诊治。” 何雯雯忽然问道:“方大人,我想知道,如果用这个碗砸你,陛下可会赐死我?” 第 10 章 方如陌没有答她的话,反而上前诊脉,随即便又拿出金针刺穴。他目不斜视,全程贯注,似乎对着的并不是华贵美艳的皇后。 何雯雯早已照过镜子,发现原主胡采芹虽然年方二十,但并不十分青涩,反而有几分自己那个时代所谓的轻熟女风。 此时侍女都被何雯雯遣了下去,连洛敏和璧月也没在左右,仅留二人在内。 “皇后为什么要遣诸人出去,不怕陛下猜忌你我二人吗?” “陛下让你对我施针,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既然陛下信你,我自当信你是正人君子。” 何雯雯说着,却已经恶作剧一般解开上衣,露出里面的软红肚兜,前胸一片白嫩嫩的肌肤正对着方如陌。 “等微臣施针之后,娘娘是否要抱着微臣喊非礼?到时候众人冲进来,陛下就会赐死微臣。”方如陌的口气很是嘲讽,仿佛一点也不担心。 何雯雯摇头说道:“只怕最先冲进来的会是璧月和洛敏,事情就会变成是我贪图男色,到时候我这个皇后行为不检,不是进冷宫就是处死。” 方如陌脸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笑了笑道:“那娘娘脱衣,究竟意欲何为?” 何雯雯趁着他两只手都在忙着为自己施针,便伸手轻轻捏了一把他的下巴,轻薄道:“你难道不好奇我刚才说的男色是什么?” 方如陌不语,对她的触碰也视若无睹,这倒不像何雯雯之前所想的那样。毕竟上次竹林里,这个人可是高贵冷艳得很。 “你不说话,那我就说我的好了。我什么也不想,就是觉得你这样貌美,却被陛下独占,着实有些可惜。要是做我的面首,也是极好的。”何雯雯满意的看着这个男人手上的针应声而落,继续说道:“我脱衣服,也不是为了勾引你,只是想告诉你,本宫这等姿色并不逊你。” 方如陌低着头慢慢捡针,半响没有站起:“龙阳之色,与姿色无关。”他说着,又站起来给何雯雯扎针,这次似乎有些可以避开目光,只用手按穴位,再行施针。 “我说姿色不逊你,不是要与你争陛下,是想说做我的面首,你不吃亏。”何雯雯说得很淡定,只看着方如陌有何反应。 后者退后几步,转过身去,背对她道:“娘娘不怕微臣去陛下面前告发你吗?” “若我抱着你说你要非礼我,陛下确实不信。但你说我不顾大司徒府上百条性命,放着皇后不做,和你私通,我想陛下也一定不会信的。毕竟若是真的,论罪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像我这等美人,活着都要活得好看,怎 分卷阅读13 么会愿意死,还死得那般不堪呢?” 方如陌忽然转身看着眼前的女人,但见她一脸倨傲,仿佛世界与己无关,好像在说些很普通的事。他看着这女人,身体后仰,袒露□□,翘着二郎腿,仿佛随时等着人扑过来。不知为何,这等犹如青楼女子般轻浮的姿态,在她做来却显得潇洒恣意。 他很久没有见过大胆的女子,一时也没有再说,只静静坐着。 何雯雯只觉得胸口的气越来越不顺,便问道:“难道我调戏你几句,你就要杀我吗?”她默默的按照师父从前救她的法子,运行体内筋脉,但觉一口气往上冲,随即喷出一口血来。 她低头看去,但见地上一片黑色,便知刚才吐的是体内余毒。 方如陌上前来,也没有与她多言,只极快的拔了针,又拿了一方绢帕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还给她拢了上衣的盘扣。他低声说道:“娘娘如今记忆全失,性情大变,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何雯雯看着他退了出去,心中惊讶不已,怎么他认识从前的原主吗? 她这么想着,忽然见脑中浮现一片奇怪的记忆,两个小童正在河边嬉戏。两人年纪似乎不相上下,都在七八岁左右,男童拿着荷花插在女童的头上,女童却狠狠踩了一下男童的脚。男童随后落水,女童随即跳下去救人。 不知为何,她直觉判断这个女童便是原主胡采芹,但男童究竟何人,莫非是方如陌? 这阵子她也曾偷偷打听方如陌的身份,知道他是前仆射方之悯的幼子,自小聪敏好奇,故而先帝命他做高简的伴读。谁知道先帝驾崩前,有人状告方家谋反,方之悯自尽以证清白,更将方如陌送入宫中为质。先帝叹惜,不待人查证便准许赦免方家。先帝驾崩后一年,方家隐退江南,而方如陌却做了高简的男宠。满朝震惊,不想高简杀了三名上奏的大臣,众人皆不敢再劝。 这个时代各国纷争,翼国,仇迟和曲牢三国并立。胡采芹所在的正是翼国,而在她穿越之前的三十年,天下本是六国,翼国是吞并东良国、诸秦和奚越三国而成立的新王朝。高简之父高裕本是东良的辅政大臣,趁着东良国新君年幼篡位,并且假传圣旨,把刚打下诸秦的东良皇长子郁正骗入京城诱杀。高裕随后斩杀东良皇族,又率领东征,灭了奚越,而后改国号,称翼国。 原来这个时代好男色并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高简虽然胡来,但只要不牵扯方如陌,也算得赏罚分明,故而翼国勉强还算稳定。 虽然何雯雯对于自己什么也记不清,还处在这么复杂的局势下,感觉很不安。但也别有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实在不明白,既然方如陌与自己相识,为什么在竹林里对她如此冷淡?怎么好像每一个人都知道她失忆了? 想到这里,她喊了洛敏进来,问道:“我是不是曾经失了记忆?究竟发生何事?” 洛敏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竟能问出这等问题,愣了半天,这才说道:“娘娘,您确定要我说实话吗?” “不然呢?”何雯雯一脸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不知她一向坦率的性子为什么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您誓死不愿嫁入宫中,投湖自尽,幸而被人所救,不想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故而醒来后记忆全失。” 何雯雯大惊,问道:“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有了。外面都知道您在大婚之前不慎落水,失了记忆,陛下执意娶你为妻,众人便也不再反对。” 何雯雯无语,怪不得这一个月,她问什么都有人答她。不管她问得多么稀奇古怪,但大家都习以为常。 “你知道我为什么宁死不肯嫁入宫中吗?” 这下轮到洛敏无语了,她苦笑道:“这不是只有娘娘您自己知道吗?” 何雯雯伸了伸舌头,只觉得事情比想得还要复杂许多。想到这里,她低头看去,但见一根针粘在自己衣袖上,是方如陌留下的。她拿起针来,小心的收了起来。不知为何,这针在手里,极为熟悉,好像以前也曾经把娃过。 她想了一下,又问洛敏:“那么以前我和方如陌的关系如何?” 一语未必,但见高简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你二人可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何雯雯心中一惊,连刚才收针的香囊都掉落在地,而高简却置若罔闻,上前逼近道:“朕闻阿陌所言,皇后应是无恙,可以侍寝。” 第 11 章 细论起来,高简虽然身材微微发福了些,但长相着实不错,就算做个炮友,也不吃亏。不知道为何,何雯雯心里却不想这样。她暂时没有想和皇帝生孩子的计划,滚床单不是大事,生娃却是大事。 她要是给高简生娃了,以后跑路起来难免麻烦。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暂时避开他。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洛敏,正想怎么找个借口避开侍寝这破事,没想到洛敏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随便带走了一波宫女。 分卷阅读14 “陛下,您定是哄我,方大人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我若是他,定希望陛下日日夜夜留在身边,怎舍得把您推给别人?”何雯雯干脆装娇羞,反正现在原主年纪小,和当年她没被章玄祸害之前也差不多,演个傻白甜没压力。 高简闻言,果然笑了起来,说道:“他是个识大体的,倒常常让朕雨露均沾,不要冷落宫里各位娘娘。皇后你也不要与他计较,上次竹林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 果然是一对狗男男,有什么事就帮心上人说话。何雯雯腹诽一般,又道:“臣妾实在不明白,既然方大人与臣妾自幼相识,竹林那次何以兵刃相见,痛下杀手?” 高简皱了皱眉道:“你们说起来也有十来年没见,他一时认不出你,再加上那次他心情不好,所以才冲撞了。你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但对从前的老朋友,也不该如此苛责。” 他说着,已经走上前来,搂住何雯雯,又道:“第一次你把朕劈晕了,这笔账还没算呢,第二次你居然全程睡得香甜,说起来也是失礼。这次可不能再闹,快来安寝吧。” 何雯雯全身僵硬,任他搂着去了床榻间,脱了鞋认命的躺着,却见高简也脱了衣躺好,随即盖上被子就睡了。这和想的不一样啊,何雯雯无语,有些惊讶,又不敢问,只能装睡。 睡到一半,高简忽然说道:“你身上的毒,朕会查。” 何雯雯听他语气,颇有几分威仪,此时本该上前搂着他,做小女子状,但她怕撩汉过界会翻车,只好低声说道:“谢陛下。” 高简又道:“皇后可是不愿伺奉朕?” 何雯雯脱口而出:“臣妾不敢!” “原来真的是不愿,怕朕怪罪大司徒府才这么委屈自己吗?”高简说着却又起身,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 何雯雯知道如何挽留,却始终无法开口,要她委曲求全,这辈子只做过一次,就是求章玄不要分手。可是现实告诉她,放下所有尊严之后,对方践踏起来也更为肆意。 自此她再不在感情上求人,在穿越之前胡来的那阵子,她早已变被动为主动。如今想要她去求人,实在难以做到。 何雯雯也不言语,心想高简做为一个皇帝,对自己也算是极好。反正现在事情就这么卡着,她便先睡了再说。 到了第二天起来,她便发现众人皆有喜色,便问道:“皇上昨晚走了以后,是直接回去还是去谁那里了?” 