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木则喜》 分卷阅读1 书名:近木则喜 作者:戈不语 备注: 本文没有狗血三角恋,没有绝症。 只有木凌对墨冉的痴心守护,尊重保护她,一直等着她回头看看自己,喜欢上自己,用情真挚专一。 只有秦羽与蒲杨这对有情人在纷繁的世界中,努力的想靠近对方,却不得不在世俗及家人的阻挠下,被迫违心伤害,导致隔阂与误会加深,情路坎坷艰难。 只有罗丹为死去的家人报仇,秘密探访黑暗真相…… 欲望与权力对人性的洗涤,伤害与报复的就此展开…… ================== ☆、楔子 虽已入凉秋,气温骤降,街道两旁微黄的木梓树叶,在寒风的带动下,也跟着微微颤动。 白城一栋阁楼内漆黑一片,不知何时外面起了大风,书房半开的窗户,咿呀作响。 木凌刚踏上楼梯,听见书房内有响动,慢慢的从客厅柜子里拿出一只蜡烛点燃,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边。 推门进入,直直的就看见一个人影趴在书房的桌子上,木凌走近,借助着蜡烛的亮光,看见桌上全是撕碎的文件,那人脚边放着一个火盆,盆内全是文件烧毁后的残渣。 木凌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床毯子,正打算盖子那人身上,刚挨着肩膀,木凌的手就被狠狠抓住。 那人醒来一看是木凌,紧张的神色稍微缓和,起身问道:“几点了?” “凌晨1点了。” 那人捧起桌上撕碎的文件往火盆内一扔,说道:“你的资料我烧毁了,时间长了也没谁会再记得你。” “墨叔叔?”木凌惊讶道。 “木凌,这次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怕是过不了这一关,如果我发生意外,别告诉冉冉实情。”墨轩神情凝重道。 “没有其他办法吗?” 墨轩冷笑道:“人命可不是儿戏,木凌,往我身上按的这一条,就足够我蹲几年牢狱。” 木凌急道:“颠倒黑白,我可以去作证,我可以……” 墨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傻了,你斗不过他们的,我只希望你带着冉冉远离这些是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明白吗?” “切记不管冉冉以后做什么工作,都不要让她太过多的抛头露面。” “好。”木凌答应道。 “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木凌看着墨轩将一块毛巾全部打湿,慢慢蹲下身往燃尽的火盆内一盖,最后一点挣扎的火苗都被他掐灭了。 ☆、我不是你叔叔 几年后 木凌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站在桌前的秘书说道:“让墨冉来一趟办公室。”文件上一个熟悉的人名在木凌眼前跳动着,眼神暗露寒光。 墨冉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有些年份的老照片,相片周围有些花胶,可画面上两人的面貌还分辨得出。 照片背景是一个体育馆,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篮球架下,女孩娇羞的低着头,发丝挡住了大半边脸颊,男孩默默地看着她,唇角带笑,清俊的面颊上浮起浅浅的酒窝。 “墨冉,总编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蒋饶端着茶杯,用手敲了敲她的办公桌,看着墨冉一脸疲惫,有些惊讶:“你不会昨晚又熬夜了吧。” 墨冉小心地把照片放进了文件里,浅浅一笑,“是睡得比较晚,我先去找总编,回来再聊。” 她起身穿过隔壁的摄影部,径直走向拐角的洗手间内,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下的黑眼圈也渐渐出现,虽如往常一样,画着精致的妆容,可那种疲惫感,却再也掩饰不住了。 墨冉苦苦一笑,“我这算是老了吗?” 敲了敲门,一个低沉的男声缓缓传来。 “进来” 墨冉反手关了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的立在窗户边上,一身职业打扮,墨冉不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他要回来了。”声音沙哑,木凌并未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树下的白鸽发呆。 墨冉一愣,淡淡接口,“我知道。” “你知道?” 木凌转过身,面色阴沉,缓缓走近她,墨冉下意识往后退步,一步一步被他逼近墙角,冰冷的玻璃紧贴着她的皮肤,墨冉冷冷的看向他。 他面颊涨得有些发红,眉头紧凑,眼底满是痛苦之色。 “你要知道,并不适合你,他……” “难道你就适合我吗,木叔叔?” 墨冉轻蔑地打断他,眼底寒意更加深不见底。 木叔叔三个字,就像一把尖刀,直直的插进他的心脏,阵阵的发疼。 此前木凌晚墨冉一个月来到杂志社出任总编,任职的当天,墨冉因为堵车最后一个到达会议室,木凌不仅将她那月的绩效扣除,甚至罚她连续打扫了半个 分卷阅读2 月的会议室。再后来不仅扣除她职业生涯中外出的第一个采访,甚至将她在编辑团队除名,让她干一些打资料的杂活。 如此重的惩罚,让墨冉对木凌的埋怨更深了一步,有些八卦的同事,趁找木凌签字间隙询问原因,木凌只淡淡说了一句,小侄女就得好好□□,从此木凌是墨冉叔叔的言论私下传开了。 木凌压制住情绪,不甘心的抬手捧起墨冉的面颊,让她看着他,语气难得的变成了讨好,“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你叔叔,我和你同辈,冉冉,叫我木凌,你以前叫过的,再叫一次啊。” 墨冉缓缓地闭了眼睛,不看他,这样执拗的她,木凌并不是没见过,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又能如何呢? 他木讷的放下手臂,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颓废的摆摆手:“你出去吧” 墨冉眼眶有些湿润,深吸口气,随即转身便走,手搭在门把上,身后又再一次响起他的声音。 “我们杂志社要做他的专人采访,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个机会给你?” 看着她的背部微微一颤,木凌心底一凉,果然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 “不必了!这几年你扣掉我私下做的采访,你自己难道不记得了,让我被办公室同事耻笑,现在更是不必施舍这么一个机会给我。” 她开口拒绝,顿了顿,又继续说:“木凌这个人,在我爸爸将我托付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木叔叔。”随即决然的开门离去。 木凌强撑住自己身体的手,渐渐变得不稳,四肢隐隐发颤,自嘲的笑了。 “木叔叔,哈哈,冉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了吗?” 窗外几缕柔光浅浅地射了进来,洒在木凌脸上,他的睫毛微微颤了几颤,抬眼静静凝视着桌角边一盆仙人球,木凌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在看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木凌,这个送给你,虽然不是很好看,可听说作用很大,这样你跟着我爸爸工作的时候,就不怕那些奇奇怪怪的电脑辐射了。 他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仙人球瘪瘪的,并不圆润,眉头一皱,是挺丑的。 女子推开车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来,双眼微眯着,笑容略有些调皮,“木凌,我今天有事,你到时候不要来接我,还有,你不要跟我爸说哦。”她眨了眨眼,在得到木凌点头同意之后,欣喜地扑身抱住了他。 木凌看着手中些许干瘪的小东西,尖刺虽没有当年那么锋利,可这么多年过去,生命力依旧顽强,这还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 她和他的关系,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她的心里没有他,从来都没有。 渐渐收回目光,木凌拿起电话,半响之后,还是拨了过去,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 “通知墨冉,准备明天的采访。” 你放不下他,我就让你再见到他。 ☆、回忆 一下班,墨冉就被蒋饶拖着进了超市,扬言要给她好好补补身体。她直言拒绝,在蒋饶的摄人目光下,墨冉投降了,推着小车,跟在她身后,看她忙碌,不一下,两人就提着满满几大袋战果出了超市。 看着她家空无一物的冰箱,蒋饶一脸惊讶的将墨冉全身打量个遍。 “墨墨,你怎么活过来的。” 墨冉不会弄东西,平时饿了就在外面解决,冰箱也一直是她用来放水的地方,除了偶尔木凌过来,平常厨房几乎都成了一个摆设。 蒋饶在厨房忙碌,墨冉便被她发配到卧房收拾她带来的衣服。 她带来了一个很大的箱子,墨冉本以为是她要小住几天的衣服,可看着眼前一件一件熟悉的东西从箱子里翻出来。 墨冉愣住了。 一件一件理出,除了书籍,就是签名照、CD,各种她一直想要,蒋饶却死命护住的东西,她眼眶微热,忍不住大声嚷道:“蒋饶,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就是嫁个人吗,为什么要把东西全塞给我。” 蒋饶是墨冉的高中时期的闺蜜,大学同一城市,毕业之后又在一家公司上班,最近她一直忙着与初恋情人陈杉婚礼的事情。高中时期墨冉为了帮她追到陈杉,可没少干过牵线搭桥的事。 “哪有给你,明明是让你帮我保管,我才不会给你。”蒋饶也不示弱,哽咽回她。 蒋饶说完,只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背上,哑声开口,“你就一刀子嘴,我都知道。” 夜幕降临的很快,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隐去。 空空的房间,只有阳台处一盏小灯亮着,房间本就不大,陈设简单,除了一个小小的玻璃茶几,一水蓝色沙发,连饭桌都没有。 两人吃过晚饭,坐在地毯上,懒懒地靠着沙发,两个瘦小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着。 墨冉低着脑袋,滑落的发丝将面颊遮了大半,瘦弱的身体在宽大的白色T恤下,显得更加脆弱单薄。 蒋饶抬 分卷阅读3 手将她的发丝绾在耳后,低低叹气:“我最担心的是你,墨冉,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没放下。”看着她苍白的面颊,蒋饶语气也渐渐软了下来,“你笨不笨啊,为了一个秦羽值得把你自己弄成这样吗?” “是,我笨。” “你本来就笨,你要知道是他抛弃你在先,选择出国的也是他,要让我再见到他,必将他大卸八块泄愤。”蒋饶急道。 墨冉眼神一暗,“我也不知道,说不明白。” “你,墨冉,你让我怎么说你,木总编一心对你,你偏偏视而不见,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都知道。”墨冉轻声打断她,将脸埋进臂弯里,继续说着:“我知道他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对爸爸的怨恨转嫁到他身上,其实不能怪他。” 墨冉眼神涣散 ,渐渐陷入回忆:“那时候,他也才留学回来不久,跟着我爸爸,在我高三的时候,他每天来接我上下学,他不爱笑,我又特喜欢逗他笑,后来,我爸爸出国,将我交给他,他骗我说我爸爸只是占时离开,会回来的。 墨冉抬眼看着蒋饶,眼眶红润,声音也变得沙哑:“蒋饶,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出国吗?” “墨墨……” “他不是一个人出去的,和一个阿姨,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弟弟。” “我知道的时候是在大二,秦羽又要离开,然后,我就把所有怨恨全抛在他身上,其实,不能怪他。” “别说了。”蒋饶起身拥着她,单薄的身体在她怀里瑟瑟颤抖,“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一晚,墨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他还是那个紧张的时候,面颊会微微泛红的少年,一切都还未来得及改变。 盛夏的午后,墨冉顶着烈日,沿着天桥,一路小跑着上了楼。今天学校休假,路过的教室都大门紧闭。上了顶楼,墨冉远远的便看见在图书馆里忙碌的身影。 每次学校老师有事,秦羽便会来替他的班。墨冉咧嘴一笑,轻手轻脚的走到秦羽的身后,正想拍他肩膀,面前的人向前突地向前跨出一大步,让她扑了个空。 “墨墨,别闹。”他并未回头,继续摆放着其他书籍,语气柔柔的。 墨冉瘪了瘪嘴巴,低低的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水,踩着小步跟在他身后转悠。 “墨墨”秦羽突然停止了脚步,回头唤她。 “恩,怎么。”墨冉拿起一本书随手翻了翻,见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好奇抬头看他,他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隔着一个书架,脸上毫无表情,嘴唇也被他紧紧抿着,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蔓延,上前走进他。 “墨墨,保送名单下来了。” 墨冉的步子一顿,愣愣的站在原地,拿书的手渐渐垂下,许久僵硬的笑了笑,“是吗,是好事啊” “你希望我去吗?”不字在舌尖萦绕,最后还是被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墨冉上前移了一步,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胸脯,调笑道:“去啊,怎么不去,你快些去看看那里怎么样,到时候我也来。” 不希望他走,可是,他是秦羽,他的天空广阔无垠,谁都阻拦不了,这一点墨冉一直都明白。 秦羽并没有说话,捉住她的手,牢牢的握着。掌心温度炙热,一点一点从手心下传来,墨冉喉咙微苦,可还是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你不要忘了,记得帮我熟悉熟悉路,到时候带我去逛逛。” 话音刚落,她只感觉手一紧,整个人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承诺。 “我会的。” 墨冉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紧紧的圈住他的腰,闷声道:“秦羽,你一定要等着我。” “恩” “我可能步子很慢,跟不上你,你不要走快了,偶尔停下来,等等我,知不知道。” “墨墨。”他出声打断她,渐渐松开手,眼光闪躲,仿佛下了很大勇气一般,“要不,我不去了,我陪着你一起高考。” “不行。”墨冉厉声拒绝,微眯着眼睛,唇角一弯,笑着说道:“你不会是怕你不在,我跟人跑了吧,秦主席还怕这个?” “你跟谁跑,那么多坏毛病,除了我谁敢要你。”随即趴下脑袋,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还有上次在体育馆,你的名字。” “名字?”墨冉愕然。 “写的很难看。”他继续补充道,轻轻的语气,却带着难掩的笑意。 “秦羽,你.......” 墨冉认识秦羽是在一次体育馆举行的篮球比赛上,她陪蒋饶来观赛,阴差阳错顶了一个生病女孩子的位置,被蒋饶推上了比赛现场。比赛结束,大家签名合影留恋时,秦羽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歪歪扭扭写的名字,笑道:“原来你就是墨冉,您好,我是秦羽。” 墨冉刚要开口反驳,一片阴影从头顶着遮了下来,温润的唇稳稳的扣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想说的话,鼻尖轻擦,温热的气息急促地喷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感 分卷阅读4 觉游走全身,她的身体渐渐发软,他略有察觉,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书架上,抬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碰着尖尖的书角。 不小心挂着的窗帘缓缓撒开,将两人围在其中。 窗外不知何时阴了一大片,微风拂过树叶,带动着几片扬扬洒洒的飘落。 久久之后,他才放开她,面色绯红,掌心的汗水微微溢出。 墨冉长长得呼着气,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刚刚一时紧张,她竟忘记了呼吸。 秦羽好笑的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轻声说:“傻瓜” 带笑的少年,眼神温柔宠溺,下一秒面容却渐渐变得模糊,白色的身影越飘越远,墨冉一惊,伸手去抓,可除了飘飞的落叶,什么都抓不住,一团团迷雾逐渐聚拢到眼前,再也看不见其他。 ☆、相见 墨冉惊的从床上坐起,衣服被汗水淋湿,黏黏的粘在身上,环视四周,身边早已没有蒋饶的身影。 电话突突的震动了几下,起身摸了摸,光脚踏在地板上,向客厅走去。 “喂” “墨冉,总编让你今天去采访一个人。” 那人之后的话,墨冉已然听不清了,愣愣的放下手,苦苦笑了,“你果然还是这样做了。” 看着花洒的水渐渐温热,墨冉仰着脑袋,任其肆意流淌在她面颊。 刚刚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分辨不清,也许,她该去见他一面。 抬手抹了抹雾气萦绕的镜子,画面里的皮肤被灯光衬得更加苍白,墨冉张了张嘴,缓缓地说出那个埋藏心底的名字:“秦羽。” 浅浅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却再也回不到那时候的天真无邪。 墨冉将白宝装进了一个纸盒,正准备出门,迎面便撞上买早饭回来的蒋饶。 “你要出去?” “恩,去做一个采访。” “现在,谁的采访?木总编把你拘在办公室打印资料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再让你出去采访?” 墨冉淡淡一笑:“秦羽的专访。” “他回来了!!”蒋饶惊讶的叫道,突然想到什么,“木总编故意安排的吧,要不要,我替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早饭我就不吃了,公司见。” 墨冉将白宝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它支出个小脑袋,攀在盒子盖上睡着了。 “秦羽,这只小猫怎么这么贪睡啊。” “和你很配啊,就买它吧,不选了。” “我哪有贪睡!” 秦羽停住脚步,挑了挑眉毛,反问道:“没有吗,那上次在电影院,是谁睡着了?” “那是意外。”墨冉小声的嘟囔着这么一句。 面前的人反手将小猫从盒子里拿出来,放进墨冉怀中,“我不在的时候,他就陪你吧,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墨冉噗嗤一笑:“小秦羽吗?” 抬手捏了捏小猫的脸,玩心大起,“秦羽,你脸好软啊,来,让主人捏捏,叫声主人,我给你鱼吃哦。” 秦羽脸一沉,咬牙道:“叫白宝。” “秦羽,来,主人抱抱。” 秦羽一把夺过小猫,眉头紧锁,恶狠狠的警告道:“它叫白宝,你不能改,以后都这么叫。” 看着秦羽阴沉的脸,她扶着路边的一棵柏树,再也抑制不住,大笑不止。 墨冉伸手摸了摸白宝的脑袋,轻声说道:“白宝,我把你还给他,你愿不愿意。 今日的白城小雨,微风。秦羽将窗边的帘子拉开,拿起洒水壶细细的替阳台边的绿植浇水。 听到助理提起今天来采访的人的名字,秦羽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知道了。” “哥,老爸有电话给你。” 秦锐从外面推门进来,助理看到他弯腰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爸。”秦羽接过秦锐手中的电话,喊了一声,只听见电话内响起一个颇为严厉的声音:“我听说你一回来就在打探他的消息,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不敢,我只是……”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暴怒道。 “爸,我已经按你的意思,你也达到了你的目的,你还想我怎么样?”秦羽有些痛苦的说道。 “陈皮快出来了…他还活着一天,我一天不安宁…” 秦羽急忙反驳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伤性命的。” “假慈悲,还算姓墨的识趣,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便挂了电话。 秦羽有些痛苦的按住额头,秦锐担忧的喊道:“哥,你没事吧。” “阿锐,真羡慕你。” “哥?”秦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可以好好遵从自己的心,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我……”秦羽苦苦一笑。拍了拍秦税的肩膀,说道:“别出国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 分卷阅读5 的选择。” “哥,罗丹不见了,炼油厂地块强拆后,她爷爷去世,我就联系不到她了…… “炼油厂强拆?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爸态度强硬,我劝不住……”秦税低头道。 秦羽叹了叹气:“爸决定的事,没谁能改变,炼油厂地块的事,估计不能好好善后了,好好找到罗丹吧,别错过了,听你提起过,她是一个好姑娘。” 秦税点了点头,又道:“哥,我知道你这几年心里的苦,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原来你一直喜欢着红……”秦税看见秦羽的神情沉痛,马上闭了口。 “出去吧,等会儿墨冉来了,你带她来会议室见我吧。” “啊,今天来采访你的是墨冉姐,那你……你们……” 秦羽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早晚得再见,出去吧。” “好。”秦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数字慢慢闪烁到指定楼层,墨冉静静凝视着开启的电梯门几秒,稳了稳心神,便提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转过拐角,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她便看见了秦税跟她笑着打招呼。 墨冉走近,秦税便说道:“墨冉姐,我哥让我带你去会议室见他。” 快到会议室门口,墨冉远远的看见一个直挺挺的站在窗边,穿的很休闲,墨绿色的毛衣,简单的牛仔裤,与记忆中有几分神似,却又大不相同。 墨冉缓缓地走近,那人仿佛听到脚步声,侧身向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交接,两人都为之一愣。 他的皮肤已不再白皙,小麦色的皮肤在墨绿色的衬托下更显得成熟稳重,眉目中有丝丝倦意袭来,眼神幽暗,记忆中那个带笑的双眸已然不再。 他是回国的秦羽,而她则是杂志编辑,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如果这是小说,那么在他选择离开的那天,应该会毫不顾忌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发红的眼,坚定的永不再说离开。 在重逢的今天,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也应该会提步向她跑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说想她,很想,很想。 可是,这是现实,没有一点幻想的余地。 那年三月,墨冉站在机场的小角落,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快步的离开,连一个小小的回眸,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而现在,他就直直的站在面前,默默的看着她,面容平静,许久,只是缓缓伸出手,对她说:“好久不见,墨冉。”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残酷的一切,就像一个无形的巴掌,重重的打在墨冉脸上。 一切的执念,再见到他的这一刻,一下释然了,也许是该放下了。 “好久不见。” 墨冉抬手回握,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滚烫,可摩擦着墨冉手掌的饰品,却深深的提醒着她一个事实。 秦羽察觉出墨冉异样的目光,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肯定了她的猜测,“我订婚了,墨冉。” “是吗,那恭喜你。”墨冉听完,浅浅一笑道。 随即将手中的纸盒放在餐桌上,往他面前推了一下,“这个,我想可以物归原主了。” 看着白宝伸出的小脑袋,秦羽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悠悠地说着:“这个,你可以继续养着,不必......” “没有必要了。”墨冉打断他,压了压情绪,又继续说道:“我不想我以后的生活再出现你的任何影子,白宝它从一开始都不是属于我的。” “你,过得好吗?” 墨冉莞尔一笑,“我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吧?” “对不起” 墨冉摆手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淡漠的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秦先生?”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年少时,我们也许曾爱过那样一个人,可真正做到相忘于江湖的又有几人? ☆、情不知所起 丝丝细雨,随着微风缓缓飘进房间。秦羽默默站在窗前,低眼望着车门前静立的身影,她手扶在车门上,及腰的秀发随风飘动。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人步子逐渐变得忙碌起来,墨冉抬头看向天空,雨水就像从天边滚落一般,肆意打在她的脸上。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还会不会后悔认识他这一次? 墨冉看着车窗前的雨刷来回晃动,眼神迷离,答案是什么,她也渐渐迷茫,她并不勇敢,在爱情面前她畏惧,被动,缺乏安全感,并不如秦羽那般知晓自己所求所想,她割舍不下,亦不能毫无牵挂的一走就是几年。 她做不到这般潇洒,所以她便是受伤的那一方,是这样吗? 车子缓缓开动,直到车身渐渐消失在道路的拐角,秦羽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怀中白宝缩着小脑袋,安安静静小模样,他抬手摸了摸它腋下的字体,熟悉的一笔一划都是当年自己趁她不注意所刻下的,“小秦羽”几个字歪歪扭扭,虽没了当年的模样,可依稀还辨认的出。b 分卷阅读6 r   “白宝,这些年她过的好吗?” “他,对她是不是很好?”又一次开口,低低的语气,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就像一声叹气,不知是在问它,还是问自己。 细细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秦羽并没有回头。 “你来了。”秦羽淡然的问道。 “多年不见,我来看看老朋友。” 秦羽转身,将白宝放进纸盒中,慢慢走到那人面前,挥拳便向那人脸上打去, 面前的人头一歪,伸手挡住他的拳头,秦羽眉头一皱,抬起脚踢向那人右腿,他像是知道招式一般,右脚大大的往后一退,躲开秦羽的攻击,反手将秦羽推了出去。 面前的人轻笑道:“秦羽,你的功夫好像退步不少。” “少废话,陈杉,你想要收礼金,打赢我再说。” 话音刚落,秦羽又挥掌袭击他下颚,看着陈杉那快速闪躲,秦羽浅浅一笑,挥手便把他鼻梁上的眼睛摘下,快速跳开。 陈杉只感觉鼻梁一记吃痛,眼前的一切景象都瞬时模糊了起来,只隐约间看见一个身影站在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虽看不清表情,得意的笑声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秦羽你小子!” “俗话说兵不厌诈,陈大少,输的可服气?”说完便把眼镜抛还给了陈杉,“你结婚的红包我可就免了。” 陈杉一把接过,随后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掏出喜帖,递到秦羽面前,“你送不送礼,我无所谓,喜帖我是送到了,至于人来不来,也看你自己。” 秦羽抬眼看了一下陈杉,他神色有些许凝重,几年不见,清秀的面容依旧,只是打扮穿着更加成熟,鼻梁上的纯钛半黑框眼镜,反倒增添了不少书生气息,伸手接过喜帖,半响才听到他开口:“她是伴娘,还有,他也会来。” 打开喜帖的手一顿,秦羽眼神一暗,闭了闭眼,闷声说道:“我猜到了。”慢慢踱步到窗边,摸了摸白宝的脑袋,又继续开口:“其实,今天我见过她了,我骗她说我订婚了。” “那你把真相告诉她了?” 秦羽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告诉她,反而会对她好一点,知道真相,我怕她会承受不了,甚至会恨我。” 陈杉悠悠地叹了口气,“秦羽,当初你就不应该去招惹她,不论她是不是市长的女儿,你都不应该那样做。” 秦羽扭头看向陈杉,苦苦一笑道:“说这些,都太迟了,陈杉,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倒是你和蒋饶这么多年,如今也算修成正果。” 陈杉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羽,说道:“丫头她也许并不是那么想见到你,所以你那天好自为之。” “我负了她最好的姐妹,她气我也是应该。” 陈杉听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回到公司时,桌上已经好好的摆好了一份早餐,不用猜,墨冉心里也已经明白了大半,抬头看向蒋饶,她心虚的指了指楼上的总编办公室,就低下头再也没有看过来。 墨冉静静的看了饭盒半响,拖着疲倦的身体,拿起资料和饭盒便向办公室走去。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将东西扔进拐角的垃圾桶里,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可是今天的墨冉,累了,她好想找块浮木,把她救上岸来,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哪怕他曾经骗过她。 木凌将文件交给秘书,便挥手让她出去,正打算起身,扭头便看见墨冉站在门口,虚弱的对他扯了个微笑。 木凌大惊,立刻跑过来抱住她,她额前的秀发有些微湿,面色恰白,身上的乳白色毛衣也已经被雨淋湿,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冉冉,冉冉” 他试着叫了几声,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似火,木凌眉头皱成一团,大声喊道:周秘!!!” “在,总编!” “将我的车开到楼下,速度快,快去” “是,是,我马上就去。” 木凌迅速将西装脱掉,将墨冉包裹在其中,紧紧抱在怀里,便向公司门口跑去。 开着车,木凌一手紧紧握住墨冉的手,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木凌,你妈妈不会回来了。” “木凌,你姥爷在城北军区医院,警察坚定结果为自杀。” 一个个痴缠的声音,循环的在木凌脑子里回响着,握方向盘的手渐渐变得不稳。 “医生,出来。”刚到医院,木凌抱着墨冉在走廊里大声喊道。 看着医生将墨冉推进检查室,他愣愣的靠在墙边发呆,不一会儿,便自责的向墙上打了几拳。 “总编?” 蒋饶从走廊跑过来,远远的便看见木凌站在门边,一脸的疲惫模样,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的白衬衫,领带不知何时也变得歪歪扭扭,不确定的低声喊他。 分卷阅读7 木凌扭头看了过来,看着蒋饶手中提着的饭盒,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你把饭盒给我,等会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蒋饶木讷的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他,看着木凌的背影,这样的木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墨墨,你个傻丫头。”蒋饶长长的叹息。 墨冉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一不小心扯动了输液管,疼的轻声叫了出来。 “冉冉,别乱动。” 墨冉看着木凌从旁边的办公桌上过来,有点惊讶,想起自己当时确实是去他办公室找他,随即问道:“你没回去吗?”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木凌避开墨冉的问话,自顾自的将饭盒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医生说你这是急性肺炎,现在最好吃一点流食,你尝尝看这粥好不好喝,不好喝,我们明天换个别的。” “你,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木凌笑着回答她。 看着木凌的笑容,墨冉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傻,拿过勺子尝了起来,一愣,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我有次趁李妈不注意偷偷学的,后来有几次,其实也是我弄的,只是你太傻没发现。” 木凌还未说完,墨冉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哽咽反驳道:“我哪有傻,我知道你是为了逗我开心,你做的可比李妈难吃多了。” 木凌看着墨冉流泪,心一疼,伸出手,又缓缓放下,拿起桌子旁的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难吃,就不吃了。” 墨冉挡手护着面前的食物,本就长的秀发尽速滑到了胸前,木凌见状,起身将头发拨到她的身后,开着玩笑道:“我不跟你抢,你慢慢吃。” “他结婚了!” 听完这句话,木凌的笑容慢慢从脸上敛去,看着墨冉将头低的更低,可肩膀却隐隐颤抖着,木凌知道,她哭了,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哭了出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肩膀,紧紧将她圈在了怀里。 以前有很多次墨冉都问过木凌,有没有喜欢的人? 木凌都笑着回答她,“我在等我喜欢的人喜欢上我。” 为了这个约定,他等了四年又四年,如今还有几个四年? ☆、木凌番外(一) 我叫木凌。 母亲说:“我出生那年,白城大雪连下几日,路旁树干光秃,唯独家门前两棵古柏依旧翠绿旺盛。” 长大才知,这是连理之木,蕴意着吉祥幸福之意,而我的名字,便是取自此处。 “连理之木,傲雪凌霜。” 姥爷退休前任白城区委书记一职,喜欢摆弄花草,门前的古柏更是他的最爱,每次回家,远远的便会看见,他坐在摇椅上,听着收音机放出的曲子,打着小盹儿。 最后一次见姥爷时,在城北军区医院,我蹲在地上,他靠在床头,愣愣的看了我许久,终是不忍的伸出手在我头顶摸了两下,眼角的皱纹向上收紧,扯着嘴角,笑着对我身后的人说道:“这孩子必会平安喜乐,幸福一生,墨轩你说是不是?” “老师,放心,我必保他此生无忧。” “东西你拿去吧,希望你说道做到,如若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轻易饶过你,那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好自为之。” 