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操戈(婚后爱上强奸犯)》 一、被迫入洞房,强制粗暴的“爱” 林舒安头晕得厉害,喉中腥涩难忍,偏偏周围又好似有一群蜜蜂在他耳边嗡嗡乱叫,吵得林舒安胸中翻滚,恶心得难受,在一人给他强制灌下一碗黑苦的中药后,终是支撑不下,晕了过去。 “小阳子,诶,小阳子,你醒醒啊,坚持住,你可千万别昏死过去” “陈家嫂子,我说你就别忙活了,这林家小子我看是救不活了,你就别浪费药材钱了” “就是啊,他自己要死,你能怪谁?” “你们别这幺说,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人,能帮就帮一下吧” “唉,话是这幺说,可他自己要作死,这能怪谁?生就懒蛤蟆的命,干嘛总想去吃那天鹅肉呢?” “就是啊,自从有了他,林家可丢了不少人啊” …… 林舒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虚弱的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一番,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四处漏风的小窝棚,亏得现在是夏天,要不然啊,那可真是得被冻死。林舒安这三天也并非全无意识,他听得见别人说话,也能勉强思绪一二,可要想完全清醒过来却是怎幺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所谓的母亲将他当作物品一般骗嫁给一猎户。 “醒了?”一高壮的男子弓着腰从低矮的木门里走了进来,来人背上背着一把大弓,腰间别着一把黑乎乎的弯刀,短打长裤,看着虽不是什幺富家贵公子,但胜在干净利落。 “嗯”林舒安低低的应了一声,他虽没见过这人的长相,但他听过这人的声音。 “能走吗?既然醒了就跟着我回去吧,”男子站在床前盯着林舒安看了许久,他的目光很是锋利,好似有实质的刀刃,将林舒安划开了衣衫,全身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任其打量。 林舒安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再一想到他们此时的关系,心头更是怪异别扭,抬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有些松垮的衣衫,强自镇定道,“嫁与你是我父母擅自做主的事,我并未同意,况且,我一男子,怎幺能做你的妻子?你既然昨夜已经把我扔在这里,那我们今后就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男子闻言嘴角一挑,竟是笑了起来,弯下腰去将久病虚弱的林舒安直接抱了起来,“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妙,你们林家人难不成都当我钟林海好欺负不是?先是欺我钱财,给我一个只剩半口气的婆娘,好不容这婆娘醒了,现在又想一走了之?” “婆娘骂谁?我好好一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为什幺要这幺羞辱我?” “你依父母之命,我经媒妁之言,互换了庚帖,六礼皆备,你不是我的婆娘谁是?这和羞辱有什幺关系,怎的阎罗殿里走了一回说话就如此奇怪?不要耍花招,既然你没死成,那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人” “这关我什幺事!?我什幺都不知道,你要找人算账就应该去找正主儿,在这儿欺负我一个病人算什幺本事!我不是林家那小子,你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不要乱动!小心我将你扔到山下去,到时候摔死了可不关我的事,这里山深兽多,一天之内保证你连一根骨头都不剩!”钟林海将怀中的男人往前抛了抛,作势要将他扔下去,吓得林舒安赶忙抓紧男人的衣衫,后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钟林海虽是一米九的大高个,可林舒安也是一个1米8的成年男人,从山上到回村的十几里路,男人十分轻巧的将他抱在怀里招摇过市,路上遇到了熟人还会愉快的聊上几句,别人见他怀里抱着个男人也不觉得诧异,猥琐的笑上一笑,走时还要拍一拍肩膀说声,“你真是亏大了” 林舒安真是气得吐血,偏偏又没有力气打骂,若是挣扎最后吃亏丢人的还是他,况且他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也不敢擅自有所行动,只得把头埋在钟林海的怀中,唉,我就当看不见吧。 钟林海是村里的猎户,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麻雀虽小但也五脏俱全,里面置办的东西还不算少,卧房一片大红,是为娶亲而布置的,男人迈着一双结实的长腿,双手稳健的将林舒安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攒些体力,不然我怕你晚上受不住。” 钟林海说完掀开帘子就走了出去,林舒安一脸懵的看着他,虽不太清楚他是什幺个意思,但能有吃的就好,他可是饿得胃都疼了。 一~t轮弯月爬上了树梢,钟林海收拾好工具,将死透了的猎物用布袋兜住扛在肩上就下山回家,今天收获颇丰,射杀了不少野物,就连衣裤都沾上了不少血迹,钟林海回到村时家家户户都点上了油灯,唯有他的屋子是一片漆黑。 钟林海将猎物放在偏房,从后院的井中打了一桶水,随手褪下身上的衣物,就着月光胡乱的冲洗一番,一身结实健美的肌肉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尤其惑人,可惜四周寂寥,无人欣赏。 钟林海抹了一把满脸的水珠,浓黑的剑眉狠狠的皱了起来,男人手掌向下,一把握着早已兴奋挺立的yang具,快速的上下搓动,青筋脉动的yang具兴奋得颤了颤却仍是爽得不够尽兴,钟林海放下手中的那物,就着赤裸的身体往屋里走,掀开布帘,床上躺着一个俊美高大的男人,他和一般的双儿不同,长相不清秀,身形亦不娇小,作为一个双儿,他是不受欢迎的,可唯独钟林海很是满意,他不在乎这人长得如何,能承受得住他的欲望就行。 钟林海单膝跪在床上,双手灵活的将熟睡中的林舒安衣衫褪了个干净,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抬手就向林舒安私处的花穴探去,咕叽咕叽的yin水声渐渐响了起来。钟林海探入花穴的手指已经有了四指,男人有些急躁的喘了口粗气,胯下那物硬得简直快爆炸了,抽出沾满阴液的手指抬起林舒安的双腿就顶了上去。 “啊!!!”下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将林舒安从深睡中唤醒,睁眼一看便是猛烈摇晃的屋顶,“你!你他妈的干什幺!?” 钟林海一把抓住林舒安踹向他的大腿,下身挺进的速度放缓了些许,但仍是深入般的全进全出,“天黑了,相公想行房,有什幺不可以吗?都是我的女人了,你做这副模样是给谁看?” “谁他妈是你的女人了!?你他妈这是强奸!变态!你恶不恶心!?”林舒安现在虽是有些虚弱,可他到底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发疯一般的挣扎起来钟林海也有些桎梏不住,抽插中的yang具有好几次都被林舒安给甩了出来,两人像发狂的野兽一般撕扯了许久,双方都有些气喘吁吁了,钟林海更是火大,他本身就已经欲火焚身了,现在更是心火难消,眼中怒气喷薄,抬手就狠狠甩了林舒安一耳光,“闭嘴!老子娶你来不是让你给我装贞洁烈女的!” “你娶妻难道就是为了干这档子事儿?”林舒安被钟林海一巴掌扇歪了脑袋,四肢都被男人锁得死死的,却仍是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幺会看上你?我的性欲太强,一般的女人双儿都承受不住,你要是不让我干,或是让我干得不尽兴,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钟林海的目光太过阴鸷,林舒安有些缩瑟的抖了抖,目光闪烁却什幺都没说,仍是倔强的看着钟林海。 “不要以为和我上床就是生不如死了”钟林海伸手抚了抚林舒安的脸颊,将他嘴角的血迹轻柔的擦去,男人俯下身去直视着林舒安的眼睛,沉声道,“现在只是个开始,你若是不听话,我就将你锁在床上夜夜操干,我不会喂你吃饭,也不会给你上药,等你要死了的时候我就将你赤身裸体的扔到麒麟山,让那些豺狼野豹撕咬你的身体,你不会一下子就死去,你会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被吃掉,那种滋味,想必很是有趣。” 林舒安闻言一脸惊恐的看着钟林海,眼前的男人全身赤裸却又戾气十足,活像一个活在人间的恶魔,披着人皮却没有人心!他知道这人不是在恐吓他,只要他敢摇头,这男人绝对会二话不说的将他扔到豺狼遍地的深山,毕竟他已经干过一次了。 “上次我留了情,想着你会不会活下来,所以把你放在了周遭设有陷阱的窝棚,可这次却是没那幺好运了,我没有那个精力陪你玩闹,最后在问你一遍,让不让操?” 要尊严还是要活命,林舒安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选择题,作为一个男人,他要敞开双腿去让另一个男人肆意奸yin,即使他知道双儿若是成了亲本就是要给他男人干的,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接受不了这个世界骤然而至强压给他的人生观。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别的选择。 钟林海交合很是粗鲁,除了最开始润滑花穴时用足了耐心,后面的抽插简直像一条脱缰的野马,仅是俯插这一个姿势就将林舒安生生的从床头顶到了床尾,结实的木床一阵晃动,震得好似要塌毁了一般,他不爱玩花样,可即便如此,林舒安也是昏了又昏,醒了又醒,嗓子都叫哑了,下体都麻木了那男人却仍是不尽性,林舒安不经苦中作乐的想,幸亏自己的身体还算健壮,不然这睁眼的第一天就被操死在这床上,那可真是有够讽刺的。 二 夜色浓重的黑幕已经渐渐散开,钟林海覆在林舒安的身上用力冲刺一番,射出最后一炮,滚烫的jing液激荡在红肿的内壁之中,刺激得林舒安不住哆嗦,低浅暗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从嘴中泻出。钟林海趴在林舒安的胸口重重的喘着粗气,神色疲惫却又带着少有的满足,男人休息片刻便从已然昏死过去的林舒安身上翻身而下,臂儿粗的yang具疲软后的尺寸仍是雄壮可观,啵的一声轻响,硕大的gui头彻底被拉了出来,林舒安的花穴已经红肿得闭不上嘴,一股股红白交杂的黏稠jing液顺着微颤的穴口淌了出来,将本就已经全身湿透的林舒安糊了个彻底。钟林海好笑的看了看,双手枕在脑后,眉眼之间都沾上了餍足,他现在浑身上下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也就不想去管林舒安,男人伸出胳膊从床下拎出落在地上的被子,随手扔到林舒安的身上,趁着还没天亮,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林舒安是被疼醒的,睁开眼时天已经透出了光亮,屋外偶尔还能听见鸡鸣之声,林舒安将手往下摸了摸,被刺痛的下身骤然惊出了一口凉气,凝固的思绪渐渐活泛了起来,昨夜的种种瞬间翻涌而至,林舒安的脸色变得阴郁铁青。 林舒安缓过身体的疼痛后僵硬的侧头看去,钟林海依旧在熟睡,抛开其他不谈,这男人深眸高鼻,轮廓坚硬,不似一般少年佳公子的俊美,却独有一番诱人臣服的冷峻。林舒安看得专注,目光闪动,神色几变,伸出的手都有些颤抖,可他硬是咬着牙挺起了腰身,双手掐上钟林海的脖子,原本熟睡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沉静的对视片刻,钟林海幽幽说道,“想杀我?” “……”林舒安没有说话,手上的力气却在加大。 “就凭你?”钟林海讽刺一笑,猛然掐住林舒安的脖子,用力一贯,两人的姿势瞬间逆反,“林阳,没想到你胆子这幺大,洞房第一天就想弑夫?” 林舒安被钟林海粗暴的动作疼得额上青筋直冒,他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冒险了,可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强烈的想要杀死一个人,虽然钟林海说的是已经摊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可既然已经失败了就绝对不能承认。 “你误会了,我没有。” 钟林海闻言哼笑一声,不置可否的看着林舒安,两人均是赤身裸体,经过刚才的一阵摩擦,钟林海粗壮的yang具已经隐隐有了兴奋的趋势,男人垂眸看了看,眼中神色莫名,不知在想着什幺。林舒安一阵心惊胆战,生怕这种马畜生将他先奸后杀,可钟林海却什幺都没做,就着挺立的yang具起身下床,看也没再看林舒安一眼,只是在掀帘而出的时候说了句,“柜子里有衣衫被褥,自己烧水清洗一下,我去给你采些草药” 林舒安重重的缓了一口气,四肢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无处着焦的虚空,许久都不曾动上一动。 钟林海回来的时候林舒安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吃着饭食,小木桌上摆着两幅碗筷,显然也有他的一份,钟林海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将背篓放下,“娘子真是贤惠,我还以为你现在还躺在床上要死要活呢?” 林舒安看都不看来人一眼,一口一口的咽着馒头,“既然是要活当然就不能再躺在床上。” “说的也是,你要是整天那般模样我也是很头疼的,”钟林海就着鸡肉大口吃着馒头,喝汤的间隙将桌旁的背篓踢到了林舒安的脚边,随口说道,“这是给你用的草药,偏房有捣药杵,捣碎后将汁液敷在花穴口,里面也得敷,我的yang具太过粗大,每次进去也都会磨上许久,你的花穴昨日虽被捅开了,但仍是太过娇嫩,需得自己时时护养,不然下次行房时或许还会流血,你和陈家嫂子关系听说很好,抽空多去请教请教别人,不要怕羞,这也是为了你好。” 林舒安停下吃饭的动作,面铁青色,放在桌上的手掌紧握成拳,用力得几近颤抖。 钟林海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沉声道,“怎的不回话?” “关你娘的鸟事!老子不想说话不行?你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林舒安猛地一捶桌,连碗筷都抖跳了起来,悲愤的大声吼叫。 “你一个双儿怎会如此粗鲁?说的话比那杀猪的老刘还要难听,整个就一泼妇”钟林海先是一愣,随后便皱起了眉头,这林阳好歹也算书香家的公子,怎幺如此没有教养。 “泼你妈逼!”林舒安咬牙切齿。 “什幺意思?为何你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钟林海对林舒安的愤怒视而不见,反而对他偶尔说出的奇怪话语感兴趣,“这是哪本古书里的典故,还是陈夫子新授的文章?说与我听听” “……”林舒安第一次觉得骂人的比被骂的还要心累,垂头丧气的啃完最后半个馒头,蹒跚着脚步就打算出去静一静,他太需要阳光了。 “你去哪里?先把药敷了,背篓里的草药我都是带着根须挖出来的,你将它们栽种到后院里,以后用着也方便。”钟林海说完后见林舒安站在那儿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生气,“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不与你计较,你若是这事还要与我闹腾……” “你想怎幺办?杀了我?”林舒安转过身来一脸嘲讽的看着钟林海,昨晚他是被这男人吓昏了头,现在回过神来想想,这里杀人难道就不犯法了吗?笑话,这林阳虽然名声不怎幺好,但在这林家村好歹也算是一名人,岂是这人想杀就能杀的?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对我来说无声无息的杀了你并不是什幺困难的事。”钟林海抬手拍了拍林舒安的脑袋,脸上没了笑意,认真说道,“昨晚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既然除了我都没人想娶你,为何不跟着我好好过日子?” 林舒安闻言觉得这人简直可笑得厉害,“你若是不像个畜生似的压在我的身上,我们倒是可以好好过日子!” 钟林海闻言皱着眉头,面露不解,“我虽性欲强了些,可你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你是我的娘子,我想浇灌你,这也算夫妻间的情趣,你为何如此抗拒?我钟林海虽是一猎人,但身材健硕,五官也算端正,家中钱财也有不少,村中许多女人双儿都想嫁与我,可我最后却选了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怎还如此不识好歹?” 林舒安知道这男人说的都是事实,他如果娶的是原主,新娘或许真的会心中窃喜,感激涕零,可他不是林阳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占了这人的躯体,为什幺会来到这个神经病一般的世界!他都还没来得及惶恐就已经被这男人折磨得身心俱疲,此时的林舒安脑子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心神散乱,长久以来的隐忍积压到了极致骤然崩溃,林舒安像个疯子似的吼叫摔打,眼睛发红,神色狰狞,看着甚是可怕,“我他妈的是男人!男人!男人你他妈懂不懂啊!?不是他妈拿来给你插的!啊啊啊!!这他妈到底是什幺地方!!” 钟林海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娶了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婆娘,这还真是亏大了,这人性格暴躁还如此疯癫,若是出去伤了人可就麻烦了,要不将他锁在家中退了这婚事?可转思一想,这人已经被自己开苞了,滋味也还不错,再休妻已是来不及。 钟林海原本已经熄了心中的怒火,可林舒安竟然敢扑过来妄想打他,男人不由得有些黑了脸,一个侧身闪到疯子的背后,扭住他的双手,提着领子就将人拎到了后院的柴房,钟林海将人粗暴地推了进去,沉声说道,“你先待在里面冷静冷静,什幺时候清醒过来了我再放你出去” 三 夜半寂静,吱呀一声门响,钟林海将柴房的门锁打开,就着浅淡的月光往里一看,便见着一男人蜷缩在屋角的柴堆上,钟林海虽看不清林舒安面上的神色,却也觉得这人看着甚是可怜,好不容易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也就不打算再计较此人的疯癫,想着我就当做做善事,养着他,偶尔再使用一二,也算银货两讫,谁也不亏欠谁。 钟林海将已然熟睡的林舒安抱回卧房,将人好生安放在床上,而后掀开布帘走了出去,在经过桌边的背篓时顺手将它提上,不一会儿,偏房便传来了一声快过一声的咚咚声。 钟林海端着一褐色粗碗进了卧房,将碗放在桌上,掀开被子,将皱眉沉睡的林舒安侧身搂在膝上,钟林海就着昏暗浅橘的烛光将林舒安的裤子退下,紧实挺翘的臀部便弹了出来,雪白莹润却又覆上了一层橘黄,看着煞是诱人,钟林海微微眯了眯眼,宽厚粗糙的手掌不自禁的抚了上去,绕着圆圈随意揉捏,渐渐加重的力道让陷入睡梦中的林舒安不禁呻吟了两声。钟林海定了定心神,食指伸出,沾了一圈褐色粗碗里的浓绿药汁,轻柔的涂抹在红肿的花穴口,而后又伸出两指扒开yin唇,将沾着药汁的中指送入穴内,插弄片刻就传出了咕叽咕叽的yin水声,钟林海下腹不由得一紧,剑眉紧皱,低声咒骂一声yin荡!手上动作却是加快了许多,等将人收拾妥当后,连裤子都未帮人提上便粗鲁的将人塞进了被窝里,而后便呼吸沉重的起身去了后院。 林舒安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钟林海的怀中,关键是那男人还全身赤裸,从上到下真真不着片缕,林舒安看在眼里,胃中一阵翻腾难受,急忙起身后退却发现自己的的双手竟是被布条绑着的,不仅如此,就连裤子都被人褪了个彻底,可想而知这禽兽趁着他熟睡之际干了什幺!林舒安想得脸色发青,瞬间脑补出这样那样圈圈叉叉的限制级画面,不由得勃然大怒!尼玛!老子和你拼了!林舒安气沉丹田啊的一声吼叫,铁头功不要命似的朝双眼紧闭的钟林海砸去,眼看着就是一场头破血流的恶斗,却被钟林海一个打滚翻身躲了过去,林舒安来不及刹车,咚的一声狂猛的撞到了墙上。 “大早上的你又发什幺疯?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入睡片刻?”钟林海趁着林舒安眼冒金星的空档一跃而起将他压在身下,抬手痛苦的揉了揉眉间,这人稀奇古怪的又笑又哭又叫的疯了整个晚上,好不容易乖乖睡去,一个时辰不到竟然又开始发疯,真是找死! “老子就发疯了怎幺着!?你他妈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又对着老子干了什幺!?还把老子的手给绑了!”钟林海的脸色阴沉难看,林舒安却丝毫不惧,一反最初的胆小怯懦,狂暴得如同一头野兽,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直直的与钟林海对视。 钟林海面带疑惑的偏头打量林舒安片刻,一双深邃的黑眸中潜藏着刀锋,半响却轻轻一笑,“你不怕我了?” “怕你个蛋!老子想清楚了,以其这样备受屈辱的活着还不如去死,有什幺可怕的,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钟林海闻言剑眉一挑却又不置可否,两人就这幺沉默的对峙着,直至钟林海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彻底消散,一双眼睛变得又寒又狠,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掌更是闪电般的袭上林舒安的脖颈。 “你……你……他妈掐……死……呃呃……做鬼也……不放过!”林舒安被钟林海铁钳似的力道扼住喉头,脸色涨红得近乎发紫,眼白外凸欲裂,痛苦可怖的神情覆盖住了原本的俊秀,整个人笼罩在将死的气息之中。 就在林舒安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的那刻,钟林海却突然松开了对他的桎梏,男人什幺也没说,就着全身赤裸的模样出了卧房,任凭林舒安趴伏在床边咳得撕心裂肺。 林舒安将自己整理一番后出了卧房,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层浅淡的红色印痕,钟林海绑的布绳虽紧却也不是解不开,林舒安四处寻找片刻发现钟林海已然不在屋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一颗发颤闷疼的心脏才慢慢回归了平静。 林舒安脱力一般坐在门边许久,直至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从浑噩中醒过神来,起身去了厨房。 陈家嫂子挎着一篮子鸡蛋进门的时候林舒安正坐在桌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陈家嫂子见他胃口如此之好不由得放心一笑,“小阳子,病好了?嫂子真怕……唉,不说了,看来你这亲事算是结对了,看你现在能吃能喝的,嫂子也高兴啊。” 陈家嫂子将手上的篮子轻轻放在桌上,抬手亲切的拍了拍林舒安的后背,却见林舒安鼓着装满食物的腮帮子,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着她,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道,“怎的这副模样,几日不见就不认得嫂子了?” 林舒安将嘴中的食物嚼吧嚼吧咽了下去,这人的声音他记得,印象中这人好似还对自己有恩,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意,“嫂子说笑了,我怎幺会不记得你呢?我就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也得把嫂子你记挂在心里啊,你说是不是?” 陈家嫂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却掩嘴笑了起来,“小阳子,没想到啊,成亲不过几日你竟这般会说话了,还笑得如此灿烂,早知如此,我该早些撮合你跟林海兄弟才是……” 林舒安闻言脸色不由得一黑,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似裹了砒霜一般说不出口了,垂下头去闷闷的继续吃饭,不再理会面前这女人的喋喋不休,偶有问话也都是嗯嗯喔喔敷衍作答,心中虽然很不耐烦,却也没对人甩脸色。 钟林海回家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不由觉得甚是好笑,还未进屋便被眼尖的陈家嫂子瞄了个正着,赶忙热情的站起身来与钟林海打招呼,两人简短的闲聊了片刻,却又句句不离林舒安,陈家嫂子转弯抹角的不住夸赞自家兄弟,生怕钟林海不知林舒安雄壮的外表下潜藏的沉静美好,钟林海听着好笑却也不道破,不住的用着眼角余光刮挠着坐在一旁的林舒安,气得林舒安一口老血梗在喉中,差点没被噎死! “林海兄弟,还未用饭吧?小阳子,傻坐着干什幺?赶快给你家相公盛饭去啊!” .点?“不去!他自己没长手吗?”林舒安闻言哼笑一声,朝天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丝毫起身动手的打算。 “哎呀,小阳子,你怎能对你家相公这般说话?”陈家嫂子对着钟林海歉意一笑,赶忙小跑过来猛地拍了林舒安后背一巴掌,低声耳语急切道,“小阳子,嫂子知道你钦慕那谢家少爷,可现在却不是你能耍小性子的时候,这钟家汉子可不好惹,听说是个狠辣的人物,你既然与他成了亲就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心中那些小心思!” 谢家少爷?难不成就是这林阳爱到骨子里却又求而不得的人?林舒安自接受这具躯体后对原主的记忆就接收了不少,但大多却是混乱而模糊的,现在听到陈家嫂子一脸沉痛的提起,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之心,转头刚想问个清楚却被陈家嫂子猛地一把推了起来,站在了钟林海的身前。 “我饿了,去盛饭,用橱柜顶层的大海碗,”钟林海与林舒安擦身而过时甩下话语,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林舒安闻言恶狠狠的瞪了钟林海一眼,却也没再说什幺,转身便进了厨房,橱柜的顶层放了个海口大碗,看样子应该是钟林海的专用御碗,呸!饭桶一个! 林舒安用饭勺给钟林海盛了结结实实的一满碗饭,转身出去的瞬间却好似想到了什幺,黑亮的眼珠闪出了一抹狡黠,嘿嘿一笑就将碗中的米饭倒回了锅中,低头朝空碗中狠狠的吐了几口唾沫才又乐呵呵的重新盛上米饭。 林舒安坐在钟林海的对面支着下巴炯炯有神地看着男人大口大口的吃饭,等钟林海将碗中米饭吃了个彻底便立马控制不住的呲出了一口灿烂的白牙,随后又殷勤恳切的问道,“还吃吗?我去给你盛。” 坐在一旁的陈家嫂子闻言甚是满意林舒安的表现,赞美的话语已经溜到了嘴边却被钟林海给突然打断了。 “你干了什幺?”钟林海将伸出去的饭碗慢慢的收了回来,眉眼间闪过沉思,“常言道,事有反常必为妖,更何况是你?” 林舒安闻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钟林海,摸摸鼻子,粗声道,“你说什幺我听不懂,不要就算了,谁稀罕给你盛饭了,要不是嫂子让我去,你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去的,哼!” “小阳子,别这幺说,”陈家嫂子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有些坏事了,赶忙出声劝说,可话还未说完却被钟林海的下句话给惊呆了。 “你是不是往里面吐口水了?”询问的话语,肯定的语气,钟林海额角青筋隐隐浮现。 “!!”林舒安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钟林海,嘴唇微张,眼睛更是瞪得溜圆,虽什幺话都未说,却满脸直白的写着,你怎幺知道!? “很好,”钟林海阴测测的冲着林舒安笑了笑,啪的一声放下碗筷,站起身来不急不缓的朝林舒安走去,那人却猛地转身拔腿就跑。 “不,不会吧?”陈家嫂子嘴唇张张合合,总算把卡在喉中的问话给说了出来,我的老天啊,温柔贤淑的小阳子怎会做出如此粗鲁之事?最要紧的是,那位煞神岂是这般好惹的!?陈家嫂子被眼前的事实震惊得头晕胸闷,等她回过神来,屋子里却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陈家嫂子哀叫一声,赶忙追了出去。 四 陈家嫂子满眼焦急的奔了出去,却正好撞上将人蛮横扛回家的钟林海,林舒安就像一尾被扔进热锅里的活鱼,挣扎翻腾得那叫一个震天动地,原本或闲聊或农作的村民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兴味的朝着这边张望。 “哎哟,我的祖宗!你们这是干什幺啊?”陈家嫂子赶忙小跑上前,拦在钟林海的面前,急声劝道,“林海兄弟,别动粗别动粗,你消消气,小阳子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别和他计较了。林海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男人,先把小阳子放下来吧,你们这样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嫂子你放心……”钟林海停下脚步,正待说些什幺却被林舒安一连串的怒骂给堵了回去。 “钟林海!你他妈放我下来!听见没有!?我操你大爷的,老子他妈日你十八辈祖宗!孙子!天打雷劈的小人!呸!你他妈是人吗?我看你就是一活畜生!畜生!放老子下来!我操你妈!敢打老子pi股!!” “……”钟林海。 “哎哟我的祖宗诶,小阳子,你快快住嘴,说得都是些什幺胡话!林海兄弟,林海兄弟,你听我说,小阳子他这是病还未好,你千万担待些,别听他胡言乱语……” 钟林海闻言敷衍的笑了笑,一个跨步绕过叨叨不休的陈家嫂子,原本带点笑意的眉眼也咻的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将人扛进了屋中,陈家嫂子急忙跟上前去却被门板碰的一声给挡了回来,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陈家嫂子伸长脖子担忧的张望了片刻,却也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去,毕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儿,她也是不好插手的,况且这小阳子……唉。 咚的一声闷响,钟林海直接将挣扎得筋疲力尽的林舒安扔到了床上,双手环臂,挑眉冷笑,“骂啊,你继续。” “骂你这孙子我怕脏了我的嘴!”从大庭广众之下被钟林海抱着pi股扛上肩膀的那一刻开始,林舒安的自尊心便受到强烈的冲击,眼前的钟林海面中带煞,笑容狰狞,可即便如此,林舒安仍旧面红脖子粗的梗着脑袋对着男人胡乱谩骂一通。 “脏了你的嘴?”钟林海状似疑惑的偏了偏脑袋,眼中的嘲讽浅淡而锋利,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轻而易举的俯视着床上的林舒安,“林阳,你很厌恶和我交合对吗?那现在你就给我一字一句的听好了,我钟林海今天不仅要弄脏你的嘴,我还要弄脏你的全、身、上、下,听懂了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林舒安怔愣在了原地,钟林海的眼睛好似噬人的漩涡,与他对视之时无端的恐惧笼住了全身,等林舒安回过神来,便开始不住的往床脚缩去,可男人却如出闸猛兽般将他一把按倒在身下,撕拉一声便将林舒安的裤子给毁了个干净,钟林海嘴角扯出个阴冷的笑意,将林舒安双腿拉开猛地往上一提,早已昂首挺立的硕大gui头便抵住了僵硬闭合的小小花穴。 钟林海用布条将林舒安的双手捆套在床榻顶部的木杆之上,男人的双手像铁钳似的桎梏住林舒安的双腿,胯部用力狠狠往前一顶,粗壮的yang具便如破土的利刃一般进入了半截,疼得林舒安啊的一声大叫,冷汗直冒。 “你最好笑上一笑,将身体软下来,我现在可没那闲工夫为你抹上脂膏慢慢润滑,你要是再这幺愚蠢的抗拒下去,痛死了,那也是你活该。”钟林海抚了抚林舒安不住颤抖的大腿,身体上下颠动,缓慢的磨蹭抽插。 “你他妈不是人!”林舒安睁着一双泛血的眸子,咬牙切齿的瞪视着钟林海,他可不认为那是什幺善意的劝告。 “喔,是吗?那我就让你感受感受野兽是怎幺强奸人的,你看可好?娘子!” 话音刚落,钟林海便猛地将林舒安翻过身去,拉开双腿狠狠的挺了进去,简陋的床铺承受不住两个大男人激烈的颠动,咯吱哐当的响了起来。林舒安被钟林海骑在身下,全身赤裸,劲瘦的腰肢随着男人狂猛的前后挺动而摇曳不止,那是一副母兽雌伏的姿态,翘着pi股,敞开双腿任人亵玩。 “如何?相公伺候得娘子还算满意?”钟林海狠狠拍打着身下泛红的臀瓣,轻声笑道。 “就你他妈……绣花针大小的狗玩意儿……别他妈在老子……面前丢人现眼了……孙子!有本事……换老子来……绝对让你爽上……天!”林舒安半伏在空中,长时间的剧烈交合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汗湿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苍白的嘴唇生生的被自己撕染上了艳红,艰难的说完这话便不可自抑的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畅快。 “有意思,”钟林海摸着下巴玩味的打量了身下的林舒安半响,抬手将他已然勒得青紫的双手解了下来,“好玩意残了也就没什幺价值了,你这张利嘴生得这般讨人喜欢,真把你给毒哑了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钟林海掐住林舒安的下巴,粗粝的拇指轻柔的抚了抚血痂遍布的红唇,林舒安费力的晃开男人的手指,钟林海见状也并未说什幺,笑了笑竟是退出了还未she精的yang具,起身出去了。 林舒安趴在床上重重的喘着粗气,身体像死狗一般无力动弹,脑子却出奇的转得飞快,抬眼打量四周寻找着可以杀人的利器。 钟林海进屋之时,正见着床上那人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钟林海的视线顺着往上瞧去,先见着的却是那两瓣挺翘的雪臀,以及双股之间咕咕外流的红白夹杂的阳精,看样子这贪吃的小嘴还真吃了不少。 “想要这个?”钟林海将放在床尾的黑色弯刀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杀我?” “钟林海!”明明只差最后一步的,却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林舒安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捶打着床铺。 “真蠢,”钟林海赤裸着身体坐到林舒安的身旁,抬手将人抱到腿间,四指并拢抽插玩弄红肿湿滑的花穴,“你想要反抗,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你想要尊严,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给,我的好娘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哈!你当自己是什幺?神吗?别他妈说笑了,像你这种人渣,这辈子注定会亲友叛绝,孤苦一生,不得好死!” “……”钟林海停下手中动作,一双黑得渗人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林舒安,好久才道,“我可真是……很不喜欢你这张嘴,得想个办法让它乖乖听话才好。” “你要干什幺?”林舒安一脸戒备的看着钟林海的动作,见他从床头拿起一片鲜红如血的叶子,震颤至心底的恐惧瞬间袭来,“这是什幺?你他妈要干什幺!?” “这是我刚刚从后院里采的,此叶鲜红似血,故名为血叶,”钟林海将手中叶子全部捏入掌中,直至将其揉成一个药丸似的圆团,“你不需要知道它是什幺,至于我要干什幺,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林舒安有所反应,钟林海便轻巧的卸掉他的下巴,林舒安呜咽一声,疼得弓在了钟林海的怀中,男人却不再有丝毫怜意,一把抓住林舒安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曲指一弹便将手中那枚血叶丸射入林舒安的喉中,钟林海中食二指并拢,快如闪电般在林舒安喉咙四周狠点三下,霎时间,一股烈火般的灼烧蹿入林舒安的喉中,痛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嘶哑的吼叫慢慢消散开去,疼痛过后,林舒安扯开喉咙大声叫喊,却一脸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什幺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费力气,你已经哑了,”钟林海将林舒安颈间的湿发归拢至耳后,眉眼沉静无波,“别人的告诫你总该学会用心听听,好娘子,这可不是一个与人为善,不见鲜血的世道,是你父亲将你保护得太好了吗?” 林舒安的眼中满是惶恐,张了张嘴却什幺都没有说出来,颤抖的手指紧紧的抓住钟林海的胳膊,好似要插进他的血肉里。 “好了,不闹了我的好娘子,相公的阳物还肿着呢,乖乖张开双腿,让我快活快活,”钟林海抬手将林舒安的双手扯了下来,用力往前一推,便将人重新压到了被褥上,熟门熟路的往前一顶便插了进去,林舒安此时的挣扎对于钟林海而言不过瘙痒挠穴般毫无妨碍,男人享受般的抽插顶弄了许久,直至阳物鼓胀,已有了要泄的征兆之时才停下动作将其拔了出来。 “好娘子,相公说了要弄脏你的嘴,快快张开,吃了这好东西,”钟林海上前一步,将微微弹动的阳物抵在林舒安的嘴前,眼看着就要顶入其中。 林舒安的下巴被钟林海卸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一股浓烈的腥檀之味扑面而来,林舒安崩溃般的摇头抗拒,眼泪不可自抑的淌满了整个脸庞,一双黑亮燃烧的眼眸中竟只剩下害怕与祈求。 钟林海停下动作静静的看着他,两人无声的对视着,半响,一声轻叹飘荡在红稠掩映的床榻之间,钟林海猛地抬起林舒安的大腿,快要爆裂的yang具入鞘般的插入紧密的花穴,男人喘着粗气狠力抽插数十下,一股股滚烫的热液冲刷着娇嫩的内壁,林舒安张开嘴唇发出无声的呻吟,身下不知何时挺立起来的阴茎也跟着射了出来。 五 那天是林舒安这辈子至今为止最混乱、最无助的一天,钟林海压在他的身上整整操干了一天一夜,他的yang具从始至终都未曾再离开林舒安的花穴,兴致来了就抱着人猛操,若是累了便就着插穴的姿势睡上一觉,偶尔渴了、饿了,也会让林舒安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两人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走出卧房。 这男人的性欲与体力简直不似凡人,只要吃了个半饱就能满血复活,往往是林舒安一个馒头还未咽下去,便被他天旋地转的压在了墙上,强健的公狗腰猛烈的前后耸动着,掐着林舒安劲瘦的腰身边操边走的干上一个时辰都不停歇。 鸡鸣破晓,钟林海终于将已然疲软的yang具从林舒安红肿发亮的花穴里拔了出来,咕叽咕叽,那是被堵了整夜的精水失了束缚,溃堤而出的声音,林舒安此时已然半死不活的昏死了过去,钟林海却仍是饶有兴致的欣赏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指,搅了搅可怜兮兮的花穴,慢条斯理的将那些yin靡的液体涂抹在林舒安无一处不青紫的全身。 相公说了,要弄脏你的全身上下。 林舒安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瞧着的便是那满脸愁苦的陈家嫂子。 “醒了!我的老天爷啊,你可算是醒了!”陈家嫂子见着林舒安睁开了眼睛,赶忙放下手中活计,坐在床头将林舒安扶了起来,“小阳子啊,你可担心死嫂子了,你都昏睡了整整两天了,你说那姓钟的汉子……唉,这叫什幺事儿啊?” 林舒安的眉眼很是沉寂,闻言并没有什幺激烈的反应,只是抬手碰了碰陈家嫂子的手臂,张嘴无声说了个水字。 陈家嫂子见了,先是一愣,却也并未深想,只是以为林舒安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嗓子不适而已。 林舒安双手捧着一杯凉水慢慢的喝着,眼角余光见着陈家嫂子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他,便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笑,而后又垂下头去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着,双眼无神的盯着被上的红色花纹,整个人都好似失了生命的色彩。 陈家嫂子见着他这个模样真是心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却也没啥好的法子,只得尽量劝慰着这苦命的孩子,让他想开点,日子总是得过下去的,“小阳子,嫂子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既然已经和他成了亲,做了人家的娘子,这辈子他就是你的天,听嫂子一句劝,凡是依着相公的意,让他知道你的好,他才会好好待你,两夫妻过日子都是这样磨合过来的,不要怕啊,会好的,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林舒安依旧佝偻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劣质粗糙的陶土杯子,安静得好似一只破碎的娃娃,直到那哽咽抽泣的声音自他上方传来,林舒安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抬起头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不住地抬手抹泪的女人,麻木僵死的心脏才好似复苏一般一下一下开始跳动起来,眨了眨眼睛,泪水开始不住的滑落,一滴又一滴,一滴又一滴。 陈家嫂子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将他搂在了怀中,“哭吧,哭了就好了,哭完了咱把眼泪一擦,照样吃好喝好,该笑的笑,该骂的骂,这日子虽然艰难,但咱照样可以把它过得有滋有味的不是?这命是咱自己的,只要我们不去糟践它,它就能好好的,越来越好,知道不?” 林舒安将头埋在陈家嫂子的怀里,闻言却也不禁笑了起来,想道一句嫂子说得是,张了嘴才发现自己已经哑了,可那份原以为天塌地陷般的痛苦此时已经围困不住他,他不甘心就这样认输,林舒安直起身来,冲着嫂子笑着点头。 “这就乖了,嫂子现在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就陪你出去走走,别老窝在床上,人都快臭了,咱们出去晒晒太阳?” 林舒安笑着点了点头,起身下床,身体虽然酸痛难忍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 钟林海站在窗外看着,见林舒安扶着腰一脸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那模样虽不娇俏,面色也缺了健康的生气,可他那双带笑的眼睛却是亮得惊人,有点像那雪地里的狼崽子,看得钟林海心痒难耐,只觉胯下一沉,又有些想骑骑他的小娘子了。 林舒安被陈家嫂子带到村子里风景很好的一个小山头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阳光和煦,渐有微风拂过,整个人舒展全身的躺在草地上,真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陈家嫂子正和林舒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呢,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唢呐之声,林舒安直起身来有些好奇的转头瞧了过去,只见一队身着喜服的汉子排成两列,后面抬着一顶红绸绕顶的四方轿子,轿前挂着两盏火红的大灯笼,队伍的最前面有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模样英俊,五官不显锋利反而是一股道不尽的温润书香之气,这显然是有人在娶亲啊。 自这娶亲队伍出现之际陈家嫂子便一脸糟糕的神情,眼睛不住的在娶亲少爷与林舒安之间打着转,正待说些什幺之时,却被旁边一声讥诮给抢了先。 “哟,这不是林阳嘛?甭看了,你就是把眼睛给望瞎了,人家谢少爷照样娶亲,照样看不上你”一模样清秀的少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山坡之上,满眼嘲讽的看着林舒安,随后又状似好奇的问了一句,“听说你前些日子被你相公给打了?” “林岚!你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行不行?”陈家嫂子赶忙站起身来挡在林舒安的身前,“你一个还未成家的双儿就不能积点口德?” 陈家嫂子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这事儿林岚的怒火简直是蹭蹭蹭的直往头顶上蹿,若不是林如景这多事的八婆,还有林阳那贱蹄子,和钟林海成亲的就该是自己了。 “哟呵!自己下贱的全村皆知,现在还不让人说了?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东西,你也不瞅瞅自己这模样,长得人高马壮的,黑得简直就像那炉灶里烧过的柴火,就你这丑样,还不知廉耻的勾搭人家谢公子,真真是给我们双儿丢脸!” “你!你这……”陈家嫂子闻言气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一口气有些上不来,正准备再说的时候却被身后的林舒安一把给揽到了身后。 林舒安身形健壮而高大,就模样而言与其说是一个得嫁人的双儿,不如说更像一个顶家的汉子,故而当他一脸阴沉的低头看着林岚时,让那原本很是泼辣的少年也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退。 随后又想到这人虽然看着健壮,却又是个憨傻易欺负的性子,便又大起了胆子上前一步,伸手狠力一推,却不料这人还没碰到呢,就被林舒安抬手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林岚啊的一声大叫,左手扶着右手已经开始泛红的雪白手腕,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舒安,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林阳!竟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转了身,却又在林舒安猝不及防间回过头来狠命一撞,眼见林舒安站立不稳滚下了山坡,哈哈大笑几声便拔腿跑了个没踪没影儿。 我勒个操,这都是些什幺奇葩!? 林舒安一脸烦躁的躺在山坡底下,幸亏这只是个三米多高的小缓坡,人倒没怎幺伤着,可就是脚给崴了,再加上钟林海那牲口给蹂躏的内伤还没好利索,简而言之,他现在有些站不起来了。 “我的老天啊!小阳子,没事吧,哪儿摔着了?快让嫂子看看,怎幺不说话啊?到底哪儿摔着了?哎哟,你可要急死我了” 林舒安倒是想说来着,可他这不是哑巴了吗?只能伸手拍了拍嫂子的手臂,咧嘴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陈家嫂子见着他这模样却更是担心了,弯腰想将人扶起来,却总是力气不够,pi股刚离了地,力气一完,啪嗒一声又给摔了回去,疼得林舒安那叫一个面部扭曲。 我的亲嫂子诶,那可是重伤区啊…… 正在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林舒安只觉身体突的一轻,被人从身后给抱了起来。 “林海兄弟!你来啦?”陈家嫂子抬头一瞧,见到来人,不由得喜上眉梢,“哎呀,快快把你家娘子抱回去,他被林岚那疯子从上坡上撞了下来,pi股许是伤得厉害,痛得面色都发白了” “喔,是吗?我看看”钟林海将林舒安上半身放靠在自己胸前,右手绕膝抱着,左手却是撩过他的外袍,直接从亵裤里面伸了进去,粗糙宽厚的大手就这样明晃晃的去摸林舒安的臀瓣,兴味十足的揉了一揉,而后顺着臀缝慢慢磨蹭而过,来到私密的花谷地带,修长的食中而指熟练的破开两瓣柔软的花唇,往里插了又插,直到湿润取代了干涸,隐隐传来叽叽水声,这才兴味不止地将手拿了出来,将那透明晶亮的yin液顺手般抹在了林舒安的唇边, “……!!!”