洛敏笑道:“娘娘说笑了,皇上不是今早才从娘娘这里出去吗?” 何雯雯一脸惊恐,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又和那次一样,睡得毫无知觉了?想到这里,她心中疑窦更胜,但也不敢再说。 “璧月呢?” “回娘娘,璧月今早不慎打翻了茶水,这会儿正在沐浴,说稍后再来伺候。” 何雯雯自上次以后,就对璧月生疑,便一直找机会宣她来。没想到众人说今日要回宫,都各自忙活起来,倒是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傻等。 她憋不出这口气,又想翻墙出去,却被外面的侍卫拦了回来。 “娘娘赎罪,陛下说了,如果娘娘在此走失,就要臣等的项上人头。” 何雯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等着,好容易坐回轿子里,就看到方如陌和高简同车而行。她懒得去说什么,只好在马车里睡觉。 等到半夜,她才回到宫里,却听说林昭仪身体不适,陛下已经赶回去。她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又觉得不合适,别是她去了,又闹出什么事说是她害的。她看了不少宫斗剧,对这种招数还是熟悉得很。 她自认懒得和一群妹子争斗,尤其搞不好还要弄出人命,现在她已经是皇后,本来就是拿的开挂剧本,要这还不能做个赢家,那还是死了算。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却见一个小宫女送来热茶,眼神却向她暗示。何雯雯等她出去,便趁没人的时候,拿起茶杯,却见下面粘着一张纸条,打开看去:“林昭仪小产。” 何雯雯脸色大变,这什么路数,此前太医可没有说林昭仪有孕在身啊?她正想着,但见有宫女来报,高简宣她去承福殿。 她心中暗想,林昭仪小产这个消息到现在都被封锁,显然是不愿让人知道。莫非是为人所害,高简在查幕后黑手?这个时候非要宣她前去,莫非是怀疑她? 她想了一下,反正不是她做的,也不可能原主做的,毕竟她一来刚好赶上原主入宫。不管别人怎么甩锅,一定能有办法自证清白。 想到这里,她就这样大大方方进了承福殿,却见太医跪在地下,几个宫女似乎刚被打了耳光,脸肿得不能看。 她行了礼,说道:“不知陛下宣臣妾来,所为何事?” “皇后你来得正好,这几个贱婢说是受你唆使,在林昭仪的茶水里下了药,这才让她没了孩子。不知你怎么说?” 何雯雯连忙道:“陛下,怎可听几个宫女信口开河,臣妾进宫不过两月有余,与这些宫女从无往来,连她们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唆使她们下药?” “朕 分卷阅读15 也觉得这些话不可信,但她们竟有你陪嫁的宝物作为证据。这把金错刀是大司徒当年在南边时所获的宝刀,闻名天下,是你的嫁妆之一。” 何雯雯惊愕地看了一眼高简,见他旁边的太监端着一个盘子,那上面有一把极为锋利的白刃,看起来很是普通。她不知这金错刀有何特别之处,但想来定非外表那么不起眼。 “回陛下,臣妾的嫁妆都是由徐嬷嬷看管的,这金错刀也是如此。” “徐嬷嬷现在何处?” “那日陛下责怪臣妾擅闯竹林,惊扰了方大人,故而责打了徐嬷嬷。臣妾在那之后便没有见过她,实在不知她在何处。” 两方正在僵持,却听外面太监走了进来,说道:“回禀陛下,方大人派来传话来,徐嬷嬷被罚去浣衣局不久,便失踪了。” 高简大怒:“荒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 何雯雯却听得呆了,她知道古代的后宫残酷得很,但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清楚明白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来人,传令将皇后关押在悔药阁,任何人也不得擅入!” 第 12 章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五十多年前,东良国的宣武帝深爱眉妃子,为她兴建了悔药阁。眉妃怀有身孕之际,恰逢叛臣造反,宣武帝本要托付兵符与大司空赖尽忠,搬来勤王之师。赖尽忠早就忌惮眉妃过于受宠,便计划等平叛之后,再举清君侧的大旗,诛杀眉妃的娘家。 眉妃料到如此,便偷取了宣武帝的兵符,交于自己的亲弟弟林振逸,让他去搬救兵。不等他回来,宣武帝便发现兵符被盗,以为眉妃和叛军是一路的,想要诛杀眉妃,又不忍心,只命人放她离开。眉妃来到叛军营帐,以美人计困住叛军主帅,求得三日时间。 林振逸率援军赶到,救出了奄奄一息宣武帝,而眉妃已在叛军营中自尽。宣武帝获救三日,便离世了,临死之前立皇后所出的嫡子为太子。林逸楷辅佐太子,用了七年的时间打败叛军,并交出兵权。太子登基后,听信赖尽忠之言,斩杀了林氏一门,将林振逸车裂。此事之后,不到二十年,东良国就被高简之父灭了。 何雯雯看着悔药阁的牌匾,想着偷听来的故事,心中不免感叹,这个眉妃也是可怜。这悔药阁虽然很大,里面却是很破败,想来许久不曾有人住。先帝和高简两人似乎都没有习惯把女人丢冷宫,故而这里着实冷清,她想找个人说话都难。 外面守夜的两个宫女,和一个老嬷嬷,再加上何雯雯,就是这偌大冷宫里全部的人了。 要说起来,悔药阁的寝殿颇大,一个人住略显冷清。何雯雯也不害怕,就着厚重的棉被躺平,只觉得此处若能改造一番,倒也可以算是她一个人的别墅。若在她来的那个世界,这么大面积的房子她还真买不起。 自从章玄和她分手以后,她从来没有安安静静的待着,每日不是把工作塞得极满,就是拿起手机找男人。她已经习惯了闭着眼睛去享受那些东西,再不管是什么男人,对自己有什么心思。如果真的不能回去,在这样一个地方孤独终老也不错。 她也不用费心去跑了,也不愁吃穿,想来高简这人还不错,当不至于饿死她。可惜这念头没能坚持多久,何雯雯就被渴醒了。她知道如果喊人,那两个宫女一定当没听到,终究是要那个老嬷嬷大半夜起身来伺候。那个老嬷嬷的年纪和她奶奶相当,何雯雯是决计不想让她伺候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便拿起茶壶,自己走了出去。好在月光不错,院子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何雯雯走到井边,就想要打水。她自己摸索了一番,把桶摇下去,心里却莫名的害怕,担心等会儿摇上来的桶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想到这里,她便发现桶沉得厉害,拉起来格外费力。 她眼看要把桶拉上来的时候,忽然后面有人拍了她一下,吓得她一松手,桶又掉回井里,激起一阵水声。 她转头看去,身后有个黑衣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她。只是在这寂静的冷宫里,他的出现格外突兀,何雯雯几乎叫起来。 她吓得跌倒在地,说道:“你、你能不能说句话,别忽然站人身后,大半夜这么拍我的肩,想吓死我啊?” 那黑衣人闻言,退后了几步,说道:“你连蛇也不怕,中了剧毒也不当回事,给你解药还非要往草丛里倒,这会儿居然怕成这样?” 何雯雯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有什么毛病啊!这和我被你吓到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有些无语,见她不曾起身,干脆也坐在地上:“我送你失命水这等贵重的东西,难道换不来一个谢字吗?” 何雯雯摊手道:“好了,多谢多谢,不知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可以走了,大半夜我不喜欢和一个蒙面的人相处,万一被人看到,说我不守妇道,那我这个皇后非得掉脑袋不可。”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在仔细端详,她究竟是什么样子。 何雯雯被看得 分卷阅读16 毛骨悚然,说道:“别这么看着我,到底找我什么事,你快说。” “我们进屋说吧,这里不方便。” 何雯雯来不及说出一句反驳的话,黑衣人已经率先走进悔药阁的寝殿,随即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何雯雯总觉得这黑衣人好像对这四周的一切很熟悉,但想到他来历不明,与自己并无交情,也不好问。 “你现在身处困境,难道不想问问我如何脱困吗?”黑衣人说着,却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何雯雯不知道桌上怎又多出一盏茶壶,也不接他的茶,只是反问:“你怎么知道现在对我来说是困境?” 黑衣人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失了记忆,为何还如此倔强?” 何雯雯应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原来和你有什么交情,不过拜托你不要老是来找我了。我对你这种藏头露尾的人没什么兴趣,天知道你接近我想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林昭仪小产,徐嬷嬷现在在哪,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在说废话,这件事当然不是我做的。” “你怎么敢肯定,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也许是你失忆之前安排的呢?” 何雯雯摊了摊手:“拜托,我进宫才两个多月,林昭仪也就一个多月身孕,我失忆之前怎么知道林昭仪会有孕,就算未卜先知吧。但进宫以后,我一直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没做什么,凭什么你要把锅扣在我头上?” 蒙面人似乎很不解,问道:“什么锅?这里何来庖厨之物?我什么时候做出把锅扣你头上这等粗鄙之事?” 何雯雯笑了:“好吧,算我说错。反正林昭仪小产的事情,与我无关。” 蒙面人又问:“你看起来毫不在意,难道就不怕永远待在悔药宫里吗?” 