姥爷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出去。 牵着我手的人姓墨名轩,姥爷的得意门生,新上任的白城区长,二十有七,青年才俊。 踏入他家家门的那年,我10岁。 也就在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了冉冉,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孩儿,大大的眼眸,看着我甜甜的笑着,我坐在沙发边,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抓我的衣袖,试了几次依旧没想过放弃,我浅浅一笑,将袖子向前移了几寸,她一把揪住,便往嘴里送去,我大惊,抓住她的小手,想要掰开她的手指,没曾想她却牢牢握住。 保姆看情况不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将奶瓶凑近她嘴里,本以为她会就此撒手,小家伙却也只是一手扶住瓶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不放,过了一会儿,保姆将玩具塞入她手中,这才放了手。 墨书记从书房出来,示意保姆将小家伙抱下去,随即坐在了我的对面,将一叠文件搁在茶几上,推到我的面前。 “这是?”我一愣,拿过文件,领养协议书几个大字犹如当头棒喝一般,震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墨书记握住汤匙缓缓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如果你同意,你以后也可以姓墨,看冉冉刚刚对你的态度,她很喜欢你。” 在拒绝他之后,墨书记并没有为难我,而是将我送出了国,每月生活费定期入账,有多无少,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05年冬,我留学回国。 白城的冬天一如往常,寒风凛冽,我跟在墨轩身后,重新踏入了这块熟悉 分卷阅读8 又陌生的地方。 新家在城郊,三层小阁楼,大门右侧有一块十米左右的草坪,再往右是一个较大的室外游泳池,游泳池旁有一个花架,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了冉冉。 那一年冉冉十五岁,初中毕业。 她里穿着一条碎花小短裙,外套了一件水蓝色羽绒服,扎了一个简便的马尾,蹲在花架旁,认真的清理着花盆里的杂草。 “冉冉,这是木凌,叫木哥哥。”在饭桌上墨轩指着我向她说着。 她明显一愣,一双好看的眉眼渐渐皱成一团,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开口叫我:“木凌?” 我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她眼睛一眯,笑的更加开心,“木凌好听,就叫木凌” “冉冉,不懂礼貌。”墨轩听完一怒,一掌拍在桌面上。 冉冉随即将头放的更低,瘪着嘴,自顾自的挑着面前的菜,再也没有说过话。 后来才知,墨轩在我出国的第三年,就成功坐上了白城副市长的位置,而今年八月随着市委书记被立案调查一事的发生,所有与之有关的下属都被查处,唯独他一人,不贬反升,一跃成为白城最年轻的市长,这一年他刚过不惑。 他的野心从来都不是拘泥一个小小区长那么简单,“那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好自为之。”姥爷的话,言犹在耳,和之前年轻气盛的模样相比,这几年过去,他苍老了许多,耳鬓两边已有几缕白发,眼神黯淡无光,看上去十分疲惫。 不久之后,我便任市长助理一职。 第一次听冉冉提起他,是在一个盛夏的傍晚,冉冉那时刚升入高二不久,我正在书房整理文件,冉冉一脸幸福的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站在我的面前,额头还有些微汗,我正愣神间,她便将一张照片递在了我手中。 照片中有一男一女,女孩低着头,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篮球衫,长发遮住了她大半边面颊,虽是如此,可娇羞的神情却掩盖不了半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面容很清俊的少年,双眼微眯,爽朗大笑的模样,男才女貌形容在这两个人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不知为何,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开心。 冉冉看我愣神,竟害羞的将头低的更低,却还是忍不住问我:“木凌,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并未答她,反问道:“你喜欢他?” 冉冉瞬时面脸通红,点了点头,后又拼命的摇头。 看着她的模样,我握照片的手,微微颤抖,胸腔里一种异样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口,我在那一刻突然希望照片里的人是我,冉冉害羞的提起,又满脸幸福想起的那个人。 我嫉妒他了,那个叫秦羽的男孩子。 冉冉拿回照片,瞅了瞅门外,小声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我爸爸。” 我笑着点头。 她也微微一笑。 几个月之后,有一日,冉冉让我不要来接她,我放心不下,还是将车停在了学校大门外。 不一会儿,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学校里缓缓走了出来,冉冉踩着小步默默的跟着后面,走了一路,男孩似乎略有察觉,步子逐渐加快,我开着车缓缓的跟着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走一段路,又缩着身体躲藏在墙角,几次想下去阻止,都咬牙忍下。 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冉冉默默的站在他家楼下,抬头细心数着灯光亮起的楼层,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我将车停住路边,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直挺挺的站立着,心里一酸,闷声喊她:“冉冉。” 她扭头见是我,面上一喜,扑身跑了过来。 “木凌,你怎么在这里?” 我摸着她的头,艰难的挤个笑容道:“我们回家。” “木凌,你有喜欢的人吗?”回到家,冉冉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很认真的问我。 我看向她,她调皮一笑。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弯弯的眉,黑溜溜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脸也越发清瘦,一头及肩秀发,在月色的照耀下,多了几分柔美,几分俏皮,我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红酒缓缓晃动。 “冉冉,你很喜欢他吗?”我问道。 “恩,应该是喜欢。”这一次冉冉没有迟疑,回答的干净利落。 我眼神一暗,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刺的喉咙火辣辣的疼,微微一笑道:“冉冉,我在等我喜欢的人,喜欢上我。 一个周末,我带着冉冉回了家,再次见到姥爷时,是在他的墓前,依着古柏而修的坟墓,绿树成荫,我想他必定十分喜欢。 听人说姥爷死时安详无苦,警察坚定结果为自杀,那一天正好是我出国的第二天。 我抬手理了理墓旁的杂草,冉冉放开牵着我的手,帮我理了起来,不解的问我:“木凌,这是谁的墓?” “我姥爷。” “姥爷,那你爸爸妈妈呢?” 我理草的手一顿,爸爸,这是多么陌生的称呼,从记事起,我的世界就只有母亲和姥爷,母亲也 分卷阅读9 从不向我说起父亲的任何事,甚至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消失不见,再也没出现过,我闭了闭眼,转身面对着她,笑着说:“他们,也都不在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木凌!”冉冉突地伸出手将我的一只手牢牢握住,小手中还有几丝嫩草,“你还有我和我爸爸,你不是一个人。 她的眼神坚定,我看着她,随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答她:“我知道了。” 她这才撒开手,嘴角上扬,甜甜的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笑脸,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握住墓碑的手渐渐收紧。 从姥爷将我托付给墨轩的时候,我便清楚的知道,从今以后,我是一个人,连期盼的权利都没有了。 ☆、谁是谁的毒? 入秋后的白城,天气骤变的很快,上一秒还些许明亮的房间,此时已全暗了下来。 木凌从厨房走了出来,将饭菜一点一点倒入保温盒内,向前走了几步,随意的将身上的围裙卸了下来,挂在角落的落地架上。 木凌扭头看了看窗外,眉头一皱,拿上饭盒便出了门。 “她应该饿了吧” 医院的白色病床上,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搁着一本厚厚的书,前些日蒋饶来,说是怕墨冉无聊,带来给她解闷的。 墨冉靠在床头,看着水杯里的热气在眼前徐徐的往上升,不自觉的抬手挥了挥,看了看书本一眼,起身再次拿起了夹杂在书本里的白色信封,她一直都知道,有些事并不是装作不知道,就可以糊弄住旁人,何况对象是他,那个一心待自己的人。 “蒋饶这丫头,是想让我不要逃避了吗?” 看着照片里他紧张的深情,紧紧拥住自己的手,在走廊里落寞的背影,墨冉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脸埋进臂弯里,眼神迷茫的看向窗外。 那时的自己并不是没有意识,只是不愿意去想,去看,去听,他那样一个人,和自己又有何不同,如今一样孤身一人,本可继续走他的仕途,反而来了这小小的杂志社,真傻! 墨冉静静的想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当时在杂志社见到他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噗嗤的笑了出来。 门口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墨冉回了回神,轻声咳了一下,用手挡了挡嘴角,起身去开。 房门大开,墨冉看着房外直直站在门口的人,眉头紧紧的缩在一起。 东区住院部的小巷很窄,有悠长的回廊作为屏障,白天出来散步的人相对多一些,到了晚上反而寥寥无几。 木凌将车停在了离住院部几十米外的宿舍楼下,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紧紧的放在臂弯里,一手提着保温盒快步的穿过回廊,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楼上,病房的灯还亮着。 想起冉冉坐在床头等着的样子,木凌弯了弯唇角,加快了步子,上了楼。 “你来干什么?” 墨冉微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人,充满了排斥。 “墨冉姐,我……” “等等!” 墨冉摆手阻止了他的话,说道:“如果想问罗丹在哪儿,我帮不了你,你请回吧。”说完,墨冉反手就想关门,却被那人用手给挡了回来。 “墨冉姐,你告诉罗丹,我不出国了,我……..” 罗丹是墨冉大学时期的室友,因为与墨冉同一高中毕业,很是投缘,两人关系便更近了一步。后来墨冉与秦羽分手之后,有段时间情绪消沉,罗丹一气之下找到秦羽家,秦税出来替秦羽解释,两人一来二去,就相恋了。 墨冉听到出国两字,手一松,握在手上的信封突地掉在了地上,面前的人弯腰去捡,被她拦住,轻轻将信封捡了起来,看着信封上沾着的灰尘,墨冉轻声的笑了。 “掉了,就是掉了,再捡起来,岂不是脏了?”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有些难看,终是不忍心,“秦锐,如果做不到,别轻易许承诺,你走吧,就算我知道罗丹在哪里,也不会告诉你,何况是你甩了她。” “我后悔了,我…..”秦锐的眼眶有些发红,面容憔悴,眼凹处整整的黑了一大圈,看上去十分颓废,曾经阳光的大男孩,如今这几日想必也并不好过。 “后悔?”墨冉冷冷一笑,“秦锐,提分手的是你,现在在这里吵吵嚷嚷要找人的也是你,你凭什么?” 秦锐一愣,避开墨冉的目光,哽咽道:“对不起,墨冉姐,是我哥对不起你,其实他,他” “冉冉!” 墨冉扭头看过去时,木凌已走到她的身后,还未反应,肩膀上已披上了一件黑色大衣,他就站在自己身旁,微微低下头,在耳边轻声说:“降温了,别感冒” 看着木凌柔柔的眼神,墨冉压了压心头异样上扬的思绪,反手将手中紧握的信封往身后藏了藏。 木凌虽穿的随意,上衣套了一件墨蓝色毛衣,一条牛仔裤,可那举手投足的淡然从容还是没有改变,这么多年,他的眼睛里还是只有墨冉姐。 秦锐察觉到木凌的目光向他 分卷阅读10 看了过来,虽是面容温和,可眼神里满是戒备之色,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墨冉姐,我刚刚的话,麻烦你转告她,谢谢。” 不知何时,外面已飘起了雨,寒风急急地沿着半掩的窗户吹了进来。 一回到房间,木凌把饭盒搁在小桌上,起身去将窗户掩实! 墨冉坐在床沿边上,轻轻揭开饭盒的盖子,粥与配菜被细心的分开盛放着,菜色清淡,抬眼看了看木凌的背影,静静地看了几秒,察觉到他身子动了动,墨冉快速的收回目光,下意识的挑着菜便往嘴里送去! 没曾想木凌只是回身,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便又回到角落的书桌上,将台灯打开,落了坐。 墨冉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口! 静谧的房间内,除了偶尔笔尖接触纸张的哗哗声,再无其他,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 墨冉轻轻咳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那个,你不问问我,秦锐来找我干什么吗?” 写字的声音停了停,木凌轻声的“嗯”一声,随即接着问道:“他找你干什么呢?”隔着帘布,墨冉模糊间能够看到木凌正慢慢起身,向她这里走来,一惊!悔恨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紧张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他,他问我罗丹在哪里!” 刚说完,一大片阴影从头顶射了下来,墨冉将身子紧张的往床内挪了挪。 木凌看着她尴尬的神情,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把饭桌上的菜渍收了一下,便回身回去继续工作! 深夜,当墨冉睡醒时,角落的灯光依旧亮着。 多久睡着的,墨冉记不清了,看着撒在墙上的黑影,随着微风晃动着,显得更加孤寂落寞,住院这几日,每晚他都这样陪着,累了,就在靠墙的小沙发上挤着,心里一酸,轻声开口:“你,还不睡吗?” “我还要再等等,吵醒你了吗?” “没有”墨冉摇头,咬了咬牙继续说:“我明天出院!” 木凌一楞,问道:“医生怎么说?” 墨冉闭了闭眼,“今天我问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可以提前出院,只要注意休息和饮食,没太大问题!” “可……” 木凌还想劝她,却被墨冉出声打断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工作你和蒋饶替我扛了这几日已经够了,早点睡吧!” 说完便窝进被子里,不再言语! 看着床铺上躺着的人,半响,木凌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透过窗户还依稀可以看见,梧桐枝叶在风中颤抖着。 木凌揉了揉眼睛,这一坐竟然这么晚了,刚想起身,余光瞥见成堆的文件里,支出一白色信封的一角,皱了皱眉,“蒋饶给的东西” “木总编,你现在方便吗?” 昨天下班时蒋饶来了一趟办公室。 木凌将文件合上,点了点头,问道:“找我有事?” “恩,就是下星期我结婚,希望你能来。”蒋饶从身后掏出一个信封,笑着递给我木凌,看着木凌接过,挑了挑眉毛,又继续说:“这请帖你要仔细看啊,别忘了,我先走了。” 木凌把信封拿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只是在信封尾部,绣着一朵盛开的粉色玫瑰,至于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回想起蒋饶当时的神情,木凌心里更加疑惑,慢慢的将信封打开。 里面装着一个乳白色的卡片,卡片外是镂空的绢花,和其他大红色请帖不同的是,这个清新的设计着实让人眼晴一亮。 刚一打开绑在卡片外的粉红色丝带,有东西便滑落了出来,木凌一呆,把照片拿到台灯下,皱着的眉渐渐缓和。 照片里,冉冉穿着高中制服,披散着头发,坐在凳子上,眼睛微眯着,看环境是在教室,她一手握着奶茶,一手拿着饼干,不知道当时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就那样大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照片之下,写着一排字,字迹娟秀。 “今天你的陈杉哥向你表白,我开心的笑了,小妞你要幸福,墨冉留” 木凌眼睛一弯,看着照片里墨冉的笑脸,也跟着咧嘴一笑。 “冉冉,以后的日子,我陪着你可好?” 寂静的深夜,木凌轻声叹息,像是问墨冉,又像是问自己。 墨冉拉过被子,挡住自己发红的双眼,轻轻翻身,两行泪水悄然滑过她的面颊。 “墨墨,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一生谁是谁的毒,谁又在炉火中饱受煎熬,不死不休! ☆、该死的老狐狸 墨冉将换洗衣服从柜子里拿出平整的铺在病床上,正打算折叠打包收拾出院。刚将衣服铺平,这时最底层一件跟其他衣服尺寸不相称的一件西装吸引了她的注意。 墨冉疑惑的皱了皱眉,西装呈纯灰蓝色,裁剪干净利落,摸上去触感柔软,由于廓形过大,此时摊平在床上,尾部甚至还掉出了床一小截。 “这是?”墨冉拿起衣服走到窗 分卷阅读11 边,借着晕染进房间的阳光仔细端详,静静思考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身拉开已经收好的小型行李箱,从一本书籍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 信里那一张张呵护备至、满怀深情的照片,墨冉早在蒋饶送书来的当晚就翻看过,而此时手里拿着的这件纯灰蓝色西装,正是晕倒当天木凌抱她来医院为她紧紧裹着虚弱身体的那件。 墨冉拿西装的手一紧,心里五味杂陈,想起昨夜木凌坐在书桌前轻声叹息的言语,一时间又在墨冉耳边回响着:“冉冉,以后的日子,我陪着您可好?” 答案是什么呢? 昨晚他那悠悠的叹息声很轻,可墨冉却听到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呆在她身边包容着她的任性,忍受她的迁怒,他进,她便退,彼此痴缠,互相折磨着。她何时有停下来认真跟他说说话,他的情谊,他内心的想法,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过他,从一开始就给他判了死刑。 想到此处,墨冉眼前渐渐浮起一层水雾,眼泪盈满眼眶,似乎睫毛稍稍一眨,泪水便会随着苍白清瘦的面庞滑落。 木凌,何尝不是曾经的自己呢,那般执着固执,一眼认定就以为可以坚守到永远,可人生变数繁多,也许有一天他倦了,累了,也就放弃了。 一阵凉风拂过,吹动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门外此时响起一阵平缓的脚步声,鞋底与地板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由远及近,与风声此起彼伏,互不相让着。墨冉抬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地定了定神,将衣物卷起放进行李箱,起身便准备去开门。 木凌虽然不同意她提前出院,但她的执拗一如往常,他知晓她的脾气秉性,昨晚也并未阻拦她,一早便替她去办了出院手续,她想做的事,他从来都是百般支持,哪怕是低到尘埃,也护她周全。 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只有木凌的秘书一人,并未见木凌身影。 同事这些年,木凌对墨冉的不同,公司内部都看在眼里,秘书见墨冉瞧了瞧他身后及周围,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便老老实实的将木凌的交代一一告知了。 “总编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来接你回家静养。” “回家?”墨冉当场愣住了,她是要出院上班,怎么变成回家静养了!! 秘书很笃定的看着墨冉:“出院单上一字一句写的清楚,是让你回家静养。”边说秘书边从公文包里拿出出院单给她细看。 “总编还通知全部门,静养期间谁让你沾手任何工作事务,扣绩效,记大过论处,所以……” 秘书接下来的话,墨冉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她怎么忘了,虽然木凌每次表面都尊重她的决定,暗里却使绊子多次,每次她都败下阵来。 墨冉气得拉起行李箱大步就走,咬咬牙狠狠地说了句:“这该死的……老……狐狸。”老字墨冉故意重重的加强了尾音,愤愤不平的朝停车场去了。 木凌本就在病房旁的走廊拐角站着,起初看见墨冉望了望秘书身后,木凌心里一时暖意浓浓,嘴角微微上弯,但最末那句一字不差的飘进耳朵里,木凌眉头一皱,嘴角幅度一下就平了,待墨冉老字尾音重重一出,木凌的眉头紧锁得更加深了。 秘书刚走到木凌跟前,就听见木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严肃认真的问他:“我老吗?” 此话一出,惊得秘书不知如何答话,只得态度诚恳,眼神诚意满满的回答到:“哪能,木总编年轻着呢,嘿嘿,嘿嘿。” 秘书干笑着摆了摆手,用手指着墨冉的背影,示意他得跟上去,得到木凌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如释重负的大步朝墨冉方向跑去。 初秋的天气变幻无常,起初艳阳还有点冒头的架势,透过街道两边茂密的行道树叶洒下一圈圈的金光,现在连一点余光都瞅不见了,全被乌云遮挡着,树枝被寒风吹动着打颤,气温仿佛一下降了好几度。 墨冉紧了紧大衣,看着秘书走到拐角的一辆黑车前,打开后备箱装置行李,那熟悉的车牌号码墨冉想视若无睹都很难。 本就对木凌让回家休养一事怨气未消的她,正愁找不到发泄口,此时木凌的车正停在眼前,墨冉想都没想抬脚就向车轮踢去,沾染在车轴内部已经硬成皱巴巴几块的泥块受这一击重创,纷纷脱落在墨冉鞋边。 墨冉微眯着眼,弯腰拾起泥块,往后大退了一步,环视四周观察起车子停靠的环境,木凌的车停在车位最里处,右边是停车场的围墙,围墙旁种植着一排整齐的翠竹。 此时正值初秋,竹叶似乎也被风霜打染的更加黄了,偶有几片竹枝叶比较俏皮,随着风飘飘然的躺在车顶上方。 车子四周并没有车轮压过的痕迹,四个车轮车轴处不知何时沾染上的泥土,现在都已经结块,这不像是木凌一早开去上班再回来后的景象。 秘书见墨冉站在人行道处久久未动,轻声提醒:“墨主编,现在出发吗?” “木总编今天去公司了吗?” 秘书一愣,见墨冉面露疑惑的看着他,木凌的交代言犹在耳。 分卷阅读12 “你送她回家之后,把车钥匙交给她,告诉她我有事在公司加班,她不管问什么,你只需这样答她,等她回公司后,这事也算平了。” 秘书回神,流利的回答到:“当然,照惯例开会,与各部门对接新一季度的工作,重点见了营销部的廖总,定了本周对秦羽的个人专访……” “撒谎!”墨冉出声打断他,走近继续说道:“他到底在哪儿!?” “公司开会。”秘书面带微笑死撑地答道。 “好得很,我住院前就采访了秦羽,这事你老大怕是忘了告诉你,还需要去见廖总,见个鬼。” 墨冉重重关后座车门的响声,使得秘书全身不受控制般的颤了几颤,心里更是暗暗叫苦,明面上采访的事非不走公司流程,导致自己撒个谎都漏洞百出,悔恨的的挠了挠头,蹑手蹑脚的挪进了驾驶位,不敢再看墨冉的神情,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木凌从医院出来,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 “机场。”木凌答道。 此时手机突地震动,木凌滑动按下接听键,电话里随即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车内灯光昏暗,更加映衬着木凌面色阴沉,眼镜下的双眸寒意浓烈,还未等对方说完,木凌便挂断了电话。 耳畔久久回响着那句:“你来了,就知道了。” ☆、离开 墨冉回到家将行李箱搁置在门口,看了看房间内部,陈设依旧,像是有人定期打扫过一般,一层不染。 正打算弯腰换鞋,墨冉打开鞋柜一看,内部空空如也,半分鞋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思虑了一会儿,便快步来到阳台,如她所料的那般洗好的鞋子正整整齐齐的晾晒着。 鞋子水分已经蒸发的完全干透,早已是几天前清洗的产物了。 墨冉弯腰拾起一双套在脚上,软绵绵的触感让双脚顿时暖意增加了不少。转身进入客厅,余光这才注意到桌上被人用茶杯小心翼翼压着的两个信封袋,信封袋旁边还放着一份用封条封好的文件。 ”呵,又是这样。“墨冉轻呵了一声。 高中时,墨冉的爸爸非常忙碌,两个人一星期照面也打不了几次。生活费由木凌转交,有时木凌出门较早,会直接用茶杯压着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和现在如出一辙。 “这么多年了,还来这一套。”墨冉苦苦一笑,信封袋重量很轻,用手一捏只有薄薄的一层,墨冉睫毛一颤,疑惑得神色更加深了。 快速拆开信封,几张银行卡,水电气卡,房门钥匙出现在她眼前,墨冉拿信封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楞住了。 “这不是……” 回想起秘书在地下室将车钥匙交给她说道:“木总编,让我将他的车钥匙交给你,特别交代你休养几天再安心回公司就好。”秘书神情淡然,仿佛一切照常如木凌所安排的进行那般。 “不对!“墨冉眼光看向被封条包裹完好文件袋,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得预感。 手颤巍巍的撕开封条,缓慢取出,待文件上赫然的几个大字直直的出现在眼前时,墨冉心突然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闷闷得非常难受。 文件内放置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房屋转让协议书”,一份是“不动书产权证”,转让书上木凌已经写好了他的名字,并且按上了红印,只要墨冉愿意签署姓名盖章,所有的东西都可立即成为她的。 “木凌这么做,像是……不再回来…。” “跟她交代……后…事……。” 这一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墨冉突然站起,往门口奔去,这么多年练就的沉稳性子,此刻仿佛瞬间被击垮,慌乱中从背包里翻出手机,快速找到电话记录,向木凌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一阵的嘟嘟声,墨冉的心被一下子提了起来,抬手用力压着胸口不受控制狂跳的心脏,胸腔下那一点一点撕裂般的疼痛,狠狠地提醒着墨冉一个事实,她想他活着,只想知道他还平安。 此时载着木凌去机场的出租车正沿标林大道驶出,为了躲避高峰期拥挤的车流,司机选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刚拐进巷子,便透过后视镜观察起木凌的表情,怕被误会的解释道:“这条巷子年份有些久了,现在好多人都不往这边来了,其实穿过去就是桦都大桥,过了大桥就是桦林区,再开10几分钟就到机场了。” “没事,我走过。”木凌抬眼看着车窗外,很肯定的接了下司机的话。 司机一听木凌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爽朗的笑道:“那就太好了,之前好多年轻人开始误会我绕路,到了机场才来感谢我。这条巷子唯一缺点就是信号不好,不过是离大桥最近的路,现在非要修什么标美大道,让人都往江边挤,真是费时费力。 之前墨冉高中暑假刚学会开车,兴高采烈的将她爸爸的车偷开出去,不小心拐进了这条巷子,为了躲避前方的车辆,她错把油门当刹车,猛地 分卷阅读13 撞向了旁边台阶。 事后打电话向木凌求救,本以为她肯定吓坏了,结果到现场正看见她坐在一家小吃店,悠哉悠哉的吃着零食,看见木凌来惊喜挥舞手臂的她,真是丝毫没有发生车祸心有余悸的模样。 再之后她拉着木凌一路抱着零食,沿着刚通车的桦都大桥一路走回了家。 想起往事,木凌面色柔和了不少。司机看了看木凌的神色并没有排斥,嘴角似乎还若有似无的淡淡笑着,话匣子仿佛一下子就打开了,又继续说道:“我给你说啊,桦都大桥这个名字还是墨市长取的呢,那年大桥刚通车我远远的去瞅了下热闹,白城最年轻的市长真是意气风发,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爬的太高、太快,梯子也有断裂的时候,要怪就怪梯子选得不好。” 这话虽然平静,但听着总觉得另有所指。 司机有些诧异,抬头从后视镜仔细打量起木凌来,此时他已摇下车窗,摘下眼镜细细擦拭着,一身职业西装打扮,看上去35岁左右,面容清瘦,一双眼睛透着深不见底的冷峻,浓眉高鼻,些许是常年戴眼镜的缘故,鼻梁处有些凹陷,窗外稀稀疏疏的树影扫过他的面颊,愈发衬着那双眼睛清冷泛着寒光。 司机收回目光,干笑着答道:“说的是,说的是。”这才闭了口,到巷口时熟练的转动反向盘,脚踏油门,向左一个急转弯,车身快速驶上桦都大桥去了。 桦都大桥前身为桦林桥,是白城第一座跨越江面连接桦林区与白石区的大桥,桥下静静流淌的是白城的母亲河桦江。 桦林桥的修建历史可追溯到70年末,常年受河流侵蚀,桥身于90年代大洪水时期冲毁,墨市长上台后顶住压力上报申请重建,09年建成通车当天,站在墨市长旁边的青年正是木凌。 木凌扭头看向当年通车剪彩的位置,想起那天墨冉挤进人群中观礼,礼炮彩带飘落,见到他走过,笑着挥手跟他打招呼,笑靥写在她脸上,木凌顿时觉得阴沉的天忽然都变得豁亮了,那样开怀大笑的她木凌已许久没见到过了。 此时,木凌搁在公文包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熟悉的名字,已经突地震动多次,那轻微的震动声在车流不息间,一一被嘈杂的喇叭声给湮灭了。 墨冉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忙音,思绪变得更加不安,依靠在门上的身体越来越软,脸色惨白,仿佛风轻轻一吹,她便会立即倒下一般。 突然一阵来电铃声响起,墨冉突地惊醒,来不及看电话屏幕,急急忙忙接通追问道:“为什么把房子,银行卡留给我。” 此时正在婚纱店试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坐下来问墨冉近况的蒋饶,被这个霹雳消息,惊得彻底呆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问道:“木总编把房给你了,这是跟你求婚了?” 蒋饶内心无比惊叹木总编的神速,又暗自得意自己的照片功效发挥的如此强大。 墨冉这才看清来电的是蒋饶,摸了摸额头,苦苦的内心暗暗自嘲:“我怕是急糊涂了。” 蒋饶听到电话那边久久未有回音,笑容渐渐从脸上收了,心里一紧,试探的问道:“那个,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嗯。”墨冉低低的回了一声,音调很轻,但难掩沙哑,听上去很是疲惫。 “今天他来公司了吗?” “我今天请假拍婚纱照,没在公司,等等。” “嗯?“墨冉听着电话那边传来,脱衣服的拉链声,等了一会儿,催促行人的喇叭声响起,便听到蒋饶又接着说道:“我马上回公司帮你去问清楚,不管木凌在哪儿,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墨冉挂断电话,一时觉得有些口渴,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一切,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一滴又一滴,墨冉没有响起一点儿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无声往下流。 冰箱内被木凌用各类食物塞得满满的,都是墨冉喜欢的,这些年他一直以他的方式默默陪着她,如果他不在了…… ☆、女人真可怕 蒋饶挂了电话,便催促陈杉开车送她去公司,心里默默想着:“要知道木总的行踪,只有去公司堵小秘了。” 到公司楼下与陈杉简单告别后,蒋饶一进大门,就看见小秘站在办公室打印资料,蒋饶笑着往前一步,小秘紧接着就往后退了一步。 蒋饶见状,直接看门见山的问道:“告诉我木总在哪儿,我就不为难你。” 小秘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你把你身上那把木总的办公室钥匙给我,我自己去查,这总行了吧。” 小秘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护着身上的钥匙,拔腿就往公司楼下跑去。 秘书为了躲避蒋饶的围堵攻击,已经上下楼梯跑了几圈,累得靠在走廊边喘气休息。 远远的没见蒋饶追来,小秘心里有些小得意:“看来马拉松还是没白跑。”放心地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门一开,惊地睁大了 分卷阅读14 双眼。 “小秘秘,辛苦了。” 蒋饶悠悠闲闲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微笑着同他打招呼。 小秘原名周秘,刚来公司时大家还迫于木凌的余威,端端正正的喊他一声周秘书,相处久了发现他的性子软糯好拿捏,都玩笑似的喊他“小秘秘。” 周秘人虽长的眉清目秀,工作能力却普普通通,加上时常与木凌出双入对,久而久之木凌个人取向问题就在公司内部私下议论开了。 有说木凌来公司几年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女性伴侣,肯定喜欢男的。” 有反驳说墨冉和木凌关系不一般,看着像有关系。 哪知大家都觉得这人没眼力,纷纷一顿数落说墨冉是木总编兄弟的女儿,充其量就是个小侄女,还是小秘秘更有可能爬上木总编的床。 之前有个对周秘一见倾心的小姐妹,性子行为颇为大胆,为了印证谣言的可信度,趁木凌不在,偷偷去办公室公然撩骚周秘,反锁房门,直直的把周秘扑在了墙角,双手环住他脖子,双脚吊在他腰上,又是索吻又是摸臀,霸王硬上弓,那场面十分激烈。 到大家开门解救时,周秘头发凌乱的蹲坐在墙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也被强行扒到腰间,半个屁股还露在了外面,有妹子去扶他,也被他甩开。从此以后周秘对女人这个物种避如蛇蝎,木凌的取向问题更加洗不白了。 小秘秘干笑着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饶姐随便坐啊。”反手将办公室门一关,看着蒋饶手里举着的钥匙,心里顿时明了,木总办公室钥匙,墨冉那里有备用的啊,自己怎么给忘了。 躲避着蒋绕慑人的目光,小秘秘拿起茶杯猛喝了几大口水,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蒋饶从凳子上站起来,看了眼桌上堆着的文件,随手翻开看了看,是一份废弃的文件,也不跟小秘秘客气,抬手拿起二话没说就撕了个粉碎。 小秘秘惊呼一声,看着蒋饶并没有打算停手的架势,又看了看桌上另一堆待签的文件,暗叫不好,心一横立即将整个身子往桌上一躺,把周围所有重要文件都护在了身前。 朝蒋饶求饶道:““饶姐,求求你别再问了,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饶了我吧。” 小秘秘心里很清楚,自己可没这些文件重要啊,碎了其中一样木总回来都会要了他小命。 “你太天真了,小秘秘。” 蒋饶摇了摇头,表示同情的拍了拍小秘秘的肩膀。 小秘秘内心疑惑,斜着脑袋抬头,余光瞥见蒋饶往后退了一大步,隔了两秒身后便响起拍照的咔咔声。 那声音似一根木棍给了小秘秘脑门重重一击,正高高扬起的头,泄气般地越降越低,一点一点的往桌面贴去。 小秘秘想起昨天墨冉也是如此对他逼问,眼睛一闭,冰冷的桌面紧紧贴着他的脸,那刺骨的凉意顿时传遍全身,心里欲哭无泪。 “果然近墨者黑啊,遇到这两位姑奶奶,不死也得掉半条命,女人都是可怕的物种,我这一劫怕是度不过去了。” 因为叶城暴雨的原因,木凌到达叶城机场天已经暗了,街灯四起,经过几个小时的暴雨洗礼,街道焕然一新,空气中偶尔还能细微闻到飘起来的泥土气息。 木凌在转盘处取了行李,刚出机场,手机便震动响起一条微信消息。 “木总,蒋饶来公司查到了你定机票的行程单和下榻的酒店,你看如何处理。”抵不住蒋饶将照片发向公司总群的威胁,小秘秘成功的叛变了。 “蒋饶?” 木凌将行李箱放在脚边,滑动手机解锁,这才看见多条墨冉拨打的未接来电,眉头紧锁,急忙回电过去。 停顿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催促登机的消息,木凌一愣,冉冉不是在家休养吗,怎么会在机场,开口问道:“冉冉,你要去哪儿?” “你又去了哪儿?”墨冉不答反问道。“你把房子,银行卡留给我什么意思?” “我是…………” 墨冉听到木凌停顿,这时候了还不打算告诉她实话,憋了一肚子的火立马就上来了。 “你既然瞒着不告诉我,我去哪里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各不相干。” “冉冉!”木凌急着打断她,柔声劝慰道:“你这时候身体需要休养,回家,听话。” “听话,呵呵,木总编,别用哄小孩的那一套来框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你心里我到底什么时候才长大?” 墨冉越说越急,木凌比他多活了近十年,他宠着惯着他,这么多年似乎成了习惯,可是她早已不是小姑娘了,可他还是用哄小孩的那一套对待她,她并不想这样,她一直很烦他这样。 “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到底多大了,木总编,我不是小孩子,你能不把我一直当小孩吗,你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吗?” 说完墨冉便挂断了电话,胸口起伏的火气久久难平,低低臭骂了一句:“死狐狸,就进舱门登机去了。 分卷阅读15 墨冉的话直戳木凌内心,他一直事事为她护着,替她出头,为了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原来这些在她的心里都是负累,她如此讨厌,可是不这样,自己又能怎样对待她呢。 木凌再次拨打了墨冉的电话,可手机传来一阵忙音就断了。 放下手机,木凌抬头看了着天空,这几十年都如此过来了,是啊,冉冉已经长大了,大到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他护着了。因为墨轩的事,她又一直恨着他,该离开了吗,自己……能放下吗? 木凌拉着行李箱就这样一路走着,想着,路边时不时有出租车师傅询问,看木凌并未回答,也就放弃了。 到酒店办理入住时,木凌身上已经被微雨淋湿,到房间将箱子铺在地上,木凌正打算弯腰拿身干净衣服洗个热水澡。 突然本该平整的被子底下伸出一条白嫩嫩的腿,木凌突地往后一退,静默几秒,就听见从被子下传来细细的打鼾声,声音浑厚,沉稳有力,一声又一声的再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木凌微微眯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向前走近,果真看见一张轮廓俊朗的脸。 此人侧躺着身子,浓眉高鼻梁,长长的睫毛在俊秀的脸上格外引人注目,看着像是累极了一般,衬衣和休闲裤还规矩的穿在身上,如果不看脚掌大小,还真会误以为是哪家的美貌小姑娘。 此时,床上睡熟的人正打算舒舒服服的翻身,站在床前的木凌二话没说,拆开被子,一脚就把还在睡梦中的蒲杨给踢地上去了。 蒲杨的身体与地板这么一亲密接触,一声巨响传来,似乎床头柜上的台灯都很给面子的颤了几颤。 屁股和脑袋下传来一阵剧痛,蒲杨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给惊醒了,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裹着被子的一角直直的躺在地板上,一扭头,正瞅见木凌将双手抱着胸前,嘴角上扬,居高临下似看笑话一般的盯着他。 蒲杨瞬间明白过来,怒火中烧,拾起一个枕头就像木凌扔过去。 “我艹,木凌你丫滚蛋!” 木凌灵活的闪开,继续调侃道:“素质,你自己爬上了我的床,还说我滚蛋?” “我tm,谁爬你的床!” “你啊!”木凌指了指床:“你敢说这床不是我的?” 蒲杨一听火气更旺,随手拿起水果盘的苹果就扔了过来,大骂道:“你这么无耻,难怪墨冉那丫头看不上你这块老腊肉。” 木凌一听这话,战斗力直线下降,眼神一暗,笑意也没了,飞来的苹果就这样直直的砸在了木凌额头。 蒲杨一惊:“你怎么这次不躲开。” 木凌摸了摸额头,已经没了开玩笑的心思,甩开蒲杨的手,一声不吭便进淋浴室洗澡了。 “这两人……。”蒲杨往旁边的沙发闭眼一躺,暗暗的想着,木凌等了这么多年,那丫头就算是个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如果还没个结果,这木凌可怎么办呢。 那渣欠墨冉的债,欠我……。蒲杨突然睁眼,黝黑的黑眸早已没了刚才的柔色,似深不见底的漩涡般,浮上一层暗涌,寒气逼人。 ☆、亲密接触 木凌洗完澡走到客厅,用毛巾正擦着头发,就看见蒲杨已经从沙发坐起,不可置信的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他几圈。 指着他的长袖长裤睡衣,特别嫌弃的说道:“木总,你这不至于吧,包裹的那么严实,难道……。”蒲杨一歪头,一脸坏笑的说道:“难道怕我看到了什么,控制不住,然后……对你上下其手?” 木凌白了他一眼,并没有闲心跟他玩笑:“要么说正事,要么就走。” “果然还是假正经,奉劝你男人坏女人才会爱,装什么正人君子,有啥意思,墨冉那丫头喜欢……。” 话才说道一半,就看见木凌已经将房门打开,一股凉风瞬间扑面吹来,冷得蒲杨打了一个哆嗦,马上求饶道:“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行了吧,门关上,冷死大爷了。” “早这样,不就省事多了,人在哪儿?。” 蒲杨正色道:“还在白城,他出狱后查到墨冉在杂志社上班,但是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毕竟当时你是用的化名,市长助理你干得时间也不长。 出事前你就离开了,墨轩像提前知道似的,再之后竟然把你的一切档案记录给销毁了,现在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也大不如前,能查到你的人不多。” “我倒不担心自己。” “知道,担心墨冉那丫头嘛,你不是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她在公司资历最长,但是很多采访她都上不了,这么多年一直干一些不露面的幕后工作,连稿件落款的名字都用的不是真实的,你倒是好好的背着一个一视同仁的好名头,估计那丫头心里早已把你咒骂千百回了。 木凌没说话,表示默认,起身倒了一杯水给蒲杨,然后从冰箱拿出一小冰块,用一条薄毛巾包上,敷在额头消肿。 蒲杨接过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陈皮目前还 分卷阅读16 不能确定墨冉身份,所以一直在公司旁边蹲守,好在墨冉又恰巧住院,你也可以借此机会让她避避风头,等明天去陈皮家里把事了结之后,杂志社是回不去了。” “她出院了,本打算让她回家静养,结果……我想她应该是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来这里?”蒲杨疑惑一问。 “嗯,过来前我将房子、银行卡留给她了。” “噗。”蒲杨正喝了一口水,听了这话水顺势就喷出来了,一阵猛咳。 “你这是求婚还是交代后事?”转念一想,蒲杨随后哈哈大笑道:“我看那丫头八成以为你出事了,来找你秋后算账!” 说完又看了看正在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悠闲用冰袋敷着额头的木凌,脸上表情淡然,似乎这一切他都毫不意外。 蒲杨内心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起,试探得问道:“你怕是故意的吧,非搞得自己这样有去无回的,就为了看看那丫头的心吧。“ 木凌冰敷额头的动作一滞,似一轻声叹息的说道:“也许吧。” 蒲杨悠悠叹气,“哎,墨冉那丫头可真可怜,遇上你这只老狐狸,不死也得掉……。”蒲杨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木凌扔来的一个抱枕打个正着,杯中的水瞬间翻洒在了衣裤上,顿时暴跳如雷,大声骂道: “我艹,木狐狸,你丫玩偷袭啊!” “一报还一报。” 木凌说完,又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非常满意自己的战斗成果,随后换个舒服的方式,继续躺着。 “你!”蒲杨气得一时语塞。 这时外面楼道突然响起一阵警报声,铃声急切,声音响亮,由外而进,充斥在整个楼道上空。 “火警警报器!”木凌和蒲杨异口同声。 走廊外此时已经传来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少人呼朋伴友,相互催促着,有不经事的小孩子,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 木凌和蒲杨正随着人群走到楼梯口,远远地就看见酒店工作人员围在楼梯口阻止了大家,一口一个抱歉地鞠躬解释。 原来没有所谓的失火,只是有人恶意砸了消防栓,触动了报警器,不少人听着酒店届时会赠送点心和免费入住券,都满意的回房了。 本就为这事苦恼的酒店工作人员,突然看到站在人群后的蒲杨,眼睛纷纷都亮了。 立马规规矩矩的上前询问:“蒲总,人还在大厅,这怎么处理啊?” “按之前遇到的处理,这还需要我教你?” “不是,蒲总,这个人有些特殊。” 看到酒店工作人员纷纷互相使眼色,木凌见状觉得有蹊跷,随即问了一句:“哪里特殊?” 站在前排的工作人员开口说道:“这个人刚来大厅就要指明要找木先生,因为酒店有规定,不能泄露客户的私人信息,就拒绝了她,谁知这姑娘气性这么大,趁大家不注意,端起大厅的花瓶就砸了消防栓。” 蒲杨一听,看好戏似的观察着木凌的表情,随即追问道:“如此威猛,这姑娘怕是长得很壮吧?” “哪能啊。”其中一个观察甚为仔细的男工作人员开口解释道:“20多岁,165左右,身材修长,长得挺水灵的,双眼皮大眼睛,头发微卷,大概到腰上吧。” 蒲杨看见木凌的脸色一沉,顿时心情大好,说道:“行了知道了,将人带到木先生房间来吧” 工作人员接到这一指令,全都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墨冉坐在大厅的沙发,看着工作人员送来又是茶水,又是水果的小盘子,心里疑惑更深了,她刚可是砸了消防栓啊,就这样好吃好喝的护着? 电梯门开,几个身着酒店正装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看了看墨冉一眼,俯首帖耳给前台的其他几个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那些人脸上的疑惑瞬间散了,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小跑着来到墨冉面前,很有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带你去木先生房间。” 此时的木凌早已没有最初的淡定,打圈似的在房间来回走着,蒲杨坐在沙发上啃着手中的苹果,连忙摆手阻止道:“别饶了,头都被你给饶晕了,果然遇到墨丫头的事,木狐狸一下就泄气了。” 木凌回头狠狠瞪了蒲杨一眼,那眼神倒像立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做个交易啊,木狐狸,你不是想知道那丫头的心思吗,我帮你如何。” 蒲杨舒舒服服的往木凌床上一躺,一副诡计多端的样子。 工作人员把墨冉带到一间房门口,就转身小跑似的离开了。墨冉看了看周围,往前再走几步就是走廊的窗户了,外面风呼呼的吹着,偶尔还能听见街道汽车鸣笛的声音。 墨冉定了定神,抬手敲门,隔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开门者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脸上带着笑,看到墨冉疑惑的神情,开口解释道:“我是木凌的朋友,木凌在床上!” “床……?!” “他淋了雨,感冒了,既然你来了,我就先 分卷阅读17 回去了!” 随即面前的人,将房门一关,就真的转身出去了。整个房间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墨冉一时还没理清头绪,回想起开门那人的脸,竟有种莫名熟悉感…… 正愣神间,听到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墨冉轻手轻脚的将行李箱放在门口,走近在床边坐了下来,这才看见木凌侧躺在床上,被子打翻一半在地上,胸口起起伏伏的,像是睡熟了一般。 墨冉将被子拉起给木凌严严实实盖上,小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温度冰凉,再摸手掌,也是凉意一片,木凌似乎冷极了,将墨冉的手抓得愈发紧了。 墨冉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凉!” 刚要起身去给木凌弄热水敷一敷,结果木凌抓着得手力道太大,突然一拉,墨冉整个人一下倒在了床上。还未来得及反应,木凌像感受到温暖般一个翻身便将墨冉的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此时木凌上半身并未穿任何衣物,光溜溜的的胸膛抵在墨冉身前,冰凉的身体紧挨着她,墨冉身体一僵,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试探得往上推了推木凌,他似乎有察觉般将墨冉抱得更加紧了,鼻头呼出的热气均匀的喷在墨冉颈肩,酥酥麻麻的触感顿时游走全身。 墨冉脸红得更加深了,额头透出微汗,本想将木凌的脸往后移动一下,刚一转脸,就看见木凌已经半睁着眼睛瞅着她,不经意抬头,发现嘴唇已触碰到木凌的下巴,鼻子呼出的热气一圈一圈打在下巴萦绕,愣了几秒,墨冉明显能感觉到木凌的身体一僵。 正思考间,木凌已经半直着身体,抬手附上她的面颊,如获至宝般的摩擦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后母指轻轻停在墨冉的唇上,细细摩擦着。 两人就这样彼此静默了一会儿,眼前的人突然俯下身,墨冉一惊,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身下的被单。 墨冉透过微弱的床头灯光,看到他的鼻尖轻轻往下,越来越低,半睡半醒的双眸将她直直盯住,眼底神色愈发复杂。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墨冉心里一慌,本能往上一推,挡住木凌俯身往下的身体。 墨冉的手抵在木凌的胸膛处,胸膛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她手底传来,空间静谧,甚至能清晰听见木凌变得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墨冉心里一阵慌乱,抬手用力一挣,翻身下床,摸了摸自己滚烫烫的脸,大口大口的喘气,逃似的跑进了浴室。 当墨冉关闭浴室门的刹那,床上人的眼睛也突地睁开了。幽暗的房间,风从半掩的窗户吹进来,吹动着白色的纱帘呼呼作响,这个夜晚,注定让人难以入眠。 ☆、木凌太危险了 墨冉看着镜子里脸红得如番茄似的颜色,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一些神智,回想起木凌在床上看她的眼神,虽半睁着的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但眼底欲望强烈,似一个巨大漩涡般,想将她彻底吸入进去。 今晚的木凌,不似之前一贯温柔,倒多了几分固执和霸道,这太反常了…… 墨冉淋浴完毕,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再出来时,床上空空,早已没有木凌的身影。疑惑见,一扭头正看见木凌将身体缩成一小团,在旁边的沙发上睡去了。 沙发不大,坐着尚且可以并排支撑3人,但躺木凌这个接近180大个的人,还是相对艰难了些。 墨冉心里了然,木凌估计是醒了,想把唯一的床让给她,蹲下身,本想摇醒他到床上睡去,伸出得手,又犹犹豫豫的缩了回来。 墨冉心里疑惑,他什么时候醒的,如果是后面醒着,那刚刚的事,她是不是可以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如果她来之前就醒着,那他刚才的反应……他肯定也全程知晓…… 想到这里,墨冉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木凌,他将她压在身下的画面突然在脑海在回闪,本已压下去的红气一下子又顽固的透出来了,墨冉脸愈发烫了起来。 墨冉想着反正不管他什么时间醒的,刚刚的事自己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墨冉才抬起手来拍了拍木凌。刚一挨着木凌的手臂,他那似火烤着的炙热感一下从墨冉掌心传来,反手又探了探他额头,同样滚烫非常。 墨冉正思虑间,这时,木凌突然睁开了双眼,黝黑的黑眸早已不似刚刚的朦胧,神色清明,墨冉一愣,他这不会是清醒了吧? 看木凌直直的盯着她,墨冉一时有些尴尬,本想缩回手去,还未来得及动作,摸在他额头得手就被木凌给抓了个正着。 “冉冉!” 木凌开口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墨冉按住他肩膀,不让他瞎动,说道:“躺着,你发高烧了,我去给你拿药!” 木凌不动了,乖乖的躺回去,但手依旧紧紧拉着墨冉得手,不让她动,笑着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什么时候醒的?”墨冉不答反问他,也不抽手,任他抓着。 木凌指了指浴室,说道:“你洗澡的时候。” 分卷阅读18 听到这话,墨冉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又故作生气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把那些东西都留给我?” “因为……” “嗯?”墨冉见木凌开口,伸着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只见木凌细细的摩擦着她得手,面带微笑,语气柔柔地说道:“因为……冉冉对我很重要啊!” 木凌说得缓慢,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吹动窗帘拍打着墙壁,连带着墨冉额间的细发被风吹散挡住了眉眼,木凌抬手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挽在耳后。 看着木凌面带微笑的脸,墨冉心里似乎尘封许久的什么东西突然跳了出来,猛烈地敲打着墨冉的心房,房间寂静,但胸膛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起一伏,真切地提醒着她。 墨冉慌得抽回手,掩饰得说道:“少糊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冉冉,你愿不愿意帮我?。” 墨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还未明白他的意思,又听他接着说道:“你白天电话里叫我不要把你当成小孩,我后来仔细回想过,自己这么多年是以什么心陪在你身边,可是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冉冉,你愿不愿意帮我?” “怎………怎么帮?”墨冉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太妙,但是已经箭在弦上,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只见木凌已经慢慢坐起身来,向前凑近了一些,说道:“我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睡在我旁边,然后我抱着你。” 墨冉心里一慌,原来刚刚的事他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他,木凌此时已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滚烫的温度在脸上游走,从眉眼到鼻尖,拇指最后停在墨冉唇边,开口说道:“冉冉,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对你存的什么心思。”停顿了一会儿,像沉思了许久般,神色复杂的问她:“我能吻你一次吗?” 墨冉惊得深吸一口气,心里慌得更加深了。不字在舌尖萦绕,还未出口,眼前人像怕被拒绝 一般,突然将她拉近,她的鼻尖挨着他的鼻尖,看着木凌眼底闪过一丝哀伤的情绪,墨冉心里一软,竟鬼使神差般中魔似的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只见木凌眼神一暗,用手轻轻捏住她的小巴,往前一勾,便顺势稳住了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唇上软绵绵的。 意乱情迷间,墨冉不自觉伸手抱紧了木凌脖子,木凌睁眼见墨冉脸色微红,并没有抗拒的神色,慢慢往前一扑,撑着手臂,将墨冉圈在沙发上,俯身加重了力度,吻得更加深了。 墨冉被木凌这突如其来的一扑给弄得神色清明了不少,睁眼看木凌,哪里有重感冒的人四肢无力的样子,回想起木凌之前的种种行为,受骗的感觉愈发强烈。 “你……你骗我!”墨冉扭头躲开木凌的索吻,向上推了推他,兴师问罪的说道。 “别推,我头晕。”木凌柔弱的将脑袋往墨冉身肩上躺着,故作可怜状。 “你少来这套!” “真的,很晕!” “还骗我,我帮也帮了,答案是什么!”墨冉不理他,转过脸去,愤愤不平道。 木凌见状轻轻笑了笑,又故意再次靠近,墨冉如临大敌一般反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留一丝缝隙。 木凌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依然低头在她掌心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冉冉,我从未将您当成小孩子。” 墨冉一愣,定定的看向他。 木凌捉住墨冉放下的手,牢牢握着,耐心解释道:“我也并不是因为你爸爸的嘱托,才对你格外上心,事事护着你。” “什么其他都不是,只是因为是你。” 他眼睛带笑,一脸认真地看着墨冉:“冉冉,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喜欢上我啊。” 木凌的这些话,似一颗颗惊雷,震得墨冉彻底呆住了。 这么多年,虽然墨冉感受到了木凌对自己的不同,但是木凌从未亲口承认过,今晚的木凌和往常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你……” 墨冉正要开口,木凌突然拦腰一抱,将她腾空抱起,低头说:“太晚了,睡觉。” “喂,木……木凌,你放我下来。”突然离地,不安全感促使墨冉条件反射的抬手勾住木凌的脖子。 听到墨冉叫他木凌这个名字,木凌眼睛一下就亮了,眼里的笑意丝毫掩盖不住,大笑道:“除非你以后都叫木凌,不然不放,” “你……别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木凌俯身道:“我还有更过分的,您要不要试试?” “你……我要睡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晚的木凌太危险了,墨冉心里暗暗想到。 木凌笑着看向墨冉,将她往床上轻轻一放。墨冉眼疾手快拿过被子就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闭眼就打算睡觉。 隔了好一会儿,墨冉只感觉额头传来一阵温热,木凌低头在她眉心轻轻的吻了一下,低声说道:“冉冉谢谢您,今天我很开心。”说完 分卷阅读19 便回身躺在沙发上睡去了。 听到沙发上没有了响声,刚刚还是紧闭的双眼,一下就睁开了。墨冉盯着天花板,愣愣地抬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今晚的木凌这般直接狂热,不似之前的冷静克制,对感情再木讷的墨冉也彻底明白了木凌的心思,原来他一直喜欢着她,这样一想墨冉心里竟然被一股暖流填的满满的。 这么多年,墨冉一直将对秦羽、对爸爸的怨气迁怒在木凌身上,一直对他避而远之,态度冷淡疏离,仗着他不会离开,仗着他对自己的好,任性而为,怪了这么多年,最该怪的,何尝不是自己呢。 当看到木凌留的转让书,墨冉…心慌了。 她从未想过那个一直挡在她身后,一直陪着她的木凌,有一天也会离开,那一刻,墨冉心里抵触木凌的防线彻底决堤了。 还好,他没事…… 还好,他还呆在她身边……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往事重提 叶城夏冬季节绵长,春秋季节则相对短些,经过昨日暴雨的洗礼,叶城仿佛一夜之间从初秋迈入了寒冬,道路两旁树木枝叶上打染上的白霜,在低温下已经凝固,远远望去似一点点飘落的雪花。 木凌手捧着一杯咖啡,站在窗户边向外望去,面色如常,挺拔的身躯早已没了昨晚的疲惫感。慢慢转动着杯中的汤匙,咖啡冒出的热气从杯口徐徐向上,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翻腾,风一吹便散了。 “呀,木狐狸,早啊!”蒲杨从卧室走出,一眼就看见木凌在低头喝着咖啡,边打哈欠,边跟木凌打招呼。 蒲杨的房间位于酒店顶层,房内设有卧房与会议室各一间,客厅内本应放置沙发的位置,也被蒲杨用一张台球桌装饰上了,客厅的墙上挂着两个飞镖,镖盘上坑坑洼洼的印记,印证着使用时间的频繁。 木凌扭头看了他一眼,蒲杨看木凌今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又坏笑道:“看来昨晚的凉水没白淋啊!” “陈皮不在白城。”木凌岔开话题道,神色严肃,拿起一个飞镖就直直的掷在镖盘上。 蒲杨喝水的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不会是也来叶城了吧?” “暂时不能断定!” “那还等什么,赶在他之前啊,陈皮出狱后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家,反而去查墨冉,这太反常了,不得不防!” 木凌将咖啡杯往桌上一放,说道:“去陈皮家,有些疑惑问他母亲反而更明白些。” “他母亲?当年不是陈皮的哥哥陈果祭桥,跟他母亲有啥关系啊?” 木凌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转身答道:“桥是陈果祭没错,陈皮后来又入狱,两个儿子纷纷出事,你难道不奇怪?” “还真是啊,假设陈果因为某些原因为了得到赔偿款主动自愿祭桥,那为何后来陈皮又跳出来反咬一口,指明状告墨市长草菅人命,导致墨市长停职,除非……有人设局。”蒲杨眼睛突然一亮,继续分析说道:“难怪当时无一人反对重修桦都大桥,更指引墨市长一步一步默认活人祭桥,此后又将这事重提,真是煞费苦心。” “看来这几年在官场没有白呆。”木凌悠悠得丢下这句话,就下楼了。 “那是。”蒲杨有些得意,见木凌转身走了,看了看还穿着睡衣的自己,朝木凌背影嚷道:“你好歹等我一起啊,喂,木狐狸。” 木凌并不理他,估摸着墨冉这会儿也醒了,步子逐渐加快,墨轩的事估计是瞒不住她了,想着揉了揉额头,轻轻叹了一声。 木凌正将钥匙插入锁内,打算开门,身后便传来蒲杨出电梯边跑边穿衣换鞋的急切呼唤声,“木狐狸,你丫等等我啊。” 跑到身前站定,俯下身把鞋子后跟拉上,接着说道:“真是重色轻友,我早就让备了早餐送来,不会饿着你的心上人,瞧把你急的。” 此时本是关着的房门突然开了,墨冉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表情疑惑,余光扫过蒲杨的脸,有些诧异道:“你不是……昨天……。” 只见蒲杨一脸看好戏的笑了笑,灵巧的挤了进来,看到饭桌上摆着的早餐,捂住肚子,可怜巴巴的问道:“好饿,我能蹭个早餐吗?” “啊,当然可以。”墨冉笑着点头。 “谢谢,还是墨丫头通情达理,不像某人。”说完还故意抬手摸了摸墨冉的头,丝毫不理会木凌瞪他的眼神。 “冉冉,你吃了吗?” 眼前站着的青年,动作神情看似跟她都很熟的模样,墨冉仔细打量起蒲杨的眉眼,正思考间,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木凌抬手按着她肩膀,担心的再次唤她:“冉冉,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又看了看蒲杨笑道:“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你当然见过他,还结下不小的梁子。”木凌笑道,按住墨冉肩膀让她坐下吃饭,边给她递油条边说道。 “啊?” 看墨冉更加疑惑,木凌笑着提 分卷阅读20 醒道:“还记得吗,你读高中时我的车窗有次被砸了,车胎也被放气了。” 蒲杨一时尴尬的呵呵笑道:“年少不懂事,墨丫头,忘了说,我的名字叫蒲杨。”说完还跟她眨了一下眼睛。 “什么,蒲杨……不会是我砸了窗户的那个……” 看着蒲杨和木凌都同时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回答,墨冉愣住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自己站在一栋楼下,拾起一块圆形的鹅卵石,瞄准2楼的窗户,直直得扔了过去,在石头的重力敲击下玻璃一下就裂开了一个大洞,碎掉的部分玻璃瞬时脱落,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巨响,惊得周边街坊四邻都开门推窗探出头查看。 这时二楼窗户边突然伸出一个脑袋又缩回去,见墨冉没有动静,才探出头盯着她,气得大骂,墨冉也丝毫不理会,扭头就走了。 “墨丫头,你之前砸我家窗户,昨天又砸我酒店的消防栓,真是没变啊。” 墨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替木凌出气了。” “是啊,当时你时常坐木凌的车从学校离开,我听了别人的怂恿,误以为你脚踏两只船,替秦羽出气这才砸了车窗,搓破了车胎。” “嗯,都过去了。”墨冉也是一笑,说道:“后来本想跟你道歉,听说你转校了,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你了。” 听了这话,蒲杨喝粥的动作一滞,“嗯,出了点事,就转到其他学校了,不过因为砸窗这事,这家伙后来找到我,所以就这样认识了。” 墨冉点了点头,突然见木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问道:“怎么了?” “冉冉,我有事要和蒲杨出去一趟,你要不要在酒店……” “我也去。”墨冉打断了木凌说话,他最近的行为很是反常,肯定有事瞒着她,这一次她不想被蒙在鼓里。 木凌像有心理准备一般,缓缓说道:“那行吧。” “那就同去,有墨丫头在不会那么无聊,给你说啊,木凌真的太闷了,不知道哪家妹子会瞧上他。” 墨冉正喝了一口豆浆,听到这话,见蒲杨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眼睛眯着,笑意甚浓,一时尴尬,搁下筷子说道:“我去收拾一下,准备出门。”随即一溜烟似的逃了。 “木狐狸,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蒲杨一脸得逞的笑道。 木凌不搭话,慢悠悠低声说道:“听说陈杉也邀请了秦羽参加婚礼,你之前宁愿转校也要避开他,这次你有胆子去?” “我……我去不去,你管得着吗!”蒲杨越说音量越低。 “我没打算管啊,友情提醒一下,刚巧那天我也在,到时候有需要我也不介意替你去挡一挡。” “滚,滚,不需要。” “是吗,听说他一回国就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停,我下去挪车,你们等会儿直接下来。”说完就冲出房间,关门跑了。 墨冉一听关门声,从浴室探出脑袋,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聊到一些他不想去面对的事情而已,好了吗,好了就下楼。”木凌笑着答道。 “嗯。” 蒲杨躲进车里,将头靠在方向盘上,心绪久久难以平静。很多不愿去回想的往事,突然汹涌地从紧锁的匣子里跑出,这么多年了,那些记忆依然清晰无比,一点一点撕毁他不在意的伪装。 ☆、吃醋了 从叶城驱车一路往南,沿途路径护宁、葵理、寸海等地,最后到达燕园,陈皮的家乡就在燕园市金轮县这个位置。 出了护宁,本被厚重云层压得低沉沉地天一下变得豁亮了,远方天边显出一条如绸带大小的红霞,由远及近,飘飘然地被风吹散又聚合。周边飘过的山也拔掉了树木织成的绿衣,岩石光秃秃的裸露在外,远远望去枯黄一片。 墨冉看着右侧窗外一座小山丘闪过,眼前突然呈现一条的大河,地势四周高中间低,低洼处仅细小的水流缓缓流淌,河岸四周炊烟袅袅,不少人正在平坦的岩石上烧烤露营。 “这里……不是……” “怎么了?”木凌从副驾驶扭头问道。 墨冉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去你家乡要路过这里。”去木凌的家乡就是由葵理分路,下高速往东转入寸海,再沿路前行20分钟便会到达,墨冉高三放暑假期间,木凌曾带她来过一次。 蒲杨一听这话,八卦的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笑嘻嘻的问道:“木狐狸家乡在这边?哪里?回来带我们去你家乡玩玩啊。” 墨冉见木凌眼睛看着窗外,没打算接话的样子,本以为他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就听见木凌答了一句:“好啊,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正好再带冉冉去看看。” “一厢情愿,人家墨丫头啥时候说了要去。”蒲杨反击道。 墨冉见木凌被蒲杨弄得眉头紧皱的神情,着实有些有趣,岔开话题缓和气氛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分卷阅读21 “金轮县。”木凌答道。 “金轮……”墨冉看了看远方红霞渐渐染红天际,接着问道:“是指太阳吧。” “恩。”木凌点头道。 蒲杨看这两人一问一答的,疑惑问道:“你俩打啥哑谜啊,金轮为什么就一定是太阳,难道不能是一种武器,金轮法王啊,金庸老爷子都有写。” 墨冉一听笑道:“古时候有一位诗人一次随驾出游,那天微风过处,山树飒飒,一片秋声,这时候东边天际间,突然一轮朝阳喷薄而出,原野大地顿时沐浴在它的光辉之中,诗人感慨的叹了一句:“云表金轮见,岩端画栱明。” 蒲杨一听这解释,头差点磕在方向盘上,嫌弃道:“你们文人真是矫情。”随即又道:“这个金轮县可就要让你们失望了,这里可是燕园市最贫穷的县城,山体荒芜,当地人以游牧为生的。” “穷也没事啊,与外界接触越少,也许人身上的那份淳朴就保留的越干净呢。” 墨冉说的话一字一句的飘进木凌的耳朵里,木凌叹息一声:“希望如此吧。”如果冉冉知道全部真相会怎么想呢…… 蒲杨一听也无奈的摇头:“墨丫头,你还是太年轻啊。” “是发生什么事了?” “墨丫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俩才是真的打哑谜吧,不说拉倒。”一副不屑知晓的神情。 “今晚就在燕园市内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木凌手指着导航上的地图说道。 “我也有正有此意,墨丫头今晚带你去认识认识燕园的帅哥,肯定都是身材长相一级棒的极品,有没有兴趣?” 墨冉脸上的愁云消散,笑着挺直了身体,拍了拍蒲杨的肩膀,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极品是啥样。” “放心。”蒲杨眼神示意墨冉将耳朵往前伸,悄悄说道:“相信我,肯定比木狐狸年轻帅气。” 蒲杨虽然说的声音很低,但是一字一句木凌听着无比清晰,眼睛微眯,本还在导航上查询路况的手,往右上角一按,直接将导航给关闭了。 “我×,木狐狸,你关毛线啊,我还要看路况,有你这么报复的吗!!” “哼。”木凌轻哼一声,闭眼往靠垫一躺,不再言语。 “死狐狸,老子违章,记你头上。”随后看向墨冉,告诫道:“墨丫头,这人心眼度量很小,相信我,不是好人。” 木凌一听,一抬手将公文包抵在导航仪上,直直的挡住蒲杨正欲重新开启导航仪的手。 