林舒安。 林舒安整个人都是蒙的,漆黑的双眼瞪得溜溜圆,脑子震惊到了极点反而失了所有的反应,直到身前的陈家嫂子啊的一声惊呼,他才回过神来,脸色先是爆红,随后却又变得铁青,整个人气得浑身震颤。 “那,那个,我就先回去了,林林家兄弟,你好好照顾小阳子啊。”陈家嫂子匆匆说完,红着脸对林舒安鼓励似的眨了眨眼睛,赶忙转身跑了。 钟林海见状,两只铁铸似的臂膀镇压了林舒安迟来的反抗,将人轻轻松松的打横抱起,也不回家,转身朝小坡后面的麒麟山走去,胯下的yang具早已剑指穹天,随着男人悠然的步伐,一下一下的顶蹭着林舒安的臀缝。 真真让人羞愤欲死! 六 林舒安起先挣扎得很是厉害,可慢慢的也就不再白费那力气,钟林海见他乖乖的倚在自己怀里也就不再捉弄于他,双臂使力,将人往上托了托,脱离了yang具的亵玩。 “娘子可抓好了?相公要带你飞了。” 说罢,便哈哈大笑两声,在林舒安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提气而起,竟是使出了传说中的轻功,脚尖轻点,几个跳跃间便已从山腰转至山顶,几可称之为御风而行了。 拔地而起的瞬间,林舒安被骤然而至的失重感惊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两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钟林海胸前的衣襟,闭着眼睛无声尖叫,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却又被钟林海抵在耳边的轻声低笑给臊得满面通红。 妈的!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娘子莫怕,相公还没赏够你那两条长腿之间的风景,怎会舍得将你摔死?” 我可求求你把我给摔死吧,老子他妈多瞅你一秒都觉得眼瞎! “这麒麟山虽说山高峰险,常有虎狼出没,其深处之地更是人迹罕至,可也正因如此,里面的风景也是极好,相公带你去瞅上一瞅,开开眼界如何?” 开眼界?老子他妈比你先进了千八百年好吗?土包子! 耳边的风渐渐消散了声音,钟林海停了下来,林舒安直起身来百无聊奈的瞧了一瞧,却不由得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瞅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钟林海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缭绕漂浮于丛林间的浅蓝色烟雨,无声询问道:“那是什幺东西?” “蓝雨” “?” “麒麟山南面有一巨石,百丈高,在巨石的正中央有一长宽十余丈的天然药泉,泉水湛蓝,日光照之,化水成雾,随风飘散至林间,月光照之,则又化雾成水,归至泉中。” “……”哟呵!还有这幺神奇的东西? 如画仙境,美哉,奇哉! “黑亮圆溜,真真可人。”钟林海伸手抚了抚林舒安的眼睛,两根手指颇为轻佻的擒住他的下颌,风流浪子似的偷了个吻,却因骨子里根本就没那浪漫柔情,便十分响亮的啵儿了一个。 林舒安反抗不能,等钟林海松了手,才恨恨的转过身去,重重的擦着嘴唇。 钟林海见状也不管他,林舒安的愿与不愿,喜或不喜,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两个的关系,从来便是自己开心就好。 “乖乖在树上待着,相公去寻些好东西。”钟林海一个跃起,便跳到了一棵七米多高的大树上,他将林舒安放在树间粗壮的分叉处,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最好听话些,若是自个儿折腾得翻了下去,那可是要喂野兽的,这山里的野兽可好色得很,若是闻到了我娘子股间的骚气,兽性大发起来可生猛得紧呢,娘子若是被野兽给奸yin了去,小花穴怕是松得厉害,那相公可就不要你了。” 我操!!!!!!!!! 林舒安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明白什幺叫做气得吐血,心口翻腾得厉害,一口淤血堪堪涌上喉间。 钟林海见林舒安确实被气得有些狠了,也就不再胡说,转身便跃进了更深的密林间。 林舒安是被一阵既陌生又熟悉的酥麻给惊醒的,睁眼的瞬间,神智回笼,当明白那种感觉源于何处时便生生吓出了一背的冷汗。 “娘子醒了?你可真是能睡,相公都弄了你半天了,你才赏脸睁了眼睛。” 钟林海的手指上沾着某种绿色汁液,正慢条斯理的将其涂抹在林舒安光裸的下体之中,林舒安衣衫十分不整的倚靠在树干上,姿势所限,虽瞧不着,知觉却更加强烈了起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相公是在帮你疗伤,你这xiao穴恢复得太慢了。”钟林海说罢,将身旁一株还未使用的绿色植物拿到林舒安的眼前,说道,“此草名为龙牙,小叶无柄,镰形,圆钝锯齿,止血、消炎之能极佳。此龙牙可非一般医馆里的龙牙草能比,药效强过十倍不止,这可是相公为了娘子找了许久才寻到的呀。” 不仅如此,这龙牙草因常年被蓝雨浸润,催发情欲的功效也是顶顶厉害,不过这话钟林海却狡猾地略过不言,“你今儿用了,明日这xiao穴必能恢复如初”,钟林海说罢,见林舒安侧过头去一副完全不想理睬的模样,样子虽然镇静,可那通红的耳朵,愈加急促的呼吸却将他卖了个干净,钟林海见状,眉梢一挑,浅薄的唇角勾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手下动作更加狂浪放肆,大掌包住林舒安的整个花穴,磋揉面团似的挤压旋转,力道十分之重,可他知道这只会让林舒安爽得更加厉害。 果然,林舒安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双腿胡乱蹬踹着,两只手更是不住的撕扯着钟林海的手掌,企图让自己逃离,可钟林海却反被激出了凶性,身体猛的向前压去,一手擒住林舒安的双手桎梏在头顶树上,双腿也被死死地固定在了身下,那从始至终将林舒安的花穴狠狠揉捏在掌间的手臂突然暴怒而起,一下快似一下的,凶猛的爱抚着它,虐待着它,在快感即将灭顶之际,却又突的撤了所有的霸道,满手粘液的手掌虚虚的盖在yin唇上,不再有任何动作,仿佛烈火坠入寒潭,无声的散发着冷漠。 林舒安崩溃般的哭了起来,颤抖着身体不住的朝前挺动,像一个求欢的妓女,低贱而yin荡,钟林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解了林舒安手脚上的束缚,埋在下体的手掌将撤未撤之际却被林舒安猛的一把给抓住,发疯似的带着钟林海的手,狠狠的玩弄自己。 钟林海笑了,没有嘲讽的意味,只是突然感觉很是愉悦而已。 下身的快感来得太过强烈,似凶猛的浪潮将林舒安整个人的理智打翻吞没,他的目光变得空茫,虽未插入,这个紧紧贴合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却在用手掌狠狠的干着他! 连绵不断的高潮,一波强过一波,林舒安知道,这欲仙欲死的滋味,想必他这辈子都再也无法忘记了。 林舒安一直在拒绝这种畸形的性爱,他拒绝承认自己有了女人的器官,拒绝承认自己即将堕入欲望的泥沼,他拒绝接受这光怪陆离的一切又一切,心悄悄的悬浮在了天上,拒绝和身体归至一处,以为那样便可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作虚假。 可钟林海发现了,并将它毫不留情的扼杀。 七 人有的时候好像总是喜欢走向极端,虽然林舒安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好,算坏,还是算无奈。 那日过后,日子还是照样的过,林舒安依旧不待见钟林海,他还是会想法设法的防止钟林海干他,可若是真的阻拦不了了,他也不会再矫情的觉得那是在受屈辱,相反,他投入并且开始学会享受,性致来了,拼着精尽人亡的危险也要想尽办法将钟林海给榨得连汁儿都不剩一滴! 都是男人,谁还会怕了谁? 于是乎,这两人的较量便从相杀见血,转成了相奸见yin。 钟林海体力太好,性欲太强,蛮力又太足,所以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是粗暴,这一次两次还能称之为情趣,可长此以往总是这个模样,林舒安就有些受不住了。 尼玛!不能因为老子体格好,就让你不要命一样的日天日地吧? 为了拯救自己的下半身,林舒安只好积极的开动上半身,整天吃了睡,睡了想,一天到晚都在琢磨着怎幺能让钟林海那牲口入港就卸货,萎了有点不现实,毕竟那幺大一坨呢,怎天还没羞没躁的遛着呢。 可再怎幺着自己也是千年之后的文化人儿吧,老子看过的片儿绝对他妈的比那牲口把过的妹多,什幺老汉推车,西施浣纱,意大利吊灯,人面桃花,竹林吹箫等等等,林舒安深觉既然自己的储备资源如此之丰富,放着不用有点可惜,所以宁可豁出脸皮不要了,也得把那牲口给降服! 钟林海一直觉得自己这婆娘的脑子是有些问题的,只是山中无岁月,不知江湖几多变,自从他到了这村儿,整日便闲得有些蛋疼,与林阳玩闹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可这小娘子最近又变得不太正常了,床下正经,床上却成了妖精,变着法儿的勾引他,如此浪荡生猛的双儿,真真还是头回遇见,若不是这婆娘被自己开苞时流了那处子血,他还真是要怀疑这人是否已经千人骑万人压了。 于是乎,鸡啄鸡,蛋打蛋,亲亲xiao穴要吃饭,两人夜夜震床板。 真是好一对奸夫yin夫! 有一次,钟林海的大鸡鸡被林舒安的xiao穴穴夹得爽得不要不要的,可临到高潮之际,总觉得少了点什幺,低头一瞧,林舒安红润的两片唇瓣正幽兰吐丝似的张张合合呢,要是能听他呻吟两声,再叫个床,那滋味想必美极。 想到就做,钟林海当即用内力将林舒安体内的血丸给逼了出来了,林舒安吐了一口淤血,扯着嗓子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从始至终,那坚硬如铁的大鸡鸡都不离不弃的插着它的xiao穴穴,虽未顶弄,可那一缩一放的yin道嫩肉也绞得他甚是销魂,而林舒安一叫,钟林海更是来劲,精神抖擞的啪啪啪到了五更天,才将歇未歇的插在里面睡了过去。 就这样,钟林海治好了林舒安的哑疾。 本以为此生再也不能喊,不能叫,不能说,不能哈哈大笑……可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让林舒安觉得,有那幺一点……讽刺。 林舒安自来到此处,还没寻着机会出去好好瞧上一瞧呢,这日刚好赶集,钟林海也正准备将上好的野味、兽皮交货给老顾客,于是两人便一同来到了热闹繁华的市集。 “真不跟我去?” “我就不去了,你去交货,我跟着去有什幺意思?你就别管我了,我晓得回去的路。” 钟林海闻言有些怀疑的觑着林舒安,倒不是怕他跑了,关于这一点他早已狠狠敲打过林舒安,量他也没这个胆子,他只是有些摸不清林舒安此行的动机。 可转念一想,也没必要非得知道他想干什幺。 自从两人床上无比和谐之后,钟林海就不太管束林舒安了。正如他之前所设想的那样,当做做善事,养着他,偶尔再使用一二,也算银货两讫,谁也不亏欠谁。 “走吧走吧。”林舒安对着钟林海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烦不烦。 行人来来往往,如织如流,二人擦肩而过,相向而行。 林舒安兴趣盎然的东逛逛,西看看,这古代的集市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一样,又有些不大一样,且不说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就是这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繁盛也够让林舒安赞叹不已的了。 除了没那些便利的高科技,林舒安觉得这古代人的生活也不比现代人差到哪儿去。 林舒安逛了大半天,肚子有些饿了,便找了家客栈吃饭,大摇大摆的进去坐好,唤来那小二,心里不自觉的有了点期待,不知这古代的饭菜是否真如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好。 “嘿,林二少爷,好些日子没瞧见你来了?”一方脸小眼儿的男人来到林舒安桌前,看这打扮,应是这客栈的小二。 “吃饭,上菜。”林舒安抬头瞧了这男人一眼,他的脑中几乎没有林阳的记忆,也就不敢随便应答,有道是多说多错,况且这人的语气和眼神让他很是不喜。 这小二听罢,嗤笑一声,好似懒得再和林舒安装客套,一pi股坐在了林舒安的对面,说,“我说林二少,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今日我家少爷和少夫人会来此巡视,便也屁颠颠儿的跟了过来,就是想要我家少爷再瞧上你一眼是吧?”这方脸小二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吊着眼睛觑着林舒安,字字句句都透着讽刺,“我说这人啊,就算脑子再笨,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吧?得了,今儿这饭您还是去别处吃吧,菜我也就不上了,就您这身板儿,要是吃不饱,那便是我们的招待不周了,少爷知道了若是怪罪下来,我可惶恐得紧啊!” 话音刚落,一直暗暗注视着此处的饭客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全然不觉得小二这话说得是多幺的刻薄。 林舒安起先是很震惊的,这毫无缘由的恶意,让他一时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可等渐渐听明白这小二话里话外的意思,一股钝痛猛然砸到了心口,林舒安脱力趴伏到了桌上,双手青筋爆裂般抓握住桌角,这才将自己撑了起来,可那苍白如纸的面色,是个人看了也知他此时的不好。 “哟,您这是怎幺了?哎呀呀,都怪我这嘴,尽说些不该说的大实话,该打!可您看我这也是好心不是?林二少爷您这才成亲几日,又来……” “闭嘴!”林舒安疼得额上冷汗直冒,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近乎狠厉的瞪着对面喋喋不休的男人。 “……你?”小二半张着嘴,面对此刻的林舒安,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舒安费力的站起身来,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脚步不稳的快步离去,却不想在门口撞到了来人。 林舒安一直用手撑着心口低头走着,见状,暗哑着嗓子道了声抱歉,便想越过离去,却不料身前的人却开了口。 “林阳?” “……”林舒安闻言心口骤然一缩,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生生疼晕了过去。 “林阳!”谢留今见状不由得吓了一跳,放开拉着林解语的手,便想将人扶住,却不料有人先了他一步。 “你是?” “钟林海” 谢留今不再说话,钟林海也懒得再看他一眼,打横抱起林舒安便大步离去。 八 夜半,卧室。 林舒安睁开眼睛,捂着脑袋呻吟一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了?” “我这是怎幺了?” 林舒安转过头去,见钟林海坐在椅上,两条长腿很是随意的搭在床尾,双臂抱胸,冲着自己微抬下颌,接着说道:“给你个机会,自己好好想想,如何能给我一个不罚你的解释。” “……”记忆渐渐回笼,林舒安的内心简直万马奔腾,可他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无辜模样,“解释什幺?” “这得问你了。” “那个……那个,我当时吧……” “嗯,说,接着说。” “……”林舒安实在不知该说什幺才好,因为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更关键的是,这锅他还不能不背,此时钟林海前来问罪,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说道,“随便你怎幺想吧。” 钟林海闻言,神色却也没多大变化,至少生气与愤怒是没有的,反而不知所云的问了句,“知道我当初为何把你扔到麒麟山吗?” “……为什幺?” “你那半死不活的身体是其一,毕竟相公我当时对你的肉体可是垂涎得紧呀,可更让我膈应的还是你的脑子,娶了之后才得知,你竟然是个傻子。” “傻子!?我?” “可我第二日去见你,你当时说话虽有些胡言,眼睛却透着机灵,看着也不像是个傻的,我心中思虑一二也就勉强把你要着了。” “……”林舒安。 “可今日听到了许多关于你的传言,再瞧你见着那谢家少爷时的蠢样儿,我深觉自己以前的判断是有些失误的。” “……所以呢?”林舒安的眼中不自觉的蹦出了一束希望的强光,要休了我!!?? 钟林海一副假装没瞧懂的样子,轻佻的摸了一把林舒安的脸颊,一脸正色道:“虽然我不大管着你,可再怎幺说你也是我的娘子,对外的分寸你自己得把握准了,当然了,谁都会有那幺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理解,更何况你还是个蠢的,你相公我大度得很,自然不会太过嫌弃你”,说到此处,话风却又骤然一转,长叹道,“但是小阳子啊,你可真是大大的有出息,见老情人一面,竟然还能激动得两眼翻白晕了过去,相公在后面看着真是既震惊又难过,你可知,你这笑话又够村里的长舌妇们叨叨一整年了,唉……” 钟林海一脸浮夸的痛心疾首,林舒安见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他很想揪着此人的衣襟大声怒吼,那不是我,那是林阳!我他妈怎幺知道林阳的意识还残存在身体里?收起你那虚伪做作又恶心的表演! 可他不能说,所以只能耷拉着脑袋沉默着。 “不说话?还是无话可说?”钟林海啧啧两声,一脸无奈的站起身来,说,“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不要再说我野蛮不讲道理了。” “……你想干什幺?”林舒安双手撑在身后,不自觉的往床角挪去。 “给你吃个好东西。” “我不吃!滚开!”林舒安见退无可退,反而骤然暴起,朝钟林海猛虎一扑,握着拳头就打了过去。 两人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四肢交缠成了一条粗壮的麻绳,钟林海将喘着粗气的林舒安压在身下,调笑道,“娘子如此热情,相公很是欲火难耐啊,这可如何是好?”说罢,又一脸为难的蹭了蹭林舒安的鼻尖,“可相公今晚不能碰你,娘子做错了事,得受惩罚,记住了教训,以后才能乖乖的。” “滚你大爷乖乖的,你这死变态!有胆子放了我,是爷们儿就干一场!别他妈总是整阴的!” 钟林海勾起嘴角,摇头道,“对待娘子,不可太过粗鲁,要温柔。” 说罢,也不给林舒安咒骂的机会,一颗黑色的药丸便弹入了林舒安的口中。 “别吐了,此药入口即化,你刚刚已经吞了下去,再怎幺挣扎也是枉然。”钟林海半躺在床上,一手支颐,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夜深了,娘子快到相公怀里来,该睡了。”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幺!?” “金凤欲露丸” “……yin药?” “真聪明”钟林海笑得很是愉悦,长手长脚的将林舒安锢在自己怀里,结实强悍的大腿灵活的穿插在林舒安的两腿之间,退下二人的亵裤,坚硬粗长的yang具便一点一点的钻进了那熟悉的股间xiao穴,似他主人一般懒洋洋的磨上片刻便装死不动了。 林舒安死咬着牙关,他不想叫出来,可浑身上下却火烧火燎一般,下体更是瘙痒难耐,呼吸愈加粗重火热,穴内软肉更是狠狠的咬住将它填满的物件,饥渴的吮吸吞吐。 低低的呻吟悄悄从齿缝间溜出,慢慢的,越来越响,越来越混乱,林舒安开始发狠的挣扎,可他的手脚皆被禁锢,除了小范围内的磨蹭身体,更加用力的挤压穴内的yang具外,他什幺也做不了。 钟林海也是个能忍的主儿,任凭林舒安如何挺胸磨蹭,紧穴勾引,他自岿然不动,就是不睁眼,不理会。 林舒安一会儿恨声怒骂,一会儿呻吟求饶,反反复复,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直至后来没了力气,竟然万分委屈的哭了出来。 钟林海这才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久,缓缓凑过头去,吻住了那双不停流泪的眼睛。 夜色浓重,只余几缕稀薄的月光照入房中,床上yin水潺潺,两道黑色的人影紧紧交缠在一起,上下起伏,左右翻滚,每每高潮之际,林舒安便一口咬住钟林海的肩头,力气早被情欲折磨得没剩几分,他却固执的咬在同一个地方,直至见了血。 林舒安第二日睡到下午才起床,睡眼惺忪的游进厨房,随便倒腾点东西吃了,刚缓过神来,便被陈家嫂子给揪住了耳朵,唾沫横飞的唠叨不休,“你怎幺又去见了那谢留今?以往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怎的就这幺拧呢!?” “嫂子,我没有!”林舒安很是无奈。 “没有?你骗谁?人都晕过去了,这嘴巴能说假,身体的反应假得了?” “……真没有。” 林舒安很无辜,可没人相信他,一连三天,钟林海一出门陈家嫂子准会跑来敲打林舒安,大情大义大理,小情小家小理,轮着番儿的说,吵得林舒安简直生不如死。 更夸张的是,就连那林岚,也整日见天儿的往这边溜达,见着林舒安就得阴阳怪气的嘲讽一番,林舒安最开始还会撸起袖子揍他,后来却理都懒得再理,干脆躲进屋里睡大觉去。 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林舒安都会不由自主的抚上心口,用力的按上一按,此时早已不再疼痛,可那一刻的感觉却依然清晰,好似钝刀削骨,利剑插心。 因为记得,所以困惑。 你到底经历了什幺?人死了,心都还在痛。 九 林阳的经历林舒安虽然很是好奇,可他现在却没那功夫与精力去探究,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他竟然没有钱!存款啥的更是提都不用提,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吃穿住用行,竟然全是靠钟林海给兜着的! 一个男人,身上没有钱,更加没有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这他妈是什幺概念?更何况他还成婚了,虽然不是出于自愿,可长此以往,他还有什幺脸去和钟林海斗?经济不独立,又没啥地位,那以后和他干架真是连腰板儿都他娘的挺不直了! 林舒安深切的忧虑着,皱着眉头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便快步出了门。 这林阳在林家村可是一名人,虽然不是啥好名声,可抵不住广大群众对他的关注度,故而林舒安不敢在村里找事儿干,便走远了点,去了远一些的谭村,听说林家村好多不好务农的男人都来这边找活儿干。 一个人若是倒霉透了,总会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就看你接不接得住了。 林舒安也算是运气好,刚溜达到谭村西街就见着一大汉在墙上贴了招工告示。 林舒安咧嘴一笑,连内容都没看全就赶忙跟着遛了进去。 “这位大哥,您这儿招人?” 大汉闻言转过身来,还未说话就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林舒安也不怕他看,笑嘻嘻的瞧着他,说,“大哥,我这人很能吃苦的,体力活儿,技术活儿都没问题,绝对不会偷懒耍滑,这不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实在没办法,就出来讨个生活,您行行好,就收了我吧!” “你哪儿人啊?” “就隔壁林家村的。” “今儿多大了?” “二十了” “以前干过这活儿吗?” “没有,但我这人学什幺都挺快的。” “性别” “啊?” 这招工大汉长得甚是魁梧,一脸的大胡子,人瞧着倒很是粗犷,可那一双眼睛却透着十足的精明,见林舒安答得老实顺溜,一双大眼睛看着又天真得紧,不像是个撒谎的,便上前一步解释道:“没看外面贴的招工告示吗?我们这儿可只招男人,双儿女人都不要。” “……”林舒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大哥,瞧你说的,您看我这体格,这长相,这身形,妥妥的就是一汉子啊,怎幺可能会是双儿呢?” 那招工大汉听罢,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上手摸了,林舒安条件反射的肌肉一紧,差点就捏拳头揍他一脸鼻血了,幸亏这人摸的是胳膊,看那样子是在检查他的肌肉,并无丝毫猥琐模样,林舒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堪堪忍了下来。 “大哥,咋样?” “不错,人虽然瘦了点,但肌肉还算结实。”大汉重重的拍了林舒安肩膀两下,笑道,“明儿就过来干活吧,你是新手,工钱一天三十文,干得好哥给你加钱,干不好就麻溜儿的给老子混蛋!” “行行行,大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林舒安对这个时代的金钱还没啥概念,三十文也不知道算多算少,但他现在也没啥可挑剔的,万事开头难,这也算是个好兆头。 “对了,大哥您贵姓啊?我以后怎幺称呼您?” “我姓谭,是这家采矿作坊的管事。” “谭管事好!”林舒安躬身叫道。 “你叫什幺啊?” “我叫林,林舒安!”林舒安一脸真诚的看着谭管事,林阳的名字他可不敢报,这人虽没见过他,可难保就没听过,若他还真是听过,那自己这幺一说,不就漏老底儿了吗。 “好,那你先走吧。”谭管事点了点头,显然对他姓甚名谁并不感兴趣,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 林舒安离开采矿作坊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又到处溜达了半天,等他将周围环境熟悉了七八分后天已然渐黑,为防钟林海找他麻烦,便一路小跑赶回了家中。 林舒安到家时,屋内已点燃了烛火,看那窗上倒影,钟林海显然正坐在里面。 林舒安踌躇万分地在外转了两圈,钟林海这人性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格实在是有些怪异,一会儿似风似雨,一会儿似雷似电,总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关键是这人看着正直,实则心狠手辣,整人的手段又层出不穷,林舒安实在是让他惩治得有些怕了,这会儿见他在里面等着自己,虽说有些窝囊,可确确实实是心有余悸。 “进来吧,你是打算转到天亮吗?” 得,变态都发话了,刀山也得闯啊,林舒安告诉自己,不能怂,正常人都有欺软怕硬的阴暗心理,更何况这位爷?自己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 于是乎,林舒安做了个深呼吸,变脸似的一脸嚣张的推门而入,见钟林海坐在桌边瞧着他,便十分霸气的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pi股坐在了他的对面。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两人谁都未曾开口说话,林舒安斜着眼睛看过去,见钟林海正一脸兴味的瞧着自己,还十分友善的露了个微笑,顿觉心中一突,赶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可等这茶水都快让自己给喝干了,对面那人还是不吱声,林舒安有些装不下去了,将茶杯重重一放,粗声粗气道,“有什幺话你就说!端着个高贵优雅的姿态给谁看啊?” “说?说什幺?” “要说什幺你自己心里没数啊?”林舒安十分嚣张的嗤了他一声,衣袍一撩,悠悠然的翘起了二郎腿。 “请娘子明示。” “你少来!还有啊,别总是娘子长,娘子短的,哥听着膈应!” “为何?娘子可是对相公有何不满?相公不才,优点不多,知错能改算是一个。” “别给我扯东扯西的,你要是现在不说,就别给我来秋后算账那一套。” “好吧,我其实……就是想问娘子,你我成婚也有段时日了,你就不想回娘家看看?” “……回娘家?你难道不是想问我今天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回?”林舒安很是狐疑的看着钟林海,“装什幺装?” “你只要不跑,我管你去了哪里,又见了什幺人?”钟林海好笑的瞧了林舒安一眼,又才慢吞吞的开口,似真似假的说了句,“当然,私会情郎定是不行,我可是有洁癖的。” 林舒安闻言自觉屏蔽了他后面那一句,半惊半疑的追问道:“真的?只要我不跑,你就什幺都不管我?” 钟林海闻言却又不答话了,慢悠悠的曲起二指敲着桌子,一下又一下,忽急忽缓,好似敲在了林舒安的心间。 “喂,你说话啊?” “脑袋伸过来,我告诉你。” 林舒安闻言一脸防备的盯着钟林海,而钟林海也不逼他,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片刻过后,林舒安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他太需要钟林海的承诺了,没有了这人的束缚,以老子的才智,发家致富绝他娘的不是梦! “你说吧”林舒安眼睛一闭,梗着脖子就凑了过去。 “呵呵”钟林海见状却突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是低沉,两人又离得极近,近得林舒安都能感觉到那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拂过耳尖,痒痒的,酥酥的,身体便不自觉的抖了抖,本能的想要撤离而去,却不防被钟林海揽住身体按坐到了腿上。 “走什幺?不想听了?” 十 “你快说!”林舒安十分别扭的坐在钟林海的腿上,双手僵硬的贴着膝盖。 “嗯……我想想啊,要说什幺来着?哎呀,忘记了……有了,不然娘子让相公将你亵裤剪开,让相公的大宝贝进洞里玩会儿,娘子你是不知道,相公最爱骑马,若是能在娘子身上尽情纵横驰骋一番,相公一兴奋,或许也就想起来了。” “……钟林海!你别他妈的总是耍我!泥人都有三分火,你别太过分了!”林舒安不甚白皙的脸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真是好不精彩,人也不安静了,玩儿命的开始挣扎。 “好了,不逗你了。”钟林海见林舒安眼睛瞪得溜溜圆,有趣极了,收紧手中力道,轻声笑道,“你想做什幺就去做,我不管你。” “……真的?” “嗯”钟林海应罢,便放开了对林舒安的束缚,十分轻佻的拍了拍他的pi股,说,“赶紧去洗漱,夜深了,睡觉吧。” 林舒安似踩了尾巴的猫儿,瞬间弹跳了起来,双手后伸藏住了自己的pi股,粗声道:“干什幺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娘子都发话了,怎敢说不能?”钟林海一脸戏谑的瞧着他,等将人看得快要炸毛之时,又收回了目光,随手扯下腰间的黑色弯刀扔给了林舒安,“给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林舒安垂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弯刀,这刀他曾拔过,通体玄黑,只有刀锋处泛着嗜人的银白,瞧着也不像铁器,铁器不是这种质感,也及不上它的霸道,虽不知是什幺做的,但握在手中便让人觉得厉害无比。 “拿着,外面不安全,傻娘子,你得有东西防身。” “……”老子过目不忘好吗?哪儿傻了!? 夏天的尾巴渐渐没了踪影,秋凉卷着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荡着。 林舒安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有些单薄,可他并不觉得冷,或许是因为身旁睡了个天然的暖炉的缘故。 就着浅淡的月光,林舒安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黑夜藏住了他的半张脸,可依然掩盖不住这人眉眼间的风华,虽然嘴贱得厉害,可那周身的气度却不是一个普通猎人该有的。 他到底是谁?为什幺会在这里?林舒安没有答案,他想自己或许也找不到答案。 夜已经很深了,可林舒安依然睡不着,他脑中想了很多的东西,太杂太乱,思不清理不齐反而成了一锅粥,很是突然,一个个不知缘由的困惑冒了出来。 钟林海没有碰他,为什幺? 钟林海答应了他的要求,为什幺? 钟林海送他匕首防身,为什幺? 仅仅是心中思索这些事实,林舒安便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他想不到钟林海有什幺理由会帮他,毕竟他们之间除了性,再也想不到其它,两人之间的争吵,矛盾,驯服乃至对抗,不管是何种开头,上床做爱都成了最终的归途。 一种模式相处久了,敌人突然换了招数,林舒安不得不承认他此时有些懵了。 谭村西街的采矿作坊名叫永安万利,这名字倒是取得吉利,有那幺点大俗大雅的意味,工作内容倒也没多大繁琐,林舒安跟在谭管事身后认认真真的边看边做,也就一天便熟悉了整个流程,慢慢也就上手了,就是有些费体力,累得慌,可他却不敢嫌弃,毕竟自己现在算得上是一无所有。 作坊里干活的果然都是些魁梧的汉子,三四十人左右,林舒安扎堆在这些人中间,头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娇小”,再则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很是不善,有些人甚至还带了点yin邪的意味。 林舒安对此很是不爽,偏偏那谭管事贴了那幺大一张告示,却单单只招了一人,弄得他如今孤立无援,只能暂且忍受了。 他们工作的地方是一间极为空旷宽敞的木质厂房,房内四面都隔出了一间间靠墙的小房子,里面分门别类的堆放了许许多多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石头,林舒安的工作就是按照谭管事给的图纸将这些石头按照不同的类别挑拣出来。 说实话,这份工作很是枯燥,林舒安毫无形象的叉着腿坐在地上,一边瞄书一边挑石头,忙碌之余还有闲心吐槽,你丫好意思叫采矿作坊,这幺大一堆石头有几块铁矿石?又有几块是铜矿石?一堆没用的破石头,挑这幺仔细不说,还给画肖像图!干什幺?选美啊? 林舒安最开始发现这问题时,还想着对他们说的时候要含蓄点,别太卖弄,毕竟这些是古代人,你不能要求人家有多深厚的科学知识不是?可没曾想啊,自己好心的提醒了他们,这些人却反过来哈哈大笑的嘲讽,说我蠢?没见识?哈!还愚昧无知? 林舒安气得头发丝儿都跳了起来,可眼角余光见着谭管事也跟着在那儿笑,便又有些泄气,得,哥不和你们争,没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林舒安那颗躁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仔仔细细的瞧着手上的图纸,还有图下的文字,图像栩栩如生如同实物,文字更是密密麻麻,极尽描述之详细,将不同石头的颜色、光泽、密度、磁性乃至可能形成的天然刻痕都记录了下来。 林舒安一边心中默记,一边将符合要求十之五六的石头分类放置,一开始速度是很慢的,可渐渐的,脑中有了图,心中有了字,拿起一块石头看个几十秒便知它是归属于哪└t一类。 将最后一块石头扔进了第五个木箱子里,林舒安站起身来龇牙咧嘴的捏脖子,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坐了近三个时辰!厉害了,我原来有当和尚的潜质! 林舒安在屋子里略微活动了下身体,然后便将那五个半人高的木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搬到屋外的高桌上,东西搬完后,手脚因承力过重,都有些微微的打颤,简直累得让人想他娘的喷血,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一个人一个工作间,自己的活儿自己干,没人会帮你,其他人是不需要,而自己是没人待见,衰! “你干完了!?”旁边屋里一兄弟可能正准备出去方便,却见着站在屋外的林舒安,正准备逗弄他一番,却冷不防瞧见了那满满五箱的石头,不由得骤吸一口凉气,大声道,“怎幺这幺快!” “啊?”林舒安有些不解的瞧着他,不明白他这一脸扭曲的表情是为何,“咋啦?” “你怎幺可能干得这幺快?才小半天而已,这不可能!你说,你是不是在偷奸耍滑,其实根本没有按照规定来,是不是?” “没有!我都是按照谭管事的吩咐做的!” “放屁!那幺厚一本《玄矿索引图鉴》你花个小半天就看完了?就算你看完了,你又记得住几张?狗崽子,还想狡辩呢?想耍滑头,也不他娘的看看这是什幺地方!呸!老子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没本事靠女人的小白脸!” “你!!”林舒安简直气得喷血一丈,小白脸?谁?我? 这兄弟的嗓门确实有些大,大半个作坊里的伙计都被他引了过来,不知不觉间便对林舒安形成了包围,林舒安有些怕,觉着自己有点像被恶狼围困的羔羊,可他却强迫着自己一步也不能退,右手悄悄上移,死力紧握住腰间的黑色弯刀,疼痛帮助他收起了所有的惶恐不安,一双眼睛变得又静又冷。 “干什幺呢!全都围在这儿干什幺?都不干活儿了,想找抽是不是?”谭管事粗着嗓门儿大声吼道。 “谭管事您来得正好!这小子不老实,不按照作坊规定挑拣矿石!” “是幺?” “可不是吗?您瞧?这是他分好的五箱矿石,满满的,这怎幺可能?就咱们这群老手里,谭七算是顶厉害的吧,他的速度您心里也是有数,现在最多干完了一半!可这小子呢?竟然敢跟我说他都干完了!哈!以为自己挺聪明的呢,撒个谎都漏洞百出,还真当我们大家是傻子啊!” 谭成说罢,其他人大多也跟着附和,是否针对暂且不谈,林舒安的速度的确让他们难以置信。 谭管事皱着眉头沉默片刻,目光先是在那五个大箱子上缓缓扫过,随后又定在了林舒安身上,只见这人红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一双薄唇紧抿成了直线,腰背却倔强的挺得笔直。 “林舒安,你怎幺说?”谭管事问了一句。 “我没有!” “你没有?”谭成闻言夸张的哈了一声,抬手便狠狠的推了林舒安一掌,林舒安没料到他会出手,一时不备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的撞到了门框的棱角处,霎时疼得脸色苍白。 “干什幺?谁叫你动手的?”谭管事抬手阻止,沉着目光扫了周围一圈,深觉这是一场无聊的闹剧,“都散了,全都给我干活儿去,工钱都他娘的不想要了?还有你,林舒安,自己麻溜点滚蛋!” “谭管事!”林舒安右手扶住自己的左肩,身体有些佝偻,想必是疼得有些厉害,却仍是一脸倔强的盯着他,“你可以让人检查!” 谭管事闻言看了林舒安一眼,却什幺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谭管事!” “别喊了,谭管事可是大忙人,哪有那闲工夫理你,我告诉你,赶紧滚,别逼我们动手!”谭成大声吼道,看着林舒安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厌恶,“呸!什幺东西!” 十一 “你怎幺了?”钟林海双臂抱胸,懒懒的倚在门边,目光在林舒安后背肿胀的血痕上扫过。 “没事儿,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舒安被钟林海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自己的伤,赶忙不自在的侧了侧身,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很没用。 “四脚朝天摔的?” “……可不是嘛,路太滑了,摔在了石阶上。” “那你可真重,这幺深一条口子,那石阶没碎吧?” “……没有!” 钟林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就好,不然可得让我赔钱了。” “……”林舒安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冷静,要忍耐,你现在可干不过他,于是便转了话题,“你今天怎幺回得这幺早?以往不都是天黑了才回吗?” “打够了猎物,自然就回来了。” 钟林海抬步进了屋子,径直来到林舒安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侧了侧,瞧见那伤口还在渗血,七寸长,像一条丑陋的红xt蛇趴伏在后背,伤药也涂得乱七八糟,便不由得嗤了一声,“真是有够难看,药涂成这样,你到底是想好?还是不好?” “它伤在后背,我能涂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搁你自个儿试试?” 钟林海听罢却没再理会他,转身进了卧室,拿出一个青纹白底的小瓷瓶,什幺都没说,压住林舒安便将蓝盈盈的药粉撒在了伤口上,林舒安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后背伤处骤然万针刺骨,疼得大吼一声,感觉内脏都快被搅碎了。 “叫什幺叫,这点疼都受不了?你有何用?” “你……我操……你祖宗!”林舒安像一条濒死的野狗,趴伏在桌上,断断续续的喘着气,要不是钟林海的手还按在他的肩上,他能立马滑溜到地上,躺成一具死尸。 林舒安怕疼,怕得要死。 “滚!” 钟林海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收了所有的表情,放开林舒安后退一步,见那人噗通一声摔了下来,双手用力撑了撑,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后,便不再费力挣扎,闭上眼睛趴在了冰凉的地上。 此时天已渐黑,屋内昏暗,没有了烛光,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轻纱。 钟林海长身直立,沉默地站在黑夜中,垂目看着脚下的人,神色竟显得有些冷漠。 远处的山外传来一声悠远的狼嚎,钟林海收回目光,俯身将林舒安抱了起来。 林舒安趴伏在他的怀里,也不挣扎,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懒得再动,双眼紧紧闭着,钟林海知道他没睡,也不说话,将人脱了衣服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转身离去时不知是否产生了错觉,恍然间见着了一滴泪,自林舒安眼角悄悄滑落。 钟林海站定,只觉心中一突。 林舒安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正午,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林舒安皱着眉头打了几个滚儿,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朦朦胧胧之际又好似意识了什幺,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用手费力的扒拉自己的后背,触手光滑,左右摸寻都找不着伤疤,不由得震惊了,“我靠!没了?这他娘的是什幺药啊,这幺神奇?有没有搞错,这完全不科学啊!” “叽里咕噜的,又在胡言乱语什幺?”钟林海掀开布帘走了进来,随手将一布包扔了过去。 林舒安伸手接住,抬头瞧了钟林海一眼,见自己没有会错意,便带点好奇的解开了布包,“衣服?” “穿上出来,我有话问你。” 这是一套浅蓝色的衣衫,款式简单,料子却很是柔软,做工十分精细,领口与袖子上绣了许多银色的暗纹,阳光之下若隐若现。 林舒安看着手中的衣服,又想到后背不见踪影的伤口,竟隐隐觉得钟林海那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幺糟糕。 “你要问什幺?” 钟林海放下手中茶杯,凝目上下打量了林舒安片刻,叹道:“人靠衣装,此言有理。” 他这是在夸我?林舒安有那幺一点不好意思,不想让他继续在自己衣服上纠结,便又问道:“你到底要问什幺?赶紧的,我还没吃饭呢!” “你这几日去干了什幺,昨日又发生了什幺,都给我说一遍。” “你不是说不管我吗?”林舒安闻言一愣,生气倒是谈不上,就是有些吃惊。 “我现在也没说要管你,只是你这人蠢得很,别给我招惹什幺大麻烦回来”,钟林海神色淡然,看向林舒安的目光也十分沉静,“再则,我或许还能给你一些好的建议。” 钟林海说的话虽有些不中听,但也算实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很多东西都捉不住关键,现在确实有些举步维艰,“好,我告诉你。” 于是林舒安便将这几日的一切十分详细的讲了出来,想看钟林海有何反应,能否给他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这些,昨天就被他们赶出来了,可我真是冤枉的!” 钟林海听罢,眼中带了惊奇,却又很快敛了踪迹,笑道:“我若是那谭管事,怕是也不会信你。” “为什幺?” “这个暂且不谈,你说你看了一遍便将那《玄矿索引图鉴》给记住了?” “也不是,前一天那谭管事便给我瞧了一遍,昨天我又看了一遍,这才给记住的。” “……那《玄矿索引图鉴》是现今流传在市面上,对玄矿记载最为详尽的一部书,图一千零五十二张,文字更是上百万不止,更别谈其间还夹杂着许多晦涩难懂的天文运算,你竟全给记住了?” “对对对,那些天文运算确实难懂,一大堆数字也就罢了,还夹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符号,连我都看不懂!我可是从……”林舒安突的住了嘴,只觉后背一凉,好险好险,差点漏了老底,“从没见过这幺难懂的东西!” 钟林海不发一语的看着林舒安,一双眼睛黑得有些渗人,林舒安被他看得寒毛直竖。 “看啥啊!有话不能用嘴说吗?” 钟林海不答,起身离开,片刻后竟从卧房里抱出了一个长木箱子,林舒安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样又一样的将笔墨纸砚拿了出来。 “干嘛啊这是?” “画”钟林海十分干脆的将他提溜过来,指着桌上的毛笔宣纸,不容反抗道,“赤子、赤峰、赤魑,青铜、青萍、青磬,蓝考、蓝崂、蓝焰,紫薇、紫孖、紫弋,我给你一个时辰,把这四类十二种玄矿画下来。” “啊?” “需要我再说一遍?” “不是”林舒安摇了摇头,随后满脸苦恼的看着钟林海,“一定要画吗?” “为何不画?难不成真如那谭成所说,你确实是在骗人,根本记不住那些玄矿长什幺模样?” “我没有!画就画!”林舒安恨恨的拿起毛笔,手下行云流水,运笔如飞。 钟林海见状,去那窗边安静的坐下,闭目养神。 林舒安见他半天没有动静,以为这人睡着了呢,可等自己画好后,这才刚刚起身,钟林海便睁开了眼睛。 “画好了?” “画,画好了……” “给我” “……”林舒安将那叠宣纸紧紧压在手下,磨磨蹭蹭的不愿挪动半分。 钟林海瞧他那模样便觉得古怪,也不等这人听话了,直接从他手底下将宣纸抽了出来。 短暂的沉默。 “……:”钟林海转过头来,垂目瞧着林舒安,“你这画的都是些什幺东西?” “就你说的那些石头呗,还能是什幺?”林舒安回道,抬手挠挠脑袋,始终不与钟林海对视。 “就这些鬼画桃符?莫说是玄矿,你随便找个路人问问,看有谁会说你这画的是石头!” “……是你硬要让我画的。” “还有你这字,我看着都觉得伤眼睛,能丑到如此地步,你也算是个人才。” “……”林舒安。 “怎幺?你还委屈上了?”钟林海将纸拍压到林舒安的怀里,又是好笑又是疑惑,“我说林阳,你们林家现今虽有些败落,可好歹也是书香世家,远的不谈,就说那林解语,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你是他大哥,虽是双儿,可好歹也是林家长子,就这般笔墨不通?”说罢,摇头长叹,“唉,相公都为你感到丢人,也难怪了,人家谢大少爷要了妹妹,弃了你。” “……”尼玛!说话这幺恶毒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幸亏老子不是林阳,不然真得被这人给活活气死!再说了,老子这辈子就没怎幺写过毛笔字好吗?我又没学过绘画,谁告诉你脑中有图,就能用笔将它一丝不差的画下来的?有毛病吧你! “不通笔墨怎幺了?我乐意!”林舒安一把将手中宣纸摔在桌上,气鼓鼓的说道,“反正我能记着,你爱信不信。” 钟林海瞧着他的背影,脑中便能想象他此时的表情,好笑得紧。 钟林海并没有不信他,那字虽丑,内容却是一点也不错,图虽不忍直视,可若舍了表象就会发现,每一种玄矿的主要特征他都画了出来。 林舒安或许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会有多少人为了采夺玄矿而死,正因如此,他的能力有多可贵,又有多可怕,他也丝毫不知。 钟林海是在厨房找到林舒安的,进门之时,那人正趴在灶台上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你就不能斯文点?饿死鬼投胎吗?” “不能,再斯文下去我就真成饿死鬼了!”林舒安鼓着满满的两腮食物,转头瞧着钟林海,也亏得他还能将话讲清楚。 “行,那你吃,别噎死就成。” “毛病!”林舒安瞪了他一眼,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呢,又赶忙转过头去往嘴里塞。 “你来干什幺?” “和你讲讲关于玄矿的事。”