何雯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阁说成宫,但也不想纠正,只说道:“其实我真的不喜欢伺奉皇帝,他要我一个人永远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话音刚落,何雯雯便觉得蒙面人似乎情绪激动,只听他喃喃说道:“我早知道,你是不愿的。” 他的语气怅然若失,待要再问,他却从房内跃出,只起身飞檐走壁而去。 何雯雯看得奇怪,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心里觉得口渴得紧,便还是把刚才那壶茶倒了些许,喝了好几口,正要回去安寝,忽然被绊倒了。 她低头看去,但见地上有一方锦帕,上面绣着一片黑色枫叶,与梁锦玉送还自己的一模一样。她心中一惊,又摸了摸口袋,自己的不曾遗失,这锦帕莫非是刚才蒙面人落下的? 第 13 章 何雯雯决定下次遇到那蒙面人定要问个清楚,随即就回到床上睡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却见门口站满了护卫。 她抬头看到洛敏也在,连忙问道:“发生何事了?悔药阁怎么忽然来这么多人?” 洛敏说道:“娘娘你可有何不适?” 何雯雯摇了摇头:“我好好的,你怎么来了?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想扣我头上吗?” 洛敏连忙跪在一边说道:“娘娘息怒。是我们办事不周,护卫这里的几个宫女早上打水煮茶,却都中毒身亡。我们查过了,您的这壶茶无毒,又因您起得晚,不曾用过早膳,这才避过一劫。” 何雯雯看了她一眼,连忙起身出去,但见外面躺着昨日的宫女,不免有些后怕。她又看了一圈,不见那个老嬷嬷,便问道:“那个老嬷嬷呢,她没事吧?” 洛敏说道:“她老人家喝得少,太医正拼力救治,但恐无力回天。” 虽然何雯雯才来这里几天,却很喜欢那个每日笑眯眯的老嬷嬷,听闻此言,心中大为难过,因道:“请太医竭尽全力救治嬷嬷。这些宫女也算为我而死,好好善待她们家人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几次三番刺杀皇后,到底还是惊动了太后。没过多久,太后就亲自来了悔药阁。 何雯雯听命在门口出去迎接,却见太后缓缓走来,眼睛一直在看着悔药阁四周的一草一木。不知道太后年轻时是不是也被先帝关押过这里,眼神倒是很有几分怀念的意味。 她心中奇怪,这是冷宫,如果真在这里待过,太后对这里的印象应该不怎么好才对,怎么一副故地重游的样子。 太后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多岁,只是华发丛生,似乎思虑过度。她走到何雯雯面前,扶着她到旁边坐下,又让人退了出去。 “本宫待字闺中时,与你母亲投缘得紧,如今你出落得越发像她了。可怜她作古多年,再不能与本宫一同斗草投壶。” 她说的这个母亲,定是指原主的生母,而非大司徒府现今那位夫人。何雯雯知道原主生母家世显赫,但着实没想到与太后竟有渊源。 “太后与母亲原是相熟的吗?可惜臣妾什么也记不得了。”何雯雯对这尊上来就谈交情的大佛,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实话实说。 “不记得也不打紧 分卷阅读17 ,你进宫之后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来,本宫自当为你做主。”太后开门见山,显得很有诚意。 “臣妾不曾受什么委屈,陛下待臣妾极好。”凭良心说,高简虽然不怎么来找她,但是对她还算不错的。有时候可能为了方如陌生点气,但从来没有真正责罚她。这次去秋狩也带着她,还说要为她查下毒之人,已经很不错了。 “陛下听信几个宫人的话,就将你关入悔药阁内,你居然不怨恨?”太后看着她,似乎在辨她此言真伪。 何雯雯不是不怨恨,但比起侍寝,她巴不得永远住在这,随即说道:“皇上那也是没办法,如果能找到徐嬷嬷在哪,他肯定马上就会放我走的。” “那如果再也找不到徐嬷嬷,又查不出金错刀如何到林昭仪宫里,你又该如何,难道想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她自然知道不能说是,只好违心的回答:“太后掌管后宫多年,就算陛下找不到徐嬷嬷,您也一定能找到。” 太后笑了笑,抿了一口茶道:“这倒是不假,这几日她确实就在本宫那里。” 何雯雯大惊,抬头看她,但见眼前的面容美艳无双,在自己印象里,哪怕是王祖贤林青霞,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平分秋色。 宫里美人虽多,但并无此等殊色。想到这里,顿时明白为什么高简看她们这群妃子都不怎样,不只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有这么美的老妈在眼前,其他人不过是庸脂俗粉。细论起来,也只有林昭仪能与她有十之一二相似罢了。 “那日她被陛下杖责,本宫知道她是你的贴身嬷嬷,便命人少打她十杖,随后便留她在宫里养伤。伤好以后,徐嬷嬷说要为你念经祈福,又不肯让本宫告诉你,谁知道前天晚上,她却服毒自尽了。本宫本不想张扬,偷偷说与你知,又怕你以为是本宫对她下手,顿时左右为难。不料你这里倒先出事了,也不知如何与陛下交代。” 太后这说辞也太假了一点,也就是因为假到离谱,反而显得几分真。她说的是和高简交代,其实却在问她信不信这段话。 何雯雯一时拿不定主意,只道:“徐嬷嬷到底是臣妾母亲的人,还是薛夫人的人?”这里的薛夫人自然是指如今大司徒府那位。 “只有你娘才配称夫人,薛氏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人罢了。徐嬷嬷应该没有胆子害林昭仪,当然本宫也不认为你会叫她这么做。”太后的话避开了何雯雯的疑问,显然是不打算正面回答。 何雯雯也知道自己的话问得有些蠢了,便也没有追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如今之计,当然要先查谁对你下毒。翼国的皇后岂能几次三番被人眼皮底下暗算?本宫这次前来,是想让你跟着我回明光殿住几天,陛下想来也不会说什么。” “这……”何雯雯看着她,实在又琢磨不出什么,只好说道:“臣妾觉得不若引蛇出洞得好,否则若那人肆无忌惮,祸及明光殿,那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太后饶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倒是有意思,罢了,既喜欢在这里,那便留在此处吧。” 正说道这,忽然便来了传旨太监,道:“陛下有旨,着皇后暂住明光殿,待查明真相,再返长秋宫。” 高简的话是圣旨,自然也只能听从。何雯雯不知道他捣什么乱,只能对着太后说道:“既然如此,臣妾只能叨扰了。” 太后点了点头:“看来皇上很喜欢你,如此,我倒着急想抱孙子了。”她笑吟吟的就走了,而何雯雯自然只能跟着,反正有宫人收拾行李。 唯一让她不解的是,如今她明明是害得林昭仪小产的嫌疑犯,从某种角度上说,太后的孙子可能刚被自己祸害了。怎么这会儿太后一点不疑心她,反而惦记她的肚子?还有最重要的是,太后从哪看出皇上喜欢她的? 何雯雯带着满肚子问号,一路跟着仪仗,就这样迈进了日后每每想起都无比后怕的明光殿。 第 14 章 何雯雯一进门就被几个宫女引到偏殿休息,但她实在无法安心,提出要见徐嬷嬷的遗体。没想到太后驳了她的话,只让她不要管这些事。 她一个人待着无聊,便四处乱走,在后院里赏玩太后命人种的天下奇花。她随意走了几步,便察觉到四周有不少眼线,知道是太后派来监视的,便也不当回事。 她入宫时日尚浅,与众嫔妃并不相识,现在想怀疑谁都难。思来想去,她决定去看望林昭仪,反正解铃还须系铃人。 太后这一次倒没有拒绝,只令人好生跟着,一行人便往永安宫而来。 何雯雯心中一直在猜测,按照他们所说,在自己入宫之前,何淑妃和林昭仪最为受宠,那么这二人到底谁更得高简喜欢呢? 她走进永安殿,不想众人见到她皆大惊失色,但看到她身后站着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便都不敢言语。 “你们不要出声,本宫不过是来看望林昭仪的,并不想惊扰,左不过看一眼就走。” 永安宫的人应该 分卷阅读18 新换了一批,也不知道从前的是死了还是被打发到别处。何雯雯也懒得去猜,无视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便直奔寝殿而去。 她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音,若是别人恐听不清,但她习武多年,耳力非常人能及,到底能听到一二。 “陛下切莫如此,臣妾怎敢劳烦您亲自喂药?” “阿姝,朕没有治皇后的罪,你不高兴了?” “臣妾不敢。” “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吧,之后怎么怨朕都不打紧。” “陛下言重了,臣妾如何敢心怀怨恨?” “你把这药喝了,朕立刻就走。若你不按时喝药,朕自当日日前来。” “臣妾现在身体这般,自然不能服侍陛下,您来不来又有何分别?” “你和朕都还年轻,会再有孩子的,不必太难过了。” 林昭仪闻言痛哭了起来,哽咽着道:“陛下还有皇后,有后宫三千,自然不会把这个孩子当回事,臣妾却是不同,没了这孩子便去了半条命。” 高简似乎抱住了她,安慰道:“你若难过便哭吧,朕陪着你。” 何雯雯忽然觉得不必进去了,也不用再想到底谁最受宠,这对话已经说明一切。虽然何淑妃生了一个公主,但是高简对林昭仪说的话,和她在现代生活遇到的那些恩爱情侣并无分别。都说君心难测,郎心似铁,但是高简几次没有碰她,还能对林昭仪这般柔声细语,说没有半分情意,那是骗人的。 她只是奇怪,既然高简如此在意林昭仪,对自己的处罚这么就这般轻?她打算原路返回,便直直退了出去,众人也只好跟着。不过她心里明白,刚才的话也就只有自己能听到,别人只知道皇后在外面犹豫之后又回去了。 何雯雯也不避开众人,却对方如陌这个男宠起了疑心,若高简真有龙阳之好,绝对无法说出刚才那番话。她直奔却非堂而去,也不顾及什么,到了上次的竹林,又见方如陌正坐在那里,一个人下棋。 方如陌一身黑衣,没有束发,似乎认定不会有人打扰。他抬头见何雯雯冲进来,也不说什么,又低头下棋。 何雯雯屏退众人,也坐到了棋盘的另一边,埋头看棋路。 “你会下棋?”方如陌没有抬头,手上还在落子。 “以前应该是会的,现在就不知道了,只能看出黑子快死了,白子似乎打算在同归于尽里找点生机。”