墨冉一看乐了,笑着看着木凌的背影,这么久一来木凌都是以沉稳严肃的形象示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真是难得一见啊。 “墨丫头……”蒲杨向墨冉求助道。 “我手机有导航,我给你开。” “还是墨丫头好。” 木凌睁开眼睛淡淡说道:“你的家庭住址,我明天就让人发到秦羽手机上,你看怎么样?”声音很轻,明是询问,实为警告。 “你……墨丫头,我不要导航也可以的。”蒲杨咬着牙,慢慢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墨冉疑惑道:“你和秦羽之间……,你们之前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怎么怕见他啊?” “谁怕了……我们也没事……呵呵,没啥事……”蒲杨说完不再言语,随后转动方向盘,车子灵巧的攀上了另一条高速,往燕园市放向去了。 看见蒲杨的反应,墨冉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高中时陈杉、秦羽、蒲杨三人同班,关系很好,只要有他们出没的地方,总有一大票迷妹跟随。当时的蒲杨脸上有婴儿肥,白白净净,额头留有小碎发,初见时墨冉还误以为他是个小姐姐,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与秦羽在一起后墨冉很少见到蒲杨,聚会他也是借故推脱,偶尔去秦羽班级与他打个照面,蒲杨也是打声招呼就走开了,当时的他性格内敛沉默,不似如今这般活泼健谈。后来蒲杨突然转校,问起原因秦羽和陈杉只托词说家里变故,现在看蒲杨的反应,转校也许与秦羽有关…… 墨冉靠在后座的靠背上,看着窗外往后一排排倒去的树影,眼睛越来越疲倦,不知不觉闭眼睡着了。再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墨冉看了看周围,车内昏暗,只有前座顶部开着一盏小灯,蒲杨人不在,木凌正坐在车内开着电脑办公。 墨冉将手撑在坐垫上慢慢支起身子,这才看见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抱枕被,一掀开一股凉意袭来,不经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木凌听到响声回头问道:“醒了,要喝点水吗?” 墨冉点头,接过木凌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问道:“蒲杨呢?” “找吃饭和住宿的地方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墨冉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蒲杨和秦羽发生的事?” “嗯” “什么事?” “冉冉,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不知道更好。” “为什么?难道跟我有关 分卷阅读22 ?”墨冉疑惑的问道。 “冉冉……”木凌停下打字的手,回头看向她,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墨冉正打算追问,这时蒲杨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来,说道:“快,下车,找到一家很棒的餐馆,带你两去尝尝。” 酒店离停车场的位置的很近,走过一条巷子再左转就是了。酒店共四层,带一个小院子,一二层为饭厅,三四层为住宿。院子外的围墙用篱笆围住,篱笆内种植着一排矮小的地被竹用作装饰,远远望去颇为宁静雅致。 刚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柔柔地唤了木凌一声。墨冉转身看去,一位穿着燕麦色毛衣套装裙,脚踩一双黑色细跟鞋的女人,正慢慢从一辆车前走来与他们挥手打着招呼。她留着齐肩长发,发尾微卷,一双眼型似若桃花,水汪汪的,眼尾呈平行、微垂、微翘,笑起来则像月牙一样下弯。 “霄语?”木凌审视着眼前走近的人,不确定的喊道。 “嗯,是我,好久不见啊,木凌。”霄语笑着答道,眼睛弯弯的,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优雅。 “墨丫头,这人比你优雅有女人味也。”蒲杨在墨冉耳旁低低说了句。 墨冉看了看走近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拉着蒲杨转身就走:“饿了,吃饭。” “是啊,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这里吃饭,有朋友今天过生日,你呢?” “我们也在这里吃饭。” “真巧啊,留学回来都过去12年了吧,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那时候你还是小伙子,现在也是成熟大叔了。”霄语拍了拍木凌的肩膀,开玩笑的调侃道。 “是啊,时间过去太快了。” “哇,原来是木狐狸12年前在国外留学时的旧情人,这可真是一劲爆消息啊,墨丫头,你快来听啊。”蒲杨为了听清木凌的谈话,故意将吃饭桌位选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此时整个人恨不得贴在墙上。 “不听,他有没有情人跟我没关系。”墨冉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怎么坐怎么觉得别扭,心里烦躁极了。 “吃醋啦?”蒲杨坐回位置上,一脸八卦笑的看着墨冉。 “才不可能,我和他又没关系。” “还嘴硬,我看你就是喜欢木狐狸,看到现在有美女靠近他,你心里吃醋,墨丫头,难道你就不担心木狐狸被其他人给抢走了?” 墨冉心里一团乱,听完蒲杨这么一说,看着木凌和霄语一点一点走近,一个成熟稳重一个优雅迷人,很是般配,心里更加乱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霄语,是我之前在国外留学时期的同班同学。”霄语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蒲杨立马就起身,使出招牌微笑说道:“霄美女你好,我是蒲杨,这位是墨冉,很高兴认识你哦。” “你们好。”霄语看见里桌的朋友正挥手示意她过去,随即说道:“我朋友再叫我,我先过去了。” 说完慢慢贴近木凌,递给他一张纸条,在他耳旁低语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记得常给我打电话。”眼里笑意浓浓,妩媚非常,说完便走了。 “木狐狸可以啊你,竟然有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旧情人。”蒲杨一下把住木凌的肩膀,调侃道。 “旧情人?”木凌眉头皱了一皱。 蒲杨点了点头,笑嘻嘻道:“墨丫头和我都看见了,她对你这么亲密,普通朋友会这样?” 墨冉已经听不清他俩对话的任何声音了,想起霄语凑近木凌耳旁的神情,两个人并排站着如此亲昵自然,好像时常这样一般。墨冉顿觉思绪混乱,起身就坐电梯上楼了。 “刚撩拨完人家,又来一个旧情人,墨丫头可伤心了!” “她吃醋了?”木凌眼睛突然一亮。 “不然呢,你看墨丫头的反应不就看出来了,气得连饭都不吃了,真是渣男啊。”木凌唇角向上一弯,眼镜下的双眼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喜悦的光彩。 隔了一会儿了,蒲杨见木凌去前台为墨冉点了几道小菜,瞄准时机便转身轻手轻脚的上楼,抬手敲开了墨冉的房门。 墨冉开门便看见蒲杨斜站着靠在门上,手里举着车钥匙,眉毛一挑笑着说道“走,带你去开心开心。” ☆、发现秘密 蒲杨拉着墨冉来到城东的一个小酒吧内,酒吧分上下两层,一楼中间搭建着一个舞台,环境不似其他酒吧嘈杂,舒心轻缓的旋律缓缓在店内荡漾着。 当墨冉踏进店门时,每路过一桌,总感觉后背有人上下打量着她。墨冉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此时到店的客人虽然不多,但像他这般的女客几乎没有。蒲杨点了几杯酒,正招呼墨冉上二楼在靠墙的位置坐下。 墨冉走近将包放在沙发一边,问道“怎么就我一个女客人啊?” 蒲杨一笑,从桌位上往前凑近墨冉,低声说道:“因为……这里是gay吧啊” “哈 分卷阅读23 啊?”墨冉惊了,气鼓鼓的咬牙说道:“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蒲杨眼神一暗,苦笑道:“墨丫头,连你也觉得这里很不该来吗?”语气低低的,不似之前的轻松活泼。 看着蒲杨用手撑着脑袋,眼睛望着舞台上,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墨冉瞬时明白了:“蒲杨,莫非你……” “是啊,墨丫头……”蒲杨转头盯着墨冉,故作轻松接着说道:“我喜欢男生的呀,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墨冉虽然对蒲杨喜欢男生这事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并没有,你不要这样想。” 蒲杨苦笑道:“不用安慰我,墨丫头,从小到大说我是怪物的人太多了。”蒲杨脸上浮上一层阴霾,似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似的,拿起酒杯,低头猛喝了一杯酒。 墨冉看蒲杨还要再喝,抬手便按住他的酒杯,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我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但是人生是自己,为什么要替别人活……” 蒲杨摇了摇头:“很难的,墨丫头,以前我也喜欢过一个人,为了离他稍微近一些,想着做朋友也无所谓,可感情不是我想瞒就能瞒住的啊。有次朋友生日,我们在ktv聚会,他喝醉倒在我旁边,我没控制住的亲了他,被他发现,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跟我说不想再见到我。” 蒲杨思绪陷入回忆,眼底若有似无的蒙上一层水雾,喃喃道:“你看,认识这么多年,同样恶心到如此地步啊。” 酒后的蒲杨似乎变了一个人,情绪格外低沉,这段回忆看来伤他太深。墨冉有些动容,牵了牵蒲杨的衣袖,安慰道:“那是他不值得你这么对他,谁说同性相爱就是错。” “墨丫头……你真这么想吗……”蒲杨突地的抬头,眼睛里似乎有光冒出来。 墨冉点了点头。蒲杨瞬时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真是知我者墨丫头” 墨冉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这人的情绪起伏也太大了,边抽手边说道:“喂,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抓着我的手,我还是觉得别扭,快松开。” “哈哈,一时有些激动,来,墨丫头,干一杯。”蒲杨放开手,举起酒杯碰了碰墨冉的杯子,仰头便喝。 墨冉想起木凌与蒲杨如此亲密的关系,忍不住试探的问道:“那个人不会是木凌吧?” “噗……”蒲杨还未喝下去的酒,顿时被惊地喷了出来。 “咳……咳咳……木狐狸那块老腊肉,我才看不上他……” 墨冉哦一声,蒲杨看墨冉听完神色缓和,眉头松展的样子,戏谑道:“我看是你喜欢木凌吧,故意来试探我,小丫头片子。” “那你还喜欢那个人吗,有没有再见过?” 蒲杨看墨冉一脸八卦的样子,抬手就往她脑门上轻轻一敲:“少管我的事,顾好你自己吧。” “不说就不说,动什么手,再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墨冉笑嘻嘻的说道:“再说……红红你也比我大不了两岁,装什么老成。” “我去,这名字你怎么知道。”蒲杨顿时石化了,红红这个不堪回首的名字,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知道了。 墨冉笑了笑不说话,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好你个陈杉,有了媳妇就出卖我。”蒲杨咬牙道。 “蒲先生,请问你看上去如此英俊帅气,怎么会取这么喜庆的一个名字。”蒲杨实在无耐心听墨冉的调侃,追着就她便打,都被她灵巧躲开。 蒲杨放弃的坐在座位上,无奈道:“还不是被秦……陈杉那小子给黑了,高中那会儿我喜欢玩一个叫《仙下》的游戏,注册账号的那天,不小心选了一个女号,系统自动配送了一条大红颜色的长裙,趁我上厕所的时候,他把名字给我删了改填了红红,然后就点注册了。” “原来是这样,我记得《仙下》这游戏当时好像很火,连不玩游戏的秦羽也玩了一段时间,他的名字也很随意,好像叫……叫什么大哥。” 蒲杨一愣,喝酒的杯子从手中滑落,跌在桌上,杯子中的酒水流了一桌,墨冉惊呼了一声:“呀……水倒出来了。”正准备用纸巾去擦,蒲杨抓着墨冉擦桌子的手,不确定地又求证问了一遍:“你说他叫什么?” “大哥啊,怎么了?”墨冉疑惑地看了看蒲杨,他的反应有些反常,又问道:“你们当时应该有一起玩游戏才对吧?” “是,确实是我给忘了……”蒲杨压了压神色,摆摆手说道:“这游戏现在早就过时了,不提那些尘年往事,来喝酒,喝完咱俩早点回去,不然木狐狸该等急了。”随即仰头猛地灌下一杯酒,本是度数中等的果酒,可酒流淌过的地方,依旧感觉被灼烧得火辣辣的疼。 “这位姑娘,在下大哥,如果不介意,可与你同行啊,前方姑城放养有修为颇高的妖兽,斩一只游戏等级可提升3级,有没有兴趣?” 蒲杨回了回神,心里暗骂道:“大哥……呵呵,你大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待墨冉回到酒店,与蒲杨告别,踉踉跄跄地刚刷开房 分卷阅读24 门,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身后一双大手,将她懒腰一抱,墨冉一惊,本能的抬手反抗,那人丝毫不理会,抬脚将房门一关,抱着墨冉直直的往房间走去。 房间内漆黑一片,墨冉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全缩在那人怀里,软软的毛衣贴着她的脸,熟悉的味道传来,墨冉低低喊了一声:“木凌,你来啦” 木凌的脚停了一下,随即抬步走到床边坐下,将墨冉圈在怀里,丝毫没有要放她躺床上的意思,墨冉此时整个人坐在木凌腿上,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往前一靠,脸与木凌的脸撞了个正着。木凌抬手将墨冉后脑袋扶正,无奈道:“喝酒了?” 墨冉点了点头,半睁开眼睛看着木凌,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有些委屈的说道:“木凌,你是不是嫌弃我小。” 木凌皱眉,则听到她继续开口道:“霄语很漂亮,我是男生都会对她动心的。” “所以,冉冉你想怎么办呢?” “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别人抢不走。”墨冉双手捧着木凌的脸,很认真的说道。 木凌身体一僵,无奈一笑,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眼睛微微一弯,故意逗她道:“冉冉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嗯?”墨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过要陪着我的。”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凭证呢。”木凌笑道。 只见墨冉直了直身子,抬起双手捧住木凌的脸,一点一点俯身将头挨近,在木凌震惊的神色中,嘟着小嘴轻轻敷在木凌的唇,动作很轻,似盖章许诺似的,亲完笑着说道:“结婚。” 窗外的月光洒在墨冉的脸上,她眉眼弯着,眼神迷离,酒精攀上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木凌愣愣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墨冉的笑脸,心中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仰头再次吻上墨冉的唇,抬手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里。 冉冉,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祭桥 墨冉一早就被蒲杨电话轰炸给惊醒了,拖着软绵绵的身体靠在车后座上,车子晃动,昏沉沉间又睡着了。 再睁眼时,窗外已经亮了一些,蒲杨此时坐在副驾驶上正呼呼睡得香甜。墨冉稍微动一动,脑袋里就像有根针扎着似的,刺刺得发疼。这酒喝着不烈,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正敲着脑袋按摩,墨冉察觉到前方有道目光直直的注视着自己,抬头看向后视镜,正巧与木凌视线对了个正着,他的眼神笑意浓浓,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墨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木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冉冉好好记得你昨晚对我的承诺。” “昨晚?”墨冉一惊,看蒲杨听到响动歪了歪头,压低声音说道:“我给你什么承诺了?” “你好好回忆一下。” “我……”迷迷糊糊间自己抱着木凌脖子说结婚的的画面在墨冉脑中浮现。 墨冉愣住了,脸色顿时绯红,自己对木凌竟然垂涎到如此地步了,立马别开眼去,再也不敢看木凌的眼睛。 车子再往前开了一会儿,墨冉发现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寥寥无几,两旁的高山变得越来越陡峭,山体光秃秃的,很是荒凉。开口问道:“这里就是金轮县了吗?” “是啊。”蒲杨打了个哈欠,放大地图查看,说道:“我们已经到县城地界了,再走一会儿就差不多到了。” 金轮县是燕园市边远山区,地质条件比较复杂,从前只有一条几近荒废的空中山路与外连接,山路很窄,并排只能过3人,路旁也无丝毫防护。 经过长时间的风霜吹打,山体土壤松动,如遇暴雨,雨水便会与山顶上的滚石同时脱落,一时间切断与外界通行的唯一道路,金轮县瞬时成为一个孤岛。这两年金轮县架桥修路,山与山之间用桥梁相连,才算彻底打破交通闭塞这一窘境。 “这里确实很荒凉啊。”墨冉感慨道,正想着突然路边一个手抱盒子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此人头发很短,仅一寸长,年纪看上去40多岁,像是已经徒步许久似的,走路脚步软绵无力。 那人整个上衣已被汗水浸泡得湿透,右脸颊有道疤,疤痕如蜈蚣形状,像是察觉到墨冉的目光,那人眼睛直直的看了过来,眼神凛冽,脸上无丝毫表情,但莫名让人后背发凉,不寒而栗,墨冉慌的扭过头,压住胸口跳动的心脏,紧张的换气,不敢再看。 车子由前方的岔路驶进,周边山体幅度平缓了许多,转过一个陡坡,右侧高山下突然出现一块辽阔平坦的草原,与之前的荒凉不同,不少羊群在草原上奔跑觅食,草原中间有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湖面比道路低了许多,湖水呈绿色,雾气从半山腰往下萦绕在整个湖面上方,微风吹过,雾气慢慢浮动,久久不散。 墨冉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这时车子突然停住,墨冉歪头一看,道路前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小男孩,7,8岁左右的年纪,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气,穿着一件墨黑色小棉袄,衣服手 分卷阅读25 肘处因为常年摩擦的关系,已经微微发白。 他的裤子硕大,裤腿向上挽了几圈,露出一双鞋边有些脱胶的小棉鞋。手里拿着一根赶羊鞭,手指有些红肿,手背处也被风霜吹得起了皮,正低头给身旁围绕着的几只小羊仔喂食。 木凌和蒲杨靠边停了车刚要走近,小男孩见有生人,慌忙从石头上跳下,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挣扎着站起身赶着羊群就打算跑开。蒲杨一个疾奔赶上前拦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干递上去,安慰说道:“小朋友别害怕,我们是问路的。” 小男孩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饼干并未抬手接,怯生生的开口:“你们说…” “小朋友,知道陈皮家在哪里吗?”木凌向前问了一声。 小男孩一听这名字,往后退的更厉害了,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们……找我爸爸做什么,他不在……家。” 木凌和蒲杨互相对看了一眼,颇有些意外,这个小孩子竟然是陈皮的儿子。木凌蹲下身,柔柔的说道:“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爸爸托我们来看你奶奶的,能带一带路吗?” 蒲杨扭头跟墨冉低低说道:“果然是木狐狸,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墨冉拍了蒲杨一下,缓缓向前,同样蹲下笑着说道:“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的,能带我们去一下吗?” “真……的?”小男孩疑惑的问道。 “嗯,当然啊。”墨冉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相信……漂亮……姐姐。”说完上前拉着墨冉的手,慢慢的往前走。 “你看对我俩的态度,再看看对墨丫头的态度,这小男孩长大肯定是情场高手。”蒲杨暗暗分析道。 木凌沉思了会儿,看着小男孩的背影道:“这小男孩一脸病态,能不能活着长大都难说。” 蒲杨一惊:“什么意思?” “你看他说话缓慢,吐字不清晰,面色还有些惨白,走路的时候脚步虚空,步子缓慢,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刚刚那石头并不高,但是他脚使不上力气,直直的坐在了地上,这么一看陈皮后来突然跳出来反咬一口,也许跟他这个儿子有莫大关系……” “你是说……”蒲杨微眯着眼睛作思考状,眼睛陡然睁大道:“为了钱。” “只是猜测,见到他母亲问问就知道了。” 沿着公路蜿蜒向前,一个转弯便看见几间房屋建在公路旁,公路上有一个高高的斜坡,一直绵延到山顶,斜坡上有一个小木屋伫立着,屋前用木框围成了一个羊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蹲在地上,用工具修补着羊圈松动的木块。 小男孩松开墨冉的手,将身后跟着的羊群赶进了圈内,指了指墨冉他们,俯身在老人耳边说着话。 这时木凌突然将墨冉拉到身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等会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跑远,记得呆在我们身边,知道吗?” 墨冉疑惑的看了木凌一眼,见他神色一沉,颇为严肃的样子,答应得点了点头。 老人这才扭头看着他们,满是皱纹的眼睛,充满着戒备的神色,招呼着小男孩去烧水,待小男孩进了屋,她才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他们走了过来。 老人轻笑道:“听阳阳说你们是陈皮的朋友,是他让你们来看我的,可陈皮入狱这些年,你们这自称是朋友的看望的是不是太晚了点呢 ?” “对不起老人家,骗阳阳只是想让他带我们来见你,其实有其他事想来问问你。”木凌微微弯着腰,抱歉的说道。 “哼,现在人也见到了,你们想问啥。” “只是一些关于桦都大桥和陈果陈皮之间的一些旧事。” 墨冉愣住了,桦都大桥不是爸爸当时一门心思申请重建的大桥吗…… 木凌刚说完,老人往后退了几步,急忙摆手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你这样子你明明就知道,装什么。”蒲杨不耐烦的拆穿道。 “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请回吧。” 木凌拉了一下蒲杨,缓缓说道:“我看阳阳的情况像是肌肉类似的病症,每年治病也需要花费很大一笔费用吧,你们好不容易费心让他活到现在,肯定也希望他像一个正常人活下去。” 老人像被戳中心事般,面色渐渐柔和了下来,无奈说道:“小时候还好好的,一岁的时候有天摔倒就再也站不起来,去医院说是重症肌无力,我已经有一个儿子瘫痪在床上了,我不希望我孙子也这样过一辈子。”老人情绪渐渐激动,说话声音也变得哽咽。 “所以陈果祭桥,就是为了给阳阳治病是吗?”木凌追问道。 老人像是陷入沉痛的回忆一般,泪水从眼角流出,顺着面颊流下,肩膀颤抖着,哑声说道:“那天他从床上滚到地上,就那样趴在那里磕头求我,他说他不想就这样窝囊的躺一辈子,求我让他去祭桥,求我放过他,他头往地上磕一声,就像刀往我心头扎一下,我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求我放他去死。” 分卷阅读26 老人眼里满是痛苦的神色,喃喃自语:“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送走,看着他被放进大柱子里,水泥就那样从他的头上淋下,他是活活被闷死的,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木凌叹息一声道:“既然一切都是陈果自愿的,为什么几年后陈皮又去政府状告墨市长草菅人命,导致他受此事牵连锒铛入狱。” 墨冉震惊的看着木凌,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神哀痛,心里有无数疑问想求证,什么状告,什么入狱…… 木凌回头看着她哀伤的神色,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哽咽说道:“对不起冉冉,一直瞒着你,墨叔叔不是出国,他在监狱里。” 这个消息像一把钝了的锉刀将墨冉的心残暴地割开,她僵硬的站在冷风里,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也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剖开的心上面系了一条绳索,走一步,牵扯一下,牵得心肠阵阵作痛。 怪了他那么多年,原来,他在监狱里…… ☆、恩怨 听到木凌的询问,老人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说道:“我们那时候真是走投无路了,阳阳病情加重,赔偿款也被看病吃药治没了,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这时候有人来找到陈皮,让他去告,之后会让最好的医生给阳阳治病,所以……。” “就为了钱,你们就颠倒黑白的污蔑,还不惜把自己儿子搭进去坐牢,还有没有良心。”蒲杨气得将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愤愤不平道。 水杯与岩石发出碰撞,立马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响声。墨冉被这一声巨响震得回了回神,从木凌怀里挣扎出来,对上他担忧的神色,墨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漂亮……姐姐……端茶……”阳阳这时突然从屋里推门出来,向墨冉招了招手。 “我去帮他端一下。”刚抬步要走,木凌将她拉着,不放心地低声说道:“快去快回。”墨冉点了点头往屋里去了。 “良心?”老人木然的说道:“小朋友,当你们活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什么良心,什么面子,都没有亲人好好活着重要,我要我孙子活着,良心有我孙子的命重要吗。” “陈皮出狱了你知道吗,现在满世界找墨市长的女儿,你们害了墨市长还不够,现在连他女儿都不放过?”木凌冷冷道。 老人惊讶道:“出狱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蒲杨语气充满不屑。 “我真不知道,我儿子当时为了阳阳虽然亏心害了墨市长,但他本性不坏,不可能出来还害人,肯定有其他事。”老人非常笃定的说道。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奔跑声,因步子太快,阳阳下台阶腿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爬起来急急地说道:“奶奶,漂亮……姐姐……被人扛……走了。” “什么!”三个人同时惊呼。 “往哪里跑了?”阳阳指了指后坡方向,说完木凌拔腿就准备追去,被蒲杨拦住,说道:“等等,问清楚长啥样,不然你怎么辨认。” “那人长啥样?”蒲杨抓着阳阳问道。 “脸上有……道疤。”阳阳低声说道,仿佛被吓得不清。 “陈皮!”木凌咬牙道,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人,说道:“还还敢说你不知道,利用小孩子费尽心机绑走她,你最好期待她没事,不然我让你们都给我蹲监狱去陪葬。”语气凶狠,说完就往后山跑去了。 “还等什么,找人一起去找,你最好期望你儿子没坏心眼,不然你孙子也活不了。”老人听完将阳阳往怀里搂得更紧了。 墨冉本在厨房将烧开的水从灶台上端下,刚将水放平在地上,身后便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正扭头去看,一张右脸颊有道蜈蚣形状的脸突地出现在眼前,墨冉一惊,嘴和鼻被纱布紧紧捂住,隔了几秒就晕了过去。 墨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的石头上,身上盖着棉被,这个山洞不大,但是东西齐全,洞内燃着几盏煤油灯前方有一个用木头做的书架,书架再往前放着一个炉子,旁边有些柴火,墨冉跑过去选了几根粗壮的木头,正疑惑间,有人从洞外慢慢走了进来,墨冉一惊复又躺下身装睡。 那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墨冉心怦怦跳个不停,正打算翻身靠墙,只听那人低低说道:“别装了,知道你醒了。” 墨冉心里一慌,感觉危险气息袭来,拿起身下的木头就往那人头顶敲去,那人灵巧闪开。墨冉本以为他会生气大怒,结果听见那人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墨轩的女儿,个性挺倔啊。” 墨冉一愣道:“你认识我爸爸?” 那人点了点头,墨冉仔细看了看面前人的脸,脸上的蜈蚣疤痕特别显眼,思绪突然被拉回到那天在路边看到的情景,惊讶道:“我见过你,你那天在路上走着,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面前人点了点头,表示却有这么回事。 突然又想到什么,墨冉疑惑问道:“你既然认识我爸爸,你把我带来这里来是为什么?” 分卷阅读27 “替你爸爸先来考察一个人。” “什么?”墨冉更加疑惑。 “考察一下木凌这个人适不适合当他未来的女婿。” 墨冉白了一眼:“少骗我,木凌说我爸爸在监狱,你怎么可能受他所托……除非……” “除非……什么……” 墨冉往后退了好几步,试探问道:“你是……陈皮?” 陈皮点了点头,墨冉倒吸一口凉气。 “吓到了?” “你不是一直再找我,打算绑我报仇吗?”墨冉小声嘀咕道。 陈皮面色如常,将柴火放进炉子上,点燃烧水,随即点了点道:“和你老爸商量后,故意这样的,不这样怎么能试探木凌那小子。” “不对,你不是把我爸给告进监狱,怎么两人还能成为朋友?”墨冉不相信地问道。 “进去了才知道我自己着了别人的道,我就是那颗绊倒你爸的棋子,利用完我,就买通关系给我下药,想让我在监狱里自杀身亡,被你爸发现,此后他的饭菜都分一半给我,甚至跟那人做交易,助他上位,我才能活着走出来。” “原来是这样。”墨冉点了点头。 “你老爸说你从小就喜欢跟着木凌跑,他去哪儿你去哪儿,有好几次木凌被女同事告白约会,你偷偷躲着就去给人搅黄了,反而你自己跑去耍朋友,伤人家木凌的心。” 墨冉一听,理亏说道:“他们那时候都太忙了,经常让我一个人在家呆着,而且年龄小觉得帅哥长得好看,所以就……再说我从来没觉得木凌会喜欢我这个小丫头,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墨冉语气渐渐变低,有些不自信。 “是吗,我刚把你扛走,木凌后脚就追过来了,还好我拐的快,将他骗进折多路,困了他一阵,不然就被发现了。” “那他现在还在那里了?” 陈皮拿杯子给墨冉倒了一杯水,答道:“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啊,我出去看看。”墨冉不放心的准备要往外走,被陈皮拦住,说道:“我刚刚已经出去故意让他看见我了,不出意外他一会儿就会找到这里,我现在将你绑在凳子上,试一试他。”说完便从旁边的背篓里翻出麻花绳将她绑了起来。 陈皮刚将墨冉绑在凳子上,就听见山洞外窸窸窣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走走停停的样子。木凌靠在一边,拿起一块石头试探性的往洞内扔去,石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洞内陈皮跟墨冉眨了眨眼,便大骂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乱闯我的地盘。” 木凌听见洞内有脚步声向后跑来,转身躲在几块木板后面,从木板的缝隙中,看见陈皮往外越跑越远,这才推开木板进了洞内。洞口处较狭窄,往里走空间逐渐变宽,刚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就看见墨冉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凳子上。 “冉冉……”木凌欣喜的唤了一声。 墨冉看见木凌朝她奔了过来,快速替她解开身上绑着的绳索,看着墨冉呆呆的神情,木凌以为她吓得不清,一把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的说道:“没事了,我在,别害怕。” 随后木凌又将她从怀里拉出来看了看,仔细检查她身上没有伤痕,墨冉见木凌紧张担忧的样子,一把按着他的手,说道:“我没事。” “趁他不在,我们快走。”木凌刚拉着墨冉走到门口,门外一把明晃晃的刀一点一点又将两人给逼退了进来,木凌将墨冉护在身后,一点一点退至墙边。 “想走,得问问我的刀吧。”陈皮将手中的刀往前挥了几下。墨冉看着陈皮这一招一式,样子做的挺足啊。 “陈皮,你好不容易出狱,想清楚后果,你不考虑你自己,可想想你儿子。”木凌丝毫不畏惧的说道。 “别拿我儿子来吓唬我,他现在好的很。” “说吧,这次姓秦的又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连他女儿都不放过。”木凌让墨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旁边不慌不忙的说道。 咦,姓秦的?墨冉一愣,这是说的谁,秦…… “哟,你小子知道还不少啊,没错,秦广庭就让我废了这丫头一条腿,出一口当年他的腿被墨轩断了的恶气。” “哼,真是一条好狗,秦广庭的腿是他擅自克扣工程维护费,被生锈掉落的钢筋砸坏的,怪不得旁人。” 秦广庭?断腿?这人不是秦羽的爸爸吗…… 墨冉记得秦羽出国前夕,有天墨冉刚走出校门,路边一辆车就在她旁边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男子,走路缓慢,但一眼就能看出另一条腿是义肢。 那人语气淡漠道:“小丫头,我是秦羽的爸爸,你是墨轩的女儿吧。” 墨冉点了点头。那人继续开口说道:“今天是来告诉你,秦羽要出国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他。” 再之后秦羽跟墨冉发信息说了分手,就消失了,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像从未在她生活圈子里出现过一般。 陈皮听完木凌的话,大笑道:“秦广庭那么 分卷阅读28 阴险的人,只会认为墨市长不强制让他去督促大桥工期,他的腿就不会断,从此那可是对墨市长恨之入骨啊。我可听说他儿子为了替他爸出这口恶气,还故意接近这丫头,两父子各自对付一个,可真是用心良苦。” 墨冉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问道:“你说的他儿子是……秦羽?” 