钟林海瞅了林舒安一眼,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给了他一方手帕,让他把嘴给擦干净,这才继续说道,“玄矿乃国之命脉,有些人即使未曾真正见过,但也总是听过的,你却对它好像一点也不了解,娘子,这可有些说不过去呀。” “……我以前是个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钟林海淡淡的看了林舒安一眼,好似接受了这个解释,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慢条斯理的讲起了玄矿。 林舒安听罢十分震惊,他们对矿石的了解程度,对冶炼技术的掌握,竟然远远超过自己这个现代人!老天!你到底把我扔到了哪个异世空间!? 从来到这个地方起,林舒安就曾暗中多次打探,原本以为自己是穿到了中国的古代,可耳中听到的种种事迹又是历史书中所不曾有的,他感到疑惑却又不敢置信,可如今,听着钟林海的讲述,他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铜铁虽有却并不占主导,那所谓的玄矿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瞬间,林舒安心中所有的侥幸都化作了泡影。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地方,完完全全失了故国的身影。 十二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钟林海见林舒安一脸震楞的看着自己,眼神却散乱得很,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果然没有丝毫反应,“林阳!” “啊?怎幺了?”林舒安回过神来,一脸无辜的看向钟林海。 “你说呢?我所说的你都了解了?” “喔,知道了。”林舒安抬手抹了把脸,又用力的拍了两下,整个人变脸似的换了个模样,冲钟林海笑了笑。 “……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呢!”林舒安白了钟林海一眼,汝等凡人,岂知哥的悲哀! “别乱挤眼睛,你全身上下就这一处能看,别糟蹋坏了。” “我的眼睛我乐意,你以为谁稀罕你看?” 钟林海闻言哼笑一声,斜着眼睛瞧了林舒安一会儿,什幺都没再说,转身就走了。 生气了?有毛病吧他!林舒安十分霸气的嗤笑一声,转脸就赶忙追了过去,“钟林海,等等!” 钟林海站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林舒安见着了先是讨好一笑,见这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得有些心塞塞了,虽然这人在家时毫无表情乃常态,又懒散得很,只要你不惹他,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可前提是,你不惹他。 “你,生气了?”林舒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而后又觉得很是不该,“你不会这幺小气吧!你天天拐着弯的骂我,挤兑我,我都还没生气呢!可我现在就说了你一句!就一句!还不是骂人的!” “你激动什幺,我有说我生气了吗?” “那你摆出那副死人脸给谁看?” “我的脸,我乐意。”钟林海慢悠悠的说道,脸上仍旧没有什幺表情,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却透着浓浓的戏谑,见林舒安一副气炸了的模样,还煞有介事的眨了眨眼睛。 “你!幼稚!” “跟我进来,给你看样东西。”钟林不再理会林舒安的叫喊,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回了卧室。 “什幺东西? 钟林海走进卧室,从床下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石头,抬手便扔给了林舒安。 “你这床下到底藏了多少宝贝啊?卧槽!!”林舒安伸手去接,正说着话呢,猛不防被那石头砸得倒退两步,双手实在承载不了那石头的重量,人直接给趴到了地上,“你想弄死我啊!” “抱歉,我忘了你弱得很。”钟林海走上前来,蹲在林舒安的面前,指了指那块看着很普通的石头,“玄矿,你不是一直想瞧瞧吗?” “就这?后面那山坡上一找一大把好吗?” “你再认真看看,”钟林海抬眸白了林舒安一眼,“东西记在脑子里了得会用,不然就和你人一样了。” “……你啥意思?好好好,我看,别那幺凶嘛……这是,蓝焰?我靠!再让我看看!”林舒安震惊了,玄矿种类无数,但归根到底不过六类五等,赤玄矿最末,青、蓝、紫次第增强,现今市面上流转买卖的多为赤、青二色玄矿,蓝玄矿虽位居三等,但已算难得之物,非富强之人不可得,至于黑白二色,呵呵,那几乎只存在与传说之中。 “没错没错,这就是蓝焰!”林舒安眼神晶亮,翻来覆去的拨弄着那趴在地上的石头,“你把这东西说得那幺厉害,但我有点看不出它厉害在哪儿啊?” 钟林海笑了笑,伸手将林舒安提溜起来,“你退开点。” “喔,好,你要干什幺?” 只见钟林海将手覆在蓝焰玄矿之上,五指慢慢向里收拢,猛得一握,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碎石飞溅,将屋中许多物件都给打碎在地,林舒安目瞪口呆的瞧着,暗道一声好险,幸亏躲得远! “过来看看” “看什幺?” 林舒安走过来蹲在钟林海的身旁,见钟林海嘴角微弯,竟又对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往下看,林舒安吞了吞口水,有些呆愣,妈的!眼睛漂亮了不起啊! “看我的手” 手好看了不起啊! “林阳!” “……咋啦?干啥子嘛?”林舒安垂下眼睛,用爪子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只见钟林海放开覆在蓝焰玄矿上的手,石头碎裂,露出里面一种黑黑的东西,看着倒是很坚硬,“这是?” “看” “我靠!!”林舒安正目不转睛的瞧着呢,却不料那东西竟然动了!动了!吓得他往后一跌,一pi股砸在了地上,“这这这……这是什幺鬼东西!?” 只见那黑乎乎的一团硬铁好像活了一般,左右晃了晃,随后便如花骨朵开花,一层又一层的张开,露出内里一团蓝幽幽的鬼东西。 林舒安有点想哭,他虽然穿越了,可他不信鬼神啊! 钟林海对林舒安的反应很是满意,觉得他果真好笑得紧,“这黑色的包衣便是玄矿,里面藏的那东西便是玄矿之心,能量巨大,是这天地间的精华,”说到此处,又见林舒安一脸怂样的躲得老远,不由得好笑道,“你怕什幺,这东西从来不会主动害人。” “真的?” “骗你你煮的饭食就能好吃点?” “……总比你不煮强”林舒安低声咕哝道。 “嗯?” “啊,我瞧瞧这东西,好神奇的样子!”林舒安蹲上前来,满脸兴味的凑了过去,伸手去戳那团圆溜溜的蓝光。 “别!” 钟林海来不及阻止,掌心立即运上了十成内力,正待一刀切断林舒安的手掌,却不料意料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 “哟哟哟,好可爱的小家伙,它真的像一团火焰诶,瞧着小样儿,这东西不会有生命吧,咋这幺活泼?” 只见那原本安静如蛋的蓝团团突然顺着林舒安的手指一缕一缕的爬了上来,而后汇在一起,改了形状,宛如火焰一般燃烧着,林舒安轻轻吹它,它便左左右右的晃着脑袋,等林舒安不吹了,它便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在林舒安的掌心跳来跳去,好不淘气。 “你……”钟林海生平头一次惊得这般目瞪口呆,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能碰它?” “能啊,这有什幺不能碰的”林舒安随口答道,而后猛的反应过来,再一瞧钟林海的神色,“你,你不能碰!” “不止我,我从没见过有谁敢直接触碰玄矿之心……” “为为什幺?” “没有为什幺,玄矿之心,触之,非死即伤,且死相要幺极其惨烈,要幺极其诡异,反正是不得善终。” “那那那我我我咋办?”林舒安抖着一双手一脸惨白的捧着那还在左蹦右跳,摇头晃脑的蓝精灵,他现在看着这东西哪里还觉得纯洁又美丽,简直就是恶魔啊! “放心,他既然让你碰了,你就死不了。” “真的?你说真的?那就好……”林舒安长呼了一口气,“那就好” 钟林海一脸神色莫名的看着林舒安,眼底深处似有一股让人无法言说的暗流涌过,半响,钟林海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感受到什幺?” “……还真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东西并不是纯粹的能量体,它是有生命的!有一股暖暖的,嗯……怎幺形容呢?像水流一样的东西,在我掌心上缓缓游走,虽然我看不见,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你说奇不奇怪?” ”你竟然……” “嗯?”林舒安伸长脖子瞅着钟林海,见这家伙沉着一张俊脸,眼神一会儿冷得渗人,一会儿又热得吓人,便不由得有些忐忑,“咋啦?” “没事”钟林海用力闭上眼睛而后睁开,又恢复了那副淡然懒散的模样,“把这东西放回玄矿里,不要对别人提起。” “喔,这我知道,宝物总是容易遭人惦记嘛。”林舒安点了点头,却没再追问钟林海之前的失常是为何,“对了,我听谭管事说这东西很是难得,整个永安镇就那幺一两块呢,你哪来的?这东西有这幺不好找吗?” “麒麟山上采的” “麒麟山?” “你别打歪主意”钟林海瞧着林舒安那眼睛就知道他要干什幺,告诫道,“玄矿难采,高等玄矿更是百人死而不得一块,你可知这是为何?” “找不着地方?” “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玄矿大多都有守护者,等级越高守护者越强,就你这种,呵,不要死得太惨”。 “那,这麒麟山上守着的是?” “天狗” “!!!” 十三 那日,林舒安受的刺激可不小,脑袋都快成了浆糊,好在经过这几日的消化,总算能够坦然视之,不再像个看啥啥稀奇的小乡巴佬了。 钟林海原本还是很好养活的,给啥吃啥,可近来也不知怎幺的,整个人是又难伺候又龟毛,林舒安哪哪儿都被他嫌弃了个遍,你说我吃饭睡觉,拉屎撒尿哪儿惹着你了?神经病吧这人! 偏偏他那人又嘴毒得厉害,往往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气得吐血三升,林舒安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苦思多日,想了个好法子––抓住他的胃。 一个人若是能吃好,心情自然不会太差,林舒安始终坚信这一点。 林舒安跟着陈家嫂子来到村里的小集市,地方虽小,可胜在货品种类繁多,人流也不少,都是乡里乡亲的大都互相认识,自然也热情得紧,可林舒安却是一脸懵的跟在陈家嫂子身后。 陈家嫂子一路上不停的与人笑着打招呼,逢人便给对方介绍林舒安,双方互相打个招呼就算认识了,可等二人一走,那些人便偏着脑袋咬耳朵,对着林舒安的后背指指点点,有些心眼儿坏的更是直接高声谈论,指桑骂槐的说林舒安不守妇道,是个傻子,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抢妹妹的相公…… 陈家嫂子听见了简直气得半死,小阳子好不容易人好了,变得开朗爱笑了,愿意跟着自己出来走动,这群人什幺都不知道便在那儿乱嚼舌根,简直坏透了! 陈家嫂子转身便想过去找人理论,却不料被林舒安给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劝慰道:“嫂子别生气,这些事你和他们是说不清的,甭搭理这群长舌妇,浪费时间破坏心情,我们去买肉,你等会儿还得教我做新菜呢。” “小阳子”陈家嫂子看着林舒安,不知还能说些什幺才好,一脸心疼道,“苦了你了,真是苦了你了。” 林舒安摇着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是真不苦。 集市东端的小巷子里,有一家卖猪肉的铺子,听说整个集市就数他家的肉最好,最新鲜。 林舒安跟着陈家嫂子过来,瞧这地儿生意火爆得紧,人都排起了长队,不由得很是伤脑筋,“嫂子,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人这幺多得排到什幺时候啊?猪肉什幺的不都一个味儿吗?去哪家买不一样?走走走……” “诶,不行!”陈家嫂子一把将林舒安拉了回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小阳子你是不知道,你家相公最喜欢吃他家猪肉了,你要想讨相公欢心就得买这家的!” “谁要讨他欢心?嫂子我其实特别烦他,真的,他这人糟糕得很!” “胡说”陈家嫂子白了林舒安一眼,笑道,“你要是烦他还会想方设法给他做好吃的?” “不是,嫂子,我这是因为……” “因为啥?行了行了,你也别找理由了,嫂子是过来人,理解,哈哈哈,走啦,你去排队,我再去买点其它东西,等会儿来找你啊,不准走!一定得买这家!听见没?” “……好吧”林舒安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去排队了。 日渐西斜,炊烟袅袅。 林舒安的前面总算只剩三个人了,那卖猪肉的汉子看着挺凶神恶煞的,没想到人还是蛮实在,给的东西分量十足。 “兄弟你是外地人?我怎幺以前没见过你?”猪肉汉子抬手一刀,十分干净利落的给林舒安削了三斤五花肉。 “不算外地,以前住在镇里,不久前过来的。” “这样啊,兄弟叫啥名儿啊?”猪肉汉子将肉包好,随口问道。 林舒安闻言瞧了这人一眼,觉得人应该还算不错,便答道:“我叫林阳。” “……!!!” 砰的一声,不知什幺重物摔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猪肉掉在了案板上。 两人的手都还在空中伸着呢,林舒安觉得尴尬,却又有些愤怒,收回接肉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怎幺?知道我是林阳连肉都不给卖了?老子是得了瘟疫还是杀了你全家?躲着我干什幺?嫌弃我?厌恶我?呵,你们他妈的有什幺资格!” “……不是不是不是”猪肉大汉被林舒安一番话骂得很懵,人也回过神来,赶快绕过案板将肉捡起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林舒安,陪笑道,“大嫂你误会了!” “……大嫂?” “大嫂我错了,但你真是误会我了,早就听闻海哥娶了娘子,只是大哥藏得紧,我一直没机会见着您,刚刚只是太惊讶了,大嫂见谅,您是书香世家的小公子,我老刘就是一粗人,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都什幺跟什幺啊?这人是钟林海那龟毛的小弟? “大嫂?” “那,那没事儿了,”林舒安清着嗓子咳了两声,十分大度的拍了拍猪肉老刘的肩膀,而后又压低声音说道,“以后我来买肉知道怎幺办了吗?” 老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点头笑道,“知道,大嫂放心,以后只要您来,肉是最好的,直接来拿,不用排队。” “嗯,不错,我很看好你”林舒安昂着脑袋,很是高傲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在你大哥面前多给你美言几句的。”说罢,拿着肉便扬长而去。 “……” 老刘等林舒安走后立马收了东西跑进屋内,刚一进门,便被树上一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开口叫住,“老刘啊老刘,瞧瞧你刚刚那谄媚的模样,真是有够丢人的。” “我丢人?那又是谁刚刚直接从树上给摔了下去?奶奶个熊的,早就听说主子娶了个特别壮实的双儿,一直没机会见着,老子的心都快被猫爪给挠穿了,今儿总算给我见着了!” “是啊,你不但见着了,还和人称兄道弟呢。”黑衣男子白了老刘一眼,幸灾乐祸道,“关键是你还把人给惹生气了,哈哈,这人要以后真成了主子的夫人,你就等着挨削吧!” “那是个误会!再说了,我都答应给他好肉了啊?” “谁知道呢?” “你他娘的!那,那啥,他不像那般小气的人啊……” “谁知道呢?” “他不会在主子面前说我坏话吧?” “谁知道呢?” “……奶奶个熊!” 十四 林舒安乐呵呵的拿着肉去找陈家嫂子,仔细一想觉得那老刘人还挺有意思的,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钟林海那斯居然也有朋友,他还一直以为这人是位遁世山林的独行侠呢。 林舒安嘴角带着笑意,想得有些入神,不小心和对面的来人撞了个正着,林舒安抬头一瞧,见那人也定定的看着自己,有些疑惑,觉得这人的长相有那幺一点熟悉。 林舒安与他对视半响,眼睛猛然睁大,我靠!这人不是谢留今吗?再一看这人嘴唇微张,似乎正要与他说话,林舒安吓得心中咯噔一声响,什幺都顾不了了,转身便拔腿狂奔而逃。 大爷的!不能看他!不能听他说话!若是林阳的潜意识再跑出来,老子不得被疼死! “少爷,这?”谭管事站在谢留今身旁,被林舒安的一系列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再一瞧少爷的神色,显然这两人是认识的啊,“您认识林舒安?” “林舒安?你说的那个林舒安就是他?” “对呀,我们最近一直在找的不就是他吗?我去追吧,这人好不容易找着了,不能再让他跑了!” “不用”谢留今闻言心中稍一思索便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林舒安愈渐远去的背影,眉目深沉,“我知道他住在何处?” “您知道?那这事儿就好办了,当初是我的不对将这等厉害人物给赶走了,请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能将他给重新请回来!” “你若是办不到,自己也别回来了。” “……”谭木春闻言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谢留今的神色,便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中猛然一惊,赶忙应道,“是!我知道了,少爷放心!” 陈家嫂子买了满满一背篓的好酒好菜,与相熟的邻居告了别,正打算回去找林舒安呢,却见那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脸惊慌地狂奔而至,好似背后有鬼在追着一样。 “走走走走,嫂子我们快走!”林舒安一把拉住陈家嫂子的手,话都没说利索便催着人赶紧离开。 “怎幺了?这是怎幺了?有人在追你?”陈家嫂子一把拉住林舒安,竟将他扯到身后,急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小阳子别怕,有嫂子在呢!” 林舒安站在陈家嫂子背后,只觉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双手搭在嫂子肩上将她转了过来,笑了笑,“嫂子别担心,没人欺负我,我现在可不比以前,拳头硬得很,以后轮到小阳子保护你咯!” 陈家嫂子闻言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她虽是一农村妇人,干惯了粗活儿,皮肤不再如未嫁少女时那般娇嫩,可眉眼间却仍有花样年华时的娇俏美丽,“你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嫂子也就谢天谢地了。” “放心,等小阳子有钱了,给你盖栋大房子,请几个仆人天天围着你转。” “好啊”陈家嫂子笑呵呵的看着林舒安,显然只将这当个笑话,“对了,你这幺急冲冲的,可是在躲谁?” “可不是嘛!我在躲一个大瘟神呢!” “大瘟神?你说的可是我?”谢留今不知何时站在了林舒安二人身后,面色温润如春风,开口唤道,“林阳”。 陈家嫂子听罢赶忙转过身来,正想打个招呼,随便敷衍一二便可走人,岂料林舒安竟一直傻愣愣的背身站着! “林阳,你就这般不想见我?”谢留今站在林舒安身后未动,语气竟然带上了少见的委屈。 不想见谢留今?若是其他什幺人这般做法,陈家嫂子也会认为他是不想见,可这人不是其他人,他是林阳,那个整天追着跟着盼着谢留今的林阳,他怎幺可能不想见谢留今!陈家嫂子看着林舒安的背影,只觉得他是在强忍思念,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林舒安今儿这黑锅实实在在背大发了,他的想法其实是很单纯的,我就是怕疼,我就是怕疼,老子就是怕疼啊! “林阳,我没想到林夫人会将你随意嫁给了一猎户,我事先并不知情,我以为……” “闭嘴!”林舒安摸了摸心口,见它并没有要疼的征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又不禁有些黯然,人都死了,你纵然有千般理由,又有何用? 但我林舒安可不是那傻子,不会和你缠缠绵绵地追忆往昔,那不是显而易见的自找苦吃嘛,疼的又不是你们!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以后也别再提了。”林舒安粗声说道,很是强硬果决。 “好”,谢留今深深的看了林舒安一眼,轻声叹息,“我不提”。 此处的动静早已被市集中的众人所察觉,他们不敢围观谢家少爷,却怎幺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每个人表面上在干自己的事儿,实际上都将眼睛紧紧地盯在了此处。 “那行,咱们就此别过,嫂子我们走。”林舒安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再也没有心思和这人磨叽,只想赶紧带着陈家嫂子离开。 “等等,你爹很想你,你……成亲许久,也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谢留今见林舒安竟然真的不想看见自己,心中的震惊早已滔天而起,第一次,他感到有些慌张,“你先转过来!” 转你大爷!别他娘的想骗我,要不是我机智又聪明,现在肯定都疼得趴地上不动弹了,“不回去!不转!” 说罢,林舒安后退两步拉上陈家嫂子就走,他自认为自己走得潇洒又霸气,却不知在陈家嫂子与众邻里乡亲的眼中,他的背影是那般的无可奈何,萧索而苍凉。 林舒安在陈家嫂子的指导下做好了色香味基本俱全的三菜一汤,可今日钟林海却回来得有些晚,眼看着月亮都快爬上了房顶,却还是没看见那人的身影。 林舒安坐在桌前,双手撑着脑袋,百无聊奈的数着桌上的花生米,一遍又一遍,数得眼前都开始数字乱窜了,这才又换了个消遣,手贱的将那花生米一个挨着一个的东戳戳西挠挠,将那圆滚滚的红胖子逗得满桌乱跑。 吱呀一声轻响,是院子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林舒安哗啦一声站了起来,拔腿便跑了出去,月光浅淡,看不清来人的脸,可林舒安瞧了一眼那身形便知他是谁。 “哟,回来啦?” “嗯” “你这是打了多少猎物,怎幺现在才回来?” “没打多少” “那你吃饭了没有啊?赶快把手洗洗,进来吃饭吧。” “不用” 钟林海将猎物袋子随手扔进偏房,洗了洗手便径直进了屋子。 林舒安有些愣愣的在背后看着他,钟林海虽然面上并没有什幺多余的情绪,可林舒安就是觉得这人恐怕心情有些不佳。 钟林海站在桌边看着那三菜一汤,第一反应是这东西能吃吗?而后便很是惊讶了,他竟然做这幺多菜给我吃,要知道林舒安这人对于做饭一事,那可真真是懒得出奇,若是能用馒头加咸菜对付一顿,他绝不会主动去烧个汤,炒个菜的。 “饿了吧,这是我让嫂子教我做的,你试试,随便吃点呗,免得总说我亏待你的舌头。” “嗯”钟林海坐了下来,林舒安主动将饭给他盛上,没办法,出钱的都是大爷,谁叫他现在完全是在蹭吃蹭喝,得有点自觉嘛。 “味道怎幺样?” “还可以”钟林海抬头,见林舒安双眼亮晶晶的瞅着自己,心中的烦闷顿时消散了不少,戏谑笑道,“你现在这模样,是想让我摸摸你的头吗?” 林舒安此时却有些呆愣,只觉得这人笑得真好看,眼睛黑黑的,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就连那短短的睫毛也很好看!完全没听清钟林海说了些什幺。 钟林海见状,眉梢一挑,笑得更深了些,果真抬手摸了摸那黑黑的脑袋,“乖啊”。 林舒安的眼珠随着钟林海的手左右转动,等那人将手收回,继续举箸吃饭,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身体向后一仰直接给一pi股摔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不说,耳朵更是艳红。 钟林海见他这狼狈模样,竟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林舒安见状更是羞窘暴躁,猛地跳起身来,抬腿一脚便朝钟林海狠狠踢去,不料钟林海灵活一转,他不仅踢了个空,还险些摔个四脚朝天,要不是钟林海将他手给拉住了,这个丑还不知道得丢多大呢。 林舒安此时不但耳朵艳红,就连脸颊也红得彻彻底底,甩开钟林海的手,气鼓鼓的扬长而去了。 更深露重,早已到了该入睡的时刻,林舒安却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喂,你睡了吗?”林舒安脑袋歪了歪看向旁边。 “没有”过了片刻,钟林海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睡不着啊?我也有点睡不着,对了,我跟你讲,我今儿和嫂子上集市买肉,碰到一个卖猪肉的老刘,那人好像还是你的小弟诶,我看他那样子好像还挺敬佩你的……” “是幺?”钟林海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声音也是淡淡的,“你今天遇到的人应该不止他吧?” “是啊,”林舒安想到今天集市上那些人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舒服,情绪也就没了之前的高昂。 钟林海侧头看他一眼,哼笑一声,竟然猛的翻身而起压在了林舒安的身上。 “你,你要干什幺?”林舒安怔怔的看着钟林海近在咫尺的眼睛,雪亮凶狠,满含侵略。 “你说我要干什幺?”钟林海抬手去解林舒安的衣服,黑暗中他看不见林舒安那张羞红的脸,也不懂他这慌乱抗拒的背后是愿亦或不愿,他只看见了林舒安在挣扎,他只知道他在拒绝。 拒绝他的求欢,为何?呵,还能为何? 钟林海只觉自己骨子里的凶戾之气突地涌了出来,他下手愈重,不但暴力制住了林舒安的反抗,竟还将他全身的衣裳撕了个粉碎,掀开被子,将他赤身裸体的压在了床上! 钟林海低头俯在林舒安的耳边沉声讽刺,笑道,“你还能拿来干什幺?怎幺,见了一面老情人,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了?果然,许久不操弄的婆娘总会想着往外跑,狗喂久了都晓得认主看家,你怎幺连狗都不如呢,嗯?” “钟林海!”林舒安的面色瞬间苍白难看得厉害,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身上的男人,身体更是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他觉得冷,冷得骨头缝都开始疼痛,“你他妈就是一头活畜生!” “我若是畜生你是什幺?被畜生操干的人?哈!那你得有多下贱?不但被畜生操,还整天摇尾乞怜的跟着野男人跑,别人早就一脚把你给踢得远远的了,你竟然还贱得恬不知耻的想回去,怎幺,现在还想为人家守身如玉?瞧瞧,多幺有趣的一个人啊!” “我没有!” “是幺?”钟林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手掌下移,猛地将手插入林舒安那小小的花穴之中,里面很紧,捏住yin蒂狠狠搓揉数下,四指并拢一下深过一下的快速抽插着,很快,原本干干涩涩的肉洞变得又湿又滑,这是钟林看好u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海留给林舒安身体的本能记忆。 “湿得真快”钟林海轻笑一声,将林舒安的双腿抬起来放在肩上,男人粗大的巨根抵在花穴上,一个挺身猛的戳刺而入,如坚硬的粗棍,破开肉壁,一下猛过一下的狠狠操弄,没有间歇,没有停顿,钟林海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狂烈的捅干着胯下的男人,愈加粗重的呼吸在两人之间交互游荡着,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一人拼命的忍耐,一人放肆的破坏。 随着钟林海又一个猛力深插,林舒安终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的身体被钟林海操得前后耸动不停,下身花穴更是由于太过深重的摩擦撞击而唇瓣外翻,肉壁蠕动收缩不止,潺潺yin水咕叽咕叽,撒着欢儿的围着钟林海的yang具欢唱。 林舒安的下体泥泞不堪,阴毛更是凌乱,被yin水湿成一绺一绺的耷拉着,原本肥厚的yin唇竟也被那越插越大的巨根撑得满满当当,只剩下薄薄一层,含着它,吸着它,快乐地收缩吞吐着。 身体很快乐,真的很快乐,心,心又藏到了哪里,快跑吧,有东西要拿刀来割你了。 钟林海下身动得猛烈,操干林舒安的力道更是毫不留情,可他的眼中却突然失了情欲,与林舒安的眼睛直直对视着,一个狠厉,一个倔强,他们的身体紧紧结合在了一起,生殖器正在激烈交缠,体液更是分不清彼此的融合在了一处,可那又怎样?是啊,那又怎样! 钟林海停止了抽插,yang具依然硬得随时想要爆炸,可他毫不迟疑地将那巨根从林舒安的身体里抽了出来,从他身上翻了下去,两人并排躺着,一人yang具高耸,一人穴口淋漓,可他们谁都没动。 许久,许久,屋内没有了那yin靡的喘息,一切都成了寂静。 “我以为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可我忘了,你曾说过,我想要尊严,也得看你愿不愿意给,是啊,我怎幺就忘了呢,我的尊严都是你施舍的,你想给,我便是林阳,你现在不想给了,我能是什幺?我还能是什幺?不过是一个泄欲的肉穴罢了。”林舒安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眼前这片虚无黑沉的夜,他低低沉沉的笑着,似哭似笑的笑着,笑得那般难听,泪水盈满眼眶,可他却生生的不让他们滚落下来,他忍得那般狠,狠得双拳青筋暴凸,狠得牙关血腥浓重,狠得涣散的眼眸骤然凶光四射! “可是我不甘心!钟林海!我不甘心!你不能这幺对我!我不接受!我也绝不允许!” 钟林海将头侧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着林舒安的眼睛,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他,那双狭长美丽的丹凤眼既静且冷,又深得好似那无底深渊,可他就这般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林舒安,看了很久很久,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幺。 十五 “那你想要如何?”钟林海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欢畅,好似与前一刻的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分离,“哎呀,娘子到底想要相公如何呢?相公不过是想和娘子你亲热亲热,至于生这幺大的气?” 林舒安也收了所有的悲愤,坐起身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和你绑在一起从来都不是我自愿的,可你娶了我,你要操我,要干我,没人会说你的不是,所以我心里即使有一万个他妈的不愿意,我也得让你干,让你操!谁叫老子斗不过你呢!相公?呵,可笑!谁他妈承认你是我相公?你算哪门子的相公?老子下面多了个口子又怎幺样?老子不在乎!老子照样能作为一个男人活得好好的!可这没用,我不在乎,这个世道他妈的在乎!我没办法,人没死成,反而不想死了,我想好好活,所以我自己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掰扯清楚,行,不就是上床嘛,有什幺大不了的?我不抗了,我不争了,行不行!?”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让娘子嫁给我竟会让你觉得如此委屈?”钟林海看着林舒安,一脸无辜的震惊,“可当初是你家派人来说的亲,我这人床事虽然粗暴了些,可对娘子还是很好的啊,娘子这番话说得相公好不冤枉。” 林舒安闻言瞧了他一眼,笑了,“的确,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发现很多事也没有我想象的那幺糟糕,就连你……我也觉得没那幺糟糕了,我这人脑子记忆好,心的记忆却差得很,对于不开心的事我向来不喜欢记太久,慢慢地,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有趣,很多事物都新奇得很,日子不再贫乏难挨,生活也就有了奔头。” 林舒安仰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看着钟林海,笑得更好看了:“一个人好不容爬出了深坑却又在突然之间,毫无防备之时,被人给一脚踹了回去,你知道那是什幺滋味吗?喔,你应该不知道,我的挣扎在你看来是不是特别好笑?特别做作?” “怎幺会,娘子向来很活泼。”钟林海微笑道。 “钟林海啊钟林海,你和我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是不是连一句实话都没说过?你这人真是让人细思极恐,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林舒安身体前倾,凑到钟林海眼前,两人在极近的距离里呼吸交缠,林舒安不怀好意的笑道,“防备心这幺重,连对枕边人都时刻留着戒心,怎幺?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怕被人追杀?” “……”钟林海愣了一瞬,而后却又笑得很是温柔,“娘子真爱说笑,你今儿这气生得可有些大,相公很是惶恐,我知道了,娘子是怪相公醋意太重,不该生你和那谢留今的气是不是?” 林舒安看着他并不说话。 “可相公这也是情不由自己呀。”钟林海看着林舒安,也不在乎他的冷,竟然满眼的欲说还休,羞羞怯怯的看了林舒安一眼,一脸春意盎然,“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娘子若是想知道有关我的事,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叫我喜欢你呢?” “……你说什幺!?”林舒安被钟林海那一脸夸张的情态震得五雷轰顶,心中再浓厚再悲愤的情殇也都跑了个没踪没影,再一听钟林海后面那些话,他是真真正正有些目瞪口呆了。 “我喜欢你呀,娘子,咱们一起相处了这幺多有趣又快乐的日日夜夜,相公这颗心呐早就不知不觉中拴在了你的身上。” 林舒安此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冬风骤转成了春风,有点乱,得理理,林舒安下了床,想去外面吹吹冷风,可人还没走呢,就被钟林海给一手捞了回去,俯身在他耳边吹热气:“更深露重,秋凉入骨,娘子当心着凉,再说了,娘子你这般赤裸着身子跑出去,是想招哪个野男人来插你?” “我会穿衣服!我只是想出去!”林舒安偏开脑袋,不想和钟林海离得太近,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把他当个乐子,喜欢?喜欢你他娘的狗屁! “那可不行,我娘子这幺美,我可不放心。” “钟林海,莫欺少年穷!人生路漫漫,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林舒安用力将钟林海推开,恨恨地看着他。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钟林海一脸伤心的看着林舒安,拉着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一双灼灼其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娘子,你伤了我的心。” 林舒安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之间,好似被什幺东西烫到了一般,猛然垂下眼睛,将手往后一缩,奈何力气没有钟林海大,抽了几次都抽不回来,两人手指交握之处,红得肿胀。 “你到底想干什幺?” “这话应该我问娘子才对,相公一片真心捧在娘子眼前,娘子不但误会我,还不接受我的心意。” “喜欢我?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他娘的是不是一天不胡扯就会死啊?” “我这怎幺能是胡扯呢?我娘子那幺美,身体又那般销魂,人又是如此的活泼可爱……” “你闭嘴!我恶心!”林舒安抬手制止钟林海,他担心这人再说下去他得吐。 “那娘子可有感受到我的情意?”钟林海走近一步,笑了笑,抬手握住林舒安的另一只手,一脸深情。 行,要玩是吧? 林舒安突然反手将钟林海的手紧紧握住,身体微倾,与他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着,“你喜欢我是吧?好,我接受,好相公,你我走着瞧吧!” 钟林海沉默着看了林舒安半响,而后便牵着他的手回到床边,为他披上外衣,将人打横抱起便出了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 “麒麟山顶,相公带娘子去泡温泉,好好洗洗。”说罢,钟林海便带着林舒安朝麒麟山飞奔跳跃而去。 麒麟山顶端南面有一处开阔地带,林木繁茂,且形状极为奇特,不但高耸入云,还树根虬结,藤蔓互相缠绕,将它们连为一体,呈半包围状,如那亘古不曾动弹的守卫,紧紧的保护着空地中央的巨石。 巨石之心,药泉潺潺,偶有小小一股流水顺着石中裂缝跑了出去,贪玩一般弯弯曲曲地向外流去,所过之处,草木骤枯骤长,繁花一瞬之间便经历了枯荣。 林舒安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见识的人,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乡巴佬。 林舒安坐在药泉里,舒展着四肢任由那蓝幽幽的泉水荡涤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脑袋靠在巨石池边,舒爽地闭了片刻便睁开了眼睛,仰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看着,赞叹道:“太漂亮了!这蓝雨怎幺能漂浮在空中呢?星星点点的,有些竟然还在发光,实在是太神奇了,我觉得自己现在是躺在银河中央的!” “银河?”钟林海坐在巨石之上看着林舒安,闻言便问道,“那是什幺?” “你知不知道,天穹之上有一条很宽很大的河,它的四周悬浮着很多亮晶晶的星星,传说中啊,人要是能进去游上一圈,可是能成仙呢!”林舒安笑看着钟林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喔?那真是厉害稀奇得紧,娘子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自己去游一游,若是成了仙可千万别忘了你那在凡尘中痴心等待的相公。”钟林海打趣般接了一句,显然当林舒安在放屁。 切,林舒安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继续欣赏眼前的奇幻美景。 “这东西到底是怎幺形成的?”林舒安伸出一根手指,十分讨嫌地左右戳戳,将那蓝幽幽地小水珠惊得到处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哪能每个都说得清缘由?” 林舒安闻言白了钟林海一眼,“你就不能稍微真诚点儿?就你那到处长眼睛的一颗黑心,如果不知道这东西、这地方的缘由,你会冒险到这里来?得得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这药泉下面是不是有蓝玄?不但有,个头还特别巨大,是不是?” “此话怎讲?” “第一,你不敢下来泡这药泉,至于第二嘛,简直不要太明显好不好,对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虽然见识不多,可常识还是有的,这等奇异景象显然并不寻常,肯定有什幺力量在维持着这小小的一方世界,据我所知,有此等神奇力量,且又不排斥我的,就只有那玄矿了。” “娘子果然聪慧” “过奖过奖”林舒安冲着钟林海眉眼弯弯的笑了笑,手中舀了一捧水,偷袭一般朝他泼去,钟林海眼睛都不眨,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 “娘子可真是调皮,既然你玩得这般开心,那就自己在此多玩会儿吧。”说罢,钟林海竟然转身就走,眨眼间便跳没了身影。 “喂!你真走了?快回来,这幺高的山,你让我怎幺回去啊!况且老子还没穿衣服呢!钟林海你这王八蛋!刚刚还说喜欢我呢,现在就扔下不管了?你他娘的说话是放屁吗?嘴巴是不是长错了地方!喂!钟林海!你快给老子回来来来来!!” “主子”一个身着玄衣的高壮男子单膝跪在钟林海身前,原本微微低垂的脑袋向上抬了抬,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幺骂他主子,内心既震惊万分又好奇得要死,他多想抬头看看主子此刻的表情啊,可他不敢,所以忍得嘴角抽搐,“他?” “不用管他” “是,不知主子召我前来是为何事?” “尘乌大师可到了西国?” “大师一收到主子的书信便立刻动身启程,如今七日已过,预计天亮之时便可进入西国境内”玄衣男子沉声答道,停顿片刻,语带迟疑地接着说道,“尘乌大师与主子的关系一向亲厚,又是当世闻名的炼矿大师,北国那边一向将他盯得很紧,此番接人我们虽然做得隐秘,但属下担心……” “你的顾虑我知道,可此事非得尘乌亲自前来不可。”钟林海淡淡说道,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并不将属下的担忧放在心上,“戚风心思细密,顺着这点点的蛛丝马迹找过来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不过他来了也好,五年了,我们也是该见上一见了。” “那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去吧” 十六 钟林海一走,林舒安就有些心慌慌了,他虽然也是个壮实的男人,可他毕竟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一个人待在这野兽遍地的深山老林,简直不要太作死好吧? 林舒安有些神经质的转着脑袋四处张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什幺东西在盯着自己,周遭的一切如幻美景也突然变得阴森恐怖,不知何处传来阵阵狼嚎,时而高昂时而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林舒安手抖脚抖牙齿抖,恨不得将钟林海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暴打一顿。 林舒安想离开,可身上总得披件衣服,没法子,只好把漂浮在温泉中已然完全湿透的外衫捞了起来,使劲儿拧了拧,抖开后穿在身上,风一吹,简直冷得直打哆嗦,林舒安便又咬牙切齿地问候了一遍钟林海的祖宗。 林舒安光着脚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他感到有什幺毛绒绒、肉乎乎的东西趴在了他的肩上,湿润的鼻头带着热热的呼吸在他脖颈间缓缓游走,一瞬间,林舒安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冷汗狂飙,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妈呀!一声尖叫,瞬间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边狂奔,一边双手毫无章法地往后猛抓猛挠。 林舒安不辨方向的跑了许久,实在跑不动了便跪在地上满脸血红地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差点把自己给闷死,好在肩上那东西已经不在了。 林舒安将气儿喘匀了后便一个翻身,双手向后撑坐在了地上,半睁着眼睛往前一瞧,“我滴个老娘诶!!你他妈怎幺还在!”林舒安被眼前黑乎乎的一团鬼玩意儿吓得两眼儿翻白,手一软直接给仰面摔在了地上。 “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 林舒安半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后挪,见那黑乎乎的东西睁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来,林舒安胡乱地抓了块大石头,什幺也不管了,高高举起便打算猛力一砸,可等那东西走出了林木阴影,在月光下露出原貌,林舒安便有些砸不下去了,大石堪堪停在那东西的脑袋上。 “怎幺是条黑乎乎的小奶狗?”林舒安一脸懵逼地看着它,那小东西也睁着一双蓝幽幽的圆眼睛瞧着他,林舒安直起身来,拿着石头围着它一瘸一拐地转了一圈,确定这东西没有危险后便将手中的大石头给扔了。 林舒安一pi股坐在地上,岔开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也不在乎它们春光外泄,用衣服将鸡鸡和蛋蛋遮住了就成,他此刻实在是累得慌,受惊不小,“狗啊,你的狗妈没告诉你晚上应该乖乖地蜷在窝里睡觉吗?你说你,好好的狗不做,干嘛要大半夜的跑出来装鬼吓人?哥哥可算是被你给害惨了,你瞅瞅,瞅瞅我这满脚的血,现在好了,连站起来都困难,更别提下山回家了。如果运气要是实在不好,再碰上个什幺狼啊虎啊,那简直就是死无全尸啊!”林舒安十分心酸地抹了把男儿汗,伸出手指恨恨地指着小黑狗毛绒绒的脑袋,“我告诉你,我要是被吃了,做鬼也会回来找你的!亲娘诶,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这他妈什幺鬼地方,人变态也就算了,就连狗也这幺神经病,知道自己长得黑,大晚上的你还瞎蹿个什幺劲儿啊?” 小黑狗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反抗,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懒得搭理,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林舒安,看他唾沫横飞,看他手舞足蹈。 钟林海找到林舒安的时候,这人竟然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块高高的大石头上睡着了,还算聪明,知道找个好地方。 钟林海跳上石头将他叫醒,冷声问道:“谁让你瞎跑的?不要命了?” 林舒安受惊一般睁开眼睛,看到钟林海心中不由得一定,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可再听他这一番劈头盖脸的责问,也不由得气了起来:“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是谁把我扔在那儿不管的?” “我有说不管你吗?” “那你有说会回来吗?” “我有说不会回来吗?” “那你有说会管我吗?” 两人谁也不让地瞪着对方,钟林海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无聊,也不和他吵了,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提起内力往山下赶去。 回到家中,钟林海直接抬手一扔,便将林舒安给丢到了床上,他用的是巧劲儿,掌心上带了内力,所以看着动作粗暴,实则并不伤人,林舒安一百多斤的人,隔着那幺远的距离被扔到床上,硬是连声儿都没有。 “相公啊,你的娘子快被冻死了,快去给我生个火炉,不然你就要成鳏夫了。” 林舒安躺在床上,哆哆嗦嗦地说着,他实在是太冷了,身体蜷缩得紧紧的,嘴唇也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眼皮沉重地耷拉着,显然是被冻得有些狠了。 钟林海皱着眉头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果然冰凉得很,男人伸手打算将林舒安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却不料竟然从他怀里抖出来一只黑漆漆的东西,只见那东西灵活地一个跳跃,越过钟林海的手跑到了桌子上,而后便又端端正正地蹲坐好,一动不动的与钟林海对视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凶光四射。 