何雯雯自认没有学过棋,但原主应该是懂的,所以看了几眼,心里有了个定论。 “不是说去了明光殿吗?太后这么容易放你出来?” “我说想去看林昭仪,她就准了。” “那你怎么跑来这里?” “我想见你。” 方如陌手上的棋子应声而落,打乱了棋盘,瞬间满盘皆输。他叹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慎言。” “对着我不行礼的家伙,现在让我慎言,难道我该听你的吗?”何雯雯发现皇后这个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可以摆摆架子。其实她当然知道刚才的话多少有点孟浪了,显得非常不合礼数。 “刚才那四个字若传出去,恐怕皇后娘娘再不能说话也未可知。”方如陌竟是纹丝不动,仍然没有正眼瞧她。 “你摸都摸过我了,我说说又有什么打紧。”何雯雯决定开一把大的,反正四下无人。 方如陌咳嗽了几声,忽然有几个人影晃动,四下瞬间又寂静了不少。 “上次你在这里与凌云十二卫动过手,应该知道他们藏匿的本领甚高,我身边常常跟了那么几个人。希望皇后娘娘还是顾及着的好,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们守口如瓶。若您刚才那两句话传出去,对大司徒府怕是抄家灭族之罪。” 何雯雯摇头道:“他们不敢的。我赌他们听你的,而你听我的。” 方如陌终究抬起头来,锐利的眼神直扫过来:“我听你的?皇后以为您说微臣非礼你,就可以置微臣于死地吗?若此时让皇后死于微臣面前,微臣自信陛下很快会有第二个皇后。微臣也还是住在却非堂,不会有任何不同。” “你几次三番救我的性命,想来应该不愿意我这么快死吧。”何雯雯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两块绣着黑色枫叶的锦帕,递到他的面前。 方如陌大惊:“你怎么会有这锦帕?” “这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按照皇上说的,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管现在如何,你定是不会想我死的,否则也不会每次都蒙面救我。” “原来你早就知道,蒙面的人是我?” “虽然你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改变声音,但很遗憾,我眼神特别好,看眼睛就能知道是你。” 方如陌冷漠的脸上终于起了些微变化,他有些着急道:“告诉我,到底谁给你的这锦帕?” 何雯雯笑道:“无可奉告,总之你先说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林昭仪的小产真的和我有关系吗?我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甩锅给我这等小女子,何况还是你的旧情人。但最要紧的是,为什么你要屡次 分卷阅读19 对我下毒?” 方如陌道:“没有屡次,只有那么一次。” 这个回答让何雯雯彻底懵了,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吗? 第 15 章 两个人警惕的看着彼此,发现自己想的可能和对方认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原意之前,两个人都决定守口如瓶。一时之间,空气都安静了。 “哪一次?”何雯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潜意识愿意相信他,毕竟自己对他不算什么威胁。 “算了,就当每次都是我下的毒吧。”方如陌显然不打算摊牌到底是哪一次。 何雯雯无语,这人有事吗?他仗着高简的宠爱,无法无天也不是这样吧,何况高简对别人怎样不知道,对林昭仪是一定有几分真心的。 “你说清楚是哪一次,我就告诉你锦帕是谁给我的。” “其实我不需要知道,只要让人杀了梁锦玉,薛夫人,还有秋狩陪着你出去的全部宫女,自然就一了百了。” “所谓无毒不丈夫,真是够狠。但是璧月和洛敏你不能惹,她们是陛下派给我的。” 方如陌慢慢的捡起棋子,将之放回棋盘,镇定自若:“你就这么不喜欢洛敏和璧月吗?可惜她们是最好说话的,若她们死了,还会再派人去你宫里。到时候只怕并不会比她们两个更好,反而让你很不舒服。” 何雯雯假装听不懂:“现在是你要对付她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我处死她们,陛下也不会怎么样。” “你在后宫如此嚣张,难道就没人制得了你?” “有的。”方如陌的口气淡淡的,但莫名的多了一份落寞,他站起身要离开,显然是不打算再谈下去。 在走之前,他继续说道:“我不在意你想保全的是梁锦玉,还是薛夫人,又或者是不忍心看宫女全部丧命。但我说得出做得到,若你执意不坦白那锦帕是谁给你的,我就杀了所有人。” “你这个王八蛋,我现在就说,徐嬷嬷给我的。”何雯雯气急败坏,本来以为推到洛敏和璧月身上,自有皇帝这个靠山,想来方如陌不会怎么样,没想到他如此心狠手辣。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这么狠毒,何雯雯竟不会对他生出厌恶之心。难道是因为他救过自己吗?但要说起来也不能是救吧,给自己的失命水本来就是毒药,在悔药阁毒死所有人唯独放过自己,这更像是杀人的时候放她一码罢了。 “你说谎。”方如陌没有半分停留,就要离开,这让何雯雯有一种预感,他要出去杀人。 她没有多想,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却不想对方暗使内力,将她震开。何雯雯气急,一时不分轻重,再抬手去抓,两人动起手来。 两个人打了半天,不见胜负,心中各自惊疑。不想远处忽然有些动静,方如陌大惊,连忙搂过何雯雯,摔倒在地。 待何雯雯再看,却见方如陌手臂上扎了几枚金针,稍远处一棵树上有个人声传来:“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赐死。” 何雯雯从前学武的时候,最羡慕莫过于暗器功夫,缠了师父很久都没能学到,如今见到高手自然不忍他就此死去。她生怕方如陌真的会治那人的罪,连忙说道:“喂,你别杀他,我就告诉你是谁给我锦帕。” 没想到方如陌闻言怫然不悦,对着那棵树道:“滚下去,自领责罚。” 何雯雯听得树叶响动,知道人已经走了,连忙将他扶起,说道:“你干什么这么生气?不让你杀人就这么不高兴吗?” 方如陌瞪了她一眼道:“为你挡金针不见你感谢,送你解药也无动于衷,半夜救你也不得半句好话,总要猜是我害你。那就当我害你好了,为何你就这么在意这个人,连他的脸你都没见到,就如此上心?” 何雯雯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见他手臂鲜血渗出,连忙扶着他坐下:“对不起,刚才谢谢你救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人格分裂,一会儿想害我,一会儿想杀我。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刚才不谢,先为别人求情,求完了这才来这么一句假惺惺的谢谢,何必呢?”方如陌说着,竟是转身就走。 “喂,你不想知道谁给我的锦帕吗?”方如陌不答,仍是往前走,脚步却慢了许多。 何雯雯见了,知道他的心思,便说道:“是梁锦玉啦,但是你别杀她。我虽然不记得和她有什么交情,但不想她死。” “你不喜欢璧月和洛敏,自有人替代她们。”方如陌还是没有回头,但显然还没有忘记刚才何雯雯拉着两人出来的事。 “我没有不喜欢哦,你千万别换掉。我最喜欢看美人了,璧月那么好看,我怎么看都不腻的。”何雯雯张口就来,显然也不在意他怎么想。 “你爱看美人,不如多看看自己。”方如陌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得不见人影。 何雯雯听得满脸通红,这人看着脾气臭,说起话来倒是肉麻。她这才想起,忘记问方如陌为何有和她一模一样的锦帕。 分卷阅读20 难道原主和方如陌有过私情吗?照理说,锦帕应该是玄叶的,为何方如陌那么紧张?何况按照时间推算,原主十岁以后应该再也不曾见过方如陌,怎么也不可能和他有关系。 若是两人有私情,高简肯定不会娶原主做皇后的,否则这不就是绿了自己?何雯雯越想越是奇怪,便没有再多逗留,随即回了太后宫中。 她来的时间不巧,正赶上太后为她请的几个教引嬷嬷前来请安。这几个老人家比何雯雯以前体校的老师还可怕,光是教她走路,吃饭,喝水就教了足足三个时辰。 最要命的是据说睡觉也要教,听得何雯雯心中痛骂高简,就知道这里不是好地方,本来已经拒绝太后,好死不死来一道圣旨,简直整死她了。 为了学一个好睡相,何雯雯被这群嬷嬷烦得不行,一直到天刚亮才能睡下。她没睡一个时辰,立刻又被叫起。她苦不堪言之余,心中已经认定,高简是为了给林昭仪报仇才下圣旨,要她来这个鬼地方受折磨。 第 16 章 何雯雯在太后寝殿折腾了七天,终究是挨不住,便开始打听为什么这几日不见高简来请安。 “皇上近日国务繁忙,自然不得空,过几日定会来瞧娘娘。” “来不来不要紧,只什么时候能出去,这里的嬷嬷太厉害了,快把我教得茶饭不思,夜不敢寐。一拿筷子就有十个规矩,躺到床上便来二十个规矩。” 洛敏正给她梳妆,便道:“娘娘不必烦心,太后待娘娘其实极好,吃穿的东西一律严查过,再安全不过。等过几日,查出那人来,娘娘自可回到长秋宫。” “璧月呢,怎么一早就看到你?” “她昨日被太后的嬷嬷支使出去班差,今日还没回呢。” 何雯雯心中暗笑,以前是自己不知道规矩,如今可不一样,太后的嬷嬷再有面子,也不敢不经自己允许,就擅自支使自己宫里的人。她心中明白璧月和洛敏都是高简的人,嘴里也没多少实话,看来也是时候立几个心腹了。 这么想着,她又开始发愁,这宫里有身份的宫女,都有点靠山,自己想选个有能力又忠心的,怕是很难。 这一天对她来说,又是百无聊赖的日子,想来想去,实在不能再如此被动。天色暗了下来,何雯雯决定半夜里偷溜出去,找悔药阁那名老嬷嬷,问她那日中毒的情况,兴许有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何雯雯等着众人睡下,再度潜了出去,据说悔药阁的嬷嬷今日已经回来,便直奔进去。反正悔药阁是冷宫,素日没什么人来,她不必东躲西藏。 怎知道才走到一半,却听得里面有旖旎之声,显是有男女在此行苟且之事。