陈皮点头道:“没错,他儿子也算是天之骄子,保送大学何等风光,可也是和他老爹一个德行,自己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凉薄冷血得很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她的……只是因为她是墨轩的女儿…… 难怪秦羽再篮球赛后就对她格外殷勤…… 难怪能出国一走几年丝毫没有音讯…… 难怪一直对她忽冷忽热,墨冉有时还安慰自己,是他太忙的缘故…… 到头来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他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报复她……报复她爸爸…… 木凌看着墨冉木讷的神情,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去,不知何时泪水已经从墨冉的眼睛里流出,朦胧间只看到木凌满是担忧心疼的脸。 “有我在,你不要想你们的计划能得逞。”木凌将墨冉护在自己身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么有骨气,我听说你可姓木,你姥爷以前是桦林区的区委书记吧,跟这丫头可沾不到一点关系,你何必蹚这浑水,秦广庭可说了,只要你不管这事,保你仕途……。” “哼……想都别想……” “真是不识抬举……”陈皮冷哼一声,挥刀就要砍过来,谁知脚下勾住一根木块,陈皮身子一晃,直直的撞了过来,大惊道:“你们快闪……开……” 木凌抱着墨冉将她往旁边一退,但已经来不及,陈皮的刀还是直直的捅在了木凌的后腰上。刀落血出,陈皮慌得说道:“我去找人,送医院。”说完就跑出去了。 墨冉抱着木凌下落的身体,一股温热的血水从伤口溢出,墨冉慌得用手堵住伤口,心中苦涩难当,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跑出来。 木凌弱弱一笑道:“别哭,我没事。” “木凌,您别死……你说过要陪着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不死……其实秦羽的事我很早就知道,结果还是…没能阻止他伤害你……” 墨冉用力的摇头:“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自己太笨了……” “冉冉,对不起,墨叔叔的事骗了你,但是当时……不骗你,我怕你做傻事…你才18岁,不该承受这些的…我一直喜欢你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你这个小丫头,我认了。”木凌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声音越来越低。 墨冉大哭,摇晃着木凌的身体,不让他晕过去,哑声说道:“你别说话了,我信你…我都相信的……” “冉冉……”木凌低声唤了她一声,墨冉慢慢凑近,想听清他接下来的话,这时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耳边,墨冉转头看去,木凌已经轻轻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声响。” ☆、记忆中的母亲 木凌眼睛一闭,顿时陷入一团浓浓的迷雾中,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周边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墨冉半点影子。正疑惑间,这时一个老人的暴怒声震得木凌将步子往前方走去。 一间小院出现在木凌面前,院内的摇椅上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个蒲扇,老人身后站着一个青年和一个年轻女子,一个4.5岁的小孩子正怯生生的站在年轻女子身旁。 老人背对着木凌用手指着女子身旁的小孩,怒道:“真是我养的好女儿,一声不响的走了几年,回来小孩都这么大了,要不是蒲家催着我将你交出去,我以命逼你,你怕是还不知道回来。”年轻女子往后退了一步,将小孩子的手牵的更加紧了。 “老师,你别怪小冉,她……。”青年走上前将年轻女子护在身后,低着头鞠躬解释道。 “还有你。”老人将手中的蒲扇往青年头上一扔,怒道:“你看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未婚先孕,连孩子的父亲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对不起,老师……我可以照顾小冉,我可以……”青年像鼓起很大勇气般,抬起头直视着老人,那双眼眸黝黑深邃,透出几分坚定。 木凌看着青年的样貌愣住了,虽然未留胡须,面庞带着些许稚气,但这熟悉的眉眼,正是墨轩,而与他说话的是木凌的姥爷木振国。 那这年轻女子和小孩……木凌往前凑得更近了,年轻女子将头发高高束起,一双杏眼,眼神带着几分凌冽,眼角旁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给她整个人平添几分妩媚气息,对于母亲的印象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记不真切了,姥爷也很少向他谈起关于母亲的事。 原来母亲年轻时长这样,木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别叫我老师,你看看你现在,你怎么照顾她,你拿什么来照顾她,蒲家她是一定要嫁的。” “老师,你给我3年时间,我一定……”墨轩面色沉痛,还想再说,被旁边的女子拉 分卷阅读29 住。 那女子道:“别求他,他心里从来就只在乎他的官位,我又算什么呢,我不过是他拿来换取更高位置的筹码而已。”女子向前走了一步,高高仰起头,冷笑道:“爸爸你既然让我嫁,我怎么敢不嫁,只是我如今这个样子,蒲家敢娶吗?” “你……”老人挥手就打了下来,重重的耳光扇在女子脸上,响亮的声音将女子身旁的小孩吓得大哭起来。 老人看了一眼孩子,说道:“孩子留下,你给我老老实实等着嫁人,蒲家我自会去说。”说完不顾小孩子挣扎,抱着孩子就进了屋。 女子听着小孩一直哭着喊她,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可眼泪还是不自觉从眼眶里流出,为了不发出声音,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小冉,要不我带你走吧。”墨轩拉着女子的手,哽咽道。 女子眼角挂着泪,笑着摇了摇头:“不行,你有你的路走,不要浪费你一身才气,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认了。” “小冉……”墨轩将女子拉进怀里,哑声道:“你放心,我一定把那晚伤害你的人找出来,我一定为你报仇……” 女子轻轻嗯了一声。 之前木凌只简单认为墨轩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受姥爷所托才将他养育长大,原来他这般倾其所有的教育和爱护,是因为他母亲。 木凌闭了闭眼,原来母亲被迫嫁了人,嫁给了谁呢,蒲家…… 木凌陡然睁开了眼睛,可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成了一个房间的天花板,心里疑惑,难道刚刚是在做梦,可怎么这么真实,像记忆深处的回忆一般。 刚想要起身,手扯动旁边的输液管,本还躺在床旁的墨冉听到响动,一下就醒了。 看到木凌醒过来,墨冉眉头舒展,脸上惊喜的神情丝毫挡不住,按住木凌的身体,严肃的说道:“躺好,伤口缝了好几针,别又拉裂了。” “好。”估计是太久没喝水的缘故,木凌嘴唇已经起皮,连喉咙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低沉的。 木凌看了看四周,是一间宽大的病房,房间灯光明亮,桌上烧水壶正烧着的水呼呼的冒着热气。 墨冉见木凌四处打量的神情,弯腰凑近了解释道:“这是是燕园市的人民医院,昨天送你去金轮县医院止了血做了手术,但你一直昏迷,医生建议转来市里的医院观察,你现在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木凌淡淡地摇了摇头,墨冉指了指烧水壶说道:“那要喝点水吗?” 墨冉刚要起身,木凌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动,摇头道:“别弄了,坐着陪我待会儿吧。” 木凌目不转睛的看着墨冉,她面色有些憔悴,眼圈下泛起青色,趴在床边休息,头发发尾有些微乱,这些天她肯定累坏了,木凌有些心疼的用手将长长的秀发理了理。 墨冉按住木凌的手,看他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 “没事,辛苦你了。” 墨冉笑道:“你没事就好。” 木凌摩擦着墨冉的手,“冉冉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真想再来一次……” 木凌话还没说完,墨冉抬手就锤了一拳在木凌胸口,“你还想再来一次,你知不知道把我们都吓死了,还真以为你醒不来……” “咳……咳……” 墨冉见木凌表情很是痛苦,语气立马软了下来,一脸担忧:“没事吧,我没打多重啊。” 见木凌眉头还是紧皱的样子,以为伤口裂开,马上撩开他衣服就查看,看绑带缠绕的地方并未丝毫血迹,这时耳边响起木凌的一阵笑声。 墨冉一下明白过来,骂道:“死狐狸。” 说完转身就要走,被木凌及时抬手拉住,“不逗你了,我错了。” “哼。”墨冉不理他。 “冉冉。”木凌喊了墨冉一声,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鼻子,柔声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看见我姥爷和你爸爸在说话,我妈妈拉着我站在一边,梦里的场景像是我小时候发生的事,只是我后来不记得了。” “我爸爸?这么说我爸爸和你妈妈是认识的吗?” “也许吧”木凌叹了一声,“我想后面去见一见墨叔叔,问问他一些关我妈妈的事。” 墨冉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这么多年没见他,我也有事问问他。” “好。”木凌答应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陈皮呢?” “他去给你买粥了,蒲杨和他一起的,其实他也没有真绑我,都是试探你的……”墨冉心虚的低下头。 木凌眉毛一挑:“嗯?试探我?” “他说我爸让他这么做的……” 之后墨冉把陈皮跟他说的话又重复的跟木凌说了一遍,独独未提未来女婿这个词。 “这么说没有秦广庭的吩咐……”木凌问道。 墨冉点了点头。 “你全程知情,故意配合的。”木凌音量渐渐提高。 分卷阅读30 墨冉眼睛一闭,又心虚的再次点了点头。 “这些全都是骗我的,没有绑架,没有废腿,还害我白白挨一刀?!”木凌语气明显加重的更厉害了。 墨冉将脑袋压得更低,再一次点了点头,不敢看木凌的眼睛。 “好得很啊。”木凌气性上来了,复又闭眼躺下,不再言语。 此时蒲杨和陈皮买了吃的回来,蒲杨将车靠边停了,刚准备打开车门下车,陈皮叫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蒲杨,说道:“墨轩让我带给你,让你回去交给你妈妈。” 蒲杨接过用手捏了捏信,拿到阳光处瞅了瞅,里面是一张信纸,好奇心大起,正准备拆来瞧瞧,被陈皮一把按住:“你最好不要看。” “为什么。”蒲杨疑惑道。 “有些事你还是回去问你妈妈吧。” 陈皮松开手,蒲杨看陈皮的神情,心里越来越奇怪,还在愣神间,陈皮已经提着东西上楼走了。蒲杨看着手中的信,好奇心驱使想打开,又想起陈皮的嘱托,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将信往大衣内兜一揣,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病房,将东西放在柜子上,正看见木凌闭着眼睛,墨冉在床边坐着,一脸无奈跟他俩摆了摆手。 “陈皮。”木凌突地睁眼叫了一声,惊得陈皮把水果打翻在了地上。 “哈哈,醒了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皮尴尬的笑道。 “冉冉,你和蒲杨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想要问问他。” 墨冉低低哦了一声,拉着不情愿出去的蒲杨关门走了,门刚一关上,蒲杨反身拉着墨冉往门上一扑,将耳朵贴了上去,作势偷听。 “除了试探我,墨轩还让你办了什么事?”木凌开口问道。 “让我带一封信给蒲杨,让他转交给他妈妈。” 木凌审视的看了陈皮一眼,他并未撒谎的样子,确认道:“他妈妈?” “对。” “你没要什么报酬?之前你可是为了你儿子连人都陷害的。” “蒲杨信带到之后,他妈妈自会找最好的医生再为我儿子治病,也承诺会帮我找一份工作,我也就没啥遗憾了。”陈皮老实答道。 “哼,果然是有利益才能吸引你。陈皮不说话,表示默认。 “蒲杨他妈妈姓什么?”木凌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问蒲杨本人估计更清楚吧。” 木凌脑子里细细回忆姥爷和母亲的对话,蒲家……蒲杨……,难道说…… 听到此处,蒲杨毫无耐心的推门而入,说道:“我妈妈姓郑,闺名木冉,问她名字干嘛。” 郑木冉…… 木冉…… 小冉…… 木凌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难道……真是她? ☆、木凌的身世 蒲杨看着木凌颇为惊讶的神情,心里疑惑更加深了,问道:“怎么了?” 木凌回神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名字熟悉,是我记错了,我何时能出院?” 蒲杨按了按衣服兜里的信,也许有些疑惑需要回去问问母亲才能知道了。 “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医生还是建议你观察几天。”墨冉调试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回答道。 “明天我想出院。” “木狐狸,你疯啦。”蒲杨惊道。 “你是不是有事需要回去处理?”墨冉坐在床边轻声问。 木凌虽然不提,但是看他听到蒲杨母亲名字时的反应,墨冉知道他心里肯定有无数疑问想去证实。这么多年木凌虽然提他的母亲名字很少,但是墨冉知道,他母亲在木凌心里的位置很重要,如果真有消息,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木凌看着墨冉,认真的点了点头。 墨冉微微一笑:“那我让医生开一下换伤口用的药品和纱布,等会儿护士来换药时,我学一学,明天咱们也好出院。” 木凌微微动容,紧紧拉着墨冉的手,冉冉果然还是懂他内心的想法啊。 墨冉拍了拍木凌的手背,示意木凌放开,然后就出门开药去了。 “既然事情也处理好了,那我也回去了,我家里母亲和小孩还等着我回去。”陈皮告别说道。 “可以,希望你下次可别像这次这么吓我们,我服了你了。”蒲杨拱手道。 “哈哈,肯定不会了,有缘再见吧。”说完陈皮也走了。 陈皮刚走,蒲杨嘴里咬着一个苹果,一手提着一个凳子,往木凌跟前凑近,低声八卦问:“刚陈皮跟我提了一句,说秦广庭的腿被墨轩弄断了,他自己不仅把墨轩弄进牢里,后来他儿子也去找墨丫头报复,是不是有这事?” 木凌白了他一眼,“你直接问我秦羽是不是找冉冉报复不是更直接,何必绕弯子。” 蒲杨干笑了两声:“就是瞒不过木狐狸。” “是真的,你自己难道当时没察觉? 分卷阅读31 ”木凌斜眼看着蒲杨,细细审视道。 “我察觉什么,他追墨丫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察觉。”蒲杨咬了一口苹果,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吗?蒲杨你是记性不太好吧,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 “别,不需要你提醒,我记忆好得很。”蒲杨抬手阻止木凌要说的话,悠悠地又啃了一口苹果。 “真期待你见着秦羽的那一天,我看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镇定自若。木凌眼里闪过一记邪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接着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把你白城和叶城的住址都让杂志社的人发给秦羽了,就在你带冉冉去喝酒的那晚。” 蒲杨啃苹果的手一顿,整个人都呆滞了,一下觉得这苹果哪哪都不香了。 “我艹,你个该死的木狐狸。”蒲杨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苹果往垃圾桶一扔,顿时暴跳如雷。 “嘘。”木凌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安静,医院禁止喧哗。” 安静,安静你大爷啊,蒲杨心里就像有几百匹马突然狂奔而过,那坐立不安的感觉真是太tm难受。 第二天一早驱车返回白城,蒲杨开车一直闷闷不乐,话也少了,笑容也淡了。墨冉见跟他说话也不搭理,转头问木凌原因,木凌只优哉游哉答了一句:“估计酒店一堆烦心事等着他,心里不痛快吧。” 此时蒲杨的手机铃声响起,陈杉两个字显眼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蒲杨带上耳机,连上蓝牙,刚一接通,就听见陈杉的询问声:“蒲大哥啊,你人呢?不是说今天来试伴郎服的吗?” 蒲杨一听仔细看了下时间,最近忙着与木凌找陈皮的事,竟然把答应陈杉的事抛之脑后了,尴尬的笑了笑:“哎呀,陈大少,我给忘了……” 一听蒲杨这句话,蒋饶的暴躁的声音一下从电话那边传来:“不来拉倒,我换人去,怎么个个都说话不算话,打电话也不接,人也不来,那墨冉也是,蒲杨也是。” 此时电话外边的声音突然变小,估摸着陈杉没想到蒋饶直接开怼,连忙捂住了电话听筒,压低了声线的声音传来:“蒲大哥听见了吧,你到底啥时候能来。” “我在回白城的路上,明天能到。”蒲杨答道。 墨冉一听蒋饶点了自己的名字,停下给木凌查看伤口的手,接过电话:“给蒋饶说下,我也是明天能来。” 电话那边一时没有了声响,隔了好长一会儿,才传来陈杉和蒋饶的惊呼声:“墨冉!你怎么和蒲杨在一起??” 墨冉笑道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木凌往墨冉那边靠了靠,淡淡说道:“冉冉,我衣服已经被你脱了,你是不是该继续……” 电话那边的蒋饶和陈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就没声了,电话也惊得挂断了。 “真是无耻……”蒲杨吐槽道。 木凌这时候瞎凑什么热闹,这下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墨冉暗暗叫苦,他这狐狸的称呼真是没白叫,他就是故意的…… 墨冉回头恶狠狠道:“哪里有脱,这明明只是撩开……” 木凌摇了摇头:“性质是一样的。” “你……还是这么奸诈……”墨冉快速为他换药完,不再理他。 伴着刚冒头的太阳,车子穿过葵理地界,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向北狂奔驶去。此时一辆紧随墨冉他们的的车辆正抬手拨通一个电话,也脚踩油门跟了上去。 “陈皮回家了,他们也再回白城的路上了。” “知道了。” 秦广庭挂断电话,正手杵着拐杖,站在白城市区一商城楼顶的办公室内,静静得等待着一个人,隔了一会儿,房门推开,一位头发半百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来了,老领导,真是好久不见了。”秦广庭回头微笑道。 那人摆了摆手,“不用挖苦我,现在你才是这个位置的领导,我只是退休的普通人而已。” “想当年老领导在位时,那可是风光得很啦。”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风凉话吧,即是这样,我就不奉陪了。”老人说完转身便要走。 “陈莫良,如果我说你有个儿子,你信吗?”秦广庭一句话,老人的步子停了,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轻蔑道:“真是荒唐,我的两个儿子一个车祸,一个早夭,哪还有儿子。” “不信?陈领导真健忘啊,难道不记得你是怎么对木振国女儿的了,那天晚上可还是我……替你把的门呐。”秦广庭慢慢杵着拐杖走近,敲了敲自己腿:“墨轩后来查到是我帮了你,拉你下马之后 ,更是借让我去监控大桥的名义,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砸死我,还好我命大,只是废了一条腿,陈领导能忘,我可不敢忘……” 陈莫良看着秦广庭慢慢取下义肢,本还可假装健全的腿,顿时空空如也。陈莫良用手扶着额头,痛苦的闭眼道:“那晚是我喝醉了。” “喝醉?我如果没记错,你当时为了高升想拉拢木振国,特地上门拜访,被木振 分卷阅读32 国连人带礼一起赶了出来。你哪是喝醉,你明明是计谋已久,想着娶了木振国的女儿,他不站你这边也是不可能,可谁想到……。” 秦广庭顿了顿,看着陈莫良愈发难看的神色,笑道:“可谁想到这木冉并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那晚之后就失踪了,几年后再出现,就被木振国秘密嫁到蒲家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莫良声音有些颤抖。 “木冉失踪回来时带回来了一个小孩子,年龄4,5左右……” 陈莫良惊得睁大了眼,布满皱纹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你是说……” “木振国并未让那个小孩去读书,而是请私教在家单独教导,木振国去世后,墨轩将他送出了国,留学回来后去了官场,不过……” “不过什么?”陈莫良急道。 “不过墨轩出事后烧毁了他的一切档案,从此不知所踪,这么多年了,最近倒是又让我发现了新的消息……” 陈莫良见秦广庭并没有打算再说下去的意思,静默半晌,冷冷笑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秦广庭按住陈莫良的肩膀,“没啥大事,这次来白城视察的领导和陈领导你是旧交,城东炼油厂地块的事还请老领导多费心压一压。” “哼,强硬拆迁,流血暴力事件我可是略有耳闻,小心玩火自焚。”说完瞪了秦广庭一眼,便转身走了。 “老领导慢走。” 秦羽站在走廊外,疑惑的看着陈莫良的背影,身形间觉得甚为熟悉。稳了稳心神推门而入,正看见秦广庭在沙发上艰难的重新套上义肢,连忙搭手帮忙。 “没事。”秦广庭推开秦羽扶着的手,杵着拐杖坐在书桌前,问道:“秦税呢,不是让他定出国的时间,这两天人跑哪里去了。” “他估计不会出去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 “爸,秦税并不希望出国,你为什么就非要强制要求他,他不是我,我也不会让他……成为我…………” 啪的一声,秦广庭将面前的文件洒在了秦羽身上,“好得很,你真是他的好哥哥。” 文件敲在秦羽身上,他也依旧一动不动,身体站得直直的,神情淡漠,隔了一会儿,秦羽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墨冉,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墨轩也得到了惩罚,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就是要看看陈皮出来了,墨轩到底还想做什么……” 秦羽闭了眼睛,无奈的笑了笑,“只有你还活在过去的回忆而已,真是可笑,我真后悔听了你的话,转校去认识墨冉。如果能选择,我希望我从未回来你身边,就呆在乡下,和奶奶一起生活。” “不孝子……你给我滚……滚……”秦广庭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在了地上,指着秦羽的背影大骂道。 秦羽充耳不闻,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往外走去。看着走廊外的尽头,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地板上,那样祥和宁静。 如果能选择,秦羽真想逃离外面复杂的世界,回到乡下的自由空间里,有空就与蒲杨等一群小伙伴去摸鱼、摸虾,田间奔跑,嬉笑打闹,那般洒脱自在,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算计,一切都没有变过,那多好。 可如今,变成一个牵线木偶一般的活着,真是……自作自受。 ☆、多了一个哥哥 蒲杨将墨冉送到她家楼下已经傍晚时分了,墨冉本告知木凌上楼替他拿房门和车钥匙,让他在车内耐心等会儿,结果墨冉刚取行李下车,木凌后脚也踏了出来,车门一关,蒲杨脚踩油门一溜烟就开跑了。 “喂,喂,蒲杨……。”墨冉眼看车开走,急忙上前叫住,可蒲杨像故意未听见似的,跑的更快了。 墨冉转头疑惑的看着木凌,木凌笑了笑,只是抬手拖过墨冉的行李,牵起她的手道:“走,回家。”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啥?” “我只是告诉他,房子已经搬空了,他送我回去也没用,还得去他家蹭住,所以……”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把你放在我这儿……” 木凌抬手摸了摸墨冉的头,赞赏道:“真聪明。” 墨冉突然明白回来,捉住木凌的手:“不对,你把房子搬空干嘛?你不打算回去住了?” “嗯,那是你的房子了,我已经无家可归。” “别贫嘴,回答我的问题。”墨冉正色道。 木凌往沙发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墨冉过来,墨冉将房门关了,走近他身边坐下,便听着木凌开口道:“之前本以为陈皮会对你不利,我不知道他的预谋,所以只想着去查查,如果平安无事当然更好,假如出意外,也好有些东西留给你,我也放心些。” “可千算万算,到头来却被墨叔叔耍的团团转。”木凌无奈一笑。 墨冉也笑了,点了点头:“是啊,他才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木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抬 分卷阅读33 手牵起墨冉腰间的一缕长发在手指间缠绕着,接着又道:“冉冉,这些年我一直限制你出去采访,连名字都不让你用自己的,其实都是墨叔叔的意思,这样才能保护你啊,因为这个你怕是恼我怨我很久了吧。” 之前因为这事,墨冉那可是将木凌的好多照片都用飞盘贴在墙上,每天用飞镖连插几个窟窿,久而久之墙上的照片早已密密麻麻不忍直视了。 想到此次墨冉噗呲笑了出来:“肯定啊,我好不容易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行业,你倒好,说取消采访就取消,说除名就除名 ,当时真是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墨冉说到激动处还不忘用手朝木凌比划了几下。 木凌捉住她的手,眼里笑意更深,今天的冉冉似乎变得活泼了不少,木凌双眼注视着她,慢慢倾身往前贴近,正要动作,一只软软的手已捂住他的嘴巴。 墨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缓缓说道:“一天不交代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就不给亲。” 木凌皱眉道:“我没说过?” 墨冉摇了摇头。 “原来冉冉是在等着我的告白……” 墨冉一慌,辩解道:“我哪有,少臭美。” 正准备抽回手,手腕却被那人抓住,木凌嘴角一弯,一个温热的唇直直的吻在了墨冉额头,耳畔响起他的声音:“不给亲嘴,额头总可以吧。”嗓音低低地,甚为撩人。 墨冉突地站起身,按住心口不受控制跳动的心脏,慌得想立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一时结巴道:“那个……那个床单被套你自己知道在哪儿,你自己拿……我……去睡了。” 墨冉跑进房间靠门站着,胸口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今晚真是太失策了,之前怎么没发现木凌就么妖孽,睡觉,得赶紧睡着。 木凌将身体往沙发一靠,想着这两天冉冉对自己的态度,摸了摸腰间的伤口,突然重重用力往下按住,疼痛感传遍全身,木凌嘴角淡淡笑着,这伤还是慢一点好才行啊…… 蒲杨将车拐进一排种植梧桐树的小巷里,入了秋金黄的落叶铺了满地,车轮旋转带动不少落叶漂浮起来,随后飘落在路旁的井盖上,散落在树后一个人的脚边。 蒲杨将车倒入街旁的停车位内,下车在后备箱取行李,一声脚踩落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蒲杨扭头看去身后除了几颗高耸的大树,没有半点人影,疑惑的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的进入小区回家了。 秦羽看着蒲杨灵巧的穿过街道,待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回了回神,拍掉落在肩膀上的几片落叶,转身走了。 蒲杨站在门口,内心忐忑不已,抬手想按门铃又放下,犹犹豫豫来回走了一圈。 上次因为相亲的事蒲杨与他母亲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两个月,现在回来蒲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正思考间,房门突然打开,琳阿姨提着垃圾正要下楼。 看见蒲杨立在门口,面上一喜道:“杨杨,你回来啦,我去给太太说一声。” “别,琳阿姨我自己去就好,我妈在家吗?” 琳阿姨点头道:“在楼上花园,吃了晚饭就去了。” “好,我去找她。”蒲杨踏着楼梯缓步上楼。 蒲杨想起小时候母亲本想搬离爷爷家另外居住,但考虑到父亲身体常年不好,就还是放弃了这一个念头。后来爷爷去乡下养病,蒲杨便一起跟了去,这一住就是几年,爷爷去世后,为了方便父亲治病,父母又重新搬了住处,蒲杨也从乡下的学校转校了。 在新住处的楼顶父亲给母亲建了一个小花园,父亲每天晚饭后都会陪母亲上去静静待一会儿。父亲去世后,母亲去的频率少了,有时候去也只会在父亲忌日或是有心事才会上去,今晚她又去了。 蒲杨叹了叹气,如果父亲在世,看到自己这般与母亲争吵,惹她伤心,他肯定拿着扫帚追着自己满屋打了,而如今屋内冷冷清清,除了琳阿姨的关门声,毫无一丝生气。 走到门口,蒲杨慢慢滑动推拉门,刚打开便看见花园中间的亭子里亮着灯,母亲一个人坐在吊椅上,她身披一件披风,用毛毯盖着腿,正静静的看着书。 夜晚将白天一切嘈杂的声音都过滤掉了,只剩细细的翻书声。 蒲杨静静看了一会儿,正打算往前走,刚提起步子,母亲便开口了:“舍得回来了?” 刚迈出的步子被蒲杨快速的收了回来,乖巧的站在原地,笑道:“果然啥事都瞒不过母上大人。” 蒲杨母亲也不看他,继续翻书道:“少贫嘴,回来找我什么事。” “就是陈皮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墨轩让转交给你的,还特别嘱咐我不要偷看,所以我就带回来……” 亭子里翻书的手一顿,接过蒲杨从大衣内兜里的信,问道:“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对了,妈你的名字一直是郑木冉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木凌那天向我打听起你的名字,我说了之后,看他的神情像不相信 分卷阅读34 似的,问他也不说,而且……。”蒲杨看着面前人的神色闪过一丝沉痛,小心翼翼试探问道:“而且墨冉爸爸为什么要写信给你,他现在还在牢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哎……陈年往事了……”蒲杨看着母亲将书一合,长叹一声。 “妈,我想知道……。”蒲杨握着他母亲的手,在她身边蹲下:“我小时候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母亲总是不开心,父亲不管怎么逗你,你都很少笑。有时候你就坐在阳台都能静静的发呆很久,我跑过去找你,你也很少跟我玩。后来父亲修了这个花园,你就常爱上来坐坐,虽然父亲现在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我也想像父亲那样陪着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啊。”蒲杨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眼前的人眼眶渐渐湿润,抬手擦了擦眼角滑出的泪水,随即在蒲杨头顶摸了摸,将他从地上拉起,笑着道:“起来坐着吧。” “妈……”蒲杨也微微有些动容。 “我的原名叫木冉,你的姥爷叫木振国,而墨轩其实是我爸的学生,和我认识也很多年了。” 木振国……那不是木凌的姥爷,蒲杨想到此处,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那……那木凌……” 面前人闭上了眼睛,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艰难说道:“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短短几句话,似一声惊雷,彻底将蒲杨劈得呆住了。木凌的面容突然闪现在木凌的脑海里,和木狐狸认识这么多年,默契交心,携手前行,但是蒲杨从未意料到这个人竟真与自己有着至亲关系。 原来……木狐狸竟是他的哥哥…… “那为何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也没有去见过他,听木凌的语气,他并不知道你就是他妈妈……” “他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看着他,就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还不如不见……我有些累了,回屋休息了,你自己也早点睡。”说完就起身下楼。 “妈……。”蒲杨拉着手臂还想再问,但看见母亲颇有些疲倦的神色,慢慢还是松开了手:“那你早点睡,晚安。” 蒲杨抬头看了看天空,到底是怎样的往事能让一个母亲避自己的亲生儿子如蛇蝎一般,几十年不闻不问,寄人篱下般的生活,木凌这半辈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久别重逢 墨冉一早正和木凌吃着早饭,刚起身去厨房盛饭,蒲杨的电话就打来了。木凌看了眼闪烁的屏幕,抬手按了下通话键,也不说话,继续悠闲的吃饭。 蒲杨喂了几声,对方依旧毫无应答,正怀疑信号问题,打算挂了重打,就听见墨丫头询问的声音响起:“谁来的电话?” 这时的蒲杨立马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木狐狸,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还没,饭后半小时才吃,懂不懂常识。” “你……” 墨冉听见这两人一大早就互相斗嘴,笑道:“你俩怕是前世的冤家吧,这辈子互相来寻仇的。” 蒲杨愣了一下,可能真是冤家吧,木凌目前并未查到母亲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呢,看母亲并没有打算相认的意思,那到时候还能像这样相处吗…… “你打电话找我啥事?”墨冉问道,一下将蒲杨的思绪拉了回来。 蒲杨稳了稳神,说道:“不是答应今天去试衣服吗,我等会儿来接你,你收拾一下。” “对,差点给忘记了,那一会儿小区门口等你。” 蒲杨将车停在街边一颗树下的停车位里,刚一停稳,后座一开,木凌就直直的坐了进来。 墨冉解释道:“他目前还不能开车,他约了人在婚纱店旁边的咖啡馆,正巧顺路和我们一起。” “不能开车,可以打车啊,是吧,木狐狸?” “别幸灾乐祸的太早。”木凌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 蒲杨觉得无趣,转头就开车走了。隔了一会儿,才透过后视镜观察起木凌,他此时正懒洋洋的靠在后座上,神情淡淡的,但蒲杨内心总是不安。再抬头时,木凌正看向后视镜朝他玩味的笑了笑,蒲杨狠狠的又瞪了回去,这木狐狸着实可恶,他竟然将自己的地址告诉了秦羽。 “可如果真见到秦羽,自己该怎么面对……” “我想见到他吗……” 蒲杨看着前方的路上,神情有些许恍惚,还记得认识秦羽的那一年,正是爷爷回乡下养病的暑假,老房子常年未住,父母请来翻修工人修缮,蒲杨逮着空隙就穿过屋后的竹林,一路狂奔跑向后山了。 蒲杨还未来到乡下之前,就听同小区的小伙伴讲起乡下的河里鱼虾很多,小溪的水连河底的石头都能看见,摸鱼抓虾,爬树打鸟,越听越是向往。 好不容易求着爷爷带着他一起来乡下居住,蒲杨哪还忍得住,趁着家人不注意拔腿就往后山小河跑。刚到河边,就看见一座窄窄的石板铺在小河上,溪水清澈,几只螃蟹正在河边的泥土里冒出了头。 蒲杨眼睛顿 分卷阅读35 时亮了,今天可算见到活的螃蟹了,立马脱了鞋,挽了裤腿,踩在了河边的小石块上,俯身就要抓去,眼看要挨近螃蟹的壳,一阵剧痛突然手下传来,河面立即飘起一层红色血液。 蒲杨痛的哇哇大叫,将手拿出一瞧,螃蟹此时已经将蒲杨的手指夹了个严严实实,血水染红了指尖,正要拿另一手去扯螃蟹,头顶传来一声呵斥:“别瞎动!” 