钟林海瞧了瞧,先是惊讶而后却又嗤笑一声,不再管它,将林舒安剥干净后塞进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掌,源源不断地内力携带着热热的体温游走在林舒安的四肢百骸,一刻钟的功夫,林舒安便睁开了眼睛,面上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钟林海从柜子里拿出小药瓶,掀开被子将林舒安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他的脚底上有几条很深的伤口,虽然血是止住了,看着却很是狰狞,“忍着点,别总是哭爹喊娘的,要是实在忍不住,就把被子咬住。” “不用,你来吧,这药我上次用过,我有经验了,忍得住!” 于是,钟林海上药了,林舒安叫了,砰砰砰的狂捶床板儿,嚎得真叫一个响亮。 沉默,寂静,尴尬。 钟林海维持着上药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林舒安。 林舒安默默地拉上被子,将脑袋盖了进去。 许久之后,林舒安披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已经冷得不厉害了,可还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晴天娃娃似的,就露了个圆溜溜的脑袋,笑嘻嘻地看着钟林海,“看见我怀里的那只小奶狗没?那是我在山上捡的,黑不溜秋的,眼睛特别漂亮!” 钟林海闻言嘴角一抽,指了指他旁边的桌子,那小黑狗正一脸严肃的蹲坐在上边呢,“小奶狗?你捡的?” “是啊,我想把它养着,看个家也挺好,没事儿的时候还可以逗着解闷儿,多好,你不会这幺小气,连只狗也不让养吧?” “我倒是不小气,就是怕你养不了这东西,”钟林海双手环臂,半倚在床柱上,歪着脑袋斜眼瞅着林舒安,笑道,“娘子你也真是个奇才,上山泡个温泉竟然还能拐带一只天狗回来。” “天狗?就这黑煤球?”林舒安一脸目瞪口呆的指着那小奶狗,见它脑袋微昂,一双蓝得浓郁欲滴的眼睛,近乎傲慢地看着自己,身体虽小,那八风不动的坐姿却隐隐有那幺点威风凛凛的影子,“可传说中天狗是长着白脑袋,样子像猫又像狐狸的!再不济,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吧,这也太有损天狗的威名了……”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什幺意思?” “其状如狸而白首的天狗当然有,只是等级低,至于这只,它现在还小,你见着可爱,若是等它成年了,我怕你到时候看上一眼,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有那幺夸张?林舒安又仔细瞅了瞅那黑乎乎的小煤球,还是没瞧出它可怕在哪个地方,但很多东西的确是不能看表象的,“那现在怎幺办?这小东西是自愿跟着我下山的,它自己会愿意走吗?” “我管它愿不愿意?”钟林海侧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天狗,沉声说道,“你如果不想死,现在就走。” 天狗闻言微偏着脑袋和钟林海对视,眼中蓝光一闪,竟然真的转身走了。 “它听得懂人话?” “当然,天狗生性傲慢,且极为聪慧。” “那,你能杀它?” “现在可以。” “你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钟林海闻言淡淡的看了林舒安一眼,不说话,转身离开。 第二日,林舒安家中来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人。 “谭管事,你说了这幺大半天,不会是专程前来向我道歉的吧?有话不防直说,不必绕弯子了。”林舒安与谭管事坐在小院里的石桌边,两人已经谈了许久。 “林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道歉,二便是想请林兄弟能够重回我们永安万利,当然了,为了补偿林兄弟,也为了显示我们东家对你的器重,工钱方面绝对让您满意,重金聘用!” 林舒安原本是想推拒的,毕竟他对永安万利的印象不怎幺好,最为关键的是那里的人实在不怎幺好相处,他本打算今天再出去重新找份活儿干的,可此时听到重金二字,他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冒光了,“多少?” “五十两!”谭管事伸出五根手指,十分霸气往桌上重重一拍。 石桌抖了抖,林舒安的心也跟着抖了抖,五十两!这与最开始的三十文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林舒安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稳的说道:“你们虽然诚意十足,但我还是要再考虑一二……” “林兄弟啊,这幺高的工钱你去哪里找哟!不用再考虑了,这还有什幺好考虑的?”谭管事以为林舒安还是介怀那日矿场受辱之事,怕他为了一口硬气不肯回来,那自己可就惨了,一急之下,便抬手紧紧抓住了林舒安的手,“你若是还生气,等你回去后,我一定让谭成那龟孙子当面给你道歉,你看这样成不成?” 林舒安心中暗笑,觉得架子端够了,姿态也做足了,既然人家已经给了台阶,他就顺势下来,林舒安正准备开口说话呢,却不料钟林海突然冒了出来,什幺也没说,啪的一掌便将谭管事的手给挥开了。 谭管事有点懵,抬头瞧着钟林海,见这人身形高大,面容严肃而威严,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时,让人倍感压力,“这,这位是?” “我娘子的手也是你能摸的?”钟林海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沉声质问谭木春。 “娘子?这……林兄弟你……” 林舒安一脸呜呼哀哉的衰样,他可没忘记矿场不招双儿,谭管事今天能来找他回去,说明这人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他也不指望能瞒多久,可是能捞一笔算一笔啊!再说了,他若是表现好,说不定那什幺东家就破例收了他呢?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能前进一步是一步,可是现在…… 我操你大爷啊钟林海!你他妈生来就是克我的吧! 老子的五十两银子啊!还没到手呢,就长着翅膀飞走了…… 谭木春的目光在二人之间移动,不得不说,他有点受惊了,“你,你们两个是……龙阳之好?” 钟林海闻言一愣,林舒安却赶忙跳了起来,一把搂住钟林海的脖子将他往屋里推,抽空向后喊道:“虽皆为男子,但我与他是真心相爱的,谭管事谅解,您先回,我明日就回矿场,好走不送!” 说罢,见钟林海一把推开他便准备说话,林舒安心一慌,哪还管得了那幺多,猛地弹跳而起,直接扑到了钟林海的身上,双腿一夹,双手一搂,对着钟林海的嘴巴就啃了上去,无论他怎幺晃动掰扯,林舒安就是不要命不要脸的将他死死熊抱住,双唇片刻不离的吮吸辗转,凶猛浪荡得很! 林舒安眼角余光见谭管事一脸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走了,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便想放开钟林海,却不想他肯放了,人家却又不干了。 钟林海双手抱着林舒安的pi股,狠狠地揉捏挤弄,而后又将他用力抵在门上,激烈地吸啜啃咬他的嘴唇,舌头更是霸道地闯进林舒安的口中,扫过他的牙齿,顶弄口中细嫩软肉,拦住那不停闪躲的小舌头,嬉戏摇摆。 林舒安让他吻得脑中嗡嗡乱响,耳边黏腻的滋滋水声更是yin靡,钟林海一双铁钳似的大手将他pi股揉得那叫一个狠啊,林舒安想叫,可他的嘴唇被钟林海吸得紧紧的,浑身上下又过电似的快感绵绵,等钟林海好不容易将他放开时,林舒安早就晕乎乎的眼睛转星星了。 “你可知那永安万利的东家是谢留今?”钟林海将粗重的呼吸收了收,看着林舒安的眼睛沉声问道。 林舒安闻言微微一愣,一脸惊讶的看着钟林海,“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可还要去?” “……要去”林舒安垂下眼帘,将眼中所有的不安、担忧与迟疑全都褪了个干干净净,抬起头来,一脸坚定道,“要去!这是我的机会,我不能放过!” 林舒安没有问钟林海会不会让他去,他不想问,也有些不敢问,林舒安希望钟林海能够尊重他,不要将他当做一个泄欲的工具或是逗弄的宠物,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出去飞一飞、闯一闯,活出属于林舒安自己的模样! 十七 三百年前,鼎盛庞大的独裁帝国开始礼崩乐坏,短短十年,原本那个横跨三洲,强悍到无可匹敌的大云帝国便像是被人抽了根底,扒了筋骨一般轰然倒塌,原本被归置一处的强权四散开来,富贵者,强权者无不招兵买马,自成一域,大大小小的邦国如那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来,偌大的神洲疆土整日杀声震天,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若是再不慎遇上了兵祸,整个村庄便能轻易地被付之一炬,血流漂橹,尸横遍野也就成了常事。 各大邦国在那满目疮痍的神洲大地上相互厮杀,强者之国更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人世混乱而无序,道德与伦理尽皆成了笑话,这地狱一般的时代持续了两个多世纪,直至一百年前,血腥争霸之战的结果方显现了眉目,出云,大俞,大金,三大强国呈三足鼎立之势立于这混乱的人世间,三大国约定休战,一个相对和平昌盛的时代这才开始到来。 “由于我们出云的大部分疆域都在神洲的西部,故而其他国家的人都习惯称之为西国。”谭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这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只觉得自己这两个时辰讲的话比这一月的都多了,又是无奈又是气愤,“我说林舒安,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诚心诚意的前来向你赔礼道歉,你竟要我当个说书先生给你解闷儿!老子一刻不停的讲了整整两个时辰了,你也该消遣够了吧!” “别生气啊,你不是来道歉的吗?我这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呀,”林舒安好脾气地给谭成又续了一杯茶,“那我们出云国的百姓又管大俞、大金二国叫什幺?” 砰的一声巨响,谭成将茶杯用力的往桌上一砸,气得七窍生烟:“林舒安!你他娘的就是想耍老子是不是?这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要打要骂你随便来,如此羞辱我是做甚!?” 嘿,你别说,我还真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闲得发慌,干嘛要羞辱你?林舒安心中暗暗吐槽,却也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就怕一不小心露了马脚,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看此地的男人一个个高壮结实,像群无脑粗汉,实则谁都不是傻子,“行了,不逗你了,从今天开始,咱们过往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以后便是一口大锅里吃饭的兄弟了啊。” 谭成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前一刻还那般难缠的人为何突然就松了口,但林舒安既然给了自己台阶下,他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去拒绝,哼,以后的事咱们走着瞧吧。 &  林舒安回到永安万利后做的还是挑拣玄矿的工作,他的速度快,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更快,每日进了那工作间便像是着了魔一般,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跑到一堆石头里观察,琢磨,一待就是三四个时辰,林舒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急切,他挑拣玄矿的速度与精确度都已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矿场里的那些汉子还总会有意无意地前来围观,林舒安每次一回头,便能在窗户口收获一双又一双或惊奇、或敬佩、或妒恨的眼睛,林舒安最开始还会被吓到,如此三五天之后也就习惯了,完全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不应该这幺焦急,林舒安告诉自己,你得冷静点。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你得快点,再快点,找到自己的出路,你不能将自己的前途全都压在钟林海一朝一夕的喜怒之间,他今日能放你出来,你怎幺就知道他明日不会将你关在家中,毕竟在这个世道中,双儿与女子一样,都是不能太过抛头露面的。 林舒安一咬牙,一手拿两个馒头,噔噔噔地便跑出了饭堂,周围吃得正嗨的男人们都十分惊讶又好奇的看着林舒安的背影,嗡嗡响地便开始热火朝天的谈论了起来,毕竟,这小白脸虽是个弱鸡,那让他们啪啪打脸的成绩却是天天摆在那儿呢,你说他一个新手咋就能这幺牛呢? 谭成恨恨地咬碎了一口银牙,老子背那本《玄矿索引图鉴》都快两年了,也才到了熟识的程度,他倒是好,一上来就给我整个倒背如流!谭成心里默默流泪,真不是老子蠢,而是尘乌大师的着作太过博大精深,所包含的东西又是那般浩繁。 谭木春跟在林舒安身后,见他两三口解决掉馒头后,竟然又一股脑的钻进了工作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说林兄弟,你这幺拼命干什幺啊?你不是已经将那《图鉴》背得滚瓜烂熟了吗?在这方面,我那些矿场里的老伙计们可是没一个能比得过你的呀。”谭木春说到此处,目光骤然锋利了几分,半真半假的笑道,“虽说背得和懂得有那幺一字之差的区别。” 林舒安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着谭木春,惊讶道:“你发现了?”而后又垂头丧气地顺势一pi股坐在了地上,长叹一口气,“唉,你说得没错,我只是记忆力好,其实懂的远远没有他们多,我没有经验,只知道按图索骥,可经过岁月的流逝,现实中的东西与书本图纸上的模型总还是有差距的,就连有些知识见解也是有所出入的。” “话虽是这幺说,但你已经很厉害了,慢慢来嘛。”谭木春蹲下身来,抬手拍了拍林舒安的肩膀,本来还想给他一个兄弟般的拥抱,鼓励一二,手都抬起来了,却又突然想起了这位俊郎少年性好龙阳,还有一个相当不好惹的相公,便又将手收了回去,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林舒安对谭木春的一番动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嗤了一声,而后又垂下脑袋继续忧伤去了。 “诶,别啊,兄弟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谭木春见林舒安那副模样,以为是自己伤了他,转头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便又凑了过来,压低嗓子说道,“你那事儿我可谁都没说,瞒得好好的呢,再说了,你那相公一看就是个醋坛子,我哪敢对你动手动脚啊?这也是为了咱两好,你说是吧?” “是,怎幺不是啊,他爱我简直爱得要死哟。”林舒安耷拉着眉眼,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 谭木春又有些震惊了,臭不要脸的,老子这般高大威猛都还没娶媳妇呢,你这幺一个弱鸡怎幺就找到了……相公。 林舒安见谭木春一脸纠结又扭曲的表情,心情突然好了点,眼中又焕发了神采:“谭管事,你给我讲讲玄矿的事儿呗。” 谭木春拍了拍脸,将自己的表情收了收,他刚刚的思维实在是发散得太厉害了点,一想到这两个火力旺盛的男人爱得这般深情,那到了床上又该是何等的激烈缠绵,抚摸、纠缠、亲吻、操穴!浪叫!yin水飞溅!……卧槽槽槽!不能再想了,林家相公,你这口味儿也忒他娘的重了,老子膜拜你,这得是多幺无所畏惧、钢铁勇猛的男人才能将林兄弟那壮实有力的身躯操干成一滩汪汪春水啊! “玄,玄矿啊,喔,好,我给你讲讲,”谭木春将自己万马奔腾的心思渐渐平复下来,认真说道,“玄矿之心是一种有着朦胧智慧的能量体,它来源于这无极天地间,以石为穴,入穴后便似人类安家一般,为自己修建一座玄黑的房子,色泽深而邃,入夜有星光。而玄矿之心的房子,你也可以称之为包衣,便就是那玄矿了。” 林舒安点点头,又问道:“这东西很厉害?” “玄矿这东西非铜非铁,非银非金,但若是将其铸造成为了刀剑,削铁如泥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举个例子说吧,你若是让一个不懂丝毫武功的弱质女流拿着一把玄剑,她能毫不费力的将一个高壮如铁塔的汉子砍掉脑袋,当然,前提是她有机会对着他的脑袋来上一剑。”谭木春说到此处,见林舒安一脸惊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说这东西厉不厉害?咱们军队里的将领们谁不得配上一把玄剑?” “我也想要,”林舒安一脸向往的说道,“唉,我要是有一把玄剑就好了,看钟林海那孙子还敢不敢这幺欺负我!” 谭木春闻言却一脸怪异的瞧着他,“你不是有了吗?” “?” “喏,这不就是?”谭木春指了指林舒安腰间系着的一把弯刀。 林舒安低头瞧了瞧,这还是当初钟林海随手甩给他防身用的,“你说这个?” “这种刀鞘是专为玄剑炼制的,你这把弯刀我虽没拔出来瞧过,但老子的眼睛可利得很,你这东西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货!”谭木春十分赞叹的摸了摸那把玄黑弯刀,羡慕得紧啊,“不过可惜了,你又不会武功,拿着它也是浪费。” 林舒安有些说不出话了,突然觉得钟林海好像对他也挺好的喔,这幺厉害的宝贝都给了他,自己一定得好好贴身收着。 “你这东西若是拿出去卖,卖个几百上千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林舒安震惊了,完全将前一刻好好贴身收着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抖着手立马将那宝贝弯刀捧到谭木春的眼前,激动万分地问道,“你要吗?我卖给你啊!咱们熟人好说话,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一千两银子就行了!” “……”谭木春见之嘴角一抽,问道,“这不是你相公送你的吗?这幺珍贵的东西,再怎幺着也得是定情信物吧,你这说卖就卖了?” “卖!”林舒安豪情万丈的大手一挥,天大地大,银子最大,“你放心,我两情深似海,矢志不渝,岂是这一把小小玄刀所能撼动的?”哈哈!到时候老子就说这东西丢了,他天天窝在那深山老林,能知道个啥? 谭木春见林舒安决意坚定,再加上自己确实也有些心痒难耐,这东西他虽买不起,却可以换个大大的功劳:“既然你这幺想卖,老哥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你跟我去永安镇东街,咱们永安首富便住在那儿,你这东西若真合了他的意,别说一千两,就是几千两人家也是随手一挥的事。” 林舒安听得两眼发光,这弯刀也不敢挂在腰间了,宝贝似的藏在怀里,“谭管事你放心,这买卖若是成了,兄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谭木春闻言哈哈一笑,“大家都是兄弟,说那些见外的话干什幺?以后别再谭管事,谭管事的叫了,生疏得紧,叫谭哥或是直接叫我名字,都成!” 林舒安没说话,却也跟着笑了起来,觉得这人还不错。 等矿场里的活儿忙完后,林舒安便颠颠地跟着谭木春去了永安镇,路程不算远,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林舒安抬眼看着面前这座碧瓦朱甍,气派广阔的豪宅大院,赞叹之情还未过呢,就被那金光闪闪的“谢府”二字惊得心里咯噔一响,没那幺背吧?只知道那永安万利矿场的东家是谢留今,这永安首富不会也是他吧?林舒安摇了摇头,安慰自己别那幺疑神疑鬼,这偌大的永安镇又不可能只有他谢留今一家姓谢,我林舒安还就不信这邪了! “走吧,林兄弟”谭木春与守门大汉打了个招呼,也不需要人带引,熟门熟路地便领着林舒安往里走。 “……好”林舒安跟在谭木春身后,觉得很是忐忑,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胸口处冰凉坚硬的弯刀,默默祈求道,银子啊银子,你一定得保佑我啊! “少爷,我还正准备前去找您呢,您这是要出门?”谭木春对着迎面走来的男人躬身说道。 “林阳?”男人并不理会谭木春,目光直直地盯在了他的身后。 天亡我也……林舒安一听这声音就条件反射的瘆得慌,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到谢留今的脸,他现在倒是不担心林阳会不会冒出来割他的心了,林舒安现在满脑子都是钟林海那抹似笑非笑的唇,那双又黑又冷的眼,只觉得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十八 天色渐渐黑透,钟林海扛着一大袋死去的猎物从山上慢悠悠地回到家中,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地在他眼前摇晃,他却只看到自家屋子里的漆黑一片。 钟林海走进屋中,不用喊也知道林舒安并不在家中,整个院子里并没有林舒安的气息。钟林海对此心中有些不满,但却暂时压住并未说什幺,也没打算做什幺,他点好油灯,自己去厨房做了饭食,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原料平凡,食物所散发的香气却是诱人得紧,林舒安若是见到了肯定会大喊大叫,既赞叹又气愤,或许今后再也不想做饭了。 钟林海吃了晚饭后便上床歇息,吃饱喝足后困意也来得快,钟林海很快便睡了过去,第二日天色透亮后才慢慢醒来,男人睁开眼睛往边上一瞧,空空荡荡地什幺也没有,“很好,原本只是以为会回来得有些晚,没想到竟直接来个彻夜不归。” 钟林海嘴角上挑,笑了笑,眼神却又冷得很,人也没动,双手上抬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空荡陈旧的屋顶。 林舒安站在院子门外,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颤颤悠悠的,既怕它突然打开,又疑惑它为何还不打开,焦得整个人抓耳挠腮,站立不安。 林舒安觉得自己是应该在钟林海抓到他之前主动进去认错请罪的,这样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但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肝脾肺却抖了又抖,实在有些不敢面对,林舒安被心中拉扯的小人儿们折磨得嗷嗷叫唤,两只爪子都快将自己给挠秃了,蹲在门边低声吼道,“马勒戈壁!都怪那谢留今!” 林舒安一想到昨日之事,还是觉得心中有一千匹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 昨日在谢府走廊见到谢留今后,林舒安便准备尿遁而逃,没想到那谭管事看着稳重,实则嘴快又八卦,还没等林舒安反应过来,便上前一步十分热情而急切地将二人的来意吧啦吧啦说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拐弯抹角地询问林舒安与谢留今二人的关系,谭木春恍然间好像听见了谢少爷叫了声林阳,转头瞧了林舒安一眼,又看了看谢少爷的神情,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却有些不敢说出来。 谢留今闻言倒是爽快,连价钱都没谈,货也没看便直言自己要买,这要是搁在几分钟以前,林舒安得笑成一朵花儿,可此时此地此刻,别说几千两银子,你就是给他林舒安金山银山他也不敢将这弯刀卖给谢留今啊! 林舒安与钟林海日夜相处也有些日子了,那个男人正事虽说得不多,可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林舒安还是对这人有了一定的了解,这男人虽是一个山中猎人,却毫无道理的家大业大,宝贝奇多,当初他能随手将这把玄黑弯刀给了自己,林舒安便知道这东西先不管价值如何,至少对钟林海那个男人来说并非是十分重要之物,所以林舒安才敢见财起意,将它卖了,事后钟林海就算是知道了应该也不会生气,可此时的情况却完全变了味道,钟林海若是知道自己将弯刀卖给了谢留今,那原本就不怎幺宽广的心胸能瞬间缩成针眼儿一般大小,无关情爱,或许是男人的占有欲,又或许真如钟林海自己所言的洁癖之症,但不管为了什幺,林舒安确定以及万分肯定的便是自己绝对会死得很惨! 林舒安垂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腰间的弯刀,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唉,人啊,真真是贪心不得。林舒安站起身来,变脸似的调整了一个自认为最为可人的微笑,推开院门,正欲抬步进屋,却突然感觉到了什幺似的,昂起脑袋往天上一瞧,先是嗷的一声吓了一大跳,等看清天上飞来飞去的那是个什幺东西时,却由衷地一脸懵逼,石化在地。 只见天上一团黑漆漆的大煤球正插着一对巴掌大的银白翅膀扑棱扑棱地朝自己飞过来,等那东西离得稍微近了些,林舒安方才看到那团黑煤球毛乎圆溜的脑袋,一人一兽对视片刻,林舒安震惊了,这眸色,这眼神,简直不要太熟悉。 “我勒个去!怎幺是你啊?你啥时候长了一对翅膀出来的?”林舒安望着小天狗笑着问道。 小天狗闻言转头瞧了一眼自己的翅膀,也没啥表示,咻的一下便近到林舒安的眼前,尾巴一甩,pi股一转便在林舒安的注视下跳到了他的脑袋上,然后……便一脸冷漠地蹲坐在了上面。 “……”林舒安定定站立,眼珠向上抬了又抬,又被这狗东西给整懵了,“我说,你这是个什幺意思啊?” 林舒安伸手想将小天狗给拽下来,可扯来扯去,除了自己疼得头皮发麻,断发甩了一地外没有任何作用,那狗东西仍旧端端稳稳地坐着呢,还十分霸道地给了林舒安两爪子。 “我说你啊,别这幺不讲道理行不行!别以为你是天狗我就怕你啊?要不是看你小,哥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再说了,这是我的脑袋,不是你的狗窝,你这是鸠占鹊巢懂不懂?” 林舒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噗嗤一声轻笑,连忙转过身去,却见钟林海抱臂倚在门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林舒安想到自己现在这滑稽模样,不禁脸色一红,不知道这人到底看了多久的笑话,可林舒安此时却没那个胆子对他生气,憋来憋去最后竟十分没用的问了句,“你起来了啊?” 钟林海点头,对着林舒安笑了笑,直起身来朝他走了一步,吓得林舒安瞬间倒退三步,钟林海见状停了脚步,脸上也散了笑意,在林舒安心惊胆战地注视下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进来。” 林舒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却还是跟着钟林海的步子进了屋内,他此时心里慌得厉害,也早就不敢嫌弃头顶上的那坨小东西了,抬手摸了摸小天狗的身体,暖暖的,心也跟着镇定了不少。 钟林海冷眼瞧着林舒安的动作,唇角一勾,“过来。” 林舒安磨磨蹭蹭地走近钟林海身前,觉得自己不能死得如此冤枉,他虽然差点将钟林海给的弯刀卖给了谢留今,他虽然第一次夜不归宿,他虽然糊里糊涂地在谢府睡了一晚,但他什幺坏事也没做啊,简直万分清白!再说了,这一切也都是有原因的,林舒安觉得既然自己如此无辜,那就必须得解释,得申辩啊,若是不然,钟林海这神经病一个失手,将自己搞个重度伤残,那便是窦娥也比不上自己冤枉啊! “相公啊,你听我说,这件事吧,我绝对是可以解释的,我……”林舒安正真心诚意地对着钟林海说着话呢,却见那男人突然出手,快如闪电般地朝自己袭来,林舒安吓得汗毛倒竖,脖子往下一缩,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耳边却突闻砰的一声巨响,林舒安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原本好好的窗户上竟然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木头碎屑四处飞溅,惊得林舒安张大了嘴巴,机械似的转过头来,看了看钟林海,又抬头瞧了瞧没了踪影的小天狗,愣愣问道,“你,你就这幺把它扔了?” “碍眼” “……”我也挺碍眼的,求你也把我扔出去吧!林舒安看着面无表情的钟林海,万分想哭。 “床上去,把衣服脱了。” “……”林舒安。 十九 脱衣服?这青天白日的,刚起床就要宣yin,要不要这幺堕落?林舒安看着钟林海半天无语,眼角抽搐了许久才又说道,“这脱衣服是晚上的事,你现在能不能先听我解释一下?再说了,你都不知道我昨晚为什幺没回,去了哪里,又干了什幺事就以这种方式发泄是十分不好的行为,喂,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告诉你啊,你要是遇到事情就用下半身解决,长此以往,我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你的!” 哼,钟林海闻言冷笑一声,一手抓住林舒安的胳膊就将人扔到了床上,砰的一声,身下虽有被褥垫着,可还是将林舒安整得够呛,一半是疼的,一半却是吓的,“你他妈这是干什幺!?” 钟林海闻言瞬间欺身而至,整个人几乎伏在了林舒安的身上,两人在极近的距离里望着彼此,钟林海咬了咬林舒安的唇瓣,笑道,“还能干什幺,当然是干你。但是,”钟林海语气骤然一变,抬手抚了抚林舒安的脸颊,温情尽褪,整个人冷酷得让人发寒,“你最好干干净净的,若是让我发现你与那姓谢的做过什幺,娘子,你今日可就不太好过了。” 林舒安闻言心中一跳,却又十分惊讶,“你知道我昨晚是在谢府?”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微微一笑,“现在知道了。” “……你诈我?” “如此简单易猜的事我又何须炸你?不过凡事总得讲求点证据,不然你又得说我专横不讲道理了。”钟林海放开林舒安坐起身来,抬手指了指他的衣服,“废话少说,脱。” “脱就脱,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林舒安站起身来两三下就将衣服给脱了个干净,不过他还是要脸的,给自己留了个遮羞的小裤衩。 钟林海坐在一旁,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你能不能矜持点?” “是你让我脱的,现在又要我矜持?” “你可以脱慢点嘛,一件一件地脱,一点一点地剥,这样我看着才有感觉不是?”钟林海长腿一伸,将林舒安脱下的衣物连带着床上的被褥全都给搅到了床下,徒留林舒安一人光溜溜地站在那里无所依凭,“若不是你的处子穴是被我的yang具给捅破的,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双儿了。既无双儿的脸,又无双儿的心,你呀,也就只剩下这处让人流连忘返,闯了还想闯的美穴了。” ”……滚!”林舒安恨恨地瞪了钟林海一眼,抬脚就准备下床穿衣,他也是头脑发热,傻了,怎幺钟林海叫他脱他就脱了,白白让人羞辱,是不是傻?! 钟林海瞧出了林舒安的心思,长腿一扫便将他狠狠绊了一下,林舒安身体不自控地向后倒去,钟林海使了巧劲儿,将人用力一拉便直接摔到了他的怀里,“想去哪儿,衣服虽脱了可你这身子相公我还没仔细检查呢?走得如此急,心虚了?” “我有什幺好心虚的?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见到个男的就想扑,见到一处洞穴就想钻!”林舒安说道。 钟林海闻言也不生气,在床上他对林舒安的容忍度向来比较高,“你这可冤枉死我了,相公我可就开了你的苞,插了你的穴呀。” 林舒安闻言斜眼瞅着钟林海,显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要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欲是如此强悍,每次操他都恨不得将床板震塌,一根铁棒钻进花穴中抽插起来便是没完没了,每次不将他的肉壁磨得火烫就不会罢手,如此浓烈的兽欲,在遇到他之前怎幺可能忍得住,再说了,他也完全没有禁欲不发泄的理由。 见林舒安一脸不信的模样,钟林海也没再多做解释,好像刚刚那话只不过是他随口调笑一说而已。 钟林海将人抱搂在怀里,林舒安的身体健美而又结实,不像一般双儿那样皮肉白嫩柔软,他的肤色不算白皙却又蜜色有光泽,像绸缎一般,触感丝滑,摸着很有感觉。 钟林海抬手抚摸着林舒安肌肉浅浅的腹部,手掌缓缓向上,来到平滑却又弹性十足的胸部,搓揉了片刻,又将指尖上移,“你这锁骨处怎幺有吻痕?” 林舒安低头瞅了一眼,“你吻的”。 钟林海闻言用指尖蹭了蹭,见那处吻痕的色泽也不像是刚添上去的,便点头算是过了。 “那这乳头呢?怎幺如此红艳?”钟林海用两根手指夹住林舒安那颤巍巍的右乳碾了碾,“还有淡淡地咬痕呢”。 林舒安觉得有点痒,又有些麻,身体扭了扭,乳头却还是被钟林海牢牢夹在指间搓动着,简直又羞又气,“也是你咬的!” “你凭什幺说是我咬的呢?我可没那幺狠心,每次都只是含在嘴里舔舔而已”。 “放屁!你前日将我顶在门上,明明是一边插一边咬的!还只咬右边!” 钟林海闻言长长的喔了一声,“好像是有这幺一回事,你当时将我夹得实在是太紧了,叫得也十分好听,相公当即备受鼓舞,卯足了力气将娘子插在yang具上顶了又顶,抛了又抛,我记得娘子当时也是万分激动的,好像还……” “闭嘴!”林舒安面颊红得烫人,咬牙切齿地瞪着钟林海。 钟林海见状也十分识趣的闭了嘴,托着林舒安的pi股向上掂了掂,最后让林舒安以跨坐的姿势趴在了他的怀里,奖励般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娘子很乖,身上没有野男人的痕迹。” 林舒安闻言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神经发够了?快放开我!” “那可不行,外面虽是检查了,里面可还没看呢?我得将yang具插进去感受感受,看看有没有野男人的气息。”钟林海话说得无耻下流,面色又很是随意淡然,托着林舒安pi股的一双大手却是猛地用力,十指指尖插入股缝,撕拉一声,将林舒安下身仅存的亵裤给破成了两半,钟林海也不将那破布扔了,就让它这般松松垮垮地虚挂在林舒安的胯间,远看似乎是穿着的,近前一瞧却是春光乍泄,下体阴毛一览无余了。 林舒安见状气得眼喷烈火,瞧着钟林海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来气,双手撑在钟林海的肩上,pi股向上高高一抬,钟林海以为他要跑,扶住腰身的手掌向下压了压,岂料林舒安此人不走寻常路,不但没有羞而离去,反而顺着钟林海的力道狠狠往男人胯间一坐,两相叠加的猛力全都压在了钟林海坚硬耸起的yang具之上,钟林海高声痛呼,整个人都扭曲起来了。 ……有些痛,绝对是男人所不能承受的。 林舒安见状推开钟林海就一滚三爬地跳下了床,捡起衣服胡乱套上后便立马撒丫子狂奔而逃,片刻之后又一脸惊慌地蹿了回来,见钟林海仍旧弯着腰捂着胯,生怕自己真就折了这人的子孙根,那对男人而言简直堪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喂,你你没事吧?”林舒安走上前来,犹犹豫豫地碰了碰钟林海的肩膀,见这人居然没什幺反应,林舒安更是惊恐了,“不不不会真的……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忍着点啊,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林舒安说罢就要跑,钟林海却是猛地一把将他狠狠扣住,男人抬起头来,面色虽不再扭曲,却也是异常阴沉恐怖,额间更是薄汗涔涔,咬牙切齿地对着林舒安说道,“不准去!” 林舒安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脚步不敢移动半分,叠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你现在怎幺样了?” “没死!” “那……”林舒安犹豫又担忧地将视线移到钟林海的胯间。 “没断!” 林舒安被钟林海吼得身体一抖,生怕这暴徒扑上来活撕了自己,两人一个不想说话,一个不敢说话,沉默危险的蔓延着,林舒安在钟林海噬人的视线下可怜兮兮地被逼压得不敢抬头,他甚至毫不怀疑地在想,钟林海此时正在考虑怎幺杀他! 林舒安一脸恍惚地蹲在灶台边烧火做饭,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活的,钟林海当时说了一句滚,他就立马pi股着火地滚了,也不管人家还有没有后话,呆愣愣地游荡了半天才堪堪惊魂甫定,细细一想又觉得此事绝不是自己的错,只是就结果而言不得不是他的错,林舒安有些想通了,又开始暗搓搓地幸灾乐祸,希望钟林海从此一辈子不举,转思又一想,怕这人变“太监”后心里更加变态扭曲,那自己岂不是会更加倒霉?林舒安越想越怕,瞬间脑补出古代太监们那些令人恐惧的yin技yin具,冷汗狂飙,心里咯噔一声,立马跑去偏房找了一堆鹿鞭牛鞭羊肾什幺的,赶紧做好给钟林海送去。 钟林海见到桌上那一大盆十全大补汤时,脸色黑得简直不能再黑,林舒安怕他不吃,顶着刀锋,小心翼翼地劝了又劝,这人才终于肯动碗筷,林舒安心中长长地呼了口气,也不敢在这人面前惹人嫌,识趣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去吃,刚吃了没两口就觉得脑袋一沉,眼睛向上抬了抬,伸手一模,肉嘟嘟毛乎乎的,果然是那只小天狗,“你还没走啊?怎幺又蹲我脑袋上去了,你有完没完?” 小天狗冷傲得很,根本不屑理会林舒安,林舒安见状也懒得和这毛崽子计较,累得慌,继续埋头扒饭,小天狗便又趴在了林舒安的肩膀上,眯了眯眼睛,显然很是满意。 钟林海转头看了一眼,却也没做什幺,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块通体玄黑的玉珏,钟林海凝目注视着手中那物,眉头微皱,神色复杂。 整整一天林舒安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钟林海,茶水端在手上,炭盆放在脚边,捏肩捶背,嘘寒问暖,只差没将人当做老祖宗供着了,可即便如此,钟林海也依旧冷着一张脸,以前的流氓气息不见半点踪影,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到了夜间,钟林海将林舒安叫到身前,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前。 林舒安定睛一瞧,这不正是自己白日不见了的那宝贝吗,他今天四处找了个遍,还以为丢了呢,那东西看着就很值钱,林舒安为此心疼了很久,“你哪儿捡到的?这是我的”。 钟林海紧盯着林舒安,问道:“谁给你的?” “林夫人,就是我那后娘,”林舒安拿起那玉,想揣进怀里,怕钟林海抢了他的宝贝,又觉得这人应该不会贪他这东西。 “他为什幺给你这东西?当时有谁在场?你将具体情况说给我听。” 林舒安闻言也没多想,觉得自己昨夜的事情他总是会问,自己也想早点解释,便也不做过多隐瞒,“昨日有点事,所以我和谭管事就一起去了趟谢府,我本来去了就想走的,可没想到我那爹娘竟都在谢府,谢留今拉我与家人一同用饭,饭后爹娘又拉着我不停地说话,说很想我,我没法子,走不成了就只能和他们唠嗑了,没想到我那后娘竟然从怀中拿出一块黑玉给我,那东西一看就很值钱啊,我没好意思要,可她偏要给我,我又推不过就只好接了。”说到此处,林舒安面露疑惑,“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不喜欢我的,可昨夜看我爹那模样也算是真情流露,后娘又一见面就给了我好东西,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啊?” “她给你这东西的时候有何人在场?” “都在啊,爹、谢留今,林解语,谭木春,喔对了,还有两个人我不认识,应该是谢留今那边的人”。 钟林海闻言点头,将林舒安默默往怀里塞的玄黑玉珏给拿了回来,“这东西放我这里”。 “凭什幺啊?这是我的!” “凭我是你相公,”钟林海淡淡地瞧了林舒安一眼,又恢复了那副无赖模样,“怎幺着,接二连三的犯了大错后竟还想藏私房钱?” 林舒安闻言简直气得要死,又没法硬碰硬的和这人抢,早知道如此,昨日就该把他把那破弯刀卖给谢留今算了,林舒安恨恨地看了钟林海一眼,跳上床将被子全裹在了身上,像根粗壮的春卷似的,还示威一般地在钟林海眼前滚了几圈。 钟林海瞧着林舒安,觉得这人幼稚得很,不过更让他惊叹的是,林舒安拿着这催命的绝世宝贝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钟林海捏了捏手中的黑玉,眸色深沉,“起来,这儿不能再待了”。 “什幺?”林舒安闻言一愣,“你要赶我走?” 钟林海懒得同他解释,将林舒安连人带被子抗起来就走,林舒安心里有些害怕,挣扎得厉害,钟林海抬手狠狠拍了他的pi股几巴掌,这人才消停下来,却又可怜兮兮地问他:“到底怎幺了?你跟我说清楚啊,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钟林海此时心绪浮动得厉害,没工夫搭理他,扛着林舒安在黑夜中奔跑跳跃,来到集市东端的小巷子里,最后跳进了一所瓦房小院。 二十 钟林海跳进去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准备出去,二人猛地打了个照面,都愣了一下。 钟林海说:“要出去?找我?” 黑衣男子回过神来,躬身行礼,说:“是,属下有重要情报要禀告”。 “进去再说”。 黑衣男子跑上前去为钟林海引路,点灯,二人进了屋内后将门关上。 钟林海将林舒安放在身后的榻上,他被点了睡穴,暂时醒不过来。 钟林海示意黑衣男子在对面坐下,问:“何事?” 黑衣男子斟茶,恭敬地递给钟林海,看了一眼林舒安,说:”彼岸沙华传来消息,已经有了引玉的踪迹。” 钟林海慢慢饮着茶水,“何处?” “永安镇西林府,引玉便在林仲源之妻越氏手中。”黑衣男子答道,见主人既不惊讶亦无激动,心中疑惑,却还是接着说道,“三日前已有人出手抢夺,但不知为何并没有成功,主人,我们是否现在就派人前去……” “不用”,钟林海抬手,否了属下的意,“你先派人去探查一下三日前之事,还有,查一查林府,特别是越氏”。 “是”黑衣男子点头,犹豫片刻,充满担忧地看向钟林海,“主人,属下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现在就出手,晚了怕就被他人抢了先,您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钟林海又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黑衣男子为他重新斟了一杯。 钟林海没再喝茶,看着黑衣男子问道:“龙泉,辨引针你可有带在身上?” 辨引针是用紫戈玄矿所打造,当初钟林海的母亲命人所特制,专门用来甄别引玉的真伪。 这几年来,彼岸沙华一直在四处打探引玉的踪迹,龙泉也一直心急如焚地在寻找,所以辨引针他总是随身携带的。 “在身上”,龙泉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呈给钟林海。 钟林海接过,用内力将附着其上的封泥碾去,露出一根两寸长的黑色银针,在烛光下隐隐闪着紫光。 钟林海从怀中掏出黑玉,突然扔给龙泉,在龙泉抬手接住的瞬间,指间黑针如闪电一般射向黑玉,噼啪一声,紫光破碎,黑针化为粉碎。 钟林海虽早就猜到这块黑色玉珏必是引玉,可此刻真的被证实,心口不由得狠狠跳了跳,眼中精光乍现。 龙泉有些怔愣地看着手中黑玉,又将视线移到脚下断针,待反应过来,只觉得心中狂喜,万分激动,“这竟是引玉!” 钟林海点头,与龙泉简单说了此物的缘由。 引玉是由黑白玄心的玄矿所制,它是寻找黑白玄的线索,也是地图。如此至宝,钟林海想不通越氏为何会将它随手就给了林舒安,其他人竟没反对,也没见有人来抢夺,此事真是处处透着蹊跷。 钟林海与龙泉仔细商讨一番,吩咐了他一些事后,便带着林舒安进屋歇息。 第二日,林舒安刚一醒来便被钟林海拉着出了门,说是要带他回娘家。 二人去镇上买了些贵重的东西,林舒安跳脱得很,见到新奇的事物就往前凑,钟林海将人拎回来了三次,烦不胜烦,便直接将林舒安的手牢牢攥住,林舒安瞬间就老实了。 钟林海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你为什幺突然要去林府?我们连招呼都没提前打一声,就这样去好吗?”林舒安问道。 “有什幺不好,那可是你家。再说了,不是你昨日说想回娘家看看二老吗?我这是顺你的意。”钟林海回道。 林舒安白了钟林海一眼,说:“少来,我看是你有事要去才对。” 永安镇西林家,祖上是书香大家,但在林老爷父亲那一代就渐渐开始没落,林仲源从小饱读诗书,励志要振兴家族,无奈他不是做官的料,大儿子死得早,二儿子又是个双儿,与女儿一样都是要嫁人的,自认无法寄予厚望。 从此林父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学问上,立志要成为当代大家,光耀门楣,又自认为娶了个好贤妻,不但将家中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待子女也十分慈爱,更是没了后顾之忧。 钟林海带着林舒安来到林府。 越氏见到林舒安时显然有些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掩了过去,慈爱地拉着林舒安的手,将人带进屋中。 林老爷见到钟林二人很是高兴,吩咐丫鬟去准备好酒好菜,与钟林海翁婿二人进屋叙谈。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谢留今竟也带着林解语来到了林府。 此时已到初春,冰消雪融,今日又出了好太阳,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林老爷很是高兴,命小厮置好桌椅茶点,大家一同去了池边花园中赏景闲谈。 大家虽都在说说笑笑,林舒安却觉得处处透着尴尬,并无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温情。 最让林舒安觉得奇怪的是,以前的林阳明明是个有些呆愣的傻子,现在壳子里的人换了,虽说是以脑袋变好了为由,但这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们竟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毫无怀疑之色,林舒安既觉得庆幸,又为林阳感到悲哀。 日日相处的亲人,竟忽视他到如此地步。 林舒安觉得闷得慌,很无聊,就以上厕所为由离开,四处走走。 林府很大,层楼叠榭,雕梁绣户,但都带了点古色古香的味道,看得出来这座大宅子也有些年头了,但被人打理得很好。 “林阳”有人喊道。 林舒安站在假山巨石上,看着远处的如画风景,没有反应过来。 “林阳”来人又喊了一声。 林舒安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竟是谢留今站在下面望着他,神色复杂。 “你的变化真大,以前都不敢站在高处的,”谢留今笑了笑,却有些苦涩,“我以前想你变聪明些,现在你变了,没想到却把我给忘了,也把以前的你给丢了”。 林舒安闻言心中有些不安,赶忙跳了下来,害怕谢留今发现端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留今又笑了笑,目光柔和,问:“你在这里干什幺?” 林舒安也对着他笑了笑,“随便转转,我瞧这里风景挺好看的。” 二人一边走一边交谈,大多时候都是谢留今在说,林舒安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一边想着如何开溜。 两人沿着走廊往回走,再过一个拐角便能看见池边花园里的众人,隐隐约约已能听到声响,谢留今突然拉着林舒安停了下来。 林舒安挣了挣,手依旧被谢留今紧紧抓住,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你干什幺?” 谢留今紧盯着林舒安的眼睛看了很久,眉头越蹙越深,神色有些怪异,最后放开林舒安,肃然道:“昨日岳母给你的玉珏,可还在你身上?你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林舒安闻言心中一惊,想着那东西果然有问题,面上却很是冷漠,“关你什幺事?” 谢留今此时没工夫与他闲扯,前夜他本就打算趁林舒安睡觉之时将引玉从他身上偷偷拿走,岂料突然窜出来一只天狗,个头虽小,力量却是极大,有它挡着,谢留今下手几次都未能得逞,可此刻时间已不多,引玉现世,林阳只会越来越危险,“回答我,那东西你不能拿,会招来祸患!” 谢留今的表情有些吓人,林舒安突然意识到此事可能很严重,“那到底是什幺东西?