她料想是有侍卫躲在这里和宫女偷情,但见声音是从里面传来,不免有些惊讶。 她在这里住过几日,自然知道里面便是寝殿,之前她就睡在这里。什么侍卫偷情,胆敢在寝殿放肆,一时激起好奇心来,本偷偷溜到屋顶,小心的翻开屋顶的瓦片细看。 只这一眼,险些惊得她从屋顶跌落下去,里面的这一对实在令人想不到。 何雯雯傻傻的看了一会儿,再不敢久留,生怕被人发现。以二人身份,两人做这等事也不算什么,但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这若漏出去,定是惊天秘密。 想到这里,她连忙转身,却不妨屋顶另有一人,适时捂住了她的嘴。眼前的人照理应该在房中,却和她一样在屋顶,委实奇怪。 方如陌抬手就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打横抱起,竟是运起轻功,直奔御花园而去,也不知道转了几个方向,竟是进了却非堂。 这是何雯雯第一次走到里面来,但此时并无欣赏的心思。她满心疑问不能开口,任由方如陌将自己轻轻放到床上去。 “今天晚上你什么也没看到,没有听到。”方如陌一边说,一边倒了一碗茶,又加了一些药粉到茶里,想要喂她喝下去。 何雯雯生怕他要杀人灭口,怎么也不肯吞,总是把茶水吐出来。她的哑穴被点,此时再不能放出声音,便想拼命冲破穴道。 方如陌不理她,自己喝了一口茶水,将嘴贴了过来,竟口对口渡她喝下。何雯雯便是不想,也仍然喝了好几口。 “以后不要这么多好奇心,否则连我也保不住你。” 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何雯雯只觉得天晕地转,便晕了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已经在太后宫里。 “璧月?璧月!”何雯雯心中发慌,不免想起昨天晚上那个荒唐的梦来,连忙喊人。 璧月连忙上前,回道:“娘娘,发生何事,奴婢在这里。” “你把衣服脱了。” 璧月跪下道:“娘娘,奴婢做错了什么,任由您处罚,为何如此折辱奴婢?” “少废话,让你脱就脱。” 何雯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竟是撕扯她的衣服,顿时将上身衣裳扯破了大半,但见前胸肌肤胜雪,未有半分痕迹。 她心中大惊,难道昨天晚上真是做梦不成? 分卷阅读21 “娘娘,奴婢但求一死。”璧月说着就要撞向旁边的柱子,正好赶上洛敏从外面进来,连忙将人拦下。 “娘娘,璧月做错了什么?”洛敏按住她,连忙问道。 何雯雯见两个人问得着急,也知道自己过于迫切,弄得现在场面尴尬,便道:“没什么,是本宫心里有事,拿璧月发泄了一通,实在对不起。” 璧月连忙下跪道:“娘娘言重了,要打要罚都任由娘娘,怎敢让您道歉。”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让老奴来问,一大早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明光殿的老嬷嬷似乎听到动静,派人进来询问。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罢了。”何雯雯说着便要把人打发了,却见那老嬷嬷已经走进来。 “皇后娘娘,不要怪老奴多嘴,说句您不好听的话,您平日在宫里打骂宫女倒也罢了,今日在明光殿也如此,怕是不妥当。” 何雯雯心中气急,这群狗仗人势的嬷嬷,什么事不知道,上来先扣锅,扣也就算了,还要一副教训的口吻。她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倒,想到刚才过于急躁,弄得璧月平白受气,若不与这嬷嬷小心周旋,怕又是一个没完没了的事。 想到这里,她便沉下心来,正想着如何与这嬷嬷说话才比较符合身份,外边却又太监传报,说高简正往明光殿而来。这一打岔,倒是帮何雯雯脱身。 现在她却不想马上见高简,昨夜的事不知是梦还是真,到底有点心虚,又不能避而不见,只好吩咐璧月去换一身衣服。 她带着洛敏迎了出去,不想高简刚好此时进门,与她正面撞见。 “臣妾叩见陛下。” “皇后何必多礼,这几日委屈你了,待朕回禀太后,你就回长秋宫去吧。” 高简看起来非常殷勤,这是她入宫以后从未见过的,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昨天看到的事情要是真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至于要把她一个堂堂皇后灭了口。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与您商议。” “哦?皇后但说无妨。” “臣妾……臣妾听闻方如陌大人的琴技了得,想偶尔拜访却非堂学琴,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哈,皇后有所不知,阿陌向来不喜与人接触,这事还要问问他的意思才好。他若一个不乐意,怕是委屈了皇后也未可知。” “皇上说的是。” “哦,对了,听说璧月和洛敏两个丫头服侍你不周,不若罚去掖廷吧,再换两个好的来伺候你。” 两人这边正说着,里头就传来宫女惊呼的声音,嚷道:“娘娘不好了,璧月悬梁自尽了!” 第 17 章 璧月的尸首早已被取了下来,因怕晦气污了明光殿,故而早早抬了出去。 何雯雯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奇,就送了璧月的性命,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这等事定要听太后发落,自也不必出声说什么。 太后不曾见他们,只传话说要念经送佛,允皇后回驾长秋宫。高简想要求见,也被打发了出来。 帝后二人本该同辇而乘,但高简没有和何雯雯一起走,只说稍后就来。 何雯雯顾不得高简怎么想自己,心中仍是难过,自从来到这世界,哪怕她对别人生命有生杀夺于的权利,但她从来不敢妄为。怎料今日竟会害人性命?想到昨天晚上所见之事,又不能理解,昨天晚上在悔药阁的女子分明就是璧月,为何她身上全无痕迹? 若不是她,昨天和高简在悔药阁的女人到底是谁?何雯雯发现这宫里好多谜团,一个个的织成网,似乎就要迷了她的眼。这道网后面又有多少风刀霜剑,正暗暗对着她呢? 高简身为皇帝,就算偏好龙阳,也可以临幸其他嫔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需要大半夜,跑去冷宫和一个女人幽会?那日在永安宫,他对林昭仪说的那番话含情脉脉,可这才几日就与人私会,想来也没什么真心。 何雯雯感叹了一声,原主嫁给这个的男人也是倒霉,也真应了自己来到这个事情之前的所为,大家都是约着玩的,不必谈什么真心假意。 只不过这个世界对女人多了束缚,对男人却赋予滥情的无上权利。想到这里,她便有些不服气,反正高简也不怎么拘着自己,不若找个机会约个把人玩玩。 她刚起这个念头,不自觉就想起昨日被方如陌打横抱在怀里的时候,当时自己一整个人都僵硬极了,根本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她。如今想来,方如陌虽然初次见面喊打喊杀的,其实并没有真的对她怎样。 尤其是那一对可疑的锦帕,也不知道玄叶的锦帕怎么就到了方如陌的手里。原主和玄叶若果真以锦帕定情,而玄叶又死了的话,那么她是不是没有什么负担,可以大大方方借着锦帕来勾搭方如陌? 她正想着,步辇就已到了长秋宫,便由人扶着下来。本以为高简不会进来,却不想已经传膳在此。 两人坐在那里吃饭,看起来极为平静,但何雯雯全身浑不自在 分卷阅读22 。她实无资格指摘高简什么,也不能说自己昨晚看到了悔药阁的事,只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洛敏和璧月关系不错,今日璧月去了,朕唯恐洛敏留在长秋宫会对你不利,不若再派人来伺候你吧。” “陛下,这倒不用,臣妾很喜欢洛敏,就让她留下吧。若实在不行,再让他们派些宫女来,任由臣妾挑选可不就好了。这点小事,何须劳烦陛下?” “你若执意要留洛敏,那也由你。只是皇后初入宫不久,就遇到两次刺杀,朕委实不能放心。虽说对你下毒之人,朕已经查了出来,但……” 何雯雯连忙说道:“陛下说什么,已经查到是谁了吗?”她装得惊讶,心里却不以为然,就算查到是方如陌,那又怎样?以那家伙所受之荣宠,根本不会有一丝损伤。她不禁又开始想,若和方如陌私通,那么高简会怎么样。 “本来没有眉目,但秋狩那次负责饮水的那个官员昨天于家中自尽,一查之下那几日给你送的茶水里有些古怪。如今也死无对证,不能查出更多,但你放心,朕定会暗中探查,把人揪出来。” 何雯雯听了,心中暗想:“能负责这种事的,想来定是高官,怎么会犯这种蠢?若买通之人动了心思,在高简的茶水里做手脚,岂不是弑君大罪?” 她便对着高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竟做出这等事来?” 高简笑道:“说起来,也算与你有些关系了。” 何雯雯差点噎住,连忙说道:“是谁?莫非臣妾认识?” 高简见她着急,这才说道:“是昭远公府的穆齐礼,他长子穆君明与你的闺中好友梁锦玉去年定过亲,本来明年就要举行大婚。这次的事情闹大了,穆齐礼自尽后,朕仍是不敢相信,也不曾治昭远公一门的罪,只允了他们合家回到桂林故居。穆君明怕是要守孝三年,仕途也毁了。据说忠烈侯已经找人去他们府上退亲了,朕料想你定会关心梁锦玉之事,便与你说个清楚明白。” 何雯雯心中却不免浮想联翩,昨夜刚和方如陌说,是梁锦玉给的锦帕,怎么今天她未来的夫家就出了此等大事? “皇后?皇后?”高简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说道:“你是关心则乱吗?放心吧,等你看上什么人选,朕会给梁锦玉赐婚,不会委屈你的好友。” 何雯雯连忙说道:“臣妾以为,这是她的命,皇上不若随她去了。” 高简笑道:“那也由你。今日你也受惊不小,还是早日歇息吧,朕这就回了。” 何雯雯本以为他要留下,见他要走,自然欢喜,但想到自己的烦恼,便豁出去问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明示。”她本想问昨日与你欢好的璧月如今已经消香玉陨,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与我谈情说爱。