蒲杨抬头看去,一个和他差不多同龄的少年正在河边一颗高高的树子上看着他,顿时哭得更加厉害。那小孩将双腿一弯,灵活的从树上滑了下来,在路上随手找了一根细树枝,慢慢靠近蟹钳,螃蟹碰了碰树枝,像找打新鲜玩意似的,一下就松开了蒲杨的手。 待螃蟹完全夹住了树枝,少年将螃蟹玩水里一扔,蒲杨正想说谢谢,结果面前的人突然走近,抓着蒲杨的手指用力一挤,被夹住的淤血立马流了出来,疼痛感传遍蒲杨每一根神经,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内流的更多了。 蒲杨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少年看了他一眼,冷冷说了一句:“傻子。”转身就走了。后来蒲杨才知道,这个少年叫秦羽,和奶奶一起生活,也是他在乡下几年的同班同学。 再之后蒲杨经常去找秦羽玩,缠着教他如何抓螃蟹、爬树、掏鸟窝,被蒲杨缠得烦了,秦羽有一次故意带他去偷橘子,自己爬在高高的树子上观察,结果蒲杨被守门的狗狂追几条小路,最后失足摔倒放满水的池塘里,差点小命没了。 从那次之后,秦羽对蒲杨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虽然他面上也是冷冷的,但会耐心听着,时不时搭几句。知道蒲杨怕狗,每次上学或放学路过后山有恶狗守家的门前,秦羽也会给蒲杨一根结实的树棍,让他走前,而自己则紧紧再身后跟着。 就这样没过几年,蒲杨爷爷过世了,蒲杨被父母接回白城读了初中。有次与同学打架,对方叫来帮手,蒲杨一看那人高高瘦瘦的,在对方战队里异常显眼,一眼就认出了秦羽,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双方队伍握手言和,一起去街边的小摊喝酒撸串。 那晚的月亮在夜空升得高高的,月光皎洁,柔柔的穿过街边的树影撒了下来,两个一高一低的人影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蒲杨在亮光处开心的手舞足蹈,讲起这些年的趣事,秦羽只淡淡笑着看着他。 正愣神间,蒲杨只觉得肩膀被人摇了几下,扭头看去,墨冉抬手指了指信号灯,“绿灯了,后面车都按喇叭好久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蒲杨尴尬的摆了摆手。 “怕是心里慌吧。”木凌挖苦道。 “才不是。”蒲杨掩饰答道。到了目的地,蒲杨将木凌甩在一家咖啡店门口,也就近找了一个停车位锁门下车。 陈杉与蒋饶从窗户边见他俩一前一后的走入婚纱店,纷纷来门口等着。墨冉踏进店门一眼就看见蒋饶,她头发盘起,用白色发钗固定,身穿一袭拖地婚纱,婚纱通体呈晶莹的奶白色,简洁精致,颜色和质地都属上乘,本就1米7的个子,此时更闪烁着华丽又典雅的神韵。 墨冉笑着将蒋饶拉到眼前仔细打量着,点头称赞道:“果然穿婚纱的女人最美,这话真不是假的。” 蒋饶拍了她一下,打趣道:“少调侃我,你只要点头,还怕没人娶。”随即低头附在墨冉耳边低声说道:“你和木总编现在什么情况,那天我可听到……。” 墨冉一下懂了蒋饶说的意思,解释道:“那天是我给他撩开衣服换药,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饶掩嘴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真发展这么迅速呢,哈哈。” 见蒲杨和陈杉都看了过来,墨冉连忙用手肘撞了撞蒋饶的腰,蒋饶连忙止住了笑声,接着说道:“你去找他怎么去了这么久,也怪我那天在公司堵小秘秘,现在八卦都传飞了” 墨冉诧异道:“传什么?” “传你不是木总编的侄女,而是他的小情人,木总编前脚一走,后脚你就跟去了,就是查到他有新欢,怕自己地位不保,有人替你叫委屈,有人又觉得你是自作自受。有人说木总编就是为了让你减少见到异性的机会,这么多年才不让你去采访。而且还有人爆料说,你去见秦羽采访的头一天,那人本要去敲木总编的门,结果看到木总编把你压在玻璃上……” “哇,将墨丫头按在玻璃上干啥?”蒲杨不知何时轻手轻脚走到她们身后,听到这个忍不住吱声了。 两人被蒲杨这一声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墨冉重重锤了一下蒲杨的肩膀,说道:“蒲杨你瞎凑什么热闹,这传得乱七八糟的谁信啊……” “我信啊,没想到这木狐狸这么早就对墨丫头下手了,还在公司,啧啧啧,真是禽兽……”墨冉哪里能听得蒲杨的这些玩笑话,追着他便打,蒲杨各种躲开,刚跑到门口,直直的与迎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蒲杨连忙退后几步低头道歉,看到进门人的脸,陈杉、蒋饶、墨冉三人都纷纷愣住了,蒋饶更是走上前将墨冉往自己身后一拉,直直的护着,几个人僵持着,店内一片死寂。 蒲杨正疑惑 分卷阅读36 身后怎么没了动静,打算回身偷偷观察,刚一动作,手却被面前的人给抓住了。突地抬起了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蒲杨眼前,这眉、这眼,不是秦羽还能是谁。 蒲杨用力将手一挣,惊慌的连退好几步,抬手按住被秦羽抓过的位置,肌肤处传来火辣辣的疼。陈杉走上前,拉过蒲杨对秦羽说道:“怎么今天来,不是跟你说明天吗?” “有事路过,看到你的车,就进来看看。” 陈杉点头道:“那要不明天再聚?” “也可以,不过这么多年没见,蒲杨就不打算跟我说句话吗?” 蒲杨感觉到秦羽的目光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往陈杉身后又躲了躲,在他背后轻声说道:“试衣间在哪里,带我去试衣服。” 陈杉点了点头,对秦羽道:“明天再聚吧。”转身带蒲杨走了。 见蒲杨转身打算走,秦羽又往前逼近了几步,蒋饶一下挡在陈杉面前,冷笑道:“我们店太小,容不下你这尊留学回来的大佛,请回吧。” 墨冉上前拉了拉蒋饶,对秦羽道:“正好你今日来了,你出来我有些事需要问问你。” “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蒋饶气愤道。 墨冉摇了摇头,附在蒋饶耳边低语:“你放心,我只是有些事需要问明白。” 秦羽跟着墨冉走出了店门,两人站在街边的行道树下,墨冉停步转身面朝着秦羽,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还没有跟我说清楚?” “墨墨……当时离开是我不对…我……” 墨冉摇了摇头:“我见到陈皮了,也知道你爸爸的腿和我爸爸有关,更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转来我们学校,一切不就是因为我是墨轩的女儿,对吗?” 秦羽一愣,哑声道:“你都知道了,对不起……” “没必要说对不起,我爸爸伤害你爸爸在先,你选择来报复在后。只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就在演戏,有没有喜欢过……”墨冉说得云淡风轻,但说得最后,话语还是稍显哽咽。 “墨墨,对不起……”秦羽闭眼道。 墨冉怅然笑了笑:“我懂了,谢谢你的答案。” 转身正要走,秦羽突然开口道:“墨墨,你爸爸出事跟我爸爸脱不了干系,他现在也在派人跟踪你,你多加小心。” “呵,跟踪我,我爸现在都还在牢里,他到底还想干什么!”墨冉怒道。 “对不起,你多注意安全……”秦羽叹息道,随即穿过街道,走向一辆黑车前,行驶而去。 “墨墨,你没事吧。”蒋饶见墨冉许久未进去,出来寻她,正看见她站在树下发呆。 墨冉笑了笑,“我没事,对了,罗丹呢,那天秦税到医院找我,说她不见了,给她发信息也没回。” “她家在炼油厂旁边的房子被强拆了,他爷爷见守了一辈子的祖产被拆的粉碎,活活给气死了,她自己也从电视台离职,那天我给她发消息说婚礼的事,她回了知道,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炼油厂地块?”墨冉静默了一会儿,这不是秦广庭管辖范围内的事吗,之前有市政文件说要将炼油厂地块修成城市记忆主题公园,如今这般暴力强拆居民房屋,怕也是利益驱使,为了抢工期,得回扣吧。 “对啊,政府暴力强拆,好多居民反抗,死了好些人,不过都被压下来了,罗丹写了好几篇报道,都被电视台领导压着不让发,她一气之下就离职了。” “我记得之前的下穿工程也是秦广庭上位大力开发的项目,现在烂尾成那样,下雨就溢水,买了铺子的商家上告无门,真是苦不堪言。”墨冉接话道。 “没错,这什么世道,这样的人也能当官,真tm腐败。”蒋饶激动大骂道,本被双手提起的裙角一下就掉了下来。 墨冉急忙帮蒋饶提了提裙子,笑道:“淡定,淡定,你现在可是穿着婚纱,陪我去试伴娘服吧,新娘子。” 蒋饶也笑了,挽着墨冉的手,“走啊,蒲杨试完就走了,说有事,就差你了。” “蒲杨已经走了?” 蒋饶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蒲杨见到秦羽的反应,疑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蒲杨像怕见秦羽似的,我记得当年陈杉哥还没认识他的时候,他早和秦羽认识很多年了,真是奇怪。” “别想了,试衣服去。”墨冉拉过蒋饶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了婚纱店内。 ☆、想忘了我? 墨冉在婚纱店与将蒋饶嬉笑打闹的同时,木凌正坐在咖啡馆二楼转角的一个包间内,神色严肃的接过面前的人递过来的一叠跟踪照片。 对面的人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戴了一个黑色鸭舌帽,将本来就瘦瘦小小的脸遮住了大半,身穿一件宽大的蓝色高龄毛衣,一条黑色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鞋边还有一些潮湿的泥土,此人正是消失许久的罗丹。 将照片递给木凌后,罗丹将身上背着的相机往桌上一放,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我从电视台辞职后, 分卷阅读37 就一直偷偷跟踪秦广庭,前几天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最近让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消息,你肯定想不到谁去见了他。” “谁?”木凌下意识反问。 那人抬手抽出照片里最下面几张照片,一张一张拿到木凌眼前,照片里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行走在一个昏暗的走廊里,再往后镜头逐渐拉近、扩大,老者的脸清晰的拍了出来。 “已经落马的前白城市委书记陈莫良……”说完往照片上指了几下。 木凌将照片凑近看了看,之前在墨轩身边当助理时,陈莫良已经下马,只能凭一些内部资料和照片了解他这个人的生平事迹,之前资料上他还是黑发,如今满头白发,一时半会儿竟未认出来。 “那天他从秦广庭办公室出来后,我跟了他两天,发现他今日一早去了南湖宾馆,很小心隐秘,将车停在路边等了一个小时,后来一个年轻人下来见他,他递给那人一个东西就开车走了。” 罗丹说完站起来,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木凌,又道:“后来我去查了查,发现这次白城想评选十佳城市之一,省里派下来视察的领导是陈莫良之前的旧交,我猜想秦广庭怕是为了压住炼油厂地块的事,让陈莫良去当说客吧。” “陈莫良可是秦广庭之前的上级领导,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陈莫良竟答应出山去帮他?”木凌分析道。 “哼,除了钱还能是什么,都是一丘之貉。 木凌摇了摇头道:“不见得,陈莫良能爬上那个位置,站错队被牵连后,还能平安无事,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金钱所蒙蔽的。” “还有一件事让我很奇怪,当时跟踪陈莫良的好像不止我一个人,我看到一个老头也在一棵树后观察着。”罗丹回忆道。 “老头?” 罗丹点头道:“那人70多岁的年龄了,头发全白了,留着胡须,手有点抖,但是身体看起来很硬朗。看来陈莫良还有其他仇家盯上他了。 “这件事看来没这么简单…别跟了…” “不行,陈莫良肯定还会有动作,不揪出秦广庭的小辫子,我不会善罢甘休。”罗丹重重的拍了下桌上。 “哎,秦广庭是谁,你一个人斗不过他的,我之前劝你的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你是冉冉的朋友,你出了什么事,她会担心的,别查了,停手吧。” “停手?那我爷爷不就白死了,炼油厂其他人不也是白白冤死了,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们就活该被践踏,你让墨冉别担心,路是我自己选的,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罗丹眼圈红了,将照片递给木凌收着,自己则将帽子压得更低,挡住发红的眼眶,拿上背包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木凌叫住了她,“冉冉住院那天,秦税来医院找过她,说他不出国了,一直在到处询问你的消息,你……” 罗丹停了停脚步,摸了下眼角流出的泪水,哽咽道:“他是秦广庭的儿子,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带话给他,各自安好吧。” 罗丹走后,木凌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照片有些愣神。如今白城的官场风气早已污浊不堪,上面有人提拔的早早调离,留下来的为了保住乌纱帽,哪一个手上又能做到真正干净,一个个官员从上到下忙着往自己兜里塞钱,小小的乡干部上台几月就能开上豪车,哪还有人真正记得最初进入官场的初心和壮志,早在欲望和权利的漩涡中迷了心了。 罗丹只是千千万万受害者中的一个…… 不同的是,她选择了抗争罢了…… 木凌慢慢走到婚纱店门口,正看见墨冉穿着伴娘服在镜子前站着,一袭浅蓝色长裙至脚踝处,肩部有细纱装饰,头上戴着浅蓝色花环,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优雅极了。 墨冉转头看见木凌站在门口,朝他笑了笑,“你忙完事情了?” “嗯。”木凌回神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裙子,赞美道:“穿上很漂亮。” “是吗?”墨冉低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嘟囔道:“可我觉得裙子好像有点长。” 木凌又拉着墨冉仔细看了一圈,认真道:“好像是有一点,这里短一点就好,不然怕到时候摔倒。” “嗯。”墨冉点了点头。 蒋饶换完衣服和陈杉从里间走出来,正巧看着木凌拉着墨冉的手,帮她提裙子的修改意见。蒋饶对陈杉调皮得眨了眨眼,然后规规矩矩走到木凌跟前,笑着调侃道:“木总编好,啥时候把我家墨墨娶回去啊。” “蒋饶!”墨冉立马拍了拍蒋饶,捂住她胡说八道的嘴。 木凌看了看墨冉,笑道:“随时准备着。” 蒋饶双手挣脱开墨冉,笑着道,“好嘞,等着你们的……哎,我话还没说完呢,墨冉,别拉我……”话音刚落,墨冉已经把蒋饶拉进里屋帮忙换衣服去了。 木凌看着她俩打闹的背影,笑了笑,再转头正巧对上陈杉迟疑的目光,木凌眉毛一挑,问道:“怎么了?有事要问我?” 陈杉慢慢走近,吞吞吐吐道:“秦羽和蒲杨之间的事……” 分卷阅读38 “我没有告诉冉冉。”木凌道。 陈杉点头道,“看墨冉的反应也是不知道。” “瞒不了多久了,早晚都会知道的。” “抱歉,作为朋友我当时没有阻止,导致秦羽一错再错,伤害几个人……” “哼。”木凌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陈杉叹了叹气,知道他俩的事,算是初中的时候吧。那时候与蒲杨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初中打群架那天陈杉先到,蒲杨站在对方队伍前面,长得白白净净格外显眼,被人调侃了一句娘们唧唧,回身就是几拳,力道颇狠,将那人脸打得鼻青脸肿,叫来秦羽这个帮手后,两人面对面一站都笑了,没想到这两人小时候竟然就认识了。 此后,他们三人经常一起厮混,一直到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有天秦羽约他一起去露营,他带上帐篷到了河边,远远就看见蒲杨和秦羽正在合力搭着帐篷。那天晚上他们在河边烧烤露营,喝酒聊天,秦羽给蒲杨递了一根烟,呛得蒲杨一直咳嗽,脸也憋得通红。秦羽大笑用手一直揉蒲杨的脸,蒲杨的脸红得更加厉害,急忙往陈杉身后躲。 不一会儿,三人都喝得晕乎乎的,秦羽更是醉得不省人事,陈杉与蒲杨合力才能将他抬进帐篷。半夜陈杉起来上厕所,借着火盆里烧烤炭火的余光,发现蒲杨的帐篷外并没有鞋子,扭头一看,秦羽的帐篷半开着,陈杉揉了揉朦胧的醉眼,往里瞅了瞅,正巧看见,蒲杨红着脸正低头往秦羽嘴上亲去。 陈杉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脚底一滑重重给摔倒了,响声惊动蒲杨立马出来扶他。陈杉颤抖的抬起手指着蒲杨,不可置信道:“你竟然……竟然喜欢……”随后又指了指秦羽,重重敲了自己的头,就晕睡过去了。 从那之后,陈杉与蒲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再动不动就搂他的肩,捏他的脸,当成半个异性相处似的,突然反常的举动令秦羽颇为怀疑,但陈杉与蒲杨都嘻嘻哈哈蒙混了过去。 后来,蒲杨与陈杉又考中同一高中,成了同班同学,而秦羽因为成绩优异,保送本校,与他们便分开了。蒲杨因为相貌俊朗,颇受低年级女生喜欢,时常有女生跑到窗户边叫蒲杨的名字。 有次周末放假再聚,三个人还在店内吃饭,突然一群女生从身后将蒲杨围了起来,又是送花,又是送情书,陈杉看到秦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隔了一会儿,就听见秦羽抬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惊得女生们丢下东西都跑了,眼睛紧紧盯着蒲杨冷笑道:“在新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嘛,很好。”秦羽说完就负气走了,剩下蒲杨和陈杉两人懵逼的呆愣在现场。 现在想来,那时候蒲杨对秦羽也算是……特别的吧。 “杉哥,墨墨她们要回去了,我们开车送一下他们吧。”蒋饶挽他的手,将陈杉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 “好。”陈杉将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三个人站在路边,打开车门依次坐了进去。 蒲杨从婚纱店逃走后,思绪一直久久难以平静,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想起秦羽那直视自己的眼神,蒲杨踩油门的脚越来越重,车子不受控制的突地往前狂奔,惊得周围的车辆纷纷按喇叭让路。 “这么多年没见,蒲杨就不打算跟我说句话吗?”秦羽的问话再一次在蒲杨脑海中响起。 蒲杨冷冷一笑,重重拍了几下方向盘,之前让我滚的是你,说不想再见到我的也是你,现在又跑到我面前装什么,老子不伺候了。 蒲杨一路狂飙至城北后山,沿着环山公路向上,行至一条幽静的小道上,才靠边停了车。 小道偏僻,两边树木高大挺拔,被风霜染黄的落地铺满了一地,蒲杨打开车门,走到一个空空的人行道长椅旁,将掉落在长椅上落叶拾起,便静静地坐了上去。 山间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车子鸣笛声,风吹动着头顶的树叶,发出细细的沙沙声,蒲杨抬头看去,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过滤,碎成点点银色的光芒,漏到蒲杨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光晕。 蒲杨只觉在这山间静坐着,听虫鸣鸟叫,看风起云涌,刚刚的毛躁仿佛一下就散了,心下一片沉静。 闭眼高高扬起头,蒲杨正感受阳光透射在脸上成圆圆轻轻摇曳的斑点时,耳旁响起一个脚踩树叶的声音,慢慢由远而近走来,最后脚步声到蒲杨跟前渐渐停了。 秦羽站在树后观察了蒲杨很久,想起在婚纱店他如此闪躲惊慌的神色,连半句话都没有,当真是想彻底了断是吗,秦羽心里一阵冷笑,哼,想忘了我,想都不要想,突地眼底闪过一丝暗涌,秦羽抬步走了过来,看着蒲杨白皙的脸,面色阴沉的抬手捏住他的下巴。 蒲杨惊得睁开眼,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他面前,虽背靠着光,面部轮廓却格外清晰,还未来得及反应,面前的人突地俯身狠狠吻住了他的唇,毫无一丝温柔,蒲杨愣了一秒,伸手用力去推,可秦羽早已预料到一般,将蒲杨的双手抓住,举过他的头顶,将他按倒在长椅上,吻得更加深入用力。 熟悉的气息再次将蒲杨包裹着,高二的一个夜晚,秦羽也是这样将 分卷阅读39 他拉入宿舍顶楼的楼梯口,将他抵在墙上低头吻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当时的蒲杨面色绯红一片,害羞的回应着,长吻结束,秦羽俯身在他耳边笑着低语道:“试了一下,果然你还是让我觉得恶心,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完扬长而去。 那一刻蒲杨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碎,碎片扎在肉里,鲜血淋淋,那穿心蚀骨之痛永远无法忘记。 ☆、被绑架 蒲杨睁眼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一暗,抬头用力回应他。秦羽身体一僵,看着蒲杨眼睛微闭着,没有再排斥的神色,心里一软,松开捉着他的手,低头吻得力度更深了。 手上的禁锢被松开,蒲杨趁势双手攀上秦羽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拉,秦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还想再动作,谁知蒲杨已经张开嘴重重咬住了秦羽的嘴唇,一股血腥味从嘴里传来,秦羽眉头紧皱,吃痛的放开蒲杨,一股腥红的血液从嘴唇上流出,染红了秦羽的牙齿。 蒲杨擦了擦嘴角沾染的血迹,冷笑道:“好玩吗,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 秦羽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也笑了笑:“还不错,你这一咬,我当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你。” 蒲杨抬脚用力一踢,被秦羽挡住,恼羞成怒道:“你tm能不能不这么无耻。” “我无耻,那喜欢我的你又算什么?”秦羽眉毛一挑,直直的看着蒲杨问道。 “滚,谁他娘的喜欢你。”蒲杨往前凑近了一下,抬手捏住秦羽的下巴,玩味的笑道:“你还以为这是几年前,现在的你只会让我觉得卑鄙,觉得无耻,追在我身后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不过……。” 说到此处蒲杨眼底笑意加深了些,又轻轻摩擦着秦羽的唇道:“你的吻技还行,就是不知道床……”边说边抬手从秦羽脖子往下滑去,秦羽呼吸声逐渐加重,抬手用力抓住蒲杨正动作的手。 蒲杨故作惊讶道:“怎么了,这就生气啦,喜欢我的那些小帅哥们,可是都喜欢我这么……” “红红……”秦羽咬牙唤了他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沉痛。 蒲杨听到这个称呼,刚刚还是柔情似水的神色,一下浮上一层寒霜,站起身面色阴沉道:“不许你再叫我这个名字。” “红……,你就这么恨我……”秦羽苦苦一笑。 “恨你?你不配,秦羽,不对,应该叫你大哥吧,你可真是骗得我好辛苦。”蒲杨突然伸手用力捏住秦羽的脖子,眼底充满了尖锐的隐痛,怅然苦笑道:“你不是说我让你觉得恶心吗,你又跑去游戏里接近我是什么意思,好一个大哥啊,用变声器欺骗我那么久,听我跟你说心事,看着我当时如何卑微的喜欢着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啊。” 被蒲杨抓住脖子,秦羽无法正常呼吸顺气,脸色越来越涨红,看着蒲杨质问的眼神,心底隐藏许久的秘密就这样摊开在他眼前,只得静静闭了眼,他还是知道了。 蒲杨见秦羽本还挣扎的手慢慢放下,愤然停了手,看了看他脖子被自己用力捏出几条红色的痕迹,深吸一口气,转身便向车门走去。 “蒲杨…等…咳咳……咳”秦羽见蒲杨要走,急忙叫他,突然用力呼吸,空气撞击得嗓子痒痒的,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互不打扰,我不想再见到你。” 小车发动的轰鸣声低低地在幽静的小道上响起,秦羽失神得站在原地,待蒲杨的车渐渐消失在山间的拐角处,颓然往椅子上重重倒去,眉头紧紧蹙着…… 之前秦羽与墨冉道别后,刚开了车门,就看见蒲杨偷偷的从婚纱店的后面跑出来。秦羽插上车钥匙,燃起发动机,就紧紧的跟了上去,多年未见,本以为还能重新来过,原来都是自己的奢望罢了,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互不打扰吗……秦羽肩膀颤抖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看向山的另一边。 曾经蒲杨看见秦羽眼睛里会有光跑出来,现在除了戒备、埋怨,眼眸里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光彩了。 蒲杨开车逃离之后,回头望了一眼距离越来越远的山峰,心里就像有一把大火熊熊烤着似的,异常煎熬难受,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按了木凌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木狐狸,在哪儿,陪我喝酒去。” 木凌刚按了接通键,蒲杨的声音直直就穿了过去,声音嘹亮,震得木凌耳膜生疼,下意识将手机移出一些距离。 “你在哪儿,喝酒去。”见木凌未说话,蒲杨又吼了一声。 墨冉刚给木凌换药完,正将药品放在房间的柜子里,听到响动好奇探了探脑袋出来观察。 “在冉冉家。”说完木凌就挂了电话,无奈对墨冉耸了耸肩。 “蒲杨怎么了?” “可能心伤了吧,邀我喝酒。”木凌见墨冉走出来,拉过她的手,神情有些沉重的答道。 “心伤?蒲杨难道失恋了?看他花花公子那样子,我还以为只有他甩别人的份呢。”墨冉有些意外道。 木凌摇了摇头,回忆道 分卷阅读40 :“我见过一次,当时你把他家玻璃砸了,我和他见面私了,互相留了号码,后来有天晚上突然接到他的来电,接通不是他的声音,对方说是一家烧烤店老板,问我是不是蒲杨的朋友,说蒲杨现在急需送医院,他又不让联系家里人。” “急需送医院?”墨冉惊道。 木凌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一听挺严重,就到了老板说得地址,刚到店门口就看见烧烤店的桌子和凳子倒了一地,老板正在收拾,地上全是砸碎的啤酒瓶渣,几个人头上都被啤酒瓶砸了,血了满脸,互相搀扶着。” “那……那蒲杨呢……” “我走进烧烤店内,才看见他躺在一堆碎啤酒瓶渣上面,旁边的凳子碎了几张,有些细木块扎进他的手臂里,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上衣已经被撕碎,到处都是淤青,腿上还插着半个破碎的玻璃瓶子,伤口很深,半块肉都掉了出来,身上长长短短的伤口还有数十处,流出的血液都快将他整个人都染红了,而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我脸上没伤着吧。” 墨冉愣住了:“这伤也太严重了…” “是啊,医生说再晚来会儿,他的腿可就保不住了,那次他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养好伤后就转校了。” “转校前的事,秦羽和陈杉没去帮他吗?” “具体的事就要问秦羽了,后来蒲杨醒了承认是他故意惹事,那天心情不好,对桌几个人见他一个在喝闷酒,其中一个人看他白白净净的,以为是个妹子,跑来跟他搭讪,他二话没说就砸了人一头啤酒瓶渣,对方人上来帮忙,他也是玩命似的疯打,拿着瓶子就往对头敲去,吓得别人都以为他疯了。” 墨冉点了点头,想起蒲杨砸头的画面,又笑了,“还没见过蒲杨打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看他那差点残废的腿就知道,不要命的打,现在大腿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去沙滩都不敢穿短裤。”木凌边说边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在身上,回身说道:“我先下楼去等他,您晚上就不用煮饭了,我到时候给你打包回来。” 墨冉点了点头,木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再去睡会儿吧,今天起来的早,我先出去了。” 待木凌关了门,墨冉回身看了看房间内,怎么有一种妻子送丈夫出门上班的错觉,心里突然被一种踏实安心装的满满的,墨冉淡淡笑了笑,便回了房间,好像是家的感觉啊…… 木凌被蒲杨带到一家烧烤店内,菜还未上,蒲杨就点了几杯酒,猛喝下肚,木凌皱了皱眉,抬手拦住他的手:“照你这个喝法,我一会儿就该把你背回酒店了。” “你让我喝,我的心情你最懂,别拦着我,让我喝个够。” “我不拦你,只是你现在这体重可不比几年前,我可不敢保证能抬得动你。” 蒲杨又仰头喝了一杯酒,说道:“你去喊陈杉来,你们两个总没问题吧。” 木凌无奈扶着额头,给陈杉发了一个定位,把手机往桌上一甩,摆了摆手道:“既然你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我还能说什么。” 蒲杨喝完一杯,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冷笑道:“呵,秦羽他娘的,老子以前怕是眼瞎,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卑鄙无耻,无耻。” 木凌双手抱在胸前,点了点头,“嗯,骂的对,继续。” “老子喜欢他就活该被他玩弄吗,我喜欢男的怎么了,我喜欢难道就低人一等,就不配得到尊重了吗,他怎么可以那时候亲完老子,还往我心头狠狠扎一刀,说我恶心……呵呵,恶心他大爷……这么多年了,觉得恶心怎么又跑来招惹我,老子tm就这么贱………”蒲杨越说声音越哽咽,这么多年的委屈就像突然在他脑海中激发似的。 “别想了,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他这个人我怎么就是忘不掉,tm跟烙在我大腿上的疤一样,碰一次,疼一次,犯贱,都tm犯贱,喝。” 木凌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酒杯与蒲杨碰了碰,看着他一饮而尽,情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菜上桌,蒲杨才吃了几口,眼前就开始有些模糊,摇了摇头,看着木凌一下出现了好几个,眯着眼睛,连忙用手指着说道:“木狐狸,你别晃了,我头都被你给晃晕了。”说完打了一个酒嗝,撑着脑袋的手一滑,脑袋顺势往桌子上一躺,直直的醉倒了。 木凌摇了摇头,正打算拿出手机给陈杉打电话询问到了哪里,罗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木凌皱眉接过,电话那边很安静,只听得见风吹树叶沙沙声。 罗丹躲在一棵树后,将手机的光亮调到最低,暗中观察前方不远处仓库的动静,一只手捂着电话,蹲下身子低声对木凌说道:“陈莫良被人绑走了,我跟踪到了仓库这里,只有一个老头现在在仓库外守着,没有其他帮手。” 罗丹正想再说,余光瞅见老头将仓库门重新上了锁,打着一个手灯往货车方向去了,接着说道:“那老头像是要开车走了,我先把电话挂了,位置发你手机上,我过去看看。” “喂,你别 分卷阅读41 冲动,喂……”木凌正想劝阻,电话那边突然就挂断了,传来一阵嘟嘟声。木凌哪里还坐得住,拉住老板交代好好照看一下蒲杨,等会儿会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士来接他回家,就拿了蒲杨的钥匙,开车跟了过去。 “城北旧铁路旁边的小山后面,一个破旧仓库里。”信息发送了过来,木凌踩油门的力度更加重了,心绪混乱,这个时候谁会绑走陈莫良,秦广庭还等着陈莫良帮他善后炼油厂的人命官司,可排除秦广庭,到底还会是谁呢…… ☆、阉了他 到达城北旧铁路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木凌将车停在一间破旧居民楼后,用废弃的木板用车遮挡住,这才徒步往仓库方向走去。 仓库在山坡的背面,穿过山上的一条小路,就能看到一片果树林,果树林再往里走,走过一条石板路,能最快绕到仓库的后门。此前墨冉和罗丹春游迷路,木凌报警来这边找过她一次,对周围环境铭记于心。 当时城北旧铁路片区发展较早,最初外地货物通过铁路运输周转到此处,周围很是热闹。近两年因为城市北改货运铁路开始分时段往南迁移,直到年初铁路才完全停止运营,用于铁路囤积货物的仓库也就渐渐荒废了,周边居民大量外迁,此处来的人就更少了。 小路常年无人行走,痕迹已经被杂草完全掩盖,杂草茂密,现在已高达木凌腰处。小路周边全是直挺挺的大树,树干粗壮,需两人双手环抱才能完全抱住。 木凌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俯身用手扒开阻挡前行的杂草,快到山坡顶部时,山风呼啸,吹动树叶杂草纷飞,眼镜片被扬起的灰层晕染得看不太真切,突地脚踩在一枯树枝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木凌心里一紧,连忙蹲下身,听见山下并未响动,便取下眼镜片细细擦拭。 再起身时,木凌感觉手肘被人拉了一下,戴上眼镜扭头看去,罗丹已经关了手电筒的光,将帽子往上拉了拉,低声说:“老头接了一个电话开车走了,陈莫良被锁在山下的仓库里,我观察了半天,也没见人来,感觉像只是将他关起来似的,很是奇怪。” “费力绑走了人,肯定还会再来,绕去仓库后等着。” 罗丹跟在木凌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果树林,刚踏上仓库外的石板路,一阵汽车转弯时警示车辆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惊了停息在树枝上的群鸟,纷纷奋力煽动翅膀向夜空中飞去。 木凌警觉得拉过一块仓库外的木板,将两人身形挡住,透过木板上的小孔观察着道路前方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一辆汽车灵巧的拐了进来,停在仓库外的空地上,车前灯开着,将空地照得透亮。 老头下车开了后座门,一个身披黑色连帽大衣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帽子边缘显出零星白花,那人将帽子往下拉了拉,高跟鞋踩过车前一摊浅浅的水渍,往仓库门走去。 “一个老太太。”木凌和罗丹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老头将仓库门打开,递给戴帽子的老太太一个手电筒先行进入,后又将车灯熄了,往外四处张望了一下,也关了仓库门跟了进去。 听见关门声,木凌轻手轻脚绕到仓库后门,从门上破碎的小洞细细观察着门内的动静。 此时陈莫良被仍在墙角的一堆稻草前,四周放置着几捆柴火,整个人蜷缩着,眼睛上缠着一圈黑布,双手和双脚均被手指粗大小的麻绳捆绑着,听到脚步声从门口慢慢走近,丝毫未见惊慌,见面前的人步子停住,开口问道:“谁?” 无人回答他的问话,空荡荡的仓库内只淡淡响起他说话的回音…… 陈莫良皱了皱眉,隔了一会儿,又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面前响起一阵拖动凳子并擦拭的声音,陈莫良本能的侧耳细细听了听,渐渐不耐烦道:“你们到底是谁,绑我来这里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 陈莫良话还没说完,胸口处突然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突如其来的痛感震的五脏翻腾,痛苦的弯着腰,整个人侧倒在地。 黑布也被人摘了去,眼前一道亮光直直的射了过来,眼睛一时无法适应,陈莫良艰难的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正看见一个穿着连帽大衣的人坐在木凳上,双手交叉握着,手上有明显的皱纹,一个老头站在旁边,手上拿着一块黑布,桌上放着一盏熊熊燃烧的煤油灯,灯芯随风摆动,使得墙后的人影左右摇曳着。 陈莫良直了直身子,冷哼了一声:“两个老东西也敢来绑我,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前白城市委书记,谁敢忘了你的大名呢。”老头冷冷的嘲讽道,眼神凛冽,似一把尖刀。 “哼,知道还不放了我,敢动我,我要你们全家都陪葬。” “你怕是忘了自己是怎么下台的吧,想让你死的大有人在,谁还会在意你是死是活,真是笑话。”老头冷笑道。 陈莫良眼眶凸起,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们到底抓我来干什么,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你们还想怎么样。” 老头还想再 分卷阅读42 说,被戴帽子的人阻止,那人轻轻笑了笑,缓缓说道:“陈书记还是这么冲动,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难怪两个儿子早早就死了。” “你……”一句话戳中陈莫良内心的痛处,残留的一丝理智也被击垮了,情绪失控朝他们吼道:“你到底是谁。”满是皱纹的脸上青筋突起,头发凌乱,丝毫没了之前儒雅淡定的模样。 “一个希望你死的人。”爬了几丝皱纹的眼角向上弯起,面前的人嘴角浮起阴冷的笑容,语气冰凉透着刺骨的寒意。 陈莫良惊得抬起头,怒气将面部涨得发红,正打算再加以反驳,可看到面前的人将帽子掀开的那一刻,陈莫良苍老有些下垂的眼睑突然睁大,随后脸部肌肉开始微微抽搐,他闭了闭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道:“竟然是你,真是难得还能再见到你。” 木凌一愣与罗丹对视了一眼,这人竟然和陈莫良有如此大的仇恨,看样子像是旧相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木凌心里疑惑,又重新观察起戴帽子的人来。 此人背对着木凌坐着,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露出一头高高盘起的头发,皮肤白皙,侧脸虽然被岁月染上皱纹,但保养的极好,依稀能看见年轻时艳丽的影子,整个人看上去气质优雅极了。 只听她淡淡开口道:“我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要再见你一次。” 陈莫良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笑了笑:“虽然我们都老了,但你还是那样明艳动人,当初要是嫁给我……。” “闭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她突地上前了一步,厉声打断了陈莫良的话,肩膀颤抖着,像是想起不好得回忆般,情绪异常激动。 “是了,你一直是不愿意的。”陈莫良缓缓闭了眼,复又说道:“这么多年未见,绑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老头搀扶着她坐下,挡在她面前说道:“退休了还出来凑什么热闹。” “你们是为了炼油厂地块的事,难怪……。”陈莫良一下就明白了,今天约了视察的老同事见面,没未到目的地,半路就被这老头以撞车私了的名义,带到巷子里给绑了来。 陈莫良眼睛微眯,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笑道:“怎么还这么天真,除非杀了我,不然怎么堵得住我的嘴呢。”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那妇人突地从大衣下抽出一把折叠水果刀,直直的比在陈莫良喉间,眼神凶狠得瞪着他。 “小姐。”老头也是一惊,对那妇人摇了摇头。 陈莫良没料到她当真恨自己到如此地步,着实吓了一跳,感觉到喉间冰凉的刀片轻轻划过一层皮肤,慌张的吞了吞唾沫,吞吞吐吐道:“你别……别激动,有话……咱们……好好说。” “哼,贪生怕死,把你这样杀了,倒是太便宜你了。”妇人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刀收了,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一脸沉静,仿佛刚刚那持刀的样子从来出现过。 陈莫良深吸一口气,颓然的低了低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老老实实待在家养养花罢了,人老了就别瞎操心了。” “你们也太小看秦广庭了,我不去,自有其他人再去……” “是,你说的没错。”妇人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如果我说有东西让你那位老朋友不敢徇私呢,秦广庭的官位会怎么样?” 陈莫良一惊,诧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父亲当年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暗中收集你的证据,没想到你运气这般好,被卷入站队纷争,革职退休,那份证据文件倒是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你就下台了。” “什么……证据文件……”陈莫良颤巍巍的立起身子。 妇人像老头挥手示意了一下,老头从大衣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在了妇人手中,妇人看了一眼陈莫良,将手中的文件举起道:“陈莫良从部队的一名战士,逐步提升至厅级高官,利用职务便利,滥用职权,涉嫌通过直接收取贿赂,帮助亲友承包延揽工程,在私人公司或项目中“占干股”等手段,大肆牟取个人私利,涉案金额高达9000多万元。” 妇人顿了顿,看着陈莫良脸色越来越难看,戏谑道:“这就受不住了,后面还有呢……多年来私开洗浴馆、ktv、酒吧等场所,肆无忌惮地从事盈利性活动,其中诱拐上百名未满18岁少女,为多名官员输送□□服务。 陈莫良听了,立刻瞪起了眼,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火花,这火花像是突然从燃烧的篝火里飞出来,他的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捏紧了拳头,愤怒地盯着妇人。 妇人将文件放在桌上,拿手指敲了敲:“别这个样子看着我,这里面可是多次出现你的老旧识的名字呢,你说这份名单到他的手上,他是保自己,还是保你啊。” “你个毒妇,那天晚上真该掐死你……”陈莫良突然往前扑了过来,绑住的脚无法保持平衡,又再一次扑倒再地。 妇人慢慢站起身,抬脚就往他脑袋上重重一踩,狠狠咬牙道:“记得你大儿子出车祸那晚,我其实 分卷阅读43 就在不远处的店门内,他的车撞毁了桥杆,车头掉出去了一半,其实当时如果打电话是能救回来的,可惜啊……。” “你个毒……”陈莫良本还想仰起的脸瞬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屈辱暴怒在陈莫良的眼睛里充斥着。 “你不提那晚还好,你既然提了,我怎么能这些轻松就放过你呢,风流了一辈子,也算便宜你了。”妇人边说边收了脚,将怀中的刀扔给老头,回头冷冷道:“给我阉了他。” 木凌倒吸一口冷气,竟然要阉…了……陈莫良…… 隔了一会儿,陈莫良痛苦的惨叫声从仓库内传来,之后便没了声响。木凌还想往洞内观察,突然一双苍老的眼睛从仓库内直直的瞪着他,惊得木凌倒退了好几步,踢在碎石上,发出低低的声响,惊得罗丹连忙跑到屋旁藏着,挥手跟木凌示意。 “你们在外面看得也够久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话刚落地,仓库门此时突然打开,木凌余光瞅见站在门口的妇人的脸,刚抬起的步子,又慢慢放下,直直的愣住当场,她的眼底有一丝惊讶快速闪过,复又慢慢恢复平静,脸上再无一丝波澜。 她的眉眼……眼睛下面的黑痣……怎么和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如此相似…… 妇人看了一眼木凌,说道:“不想多事,今晚的事就乖乖闭嘴。”说完又重新戴上帽子向车后座走去。 “等等。”木凌喊了一声,罗丹一脸错愕,跑过来低声劝阻,木凌也丝毫不予理会,看着妇人背影一字一句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妇人并未回答,木凌快步走到妇人面前,再次求证道:“我记得你眼下的黑痣,你是不是……” “你记错了,我并不认识你。” 看着妇人错身走过他,正开门上车,木凌像小时候牵母亲衣角一般,回身抬手拉住妇人的手臂,胸口剧烈起伏着,鼻子酸酸道:“妈………你是我妈……是不是……” 妇人身体颤抖了一下,隔了一会儿,镇定的回头将木凌的手拉下,淡淡道:“年轻人,不要见到谁都叫妈,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老李,关门,开车。” 老头将木凌拉开,把车门关了过来,回头道:“等会儿会有救护车过来,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说完也上了车,车前灯重新亮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寂静的黑夜里。 木凌愣愣的望着车开走的方向,久久得站在原地。 见到母亲又怎样,她并不认他…… 现在连最后的期待都被打碎了,果然没谁会真正在意他,没谁会关心…… 这么多年,自己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一直都没有改变…… ☆、留在我身边 妇人回头透过车后窗看了看身后,木凌一动不动的站在仓库的空地前,目光一直望着车子前行的方向,神情落寞,看上去孤单冷清极了。 “小姐,这么多年,你一直默默关心着木凌,其实他也很需要你……”老李看妇人回头观察木凌,不忍心的说道。 妇人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罢了,没有我在身边,他一样会过得很好,对了……。“妇人突然想起木凌旁边站着的女孩来,刚刚匆匆看了一眼,光线不足,女孩子又紧张的低着头,并没有仔细看清五官模样,疑惑的问道:“他身边那女孩子是墨冉吗,小时候见过一两面,现在倒有些认不出来了。” “不是,那小丫头叫罗丹,那天也同样跟踪陈莫良到过南湖宾馆,后来我查了查,发现炼油厂地块拆迁,罗丹爷爷当成吐血而亡,她辞职一直在暗中调查秦广庭,今天也跟了我一路。” “哦,看来倒是个固执倔强的丫头。” 老头点了点头,后又想到什么,说道:“还有一件事,估计对我们有点用处,秦广庭的小儿子秦税对这个丫头很是上心,最近一直在找她。” “是吗,看来可以借这两个小娃娃来帮我们一个忙。”妇人笑道。 “那明天的□□示威还照常进行吗?” “当然,准备了这么久,这份大礼怎么能不给秦广庭送过去呢。” “是。”老头了然的点了点头。 木凌带着罗丹到居民楼刚将挡车的木板挪开,就听见一阵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两人躲在一旁的木板后,远远看见陈莫良被抬了出来,下半身早已被血迹浸湿,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担架上。 “怕是痛晕过去了吧,下手好狠,直接给……。”罗丹感慨了几句,见木凌的神色有些沉重,将后半截的话给咽了下去,问道:“那人真是你妈妈吗?” 木凌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道:“估计是我认错了,走吧,回了。” “好。”罗丹点了点头,也跟着上了车。 到了城区,木凌将罗丹放在居住的小区门口,就近找到一家餐馆,打包了几道小菜就绕道回家了。 墨冉睡醒天已经黑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正起来在客厅的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刚喝了一 分卷阅读44 小口,就听见木凌回来拿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打开,木凌手上提着几样小菜,看着墨冉端着杯子站着,笑着问道:“醒来多久了,饿了没?” 墨冉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点头道:“有一点。” “买了你爱吃的,来吃吧。”木凌将饭菜放在茶几上摆好,又从柜子里抽出两个毯子铺在地上,招手对墨冉说道。 墨冉笑着道:“你这熟门熟路的,我喜欢这样坐着吃饭你也学会了。” 木凌也笑了,柔声说道:“知道你不喜欢餐桌高凳,茶几的高度合适,这样坐着舒服,就是毯子难洗。” 墨冉走近坐下,见木凌只在她面前摆了碗筷,疑惑道:“怎么只有我的,你不吃吗?“ “嗯,我不饿。” “我刚刚打了电话给蒲杨,秦羽接到说蒲杨下午就喝醉了,现在都还没醒,他肯定不可能和你约晚饭,除非……” “除非什么……”木凌撑着脑袋看着墨冉。 “除非……你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消化跟不上,在减肥。”墨冉眉毛一挑,看着木凌紧皱的眉,调皮一笑道。 “好啊,又开始调侃上我的年龄了。” “哈哈,实话实说啊,快奔四的人了,你以后有小孩,可就是老年得子了。”墨冉笑着继续调侃道。 “哦,冉冉这是在提醒我,得加紧速度是吗?” 墨冉还未反应过来,这话有什么不对,正打算低头吃饭,肩膀却被木凌抓着了,墨冉扭头看着木凌身子往前靠近,整个人带着强烈的征服欲,墨冉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屁股一点一点的往后挪。 危险气息逐渐逼近,墨冉连忙求饶道:“我开玩笑的,木凌正年轻着呢,帅气依旧啊,帅气依旧,嘿嘿。” “是吗?” 墨冉坚定的点了点头,看着木凌笑了笑。 下一秒木凌已经揽手将墨冉拥进了怀里,隔了一会儿,听见他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冉冉,我今天看见我妈妈了。”墨冉一愣,正打算推开木凌的手渐渐不动了。 “你妈妈,不是很久都没消息了吗,怎么会?” 木凌将头枕在墨冉的肩膀上,静默了很久,才开口道:“这么多年了……她明明就在白城,她为什么就不来看我,我以前一直替她找理由,觉得她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今晚见到她……我突然就明白了……她其实就是……不要我……不认我而已……”木凌声音低沉,语气淡淡的,但难掩哀伤。 墨冉抬手拍了拍木凌的背,柔声安慰道:“可能你想错了,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可能她……。” 木凌摇了摇头,苦笑道:“刚刚我拉着她,再三问她,可她还是装作不认识我……松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你看,我这个儿子连叫她妈的权利都没有的,哈哈……多么多余,冉冉,我真的是一个人了……她连期盼的权利都不给我……。” “木凌……” 不知何时有一滴泪滑落在墨冉颈肩,墨冉止住了声,木凌这是……哭了…… 墨冉正打算侧头去观察木凌的反应,见木凌慢慢拉开她,眼神哀伤道:“冉冉,你……嫁给我,留在我身边好吗?” 墨冉愣住当场,木凌他刚刚说……嫁给他…… 见墨冉久久未回答,木凌眼神一暗,放开抓着墨冉的手,苦笑道:“是我说错话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墨冉见状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木凌用食指按在她的唇上阻止道:“你想好再告诉我,不要急着回答,我并不想你是因为感动和不舍才答应留在我身边,如果是不好的答案,让我晚一些知道吧。”说完木凌放下手臂,拖着沉重的步子,起身走回了房间。 墨冉看着木凌的背影,想叫住他,可叫住之后呢,又要怎么说呢…… 茶几上摆放的菜品,每一样都是墨冉爱吃的,他默默记下了她的喜好。而这么多年,他又喜欢什么呢,墨冉拿起筷子,端起碗又慢慢放下,抬头注视着木凌房间慢慢关上的门,他刚刚的样子像被全世界遗弃一般,情绪格外低沉…… 我是因为舍不得,是因为感动吗…… 还是……因为喜欢他…… 墨冉心里一团乱,稳了稳心神,走到木凌的房门边,抬起手又放下,正犹豫不定时,低头一看房门虚掩着,并未掩实,轻轻推门进入,床铺平整如常,木凌正背对着她,在窗户边静静地站着,窗户大开着,风吹着窗帘翻飞。 “冉冉,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木凌听到墨冉的推门声,并未回头,轻声说道。 墨冉正抬起的脚慢慢放下,站在原地,又听木凌接着说:“那年我带你去我姥爷的墓前,你问我其他亲人呢,我告诉你他们都不在了,那时候你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你和墨叔叔,当时我看着你坚定的眼神,心里想到这个小丫头真会说好听话哄我啊。” “后来你不管李妈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碗,等我下班回来喝。有时候被墨叔叔 分卷阅读45 催促着加班,你睡前也会跑来书房,端着水果盘或热牛奶来看我。 “你那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像一个小太阳一样,一点一点将我击垮了,时常想着你这个小丫头如果能一直在我身边,那该是多好。” “后来秦羽出现了,你跑来书房给我看你和他的照片,看你害羞的提起这个男孩子,当时啊……” 木凌长叹一声,自嘲的笑道:“我当时很嫉妒他啊,也就是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我早已喜欢上你这个小丫头了,希望你害羞提起的人是我,更希望你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啊。” 木凌的语气很温柔,眼睛内似有星星飘出来,转身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墨冉。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墨冉错开木凌的炙热的目光,不自信的低了低头。 木凌走了过来,摸了摸墨冉的头,笑着说:“你一直都很好,在我心目中你是无可替代的。” 墨冉抬头看向他,一股暖流在心底汹涌而出,忍不住伸手取下木凌脸上的眼镜,那双被挡住的眼眸似一弯清泉,正柔柔的看着她。 墨冉笑道:“你……最会说好听话哄我开心,不过……。”眼睛里闪过一丝调皮的神色,快速踮起脚在木凌的嘴唇上偷亲了一下,趁木凌愣神的时机,拿着眼镜跑出来了房间,回头对木凌灿烂一笑道:“表白收到了。” 木凌摸了摸鼻梁处空空如也,无奈道:“冉冉,我看不清了。” “明天还要早起参加蒋饶的婚礼哦,晚安。”墨冉站在门外笑着朝木凌摆了摆手,就将门关严实了。 木凌回头看着窗外模糊的树影,细细想到,陈莫良如今伤重住院,秦广庭的帮手又折掉一只,那她到底还想做什么…… 此时蒲杨已经酒醒,艰难起身从床上坐起,头痛欲裂,抬手揉了揉头,看着房间内陌生一切,疑惑的紧皱了眉头,木狐狸这是把我送哪儿来了,这不是我常住的酒店啊。 借着月光蒲杨仔细看了看,床的左手边是一个衣柜,右手边就是窗台,窗台上放置着一张毛毯和靠垫,上面有一个书半开着,似乎有人坐在上面阅读过似的,床的正对面是一扇屏风,屏风后有一个书桌,桌上亮着一盏台灯,一个身影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摩擦声传到了蒲杨的耳里,他下床往屏风后走去。 那人听到脚步声,书写的动作停了,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透射在屏风上的身影一下变得高大起来。 “木狐狸,你……”蒲杨本以为站着的人是木凌,走近正打算询问,探头一看那人的脸,惊得蒲杨快步退到屏风后,脸上惊慌的神色未减,怒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秦羽懒洋洋的反问道。 蒲杨听见秦羽从屏风后走来的脚步声,转身就想走,被秦羽快步抓住双肩,重重往后一推,待蒲杨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按在墙上,无路可退。秦羽低头靠近,笑着道:“想走?辛辛苦苦将喝醉的你背回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蒲杨扭头不看他,冷哼道:“那你想怎样?” “我想……”秦羽低头凑近在蒲杨的唇上亲了一下,凑近他耳边,低低说道:“想要你啊。”说完朝蒲杨魅惑一笑,那黑黑的眼眸淌过撩人的暗涌,将蒲杨愣愣的表情映照得彻底。 “无耻……”蒲杨抬手就要像秦羽脸上挥去,被秦羽挡住,将他的手反手按在墙上道:“这就无耻了,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无耻。” “秦羽,你tm敢,唔……唔……”秦羽低头重重吻住蒲杨的唇,蒲杨扭头挣脱道:“我艹,你大爷。”还想再说,又被秦羽低头封住了唇,堵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蒲杨心中怒火越燃越旺,张嘴欲咬,嘴唇触碰到秦羽已经结痂的血疤,动作停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抬手抵在秦羽胸前,将他用力推了出去,转身开门就走。 “刚刚明明可以咬,为什么不,心疼我了……”秦羽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对着蒲杨的背影说道。 蒲杨步子停了,肩膀颤抖着,脸色阴沉道:“戏弄我,这样很好玩……” “是挺好玩的……” “呵,是了,你是秦羽,什么人在你眼里都可以是棋子,为了达成目的,就连你自己也能出卖色相的,不是吗。” “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棋子。” 蒲杨愣了一下,看秦羽神色如常,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冷笑道:“真能装,这话骗当初的我还可以,现在不会再信了。”说完打开房门走了。 夜很静,空空的街道只能听到蒲杨的脚步声,蒲杨止步朝楼上望去,房间灯还亮着,静默了一会儿,提起步子往街口走去,背影慢慢湮没在黑夜里。 秦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抱有任何期待了…… ☆、变故 秦羽躲在阳台后,用窗帘挡住一半身体,月光透射进来,正巧洒在他的左脸上。秦羽侧着头,目光凝视着蒲杨 分卷阅读46 远去的背影,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处,才低头点燃一根香烟,放进嘴里猛吸一口又吐出,香草燃尽的烟雾在房间内徐徐飘散。 秦羽靠在墙边低头沉思着,待香烟的最后一丝草芯燃尽,灼热的烟灰掉落在秦羽手指处,才将他的神智拉回。秦羽将烟头掐灭在书桌上小烟灰缸内,刚准备坐下,此时放置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阵来电震动声在房间内回响。 “哥,不好了,快找到蒲杨。”秦税焦急的声音在电话内响起,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急促的下楼奔跑声。 “发生什么事了?” “爸去医院见了陈莫良,回来就在你房间到处翻东西,刚刚翻出蒲杨的照片,已经让人拿走了,我偷听他们的谈话,说是要绑了蒲杨,威胁蒲杨的妈妈交出一个文件,我现在偷偷下楼,去把他们的车胎气放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哥……。”秦税还想再说,电话那边已被秦羽挂断,只剩一阵忙音。 秦税低着身子跑到树下用尖刀将四个车胎一一戳破,随后绕开正下楼开车的众人,回到房间内,刚按开顶灯,就看见秦广庭正坐在书桌前,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干什么去了。” 秦税听见秦广庭的质问声,怯生生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道:“没……没干什么。” 秦广庭站起身走近,抓起秦税藏在身后的尖刀道:“你们两兄弟真是我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外人,通通要我死了你们才高兴。” “爸……以前的事你怎么一直都放不下……” “我放下,我饶了他们,他们会饶了我吗?我告诉你,抓不住蒲杨,你就等着你爸我坐牢吧。” “爸,你明明知道哥对蒲杨……你……” “不孝子,我永远不可能答应,之前不会,现在更不会,还有你。”秦广庭怒瞪秦税,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抄起拐杖就重重的打了一棍在秦税的腿上,大骂道:“不听我的安排,一回来就跟我对着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些什么。”秦广庭背部弯曲着,似乎是气急了。 “是了,你就希望我们都活在你的管制之下,不能违抗你,这么多年我哥已经够苦了,我不想重复活一遍。” “你……”秦广庭举起拐杖还想再打,被秦税抬手抓住。 “你见不惯我,我走就是了,你爱跟谁斗,就跟谁斗,我管不着,为了这个位子,你做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你还数得清吗?” 说完秦税放下拐杖往后退了几步,无视秦广庭愤怒的目光,转身下楼走了,留秦广庭一人在空空的房间内摔杯泄愤。 秦羽下楼开了车,在蒲杨转弯的方向行驶着,凌晨的街道行人很少,路上偶尔穿梭而过几辆小车。快到天桥时,秦羽远远看见蒲杨在红绿灯口站着,前面拦住几辆出租车,都纷纷未停,看神情有些急躁的样子,隔了一会儿又抬脚将路边的易拉罐踢得老远。 蒲杨最初本想打电话让木狐狸开车来接他,结果下楼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走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出租车经过的地方,结果司机纷纷摇头拒绝,理由不是满载就是收车,等得蒲杨心情越发烦躁。 这时一辆车慢慢开在他面前停下,蒲杨见踢出的易拉罐被一个车轮压过,疑惑得抬头看了看,以为车子打算靠边停车,礼貌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站上人行道让出了位置。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下车,车子也没有开走的迹象,蒲杨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走近敲了敲车窗,刚看到车窗摇下,还未看清司机的脸,就凶狠狠的嚷道:“你到底走不走,没看见人在这里打车吗,不走就把道给我让开。” “哦,原来刚刚打车被拒绝多次的人是你啊,真巧,我还说大晚上谁流浪街头了呢。”秦羽抬手抱着头靠在坐垫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蒲杨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这才低头看清坐在驾驶位的是秦羽,本就燃起的怒火一下烧得更旺了,抬脚就朝秦羽的车踢去,“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介意可以稍你一程。” “不需要。”蒲杨干脆的拒绝。 “是吗,明天陈杉婚礼,你这个伴郎如果想熬个通宵,无精打采的去,我也不拦着你。”说完秦羽点了一下启动按钮,准备踩油门走了。 “等……”蒲杨一脸为难,犹犹豫豫说出一个字。 秦羽将车门打开,见蒲杨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车门坐了进来,玩味笑道:“决定了,你不怕大晚上的我会对你做什么。” “你……你tm敢。”话刚落地,见秦羽已经顷身到面前,蒲杨下意识抬手抵在他胸口上,只听一阵轻笑声从头顶传来,秦羽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道:“我帮你系安全带,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蒲杨尴尬的放下手,扭头不敢看秦羽,但下一秒下巴已经被秦羽捉住,秦羽凑近他耳边道:“我反而还担心,你会不会忍不住对我做什么……”秦羽语气低沉,呼出的热气喷在蒲杨的耳朵上,一层潮红爬上了他的脖子和脸。 分卷阅读47 “想……得美。”蒲杨将位置挪远了一些说道。 “红红。”秦羽刚叫了蒲杨一声,正想开口,余光瞥见身后一辆面包车直直的开了过来,车上下来6,7个壮汉,手持铁棍,朝车子走来。 “别再叫我这个名字。”蒲杨扭头瞪着秦羽,突然车子猛烈晃动了几下,蒲杨正打算探出头查看,被秦羽一把拉住肩膀,低声在他耳边道:“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说话。” 蒲杨看着秦羽微笑的脸,正欲追问,几扇窗户同时被人用铁锹击碎,秦羽见状立即将蒲杨的头按下,俯身护着他,不少玻璃碎渣掉落在秦羽身上。 “怎么有两个人,是不是敲错了。”有人反问道。 “是啊。”有人附和。 “应该不会吧。”有人答道。 蒲杨透过一丝缝隙向车外看去,此时6,7个壮汉手持铁棍将车子团团围住,见里面坐着两人,纷纷面露疑惑交头接耳道。 “谁是蒲杨?”站在最前面一人留着光头,蓄着胡须,发声质问道。 蒲杨一听正欲抬头,被秦羽重重按下,只听秦羽笑了一下,答道:“我是,几位有什么事吗?” “哼,找的就是你,带走。”那人向身后的几个人挥了挥手,车门被强行打开,几只大手用力拖拽,将两人分别从车里拉了出来。 “等一下,我。”蒲杨正想解释,见秦羽被拖至面包车前对他摇了摇头。 “老大,这小子怕是要报警,要不一起抓了吧。”一个壮汉见蒲杨的反应不对,对领头的人提议道。 领头的人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蒲杨,低声道:“秦广庭只叫我抓蒲杨,再三交代他儿子秦羽估计也在,看样子那人应该是他儿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广庭?他怎么会抓自己? 看秦羽的样子,像是提前知道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蒲杨心里闪过多个疑问,正愣神间,一个壮汉见蒲杨长得眉清目秀,上车前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调侃道:“长得细皮嫩肉的,皮肤还挺滑,跟个娘们似的。” “我艹。”蒲杨抬脚朝那人裆下踢去,一阵剧痛使得那人原地连跳多步,正欲反手,被领头的人呵斥住,不情愿的怒瞪了蒲杨一眼,上车走了。 车门快关上的刹那,蒲杨隐隐约约见秦羽嘴角上浮,给了他一个微笑,眼神里只有满满的温柔。 “等等,秦广庭不知道他们抓的人是秦羽,以为是我,那秦羽会不会……有危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蒲杨脑中闪过,不行,得赶紧跟上去,得找人…… 由于车子四周的防风玻璃被敲碎,迎风驾驶时整个车身变得不稳,风直直的吹了进来,将车前的卫生纸吹落,车后座的文件也吹散到四处。 蒲杨偷偷紧跟在面包车后,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用车内数据线将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立马拨了木凌的电话。 正在熟睡中的木凌被一阵来电铃声吵醒,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凌晨2点,无奈道:“蒲大哥,这么晚你要干什么。” “木狐狸,秦羽被人绑走了,具体见面说,将车开上,很急……。”蒲杨说话突然中断,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撞车声,将木凌彻底惊醒了。 木凌从床上坐起,连续呼喊了几声,焦急询问道:“喂,你在哪儿,喂,说话?” 蒲杨被身后一阵撞击震的头晕,头磕在方向盘上,手机也从手中滑落,闭眼稳了一会,才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位置,低声对木凌说道:“我去墨冉家前面的公园大道那里与你碰头。” 撞车的车主见蒲杨低头靠在方向盘上,身体一动不动,车子四周玻璃全部碎掉,以为出了人命,吓得赶紧拨了救护车的电话。谁知他刚拿起电话,就看见蒲杨突然坐起,脚踩油门在街上狂奔而去。蒲杨车后身被撞凹了进去,后备箱的车盖翻起,一路发出咚咚的撞击声。 木凌挂了蒲杨电话,隔了一会儿走进墨冉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墨冉同样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惊讶道:“冉冉,你没睡?” “我听到了你的电话铃声,蒲杨出事了是不是,我也去。” 木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墨冉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为木凌戴上,两人快速下楼,发动车子朝蒲杨约定的地点行驶离去。 待两人到达约定地点,墨冉远远看见一辆车停在路灯下,四周车窗玻璃已经碎裂,车后身往里凹,后备箱的车盖仿佛被强行撕裂一般,已经有一半往上弯着,咿呀咿呀的随风晃动着。 待木凌将车停好,墨冉下车奔跑到驾驶窗位置,才看见蒲杨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额头红肿,有血迹顺着鼻梁滑下,脸上、脖子、手有些许地方均被玻璃碎渣划伤,整个人看着很是狼狈。环顾四周,车窗掉落的玻璃碎片和文件散落的到处都是,偶尔还有几片落叶洒落在座位上,车内一片狼藉。 墨冉一脸担忧,伸手摇了摇蒲杨的肩膀,唤醒他:“蒲杨,蒲杨……” 蒲杨听见声音,睁开疲惫的眼睛,虚弱一笑道:“你们 分卷阅读48 来啦,太好了,秦羽被人绑走了,快往右边追。” “被绑走,发生什么事了?”墨冉追问道。 “那一群人本来点名要抓我,秦羽冒了我的名字,被带走了,快……赶紧去追……”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先送你去医院。”木凌答道,随后挥手让墨冉往后退了几步,按开车门,俯身把蒲杨从碎裂的车子里扶了出来。 “我没事。”蒲杨摇了摇头,一瘸一拐的走向驾驶位车门,被木凌拦住:“你看看你的样子,还怎么开车,坐后面去。” “木狐狸……我知道让你帮我去救秦羽有些为难你,但是……秦羽他……” “老老实实坐后面去。”木凌一脸阴沉的重复道。 蒲杨一脸为难,此时墨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开后座车门唤他道:“你放心吧,坐后面来,他会去的。” 蒲杨一听,面上一喜,坐进车内道:“木狐狸……谢谢……” 木凌打量了一下蒲杨额头的伤口,说道:“冉冉,后备箱有医药箱,给他止下血,别把我车给弄脏了。” 墨冉噗呲一下笑了:“好,关心他的伤势,语气还装得这么凶巴巴的。” “哼。”木凌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蒲杨看着木凌开车的背影,低低嘟囔了一句:“木狐狸,有你这个哥哥……真好……” 墨冉正低头拿药,一时没听清,扭头重复问道:“你嘟囔什么呢,蒲杨……” “没什么,就是觉得木狐狸,今天……很帅……哈哈” 木凌回头瞪了蒲杨一眼,说道:“少贫嘴,哪个方向。” 蒲杨正襟危坐道:“右,往右……车上有7个壮汉,个个手拿铁棍。” “知道是谁要绑你吗?”木凌问道。 “秦广庭……” “秦羽爸爸要绑你,为什么?”墨冉擦药的动作一顿。 “听领头的人说,秦广庭想绑我威胁我妈,说她手里有一份文件秦广庭想要……”突然车子一阵急刹,墨冉和蒲杨纷纷撞向车前座,蒲杨手使不上劲,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墨冉将蒲杨扶起来,透过车窗看向四周,并没有车辆和行人路过,疑惑问道:“怎么了?” 木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肩膀有些颤抖,手上青筋凸显,哑声又重复了一遍:“你说秦广庭想要你妈妈手里的文件?” “是。”蒲杨答道,和墨冉对视了一眼,刚想询问,被木凌出声打断。 “你妈妈是不是眼下有颗痣,是不是……” 蒲杨点了点头,看见木凌惊愕的神情,蒲杨愣了一下,心里忐忑,小心翼翼问道:“木狐狸……” “没事,走吧。” 木凌装作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继续脚踩油门前行,但车内沉闷的气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蒲杨,木凌仿佛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蒲杨 木凌心里似有巨浪搅动过一般,久久难以平静,心里的怀疑得到应证。 