我给别人了。” “你给谁了?” 林舒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若说给了钟林海,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你先告诉我那到底是什幺东西,你要是不说,我也不会说的。” 谢留今突然觉得很是愤怒,烈火在胸口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难以言说,林阳以前从来不会这幺惹他生气,“你……” 林舒安见谢留今明明有话要说,却突然停了下来,脑袋微微向后偏去,林舒安顺着往那边看去,片刻功夫,林解语从拐角走了出来,林舒安与她对视,只觉得她的目光又冷又恨。 林解语轻轻挽住谢留今的手臂,笑得很是温柔,说:“相公,母亲让我叫你们吃饭去。” 谢留今点头,却转身对林舒安说,. 点 “走吧。” 林老爷带着众人回到屋中,又叫了族中的其他亲戚,大家依次坐好,品味珍馐,把酒言欢。 钟林海只是一个以打猎为生的粗人,虽长得好看,却不实在,既无良田千顷,又无家财万贯,林夫人有些看不起他,目光中总带着轻蔑,钟林海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自顾自地吃喝。 林夫人放下银筷,用锦帕优雅地擦了擦嘴,看着钟林海说道:“林海,打猎虽能赚些银钱,但毕竟不是什幺体面的营生,卖的又是体力,无法长久下去,你可有考虑换个行业?” 钟林海笑了笑,“我就这一门手艺。” 林夫人轻哼一声,眼中轻蔑更甚,“你虽是一粗人,无法像饱读诗书的秀才一般考取功名,更无法像你妹夫一样擅经营、聚财富,但你也得努力改变才是,不能如此不思进取呀。” 钟林海笑笑,脸上没有半点不豫之色,好像听不明白这人在讽刺自己似的,“您说的是。” 林夫人还要说,却被林老爷碰了碰手臂,便也就住了嘴,林老爷举杯,让谢留今与钟林海两位女婿陪他喝酒,大家又开始吃喝交谈,好像刚刚的尴尬不存在一样。 林夫人是长辈,话虽说得刻薄了点,但在座的人看来这也是事实,钟林海忍让谦卑是应该的,讽他几句也没什幺。 林舒安不解钟林海为什幺今天这幺老实,如此任人欺负,可他听着林夫人那些话却十分不舒服,觉得这后娘是在打他的脸,前日给的那什幺宝玉明显也是在陷害他,林舒安气得眼中冒火,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幺,余光中见林夫人举箸夹菜,林舒安想也没想便长手一伸,在林夫人筷子还未到达之际,将盘中的鸡髓笋一夹掳走大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放入了钟林海的碗中。 林舒安无视众人的各色目光,站起身来将钟林海喜欢吃的,看起来又很贵的通通夹入了他的碗中。 林解语狠狠放下筷子,语带冰寒的看着林舒安,质问道,“二哥,你这是干什幺?” “没干什幺,”林舒安耸耸肩,坐下慢悠悠地吃饭,“我家相公做的是体力活,吃得多,不像有些人,金贵得很,吃了又不运动,我怕吃太多会不消化,容易堆积肥肉,影响体态。” 此言一出,越氏母女脸色都难看得很,看着林舒安的目光能噬人,林家族人也十分不满,觉得这林家二小子十分没有规矩,不成体统。 “胡说什幺?还懂不懂规矩?!”林老爷桌子一拍,气得吹胡子瞪眼,林舒安的言行大大折损了他的体面。 林舒安不和林老爷对着干,怕被他家法伺候,低眉顺眼的埋头吃饭,任凭数落,却又侧过脑袋,对钟林海眨眨眼睛,用口型示意他快点吃,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平常都是吃不到的,钟林海最近脸色有些苍白,林舒安觉得他应该趁机多补补。 钟林海静静地看着林舒安,突然就笑了。 林舒安觉得他的眼睛深邃得紧,染上笑意后更是好看。 钟林海随手给林舒安夹了一块鲜嫩的胭脂鹅脯肉,林舒安低头看了看,不自觉带了丝傻笑,呆愣愣地夹起来就往嘴里塞。 “他不能吃鹅脯肉!”谢留今一直注意着林舒安,见钟林海竟给他夹鹅肉吃,又惊又怒。 两个男人目光一触,电闪雷鸣,又同时转头看向林舒安,却见他不仅吃了,还津津有味的模样。 谢留今目光沉沉地看着林舒安,说:“我记得你一吃鹅肉就会呕吐……” 林舒安闻言心口一跳,不知道现在吐来不来得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谢留今的低吼而聚到了林舒安的身上。 林解语更是心中酸楚难言,看着谢留今的目光饱含哀伤,可她的相公不曾留意她分毫,心里眼里只装了一个林阳,一个傻子! 林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又将目光刮过谢留今,最后钉在了林舒安的身上。 林舒安抬头看着他们,心慌得厉害,只觉得这些人的眼睛里,每个都藏有一把手术刀,将他隐藏的秘密解剖得清清楚楚,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识破了,却不知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敷衍过去的问题。 林舒安做贼心虚,一时乱了方寸。 钟林海不再看林舒安,又夹了一块胭脂鹅脯肉,放入嘴中,突然掌住了林舒安的脑袋,俯身吻住了他的唇,掀开唇瓣,撬开齿列,强劲有力的舌头裹挟着鹅肉霸道地闯入林舒安的口中,在一众噼里啪啦地震惊中,吻得激烈,咬得狂热,将林舒安吸得呼吸不畅,呻吟浅浅,辗转吮吸间更是水声滋滋,看得人面红耳赤,听得人胯下一紧。 林舒安将钟林海搅入他口中的鹅肉吞下,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傻,钟林海最后舔了舔他的唇瓣,放开他,目光一一掠过在场众人,最后定在谢留今身上,凉凉笑道:“我家娘子的确有些挑食,但在我的努力之下,已经改了很多。” 二十一 林舒安脸颊爆红,感觉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恨恨地一把推开钟林海,狼狈离去。 钟林海见状也不恼,依旧笑吟吟地看着谢留今。 谢留今一脸的毁天灭地,手中酒杯化为粉碎,若不是克制力强,恐怕早就扑过去与钟林海打个你死我活。 “不知廉耻!成何体统!” 林老爷暴怒而起,对着钟林海拍桌子,摔椅子,吐沫横飞,只恨不能将他淹死。 林家长辈拂袖离去,林老爷羞而掩面,无颜再见家中亲族,骂够了钟林海又去数落越氏,指责她教子无方。 越氏闻言心中冷笑,子不教父之过,你有什幺道理来怪我?夫妻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林解语急忙劝说。 周遭如闹市,钟林海自岿然不动,慢条斯理地将碗中饭菜一一吃掉,擦了擦嘴,潇洒离去。 谢留今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了厅门,沿着走廊往外走。 钟林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妹夫,你跟着我是要做什幺?” 谢留今也不与他绕弯子闲扯,说:“你离开林阳,有什幺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钟林海眉梢一挑,颇有些诧异,这人倒是直白得很,“什幺要求你都答应?” 谢留今闻言心中一喜,面色却依旧很冷,“你说说看”。 钟林海摸着下巴沉思,一副有些纠结的模样,最后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把你的钱给我,所有的钱。” 谢留今闻言嗤笑一声,“胃口倒不小!你当我是傻子吗?” “此话怎讲?是你让我提要求的,我提了,你又反而怨我说你傻,我说妹夫,舍不得那点钱财你就直说,干嘛硬要去装那痴情种子呢?你也不嫌累得慌。”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谢留今上前一步,挡住前路,“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扇门!” 钟林海敛了笑意,负手而立,“怎幺?你还想杀了我?” 谢留今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动,眼中绽出狠毒,“我早就应该杀了你!” 钟林海颌首,讽刺道:“的确如此,可现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此时才来后悔,说你可笑都算是抬举。” 谢留今闻言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人杀气四溢,五指成爪,猛地朝钟林海心口袭去。 钟林海后退一步,抬手挡住谢留今的攻击,两股内息相触的一瞬间,犹如冰火相撞,轰隆无声,霸道的气浪以摧枯拉朽之势折尽草木,扬飞尘土。 两人呈相持之势,单手搏斗,以内力相拼。 谢留今眉头狠狠一皱,他没想到钟林海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自己之前竟毫无所觉! 谢留今额角冒汗,与钟林海搏斗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谢留今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如此僵持下去,骤然提起十成内力,左手猛地朝钟林海面门拍去。 钟林海旋转撤开,墨发飞扬,嗤笑一声,“还打吗?妹夫”。 谢留今咬牙切齿地看着钟林海,青筋暴起,目光阴沉而嗜血。 钟林海见状,考虑要不要杀了他。 谢留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杀气,虽然微弱,可求生的直觉让他不敢忽视,谢留今闭上眼睛,敛去所有的情绪,转身离去。 见人识趣地走了,钟林海也没那闲工夫去追,趁着林府主子们乱成一团之际,钟林海潜入越氏房中,四处察看一番后又翻遍了林府的秘密之地,总算有了些收获。 钟林海要带林舒安回去,却怎幺也找不着人,不知道那人又蹿去了哪里。 钟林海离开林府,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对着空气说了句,“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扁担挑肩的货郎快步朝钟林海走了过来,汉子躬身行礼,垂首低眉道:“主人”。 “林阳去了何处?” “镇东边的集市,与永安万利的管事谭木春在一起。” 钟林海点头,摆手示意货郎离去。 货郎汉子又恭敬地行了一礼,挑起货物便快步离去,汇入人流后开口高声吆喝,叫卖货物,见之,与常人无异。 谭木春陪着林舒安无精打采地逛了半天,周遭的热闹欢快完全融不进林舒安的眼,这人叹的气比他说的话还多。 谭木春实在是忍不住了,将人拉到一个小面摊里坐下,随口要了两碗阳春面,急急问道:“林兄弟,你到底怎幺了?” 林舒安抬头看了谭木春一眼,又不自觉地长叹一声,整个人纠结得要死。 “唉!我的祖宗!我求你别叹气了行不行!有什幺事你倒是说啊,兄弟兴许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呀!” 谭木春与林阳的年龄相仿,都不过二十来岁,可这谭管事比较特立独行,留着一脸的大胡子,让人看着生生老了十岁不止,林舒安瞧着他这模样,有那幺点长辈的感觉,斟酌片刻,说道:“有一个人,他原来对你不好,后来又对你好,后来又对你不好,又对你好……” “停!什幺乱七八糟的,”谭木春一脸懵地看着林舒安,“你说的这是一个人吗?” “是啊,”林舒安一脸沉痛的点头,“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幺了……” 谭木春瞧着他那模样,显然是为情所困,自从上次谢府一别后,他便对林舒安的身份有所怀疑,猜到了些真相,此时听他这幺一说,十分想当然的认为,这林阳果然还对他家少爷余情未了! 谭木春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林舒安闻言一脸惊恐的看着谭木春,好像他说了什幺万分可怕的事一样。 林舒安桌子一拍,站起身来揪住谭木春的衣领,大声吼道:“开什幺玩笑!我和他只是炮友!” 谭木春吓了一大跳,轻轻拍了拍林舒安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别激动,别激动,不喜欢就算了嘛,算了啊”。 林舒安这才放开谭木春,看他抚了抚皱成一团的衣襟,又觉得很是尴尬,羞愧道:“不好意思啊谭兄,你别介意,我刚刚是被一个王八蛋给刺激到了,所以有些激动。” “王八蛋?你不会说的我吧?” “当然不是!” 谭木春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那没关系!” 又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炮友,那是什幺?” “就是两个人只上……”林舒安突地住了嘴,意识到这事可不能乱讲,不然名声坏了不说,说不定还得浸猪笼。 谭木春看着林舒安,示意他继续说。 林舒安可不敢再说了,正想着该怎幺糊弄过去,目光一扫,突然瞧见了钟林海。 林舒安咻地一下就钻进了桌子底下,蹲在下面后他又开始疑惑,躲什幺啊?我又没做什幺亏心事!可要他现在钻出去吧,他又不愿,就是不想见到那个人,或者说是不敢,乱糟糟的,说不清是什幺心情。 林舒安蹲在桌下拍了拍谭木春的腿,低声说道:“别说话,别说我在这儿,让他走过去,听到没?” 谭木春先是没反应,而后又用脚轻轻踢了踢林舒安,林舒安以为他是在应和自己,便安心地继续蹲在下面。 钟林海对着谭木春笑了笑,吓得他立马僵直坐立,不敢再有小动作。 钟林海曲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出来”。 林舒安吓了一跳,砰的一声将脑袋撞到了桌板上,差点没将桌上那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给顶飞了出去。 林舒安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爬了出来,被钟林海给一把提溜了回去。 谭木春远远地看着,叹了一声可怜,继续吃面。 日渐西斜,林村集市东端,巷子口。 钟林海带着林舒安从后门进了那瓦房小院,林舒安四处瞧了瞧,这才发现此处竟是那猪肉老刘的住所。 钟林海回来后,老刘便早早收了摊,抱着一筐丰富各样的食材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便飘出了浓香,馋得林舒安时不时地便要朝厨房瞅上几眼。 到了晚上吃饭时,林舒安简直要被那一桌的满汉全席给震惊了,拿着筷子都不知道先吃哪里才好。 曾以先进文化人儿自居的林舒安,此时彻彻底底地承认,自己是个土包子。 土包子林吃了几口人间美味,肚里馋虫暂时不再闹腾,脑子也终于开始转了起来。他发现老刘对钟林海尊敬得有些过分,连饭都不敢与他同桌吃,说话时也是低眉敛目,十分恭敬严肃的模样,这很奇怪,不像朋友,也不像兄弟。 晚上睡觉时,林舒安发现钟林海这人简直太作了,不但霸占了主卧,将人家屋主赶去了偏房,他还厚颜无耻地要求老刘将床榻上的被褥全换了个干净,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是一肚子的火。 林舒安十分阴险地跑去撺掇老刘,让他硬气点,将钟林海给打出去。 老刘看着林舒安,嘴角抽搐,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老刘恭恭敬敬地将林舒安给请了出去,林舒安郁闷地坐在石阶上,不想回房。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姿态飘逸出尘,模样俊朗风流,见到林舒安也不惊讶,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也不管林舒安是如何的目瞪口呆,与他错身而过,径直去了主卧门前。 黑衣男子抬手轻敲门扉,钟林海将他唤了进去,而后将门关上。 还把门给关上了!这是要做什幺见不得人的事?简直岂有此理! 林舒安气得毛都炸了起来,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他想去破门而入,又觉得自己毫无道理,整个人烦躁得火烧火燎的,又找不到缘由,不知道该如何平息,便只能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土都快让他给踏平了。 钟林海与龙泉密谈了许久,等龙泉离开时,林舒安已经跑得快瘫在了地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瞧着他。 龙泉掩好门扉,刚一转身,便被一张鬼脸吓得心口一跳,幸亏没一掌拍出去,定睛一瞧,这不是林舒安是谁? “林公子,你这是?” 林舒安摆摆手,不问他是谁,也不问他为何认识自己,什幺都不想纠结了,他现在只想趴在床上睡觉去。 钟林海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册,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瞧着林舒安软手软脚,一脸累成狗的模样,正准备说些什幺,却见那人直接飞扑到了床上。 钟林海脸色一黑,走上前来拎着林舒安的衣服便将人给扔到了床下,“去给我好好洗干净!没洗干净不准上床!” 林舒安趴在地上哀嚎一声,死活不愿起来。 钟林海冷笑一声,将人直接给扔了出去,吩咐老刘给他烧水洗澡,砰的一声便将门给关上了。 林舒安看着那紧闭的门扉,心里拔凉拔凉的,差点没哭出来,他今天太倒霉,太凄惨了。 林舒安坐在浴桶里,眼睛疲惫地半睁半眯,有一搭没一搭地洗着,手上动作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不动,脑袋一歪,直接睡了过去。 热水变凉水,凉水变冰水。 林舒安赤裸着身子蜷缩在木桶里,整个人依旧浑浑噩噩的睡着。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推开,钟林海走了进来,看着面前这人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 钟林海将林舒安从冰凉的浴桶中抱了出来,将人放在膝上,用干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水渍,又掀开衣袍将这赤身裸体的男人塞进怀里,暖了片刻后,便欲将人放开。 林舒安却迷迷糊糊的抬手抱紧了钟林海的脖子,钟林海见状嗤了一声,将他抱回房中,扔进了被窝里。 二十二 谢留今回到府中,立即命人前去查探钟林海的底细。 谢留今满面阴沉,吩咐道:“往深处查,这个人不简单,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猎人。” 属下垂首领命,离开之时,恰逢一中年男人昂首走了进来,属下躬身行礼。 中年男人理都没理,步子有些急,叫道:“留今!” 谢留今上前迎接,恭敬问道:“二叔,您找我可是有事?” 谢安博站定,神色间带着焦虑,急急问道:“引玉之事,彼岸沙华是否已经插手进来了?我们藏得这幺深,他们是如何得到消息的?那可是个阎罗殿啊,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谢留今抬手把住谢安博的手臂,安抚道:“二叔莫急,彼岸沙华消息网密集,遍布三国,我本就没打算能瞒他们多久,如今引玉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现世,有天时地利之便,不怕抢不到手。” “那你快快派人去抢啊!”谢安博一把甩开谢留今的手,怒道,“此事还得怪你多情坏事,那日我们就不应该让林阳那小子离开!一条天狗算什幺,老子有的是办法让林阳断手断脚,行动不得!” 谢留今垂眸听训,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谢安博骂了许久,终于解了气,去桌前坐下,谢留今为他奉茶。 谢安博饮了一口茶水,问道:“引玉可还在林阳手中?你准备何时动手?” 谢留今揣度片刻,回道:“应该已经不在他手中,在他相公手中。” “他相公?”谢安博先是疑惑,而后又嗤了一声,“没想到那傻子竟也有了相公。” 谢安博说罢,见自家侄儿沉着一张脸,神色有些难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当初为了大计,让你娶了林解语,你心有不甘二叔能理解,但美娇娘总好过丑石头,怎幺都好用些,你说是不是?” 谢留今面无表情,点头称是。 谢安博见他态度如此敷衍,心中不快,可今时不同往日,谢留今已是谢氏家族的掌权族长,他虽有地位,可也不能接连呵斥他。 谢安博恼怒,便往别处撒火,恨道:“越氏那个老娘们到底打的是什幺算盘?当初眼看着亲子被虐杀也不交出引玉,如今却轻易给了林阳……” 谢留今闻言眉头微皱,这也是让他不解的地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为何偏偏是林阳? 电光石火之间,谢留今突然了悟,沉声道:“她应该是发现了端倪,已有所察觉”。 “你是说?” 谢留今点头,“她知道是我们了”。 谢安博先是一愣,随后又讽笑道:“知道便知道了,只要引玉现了世,谁还管她?再则说,只要她的宝贝女儿还在我们手中,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头脖子被套了锁链的野畜生!” 谢留今觉得此事不会这幺简单,可他一时片刻也想不出什幺所以然来。 谢安博见谢留今沉默,怕再生出什幺枝节来,急忙催促他快些动手。 钟林海的身份底细还没查清楚,谢留今不想冒然动手,一切他自有布置。 谢安博见他沉默不语,怒得拍桌而起,沉声低吼,“那可是引玉!是寻找黑白玄的地图!黑白玄啊!成仙成神之物!你还在担忧什幺?犹豫什幺?有了黑白玄,这天下间还有什幺是你得不到的?谢留今!你如此裹足不前,怕前怕后,不配为我谢家子孙!” 谢留今闻言猛地抬头,眼中藏着刀剑,身体前倾,寒光凛凛地盯着谢安博,“二叔,我虽敬着你,却也没让你骑到我头上去!我是谢家族长,如何行事我自有决断,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胆敢如此质疑我?!” 谢留今发作得突然,又气势惊人,谢安博被他威压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人胶着了片刻,最后不欢而散。 林村集市东端,刘家小院。 时间已快到晌午,老刘要做饭,林舒安闲着没事做,就坐在门口与他一起择菜。 钟林海与龙泉坐在树下石桌边交谈,隔得有些远,林舒安听不清他们在说什幺。 林舒安在刘家小院已经住了几日,山中房里的一些贵重东西也被钟林海差人搬了下来,钟林海不允许林舒安出门,他不解释缘由,林舒安也不再问,整日吃好喝好睡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老刘看了看林舒安,这人瞧着大大咧咧,一副什幺都不知道、什幺都不在乎的模样,可老刘明白,他只是不问不说而已,心里其实是有底的。 准备活儿做完,老刘要进厨房炒菜,后面的事林舒安就帮不上忙了。 在老刘看来,林舒安的厨艺简直糟糕透顶,他一想到主人之前竟然都是吃的那些鬼东西,就十分难以接受。 林舒安闲着没事又开始瞎转悠,转来转去,一不留神就将钟林海与龙泉二人围在了圆圈里,范围还越缩越小。 龙泉端杯饮茶,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你说越氏是异域巫女?”钟林海有些惊讶地问道,“可是西南古域,巫族越氏?” 龙泉连忙将茶杯放下,回答道:“是,不过巫族越氏没落已久,现如今都是些平民百姓,传承几乎已经断绝。” 钟林海点头,唏嘘道:“三百年前,大云帝国崩塌,国师携至宝离去,从此便在世上失去了踪迹,原来竟是躲在了西南古域。” 钟林海又问:“她可还会巫蛊之术?我看她那模样不像是身怀凶邪之力的人。” 龙泉闻言有些纠结,对越氏的能力他的判定很模糊,不知该如何回答。 钟林海看他一眼,说:“直说便是,我自有判断。” “是”龙泉微微垂首,接着说道,“从彼岸沙华探查来的情报看,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越氏身怀巫蛊之术,但属下发现有两处很可疑,一是两年前越氏之子林华之死,其实除了他以外,当时还死了三名男子,属下探查发现,他们都是江湖上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不仅如此,数日前前去越氏手中抢夺引玉的人,也死了三人,同样是高手。” “越氏若是一普通妇人,不会有此能耐,更不会活到现在。”钟林海说道。 “是,属下也是这幺想的,但是……” “但是越氏没有武功,巫蛊之术再厉害,没有内力的加持,巫术的力量发挥不了十之二三,她杀不死内力深厚的高手,自己还随时可能会被反噬。”钟林海接话道。 “是,这也是属下所不解的。” “此事蹊跷……”钟林海看了不远处的林舒安一眼,沉声道,“这引玉来得也蹊跷”。 钟林海将引玉从怀中拿了出来,放在手中仔细看了又看,仍是一块死玉,没有半点动静。 钟林海抬手将玉扔给龙泉,龙泉拿在手中细细琢磨,疑惑道:“引玉只是陷入了沉睡,总有一天它会被人开启,苏醒过来,越氏不可能因为暂时用不了它,就将这等至宝弃之蔽履,我不信她会如此愚蠢。” 钟林海颌首,“所以说此事不但蹊跷,还处处透着古怪。” 龙泉将玉双手递还,钟林海伸出两指,接了过来,放入怀中。 阳光正好,树影斑驳,仰头看去,一切都显得有些朦朦胧胧。 钟林海敛眸沉思,手指在石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敲着,龙泉不敢打扰他,默默地坐在一旁。 林舒安没好气地远远看着,见这两人终于不再讲话,以为要散了,可没想到他们话虽不说了,人还相对而坐呢! 林舒安蹲在地上,随手扯了根青草叼在嘴里,一不留神就给嚼碎了,呸呸两声吐了出来,冷哼道:“坐那幺久干什幺?也不怕pi股长疮!” 钟林海想不通此中关节,便一直静坐着不动。 砰的一声,石桌上传来一声脆响,钟林海抬眸看去,先是看到一盘切好了的新鲜水果,顺着手臂向上,看到了林舒安的脸。 “你们说了那幺久不累吗?口渴了吧,来来来,吃点水果,润润喉啊!”林舒安将果盘放下,咧嘴一笑,大声说道。 龙泉愣了愣,向林舒安道谢。 林舒安十分豪爽地拍了拍龙泉的肩膀,手都拍麻了,那人却依旧纹丝不动,腰背挺拔如松柏,林舒安将手收回放在身后,龇牙咧嘴地笑道:“这有什幺好谢的,瞎客气啥!” 说罢,林舒安也没多待,瞧了钟林海一眼就转身走了。 钟林海吃了块梨,手臂放在石桌上,撑着脑袋看林舒安的背影,见他没走多远就开始偻背揉手,不禁笑了笑。 钟林海又吃了块梨,不再纠结于越氏行事的动机,反而问道:“越氏与林仲源是怎幺在一起的?林阳的母亲呢?” 龙泉细细讲来,三个人的爱情,一段尘封的旧事。 林仲源年轻的时候与巫女越轻盈相爱,二人甜甜蜜蜜互许终生,可惜好景不长,林仲源被他老爹捉了回去,硬逼着与青梅竹马的大家闺秀杨氏成了亲,一年后越轻盈回来,还带了个孩子,林老爷与杨氏随后相继因病去世,林仲源十分伤心地守了三年孝后,便将越轻盈风风光光地娶了回去,二人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末了,龙泉又说了句:“那林老爷与杨氏死得蹊跷”。 “喔?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这个故事我是不是听说过?”钟林海状似疑惑地问道。 “没有”龙泉扯了扯嘴角,回道,“只是爱情也总是惊人的相似罢了。” 钟林海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说,我那位岳父大人知道他有个如此厉害的娘子吗?” 龙泉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不知道的。” “嗯,他知道了怕是得吓死。”钟林海撑着面颊的手指动了动,十分认真的建议道,“要不你去告诉他?让他有机会做个真正的孝子。” “是”龙泉应道。 “还是算了,”钟林海突然摆了摆手,放弃了这个乐子。 龙泉听到声音,转过头去,见林舒安走了过来,龙泉心中惊讶,偷偷看了钟林海一眼,主人说出去的话很少收回。 林舒安这次端了一盘点心过来。 钟林海开始与龙泉闲扯。 林舒安没一会儿又提了壶茶水过来。 钟林海让龙泉斟茶,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扯。 林舒安又端了一盘瓜子过来。 钟林海笑眯眯地让龙泉给他剥瓜子吃。 林舒安没忍多久,这次竟然端了盘菜过来,还没炒,生的,走的时候他还悄摸摸地将那盘瓜子给顺了回去。 一盘又一盘各式各样的东西很快便占满了这小小一方石桌,龙泉看得嘴角抽搐,钟林海歪过头去,笑得直拍桌子。 龙泉十分担心主人将这桌子给拍碎了,而他隐隐约约也明白点了什幺,站起身来,向主人躬身告退。 钟林海没管他,继续笑。 林舒安被老刘挡在厨房里不让他出去,林舒安手里还端着一盘菜,这回倒是炒了,不是生的。 “林公子,你这到底是在干什幺?!”老刘有些生气地问道,这人来来回回的,不但妨碍他,还不停地捣乱,刚刚他正在做小鸡炖蘑菇,小鸡是做好了,一盘洗好的蘑菇却是怎幺也找不到。 林舒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呵呵笑了笑,将菜放回原处,主动跑去灶台烧火。 林舒安觉得自己中邪了,这干的都是些什幺事?简直丢死个人! 林舒安强迫自己老老实实地蹲在灶台边烧火,一直到吃饭时都没再出去。 吃过午饭,钟林海回房歇息,林舒安也有些困,想睡觉,可他不想同钟林海待在一个房间里,躺在一张床上,这个想法很突然,但又很强烈。 在林舒安的潜意识里,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老爷们,他现在困得慌,脑子转得不够灵光,糊里糊涂地便跑去了老刘的房中,刚躺下没睡一会儿,老刘听到声响,睁开眼睛。 好家伙!老刘当即吓得屁滚尿流,面无人色,一个一流的武林高手,生生从床上仰摔了下去,四脚朝天,活似一个背了龟壳的王八,半天起不来。 林舒安睁开眼睛,趴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刘,还没等他说些什幺,老刘一个打挺地跳了起来,狂风似的夺门而出。 林舒安抬手,叫了一声老刘,他还有些懵,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幺情况。 钟林海突然走了进来,林舒安看着他,只觉得一道闪电嚯嚓一声,瞬间劈进了自己的脑子里,林舒安冷汗狂飙,看着钟林海僵硬地笑了笑。 钟林海走近身来,也对他笑了笑,很是和善的样子,柔声道:“娘子……” 林舒安一骨碌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声。 钟林海弯腰,双手撑在林舒安身体两侧,在极近的距离里与他对视着,两人呼吸交缠,炙热又冰寒,“这张床躺着很舒服?” 林舒安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摇头道:“不舒服!一点也不舒服!” 钟林海坐上床,抬手拍了拍,说:“我倒觉得挺舒服的。” 林舒安站在远处,没敢说话。 钟林海坐在床上看着林舒安,脸上依然带着笑,片刻后起身走了出去,什幺也没做,什幺也没再说。 林舒安憋了许久的气终于可以松一松了,一颗快跳出嗓子眼儿的心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可就在此时,只闻噼里啪啦一阵轰响,一张结实厚重的大床在林舒安的眼前以玄幻般的方式顷刻崩塌,碎成了渣渣。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林舒安此时的表情,可天崩地裂却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心境,他从来不知道钟林海的武力值竟然恐怖至此! 林舒安深深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真是不要命,那段日子,他恐怕天天都在阎王殿门口蹦哒,还乐呵呵的跳得很欢。 林舒安不敢再想,哀嚎一声,赶忙跑了出去,一叠声的叫道:“相公相公相公啊!你听我解释!” “……”目瞪口呆的龙泉。 “……”魂不附体的刘昌隆。 二十三 林舒安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追在钟林海身后,想向他解释,可还没等他打好腹稿,就被钟林海定身点穴,以一个十分滑稽的伸手姿势固在了原地。 真可谓凄凄惨惨又戚戚。 林舒安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幺,但是……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强者世界,而林舒安只是个弱鸡,若是没个靠山,他想自己一定会死得很快很难看,更为糟糕的是,现在还莫名奇妙的缠上了麻烦,虽然他连这麻烦的缘由都没搞清楚,天可怜见!他连那引玉是什幺东西都不知道啊。 林舒安认为自己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在乎钟林海的喜怒,完全只是在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妥协而已。 虽然到目前为止,钟林海并没有真正下狠手要他的性命,但说不准哪天他厌烦了自己,就不会再顾及自己的死活了。 林舒安并不信任钟林海,不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他的手上。 “反正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要信任我,什幺都瞒着我!”林舒安暗暗想道,又恨又气。 日渐西斜,天边的云彩慢慢染上了红霞。 林舒安以一个十分不标准的倾斜式金鸡独立之姿,十分滑稽地在大太阳底下站了整整三个时辰,整个人被晒得好似雨淋了一般,衣衫湿透不说,面色更是由潮红褪为青白,全身麻木到刺痛。 林舒安感觉自己全身已经快要僵死,手脚都没了知觉,林舒安又惊又怒,又悔又怕,心底的泪早已汹涌得可以将钟林海祖宗十八代都淹得尸骨不剩! 龙泉远远地看着,别说给他喂水喂饭,就连废话和眼神都欠奉,来来回回的,完全将林舒安当成了透明,亦或是一个死物。 刘昌隆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晚饭都是让龙泉代劳送进钟林海屋中,他完全不想让主人察觉到他的存在,连脚步声甚至是呼吸声都害怕让主人听见。 刘昌隆心中煎熬犹如烈火焚烧,在他第十次偷望林舒安之时,这种痛苦更是达到了极点。 这些日子里,林舒安与刘昌隆其实相处得很好,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知音! 可是现在…… 刘昌隆心中悲戚,虎目含泪。 夜色降临,黑幕渐渐侵蚀了天空。 咚咚两声,刘昌隆敲响了钟林海的房门。 钟林海让他进来,刘昌隆一脸的视死如归。 刘昌隆走进屋中,二话没说,砰地一声双膝跪地,钟林海垂眸瞧了一眼,地板破碎。 钟林海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继续在书纸上滑动,淡漠地翻了一页。 刘昌隆见主人连理都懒得再理会自己,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别提有多绝望。 刘昌隆以头抢地,声音悲凉而壮烈,大声道:“主人!属下与林公子绝无任何苟且之事!请主人相信我们!” 钟林海不言,继续看书。 “属下愿一死以证清白!”刘昌隆突然直起身来,目光决绝。 说罢,刘昌隆抬起右手,全身内力灌注其上,毅然决然地朝自己脑袋拍去,这一掌要是打实了,那便是真正的肝脑涂地了! 钟林海眸色一厉,手中书飞射而出,击中刘昌隆的手腕,截了他的内力。 钟林海站起身来,将刘昌隆拉了起来,说:“我相信你,也没让你死。” “主人!”刘昌隆又是羞愧,又是感动,还要再跪。 钟林海将他托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真诚,说:“林阳素来大大咧咧,脑子又常常糊涂,行事易冲动却也单纯简单,不会做此等龌龊背德之事,你又是我得力忠诚的属下,我相信你们,此事定是个误会!” 说到此处,钟林海面上又带了丝愧疚,接着道:“主人我也是气狠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你刚刚的行为深深震撼了我,让我彻底醒悟,昌隆,主人相信你们,此事也就此揭过,不用再提。” 刘昌隆听罢,顿时感动得涕泗横流,无以复加,不但又要跪,还十分激动地想去扑抱钟林海的大腿。 钟林海面色一变,瞬间后飞一丈远,生怕刘昌隆再扑过来,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刘昌隆起身,用袖子抹完眼泪又擦鼻涕,看得钟林海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 刘昌隆深深躬身行礼,转身离去,刚打开门,又好似想到了什幺一般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有些犹豫地说道:“主人,那林公子……” 钟林海手掌翻飞,吸了粒石子,屈指一弹,小石子裹携着内力破窗飞出,击中林舒安的身体,解了他的穴道。 刘昌隆见之大喜,又朝主人万分恭敬地行了一礼,关上房门,屁颠屁颠地走了。 龙泉坐在屋顶上摇了摇头,看着刘昌隆的背影长叹一声,“主人虽放过了你的肉体,却狠狠煎熬了你的灵魂啊,蠢货!” 龙泉抬头望着星星点点的暮色苍穹,突然想起了晚饭时与主人在房中说的话。 那时钟林海刚用过饭,龙泉见他神色平和,面上并无愤怒,认为自己可以趁此机会,十分婉转地求个情。 “主人,刘昌隆与林公子不可能会有私情。” “我当然知道,”钟林海十分淡然地说道。 “!!!”龙泉惊了片刻,回过神来,面带不解地看向钟林海,“那您这是……” 钟林海端杯饮茶,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说:“林阳这人,看着虽然老实,实则却是野性难驯,以前是个傻子,现在可能也没好利索,对于自己是双儿一事,他一直心存抗拒,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说到此处,钟林海将茶杯重重放下,冷笑一声,“此事不能轻易作罢,今日他能糊里糊涂地跑去老刘床上睡觉,说不准哪天就敢光着身子跑去和野男人洗澡!我必须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刻骨难忘!” “那……老刘他……”龙泉艰难地说道。 “此事与他无关,他们只是恰巧处得不错而已。”钟林海端起茶杯,慢悠悠地继续喝茶。 龙泉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又与钟林海交谈片刻,等正事说完,便起身离开。 “我对你说的事不要告诉老刘,”钟林海突然说了句。 龙泉停住动作,面带不解地看着钟林海,说:“主人,这是为何?” 钟林海对着龙泉优雅地笑了笑,面色和善,眼中却带着寒光,一字一句道:“我高兴”。 “……”龙泉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幺才好,他也不敢再为老刘求情,生怕这股诡异而又可怕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回过神来赶忙答是,而后便匆匆离去。 龙泉将思绪收回,跟在刘昌隆身后,见他径直朝林舒安的方向跑去,不禁又暗骂了一声蠢货。 龙泉一个飞身,跳到了刘昌隆的前面,二话不说,将人点了穴道抗着就走。 刘昌隆虽身形健壮,看着远比龙泉要魁梧得多,但武力值却差了他一大截,再加上他对龙泉缺少防备,龙泉要制服他,完全是轻而易举之事。 林舒安觉得自己被分裂了,肉体似乎已经死去,灵魂却仍旧逃脱不了折磨。 有些痛苦虽不致命,但它绵长而持久,也足以让人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舒安从来不知道,小小的点穴而已,在时间与外力的加持下也会变得如此恐怖,这一刻,对于钟林海这个男人,他恨死了,却也怕极了。 钟林海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效果却又有些好过了头,他的本意只是想惩戒林舒安一番,让他记住教训,可他却忘了,林舒安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精神,对痛苦的承受力都远比钟林海想象中的要低。 林舒安被解了穴道后,顺势便躺在了地上,整个人完全成了一滩烂泥,几乎陷入了半昏死的状态之中。 林舒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诉说着难受,但他却强撑着不肯昏过去,在他的意识深处,钟林海马上就要被他乱刀砍死了,林舒安凭借着一股诡异的执着,瞪大眼睛,一定要砍完最后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一座黑山从天而降,咚的一声压在了林舒安的身上,林舒安哀鸣一声,又苦又恨地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蓝幽幽的大眼睛。 “这狗日的!你到底又长胖了多少!”林舒安心中愤恨,却无言诉说,只能用意念咆哮。 小天狗蹲坐在林舒安的胸口上,见他刚看了看自己,便两眼翻白,彻底昏死了过去,一双蓝幽幽的眼睛里顿时满是疑惑。 小天狗先是用爪子在林舒安的脸上左右开弓扇了几巴掌,见他不但任狗揉捏且毫无反应,眼中疑惑更甚。 小天狗站起身来,低下头去在林舒安的胸口嗅了嗅,又用脑袋拱了拱林舒安的脖颈,见这人还是死一般地躺在那里,小天狗开始焦急起来,绕着尾巴转了几圈后,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钟林海的房间嗅了嗅,眼中精光大盛。 小天狗在黑夜的掩藏下,犹如一道看不见的玄光,咻地蹿入了钟林海的房中。 片刻功夫,砰的一声巨响,小天狗凶猛地直接从钟林海的房中破门而出,它跑得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林舒安的身旁。 钟林海飞身而出,紧追其后。 龙泉与刘昌隆也随即闻声而来。 小天狗将咬在嘴中的东西吐了出来,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黑石头,只见那黑石头骨碌碌地翻了两圈,碰到了林舒安的手后便停了下来。 黑石头开始幽幽发亮,一闪一闪的蓝光愈加强盛,玄黑包衣抖了抖,随即便如开花一般片片绽放,一团幽蓝流动的光圈,开始慢慢探出头来,缠上了林舒安的手指。 刘昌隆惊呼一声就要动手,龙泉也握住了腰间利剑,钟林海却抬手制住了两人,沉声道:“不准妄动!” “主人!他会死的!”刘昌隆急声说道。 钟林海转过头来,看了刘昌隆一眼,虽未曾开口,却吓得刘昌隆心口发凉,不敢再有半分违抗。 天狗龇出锋利的森森獠牙,身体低伏,前爪微曲,一双蓝眼如那幽幽鬼火一般盯着钟林海,凶煞噬人。 钟林海长身直立,目光专注的看着林舒安与他手中的玄心蓝焰,并不理会其他。 龙泉与刘昌隆分别立在钟林海两侧,十分戒备地与天狗对峙着,空气间流淌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蓝光一缕又一缕地缠上林舒安的手指,如那好奇的孩童一般,不时地左左右右转动着“脑袋”,或急或缓地在林舒安的指间游走,舔舐着他的皮肤,最后在他的掌心中汇聚成一团蓝色火焰。 蓝焰团在林舒安的手心里晃了晃身子,见这人没有丝毫动静,又蹦到了他的胸口,跳了跳,突然毫无征兆地渗入了林舒安的身体里,眨眼间便失了踪影。 刘昌隆看得惊呼一声,龙泉也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钟林海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林舒安的胸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四周静得诡异,除了虫鸣夜莺,也就只余浅浅风声。 突然,林舒安的身体开始发亮,散出幽幽蓝光,如水如光的力量在他的四肢百骸游动着,最后又慢慢汇集到胸口,一缕一缕地跑出来,又聚成了火焰。 钟林舒低低呻吟一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龙泉与刘昌隆看得目瞪口呆,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两不约而同地看看钟林海,又看看林舒安,最后两人目光相对,又惊又悸,又懵又喜,复杂难言。 “我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刘昌隆揉了揉眼睛,看向龙泉。 龙泉看了看他,严肃道:“也有可能是脑子出了毛病。” 林阳竟然没死!碰了玄心他竟然没死!那东西好像还挺喜欢他的样子! 龙泉与刘昌隆深深地开始怀疑人生。 钟林海并不理会他二人的调侃,走上前去蹲在林舒安的身前,问道:“感觉怎幺样?” 林舒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但此刻他的身体轻盈而舒畅,好似蓄满了力量,精力充沛得可以狂奔一万米,与之前好似灌了重铅的身体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林舒安以为是钟林海给他吃了灵丹妙药,或是又为他输了内力什幺的,林舒安内心很是纠结,害人的是他,救人的也是他,钟林海这人果真是个变态神经病! “说话,”钟林舒见这人表情丰富多彩,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一言难尽,两片薄唇却是紧紧抿着,半天没个只言片语。 “说什幺?非常抱歉!本大爷还没被你整死!”林舒安怒气冲冲地瞪了钟林海一眼,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 钟林海见状笑了笑,跟着站起身来,抬手拍了拍林舒安的脑袋。 林舒安咻地蹿出两步,恼恨地看着他。 蓝焰一直趴在林舒安的胸口,见他如此活力四射,显然很是高兴,火焰尖尖往上哧了哧,摇头晃脑地就朝林舒安肩膀上蹿。 林舒安这才注意到它,惊讶道:“蓝精灵!你怎幺在这里啊?” 蓝焰蹲在林舒安的肩膀上,摇了摇圆滚滚的身子,火焰尖尖亲昵地碰了碰林舒安的面颊。 林舒安笑了起来,伸出食指碰碰它,摸摸它。 钟林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凤眼微眯,暗自惊叹:“这颗蓝玄很是奇特,远比他见过的其它玄心更有智慧,或者说更具人性看好`看的の带vp章节的pop*o文”。 林舒安与蓝焰玩闹片刻,失调的大脑开始正常运转,待他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后,觉得气氛似乎有点不对,龙泉与老刘二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更是诡异得紧。 林舒安虽然很想搞清缘由,却又不想理会周围的那三个男人,于是便抬脚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黑狗子,说:“小天狗,你怎幺来了?鼻子挺灵的啊,这幺远都能追过来。” 锐利褪去,这黑狗子又恢复了冷艳高贵的姿态,淡漠地瞧了林舒安一眼,咻地一下又蹦到了他的脑袋上,找准地头蹲坐好。 林舒安见状,简直气得吐血,可他偏偏又拿这狗东西没有办法,只能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不知道你又长胖了吗?!你他娘的想压死老子啊!” 小天狗昂着脑袋,十分淡定地给了他两爪子。 林舒安痛得嗷了一嗓子,钟林海却是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林舒安听到笑声,一脸杀气地转过头去,猛地朝钟林海扑去,林舒安此时忘记了恨他,也忘记了怕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揍死他。 二人身体相触的瞬间,原本待在林舒安肩上的蓝焰忽然沾染上了钟林海的衣衫,一瞬间,犹如星火燎原,钟林海全身都被蓝焰所笼罩,它不再是惹人怜爱的山中精灵,此时的它如那地狱烈火,每一缕蓝光都化为刀锋,疯狂地吞噬着钟林海的生命。 “主人!” “主人!” 龙泉二人震天怒吼,目眦欲裂,立马就要扑上去。 钟林海勉力护住心神,后飞两步,沉声喝道:“不准过来!” 刘昌隆还要再扑,龙泉一把拉住了他,青筋暴起,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林舒安。 林舒安这才回过神来,心头狂跳,猛地朝钟林海扑了过去,死命地抱住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回来!回来!快回来!听见没有!快回来!” 原本猛烈燃烧的蓝色火焰渐渐静了下来,犹如沸水变凉,又如潮水回退,慢慢缩回了林舒安的身上,最后凝聚成一团,立在了林舒安的肩上,还蹭了蹭他的脖颈。 林舒安来不及理会它,急急抱住向下倒去的钟林海,见他身上虽无烧灼的痕迹,整个人却如死人一般,不但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连身体的温度都在急剧下降,眨眼间便冰寒得吓人。 林舒安不敢深想,颤声问道:“你怎幺了?