但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只能改个事说。 “皇后有话,尽管说便是。” “林昭仪小产还未查清,陛下不怕真是臣妾派人下的毒手吗?” “朕的皇后定不会如此,朕相信你。” 高简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倒留何雯雯一脸蒙圈。这什么鬼,信任在这个皇宫里根本不值钱好吗? 她想了一下,便要喊人叫洛敏进来,不料外面有个小太监上前道:“娘娘,却非堂传话来,说您要学琴,随时可以前往。” 何雯雯本来一心想去找方如陌,但又放心不下洛敏,终究还是没有起身。她要和洛敏好好聊一聊,再处理其他的事。 在她沉思的这一会儿,洛敏已经进来,跪在那里等她说话。何雯雯来到这个地方以后,不太喜欢规矩,早就命令若无其他人来访,长秋宫众人平日只要鞠个躬就可,不必下跪。 她见洛敏下跪,便道:“你果然在怪我。” 洛敏没有抬头,声音却掩不住的抽泣:“奴婢不敢。娘娘素来待我们极好,今早虽然扯破她的衣襟,想来事出有因。她也一向不是个会寻短见的,奴婢刚才查验尸首,发现略有蹊跷,怀疑是被人害的。只是如今尸首被太后娘娘命人烧化,再不能查出什么了。璧月,你的命好苦啊!” 何雯雯大惊道:“你说什么,她早上才自尽,这才几个时辰,太后就令人将之火化了?” 洛敏哭道:“正是。” 第 18 章 何雯雯心中大惊,人在太后宫中被害,太后又如此做法,这事情怕很不简单。她细想刚才高简的话,显然是要带走洛敏。若她当时没有坚持留人,只怕洛敏很快也会不见人影。 她想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我们势单力薄,这件事暂时没有办法查,你先不要声张。这阵子你就常伴我左右,不要轻易走开。若太后或者皇上单独宣召,你尽量别去,实在非去不可,务必先提前告诉我。” “是。”洛敏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娘娘,请恕奴婢无礼,早上究竟何故要扯璧月的衣襟?” 何雯雯打量了她一会,也不知能不能信任这丫头,便道:“洛敏,你朝夕与璧月相处,老实告诉我,璧月可 分卷阅读23 曾与谁有私情?” 她的话一问出,洛敏顿时又跪了下去:“娘娘,奴婢实话说了,您切不可让人知道。” 何雯雯不过是随便问问,没想到竟真给她捅出个事来,连忙将人扶起,说道:“你只管说,我不会怪罪。” 洛敏偷偷凑近她耳边说道:“娘娘入宫之前,我们一干二十个人就在掌事嬷嬷那里学规矩,说是到时候要挑几个人服侍娘娘。有一日,林昭仪来看我们如何,就挑中了璧月和我,说是暂时伺候她一段时间。我们才去了三日,就撞见陛下去永安宫,本以为那日陛下会留下,却又走了。到了夜里,陛下身边的公公派人来,说召璧月一个人去伺候。” 这个伺候说得委婉,左不过就是给高简侍寝罢了。如此看来,璧月和高简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极大的绝密了。 何雯雯听得目瞪口呆:“你们当时还在永安宫伺候,林昭仪就这样被撇下了,难道不会嫉恨璧月?” “林昭仪之后就又将我们二人打发回来,我们本以为入选长秋宫伺候皇后娘娘的事情,定然轮不到我们。可是不知为何,偏偏是我们两人当选。” 何雯雯心想这种选人的事情,当时还是何淑妃和林昭仪做主的,肯定是两个人之一送璧月过来,给自己添堵。若是原主还在,万一高简在她眼皮底下和自己的侍女如此,想来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那么璧月呢?她对侍寝之事怎么看?” 想起那日在悔药阁所见,何雯雯不禁猜测璧月究竟什么态度,只能再问洛敏,看有什么线索。 “回娘娘,璧月她……她……”洛敏有些惶恐,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能被陛下临幸,自然是极好的。” 何雯雯笑道:“若真是极好的,你怎么会这幅表情?” “璧月第一次侍寝回来,就抱着奴婢痛哭,说……是陛下给她喂了绝子汤,这辈子再不能有孩子。” 这件事听起来着实古怪,若高简当真只好龙阳,自然不会碰璧月,又或者他男女通吃,这样也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直接把璧月封个贵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何以找宫女侍寝又喂绝子汤,若没记错的话,高简只和何淑妃生了一个公主,还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太子才好。照理说应该巴不得有人生下皇子,怎么就给人灌绝子汤。就算璧月身份卑贱,那也不至于如此。 “我还有一个问题。”何雯雯看着洛敏,缓缓开口道:“你的武功这么好,已经不输给一般大内侍卫,是哪里学来的?” “回娘娘,宫中有一部分侍女是学有武功的,奴婢也就是其一。这是先帝当初训练凌云十二卫时留下的规矩,允许十二卫举荐一二女子学武。但一旦入宫学武,便终身不得离宫。” “哦?那你是谁举荐的?” “回娘娘,是奴婢的表兄,凌云十二卫的灵箭。奴婢自幼父母双亡,只想吃个饱饭,故而求得表兄举荐。” 何雯雯没有再问,只让她下去了,回想了一番,便知道自己几次疑心床笫间的气味,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高简和璧月在自己寝殿乱来,故意造成自己侍寝的假象。但她不能明白的是,既然现在自己就是皇后,和高简行夫妻之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要这么麻烦,弄出个替身来? 现在一个人空想也是没用,何雯雯决定先去找方如陌,质问他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这次带着人大大方方的去了却非堂,但侍女都被拦在外面,只能一个人进去。 方如陌正在调试琴弦,说道:“皇后娘娘来得好快。” 何雯雯却不解:“你让我一个人进来,难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很容易传闲话的吗?” “既然如此,娘娘何必要来学琴?” 这一句话倒是堵得何雯雯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负气坐下,随口倒茶喝。她连喝了三大碗,这才放下茶杯。 “真是牛饮牡丹。” “你说谁是牛?还有我问你,那天晚上在悔……” 方如陌忽然上前道:“娘娘,你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什么那天晚上,这几日的晚上微臣不曾见过您。” 何雯雯气急,低声问道:“那天给我喝的药水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怎么敢亲我?我可是皇后啊!难道你不知道给皇帝戴绿帽子会杀头的吗?还有,你为什么有玄叶的手帕?梁锦玉的未来夫家下毒害我是不是你设计的?” 方如陌笑道:“娘娘,你的问题太多了。微臣一个也记不住,更答不上来。” “好,那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亲我?” 方如陌脸上大窘,说道:“娘娘说话真是口无遮拦,微臣不过是给您喂药。” “你是玄叶对不对?他们说玄叶死了都是骗我的?” “娘娘说笑了,微臣入宫多年,从不曾迈出半步,何况娘娘真的要开口闭口都提到您入宫之前的情郎吗?若是陛下知道,怕是要生气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猴耍了?” 何雯雯见他油盐不进,不免有些急躁起来,伸手就是一拳,却不想被躲开了。 分卷阅读24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希望娘娘记住,如今您已经贵为皇后了,过去认识什么人都已经不重要。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尽早给陛下诞下龙子。” “我若给他生了,你岂不是要失宠吗?” “娘娘放心,无论您生下多少皇子,微臣都不会失宠的。” 何雯雯怒极反笑,猛然抱住方如陌道:“那我如果和你生个皇子,你说会如何呢?” 第 19 章 方如陌不知道她竟说出这番话来,连忙挣脱开来,一时愣在当场,只傻傻的回看她。眼见她凑得越来越近,连忙退了几步,说道:“娘娘若不是有心学琴,还是早点回吧。” “你不是最受宠吗?不是谁得罪你就只有死吗?那现在我不得罪你,和你亲近亲近,你又怕什么?”何雯雯忽然觉得调戏他也很有意思,便大胆了些,逼得他退无可退。 “娘娘自重!”方如陌抵着墙壁,闭上了眼,一脸任她宰割的样子。 “你别装了,陛下三番两次让我们独处,这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原本猜陛下无法对女人动念,故而借着你来行床笫之事。”何雯雯从前看过一个电影,就是这样的故事,故而曾经有过联想。 “你放肆!”方如陌睁大眼睛,一脸怒色,显然是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再这么胡说下去,只怕大司徒府满门都保不住了。” “你以为我很在乎他们吗?保不住便保不住,难道我应该为了不相干的人束手束脚吗?”何雯雯冷笑道。 “什么不相干的人,那里可是有……”方如陌着急起来,却不妨对面的女人竟真的动起手来,精准抓住要害,顿时再不能吐出一个字来。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失了记忆,但那天你在悔药阁给我吃的东西着实古怪,竟令我记起了许多。我的母亲早就亡故了,骨灰就在湘悦居,薛夫人不过是继母,而那个父亲只怕与我有杀母之仇,不认也罢了。他们就算死光了,于我而言,也不是要紧事。” 方如陌万万没想到她想起的是这些,不免又问:“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不清玄叶的事了,但记得他的脸,并不是你的样子。我真好奇,何以久居深宫的方大人会知道我闺中与人私通的事?”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方如陌苦笑:“本以为隔了那么久,给你喂点解药也没什么用,看来还不如不喂。” 