原来我和蒲杨,竟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听蒲杨曾经多次提到他父亲与母亲的恩爱往事,难怪这么多年母亲未曾来看过自己,重新组建新家庭的她,有丈夫疼爱,有儿子承欢膝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又怎会再记得自己…… 墨冉透过后视镜默默留意着木凌的情绪,他目光呆滞,神情沮丧,微微颤抖的手都让人强烈感受到他令人颤栗的哀伤,之前看木凌问蒲杨时的反应,墨冉心里已明白七八分了。 墨冉顷身上前,岔开话题问道:“蒲杨,前面好像是一个十字路口了,往哪边走?” 蒲杨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的街道,还未开口,就听见木凌淡淡接话道:“左边,往右是通往城中区的路,街道上到处是天眼,往左是出城,既然绑了人肯定人越少越安全。” “那要报警吗?”蒲杨问道。 墨冉摇头道:“暂时不用,既然是秦广庭的意思,那就让秦广庭知道抓错了人,秦羽暂时没有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 墨冉见蒲杨一脸焦急的样子,说道:“假如这几个绑匪知道抓错人,反而趁机敲诈秦广庭呢,绑匪抓人只为了得赎金,抓谁都一样。” 木凌点头附和道:“第一种还好应付,目前最应该提防的是第二种可能性,先找到秦羽人再说。” 蒲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打算闭眼眯会儿,可刚挨着靠垫,墨冉的脸突然凑近到他眼前,蒲杨吓得往后移了一下,问道:“墨丫头,你干嘛?” 墨冉眼珠子转了几圈,怀疑道:“不对,不对,越看越不对。” “什么不对?” “你之前跟我说你和秦羽很久没联系了,说着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但看你这担心的样子,不像很一般的关系啊,而且秦羽那么精明的人,竟然愿意替你,绑匪杀人不眨眼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谁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蒲杨不 分卷阅读49 敢看墨冉的眼睛,心虚的答道。 “是吗?”墨冉斜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蒲杨,看得蒲杨心里愈发虚,岔开话题道:“我头晕,先去睡会儿了啊。” “你……。” “冉冉,现在快4点半了,你应该给蒋饶提前说一下,你和蒲杨会晚点去婚礼现场,不要让她等着你们。” 墨冉正打算追问,木凌回头提醒她,蒲杨一听也睁开了眼睛,和墨冉两人对视了一下,立即点开手机给蒋饶夫妇发送消息。 此时车子行驶过一座高架桥,前方车道渐渐收窄,墨冉看向窗外,街道两边已经没有了高楼民房,全被高大茂密的树木遮盖,路灯仅路口拐角处两三盏亮着,再往前道路一片漆黑,连高悬空中的圆月都未能将余晖透进来。 “前面怎么路灯全都没了,这么黑。”墨冉疑惑的问道。 “是啊,木狐狸,小心点。”蒲杨附和提醒道。 木凌点了点头,将车前灯打开,减慢车速前行,由于此条道路绿植茂密,室外温度比车内低,空气中凝结的水雾慢慢攀上车窗,雨刷多次清洗前方视线依然模糊。 突然一道手电筒光线在前方道路晃过,木凌连按喇叭警示提醒,电筒光线渐渐往旁边人行道退去,蒲杨打开车窗向外看去,一辆车停在前面,几个光点在路旁一闪一闪的,待走近才看清路旁的灯柱倒了一地,几个工人正顶着头灯修缮坏掉的路灯。 “这路灯像是被人为毁掉的。”蒲杨说道。 “咦,你们看,除了灯,连摄像头都倒了。”墨冉指着一个工人搬运的灯柱说道,灯柱顶部的摄像头在工人拖动时掉了出来,线路连接处有被利器剪断的痕迹。 木凌将车靠边停下,见墨冉和蒲杨拉开车门,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心点,那群人估计就在不远的地方。” 墨冉点了点头,走上前拦住一个工人,礼貌询问道:“你好,请问这路灯什么时候坏的啊?” 工人们听到响动,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人回答道:“我们也是刚刚接到通知过来维修的,来的时候路灯都已经倒了,你看这些摄像头也全坏了,都需要换新的。” “我说小姑娘啊,大晚上你们快回去吧,绕别条路走,前面很多废弃的工地,大晚上没灯不安全。”后面一个拆路灯的大叔好心提醒道。 “是啊,我们拆完也要回去了,修好也要等明后天,你们还是快走吧。”被墨冉拦住的大叔点头劝道。 “大叔,你们有看见一辆面包车路过吗?”蒲杨走上前来问道。 “面包车?”那个工人思考了一会儿,回头询问道,“你们有印象吗?” 工人们将路灯搬上货车,其中一人拍了拍手道:“我有点印象,那时候我正在拆中间的线路,那个面包车就在前面停了一下,有个小伙子被推了下来,在路边找了一个地方撒尿,几个壮汉在后面将他围着,当时一个壮汉凶狠狠的瞪着我,我也不敢多看了。” “那小伙子看着状态怎么样,他们往那边去了?”蒲杨拉着工人的肩膀,急着询问道。 工人们陆陆续续上车,那人被蒲杨拉着,低头回忆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拍了拍头道:“对了,那个小伙子看身形和你们年龄也差不多,当时手还绑着,后来车子往前面的陡坡去了。” 听到此处,突然旁边树后响起脚踢石子的声音,木凌站在不远处听得格外清晰,墨冉向木凌点了下头,掏出包里的小瓶子,偷偷缓步向前。 后面有人拉了一下正说话的工人,提醒他该出发了,工人点了点头,劝蒲杨道:“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有什么事还是报警吧,你们几个小年轻可不要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先走了啊。” 待车子的光亮渐渐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四周又暗了下来,蒲杨拿起手机照明,刚回转过身来,身后已没有木凌和墨冉的半点身影。正疑惑间,一个人影突地从树后被人一脚给踢了出来,直直地扑在蒲杨面前。蒲杨惊得往后一退,举着手机照了一下面前的人,那人艰难的爬起来,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这是?”蒲杨指着那人的眼睛问道。 墨冉点开手电筒,从树后走出来说道:“木凌发现的他,我只是喷了一下他的眼睛。”说完将防狼喷雾在蒲杨面前晃了晃。 “木狐狸,看不出来,你还会这手?”蒲杨惊叹道。 “木凌学过军队格斗术,厉害着呢。”墨冉走到蒲杨身旁低低夸赞了句。 蒲杨两眼一亮,正想说话,面前的人悄悄想往旁边爬走,木凌见状将一把匕首插在那人手指移动的地方,那人抬手碰到一个冰凉的刀片,双肩颤栗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我只是路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低着头示弱道。 “路过?哼,脚底抹油溜得倒挺快,不说是吧,我还有辣椒水等着你。”墨冉说完就开始翻包。 那人紧张的缩着脖子,听见木凌的脚步声慢慢走近,心虚地低头承认道:“政府大楼外今日凌晨突然集合了很多人,拦着横 分卷阅读50 幅在广场外静坐,说是炼油厂地块的拆迁民众,准备向省上领导揭发秦广庭暴力强拆,老大怕有变故,叫我出来看看,刚出来就看见你们在找蒲杨……。” “政府大楼,□□示威?”墨冉惊道。 “秦……绑走的人在哪儿,现在怎么样?”蒲杨接着问道。 “对,老大怕秦广庭下台,自己会受到牵连,所以不敢把那人怎么样,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 “哼,然后呢,叫你出来干什么?木凌蹲下身冷冷问道。 “去蒲家通知拿钱来取人。” 蒲杨一听,抬脚就要踢过去,被木凌拦住,冷笑道:“通知为假,找文件是真吧,看你这样子,昨晚去蒲家扑了个空吧。” “你……”那人惊愕的抬起头,仔细打量了木凌一番,吞吞吐吐道:“你怎么知道……” “别耍花样,老老实实前方带路。”木凌一把将那人从地上抓了起来,匕首抵在那人后颈,催促着向前走,蒲杨和墨冉紧随其后。 随陡坡往上,走过一条小岔路,便出现了一个平坦的空地,空地的左边有沙石堆起的几个小土坡,再往前是几辆挖掘机停在一栋荒废的水泥建筑前,建筑二楼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亮着,几个壮汉围坐在一个火盆旁,盆内燃烧着的大火将木材一一吞噬,发出断裂的噼啪声。 那人停在小土坡后,指着建筑道:“就是那里,蒲杨就绑在中间的柱子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火盆后有两个身影被绑在房屋中间的水泥柱上,旁边的青年正低头用脚踢了踢秦羽,待那青年抬头观察壮汉的反应时,那张熟悉的脸一下被火光映照的更加清晰了。 墨冉惊道:“秦税怎么也被绑在这里了?” “你认识这人?这人是秦广庭的小儿子,刚刚就是他戳破了我们的车胎,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抓蒲杨回来的时候,他来这里找什么姓罗的妹子,正巧被他看见,就一起给绑了。” “是啊,现在秦广庭凶多吉少,抓住他儿子,让他有点顾虑,即能够保护自己,还能趁机捞一笔,你老大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木凌嘲讽道。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而已,世道好一点,谁愿意铤而走险做这些犯法的事。” “那妹子呢?”墨冉一听秦税来找姓罗的妹子,料想到罗丹的消息秦税应该是查到了,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心里不免担忧了起来。 木凌见状将刀用力往那人脖子上一靠,那人急忙摇头辩解道:“真没见过什么妹子,留守在这里的兄弟,老大都盘问过很多次了,真没见过。” “看来真没有,估计秦税是被人骗过来的,但是骗他过来是想干什么呢?”蒲杨和墨冉对视了一眼说道。 “我怎么有一种背后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的感觉,怪瘆人的。”墨冉说完慢慢扭头看向身后,黑漆漆的空地上传来夜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不自觉抬手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木凌轻轻拍了一下墨冉肩膀,柔声宽慰道:“别担心,目前看来不是冲我们来的。” “对,我们现在先去把秦羽他们弄出来再说。”蒲杨点头说了一句,随即将那人往旁边推了一掌,语气强硬说道:“带我们从后门绕过去,别耍花样。”那人低头叹了声,带着他们从小土坡后往旁边绕了过去。 秦税瞅着几个壮汉正在火盆旁暖手,踢了一脚秦羽,低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蒲杨呢。” 秦羽正闭目眼神,听见动静,睁眼回道:“我替他来的,你别喊漏嘴了。” 秦税点了点头:“我来的时候听说有一群炼油厂的人在政府大楼外拦横幅状告咱爸暴力执法,估计这一关爸是过不了。” “早晚的事,摔一次跟头,也许他就懂得放下了,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一路偷偷跟踪过来?”秦羽歪头问道。 秦税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刚从家里出来,一个老头在我车前面拦着我,说是罗丹让他带话给我,叫我来这里找她,后来就看见你了。” “一个陌生人的话,你就这么相信的跑来了?”秦羽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语气渐渐加重,带着一丝责备。 “我当时也怀疑过,但是很久没她的消息,我还是决定来试试,所以……” “如果骗你来的人另有什么目的呢,如果……”秦羽说到此处,语气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领头的人,那人正坐在一个凳子上,正低头打着电话,秦羽与他目光交接,那人嘴角笑了一下,慢慢朝他们走过来,拿起电话凑在秦税耳边说道:“秦税小兄弟,来,说句话给你爸听听,他现在可是一夜无眠,情绪焦虑的很啊。” 秦税瞪了领头的人一眼,刚喂了一声,耳边便响起秦广庭暴怒的声音:“你和你哥真是到处给我惹事,真是要气死我。” “爸……”秦税看了一眼秦羽,将头埋得更低,话音刚落,领头的人就将电话收走,对着秦广庭道:“现在信了吧,这么多年老朋友,我的规矩你知道,给你一个友情价,我在这里 分卷阅读51 等你。” 领头的人将电话挂断,见秦羽冷冷得盯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着摇头道:“我倒是忘了你了,秦羽,装蒲杨装的好玩吗?” 随即拿出一张照片凑在秦羽面前,照片中的青年抱着篮球站在球框下,笑容腼腆,眉目清秀,照片最下方落款了一行小字,写道:“江南江北送君归。” ☆、表明心迹 领头的人用手指着照片,笑着说:“我刚刚才想起,你爸拿给我了一张蒲杨的照片,这照片上的样貌,可不长你这样啊。” 秦税一愣,这不是蒲杨高中的照片吗,有次秦税去秦羽房间找书,在抽屉的相册里看见过这张照片,没想过被爸给翻了出来。 秦羽笑了笑,“果然还是没能瞒住你,真是可惜。” “不,我还是应该感谢你,让我不费丝毫力气,绑了你们两兄弟,让你老爹乖乖的把钱送来。” “操,真是卑鄙。”秦税抬脚往前一提,无奈腰上绑着,踢出的腿也并未能伸出多远。围坐在火盆旁的壮汉听到动静,纷纷站起来将领头的人护在身后。 领头的人将照片往地上一丢,挥手吩咐道:“给他们点教训,记住别打脸,看不出明显伤痕最好。” “是。”壮汉们点头回应道。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壮汉捏紧拳头,抓住秦税肩膀正要向腹部打去,突然一道人影从旁边的小门扑了出来,将壮汉逼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那道身影滚在地上,一个壮汉见状抬腿重重踢了几脚。 “别,别打,是我,是我。”倒在地上的那人痛苦的求饶。 领头的人察觉到异样,俯身凑近看去,诧异道:“小八,怎么是你。” 壮汉们见踢错了人,将小八从地上扶了起来,那人捂住肚子,手颤抖的指着小门提醒道:“老大,小心门后面,有人……” 话音刚落,屋内灯泡突然灭了,小门后飞出许多小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壮汉们身上,四周漆黑一片,辨不清方位,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嘘,是我们。”墨冉和蒲杨轻手轻脚走到秦羽他们身后,示意他俩别出声,用小刀一根根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割断。 领头的人侧耳听见旁边有响动,拿起火盆里半截烧红的木块,直直的刺了过来,蒲杨来不及闪避,滚烫的木块接触到后背衣物,毛衣材质闪出点点火苗,顿时疯狂燃烧起来。 蒲杨发出一声惊呼,秦羽见状脱下外套拍打在蒲杨身上,不一会儿,火苗完全熄灭,但皮肤被灼伤后留下的火辣辣剧痛感,还是令蒲杨冷汗直下。 “哼,原来在这里。”领头的人冷笑了一声,抬手还要再刺,手臂被人抬脚一踢,重力撞击,手中的木块不慎飞了出来,壮汉们大怒,扑身向秦羽站得方向打去。突然一道身影快速闪过,身后的火盆被人撬起扔了过来,亮着火光的木屑纷纷飞出,掉落在壮汉们头上、身上,一时间火光四溅,壮汉们慌了神,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往后退了很多步,再也没谁敢主动上前。 秦税和墨冉趁此机会将蒲杨悄悄扶了出去,木凌顺手仍给秦羽一根铁棍,秦羽抬手接过,唇角笑了笑,立即明白了木凌的意思。 “谁,给我滚出来。”领头的人大怒,对着身后吼道,转身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向屋内闪射。 灯光扫过不远处两个人影手拿铁棍挺拔的站立着,领头的人身体一僵,抓住身后两个壮汉的衣领咬牙说:“谁将他们给我绑了,给现金二十万。” 壮汉们一听,鼓起勇气拿起铁棍向前冲了过来,秦羽和木凌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人一边,快速躲过壮汉从头顶劈过来的铁棍,回身重重朝胸口踢去,后三人连续跟上,木凌转动手里的铁棍,低头侧身重重连拍三人的手臂和肩膀,壮汉受一撞击纷纷扑通倒地。 木凌还想动作,突地前方一道刺眼的强光射了过来,木凌眼睛霎时陷入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秦羽见状捡起地上一根铁棍直直的打在领头人的肩膀,手电强光瞬时消失。 但照射的不适感,还是令木凌闭目站在原地了好一会儿,这时几个壮汉趁机抄起铁棍重重敲击在木凌后背,一阵阵剧痛传来,木凌咬牙转身回击,一个回旋踢将那人撂到在地,抬脚踩着那人的脸,用力在腹部连踢了几下,壮汉痛苦的抱住木凌的腿,捂着肚子求饶道:“别打了,求你,别打。” 木凌擦开嘴角的血迹和秦羽都收脚向后退了几步,秦羽不知何时脸上被重重挨了几拳,脸颊红肿,右腿被人用铁棍敲打过,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秦羽艰难举起手中的铁棍,厉声说道:“还有谁要上?”壮汉们都互相看了看,犹犹豫豫低头往后退去,无人再敢动作。 “看来你的手下连两个小辈都打不过,怎么还敢跟我来讨价还价。”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话音刚落,屋内的灯光重新亮起,秦广庭杵着拐杖慢慢走了上来,身后跟着10多个持枪警察。 秦税和墨冉从小门出来,被眼前的阵仗着实吓了一跳,墨冉轻手轻脚走到木凌身边,将他的身体 分卷阅读52 扶住,担忧的看着他,木凌对着她虚弱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担心。 领头人一见这场景,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本打算从怀里掏枪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看着秦广庭干笑道:“来就来 ,带什么人呢。” “我的两个儿子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 “好吃好喝的替你伺候着,秦兄看来还是不够信我啊。”领头人看着秦广庭咬牙道。 “不敢,炼油厂地块的事情,你还是跟警察慢慢交代吧。” “你……”领头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广庭,面露凶光,恶狠狠道:“你出卖我,别忘了你也有份。” “是啊,受你蒙蔽,判断失误做了错事,我已经被下令停职,接收组织调查了。” 领头人慢慢凑近到秦广庭身边,低声道:“你做到事可不止这么一点啊,真不怕我进去反咬你一口。”说完快速从怀里掏出□□抵在秦广庭额头。 “爸。”秦羽和秦税顿时惊呼道。 秦羽见状往前慢慢移动了几步。领头人见状将枪抵的更近,大声喊道:“都给我退后,不然我打死他。” “钱我带来了,放在了挖土机的驾驶位。”秦广庭低声说道。 “你少耍花样。” “目前这个情势,你只能选择信我。” 领头人挟持着秦广庭下楼向挖土机的驾驶位走去,大家紧跟其后。领头人一手拿枪抵在秦广庭脑袋,一手打开挖土机驾驶位车门,丝毫没有看到现金的影子,接二连三拉开其他几个车门,同样扑了个空,回头恼羞成怒道:“你TM又耍我。” “这么多年,你这脑子还是没长进。”秦广庭微眯着眼,不屑的说道。 这一句话,彻底将领头人给激怒了,最后一点理智也没了,手指不由的按上了扳机,突然从警察部队里响起一阵射击声,麻醉弹射在领头人的腿上和手上,他手里握着的枪一下歪了方向,直直朝木凌打了过来。 墨冉惊恐万分,从身后重重将木凌扑倒再地,刺耳的枪声在不远处响起,震得墨冉回过神来,神情慌乱,抬手在木凌身上到处翻看,发现没有任何血迹,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木凌见墨冉紧张的神情,按住她的手,安慰道:“冉冉,我没事。” 此话一出,墨冉抬手将木凌抱得更紧了,躺在木凌怀里柔声说道:“木凌,我想好了。” “嗯,什么?”木凌一时并未明白墨冉这话的意思,疑惑问道。 墨冉将头抵在木凌胸前,直视着木凌,灿烂一笑道:“你之前问我的,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 木凌一愣,从地上支起身子,握着墨冉的手,一字一句求证道:“你真的愿意……结婚?” “嗯。”墨冉笑着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想陪在你身边,也是真心想……嫁你。” “冉冉。”木凌紧紧将墨冉拥在怀里,此刻的心随着墨冉点头的那一刻,被彻底融化掉了,心里满满当当度都是甜蜜幸福。刚刚墨冉担忧扑过来的那一刻,木凌便懂了,这丫头从最初出现在他生命里一直都是光亮般的存在,将他从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拉出,情绪被她牵扯着,让他心甘情愿陪伴苦等这么多年啊。 “你俩差不多行了啊,真肉麻。”蒲杨不知啥时候突然窜到两人身后,墨冉一时有些尴尬,看了下周围,脸蹭的一下全红了,从木凌怀里爬起来,站得远远的。 此时天已微亮,警察将一行人押解上车,秦广庭和木凌目光交接了一下,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蒲杨,俯身在秦羽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随后拍了下秦税和秦羽的肩膀,走也不回的上车走了。 秦羽回头看见蒲杨,拉过他查看后背伤势,蒲杨挣脱,拿出从领头人掉落的照片问道:“你什么时候保留了这张照片。” “我……”秦羽还未说话,墨冉从身后瞅了瞅,好奇一把抓过,连连称赞道:“蒲杨你那时候可真帅啊。” “那是。”蒲杨自豪的回道。 “不过……江南江北送君归。”墨冉反复念了几遍这句诗,突然恍然大悟,看了秦羽一眼,又看了看蒲杨,心领神会道:“原来秦羽你,难怪……难怪……” “墨墨……我先去开车,等会儿还要去蒋饶婚礼现场。”秦羽面色有些尴尬,不敢看墨冉的眼睛,借口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喂,什么情况啊。”蒲杨疑惑的又仔细看了下照片,也没啥特别的啊,怎么秦羽看到这照片脸色那么难看。 木凌走过来拉着墨冉的手,墨冉回握,看着蒲杨道:“这照片是你转校后才有的吧,你当真不知道这诗?” “这诗怎么了?” 墨冉敲了敲蒲杨的脑袋,解释道:“这诗前面一句是唯有相思似春色。” “嗯?”蒲杨一脸迷茫的看着墨冉。 墨冉和木凌对视了一眼,无奈摇头道:“你自己琢磨吧,我们走了。” 蒲杨不死心的拿出手机将诗句输入上网查询译文:“唯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刚点击发送, 分卷阅读53 只听秦税在身后念叨着:“我的相思就像春色一样,从江南到江北送你回家。”蒲杨低头一看网页下面赫然几个大字也是如此写着,一时呆愣在原地,喃喃道:这秦羽……这是…… “我哥喜欢你。”秦税笃定的答道。 “哈啊?” “我之前本也不信,可自从亲眼见到他偷亲你,我才相信这是事实。”秦税说话慢悠悠的,但短短几句,却将蒲杨的心情撩动得天翻地覆般。 “少骗我,我才不会信。”蒲杨深吸几口气,扭头跑了出去,天边渐渐亮开了,蒲杨快步穿过一条小路,胸腔下狂跳的心脏,仿佛在强烈的提醒着他,曾经以为死了的东西,突然间又复活了过来,真真假假,让人不敢轻易再信。 待秦税走出废弃的建筑工地,一个老头和一个妇人从建筑背后走了出来。 “秦广庭主动伏法,倒是我没预料到的。”老头说道。 “他可不傻,怎么样对他更有利,他心里明镜似的,做到这一步,也够了。” “那这文件?” “哪里有什么文件,只不过是他们心里有鬼而已。”妇人将手中的文件展开,白白的纸上干干净净,一字未写。 随后将文件撕了个粉碎,随风吹散在树旁边的灌木丛内,轻声说道:“戏散场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尾声 去婚礼现场的路上,墨冉坐在后排,看蒲杨一直沉思的望着窗外,眉头紧皱着,抬手推了推他:“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蒲杨回神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 “这里有一家店,去选件衣服吧。”木凌将车靠边停下说道。 经过刚刚的打斗,蒲杨毛衣的后背已经烧了一大个窟窿,烧伤处皮肤微微起泡并有脓包,墨冉用车内药品简单的为他消了毒,目前伤口处用纱布包裹住,已不似之前那般吓人。而木凌的衣服虽然未被损坏,但衬衣还是沾染上了许多泥土。 几个人进店,快速选购完毕又重新上了车,墨冉挑了一件新衬衣拿给木凌换上,蒲杨挑了两件宽松毛衣,换上一件,用袋子装了一件,递到墨冉面前:“等会儿帮我给秦羽一下吧,他替我扑火,衣服也烧坏了,算感谢他的。” “感谢这个事,还是需要本人来做才有诚意的,我可不能帮。”墨冉将衣服退回蒲杨面前,摇头拒绝。 “墨丫头,你帮我拿去吧,我……” 墨冉见蒲杨眼神闪躲,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说道:“现在知道秦羽心思了,怕见他了?” “我哪有。” “你就有,还不承认。” “没有的事。”蒲杨转头看向窗外,冷哼道。 墨冉看见蒲杨的样子,笑着打趣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不是很好吗。” “墨丫头?”蒲杨听见墨冉如此说,颇有些意外,见墨冉笑脸盈盈的看着他,心里愧疚更深,小心翼翼的嘀咕道:“你不生我气,我一直很怕你知道后会不交我这个朋友。” “我是挺生气的。” “啊,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生气。” 蒲杨眼神一暗,忧伤的神情更重,语气也变得低低的,墨冉见状抬手拍他的肩膀道:“我气你没早点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可秦羽他之前,你……” “早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而且秦羽他为了报复才接近的我,你不是也很清楚这一点吗。” “墨丫头……” 墨冉笑了一下,安慰蒲杨道:“你不用顾虑我,看样子秦羽的心里也是有你的,你转校后,他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过去这么多年了,好多都变了,我也不是从前那个我了,墨丫头。”蒲杨看着墨冉,苦苦一笑。 墨冉叹了一声,此时木凌突然停车,回头说道:“到了,下车吧,捉紧时间,你俩还要去换伴郎,伴娘服。” 蒲杨下车打电话询问陈杉的具体位置,墨冉拉开车门,见木凌伸手拉住她,笑着伸过去回握,木凌担忧道:“是真没事吗,还是安慰蒲杨才那么说。” “说心里没波澜是假的,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上一辈的恩怨无法改变,倒不如让自己活得开心些。”墨冉弯了嘴角,勉强一笑。 木凌摸了一下墨冉的头,墨冉抓住他的手道:“我真没事,放心吧,我去找蒋饶了。” “去吧。” 墨冉在酒店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蒋饶化妆的房间,刚推开门,就看见蒋饶坐在梳妆台前打着呵欠,一脸未睡醒的样子。一袭白色婚纱拖地,露出漂亮的颈肩,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化妆完毕,化妆师正在为她编织秀发。 蒋饶听见推门的动静,扭头看过来,见墨冉笑吟吟的走近,拉着她凑近说道:“我中奖了,墨墨。” “嗯?”墨冉一脸疑惑,并未明白她的意思。 蒋饶见墨冉迷茫的神情,焦急的拉着墨冉就进了厕所, 分卷阅读54 拿起洗漱台上的东西递给墨冉道:“我怀孕了,今天测了3次了,都是两条杠。” “天哪。”墨冉一声惊呼。 墨冉的声音穿过厚厚的墙壁,正在隔壁房间换衣服的蒲杨都听得清清楚楚,拉开帘子向陈杉求证:“我怎么好像听见了墨丫头的声音。” “她们在我们隔壁。”陈杉穿着外套回应道。 蒋饶一把捂住墨冉的嘴,低声说道:“你小点声啊,我的姑奶奶。” “哈哈,这是好事啊,好事成双,要当妈妈了,你陈杉哥肯定要高兴坏了,恭喜,恭喜。” “我还没给他说,婚礼结束还说度蜜月的,现在这样怕是不行了,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蒋饶有些苦恼。 “没事,到时候带着孩子一起,不是更好,时间真快啊,想想你曾经还是小丫头,现在自己也嫁人,生儿育女了。” 蒋饶拉着墨冉的手,笑着调侃:“你也可以啊,木总编一直等着娶你。” “也是,回去跟他商量下日子,我都行。” 蒋饶惊道,“你真想通了?” 墨冉点了点头,蒋饶张开怀抱,笑着抱着墨冉道:“真好,木总编会对你很好的,你也会很幸福的,墨墨。” “嗯,我们都会很幸福的,走吧,出去化妆了,等会儿他们该来了。”墨冉放开蒋饶,笑着帮她整理耳畔微乱的头发。 蒋饶刚打开房门,正眼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罗丹,惊喜道:“你来了,我还正想发消息问你呢。” 罗丹见她俩从厕所走出来,手指着门道:“你俩在厕所干嘛,我进来都没人,还以为你俩不在。” 蒋饶凑近在罗丹耳边将怀孕的事一一告知了,罗丹眉间欣喜,拉起蒋饶打量:“真是一个好消息,哈哈,幸好现在也不显怀,不然大着肚子穿婚纱可不好看了,你今天可真美啊,饶姐。” “是啊,对了,墨墨也快要和木总编结婚了,你可要准备下一个红包了。” 罗丹顺着蒋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墨冉此时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罗丹笑道:“是吗,看着你们都幸福,我也开心。” “小丹,你这段时间好吗?”墨冉突然出声询问罗丹。 罗丹愣了一下,点头道:“很好啊,怎么这么问?” “没事,就是秦税昨晚去一个废旧工地找你,结果你不在。”墨冉边说边观察着罗丹脸上的表情变化,只见她面色平静,眉头平整,并未一丝情绪波动展现。 “工地?”蒋饶惊呼。 “秦广庭接受调查了,几年牢狱是免不了,炼油厂地块的事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墨冉接着说道。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罗丹冷哼了一句。 “是,那秦税呢,你真不打算再见他?”墨冉上前走近了一步,继续问。 “见与不见又能改变什么,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见了更会让自己心软。”罗丹拿起桌上放置的袋子递给墨冉:“你帮我退回给他吧,他看了就会明白了,祝他以后一切安好。” “罗丹……”蒋饶出声想劝,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墨冉叹息了一声,接过袋子,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学校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出国的工作机会,我想出去看看,下午2点的飞机,等下婚礼现场我就不去了,来见了你们,看着你俩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墨冉和蒋饶对视了一下,拉着罗丹的手:“你既然想通了,我们也会支持你,等你以后回来再聚。” “嗯,一定。”罗丹大大给了她俩一个拥抱,回头挥手笑着告别,走出房门,随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处。 蒲杨换好了伴郎服,找了一个空隙出来,一个人站在电梯口的垃圾桶旁,想将手中拧着的袋子扔掉,又拿起,反反复复多次,正犹犹豫豫间,电梯门突然打开,秦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着蒲杨错愕的脸,眉眼带笑说:“红红,这是知道我来了,特意在这里迎接我的?” “滚,谁迎接你。” “你不是迎接我,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蒲杨心虚的将袋子往身后一藏,见秦羽身上早已不是破旧的衣服,心内很是后悔,早知道不该如此多此一举,秦羽这么注重形象的人,肯定不会穿破旧衣服来参加婚礼啊。 秦羽眉毛一挑,见蒲杨身后藏着东西,快步走近伸手去抢,被蒲杨躲开,笑道:“难道红红大白天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么怕我看见。” “要你管。”蒲杨仰着头,瞪了秦羽一眼。 蒲杨越是掩饰,秦羽越觉得有鬼,步步紧逼,将蒲杨逼至墙角,蒲杨见已经毫无退路,心一横,将袋子往秦羽怀里一扔,不敢看秦羽眼睛,慢吞吞说了句:“你昨晚救了我,送你了。” 秦羽一愣,打开袋子一看,是一件黛蓝色套头毛衣,和蒲杨伴郎服内用于的内搭毛衣有些类似,秦羽眉头一皱,二话没说将蒲杨的外套往下一拉,蒲杨大惊,身体快速往下一蹲,将外套拉上,大骂:“ 分卷阅读55 大白天,你耍什么流氓。” 蒲杨动作迅速,但那件灰色同款毛衣还是被秦羽看见了,秦羽拿出衣服蹲下,笑着调侃:“原来红红这是送我的情侣装啊。” “你……”蒲杨看了看黛蓝色衣服,因为当时时间紧急,为了图方便就顺手拿了两件,谁知道秦羽这人这么不要脸,现在是有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红红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嗯,我很乐意接受。”秦羽向前凑近了些,低声道:“我也一直在等着你呢。” 蒲杨倒吸了一口冷气,见秦羽眼神炙热,唇眼带着笑的盯着他,心跳渐渐加速,慌忙推开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起身,手臂却被秦羽抓住,身后响起秦羽无奈的叹息声,“红红,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喜欢你。” 蒲杨胸口起伏着,秦羽站起来还想再说,见陈杉从房间走出来,放开了蒲杨的手,蒲杨快步跑进了房间,陈杉见两人这个状态,走近劝道:“慢慢来吧,这么多年,需要时间的。” 秦羽点头:“我会等。” 陈杉叹息了一声,拍了拍秦羽的肩膀。 婚礼仪式结束后,墨冉将秦税拉到一旁,将罗丹交代的事逐一说了,看着秦税忧伤的神情,安慰道:“她做了她认为最好的选择,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忘了吧。” “既然是她所希望的,我同样祝福她能过得好,我有事先走了。”秦税苦笑道。 墨冉看着秦税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此时一件外套从后披在了墨冉身上,墨冉回头,木凌站在她身后,蒋饶在门口向她挥手打着招呼,陈杉站在蒋饶身旁,再往后依次是陈杉和蒋饶的父母,这时秦羽和蒲杨也一前一后挤进了队伍里,木凌拉着她,柔声道:“降温了,拍了照好进去。” 因为出来的急,墨冉此时还穿着礼服裙,深秋的气温有些凉,墨冉将外套拉紧了,笑着点了点头。 木凌拉着墨冉走近,站在一旁,摄像师在最前的位置,指导着大家微笑留影,合照结束后,大家逐一散去,一个小女孩从身后跑了出来,不小心勾住凳子,跌倒在地,一个小男孩将她拉了起来,蒋饶见状解释道:“这是我表姐家和陈杉堂哥家的两个孩子,希希,还不快谢谢这谕哥哥。” 小女孩看着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笑,回道:“陈谕。” 小女孩,灿烂一笑:“陈谕比谕哥哥好听,就叫陈谕。” 蒋饶立马纠正:“希希,不懂礼貌。” 墨冉看得越发有些愣了,熟悉的对话在脑海中闪过。 “冉冉,这是木凌,叫木哥哥。”在饭桌上墨轩指着木凌跟墨冉介绍道。 墨冉一愣,一双好看的眉眼渐渐皱成一团,眨了眨眼睛,试探性的开口:“木凌?” 木凌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墨冉眼睛一眯,笑的更加开心,“木凌好听,就叫木凌。” “冉冉,不懂礼貌。”墨轩听完一怒,一掌拍在桌面上。 墨冉噗呲一笑,拉过木凌的手牵着,木凌回头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孩子对话很熟悉,记得我当初也是这么称呼你的。” 木凌一笑,将墨冉的手牵着更紧道:“是啊,冉冉叫木凌确实好听。” “都说近墨则黑,你以后可惨咯。” “不怕,俗话说近木则喜,有我在,以后都会开心顺遂的。”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句俗话?”墨冉疑惑问道。 “因为……是我瞎编的……”木凌淡淡一笑。 “哈哈…我就说怎么没听过…”墨冉侧过头看着木凌,柔柔唤了一声:“木凌。” “嗯?”木凌疑惑看着她。 “木凌。”墨冉又叫了一声,笑得更加灿烂。 “嗯,我在。”木凌心领神会,笑着回应道,牵墨冉的手又紧了几分。 “冉冉,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