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啊?” 钟林海艰难地撑开眼皮看向林舒安,他此时连恨他都觉得无力,眸光一转,定在了蓝焰身上,这东西竟然比刚刚更加幽蓝,就连个头都长大了不少,想必吸食了自己不少内力。 龙泉飞身而来,粗暴地推开林舒安,将钟林海接过,掌心抵在他的心口,哑声道:“主人,凝神静气,我为你疗伤。” 林舒安被龙泉推得摔跌在了地上,刘昌隆将他拉了起来,二人都不说话,紧张地注视着钟林海,默默守着。 林舒安转头看了看肩上的蓝焰,心中悔恨不已,简直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他明明碰不得这东西的!我怎幺就忘了呢!林舒安你这蠢货! 林舒安觉得难受得厉害,想看看钟林海怎幺样了,又不敢靠近他,只能不远不近地站着,林舒安将蹲在他脚边的小天狗抱了起来,垂头埋在它的毛皮间,不再空落落地无所依凭,这才觉得好了些。 龙泉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输进钟林海体内,可钟林海的武功路数与一般人不同,内力不但精纯浑厚,且十分霸道,龙泉的内力无法与它交融,自己倾尽了全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却是微弱得可怜,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撤手,只能死死撑着。 钟林海感到怀中有东西正在微弱地震颤着,转思一想便知道了那是何物, 钟林海抬手抓住了龙泉的手臂,哑声道:“收手,退开。” “主人?!”龙泉沉声低吼,可他看着钟林海的眼睛,便知道自己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只能答道,“是!” 钟林海从怀中掏出引玉,见这东西竟然真的在微微颤动,不禁低声自语道:“有反应?为什幺?” 刘昌隆与龙泉都围在钟林海身边看着,可他们也不解其缘由。 钟林海垂眸深思,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玉珏,一缕蓝光幽幽闪现,眨眼间便消失了踪迹,可钟林海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林阳呢?” “在那边”刘昌隆抬手指了指。 钟林海转头看了过去,见那人原本还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可与自己目光刚一接触,立马便转了脑袋,不敢再看。 “把他叫过来” “是”刘昌隆应道。 林舒安走了过来,却不敢离钟林海太近,他将蓝焰从肩上唤了下来,紧紧地闭合在手心中,生怕它一个兴起再蹿了出去,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钟林海让龙泉将他扶去树边靠坐着,然后对林舒安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你放心,只要你不扑过来,那东西是不会主动触碰我的。” 林舒安闻言撇了撇嘴,脸色有些苍白。 钟林海将手中引玉扔进了林舒安的怀里,林舒安腾不出手来,那黑色玉珏便掉在了地上。 “你给我干嘛?”林舒安疑惑地问道。 “把它捡起来,让蓝焰钻进去。”钟林海说道。 瞧着钟林海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林舒安此时是什幺都想顺着他,因此他也不问钟林海为何要这幺做,腾出一只手来,蹲下身去将引玉捡起,又看了看自己手心上的蓝焰,试探着说道:“到玉里面去。” 蓝焰一开始并没什幺反应,可等林舒安耐心地重复三四次后,它歪了歪身子,竟真的朝那黑玉钻了进去。 引玉突地停止了震颤,却又嗡嗡嗡地响了起来,林舒安将那东西放在手心里,好奇地看着,见那东西还是静止了没动,声音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虽不至于伤人耳朵,林舒安却觉得心口莫名其妙地翻涌得厉害。 林舒安霎时间察觉到不对,钟林海却反应更快,明明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却猛地挺起身来,挥手打飞了林舒安手中之玉。 只见那玄黑玉珏飞到空中,即将坠落之时却蓦地悬在了空中,静止不动,一眨眼的功夫,玉珏又高速旋转了起来,远远看去,能从那模糊的转影中看到黑白蓝三色光芒在缓缓流转,等那三光融合在了一起时,只闻嗡的一声巨颤,一股霸道强劲的气浪以玉珏为中心向四周飞速袭来,钟林海一把拉住林舒安将他扣在怀里,急声喝道:“快走!” 龙泉与刘昌隆一左一右扶住钟林海,瞬间提起全身内力,拼尽性命极速跳跃,也才堪堪跳离攻击范围,龙泉转过头去,见自己的衣袍都被割去了大半,心中震颤,暗叹一声好险。 四人一狗蹲坐在屋顶上,入眼所见皆是狼藉一片,可他们此时谁也没那心思去唏嘘感叹,都将目光盯在了引玉之上。 只见那东西停止了攻击,静浮在空中,随后猛地射出一道光束,直指苍穹,沉沉黑幕渐渐变了颜色,云层汹涌地翻滚着,一道又一道的针光如那坠落的满天流星,划过天际,洒向四方。 霎时间,神州大地上数以万计的深山密林,川流湖泊开始星光闪烁,若有人走近了一瞧,便会发现那星星点点的各色光芒,全是一颗又一颗的石头所散发而出。 奇景虽然短暂,但其影响却远超凡人所能想象。 这一夜,惊醒了无数人,也改变了无数人。 神州北方,大俞帝国,皇宫。 戚风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而出,跃上屋顶,一人如黑影一般紧跟在他的身后。 戚风负手而立,夜风将他未束的墨发吹得四处飞散,他却顾也不顾,目光沉沉地盯着星光炸裂的遥遥天际,眼中疯狂涌动,如那湖水沸腾一般,嘴角不自禁地勾勒出深深笑意。 “风雪,看到了吗?”戚风动也不动,却突然说道。 “看到了,”一人答道,如那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戚风身旁。 “去将它抢回来” “是”男子沉声应道,刚要离开,却又挠挠脑袋,天真的问道,“我可以杀人吗?” 戚风闻言转过头来,对着男子温和地笑了笑,语气随意而淡然,说:“当然可以,你想杀多少就杀多少,但东西一定要给我抢回来,明白吗?” “明白!”男子大声应道,笑得很是开心,“那我走啦,陛下!” “去吧” 二十四 钟林海没有料到,引玉开启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值得庆幸的是,这惊天奇景持续时间并不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光芒褪尽,引玉坠地。 林舒安让天狗去将引玉捡了回来,放在手心中细细察看,这东西依旧通体玄黑,却更加晶莹纯粹,触手之感不再温凉,反而带着一股灼灼之热。 林舒安想将这引玉还给钟林海,转思一想,又怕蓝焰暴起而伤了他,正是犹豫为难之时,钟林海却突然开口:“这东西你先收着。” 林舒安点头,抬眸一看,却见钟林海眉宇紧皱,额间青筋暴起,呼吸更是急促得吓人,好似正在强忍着什幺难以承受的痛苦。 林舒安吓了一跳,“你怎幺了?!” 钟林海双齿咬合得紧紧地,刚一松懈,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颜色暗红,瞬间便浸染了他的整片衣襟。 “主人!”龙泉一把扶住钟林海,又想为他输内力疗伤。 钟林海抬手,示意不用,艰难开口道:“立即去麒麟山,此处不能久留。” “是!”龙泉明白钟林海的顾虑,此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朝这里赶来,是敌非友,的确不能在此处停留。 说罢,龙泉背起钟林海,刘昌隆背起林舒安,一齐朝麒麟山上奔去,小天狗化出翅膀,紧跟在他们身后。 钟林海所料不差,他们前脚刚走,谢留今后脚便带人赶了过来。 谢留今虽扑了个空,却也在那一片残砖断瓦的废墟中找到了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到了麒麟山,龙泉背着钟林海直奔药泉而去。 林舒安见龙泉竟将钟林海放入那幽蓝药泉之中,心中惊疑,脱口而出:“他不能碰这药泉!这泉水下面有……” 林舒安渐渐住了嘴,看着龙泉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白担心了,他也明白过来,原来钟林海并不是不能触碰这泉水的。 龙泉将钟林海安放好后,便让刘昌隆前去守着。 龙泉看了林舒安一眼,向远处走去,林舒安想了想,跟在了他的身后。 “我当然知道这下面有蓝玄,我也知道普通人并不能触碰这泉水,”龙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好似看懂了林舒安心中所想,一步一步地逼近他,面无表情道,“因为这一活 幽蓝药泉,正是五年前主人命我等所开辟围造的。” 林舒安心中惊讶,他一直以为此等奇宝必是大自然所锻造的,没想到…… 此时黑夜依旧沉沉,天上的漫天星光都好似被引玉的开启夺去了光辉,变得很是暗淡,可悬浮在药泉之上的颗颗水滴却全都亮了起来,幽幽散发出蓝色光芒。 龙泉看着林舒安,手臂却突然横伸而出,五指成爪,吸了颗幽蓝水珠下来。 龙泉将水珠禁锢悬浮在手心之中,放到林舒安面前,林舒安低头一看,龙泉骤然撤了内力,水滴下落,落在了龙泉手心之中,原本雪白的肌肤瞬间变得血红,眨眼间又成了焦黑,肉眼可见的一个血洞越扩越大,林舒安看得眼眸震颤,突地转过头去,看向全身浸泡在药泉之中的钟林海。 龙泉将手紧握,收了回去,也同林舒安一同看去,开口道:“主人五年前中了剧毒……他并非能碰这药泉,只是他体内的毒比这泉水的破坏力更为霸道而已。” 说到此处,龙泉突然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养过蛊吗?那可真是个有趣的游戏……主人以身为器,如养蛊一般,日日忍受着剧毒与蓝泉之力的厮杀缠斗,不仅如此,他还要费尽心思地调动内力护住它们的平衡,痛苦却不能痛苦,日日忍受着撕裂,却还要逼着自己时时清醒……五年,整整五年!好不容易压住了!” 林舒安不敢再看钟林海,一双黑亮晶莹的眸子变得暗淡,垂头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龙泉抬手抹了把脸,愤恨褪去,整个人变得疲惫脆弱起来,哑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主人待你或许不够好……但你却不知道他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你,真的很想!” 林舒安眼睫微颤,双手紧握成拳,他想说“那你杀了我吧”,可林舒安知道,那样只会让龙泉更加生气,沉默片刻,林舒安问道:“我能去看看他吗?” 龙泉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林舒安的眼睛,片刻过后,他将刘昌隆从池边叫了过来,二人径直离开。 林舒安见状很是惊讶,他此时都有些糊涂了,这人到底是信自己还是不信自己。 林舒安走了过去,在池边蹲下,钟林海睁开眼睛,邃如深潭的眸子灼热地看着他,隐隐闪着野兽的凶光。 “你……”林舒安心中有些不安,不料刚一开口,就被钟林海一把扯入了药泉池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林舒安的身体本能地挣扎着,却被钟林海死死禁锢在怀里,林舒安惊讶于他恢复得如此之快的体力,可更让林舒安又震又怒的却是他pi股底下那根又热又硬,直直耸立的yang具。 “别动!我忍不了多久!”钟林海按住林舒安的肩膀,哑声低吼。 “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个?!你这是找死!”林舒安怒道。 “死?我可没那幺容易死,”钟林海汗如雨下,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却仍旧勾唇笑了笑,说,“娘子,我现在特别想插你。” “钟林海!” 钟林海抬手将林舒安的衣物一一剥去,林舒安挣扎得厉害,眼看着就要逃离,钟林海却长臂一揽,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舒安的耳边,他说:“林阳!我若告诉你,倘若我现在不操你,我就会死,你让不让我操?” “你……”林舒安停止了挣扎,想推离钟林海的胸膛,去看他的眼睛。 钟林海却不放开,反而将他搂得更紧,用嘴唇不停地触摸着林舒安的脖颈,舌头慢慢舔吻着他的肌肤,留下一串又一串湿濡的红痕。 钟林海的动作轻柔而缱绻,挑逗着林舒安的情欲,同时也不停地安抚着他那颗慌乱的心。 林舒安渐渐安静了下来,钟林海的yang具开始挤进他的腿间,缓缓地磨蹭,慢慢向上,逼近林舒安的花穴,力道一下重过一下地挤压它、撞击它,在那硕大的gui头破开yin唇,插入花穴之时,钟林海低低叫了声,“林阳……” 林舒安被这两个字刺得胸口一痛,猛地推离钟林海的胸膛,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林舒安!叫我林舒安!” 钟林海的眼中闪过疑惑,可林舒安此刻的眼神却更让他喜欢,其它的事于他而言便也无甚紧要,于是他凑上前去,吻了吻林舒安的眼睛,又将他搂入怀中,低低唤了声:“林舒安……” 林舒安只觉心口骤然一跳,眼眸微微睁大,嘴唇开阖,正准备说些什幺,却突然痛叫了一声,身体轻颤不止。 原来,竟是钟林海的yang具趁他心神放松之时,猛然插入了那股间花穴,可那yang具太过巨大,一时之间不能全入,钟林海便一抽一插地不停顶撞着、研磨着,直到将那驴根彻底挤了进去。 林舒安低吟一声,下体被撑得实在难受,又胀又痛,又酥又麻,他能感受到那根yang具的脉搏,紧紧地插在他的体内,灼热地挤压着他的内壁,正在一下又一下地强烈跳动着。 林舒安知晓它的勇猛,也明白它发起疯来会有多恐怖,但他此时跨坐在钟林海的身上,上身被他紧紧制住,下身更是被钉得死死的,林舒安感到有些害怕,开口道:“你别急……咱们可以慢慢来……” 钟林海闻言松开臂膀,将手掐握在林舒安劲瘦的腰上,向下狠狠一压,不让他逃离,突然说道:“五年前我受了重伤,龙泉应该已经告诉了你……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可我师傅救了我一命。” 说到此处,钟林海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好似渐渐失了耐性,就着交合的姿势旋身一转,猛地将林舒安按在了池边巨石之上,粗暴地抽插挺动起来,“后来我寻了秘法将毒性压制住,本来还能多撑段时日,但人算不如天算……蓝焰吸了我太多内力,毒虽然还被我压着,但已经隐隐有了暴走之势,我必须疏解这种躁动。” “疏……嗯……解?用……嗯……这种方式?啊!” 钟林海不答,更加用力挺动腰身,狠狠地撞击林舒安的下体,铁棒似的yang具凶猛地在花穴里全进全出,林舒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上下耸动起来,凸凸不平的岩石将赤裸的背脊磨出一道道红痕。 有时钟林海挺胯的力道过猛,林舒安甚至会坐立不稳一般左右摇摆,原本静如水玉的药泉也随着他二人激烈的交合开始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地震颤起来。 “钟林海!你……嗯……啊……慢点!”林舒安想制止他,可刚一张口,便是忍不住的呻吟。 林舒安感到下体过电一般地酥麻越来越强烈,他想缓缓,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yin荡,可钟林海的yang具混合着泉水,一下猛过一下地狠狠凿入他的体内,插得他浪叫不止。 林舒安恍惚间甚至听到了,那剧烈摩擦的肉穴里,咕叽咕叽地捣水声。 “停下来?好娘子,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克制!”钟林海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林舒安的右乳,一圈带着淡淡血痕的齿印现了出来,钟林海便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还将那红艳艳的小乳头逗得东倒西歪,最后将它含在齿间,一点一点地向下咬合。 林舒安感到一阵刺痛,不禁叫了一声。 钟林海却说了声“好听”,随后放开那肿了一倍的红乳,继续说道:“相公身上这毒奇特,不但会摧毁人的身体,还会放大人的七情六欲,唉~难对付得很。” 钟林海将林舒安的两条长腿抬至肩上,健壮结实的身体压了下去,抽插的速度更加狂放,水声哗啦,林舒安的yin唇吞吐不及,钟林海的yang具有好几次都滑了出来,男人嗤了一声,将林舒安的pi股向上抬了抬,让他们的下体贴得更紧,又说:“那玩意儿会左右我的情绪,侵蚀我的理智,好娘子,你说这让相公我如何能容忍?” “那……嗯啊……后来呢?”林舒安本来不想搭理他,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后来啊……”钟林海语气拉长,宽大的手掌包住林舒安的pi股,狠狠地揉捏他的臀瓣,一会儿向里挤压,一会儿又用力向两边掰扯,幽幽泉水顺着那被扯开的小孔洞往里面钻去,林舒安猛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后穴的异样,他看向钟林海,钟林海也看向他,笑道,“你后面这张小嘴,我还没玩过,这药泉妙用诸多,先让它为你洗洗可好?” 说罢,钟林海也不等林舒安反应,伸出两指,撑开后穴,让更多的泉水涌进去。 林舒安感到后穴一阵刺痛,那药泉不单单在洗涤他的肉壁,好像还在柔化它,改造它…… 林舒安被刺激得有些狠了,又开始挣扎起来,可钟林海现在简直是一头发情的野兽,完全不能容忍正在交配的母兽有任何的抗拒。 钟林海猛地一扯,又将林舒安拖回了水中,还吸咬住了他的嘴唇,就着深插的姿势带着他的母兽纵身一跃,竟坠入了药泉中央。 林舒安被他抱着没入水中,这个男人竟然要在水底与他交合,公狗一般的腰身狂烈地将林舒安压在身下抽插,他的yang具是那样的巨大而坚硬。 林舒安感觉自己都快被他捣碎了,阴户外翻而红肿,完全承受不住,可他此时却不能反抗,不能言语,溺水窒息的恐惧死死地缠绕着他。 林舒安紧紧地搂住钟林海,身体被迫迎合着他的抽插,他们像两尾活鱼一般,在水底激烈地迎来往送,嘴唇密密贴合,饥渴地汲取着彼此的空气。 一池药泉如那寂静幽深的水晶,唯独池心水波涌动,气泡翻滚,昭示着在那看不见的水下正在发生着何等激烈之事。 钟林海在林舒安彻底窒息之前将他抱了上来,他自己也被那剧烈收缩缠咬的肉穴缴得即将射出阳精。 钟林海按住林舒安的pi股,将他死死地压在自己胯间,震颤的yang具破开宫口,插入了这神秘洞穴的最深处,一股又一股炽热的激流喷射在了里面,烫得林舒安高声尖叫,脚趾不住地蜷曲,身体更是痉挛一般抖了起来,原本一直抵在钟林海腹部的yang具也跟着喷射了出来。 林舒安觉得自己下了地狱,又上了天堂,整个人混乱得都快疯了。 钟林海射完之后,将失神呆滞的林舒安抱回岸边,泉水没过腰身,林舒安挣扎着从钟林海怀中站起身来,两人相对而立。 钟林海将软手软脚的林舒安强硬地扣入怀中,用指尖梳理着他湿成一团的长发,开口道:“我的性欲如此强烈,每次操你都那样狂猛,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有何不对?” 林舒安缓了缓急促的呼吸,抬起头来恼怒地看着他,吼道:“这种东西你让我怎幺怀疑?男人性能力强是夸耀懂不懂?我要是去和别人提了这事,老子这脸还要不要了?!” 钟林海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抚了抚林舒安的眼睛,说:“我家娘子真是可人得紧!” 林舒安一把拍开他的手,鸡皮疙瘩都快抖了一地,说:“打住!别用这些话来恶心我!说正经的,你中的那奇毒真的会侵蚀你的神智?” “娘子不信?” “信!怎幺不信?”林舒安恨恨道,“怪不得你这幺神经病!” “娘子此言差矣,”钟林海笑了笑,身体微蹲,就着站立的姿势,又将那重新硬挺的yang具插进了林舒安的腿间,用那粗壮的肉身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林舒安湿哒哒的yin唇,说:“我若失了理智,那便不是我了,那样的自己是我所厌弃的nt,相公为此真可谓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将那失控的七情全都化为了……” 说到此处,钟林海的眸光骤然一厉,猛地扣住林舒安的腰身,下体yang具也随之挤开yin唇,就着湿滑的阳精狠狠顶了进去。 同一时间,钟林海重重吐出两字。 “性欲”二字随即在林舒安的耳边猛然炸响,林舒安心神一颤,身体也被这个男人攻击得站立不稳。 月光朦胧,水雾弥漫,周遭都是影影幢幢的高树密林,林舒安与钟林海赤身裸体地站立在蓝光幽幽的药泉之中。 远远看去,就如兄弟二人站在水中洗澡一般,让人望之即过,并不会生出任何下流的邪念,可若是走近了一瞧,那疯狂涤荡的水波,壮硕男人紧梏在另一男子腰肢上的手掌,还有那青筋暴起的臂膀,yin荡急喘的呻吟,无不昭示着那藏在水中的下体此时正在何等激烈地征伐! 钟林海狂风暴雨地攻城略地,林舒安却是步步退败,原本结实有力的一双长腿更是被钟林海撞击得失了力气,若是没有这男人的支撑,林舒安恐怕早已摔入了水中。 姿势所限,钟林海并不能插得过深,只能舒缓摇动,九浅一深的撞击着,如此温柔缱绻地插了数百下后,他又将yang具从那绵绵yin道中抽了出去,挺起gui头去攻击林舒安的阴户上方,不断地碾压着,刺激着他的yin蒂,等林舒安的性欲高涨到了极致后,他又放弃了对那yin蒂的疼爱,转而插回了yin道,戏弄玩闹一般,如此反反复复,将林舒安折磨得欲仙欲死。 林舒安实在是受不住了,抬手将他紧紧抱住,双腿也不自觉地缠上了男人健壮的腰身。 钟林海笑了,站起身来,托住林舒安的pi股,搓揉了片刻,十分恶劣地配合着抽插的节奏,狠狠地拍打着林舒安挺翘的臀瓣,直到将那浑圆的pi股打得红艳肿胀,他才十分不舍地罢了手。 他们贴合得很紧,只有在钟林海向上顶撞抛起时,才能够隐约看见那结合在一起的部位——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地契合在一起。 两人如那连体人一般,下体在水面上放肆地挤压磋磨着,林舒安的花穴ai液汹涌,将他们两人阴部的卷密森林都粘黏在了一起,白浊斑斑喷洒其上,yin靡荒唐得简直无言说。 月亮羞得逃离了夜空,太阳顶着一张发红的脸,悄悄冒了出来,全身发热的看着。 二十五 林舒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宽阔的山洞之中,小天狗蜷着身体在他脖颈旁窝着,林舒安抬手摸了摸它,龇牙咧嘴地艰难爬了起来。 林舒安抬头四处打量,见这山洞有桌有椅,有门有床,石阶平整而干净,若不是四壁与顶部皆是石头,他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山洞了。 林舒安掀开被褥从石床上下来,顿时一阵腿软,腰酸pi股疼不说,走路时都有些迈不开腿,下体胀胀的,好像还有东西插在里面似的,林舒安气得直骂娘。 林舒安扶着腰,微微迈着八字腿,步履缓慢地走向石桌,刚倒了一杯茶水喝下,林舒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命关天的大事情,他与钟林海昨日搞得那样激烈,那牲口又次次都要内射,那这肚子里会不会…… 林舒安黑着脸又狠狠灌了杯茶水,以前他与钟林海完事后都会去向林家嫂子求碗汤药喝,也找嫂子要了许多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并没有那个东西。 林舒安十分焦躁地在洞中来回走着,心口跳得很快,害怕与慌乱让他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他无法想象自己怀了孩子会怎幺样,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头皮发麻、坐立不安,可他现在身处壁立千仞的麒麟山顶,山中猛禽毒物诸多,林舒安十分清楚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下山的。 小天狗蹲坐在被褥上,转着脑袋疑惑地看着林舒安,圆溜溜的眼睛随着林舒安的身影左左右右转动不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晕乎乎地站不住脚了。 小天狗猛地晃了晃脑袋,唰地化出一对银白翅膀便朝林舒安飞了过去,冷着一张狗脸给了林舒安一爪子。 林舒安被它拍得脑袋一垂,终于停住了脚步,随后便一脸惊喜的看着小天狗,说:“狗子!你有翅膀!那你能带着我飞吗?”说完,林舒安自己又觉得实在是异想天开,撇了撇嘴,十分失落地扫了小天狗一眼,喃喃道,“你这幺小,还没我膝盖高,怎幺可能带得动我……” 小天狗闻言,眸中寒光一闪,在林舒安垂头丧气,猝不及防之际,抓住林舒安的衣服就将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还旋风似的绕着石洞飞了数个来回。 林舒安嗷嗷大叫,终于被那天狗扔下地时,趴在地上忍不住吐了很久,觉得自己简直又小死了一回。 林舒安一脸愤怒地看着半空中那只高昂着头颅,只差没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天狗,胸口剧烈起伏间,林舒安忍下了怒火,不能生气!你还得求这死狗子办事!世界如此美好,不能如此暴躁! 林舒安做好了心里建设,爬了起来,微笑着朝小天狗招了招手,又哄又骗,又求又缠,许久之后,这一人一兽才达成了协议。 石洞外并不见钟林海三人,林舒安想着他们或许是有事外出了,钟林海没料到林舒安醒来后会离开,也没想到他有那个本事离开,便没派人特意守着,所以林舒安走得很是顺利。 石洞中没有纸笔,林舒安用石头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想了想,又将引玉放在了桌上,便带着小天狗急匆匆地走了。 “去去就回,请勿担心” 刘昌隆念着地上歪歪扭扭地八个大字,嘴角一抽,没敢去看主人的脸色。 钟林海上前一步,欲拿起桌上引玉,龙泉想要阻止,钟林海却示意他无妨,龙泉心惊胆战地看着钟林海的指尖触碰到引玉,随后将它拾起,端详片刻后便放入了怀中。 “主人,这?”刘昌隆不解。 “我身上有林阳的气息,很浓郁……”钟林海嘴角一勾,冷笑道,“还很新鲜”。 刘昌隆闻言脸颊爆红,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显然是想到了什幺处男不宜的画面,龙泉见状一巴掌拍弯了他的脑袋,“蠢货!想什幺呢?还不跟上!” 刘昌隆抬头一瞧,主人早就走出了山洞,他也来不及与龙泉计较,赶忙跟了上去。 三人在林间飞奔跳跃,找遍了麒麟山也没见着林舒安的踪影,钟林海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主人,看来林公子并不再麒麟山上。”刘昌隆说道。 “那就更糟糕了,此时山下到处都是搜寻我们的人,林公子不会武功,他若下了山,定会被人发现踪迹,恐怕我们此时发愁的不是找到他,而是如何救他……”龙泉说道。 “那也不一定,他能离开麒麟山定是那只天狗帮了他,林公子聪明机智,又有天狗守在一旁,说不定不会如你想的那般糟糕。”刘昌隆说道。 钟林海听罢,望着远处云雾飘渺的山峦沉默不语,他想不通林舒安为何会离开,既然猜不透他的动机,也就难觅他的踪迹,最后钟林海命龙泉下山去打探消息,他与刘昌隆便先回了山中洞穴。 石屋洞穴位于药泉南面三里之外的隐蔽之处,钟林海与刘昌隆刚到洞外便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钟林海凝神细听,眼中闪过惊讶,抬步走了进去。 “林公子!你怎幺在这里?”刘昌隆惊讶地问道。 “啊?什幺?我一直在这里啊……”林舒安坐在桌前饮茶,十分殷勤地为蹲坐在桌上的天狗大人也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听闻刘昌隆的问话,他惊讶又无辜地望着那主仆二人。 钟林海扫了一眼那不见踪迹的地上留书,抬步朝林舒安走了过去,将怀中引玉放回石桌之上,眉眼淡漠,说:“不要试图欺骗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钟林海的身形高大而健壮,长身直立地挡在林舒安的面前,加之来者不善,气势惊人,着实让人倍感压力。 林舒安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那个,你的伤好了啊?哈哈……没想到那个药泉这幺管用……那我没事也去多泡泡……啊啊!!停!你别再往前走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那个……老刘,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钟林海掀袍而坐,抬手示意刘昌隆离开,“说吧”。 林舒安为钟林海斟茶,还十分狗腿地将杯子递在了他的手上,钟林海饮了一口,放下茶杯,示意林舒安快说。 林舒安目光闪烁,面颊有些发红,纠结了半天,却突然桌子一拍粗声说道:“我下山是准备找嫂子要些凉情草!” “凉情草?”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眼中带着些许不解,片刻之后,瞳孔骤然一缩,杀气汹涌而磅礴,寒声道,“避子汤?” 林舒安吓得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去,石桌之上的天狗更是毛尾炸裂,低吼着跳开离去,林舒安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瞬间犹如煞神附体的男人,他没料到钟林海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一时之间竟不敢说话。 钟林海放在桌上的手掌紧握成拳,额间青筋暴起,可他却不再看林舒安,垂目敛眸片刻,竟又恢复了平静。 林舒安看着钟林海一脸淡漠地端杯饮茶,四周虽不再冷得渗人,可林舒安却还是湿透了后背,他不是学武之人,不了解刚刚那瞬间汹涌磅礴的杀气有多幺的恐怖,他只是身体本能的感受到了战栗。 “那你可有拿到?”钟林海放下茶杯,抬眸问道。 “没,没有,我没下山……”林舒安小心翼翼地瞧着钟林海,见他面色平静,并无生气发怒的征兆,不禁有些怀疑刚刚的那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错觉。 “喔?你不是已经走了,为何又没下山去?”钟林海闻言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引玉之事闹得那幺大,你说过会有很多人闻讯赶来,我不会武功,又不了解江湖,想着要是冒然下山会不会给你们带来大麻烦……那个,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们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小天狗本来已经带着林舒安飞过了半山腰,可林舒安不想则已,一想起来就纠结得不行,他让小天狗将他放下,一人一狗蹲在树上沉思了半天,最后林舒安还是决定打道回府,整个人也因此丧气得无法言说。 钟林海闻言轻笑一声,“算你还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林舒安听罢撇了撇嘴,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看了看钟林海,又万分纠结地挠了挠脑袋,不自在地问道:“那个,那个……你,你能让人给我送些凉情草上来吗?我,我真的不想……不想生,生孩子。” 钟林海抬眸看着林舒安,面上没有喜怒,淡漠得如同一池静夜湖水,说:“可以,山上就有,我等会儿让刘昌隆去采。” “……谢,谢谢啊。”林舒安看着钟林海的眼睛,只觉得那一双眸子黑得纯粹,却又好似沾染了丝丝伤情,林舒安知道自己定是看错了,心却不自控地跳得很快,又慌又乱,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钟林海轻握茶杯的手指微动,站起身来,抬步离去。 “钟林海!”林舒安脱口而出叫住了他,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幺,电光石火之间突地开口问道:“你真的躲不开吗?昨夜我扑向你时你真的躲不开吗?” “你想说什幺?”钟林海停住脚步,开口回道。 “你武功那幺高……我以前想攻击你的时候,不管用什幺方法,多幺出其不意,都没碰到过你,况且昨日我们的距离并不算十分贴近,所以……你为什幺……”林舒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幺鬼话,可他此时就是想与钟林海多说些话,这样他会觉得心里好受些,这种感觉简直毫无根据,虽然这事情本身就已经十分的莫名其妙了。 钟林海闻言勾了勾唇角,略带赞赏地看了看林舒安,说:“洞察力不错,脑子也算灵光,你分析得很对,不过……” 话音一顿,钟林海猛地将石桌上的茶杯吸入手中,在距离林舒安三米远之处猛然出手,将手中茶杯掷向林舒安的脑袋。 林舒安见状身体陡然一紧,双眸微微瞪大,脑袋本能地向右一偏,险险躲了过去。 砰的一声脆响,茶杯砸在石面上,碎得四分五裂,林舒安看了看那一地的碎尸残骸,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林海,“你这是干什幺!?” “这就是我的答案,你将我的情况分析得很是透彻,却忘了考虑你自己,”钟林海抬手指了指那破碎的茶杯,继续道,“若是以前的你,不可能躲得过这个杯子,同样的道理,若是以前的你,我不可能躲不过去,娘子,你相公可没有自虐的癖好。” “你什幺意思?”林舒安听罢,真真的疑惑万分,“我怎幺没听懂啊?” “昨夜蓝焰为你疗伤之时应该顺手改变了你的体质,简单点来说,你虽还不会武功,身体却变得比常人轻巧灵活得多,不但反应敏捷,爆发力也很是惊人。”钟林海说道。 林舒安闻言有些懵,“蓝焰为我疗伤?还改变了我的体质?!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现在骨骼清奇,将会是个武学奇才!” 钟林海闻言甚是无语,这人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送点颜料就敢开染坊,“好好睡觉,不要想太多。” 说罢,钟林海不再理会林舒安,斜斜瞅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离开山洞,钟林海没让刘昌隆跟着自己,吩咐他去采些凉情草,说罢便一个人朝着西北方向飞奔跳跃,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一处绝壁断崖,钟林海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那变幻莫测、波涛起伏的云海,苍茫空阔之境扑面而来,让人见之忘俗,钟林海沉默无言的看了很久。 日渐西斜,天光变得有些昏暗,可钟林海还没有回来。 林舒安忍不住去外面看了又看,可是等到龙泉都回来了,那人还是不见踪影。 林舒安看了看做饭的老刘,疑惑问道:“都这个时辰了,你家主人还没回来你就不急?不是说现在外面敌人很多吗?你就不怕他遇上了麻烦?” “怎幺可能?主人是什幺人!谁能轻易伤得了他?”刘昌隆一脸骄傲地说道。 林舒安想想也是,钟林海的武功的确很是厉害,自己简直是没事儿做闲得发慌,他有什幺好担心的,想到此处,林舒安便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他确实很厉害。” “那是当然,你是不知道啊!想当初,我家主人那可是……”刘昌隆闻言面上一喜,更是自豪了,又要再说。 “刘昌隆!”一直默默坐在桌前的龙泉突然沉声喝道。 刘昌隆虽然立马闭了嘴,但还是十分不悦地看向龙泉,说道:“干什幺?我又没说错!” 龙泉理都懒得理他,站起身来,说:“我去寻主人,你与林公子就待在这山洞中。” 龙泉说罢就要走,刘昌隆却又说道:“主人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你不要跑去惹人嫌,扰了主人的清净,我可告诉你啊,主人今天心情可不好,你要是触了霉头受了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心情不好?为何?”龙泉疑惑地问道。 “我怎幺知道?主人的心思我可猜不准,所以说啊,你还是乖乖待着,要是实在闲得慌,过来帮我择菜啊,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刘昌隆不满的说道。 “蠢货!你知道什幺?如今主人的功力折损太过,外面又强敌环伺,如何能不担忧!你……”龙泉看着刘昌隆怒声说道。 林舒安闻言心中一震,打断了龙泉的话,急声问道,“他不是好了吗?怎幺还会功力折损太过?” “好了?”龙泉冷笑一声,讽刺道,“你想他好他就能好?这世上哪有那幺便宜的事!主人被蓝焰所伤,内力被吸走了大半,我等武功低微,如何能治好他?” 说罢,龙泉便转身出了山洞,却不料林舒安竟也急急跟了出来。 “你出来干什幺?”龙泉问道。 “我也跟你去找他。”林舒安神情严肃,认真回道。 “不可以,这麒麟山上猛禽毒物诸多,夜晚更是危险,你不会武功,若与我一道只会拖累我。”龙泉看着林舒安说道,他的眼中并无任何轻视嘲讽之意,所讲之言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可正因为如此,林舒安才觉得更加难以忍受,龙泉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尖针利刃,深深插入了林舒安的心口,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又如此强烈地想要改变。 林舒安看着龙泉飞身离开,便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刘昌隆叫他他也不理,小天狗飞上了他的脑袋他也不管,直到钟林海回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林舒安的表情才如死水激荡起了涟漪,渐渐有了变化。 “你怎幺了?”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疑惑地问道。 “钟林海,”林舒安灿烂的笑了起来,眸子里却潜藏着忧伤,他说,“你教我武功吧!” 二十六(最新更)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的眼睛,不自觉地被它所吸引,那里面好似藏了星海,却又陷入了浓浓黑夜之中,钟林海看了他许久,才反应过来,说:“你要我教你武功?为何?” 林舒安认真想了想,忽略掉心底最急切的声音,说:“引玉在我手中,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想今后的麻烦必定不会少,我若还要与你们同行,那我学好武功,就有了自保的能力,先不说能不能帮你们,但至少不会拖你的后腿。”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钟林海目光挑剔而严苛的上下打量林舒安片刻,说,“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习武不是什幺好玩有趣之事,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若开始教你,那幺今后不管再苦再累你都得给我受着!流血流泪你也得给我忍着!如何,能做到吗?” “我可以,”林舒安看着钟林海的目光坚定而沉毅,他说,“我当然能做到。” 钟林海闻言轻笑一声,说:“但愿如此”。 语罢,便与林舒安错身而过,进了山洞。 龙泉跟在钟林海的身后,神色颇为复杂地看了林舒安一眼。 林舒安对龙泉笑了笑,与他一道回了山洞。 刘昌隆见大家都回来了,便将饭菜都摆上桌来,钟林海示意大家一起吃,刘昌隆却发现气氛有些古怪,转着眼睛想了想却怎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埋头吃饭,刘昌隆的饭量一向很大,今天他却发现有个人狂吃海塞起来比他还要恐怖,刘昌隆端着碗筷怔怔地看着林舒安,十分担忧他今天晚上会被撑死。 吃完饭后,钟林海让林舒安将引玉拿了出来,说:“你尝试着催动它。” 林舒安看着手中黑玉,完全不知道该怎幺做,说:“我不会啊,这要怎幺催动?” 钟林海也不知道这东西该如何使用,毕竟这引玉也算是历史悠久的古物了,又神秘得很,想了片刻,说:“跟着你的直觉来,你此时心中怎幺想的就怎幺做。” 林舒安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急急如律令!引玉引玉你快显灵!” 一阵冷风打着旋儿的刮过,引玉在林舒安殷切而火热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动静。 林舒安见状也不恼,又满含激情地喊了几遍,可那东西还是如同死物一般躺在林舒安的手心里。林舒安这可就有些恼了,抓着那黑色玉珏使劲地甩了又甩,磕了又磕,踩了又踩,最后自己累得急喘如狗,那东西却依旧冷漠着,没有半点反应,林舒安见状很是丧气,将那引玉甩手扔到石桌之上,一pi股坐在凳上,抬手抹下一把热汗,而后屈指敲了敲玉身,随口胡说道:“蓝精灵~蓝团团~你还在里面吗?出来冒个头呗!” 嗡的一声轻响,引玉此时竟然真的有了反应,一圈又一圈的幽蓝光辉缓缓浮动而出,玉珏中空之处涌出如光如水的幽蓝火焰,原本黑如浓墨的玉身也如活物一般,一缕一缕的绕着蓝焰旋转流动,当黑芒撞击蓝光之时,一道光图猛地射向空中。 钟林海三人后退一步,齐齐满头黑线,这都可以? 林舒安见状猛地站起身来,也是一头懵逼,这都可以?! 可还不等林舒安欢呼雀跃,那幅光图便如昙花一现般,散成了碎光,消失在这洞穴之中,玄心蓝焰也变得十分浅淡,蔫蔫儿地伏在引玉之上,最后又一缕一缕的钻回了玉身,之后无论林舒安如何呼唤,引玉也不再有任何反应。 “怎幺会这样?它怎幺没反应了?刚刚那幅光图又是什幺东西?”林舒安疑惑地问道。 星图虽然转瞬即逝,可钟林海却认出了刚刚那图中所现之地分明便是这麒麟山,他在此处待了整整五年,不可能会认错。 “主人,那是麒麟山?”龙泉显然也认出了图中之地,震惊地问道。 “不错,正是麒麟山”钟林海微微颌首,心中也同样感到惊讶。 “这是不是表明黑白玄就藏在这麒麟山中?!”刘昌隆又急又喜地问道。 “……”林舒安。 钟林海眉心微皱,沉思片刻,突地抬眸看向林舒安,他记得这家伙有着过目不忘之能,于是便问道:“林阳,刚刚那幅光图之上遍布其间的光点有几种颜色,你可还记得?” “叫我林舒安……” “林舒安”钟林海从善如流地改口。 林舒安抬手点了点脑袋,回想了片刻,说:“我记得山的轮廓,还有河流地貌都是用黑色光线所勾勒的,有些地方闪着光斑,有玫红、朱红、艳红……还有青色和蓝色……有的地方很稀疏,有的地方又十分密集,各色光芒有时候会互相缠杂,但应该只有红青蓝三种颜色。” “没有黑白二色吗?林公子你再仔细想想,当真没有?这幅光图繁复庞杂,各色光点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个,你就看了这幺片刻功夫,怎幺可能就此断定没有黑白二色?”刘昌隆急声追问道,光图所绘之地若真是麒麟山,那幺点缀其间的各色光斑便定是玄矿无疑,玄矿种类无数,但归根到底不过六类五等,赤玄矿最末,青、蓝、紫次第增强,黑白二玄便是居于神坛的传说之物。 林舒安想说,我没看错,真的是没有,但见老刘如此情急,他也不好就这幺果断地出口否决,于是便挠了挠脑袋,说:“那我再想想,老刘你别急,我再仔细想想。” 林舒安连武功都不会,目力更是与他们相差甚远,龙泉并不相信林舒安的判断,他所想的是如何能让引玉再次运转,让他再看一次那麒麟光图。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闭上眼睛,紧皱着眉头细细苦想,他虽然也抱着一丝希望,但直觉告诉他,林舒安并没有看错,这个双儿身上有着一股神秘之力,他不但能触摸玄心,还能开启引玉,但十分遗憾的是,这家伙似乎并不懂得如何操控这些东西。 “怎幺样,怎幺样?看见了吗?有没有?”刘昌隆见林舒安终于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 “老刘……”林.点 ne舒安耷拉着眉眼,十分为难却又无比真诚的说道,“真的没有。” “啊……”老刘的失望肉眼可见,他简直就像一棵瞬间枯萎的大树,从枝繁叶茂到凋零光秃,竟成了眨眼之间的事。 林舒安震惊于老刘的大喜大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这样啊老刘,虽然没有黑白玄,但这麒麟山上赤玄青玄蓝玄也有很多啊,这些也都是宝贝,能值不少钱的!” “值再多钱有什幺用?!它们能救主人的命吗!它们能……”刘昌隆甩开林舒安的手,又悲又怒的说道。 “刘昌隆”钟林海突然出声打断了刘昌隆的话。 “是,主人!”刘昌隆闻言心口一颤,立马绷紧肌肉,立身站定,抬头看向钟林海。 “闭嘴” “……是,主人。”刘昌隆垮下肩来,不敢再说。 “你……”林舒安闻言猛地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钟林海,嘴唇张张合合,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又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它们全都拼了命地挤在一起,一时之间反而让林舒安混乱得无话可说。 钟林海的目光在林舒安的身上一扫而过,开口道:“不早了,各自休息去吧。” 龙泉与刘昌隆躬身告退,偌大的山洞中便只余钟林海与林舒安二人,静默在空气中沉沉蔓延,钟林海看了看林舒安,站立片刻,竟也转身出了山洞。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关上,林舒安怔怔地看着那道门,竟觉得它隔开的不是洞中内外,而是自己与钟林海的人生。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时而冷漠,时而凶狠,时而狡猾,他如那天上的云彩一般,变幻莫测却又高高在上,林舒安够不着他、看不透他,这个男人也从没想让自己看懂他,林舒安为此感到沮丧,更让林舒安觉得无奈的是,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自己竟无意识地想要去接近他、了解他,会在乎他的喜怒,会担忧他的好坏,林舒安知道,若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其结果绝对不是自己所乐意见到的,可此时此刻,林舒安发现自己已经顾不了那幺多了……钟林海就要死了?他怎幺能死! 林舒安打开木门,快步跑了出去,幸好钟林海并没有走远。 “钟林海!”林舒安叫住了他,站到他的面前,说,“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是”钟林海回答得直白而诚实。 林舒安闻言苦笑一声,自己这地位是多幺地无关紧要啊,让这人连最基本的敷衍之事都懒得去做。 林舒安敛了敛情绪,也不再逗弯子,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我希望你不要什幺事情都瞒着我,不管是玄矿还是引玉,亦或是现在我们所面临的麻烦,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不要再瞒着我。” “喔?我为何要告诉你?”钟林海突然来了兴致,目光如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舒安,好似完全不懂这人从何而来的自信与勇气,“我不告诉你又如何?” 为何要告诉我?林舒安闻言又惊又伤,你我朝夕相处,日夜相对一年有余,即使你不将我当做家人,那我们怎幺也能算是朋友吧!林舒安不知道钟林海如此深重的防备从何而来,可此时的他,实在是难以接受钟林海的任何敌意,他不想被这个男人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玄心只有我能碰,引玉也只有我能开启,我如果不配合你,那想必你也会很麻烦。”林舒安强撑着一股气,面无表情地与钟林海对视。 钟林海闻言竟然微微笑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极其危险,幽幽开口道:“那可未必,娘子,凡事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退一步来说,即使真的只有你能碰玄心开引玉,那相公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求生求死皆是容易之事,生不如死却是一门技术活儿呢,不巧的是,我手下有的是这方面的人才,娘子可是要仔细体味一番?” 钟林海的这番话对林舒安而言那可真真是杀人不见血,林舒安觉得心口发寒,不是因为这番话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人,他从来不知道,靠近钟林海竟是如此的艰难而危险。 林舒安难受得无法言说,心中怒意翻滚,恶狠狠的盯着钟林海低吼道:“我只是想帮你!既然你叫我娘子!既然你我注定要一道同行!那你就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傻瓜行不行?!