何雯雯没有接他的话,说道:“我会失去记忆,果然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既然是解药,那么当初让我失去记忆的幕后主谋又是谁?我猜是你,又觉得不像是你。” 方如陌叹了一口气:“就当是我吧。现在你想怎么样?” 何雯雯笑道:“到底怎么样,我会查的。至于现在,我倒是想试试给高简戴个绿帽子会怎么样。”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摩挲了几下握着的东西:“我们的关系并不是表面这样对不对?那次在竹林不是我们长大以后第一次见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玄叶到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感到爱情的滋味,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而方如陌是唯一一个勾起她心火的男人。她早已对道德廉耻好不在意,也本能相信方如陌不会伤害自己。有时候,也许能勾动心火就是一种爱的表现,至于和真正的爱情距离有多远,那以后慢慢走下去也就知道了。 方如陌躲不开贴过来的唇,感觉到那双滑嫩的手伸进中衣的时候,甚至不想拒绝。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失去第二次,不管现在的她心里有没有自己,都不能再错失。 他霸道又热情地回应了她的吻,将人抱了起来,再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也不再顾念这泥潭里的浑水,只愿彻底沉沦在这温柔乡里。 时间过得很快,何雯雯起来收拾好衣服,也不过一个时辰过去。她看着旁边的男人,问道:“其实我们以前也有过,是不是?” 方如陌低着头,没有看她的眼睛:“你什么都不记得,对大家都好。” “我还没有嫁到皇宫之前,是人皆可夫吗?一个你,一个玄叶?”何雯雯明知道自己的话难听,但不知为何就是想这样说。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方如陌似乎有些激动,再一次瞪了她。 “那就是只有你,没有玄叶,对不对?”何雯雯不等他说话,又道:“你说我和你学琴学了一个时辰,整个却非堂半点琴声都没有,宫里会怎样议论?” 方如陌慢慢说道:“学琴是从看琴谱开始的,不是一上手就弹琴。” 何雯雯笑道:“如此说来,本宫学琴的日子还长得很,那就一日一日慢慢学吧,劳烦方大人了。” 若她没有来到这里之前那些丰富经验,可能也会以为自己和他是第一次,但刚才身体的反应很明确在说,他们早就有过关系了。 何雯雯心里头疼得紧,只觉得乱得不行,方才本没有想要发展到这一步,但身体和思想都不受控制,本能的就想与他亲近,这超越理智的范围。现在犯下如此大错,她只能 分卷阅读25 反向将军,没想到竟然成了。 她越来越好奇原主到底是什么情况,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又是为什么?听方如陌的意思,当初要她失去记忆,定不是本意。这难道是高简的意思吗?又或者是……太后的主意?但如果是太后,也说不通啊,待字闺中还与人私通,何必娶进来做皇后呢? 若是高简,就更加匪夷所思了,莫非他喜欢戴绿帽子不成? 她正想着,迎面却撞见了一人,却见对方带着面具,跪在地上谢罪:“娘娘赎罪,微臣一时不查,冲撞了娘娘。” 何雯雯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只好抬头,虽然隔着面具,但眼神却莫名的熟悉。何雯雯不知道自己哪里见过,便问:“你是谁?为什么在却非堂还戴着面具?” “回娘娘的话,微臣是凌云十二卫之一黑枝,负责伺候方大人。” “哦?本宫从前是不是见过你?” “微臣从未见过娘娘,定是您记错了。” “那你摘下面具来,给本宫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眼前之人定是关键,便第一次违逆自己本性,强人所难的要人摘面具。那个跪在地上,半响没有说话,终是慢慢的揭下面具。 那是一张被烧过的脸,整个脸只剩下眼睛还是美的,余下的丑陋不堪,就好像有人喝醉了酒,拿斧子在他脸上乱砍了好多刀。 何雯雯无意揭人伤疤,连忙说道:“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对不起。” “娘娘说笑了,微臣担不起您的道歉。”那人又磕了几个头,也不敢起来。 “唉,你起来吧。”何雯雯不知道怎么说,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跪着的人听到声音远去了,这才戴好面具慢慢起身,抬头却见方如陌正站在不远处。 第 20 章 何雯雯的心很乱,回到宫里就泡在浴桶里,再不肯出来。宫女们都被赶了出来,连洛敏也只能顾在外面。 她的说辞很简单,弹了半天琴,全身是汗,故而需要沐浴。可是要有人仔细看她的手指,便能发现这手根本不像刚弹过许久的琴。 她把头埋进水里,想要安静一会儿,脑子里却又浮现出很多奇怪的景象来。原主和一个男子极为亲密的走在一起,看起来并不十分欢喜的样子,满眼愁容,泪眼婆娑。虽然看不清男人的样子,但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柔。 这种温柔很奇怪,仿佛当初刚和章玄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沉醉在这样的温柔里。然而和章玄分手以后,她一度怀疑自己当年产生了幻觉,再看到章玄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如此,便知道那都是真的,只是她已经失去了。 何雯雯本以为早就忘记章玄了,毕竟他们分手以后,她已经经历过数不清的男人,可是现在脑海里最清晰的,仍然是章玄。 这让她开始痛恨自己,进而不愿意从水里出来,只想用窒息的感觉替代内心的疼痛。可惜人的身体始终有求生的本能,她还是钻出了水面。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胆战心惊的活着?难道活着就比死了更好吗?何雯雯笑了起来,发现从章玄离开以后,她几乎不能算活着。因为真正活着的样子,她还记得。每一天她都会笑着叫他起床,畅想两个人结婚的日子,到了办公室,她会努力把每一件事做好,对应该负责的一切都做到极致。 这些东西却从很久以前就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她每一天都是行尸走肉的上班,混日子,寂寞了就打开手机随意找个男人,去一家宾馆,做了安全措施就把事情办了。那样的生活,简简单单,浑浑噩噩,了无生趣,可是却有那么多年的时间。 现在她到了这个世界,随时有杀生之祸,但她不需要再为生计发愁了。只要每天做好她的皇后,在高简来长秋宫的生活,躺平来一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如果生了皇子,搞不好她还有机会做太后,能够安度晚年,这样一想,好像也不错。 什么不错?何雯雯忽然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消极颓废了?她怎么能放弃人生到如此地步?何况她现在没得选,作为皇后,她已经睡了皇帝的男宠。这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办法避开的死局。 何雯雯想了一下,心里烦躁不已,也不知道究竟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便穿好衣服,喊退所有人,干脆躺着睡觉。 此时天近黄昏,她还没吃晚膳,肚子饿得直叫,根本轮不到她做主。万般无奈,她只好让人传膳,反正没有太后宫里的嬷嬷看着,她便和从前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旁边的宫女都侧目了,但不敢说什么,洛敏用眼神示意半天,但何雯雯只装看不到。洛敏正想劝说一句,转头就见何雯雯瞪了自己一眼。 不知为何,宫女们都感觉皇后有些不同,和之前一直打哈哈的和气不同,似乎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皇上什么时候会来侍寝?” “回娘娘的话,皇上每逢初一十五是必来的,余下便不知了 分卷阅读26 。” “哦,本宫记得明日就是十五,那你们好好准备吧。” 何雯雯丢了这么一句话,便又回了寝殿一个人呆着。整个长秋宫沉寂下来,四周悄无人声,洛敏心中不解,也不敢多问。 这个时代到底是怎样的,其实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原主被人当做筹码,从前和方如陌有私情,和玄叶纠缠不清,那也是已经发生的事。 她何雯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不如静观其变,如果自己不巧拿的是女主剧本,终究是能活到最后的。若是不能的话,那……定要找个好的办法了结自己,万不可受那些酷刑折磨。 毕竟皇后□□后宫,罪名不小,怎么也不可能保全性命。这样一想,她忽然很后悔刚才和方如陌如此冲动。他显然不担心后果,但自己却不能不想许多。 何雯雯叹了一口气,便对外面喊道:“你们去找些医书来,本宫想看书解闷。” 众人不知为何她不看话本,要看医书,自然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去找了十几本来,堆在案台上。 何雯雯看了半天,都是一些养生的书,便觉得乏味得很,又不好开口去要描写毒物的书,便说要自己挑。 此时天已暗了,她仍命人打着灯笼一路前往宫里藏书之处,支开宫人,自己搬了基本待着毒字的医书看了起来。 这么一看,竟看了两个时辰,就在她感叹世界毒物如此之多时,却又发现没有一样是能随手就取到的。 宫人已经开始催促她早日安寝,她正要合上书,却见最后一页上写着一物:“南山之崖生有失梦草,十年方得一株,以酒蒸之,令人饮下,可致其忘却至亲至爱。” 后面好像还有一页,但早已被人撕走,想来应是破解之道。 不知为何,何雯雯忽然觉得心中大恸,想要细查又怕人发现,便连忙将书放了回去,打算第二日再做打算。 当天夜里,她便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方如陌笑着向她敬了一杯酒,不管她怎么躲怎么推让,终究还是把酒饮了下去。 高简听得洛敏的回报,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把话带到却非堂。方如陌笑着摇了摇头,终究没有再说,只招了蒙面人道:“你去把皇后杀了吧。” 那蒙面人跪地不起:“公子三思。” “难道你下不了手吗?” “玄叶不敢。” “连我教皇后学琴都敢窥视,还有你不敢做的吗?” 蒙面人闻言,苦涩一笑,便要举刀自尽。 方如陌将他的刀打断,笑道:“你去,她死得不会那么难受。还是你想我让洛敏下手,她可不会和你一样好心。” 完结 何雯雯的武功不错,但对暗器想来没什么应付的办法,派玄叶去杀,自然是想到这点。不过杀了人,真的就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他不怕与她做下那等事,却怕她想起过去,那样的话,从前的种种谋划便要付诸东流。 方如陌思来想去,无法翻身入睡,只听得外面有动静,掀开门帘出去,却见四下无人。他想了一会儿,便又追了出去,直觉告诉他方才有人。 他一路追到悔药阁,却见高简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他慢慢走了过去,也不在意桌上只有一个杯子,就着高简用过的,端起来就喝。 “璧月是她杀的?难道你舍不得吗?” “我只是觉得她死得太快,毕竟培养了很久才出来这么一个丫头,这就死了,未免不值得。” “没办法,她要杀的话,我们谁也拦不住。” “如果她要杀皇后呢,你拦不拦?” “不用她动手。” 高简豁然站起,问道:“当初不是宁可灌她失梦草也要保住她的性命,为什么你现在却要杀皇后?” “她已经发现失梦草的事了。” “那你也不需要杀她,她没有破解之法,照样没用。”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高简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说道:“我怕你会后悔。” “这点你不必担心了。” 何雯雯看着床前的黑影,也没大声呼叫,笑道:“你是他派来杀我的吗?” 玄叶说道:“您可以反抗,错手将我杀了,这样就可以免死,我也能交差。” 何雯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知道,在失去记忆之前,我到底爱他还是你?” “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记得一开始是你来接近我的,为什么后面我会和他私相授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记忆没错,我所钟情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玄叶闻言,举刀自尽,说道:“我今天不该来的。” “他找你来勾引我,却不巧对我一见钟情,发现我倾心于你,就将你毁容,又哄我与他成了好事,再骗我喝失梦草,移情与他,是这样吗?” 玄叶瞪大了双眼,终究没有回她的话 分卷阅读27 ,就闭上了眼睛。 说话间,有一女子杀了进来,直向何雯雯而来,两个人斗了起来。众人本想进去,却被里面的何雯雯喝阻了。 “那次的梁锦玉是你假扮的吧?你喜欢方如陌,与我何干?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害我?” 洛敏不想被她看破,说道:“你活着,他便看不到我。” 何雯雯还想在斗,却是全身无力,被她逮个正着。外面却有人适时冲了进来,说道:“奴婢酒驾来迟,还望皇后赎罪。” 洛敏听到声音,怒道:“璧月,你与我情如姐妹,今日就要为了她害我?” 璧月道:“是你不该痴心妄想的,主子虽说要除了皇后,但陛下却令我要保住她。” 洛敏怒极:“你敢背叛主上?” 璧月笑了笑:“我如今已经是陛下的人,叛主就叛主吧。” 两人斗得激烈,倒看得何雯雯惊叹连连,这真刀真枪的功夫果然还是有很多路数,和自己学的并不相同,可借此学习一二。 “娘娘快走,去悔药阁。” 何雯雯听了,也不答话,果真就出门来,哄住众人:“里面两个喜欢打架玩,你们不必惊扰。本宫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她说着便直奔悔药阁而去,但见高简和方如陌都在那里,便道:“都在呢,好得很。” “看来玄叶失手了。”高简笑了笑:“但是你怎么知道来这里?” “不能是他告诉我的吗?”何雯雯自斟自饮。 “他不会的。”方如陌淡淡地说道。 何雯雯笑问:“你们两个,谁是真皇帝?” “前朝的梅妃,是他奶奶,却是我的外婆。不巧先帝是我亲生父亲,论血统,你认前朝,他便是皇帝,论今朝,自然是我。”高简似乎不把这惊天秘密当一回事,说得直接坦白。 “那梅妃在叛军中不曾自尽,生了一双儿女?” “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嫁了别人,又生了一个女儿。怎奈女儿做了皇后,自己这个岳母却也成了女婿的继母。” 何雯雯大惊:“你的意思,已故的太皇太后就是梅妃?” “我觉得,我们谁做皇帝都可,但他不甘心,一定要抢回来。我没有办法,只能让着他。”高简又道。 “为什么让着他?” “因为我娘,也就是太后,她更喜欢也更支持他,我这个儿子不入她老人家的眼。”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让他做皇帝,反而说是你的男宠?” “你爹是三朝元老,盯着这事,不好更改。只能他做男宠,但朝事都他说了算。我不过一个挂牌皇帝。” “然后呢?”何雯雯不管方如陌的脸色,继续问。 “他想让自己的心上人做皇后,明面上怀我的孩子,其实是他的种。这样他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夺回皇位。” “这很好,只可惜作为他的心上人,我另有心上人。”何雯雯叹了一口气。 “是,所以他发疯了,借失梦草占了你的便宜。只要在种下那草之时,与你欢好,你便是失忆,也只会爱他。”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什么也么做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要睡你。只可惜睡你的心情很微妙,并不是爱的感觉。”何雯雯不好解释自己曾经睡过无数男人,自然知道喜欢和欲望之间的区别。 “不可能,女子一旦要舍身,定是钟情于人才这么做的。”方如陌愣在原地。 “你说得没错,但你错在我不是一般女子。” “你有什么不一般?” “若我欢喜,睡二三十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听得高简也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回应,半晌方道:“你不要自轻自贱,你不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当日我与你洞房花烛,你分明怕得紧。这才使得我们认定,失梦草是有效的。” “你说得很对,却也不对。”何雯雯叹气。 “到底哪里不对?”方如陌睁大了眼睛问道。 “千金难买我乐意的意思。”何雯雯说在,却拿短刀插入自己胸口。 二人大惊,都上前扶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来想去,这个地方我是逃不出去了。但也不希望和你方如陌在一起,又不爱高简,唯一喜欢的玄叶还死了。这里一点不好玩,我要回去了。你们谁想做皇帝都可,只不能把我这皇后当什么生子工具。” “我是当真爱你的!”方如陌大喊。 “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入宫之前,已经给你生了一个孩子,被你藏起来了。若我没看错,就是何淑芬在养的小公主,他是皇子不是公主。不管你怎么钟情我,对你来说,我的价值也到头了。我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进宫来,但实在不想与你虚情假意下去。” 高简哭道:“他是爱极了你,才想把你弄到宫里来,日日在眼前。” “你别瞎说了,刚才我明白,定是拿我威胁父亲罢 分卷阅读28 了。毕竟我那大司徒老父,忠君爱国,但要是爱女嫁入宫中之前,已非清白之身的事情捅破,他也只能一死。他一死,你也就没了绊脚石。” “但是我一直没对他下手啊。”方如陌愤怒大喊。 何雯雯笑道:“你不过没找到机会罢了。你今天不是派人来杀我吗?何必到了此时还要虚情假意,这么爱作戏也不见去开戏班子。” 她又转头对高简道:“我死了以后,劳烦将我火化,丢到海里去,我喜欢大海奔流。” 方如陌大惊:“你竟要我们将你挫骨扬灰?” 高简也万分不解:“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何雯雯又笑:“你挺像一个人的,我曾以为会嫁他。后来嫁不成了,就把你当个朋友吧。” 她说着闭上了眼,魂魄飘荡,随即又回到体内,等到再度睁眼,却见自己还在房内睡着。桌上是一把钥匙,还有一封信。 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正是章玄刚甩了自己的那天,连忙出门去,但见一对男女,相貌酷似高简和璧月,心中大喜。 她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一个叫玄叶的朋友?” 那个像高简的男人闻言,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的身后:“就在那里。” 何雯雯再看,却见一个男人,脸上有块指甲盖般的黑痣,正躲在电线杆后,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她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文包由小说分享群;群 号—786099895整理;如失联加管理QQ3535959/677;更多popo/言情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