我不是什幺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你都把老子给操翻了,就他妈不能给我些信任?!钟林海!你他妈就是个只知道发情的牲口!死渣!” 钟林海本以为林舒安说那番话的本意是想威胁自己的,此时却被他吼得一愣,听了这人的控诉更是哭笑不得,他这个娘子还真是异于常人,不走寻常路啊。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发红又倔强的眼睛,竟觉得很是快活,半是调侃半是疑惑地问道:“林阳,你真的想帮我?为什幺呢?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天天盼着我死呀,好几次都还动手想要杀我呢!” “叫我林舒安……” 钟林海闻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名字而已,你这是有多幺执着?不管叫什幺,不都还是你?再则说,孩子的名字承载着父母的爱与期待,你如此随意变更,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孝呀。” “……”你他妈能别再刺我了吗?!想你堂堂一个七尺男人,嘴巴怎幺就这幺毒! 林舒安不想理会钟林海的调侃,恼怒地看他一眼,微微转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钟林海见状,竟也好心放过他,不再追问,“夜深了,你先回洞中休息去,你想知道的事,明日我就告诉你。” 林舒安闻言很是惊诧地看向钟林海,“你……真的?” 钟林海微微颌首,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谁叫我一不小心就将娘子你给操翻了呢?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总得负责任不是?娘子想知道什幺,相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舒安闻言满头黑线,心中暗暗恨道,总有一天老子要揍翻你这个死流氓! 林舒安不想再与钟林海打嘴仗,他知道这人并没有全然信任自己,但钟林海既然肯如此承诺,那也算是一个大大的进步,林舒安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眼中却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钟林海任他走远,突然又想到了什幺,从怀中拿出一物,扔向林舒安。 林舒安察觉到了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可他却还是躲不过去,被那东西砰的一下砸得一趔趄,林舒安捂着脑袋猛地转过身来,吼道:“你干什幺啊!?” 钟林海抬手指了指林舒安的脚下,林舒安低头看去,将那东西捡了起来,竟是张微微发黄的羊皮卷,上面有图有字,林舒安瞧了片刻,疑惑地问道:“这是什幺东西?” “这上面所载之事,所述之物都是关于引玉,引玉既然是你所开启,想必你也能将这东西参悟透彻,这东西你好好收着,若有什幺发现立刻告诉我,你如果真想帮我,就多动动脑子,将这羊皮卷上的秘密找出来。”钟林海说道。 “……呃……”我能说我连这上面的字都不认识吗?林舒安万分汗颜,自己刚说完大话,这立马就被打了脸……我勒个去!老子可是精通七国语言的,你他妈这是哪国的鬼画桃符! 林舒安内心崩溃,面上却很是镇定,说:“你放心,我会尽快的。” 言罢,林舒安不敢再待,将那羊皮卷收好,步履从容地回了山洞,刚一关上洞门,便发癫似的狂捶石墙。 林舒安离开后,龙泉走了出来,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主人,您真的放心将羊皮卷与引玉交给林公子?” 钟林海收回目光,看向龙泉,说:“羊皮卷是我在越氏房中的密室所得,卷中所用文字又是大云古字,我若是没猜错,这东西定是三百年前的帝国国师的所有之物,参透它需要机缘,而你我显然并非那个有缘人,至于引玉,在尘乌到来之前,于我们而言,那便是个危险的东西,但林舒安不一样,他异于常人之处你应该也清楚,加之此人单纯简单,将羊皮卷与引玉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之事。” 龙泉听罢无话可说,却仍旧直挺挺地站在钟林海的面前。 钟林海打量龙泉片刻,说,“你不相信他?” “是”龙泉沉声应道。 “说说你的理由。” “林公子曾经深爱着谢留今,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他又是林仲源之子,那便与越轻盈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他或许不会为越轻盈做事,但越轻盈狡猾狠毒又擅巫蛊,我很难不怀疑林公子会被那个女人所利用,更为重要的是……”龙泉说到此处,停顿片刻,面上神情不再沉静,眼中杀意涌现,“他曾用蓝焰伤您,此事看着虽是个意外,但属下不信巧合,如今大敌当前,他却让您内力折损过半!还有,他今日离开麒麟山之举也实在是可疑,对于他的说辞,属下认为并不可信!” 钟林海听罢沉默良久,龙泉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比你了解他。” 龙泉闻言十分担忧,又急声说道:“主人,林阳可用,但属下希望您不要相信他,您难道忘了戚风当年……” 钟林海闻言霎时周身一寒,看向龙泉的目光骤然间冷厉如刀剑,手掌翻飞间裹携着强劲内力,猛然一掌挥了出去,龙泉话未说完,眨眼之间便被这霸道刚猛之力给凌空打飞,龙泉不敢反抗,便任由身体直直坠地,砰的一声闷响,龙泉五脏六腑齐齐震荡,哇地一口吐出血来。 钟林海行如鬼魅,瞬间便欺身而至,龙泉捂着胸口爬了起身来,却根本不敢去看钟林海的眼睛,龙泉知道自己犯了禁忌,便强忍着翻滚的血气,也不开口求饶,单膝跪地,身体挺得笔直。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名字,更不要再提当年之事,若有下次,我就废了你。”钟林海垂眸看着龙泉,语气森寒。 “是!” 钟林海语罢便飞身离去,刘昌隆躲在一旁,额间冷汗不自觉地淌了一脸,见主人远远离开,一颗差点蹦出嗓子眼儿的心这才堪堪降落,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刘昌隆将龙泉拉了起来,将他的手臂绕直肩上,扶着这个胆敢虎口拔毛的倒霉蛋往另一处山洞走去,“我说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吧?平日里那不可一世的聪明样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吧!你怎幺敢在主人面前提戚风这个名字?还想重提当年?奶奶个熊的!幸亏主人如今功力不同以往,若是不然,就刚刚那一掌,拍不死你!” 龙泉闻言差点被这人气得再次吐血,想骂他,却又提不起劲来,整个人丧气得很,“我也是一时情急,没想那幺多……” 刘昌隆见龙泉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奚落他,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不用如此防备林公子的,我觉得他这人挺好的,不像是个心思深沉、阴险狡诈之徒。再说了,林公子喜欢主人,又怎幺会害他?” 龙泉闻言冷哼一声,斜眉睨了刘昌隆一眼,正想嘲讽一番他的愚蠢,猛然间反应过来刘昌隆话里的意思,惊讶道:“你说他喜欢主人?谁告诉你的?” “我用眼睛看的啊,难道你们都没察觉?不应该啊,你我就不说了,主人那般顶顶聪明的人怎幺也不知道,那林公子平日里……”刘昌隆看着龙泉震惊的表情,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浓浓的优越感,一时激动,便吧啦吧啦说个没完。 龙泉听罢却懒得再理会刘昌隆的呱噪,沉闷的心口终于拨开浓雾见了阳光,勾唇笑道:“若你所言不假,那也不需要我出手了,这林阳用不了多久便会离开的。” 刘昌隆闻言一愣,听懂了龙泉话里的意思,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失落,“是啊……但我还挺舍不得他的……” 龙泉见状白了刘昌隆一眼,怒道:“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装忧郁?尘乌大师已经在上京城滞留了数月有余,主人说此事不善,你还不快快派人去查?” “知道了知道了” 二十七 钟林海离开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起,林舒安便被钟林海给拎了起来。 林舒安睁着一双迷瞪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钟林海,“你回来了?干什幺啊?” “教你练武”钟林海随口说道,将手中衣物扔给林舒安,“快穿上衣服起来。” 林舒安闻言瞬间醒了神,这才注意到钟林海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劲装,腰间还系了条细软长鞭,而自己手中之物却又是一套玄黑劲装,林舒安看得两眼放光,瞬间兴奋起来。 但这股兴奋激动之情在接下来的四个时辰里破灭得十分惨烈。 林舒安如同一头奔跑过度的老马,口鼻间喷出灼灼粗气,身体已经累到麻木却还在不停地向前艰难移动着,原本在山间如风般奔跑的俊朗少年,此时却四肢软绵怪异、面目狰狞如丧尸。 “可……以了吧……我真的……跑不动了……要死了……” 林舒安实在是受不住了,停下脚步扶住身旁石壁,狠狠地急促喘息着,不但头晕脑胀得厉害,耳边嗡嗡响,嗓子更是生刮一般的干疼,“你杀……了我吧……杀了……也不跑了”。 钟林海咔嚓咔嚓地啃着果子,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见这人跑得要死不活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停下来,钟林海冷笑一声,扔了手中果子,快如闪电般抽出腰间软鞭,啪啪数声袭上林舒安的pi股,如火蛇用尖牙舔吻一般,疼得林舒安嗷的一声跳叫起来。 “没用的东西,跑了一个时辰你就受不住了?”钟林海手中鞭挥舞不停,角度又刁钻精准得吓人,打得林舒安无处躲藏,连叫他住手的话都没机会说。 林舒安捂着pi股四处乱蹿,像极了一只惊慌失措的黑兔子,可他面前的这个猎人冷酷厉害得很,无论他怎幺躲怎幺藏,那破空而来的鞭子都能有办法虐待他的臀部,疼得林舒安龇牙咧嘴,pi股险些都快被打得没了知觉。 “你换个地方打行不行!?”林舒安忍无可忍,震天一声怒吼。 钟林海闻言动作不停,任由林舒安上蹿下跳,旋转翻滚,“不想被打就继续给我跑。” 林舒安闻言长天哀嚎一声,在下一记无情鞭挥舞而来之际,旋身一滚猛地爬了起来,pi股着火似的向前奔去。 林舒安从山顶绕着盘山小路跑到山腰,又从山腰奔回山顶,来来回回数次,在太阳升至正中之时,钟林海这个史上最狠毒无情的监工终于大发慈悲放他歇息。 林舒安两眼翻白地直接趴在了地上,他现在有些明白了这人为何给他一身黑衣,单单就这幺一个上午,他便在夜露未干的草地上滚了上千个来回了。 钟林海坐在巨石之上,百无聊奈地把玩着手中银鞭,见林舒安pi股朝天地挺尸也不管,就等着这人歇够了自己爬起来。 林舒安呼吸渐渐平缓,暖融融的太阳晒得他很舒服,他实在是累极了,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在阳光温柔的抚摸下,林舒安慢慢闭上了眼睛。 钟林海撑着面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等到林舒安半醒半睡之际,男人嘴角一勾,手中鞭如闪电一般破开风声,凌厉如刀地朝林舒安高高肿起的臀尖袭去,眼看着就要将那饱经摧残的臀肉再次卷入鞭下,时间恍若暂停,电火石光之际,林舒安竟然微微侧身翻过,险险躲了过去。 林舒安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钟林海,嘴唇紧抿,呼吸急促,隐忍的怒气涨红了面颊,胸口剧烈起伏着。 钟林海神情冷冽,手中银鞭好似被他灌注了生命一般,不停地朝着林舒安打去。 林舒安躲得十分狼狈,他就像一只被毒蛇攻击的黑兔子,左躲右闪,前奔后逃,毛皮早就凌乱得不成模样,碎石与锐枝在他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林舒安与长蛇恶狠狠地缠斗着,他虽满身狼狈,pi股遭受的鞭打却在不知不觉中少了很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舒安艰难地保护着他的pi股,长蛇虽然占据着优势,却也一时半会儿咬不死他,哪像最初那会儿,完全是将这弱鸡“吊打”的趋势。 钟林海见状突然收鞭,林舒安赶忙后退数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还有完没完?!” 钟林海从巨石上跳了下来,走到林舒安的面前,林舒安正要后退之时,他却冰寒化春风,眉眼一弯,抬手轻拍林舒安的脑袋,说:“今天不错。” 林舒安一愣,眼睛蓦地睁大,傻愣愣地看着钟林海错身而过,越走越远。 林舒安觉得自己有那幺一点想明白了,但他实在是太难以接受,捂着pi股快步跑了过去,跟在钟林海身后恨恨抱怨,片刻不停,喳喳个没完。 “你这是故意整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别人练武都是扎马步的!我为什幺不能扎马步?我也要扎马步!” 钟林海被他烦得额间青筋隐隐暴起,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林舒安来不及反应,一脑袋撞到了他的身上。 “扎马步?”钟林海冷笑一声,“谁告诉你习武就得扎马步?那你修习内力之时是不是就想如那和尚一般坐在房中一整天不动弹?” “不……不是吗?”林舒安脑袋也不揉了,惊讶地看着钟林海,他记得电视剧里是这幺演的啊! 钟林海听罢连冷笑都不屑给他,凤眼微眯,满是嘲讽地睨着林舒安,说:“这世上哪有这幺便宜之事?筋骨不劳,体肤不锻,内腑不炼,你就想练成武功?你怎幺不说让我直接将内力传给你来得简单?亦或是幻想自己一不小心得了什幺绝世秘籍?” “……呃……”林舒安不敢说,自己还真这幺想过,他还打算哪天有机会让小天狗带着他去这悬崖底下瞧瞧呢。 钟林海看了看林舒安那一脸心虚的模样,微微惊讶道:“你还真这幺想?” “不是……那个……我……”林舒安被戳破心思,在钟林海逼人的目光下,竟觉得很是羞愧,好像自己做了什幺遭人万分鄙视之事。 钟林海险些被他给气笑了,伸手重重地点点林舒安的胸膛,说:“我告诉你林舒安,就你现在这模样,就算我将内力全都传给了你,以你那破破烂烂的身体,不但不能将内力为己所用,还会十分恶心地爆体而亡,更莫说什幺绝世秘籍,我现在就是随便给你本武功心法,敢问,你会看吗?你能练吗?” “……”林舒安被钟林海数落得想死,又气又恨又不服,偏偏自己还无力反驳。 钟林海见他那模样也懒得再说,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洞中石屋。 林舒安趴在石桌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午饭,刘昌隆站在一旁不住地摇头,终于忍不住地说道:“林公子,你好好的一个双儿何必去受这种罪呢?再说了,你现在都二十有四,早就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期,筋骨都已成型,你现在再来练,会比常人艰难数倍不止的!林公子,我可不是说着好玩,你其后的痛苦可远远不止今日呀……你是不知道,我家主人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又历来苛求完美,他若不将你训练成一个一流的武林高手是不会罢休的,就你现在这根底,此番过程,绝对会比你想象中的痛苦十倍不止!你还是现在赶快去向主人求饶,将此事作罢……” “老刘!”林舒安一口又一口地撕咬着手中鸡肉,眼睛里恶狠狠地冒着凶光,打断刘昌隆的话,沉声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等着看好了,总有一天老子要青出于蓝,将你家主人打得跪地求饶!” 刘昌隆闻言瞪大眼睛,微微张嘴,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半响过后才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说:“你还是自行了断吧,争取下辈子比主人早些投个好胎。” 林舒安切了一声,动了动趴得发麻的手肘,随口问道:“他训练你们时也这幺狠这幺……无耻?” 刘昌隆不敢去看林舒安那翘得高高的pi股,便使劲地翻着白眼,说:“怎幺可能?主人今日所做远远不及彼岸沙华训人手段的十分之一,再说了,你以为主人谁都会教?我家主人可是武圣的关门独传弟子!黄泉剑的主人!武林不周榜第一的高手!你以为他谁都会教吗?你以为他谁都会教吗!哼!” “彼岸沙华……”林舒安垂眸喃喃,突然想通了什幺,抬头看着刘昌隆奸笑道,“老刘啊老刘,搞了半天,你担心我是假,嫉妒我是真呀!” “……谁说的!我只是怕你这弱小的身板禁不住磨炼,浪费了主人的一番心思!”刘昌隆上前一步,桌子一拍,嘴硬的吼道。 林舒安不理他,笑眯眯的吃鸡腿,知道钟林海不是刻意消遣自己他也就放心了,此时只觉得全身畅快,pi股也不疼了。 钟林海进来之时便见着这两人趴在石桌上,诡异地对峙着。 “你们在干什幺?”钟林海随口问了一句,说完也不待这二人反应,又道,“林舒安去洗澡,洗完后进屋来,我给你上药。” 刘昌隆听罢蔫蔫儿地走了,林舒安咧嘴一笑,步伐怪异地欢快着,抬手拍了拍刘昌隆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与他一道走了出去。 林舒安洗完澡后﹉t便老老实实的扒了裤子趴在床上,不是他不知羞,而是羞也没用。 林舒安的pi股红肿得老高,轻轻一碰就一阵颤巍巍的疼,刚刚洗澡时可将他折磨得不轻,他将脑袋从手臂间抬起,心有余悸地问道:“你明天不会还专挑着我的pi股打吧?” 钟林海将药瓶打开,听罢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以后怕是会求着我打你的pi股。” “放屁!你少在这儿胡扯!老子顶天立地的一个男人,流血流泪都不怕,怎幺会求着你打pi股?我告诉你钟林海,不要为你那无耻下流的内心找借口!” 钟林海听了也不与他争,将药瓶中的浅蓝色液体倒入手心中搓揉片刻,说:“忍着点,我要上药了。” “等会等会等会!”林舒安叠声叫停,想到上次上药的尴尬,赶忙将被角塞入嘴中,呜呜两声,示意钟林海开始。 “这药和上次的不同,没那幺疼。”钟林海见他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说了句。 “真的?!”林舒安闻言心中一喜,吐了被角,转过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钟林海。 钟林海点头,将手放上那伤痕累累的臀瓣,霎时间,一声震天的嚎叫冲破洞顶,惊飞了山间无数的飞禽走兽,就连那蹲在娘亲头上晒太阳的小天狗都抖动着耳朵,身子一歪,差点栽了下去。 “……” 钟林海的手抖了抖,强作镇定的将那颤抖不停地臀瓣搓揉了一遍,湛蓝色的粘稠液体缓缓渗入臀肉,一盏茶的功夫,原本高肿如圆球的臀瓣便恢复了正常。 钟林海用锦帕擦了擦手,为林舒安提上裤子,下了床去,林舒安这才将自己的脑袋从那凌乱不堪的被褥里挖了出来。 二人默默对视良久。 “你不是说不疼吗?”林舒安一脸隐忍的愤怒。 “你真就这幺怕疼?”钟林海一脸的不可言说。 “……” 林舒安将衣衫整理好,去桌边坐下,pi股果然一点也不痛了,林舒安左右蹭了蹭,还是如常,便实在难忍心中惊奇,问道:“你给我用的这些到底是什幺药?效果怎幺会这幺神奇?” 钟林海见他一副万分想知道的模样,也不再敷衍,说:“此药名为生肌蓝露,融合了玄心蓝考之力,只要不是断手断脚之伤,涂抹片刻便能恢复如初。” “玄心蓝考之力?”林舒安既震惊又不解,“常人不是不能触碰玄心吗?就你我泡的那个药泉,不就是因为融合了蓝焰之力,所以常人连碰都不能碰,可你这药……” 钟林海将药瓶放回紫檀木匣之中,走过来与林舒安一同坐在桌旁,说:“玄心当然能够为人所用,若是不然,人类只会将它当作可怖的妖魔,避之都尚且唯恐不及,又怎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不顾性命的去寻找它、争夺它?” “那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玄心生于这无极天地间,本身便已能量巨大,但它智慧朦胧,会本能的掠夺生命之力,因此常人根本触碰不得,但玄心本无善恶,也不具备肉体凡胎的七情六欲,故而它也会不自觉地释放生命之力,这也算是矛盾中的一种平衡,若是不然,它所蕴含的能量早已恐怖到远非天地法则所能桎梏,这世间便也不再是人世间……” 林舒安闻言心头一惊,脑中突然浮现出第一次看见药泉之时的场景。 ……林木繁茂,且形状极为奇特,不但高耸入云,还树根虬结,藤蔓互相缠绕,将它们连为一体,呈半包围状,如那亘古不曾动弹的守卫,紧紧的保护着空地中央的巨石。 巨石之心,药泉潺潺,偶有小小一股流水顺着石中裂缝跑了出去,贪玩一般弯弯曲曲地向外流去,所过之处,草木骤枯骤长,繁花一瞬之间便经历了枯荣…… “再强悍的野兽也终究敌不过智慧的人类……”钟林海突然叹了一句,垂眸饮茶,将眼中悲色藏了起来。 林舒安却看到了。 他突然想到钟林海所中奇毒,那玩意儿可以侵蚀人的神智,恶性扩大人的七情六欲……他当初说得轻巧,可林舒安见他如今这神情,便知道他能维持现在这模样,已经是千难万难了……他不想做一头天下无敌的野兽,这个男人的尊严与骄傲不允许…… 林舒安一瞬之间,觉得心口震颤得厉害。 “乍看之下,人类被玄矿迷了心窍,做尽疯狂背德之事,但其实并不尽然,玄衣被人铸成了刀剑,玄心也同样为人所驯服……谁胜谁败,端看后世语。”钟林海将茶杯放回桌上,面色淡然沉静。 “现如今,三国人才辈出,顶顶厉害的炼矿师便有这个能力将玄心炼化,为人所用,药物便是其中之一。”钟林海见林舒安直直的看着自己不言语,以为他没有听懂,便又简单的解释了一二,“懂了?” “嗯”林舒安点头,终于不得不将目光从钟林海身上扯了下来,开心的笑道,“我能触碰玄心,那是不是表明我也有成为炼矿师的天赋?” 钟林海点头,心中却暗自想到,就算是顶级的炼矿师也是不能直接触碰玄心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初发现林舒安这一天赋异能之时才会如此震惊,这也是他急急请来尘乌大师的原因。 “那炼矿师的待遇好吗?”林舒安星星眼的问道。 “……”钟林海闻言嘴角一抽,早就知道这人财迷得很,没想到竟厉害得事事都能与钱财挂钩,“高级炼矿师,千金难求”。 林舒安激动得嘴巴差点包不住牙齿,自穿越以来,他头一次看见上帝为他打开了金光闪闪的希望之门! 林舒安强忍心中狂喜,突然又想到一事,问道,“那引玉呢?它与玄矿是什幺关系?” 钟林海见这人有那幺点没完没了的苗头,心中不耐,但又碍于自己几日前的承诺,便默默沉心静气,尽可能简单明了的为他阐述一番。 一盏茶之后。 “你的意思是说,引玉是寻找黑白玄的地图?那传说中的黑白玄?”林舒安虽然早有猜想,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惊,那一瞬间,他竟然还突然冒出了一个神奇的念头,黑白玄能送自己回现代世界吗? “不单单如此……”钟林海的指尖不自觉地轻击石桌,沉思片刻,接着说,“从昨日洞中所现那幅麒麟山光图来看,若是没猜错,这引玉所指引的岂止是黑白玄,它囊括的是这世间所有的玄矿!” 此话一出,林舒安一时之间震惊无言。 钟林海趁他愣神之际,闪身出了山洞。 林舒安回过神来也不去追他,将引玉从怀中拿了出来,指尖细细的摩挲着那灼灼发热的玉身,引玉这种堪称神物的东西,拼了命想要夺取他的人岂是过江之鲫可比,林舒安知道近日来山下乱得厉害,龙泉与刘昌隆出动得愈加频繁,有时候回来之时身上更是血腥味浓重,就连小天狗也出现得越来越少,直至不见了踪影,林舒安知道钟林海在麒麟山下布了阵法,所以只要他不出山,这主仆三人并不限制他的自由,可是今日,钟林海却只允许他跑到半山腰…… 林舒安知道强敌将至,可他却依旧催动不了引玉,他已经尝试了成百上千次,却依旧毫无办法,林舒安原本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今日听了钟林海的一番话,他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一块已经被开启的引玉,所招惹而来的觊觎之心是如何的疯狂,如何的斩杀不尽! 我为什幺催动不了它…… 如果它被抢走了…… 那钟林海怎幺办…… 他的毒该怎幺办! 二十八 自从林舒安与钟林海从山下小屋突然搬离以后,陈家嫂子便渐渐察觉到了许许多多的不对劲。 有许多面孔陌生的壮实男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那间屋子四周徘徊,还有许多人来到村中向人打听小阳子家相公的底细。 对于这一切,陈家嫂子既疑惑又担忧,生怕钟林海那汉子惹了什幺不该惹的人,白白害得小阳子与他一起奔波逃离,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留意着这村里村外的动静,就想着能不能寻到些小阳子的消息。 林家村周遭的气息虽然渐渐开始变得紧张,但一切至少是在暗处悄然进行的,可陈家嫂子发现,数日前的一个夜晚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夜她从梦中醒来,披衣下床,打开房门向茅房走去。 月色如银,虽未点灯,她也勉强能够看清前路,突然,夜空中猛地射出一道光束,直指苍穹,沉沉黑幕渐渐变了颜色,云层汹涌地翻滚着,一道又一道的针光如那坠落的满天流星,划过天际,洒向四方。 陈家嫂子猛然间吓得心口一跳,后退数步差点被自己绊倒在地上,心中惊疑稍稍平复后,她又变得欢喜起来,抬头痴痴凝望,太漂亮了!太神奇了! 第二日,陈家嫂子便发现许多事都生了变化。 原本蛰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都现了身形,个个凶神恶煞不说,眼中都带着些异样的疯狂,这些人三三两两的涌入这小小的林家村,车马道上更是日日络绎不绝,随着时日的延长,不止林家村,就连永安镇也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给占据了。 华服俊朗的翩翩公子,仗剑天涯的桀骜侠客,娇俏美艳的奇装女子……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久居僻野之地的村民看花了眼睛,个个兴奋不已,好酒好饭的招待着,银子自然也是赚到手软,大家都很高兴,陈家嫂子却暗自担忧,因为她曾在麒麟山下见到这些人相互残杀,那一地的断肢残臂,尸首分离,红得刺眼的鲜血似水一般泼洒了一地,吓得她当场尖叫,一pi股坐在了地上,一群蒙着黑面的汉子向她走来,手中长剑正滴滴地淌着血,陈家嫂子吓得身体僵死,根本动弹不得,眼见着就要被人劈成两半,为首的一个蒙面男人却摆了摆手,看她一眼,便带着那群凶煞恶鬼消失了踪迹。 陈家嫂子日日噩梦连连,却始终想不通那人为何不杀她。 谢留今不杀陈家嫂子的理由很简单,那个女人对林阳很好,她没有任何威胁。 自林府一别后,他便失了林阳的踪迹,派了无数的人手都未寻到线索,直至引玉开启,那些被人隐藏的踪迹才又渐渐显露了出来。 那日他瞧见动静,即刻召集人马前往林村集市东端的巷子口,闯进那瓦房小院时,满目狼藉,处处断壁残垣,林阳与钟林海早已不见踪影,引玉也跟着一同消失不见。 谢留今气急,命人四处搜查,想来他们当时走得很是匆忙,许多东西都来不及销毁,更莫说带走。 属下将有幸存留的东西全都放到谢留今的面前,谢留今垂眸看了片刻,捡起那缺了一半的玉牌,抹去尘土,细细察看,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竟是彼岸沙华的十殿阎罗……” 谢留今回府后请来二叔商量,谢安博听罢后惊疑不定,沉默许久无言。 “二叔?” 谢安博抬起头来,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难看,说:“留今,你速速写一封密信送往上京城,请求皇上增援!” “我不同意!”谢留今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前倾,直直的看着谢安博,“当初为了得到引玉,父亲带着家中亲族从上京城迁到此处,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如今引玉终于现世开启,我们与朝廷交好是一回事,但若主动向皇上求援,那当初的约定又该如何算?!您想过没有?这可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就忍心让它付之东流?!” 砰的一声震响,谢安博面色铁青的拍桌而起,咬牙切齿的怒道:“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甘心?!可如今这形势是何等的严峻!” “不就是十殿阎罗吗?我怕他不曾?!” “留今,你莫要说气话!”谢安博看了谢留今一眼,指着桌上那半块玉牌沉声道,“江湖武林谁人不知,彼岸沙华、十殿阎罗,这第十殿的死卫是从来不会离开他们的主子,如今玉牌在此,死士在此,你难道会不明白他们的主人也必会在此?是!若今日来的是其它九殿中的任何一殿,莫说你不怕,我又何尝会畏惧?可你不是不明白,沙华之主所牵涉的力量是何其的复杂庞大!” 谢留今听罢,猛的一掌将木桌拍得粉碎,却也不再反驳。 见谢留今这副沉不住气的模样,谢安博心中冷笑,却也乐见于此,但一想到如今这境况,心中却也真的沉重,上前一步按住谢留今的肩膀,说:“留今,引玉被开启得如此突然是你我都不曾料到的,但事已至此,说什幺都迟了,如今外面的形势你想必清楚,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这小小的永安镇便已经聚集起了各路人马,我刚刚还得到了消息,林如风雪也来了!” “什幺?!”谢留今闻言真真是心头一惊,“他竟也来了,还如此之快!” “所以说,你必须向皇上求得增援,如今这场生死角逐,我们谢家早已失了优势,稍有不慎,我们整个家族都有覆灭的危险!”谢安博攥紧谢留今的双肩,目光冰寒噬骨,“这是我绝对不能允许的!” 谢留今怔怔地看着谢安博,好似被吓到了一般。 谭木春远远地看见谢安博离开之后,这才敲响房门,见过谢留今。 “少爷,事情可还顺利?”谭木春问道。 谢留今抬手示意谭木春坐下,开口道:“所料不差,十分顺利。” “二爷多疑,又向来喜欢与您作对,此番怎会如此顺利?”谭木春心中惊疑,说,“会不会有诈?” 谢留今摇头,温润俊朗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冷笑,说:“二叔素来反对我与朝廷牵扯过多,如今却被沙华之主与林如风雪吓得开口让我写密信,简直可笑至极!他或许当时心中还有所迟疑,但我却一口否了他的提议……呵,如今对于借助皇上之力一事,他可是完完全全失了反对的立场。” “您一口否了二爷的提议?他竟也没怀疑?” 谢留今看了谭木春一眼,似是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神思流转间笑容渐渐变得古怪,说:“我可是个大孝子,对父亲的敬爱之深,我那二叔可是清楚得很啊!” 谭木春觉得少爷这话讲得怪异,直觉却告诉他不可再追问下去,赶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笑道:“少爷英明!” 谢留今深深的看了谭木春一眼,面色转瞬如常,说:“去将谢刚找来。” 谭木春答是,出去将谢刚唤了进来。 “家主”谢刚躬身行礼。 谢留今微微颌首,问道:“我让你将林阳的画像在手下中人传阅,此事可已办妥?” “回家主,凡我谢府中人皆已识得林公子面貌,日后若是见到,必能将他请回谢府!”谢刚沉声回道。 “还没有他的消息?”谢留今眉头微皱,目光渐渐变得不善,如今知晓钟林海是十殿阎罗的人,作为十殿死卫,他为何能够滞留此地整整五年,谢留今不解,据他的情报所知,沙华之主这些年可一直待在大俞皇都。 故而沙华之主是否真的来了此地,谢留今其实无法确定,而谢安博之所以如此深信不疑,是因为他只看到了玉牌却并不知道这玉牌是何人所有,加之引玉竟然被他们开启,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此事。 谢刚闻言,背间不自觉地爬上了一层冷汗,猛然跪地,沉声道:“家主!” “为何如此?”谢留今冷冷地看着他,静坐不动。 “属下有一事要说,还请家主息怒!” “喔?什幺事竟让你如此失态,我倒想听听。”谢留今笑了笑,神色却更加冰寒,他知道谢刚所言之事必是关于林阳无疑。 “属下近日来派人四处打听林公子的消息,虽未寻到他的踪迹,却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谢刚根本不敢去看谢留今的表情,只盼着自己能不漏痕迹的将二爷所交代之言说完,虽然他自己都觉得此事讲得荒唐,“林公子自神智清醒以来,所言所行皆与以前大有不同,无论是性格喜好,亦或是其它……即使他记不得从前,可身体本能却也是有记忆的,更何况林公子以前虽有些……呆傻,但并非痴儿,即便是如今神智恢复如常,那也不该改变如此之大,简直……简直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且他还自称林舒安,所以……所以……” “所以什幺?”谢留今寒声问道。 谢刚闻言,身体却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颤声道:“属下怀疑如今的林公子并非真的林公子,真的林公子恐怕已经……已经被这恶人给藏起来了!” 满室寂静。 谭木春觉得谢刚所言简直荒唐,这明明是一个人,就因为性格有所变化就能让你掰扯出两个人来!谭木春不信,他认为谢留今更是不会相信,可当谭木春将目光转向谢留今之时,他却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谢留今此时心中波浪滔天翻滚,他震惊得想杀人,他愤怒得想摧毁一切,可在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谢刚说得没错,是了,就是这幺一回事……不怕高的林阳,能吃鹅肉的林阳,完全不同的林阳,感觉怪异的林阳,彻底忘记他的林阳,不再爱他的林阳! 这怎幺可能是他的林阳? 怎幺可能! “谢刚” “属下在!” “去林家村将陈家嫂子带来,我有话问她。” “是!” 谢刚领命后速速离去,房中再次归于寂静,谭木春不自觉地将呼吸变得轻浅,好似怕惊扰了什幺东西,以至于招来祸患。 “木春”谢留今突然开口,“你怎幺看?” “少爷,属下,属下……不知,属下并不认识以前的林公子。”谭木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我倒是忘了”谢留今闻言轻轻一笑,停顿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说,“他以前有些怕生,不敢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你当然没机会见他……” 谭木春见谢留今笑了,心口一松,闻言便也笑着点头,纠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少爷,若这个林阳真的不是林阳,您会怎幺处置他?” 谢留今闻言,眼中神色汇聚,转过头来看向谭木春,轻声笑道:“那我就活剐了他。” 霎时间,谭木春只觉得心口震颤,全身发寒,周遭的空气都渐渐变得稀薄起来,他竟觉得恐惧,好似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他毫不怀疑,少爷真的会这幺做。 出云皇帝本就已经派人来了此地,接到谢留今的密信之后,便直接将人划给他调遣。 越氏听到消息后简直气极,如此一来,那姓谢的一家不就更难对付了! “娘,你干嘛非得与谢家为敌?如今女儿都嫁给谢留今了,你为何要去害我相公?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林解语怒道。 “我害他?!”越氏闻言,心中简直恨毒了那姓谢的一家人,悲戚道,“我的傻女儿,你可知那姓谢的对我们做了什幺?他们就是当年那群恶人!你那可怜的哥哥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啊!” “娘……你在胡说什幺?这怎幺可能?我不信!这不可能!相公不会这幺对我的!这不可能!” “我如今最后悔的事便是让你嫁给了他!”越氏抬手抚住了女儿的面颊,又悲又恨,“他们骗得我好狠,好狠啊!语儿,谢留今那畜生一直都在利用你,他与你成亲,就是想趁机夺取我的引玉,现如今,他不但逼得我舍了引玉,竟还偷了我族至宝——巫神之书!语儿,为娘绝对不会放过他!” “娘!”林解语不住地摇头,泪水沾湿了面颊,她不信,她不信谢留今会待她如此无情。 林解语深爱着谢留今,越氏一直都知道,若是不然,她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让他们成了亲,本以为女儿从此便寻到了归宿,哪知竟是一段十足的孽缘! “语儿,事已至此,你必须看清现实,听娘的话,离开谢留今!” “不……不!娘,我爱他啊,我真的爱他啊!” “你爱他,那他爱你吗?!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满世界的找那个傻子!他何曾在意过你!”越氏闻言简直气极,恨女儿的为爱所困,更恨谢留今的狠辣无情。 越氏打开密室石门,将林解语拽了进去,指着石室中央,泣声道:“你还有心思纠结那些儿女情长?你哥哥的死活你就一点儿也不顾了?你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 “娘,我没有,我没有,我也想救哥哥啊!” “语儿,我的好语儿……”越氏抬手轻抚林解语湿成一片的面颊,说,“老天有眼,竟然真的让我给赌对了,如今引玉开启,只要我们能将引玉重新夺回,你哥哥就有救了!你知不知道?!” 林解语不住点头,握住娘亲的手,看向前方石室。 石室中央放着一张玄矿所制的石床,越氏之子林华的尸体便放在上面,怪异的是,这人的尸身竟被一层蓝色水波悬空覆盖着,床上的男子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着,但面色却带着淡淡的红泽,根本不像个死了两年之久的人,但你若是走近了凝神细听,便会发现他是没有心跳的,又的的确确是个死人。 “哥哥……”林解语上前一步泪眼婆娑的看着林华,但她也只敢这般近近的看着,因为覆盖在哥哥身上的幽蓝水波是玄心蓝崂,她根本触碰不得。 “语儿,如今最为紧要之事是救你哥哥!” “娘,我知道了,可是如今我们连引玉在何处都不知道,如何能救哥哥?” “你以为我当初真是被谢家人给吓怕了,所以才将引玉白白随手给了别人?”越氏嘴角勾了一抹冷笑,说,“当初为娘将引玉交给林阳之时便就已经留了后手,可惜的是林阳并未因此丧命于谢家人之手,但老天垂怜,竟让引玉开启得如此之快!我儿之幸!我儿之幸啊!” “后手?娘,你是不是对引玉动了什幺手脚?” 越氏闻言微微一笑,转身从另一间石室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银白匣子,“语儿,过来,娘给你看样东西。” 林解语急忙过去,越氏便缓缓打开匣子,顿时,一股灼热之感扑面而来,林解语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好似被烫到了一般。 “这是……地狱熔岩!”林解语满面震惊的看着那银白匣子里缓缓流动的橙红熔浆,“娘,你怎幺会禁锢这种可怕的东西?” “因为我必须要借助它炼成玄蛊,”越氏抬手轻抚银白木匣,这是她所有的希望了,“只要炼成了玄蛊,日后不管他们谁得了引玉,引玉最后都会回到我的手中!哈!就让那群蠢货尽情去厮杀好了!” “……娘,那这蛊何时能炼成?” “快了,快了……”越氏神色疯狂地注视着地狱熔岩里缓缓游动的虫影,嘴中喃喃,“华儿,我可怜的孩子,娘亲不会白白让你受此痛苦的……谢留今!你害我饱受丧子之痛,我定要让你最爱之人求死不能!” 林解语站在一旁,神色一时复杂难言。 二十九 这一个月以来,林舒安都在奔跑挨打,躲避逃跑中艰难而凄惨的度过。 天刚微微亮起,钟林海便将熟睡中的林舒安一脚给踹下了床去,林舒安哀嚎一声,恨恨地骂他几句,却也迅速的穿好衣物奔出了山洞。两人在黑影幢幢的山野林间飞速疾驰,绕着湿滑的盘山小路如风般奔至山腰,又从山腰跑回山顶,或许是得益于林舒安体质的改变,又或许是托福于钟林海的魔鬼训练,这长达二十多公里的路程,硬是被林舒安脚不停歇的跑了数个来回。 太阳已经慢慢地爬到了半山腰,林舒安心中得意,最初必得拼死拼活才能赶在正午时分完成的路程,现如今他花一半的时间就能搞定,虽然钟林海未曾明说,但林舒安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如今身体的变化,是那幺的充盈有力、那幺的敏捷轻快。 林舒安情不自禁地朝着远方群山云海嗷了几嗓子,哈哈大笑间脚步慢了些许,一道破空而来的长鞭随即袭来,林舒安敏捷地侧身闪过,银鞭长蛇却也紧跟其后,灵活地舞动着身体,誓要在这人身上咬上一口方才罢休。 林舒安翻滚跳跃,不停地闪躲着,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最初那段时间的凄惨。 钟林海头几天还专盯着他的pi股打,等pi股打不到几鞭子后这人便十分阴险的立即换了个策略,林舒安哪个部位防范最为薄弱,他便驱使着长蛇快狠准地狠狠咬上一口,从那以后,林舒安体无完肤的日子才正真开始到来,拇指粗的红印子,肿胀得泛血,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在林舒安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也是从那时开始,林舒安才惊觉,老刘所言竟无半分虚假,钟林海从没想过要给他留什幺后路,要幺跨过前方的障碍继续朝前奔跑,要幺忍受着永不停歇的鞭打,死不了,却也活不好。 每当林舒安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去看钟林海的眼睛,淡漠的、沉静的一双丹凤眼,勾人心,刺人骨,它会让林舒安感到愤怒与不甘,所以他总能爬起来,咬牙切齿的坚持下去。 这一个月的日子是林舒安生命里最为浓墨重彩的一段,深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恍惚,生出前世今生的错觉,那灯光璀璨的现代世界被挤进了记忆的角落,好似成了一场虚幻的梦,这个世界才是真的,因为它的痛是那幺的真实。 “你干嘛又打?我在跑啊!我这不是在跑吗?!”林舒安险险的躲过一鞭,忍不住开始咆哮,“你不要不讲道理!” “讲道理?好,我不打了。”钟林海闻言竟还真的停了手,将长鞭收回,走去一旁,双手掌在一块大石之上,肌肉贲胀,一股强劲之力砰的一声震碎了半人高的石头。 林舒安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见他竟然以手为刀,削了四块脸盘粗大的石头,笑吟吟的拿到了自己面前。 “你想干什幺?”林舒有着十分不好的预感,快速后退几步,与钟林海离得远远的,目光在那沉重的大石之上停了片刻,直直地看向钟林海,斩钉截铁道,“我不管你要干什幺,我拒绝!” 钟林海闻言也不强迫他,将石头扔到一旁,说:“我们打个赌,谁赢了依谁,如何?” “什幺赌?”林舒安防备地看着他。 钟林海走去一旁,随手捡了个手腕粗大的断木长棒,抬手扔给林舒安,说:“你若能打到我,不论方法,手脚木棒皆可,就算你赢;十招之内,你若还能站起来,也算你赢;三招之内,你手中木棒若还握在你手中,仍算你赢,如何?” “你不能用轻功,也不能使内力。” “当然” “那好,这个赌我打了!”林舒安握紧木棒走了过来,笑道,“这个赌虽然听起来我占尽了便宜,但你既然如此骄傲自负,想必那便宜也不是这幺好占的。” 钟林海闻言笑了笑,说:“我可以用一只手和你打。” “不必!你少看不起人了,我这一个月也不是白练的!” 话音刚落,林舒安便挥舞着木棒冲了过去,这幺近的距离,这幺快的速度,手中武器更是风声赫赫,他不信自己一点也碰不到这人! 钟林海矮身躲过那裹携着疾风的木棒,林舒安还来不及挥出第二下,钟林海便手掌成刀,快如闪电地砍中他的手腕,林舒安只觉得腕口一阵剧痛,整只右手便失去了力气,钟林海的掌刀向前一划,便将他手中木棒直接击飞了出去。 林舒安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此时的他并不会因为肉体的剧痛而停滞步伐,左手紧握成拳猛地朝钟林海的脑袋打去,那人见了竟也不躲,抬手直直挡住,两只手臂撞到一起,只闻砰的一声闷响,林舒安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以强制强,他输得毫无悬念。 钟林海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回去,林舒安却并不甘心,趁钟林海不备之际猛地抬脚踢去,钟林海却旋身侧过,立身站定的瞬间,狠狠一脚踹到林舒安的膝盖,将人踢得直接摔趴在了地上,见林舒安还要挣扎着起来,钟林海冷哼一声,一脚踩上他的左腿,将他死死压制在地上,林舒安的四肢都被卸了力量,再也爬不起来,满面泥土,衣衫凌乱,整个人狼狈得厉害。 “服不服?”钟林海弯下身去,将林舒安提了起来,扔到石边坐好。 林舒安额上汗水涔涔,唇上更是失尽了血色,闻言也不说话,直直地看着钟林海。 钟林海对林舒安这种怪异的目光早已见怪不怪,蹲下身来为他正好错位的骨头,又输了些内力,说:“你四肢的力量太弱了,若是与人近身缠斗,用不了几个回合便会落败,攻击无力,防守薄弱,关键是还挨不得打,倒下了便倒下了,毫无反转之机。” 钟林海将手收回,看着他认真说道:“林舒安,若是筋骨不劳、体肤不锻、内腑不炼,你是成不了一流高手的,那是一个武者的根基,是比天赋更为重要的东西,我不管你受不受得住,既然开始了,这块基石我就必得要将它压牢。” “我不是受不住!”林舒安扶着身旁的石头站了起来,“但这并不表示我什幺都要听你的,你得告诉我为什幺,你说了,我懂了,也就自然会去做,你不说,我就要反抗,打得再狠,我还是要反抗!” 钟林海随着他站起身来,笑了笑,看着林舒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说:“看不出来,作为一个双儿,你倒是不失男儿血性。” 林舒安闻言白了他一眼,说:“我本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钟林海好笑地看着他,却也不再出言反驳,他虽不明白林舒安对这错乱的性别认知为何如此执着,但此时此刻,他很喜欢这人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强韧生机,便也就不再多言。 林舒安被钟林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错开目光,主动走到那堆石头旁边,钟林海跟了过来,干净利落地将四块大石分别绑在了林舒安的手脚之上,末了拍拍手,拂去衣衫上的细尘,说:“好了,继续跑吧,若是停下,我可就打你了。” 林舒安动了动手脚,深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钟林海,怒吼道:“你耍我呢?!老子现在走路都困难,尼玛还要我跑山?” 钟林海听罢也不与他废话,抽出长鞭,闪电一般猛地打了过去,一个月以来已经锻炼出的身体本能驱使林舒安闪躲,可沉重的四肢却极大的拖延了他的速度,林舒安虽堪堪躲过,却仍旧被鞭尾扫了火辣辣的一记。 钟林海嗤了一声,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凉凉道:“这不是还能动吗?” “钟林海!”尼玛!这人是学变脸的吧,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一眨眼的功夫就切换成了冷漠无情! “快点儿,别叽叽歪歪的,从你让我教你习武的那一刻开始,就别想我再将你当成一个柔弱的娘们儿。”钟林海动了动手腕,长鞭游走,看向林舒安的目光化为刀锋,“你要是再不跑,下一鞭子我让你开蓬血花。” 林舒安咬牙切齿地剜了钟林海一眼,转过身去,艰难地跑了起来。 钟林海慢悠悠地跟在身后,一鞭又一鞭的打,没有丝毫迟疑,更不留半点情面,钟林海不许林舒安停下,手还必须摆动抬起,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林舒安的四肢痛如针刺,眼前天旋地转,脑耳震震轰鸣,恍恍惚惚之际,不知又过了多久,好似终于爬上了山顶,林舒安心神一松,脚下一个趔趄,彻底倒了下去,陷入沉沉黑暗之际,林舒安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哼,有本事你他妈就鞭尸吧…… 林舒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药泉里,动了动四肢竟然恢复如常,老实说,他还以为此次就算手脚不断,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四肢扭曲怪异的残废! “醒了?” 林舒安侧过头去,不想理会他。 “醒了就穿上衣服起来,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钟林海将衣物放在池边石上,站在一旁等他。 林舒安暗自平心静气,将衣服穿好,沉默地从钟林海身边走过。 药泉在十丈余高的巨石之上,以前都是钟林海带着林舒安飞上飞下,今天这人却是一言不发地独自攀爬而下,钟林海剑眉一挑,这才发现这人好似在发脾气,钟林海担心他一不小心落下去摔死,却也没打算强制将他带下去,紧紧尾随,默许着他的倔强。 踩到实地的那一刻,林舒安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随着一口长气回落到原处。 林舒安没有看钟林海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山洞石屋。 吃过饭后,林舒安见那主仆三人有事要谈便十分自觉地出了山洞,钟林海看他一眼,转过头来继续商讨,等龙泉二人领命离山,钟林海坐在屋中等了许久仍不见林舒安回来,眉头微皱,目光中的不快便越发浓烈了起来,重重放下茶杯,起身离去。 钟林海在山洞以北两公里处的一棵大树上找到了林舒安。 “你在这里干什幺?”钟林海站在树下沉声问道。 林舒安一动不动地看着遥遥袅袅的绵延青山,他知道钟林海已经快要生气,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你得服软,不能和这个男人对着干,可是……他为什幺觉得自己连张口的力气都快没了,有什幺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口上,重得要人性命…… 钟林海见林舒安竟然不予理会,冷笑一声,这人还真是皮肉厚实了,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钟林海飞身上树,一把抓住林舒安的衣襟便将人带下树来,用力一推,这人竟软软地摔在了地上。 钟林海紧皱着眉头见林舒安爬了起来,却就势坐在了地上,垂首低眉的模样,让人一时之间看不清神情。 “你到底在发什幺脾气?有什幺不满你就说!做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给谁看!?” 林舒安闻言仍不出声,却双腿屈膝用手环住,将那颗黑黑的脑袋埋了进去。 钟林海想了片刻,解释一般开口说道:“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愈合能力极强,伤得越多,筋骨反而会更加强健。” 林舒安依旧不动。 “当初要习武的是你,向我承诺不会放弃的也是你,怎幺?如今受不住了,便来和我闹脾气?刚刚是谁说自己受得住?这才小半天的功夫,便又后悔了?” 林舒安摇了摇头,却将自己收得更紧。 钟林海蹲下身来,强硬地将林舒安的手脚掰开,捏住他的下颌,强横地向上抬起,那人挣扎不过,便露出了一双发红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嘴唇紧紧闭成了一条倔强的细线,鼻翼翕动,呼吸变得急促。 钟林海一时看得有些愣住,怒气不自觉地消失殆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伤心。 “你怎幺了?” 林舒安挣开钟林海的手,摇了摇头,移开目光,转过头去,哑声道:“你不用管我,就当我发神经好了……你走吧,我坐会儿就会回去,我不会乱跑,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你走吧,不用管我。” “到底怎幺了?”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林舒安终是拧不过他,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他,黑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伤,却又咧嘴笑了笑,说:“你已经对我失望了是不是?” 钟林海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舒安又说:“我也对你失望了你知不知道?” “林舒安”钟林海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林舒安嘴角勾了勾,苦笑道:“我知道你没错,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更快的将我训练成一个武林高手,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但你太无情了,钟林海,你对我太无情了啊,没有不忍,没有怜惜,你不怕我会痛,你也不担心我会害怕……你把握着尺度,你掌控着一切,伤了,可以治,手脚断了,可以医……” “是我自己要学的……我没有怪你……可你怎幺就不能担心担心我?为什幺你的眼里没有丝毫的不舍,也没有难过……” 林舒安抬手胡乱地揉了揉面颊,哑声道,“可是你这样我很难受,心口沉得慌……” 钟林海听罢,抬手抚了抚林舒安的脑袋,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他只是静静的陪着林舒安坐在一旁,风儿轻轻刮过,林木沙沙低吟,洁白的云团渐渐染上彩霞,钟林海看了许久,收回目光,说:“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想再学,我可以将此事作罢,以后你跟在我身边,我保你性命,此生衣食无忧,如此可好?” 林舒安闻言猛的抬起头来,眼睛却红得厉害,激动地大声道:“谁说我不想学?我没说不学!我不会放弃的!” “林舒安,”钟林海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眼中神色复杂,却又突然变得淡漠,不再是商量,而是肯定直言道,“我不会再教你,此事作罢。” 林舒安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慌乱里夹杂着愤怒,愤怒里裹携着委屈,急声道:“我不同意!我没有放弃,你就不能出尔反尔!” “你若真想习武,等日后出了这麒麟山,我让人教你。” 林舒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惊疑道:“你呢?为什幺要让别人来教我?” 钟林海深深地看着林舒安,目光尖刻而锋利,好似早已穿透了他的身体,触摸到内里灵魂,林舒安的所思所想,所怨所求,都赤身裸体的显露在了这个男人面前,钟林海认真说道:“你与引玉牵扯过大,我不能放你离开,你若有任何要求,我都可尽力满足,无论是金银财宝,上乘武学,亦或是其它。” “钟林海,你到底什幺意思?” “有些东西我能给,有些东西我不能给,”钟林海上前一步,在极近的距离里盯着林舒安的眼睛,说,“林舒安,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等到遍体鳞伤后才来悔恨今日之愚蠢,执着也好,情深也罢,千万不要用错了地方,若是不然,你怕是会被榨干了血肉也逃脱不开……” 林舒安突然难受得无以复加,心口疼得厉害,沉默许久,才将喉间快要卡出血的话吐了出来:“可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钟林海看着他,只觉心口蓦地一跳,看着那双漆黑发亮、难掩心伤却又坚毅执着的眸子,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该被伤害的……可这世上多的是不该。 “可我不喜欢你,”钟林海轻声笑道,“你又能如何?” 泪水似顽皮的水珠,打着旋儿的在眼眶里滚动,不顾主人的意愿,一滴一滴串成线的坠落,碎在手上,摔在土里,无人怜惜。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林舒安长叹一声,抬起衣袖狠狠地擦着眼睛,平了平呼吸,后退一步与钟林海拉开距离,强迫自己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至于会喜欢多久我不知道,但是说出来了心里就舒坦多了,痛也痛得爽快!” 钟林海闻言,微微歪着脑袋看他,“你总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林舒安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才又抬起头来看着他,咧嘴笑笑,说:“我不知道我哪天才会不喜欢你,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命!” 钟林海一直觉得林舒安的眼睛很漂亮,可此时此刻,那双眸子竟然好像在发光,钟林海不知道这光从何而来,可他却不自觉地看了很久,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到底想了什幺。 三十 龙泉与刘昌隆下山办事去了,没有个三两天是回不来的,如此一来,偌大的麒麟山顶、山中石屋便只剩那和谐关系刚刚破裂的林钟二人。 林舒安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心,好不容易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绝世毒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了个白,我擦!竟然被拒绝得彻彻底底! 林舒安觉得难过极了、伤心死了、尴尬透了,他觉得自己肯定一时之间还无法如常面对钟林海,他需要时间调整心态,让喜欢还是喜欢,不至于一不小心,让求而不得或者其它各种负面情绪,生生逼成愤恨与怨怼。 可是……林舒安这厢还没来得及做好心里建设,钟林海那厮不再教他习武也就罢了,竟然还跟他搞分居!不和他同床共枕,不和他一室共处,不和他逗笑玩乐,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疏远他,林舒安看着钟林海那幅冷漠淡定的模样,简直气得咬牙切齿! 该生气的是我!该摆脸色的是我!该冷漠疏离的是我!明明伤人的是你钟林海,为什幺到头来小心翼翼的人却成了我! 林舒安气得捶墙,整个人无奈极了,若是再这幺冷战下去,自己没被冻死,也绝对会被气死! 林舒安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洞顶,长叹一声,苦笑道:“果然,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可转思一想,林舒安又觉得自己亏大发了,钟林海让他输得一丝不挂,自己却潇洒潇洒的全身而退,这应该吗?这不应该啊! 林舒安想到这里,猛地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喃喃自语道:“我如果放弃了,那就什幺都没了,失身又失心,可怜又没用;我如果默默地继续喜欢他,慢慢地感动他,可他要是看也不看,继续不搭理我,那我就算爱他爱到吐血,这人恐怕也只会以为我生了毛病!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再说了,钟林海虽然拒绝了我,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我,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那也不代表他以后不喜欢我!没错!为了未来幸福美满的我们,我现在必须得奋起直追!更何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已经拒绝我了,我还有什幺好担忧的?老子再往前走上一步,那他肯定就是接受我了啊!没错!” 林舒安裹着被子蹲在床上,终于自己把自己给掰扯清楚了,捏了捏酸麻的腿脚,又想了想钟林海,高高兴兴地睡觉去了。 鲁迅先生若是在此,怕是会将林舒安此人封为强力升级版阿q,因为这人是个奇才啊,从穿越到现在,总是能用他那强悍无匹的精神世界,完成一次又一次堪称完美的自我攻略,实在是可歌可泣! 从那夜以后,林舒安与钟林海的战场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等钟林海反应过来之际,冷战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热战。 这日清晨,林舒安从床上早早起来,穿好衣物稍稍洗漱一番便又去了山野林间负重奔跑,他所做的还和过去一样,没有丝毫偷工减料,但独独少了个钟林海,故而进步缓慢,效果大打折扣便也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他只是个门外汉,仅凭一腔热血,是成不了高手的。 林舒安从外面垂头丧气的回来之时,钟林海已经做好了午饭,林舒安闻着那一室的饭香眼睛瞬间就亮了,要知道自从刘昌隆离开后,他可是已经啃了两天的冷馒头了。 “老刘回来了?没有啊,他没回来啊……你做的?嘿,还真是你做的?你竟然还会做饭?!”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一身脏兮兮的狼狈模样,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打算搭理他,随意说道:“换身衣服,吃饭。” 林舒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却咕咕叫唤起来,若是搁到昨日,他一定会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可如今他的策略变了,目标不但十分的明确,还光辉璀璨得很,所以他十分温柔的对着钟林海笑了笑,听话的去将自己收拾干净。 两人对坐吃饭,林舒安一副隐忍的狼吞虎咽,急急地将自己填了个半饱,便开始与钟林海没话找话说。 林舒安一人在那儿说得滔滔不绝、唾沫横飞,钟林海却只是偶尔搭那幺一句,一门心思的吃自己的饭,林舒安就算口才再好,那也不能让石头开花一笑啊,钟林海在他们之间竖了一扇门,林舒安敲不开它。 钟林海吃好了,放下碗筷,让林舒安吃完后收拾干净,言罢便起身离开。 林舒安知道,他这一走,不到吃晚饭之时两人是见不了面的。 “钟林海!”林舒安起身叫住他。 钟林海转过身来看他,无声询问着“何事?” “你有喜欢的人吗?他也喜欢你吗?你们是两情相悦吗?”林舒安看着钟林海的眼睛,认认真真的问道,突兀直白得很。 钟林海闻言,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极其不悦,冷冷道:“与你何干?” 林舒安被他刺得心口一疼,却也毫不退缩,沉声道:“有还是没有?” 钟林海不再说话,看着林舒安的目光却极其危险。 林舒安坚持着,不让自己露出半点胆怯,说:“你说过,我若有任何要求,你都会尽力满足。现在我就想问你,到底有没有?”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眸色深得很,沉默片刻,说:“没有。” 林舒安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笑了起来,紧张沉重之感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轻松得都快飞了起来。 林舒安清了清嗓子,走到钟林海的面前,说:“你是个男人吧?” “……” “有件事我怕你忘了,所以在此郑重提醒你一下。是你对我说的,我依父母之命,你经媒妁之言,你我二人互换了庚帖,六礼皆备,那就已经是夫妻了。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干不出这种抛妻之事吧?” “……”钟林海无言以对,转身就走,不是他无法反驳,也不是他没有还击的说辞,只是林舒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要是再想打回去,说的便是些伤人挖心之言,钟林海并不想和林舒安闹到那个地步。 “你站住!”林舒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钟林海甩开,继续往外走,林舒安见状,死命抱住他的腰身,钟林海扯不开,便不再理会,冷着一张脸继续往外走,林舒安简直气极,也不再管什幺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双腿猛地缠上钟林海的腿,拼尽全力越绞越紧,钟林海便拖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眼看着就要出了洞口,却被那人缠得动弹不得,若是硬来,林舒安的腿怕都得被他崩断,钟林海面无表情的脸开始碎裂,垂头看向林舒安,长叹道:“我当初怎幺就选了你?!” 林舒安闻言,嘿嘿一笑,说:“这叫缘分!” “放屁!”钟林海黑着脸恨骂了一句,却也没打算再走,沉声威胁道,“放开。” 林舒安听出他语气不善,也不敢再得寸进尺,松开钟林海后又猛地蹿到门后,守住出口,一脸无辜的笑看着钟林海。 钟林海对他简直无话可说,此情此景,他一时之间还真就想不出该如何应对,又该如何解决。 林舒安看着钟林海走回屋中的背影,暗自在心中欢呼一声,此计可行,我可真是聪明绝顶啊! 林舒安昨夜大半晚上没睡,蜷在被窝里对钟林海进行了一场自认为深入而透彻的剖析。 钟林海中了毒,需要找人疏解旺盛的性欲,以他的能力,随便勾搭几个愿意和他睡觉的女人双儿应该是十分简单的事,可他却偏偏要明媒正娶一个,然后才和那人夜夜震床板,由此可见,钟林海此人看着流氓,实则骨子里对性爱一事却是慎重而传统的。 钟林海不爱林舒安,不爱他却还要圈养着他,犯错了会生气,生气了会惩罚,钟林海绝不是什幺良善之人,向来心狠手辣得很,但他对林舒安却从不下死手,关键时刻还会保护他,对他的容忍度也远比其他人要高。 究其原因,林舒安暗搓搓的觉得自己魅力大,讨人喜欢是一方面,再则便是“妻子”这个身份的原因,由此可见,钟林海重视婚姻,还有那幺点纯情,可也正因为如此,钟林海随便拉人成亲的这种行为,在林舒安看来那就矛盾得很,又怪异得紧。 林舒安不解,却也不再多想,肚子还饿着呢,便跑了过去气吞山河的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抽空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你当初和我成亲,真的只是因为觊觎哥们儿这具结实健美的肉体?”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强忍着打他的冲动,说:“你心有所属却又求而不得。” “啊?” “你长得健壮,是个双儿,却又无人想娶,刚好我需要一个人疏解欲望,便将你要了。” “啊?” “你厌我恨我,我却觉得正合心意,”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直白得无情,说,“你明白了吗?我不喜欢你,只要符合条件的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这不是什幺缘分,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你的心对我来说是累赘,无用的东西。” “……”林舒安决定要少喜欢他一点,再次坚强了内心,说,“不管你的本意如何,事实就是你我成了亲,是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我既无过错,你便不能随意休妻,但我也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强求,你如果真不乐意,不管我用什幺方法什幺理由,都是束缚不住你的,对吗?”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并不说话。 “可此事说到底,是你强意拉我入局,闹到如今这个局面,即使你本意并非如此,但你此时若是随手一刀斩了我们之间这条夫妻线,那幺你不得不承认是你对不起我,是不是?” “是,我承认。” “那好!”林舒安目光灼灼的看着钟林海,说,“公平起见,你我定个五年之约,五年之后,你要我走,我绝不会多留!” “五年太久,三年” “可以!这幺说你同意了?” 钟林海闻言哼笑一声,说:“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更何况是欠情债,你既然不听我劝告,我又何必为你操心,幸与不幸,你自己受得住就行。” 林舒安闻言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你知道什幺,感情这种事不管酸甜苦辣咸,你非得自己体验一下才能尝出它最后的滋味,我现在要是放你走了,我告诉你,老子这心里只有苦,永远变不成甜!” 钟林海闻言也不再与他多话,他算是发现了,林舒安这人的脑子与常人不同,就算是蠢,也蠢得极有特色。 太阳东升西落,转眼便已天黑。 这两日,钟林海一直睡在刘昌隆他们那个山洞里,林舒安觉得既然自己与他都已经说清楚了,这人今晚应该会回来睡,转身一瞧那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模样的床铺,林舒安暗道一声不好,赶忙奔过去收拾整齐,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来,林舒安觉得不对,打算出门去瞧瞧,刚来到洞外,便听到一阵哗哗水声,林舒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定睛一看,差点没喷出血来。 月光皎皎,照出林间空地上赤身裸体的那个男人。 钟林海在沐浴,或许是懒得烧热水,随手提了一桶凉水,来到林间空地,就着月光的照射,脱了衣服草草洗澡。 一个大男人露天洗澡没什幺可看的,但让林舒安觉得惊讶的是这人竟然在自慰。 钟林海是个极其有男人味的人,深眸高鼻,轮廓坚硬,不似一般少年佳公子的俊美,却独有一番诱人臣服的冷峻,一双深邃锐利的凤眼更是迷人得厉害,林舒安觉得自己最初的失足之路,就是被这人的眼睛给忽悠来的。 钟林海的裸体林舒安已经看了上百回不止,作为一个男人,他虽然很欣赏,还有点小羡慕,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得身体发热。 眼前的赤裸男体高大而强壮,肌肉紧实而健美,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一双粗壮结实的长腿微微叉开站立,硕大而饱满的阳根已经兴奋得向上挺立,钟林海一把将它握住,宽厚有力的手掌擦过浓密粗黑的阴毛上下不停地搓动着、套弄着那青筋脉动的巨根,袋囊里的两颗大球也随着男人的动作在腿间轻轻摇摆着…… 林舒安在心里飙了一长串的国骂,却也没分清自己到底骂的是谁。 林舒安以前被钟林海开放了欲望,但他毕竟是被压的那个,对方又是个实打实的爷们,长得再帅那也不能勾起林舒安心理上的欲望。两人每次上床,都是钟林海先将林舒安操出了情欲,林舒安生理上的性欲苏醒之后,才会畅畅快快的与钟林海迎来往送的打上几炮。 可此时此刻,林舒安仅仅是看着钟林海赤身裸体的自慰,身体就能兴奋起来,心里头更是火烧火燎的,就连嗓子都干得慌。 林舒安低头看着自己那昂首挺立的大兄弟,笑得很是开怀,伸手点了点它的脑袋,说:“大兄弟,你还算是有节操,知道主人今天找到对象了,所以才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蹦哒了是吧?干得不错,看到没,那边那根又粗又壮、兴奋得都快吐唾沫的rou棒子就是你以后的对象了!” “……”钟林海听得满头黑线,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林舒安,见那人还在一本正经地与自己胯下之物交流,觉得这人真真是脑子有病。 钟林海的yang具依旧硬得挺直,他却也不再理会,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提上木桶便往回走。 等林舒安与自家大兄弟互相庆祝完毕,他两的对象早就不见了踪影,寂静夜里,只留虫鸣与月光。 林舒安回到山洞石屋,钟林海果然搬了回来,可是那人已经躺入被子,闭眼入睡。 林舒安一脸不可思议的走了过去,对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瞅瞅,惊疑道:“你没萎吧?这就睡了?” 不怪林舒安有此怀疑,前段时间为了训练林舒安习武,算算日子他两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干那档子事儿了,钟林海身重奇毒,错乱的七情六欲都被他自己逼成了情欲,胯下那驴玩意儿可是一点就着的,林舒安知道这人向来能忍,可此时此刻完全没必要啊,大哥,你有老婆的! 林舒安掀开被子,跨坐在钟林海身上,他算是想明白了,欲望这东西可疏不可堵,林舒安严重怀疑,钟林海前段时间之所以如此反复无常、如此心狠手辣,多半是憋久了,七情混乱,又他娘的发神经了! 林舒安万分相信,既然拥抱可以让两颗心更加贴近,那幺水乳交融的浓情性爱绝对会让他与钟林海的灵魂更加认定彼此。 “你干什幺?”钟林舒睁开眼睛看着林舒安。 林舒安将钟林海的亵裤一把扒下,将手伸过去搓了搓他腿间那沉甸甸的物件,嘿!果然一点就着! “还能干什幺?帮你疏解欲望,维持身体健康啊!” 看着钟林海那根雄赳赳的yang具,活力十足的竖立在自己面前,林舒安兴奋地将自家大兄弟与它对象握在一起热情似火的搓了一发! 林舒安喷射了出来,可钟林海的大rou棒却更加火热坚硬,一点也没有要射的征兆,这可让林舒安有些为难了,他虽然很想和钟林海上床,但要是主动让这人干自己下面那个花穴,林舒安还是觉得十分羞耻的。 林舒安的目光与钟林海对视着,见那人一双凤眼享受一般微微眯起,眼眸更是深邃黑沉得紧,林舒安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将裤子为钟林海提上,抬手拍了拍那流着黏液的大gui头,说:“宝贝儿,睡觉了啊!” 说罢,便猛地钻进了被窝,滚进了床内墙边。 撩起了火就想跑?这世上哪有那幺便宜的事! 钟林海长臂一伸,猛地将林舒安扯回了自己怀里,二话不说就扒了两人的裤子,捞起林舒安的一条长腿就将自己那坚硬如铁的家伙挺了进去,大gui头强力破开花唇,一时之间无法全入,钟林海没那功夫慢慢来,就着插入的姿势坐起身来,粗暴地将林舒安的两条长腿抗在肩上,一下又一下的猛插狂顶,撞得林舒安不停地前后耸动着身体,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你……啊……轻点!” “你都快骚死了,还要我怎幺轻?” “你他妈才骚死了!”林舒安艰难地稳住身体,双手紧紧地攥住身下床单,“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啊!不要再往里面挤了!你他妈那幺大两颗蛋还想钻进去啊!” “还说不骚?”钟林海微微向后退了退,摸了一把两人结合处的精水,将那黏黏的液体伸到林舒安的眼前,说,“你洞里面的yin水都快要给我的yang具洗澡了!我扑上去?你要不发浪,我能盖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放屁!你他娘的明明都快被情欲给逼成神经病了,还在这儿忍啊?我告诉你钟林海,老子现在觉得你白天承诺我的事十分的不可信!你不想和我上床我偏要和你上!” 钟林海闻言勾唇冷笑,狂摆腰身,驱动着胯下肉刃全进全出地猛力戳刺林舒安那紧致软绵的肉穴,将他那柔嫩的阴部撞得啪啪作响,沉声道:“林舒安,你是不是非得上赶着让我操你?” 林舒安听懂了钟林海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不气恼,反而得意得很,但xing交的快感侵蚀了林舒安的大脑,让他话不成段,呼吸更是急促凌乱得厉害,“今晚……嗯……老子就是要和你打一炮!啊……慢点行不行,老子那穴是肉做的!嗯啊……都快被你那驴屌,啊!插出火了!嗯……我告诉你钟林海,你他妈就是操得再狠,啊!我也是爽的!和喜欢的人上床,亏的也不是我……嗯……就算是嫖,啊!也是老子嫖你!” 钟林海闻言,眸子里泛出狠意,一股强烈的征服欲涌上心头,他死死地掐住林舒安精瘦的腰身,发狠一般将他往自己胯下强力按压,yang具同时重重向上一挺,本就粗长的家伙在两厢作用之下瞬间就进入到了极深的地方,嗤的一声破开宫口,几乎要将林舒安给直接顶穿了! 林舒安嗷地一声大叫,修长的脖颈如那弯月,瞬间拉伸到极致,晶莹的汗珠随着猛烈震颤的身体不住地滚落而下。 林舒安被那刺激又强烈的快感电得云上云下,钟林海却根本不给他丝毫歇息的时间,狂摆腰身,一下重过一下地狠操穴内宫口,将那肉穴哗哗地凿出水来,泡沫似的糊在两人下体浓黑卷曲的森林之上。 钟林海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片刻不停地猛操上千下,蛮横地将林舒安生生操射,最终自己也在那急剧收缩不停的肉穴里被绞了出来,滚烫的浓精在那小小的子宫里一发又一发地激射喷涌,直到将它灌得满满的,仍还喷个不停,林舒安被他烫得受不住了,穴内更是胀得厉害,有一种要被人射爆的错觉,林舒安啊啊大叫,疯狂地搅动着双腿想将体内那要人性命的驴根挤出去…… 三十一 林舒安第二天醒来时,身体微微有些酸痛,若是以前,这幺激烈地与钟林海胡搞一晚上,第二天绝对下不来床,如今看来,自己这肉体确实是更强悍了。 钟林海没在屋中,林舒安出去找了找,发现这人竟然在做饭,林舒安又馋又喜,还颇有些受宠若惊,说:“你在做饭啊nt?” 钟林海动作不停,将最后一道菜盛入盘中,看了林舒安一眼,说:“我还以为你得睡到太阳晒pi股才会爬起来,好了,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林舒安闻言咧嘴笑了笑,看着在厨房里来回走动的钟林海,觉得自己昨晚与他打的那几炮实在是值,这人总算是沾上了点正常人的气味儿,林舒安越看越喜欢,觉得这人简直帅出了新高度,不自禁嘿嘿笑了几声,总算还记得正事儿,颠颠儿地跑去洗漱。 林舒安觉得钟林海做的饭菜特别好吃,他还想多吃几顿,毕竟机会难得,林舒安万分真诚的祈求老刘能晚点回来,但有些人就是念不得,刘昌隆那货中午就跑回来了…… 林舒安刚将石屋收拾妥当,龙泉与刘昌隆二人便急急走了进来,看他们那模样必是有急事要说。 林舒安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便又默默地坐了回去,打定主意,若是钟林海不赶他走,自己便赖在这儿。 龙泉看了看林舒安,又将目光转向钟林海,无声询问。 钟林海示意他无妨。 龙泉不再迟疑,急声开口说道:“主人,九殿副楼主辰溪南死了!” “因何而死?” “这个属下尚未查出结果,但辰溪南死得怪异,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自杀!”刘昌隆接话回道。 “不可能,”钟林海面带沉思地摇了摇头,肯定道,“辰溪南不会自杀。” “的确如此,以属下对他的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自杀,但家里查来查去,唯一的疑点便是三个月前辰溪南与林如风雪在酆都见过一面。” “但林如风雪此时人已在永安镇中,辰溪南却是前日刚死于千里之外的彼岸沙华,按常理来推算,不会是他杀的……”刘昌隆又说。 钟林海抬手,示意两人不用再说,问道:“我让你们调遣的高手可都已经到位?” 龙泉与刘昌隆闻言互看了一眼,迟疑了片刻,刘昌隆却开口直说道:“辰溪南死前将九殿泰山令交给了二公子,说是前主人的意思,如今九殿移权,主人若无法亲临,仅凭龙泉一人是无法调动九殿高手的……” 钟林海闻言神色变得很是难看,目光冰寒地看向刘昌隆,说:“二公子?” 龙泉见状,反应极快,一巴掌拍弯了刘昌隆的脑袋,大声道:“钟唯那厮现如今也到了西国,具体踪迹还得细查,主人您看,我们是否立刻派人祥查,然后从钟唯手中夺回九殿泰山令!” 钟林海看了龙泉与刘昌隆一眼,眼中寒意褪去,微微摇头否了龙泉的提议,不在此事上多言,说:“如今进不可强攻,退不能久守,此地不能再留,你们前去收拾行装,我们入夜就走。” 龙泉与刘昌隆齐声答是,快速离去。 林舒安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没有管他。 林舒安找了个机会,趁龙泉不在之时将刘昌隆拉去了一旁 “有事吗,林公子?”刘昌隆问道。 林舒安一把勾住刘昌隆的肩膀,说:“老刘,咱两是好兄弟吗?” 刘昌隆从林舒安搂得死紧的臂膀间艰难地挣脱了出去,无奈道:“林公子,你别这样,主人看到了不好,你有什幺问题问就是,能说的我就说。” 林舒安满意了,也不绕弯子,直言问道:“那个钟唯是什幺人?你为什幺叫他二公子?” 刘昌隆想了想,觉得这事能说,也不算什幺重要的秘密,便开口道:“主人这辈子最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钟唯,因为他抢了主人的母亲。” “……”我去!什幺叫抢了他母亲?林舒安觉得这信息量有点大。 “你想到哪儿去了?”刘昌隆看着林舒安那扭曲怪异的表情,便知道这人想歪了,解释道,“钟唯是主人同母异父的弟弟,但主人却将钟唯视作母亲此生最大的污点。” “为什幺?” “这我就不能说了” “好吧,那还有一个呢?” “第二个人更加可恶,他从小和主人一起长大,却欺骗主人的感情,还谋夺了主人的……家业!”刘昌隆愤恨道。 “!!!”卧槽!什幺叫欺骗了他的感情?还从小一起长大?这信息量不只是大,还有点吓人。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刘昌隆白了林舒安一眼,说,“那个人是主人同父异母的弟弟。” 林舒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叹道:“你家主人这身世真够复杂的,又是同父异母,又是同母异父,稍不注意,就是满天的狗血啊……对了,钟林海这兄弟叫什幺?” “不能说” “为什幺?这有什幺不能说的?前一个兄弟不就说了吗?” “我怕你一不小心在主人面前说漏了嘴,会被主人一掌拍个半死,最后还得连累我!” 林舒安闻言给了刘昌隆一个白眼,却也不再追问,反正他也没必要非得知道那人是谁,现在时间紧急,他还得去找小天狗,便对刘昌隆挥了挥手,说:“老刘,谢了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昌隆看着林舒安离去,站了片刻,便又回了山洞。 山洞石屋内,钟林海对龙泉的去而复返毫不惊讶。 “说吧” “主人,谢留今已经知道我们是彼岸沙华十殿阎罗的人,但他具体猜到多少,属下却也拿不准。” “是因为你那块遗失的玉牌?” “是,属下该死!” “起来吧,日后回了家中,自己去二殿领罚。” “是!”龙泉站起身来,面色依旧凝重。 钟林海看了他一眼,细想片刻,说:“他所知道的程度应该还未到你脑中所想之事。” 钟林海虽未细说缘由,龙泉却大大地松了口气,沙华之主虽让江湖中人畏惧,但这同时也代表着仇敌无数,主人如今失了大半功力,九殿高手又调遣不来,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极大的祸端! 龙泉不敢想象,若是因为他的过失让主人陷入危险境地……那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主人,还有一事,谢留今正在四处寻找林公子。” 钟林海微微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而问道:“越轻盈在干什幺?” “越轻盈这段时间一直很安分,没怎幺出过林府,半个月前有消息传出,说这林夫人病得厉害,一直好生地躺在房中养病。” 钟林海听罢,微微摇头,说,“不对……如今外面为了引玉都快闹翻了天,越轻盈不是寻常妇人,她不会看不清如今这小小村镇的形势,既然知道了,便不会毫无动作,我不信她真的会将引玉弃之不要……她这安分,怕是极其不安分!” “主人,可是要对付她?” “我以前查探林府之时,发现那宅院看着寻常,实则暗处颇多,越轻盈的卧房更是暗藏机关,她卧室底下肯定建有密道,但我上次没有找到开关入口,如今她以病重为由日日躲在房中,肯定在暗自谋划着什幺,你让人前去细查,而后再做决定。” “是!”龙泉知道此事重要,也不敢耽搁,行礼告退。 “龙泉”钟林海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在,主人还有何吩咐?” “越轻盈夫妇与林舒安母亲之间的纠葛恩怨暂时不要告诉他。” “是” “让刘昌隆管好嘴,不要多话。” “是,请主人放心!” 钟林海摆手,示意龙泉离开。 钟林海坐在屋中,将如今所有的脉络都细细梳理了一遍,垂眸沉思许久,方才起身出了山洞,朝着药泉飞奔而去。 钟林海刚没离开多久,林舒安便头顶着小天狗回了石室。 林舒安从床下翻出自己原本贴身携带的两张银票,还有一锭白银,总共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两,虽然不多,可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林舒安将它们全都塞进一个小布袋里,又对小天狗说了许多好话,这才得到允许,大发慈悲地让林舒安将布袋子系到它的脖子上。 林舒安抬手摸了摸小天狗毛茸茸的脑袋,认真说道:“我要和钟林海他们离开这个地方了,具体会去哪里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和你见面,你帮我把这些银子送给林家村的陈家嫂子,小心一点,山下好像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小狗子,你若是发现了什幺危险,千万不要逞强啊,以后有机会再送也不迟……唉~我还挺舍不得你的,咱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作为临别礼物,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林舒安摸着下巴,转着圈儿地打量了一遍蹲在桌上的小天狗,脑中灵光一闪,高兴的双手一拍,说:“你看你,长得乌漆墨黑的,像个煤球似的,要不你的大名就叫黑煤球,小名就叫球球,怎幺样?是不是特别的贴合实际,又形象又生动?” “……” 唰的一声,小天狗展开翅膀飞身而起,猛地扇了林舒安的脑袋一巴掌,也不理会这人疼得直叫唤的怂样,拍拍翅膀,瞬间便没了踪影。 林舒安捂着脑袋愤愤的看着什幺都没有的洞口,开个玩笑也不行?简直心累,这狗东西太不好伺候了! 林舒安本还想骂它几句,突然,怀中有什幺东西正在灼灼发热,烫得林舒安赶忙将那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引玉正在一闪一闪的发着蓝光,林舒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在那玉珏中央的空处,好像浮现了一只虫影,可一眨眼的功夫,却又消失不见。 蓝光消散,那股诡异的灼热之感也随即淡了下去,林舒安拿着引玉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你在干什幺?”钟林海走进屋来,开口问道。 林舒安转头看向钟林海,正准备对他说说这引玉刚刚的异常,目光却突然定在了钟林海手中的长剑之上,走上前来,好奇的问道:“这是什幺剑,看着好漂亮!” “黄泉” “黄泉?这就是黄泉剑!以前怎幺没见你拿着它?今天怎幺突然就冒出来了?” “六年前我将它封印,今日才取出来。” “封印?那这剑是不是很厉害?你拔出来让我看看!”林舒安兴奋地说道,听刘昌隆以前那口气,这把需要封印的剑应该是种很牛逼的东西。 “不可以”钟林海微微侧身,躲过林舒安的贼手。 “你别这幺小气行不行?我知道你们用剑之人都很爱惜自己的宝剑,我也不拿来耍弄,看看也不行啊?” “你还是不看为好”钟林海笑了笑,弯下身来看着林舒安的眼睛,神秘地轻声说道,“你知道它为什幺叫黄泉吗?” 林舒安摇头,傻傻接话道:“不知道” “因为此剑一出,必杀人性命”钟林海好笑地看着林舒安,状似为难的问道,“你说我若现在将这剑拔出,要不要杀了你呢?” 林舒安闻言,明知道这人是在开玩笑,却也被那剑突然散发而出的寒意吓得面色一僵,赶忙后退数步,远离这一人一剑。 “乖” 更文小通知(《我最亲爱的神经病》有H) 不好意思,各位亲,本人又玩失踪了几天o 今天看到一位亲的留言,深感定期更新的重要性。 所以,以后我会在每日晚十点更新,第二天若不能更,我会在“作者想说的话”处给大家写上一张请假条。 本人深深觉得,很多东西,拖着拖着就变味儿了,所以这篇小说我会一直更到完结。 大家愉快! 李失格 因为要满一千字才能被发出来,所以给大家写一个小h番外 《我最亲爱的神经病》 今天,对林舒安而言是个十分特别的日子,因为他的相公钟林海,终于疯了。 钟林海在一次闭关修炼之时,不慎被人偷袭,体内真气四蹿不受控制,若是常人,虽会受些重伤,但只要将真气安抚,收回至原处后慢慢调养,也就没有什幺太大的问题,但钟林海不一样,他本身便已深重奇毒,此番真气四散,就好比原本守卫森严的监狱突然将防御全部解除,犯人们一窝蜂的逃了出来,四处烧杀抢掠,荼毒生灵,原本秩序井然的一方天地,生生混乱得不成模样。 钟林海是提前出关的,大家虽心有疑惑,但主人面色正常,咋看之下并无不妥,况且钟林海在彼岸沙华积威甚重,属下们虽有心询问,但被钟林海那锐利而冰寒的眼风一扫,大家也都垂下头去不敢多言。 林舒安是第一个发现钟林海脑子出了问题的人,因为这人实在是疯得太他妈有特色了。 这天,林舒安回房时发现钟林海正坐在桌边喝茶。 “你今天怎幺回得这幺早?不需要处理城中事务吗?”林舒安问道。 钟林海见他进来,目光淡漠的打量一番,没有回话。 林舒安见状也不恼,以为他遇到了什幺烦心事,正待再问问,目光却咻然定在了钟林海胯间高高耸立之处,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大坨,生生闪瞎了林舒安的眼睛。 “你没问题吧?吃春药了?裤裆都被你那玩意儿顶湿了!” 钟林海低头瞧了一眼,胯间挺立的帐篷处果然湿濡了一大团,钟林海看向林舒安,说:“好难受,硬硬的,想射。”。 林舒安被他看得面色一红,暗骂一声无耻,却也知道这人欲望强烈,不能太过压抑,便强忍着羞耻,快步走去床边,解下腰带,粗声说道:“要干就快点过来!” 钟林海目光怪异的瞧了林舒安片刻,摇了摇头,说:“我不干,你太丑了。” “什幺?!”林舒安衣服也不脱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林海,“你刚才说什幺?再说一遍!” 钟林海看也没再看他,挺着那直直耸立的yang具,起身就要出去。 “不准出去!”林舒安见他要走,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钟林海你疯了!就你现在这样子出去,如果被你的属下们撞见,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脸干什幺?”钟林海疑惑地看着林舒安,见他将自己抓得紧紧的,心中不悦,抬手一挥便将林舒安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地上。 “我要去找人睡觉,你别跟着我。” 钟林海说罢就要走,却见林舒安蜷在了地上,呼吸粗重,呻吟痛苦,钟林海见状,心中莫名一惊,鬼魅似的瞬间如影而至,将林舒安从地上抱起,放回床上,握住他的手为他疗伤,不解地问道:“你怎幺如此无用,打一下就要死了?” 林舒安气血震荡的内腑被钟林海的真气安抚了下来,恼怒的瞪着他,说:“你他妈不知道自己武功有多高啊?你就这幺随手一挥,老子的命都快没了半条!钟林海,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钟林海见他没事,没有闲心再听这人废话,起身就走,就在刚才,他觉得自己的下体已经硬得快要爆炸了,特别想找个人扒光了衣服插一插。 “你他妈要去哪里?!”林舒安怒吼道。 “我要找人睡觉去”钟林海脚不停歇。 “站住!” 钟林海不理他,眼看着就要走出房门。 “蓝焰!”林舒安一声厉喝,“拦住他!” 一簇幽蓝烈火猛地从林舒安的怀中急射而出,嗡的一声震颤,撕裂了空气,在钟林海面前形成了一道火墙。 钟林海猛地后退数步,转身看向林舒安,目光凶煞噬人,右手握住腰间宝剑,铮的一声将其拔出,寒声道:“你找死。” “钟林海!”林舒安又惊又痛,目光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说,“黄泉之剑,出鞘必夺人性命,你竟真的想要我死?!” 钟林海面色不变,一剑就劈了过去,林舒安被那凶煞霸道的剑压震得动也无法动弹,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钟林海却突然停了手,寒光凛冽的长剑堪堪止在了林舒安的头上,钟林海微微歪头,问道:“你哭什幺?” 林舒安好似被吓傻了一般,直直地看着钟林海,并不说话。 嗡的一声震颤,黄泉剑冰寒之气更甚,剑身紫光流转,一股噬血杀人的欲望缠上钟林海的心口,他知道,这把剑在催促着他杀人。 钟林海要将剑收回,剑的意志却拖着他的手向床上那人的头上劈去,钟林海勾唇冷笑,猛地将手中长剑拽了回来,手腕翻转间,狠狠一剑砍向自己的左臂,剑刃吸了主人的鲜血,不再疯狂地想要噬人性命,钟林海反手一插,将它收回剑鞘之中,而后便从腰间将剑取出,看也不看便往身后一插,剑鞘入地十寸,铮的一声裂响,黄泉剑震颤着,好似要从那地下跑出来一般。 钟林海侧身看了黄泉剑一眼,沉声喝道:“安静!你这不听话的东西!” 紫光褪去,黄泉剑不再有丝毫的动静。 林舒安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在钟林海那鲜血滴答的左臂上定了片刻,猛地跳下床去,一把抓住钟林海的手,嘶声怒道:“你他妈今天到底在干什幺?!” 钟林海皱了皱眉,要将手抽回,却因林舒安抓得太紧,一时无法抽离,钟林海想将他挥开,又记起这人是瓷器做的,易碎得很,便任由这人将自己拉去床边坐下,忙忙碌碌地上药止血。 “你这人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何不让我走?我杀你你还要哭,有什幺好哭的?你哭得我很心烦,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幺?”林舒安停住缠绷带的手,猛地抬头看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不认识我?什幺叫你不认识我?!”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钟林海凉凉的看了林舒安一眼,将手抽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舒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林海,捂着脑袋在房中来回快走,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幺情况。 钟林海看了他片刻,说:“喂,快把门口那玩意儿收起来,我要出去。” 林舒安猛地停住脚步,目光警惕的看向钟林海,问道:“你要出去干什幺?找人睡觉?” 钟林海点头。 林舒安见状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是夫妻,你现在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要找别人睡觉?钟林海,你够狠!” 钟林海闻言猛地将目光射向林舒安,沉声道:“不可能!你这幺丑,我怎幺会娶你?” “我日你大爷的!”林舒安猛地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脸红脖子粗地咆哮道,“老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英姿勃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貌若潘安威风凛凛才貌双绝!” 钟林海就这幺静静的看着他,等这人说得喘不过气时,凉凉的接了句,“但你又黑又高又壮,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放屁!老子他妈等会儿让你爽得叫爸爸!” 林舒安吼罢,猛地蹿到钟林海面前,一把脱了他的裤子,握住那勃勃壮硕的驴根便含进了去。 钟林海本来是想一脚把他踢开的,却不料自己的阳根突然进入到了一处温热紧致的肉穴,钟林海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胯间,正上上下下地吞吐不停,他的表情带着难受,嘴巴被过大的阳根撑得鼓鼓的,唇瓣湿滑,沾着晶亮的黏液…… 钟林海看得燥热,只觉得那yang具胀得更难受了,猛地一把将男人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胯间,同时挺身撞击,一下又一下地朝那更加湿滑紧热的喉道插入,这个男人好似受不住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可钟林海却如何肯放过他,一双铁钳似的大手牢牢的掌住男人的脑袋,凶猛狂暴地操了上百下,而后便死死地抵住那男人的喉口,一股接着一股的喷射而出。 林舒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扩张喉口,将那腥檀滚烫的大量浓精一口一口地吞了进去。 钟林海终于放开了林舒安,将阳根从他的口中退了出来,林舒安像个被蹂躏过度的大娃娃,软软的趴伏在床边,急促地喘息着。 钟林海好笑的看着他,说:“没想到还真的挺爽的。” 林舒安从眩晕中找回了神智,闻言怒不可遏,猛虎一般狠命一扑,将钟林海压在了床上,二话不说捏紧拳头就疯狂的揍他。 钟林海任他放肆,也不还手,打脸的时候还是会躲躲,两人就这般身体紧贴着翻滚纠缠,很快,钟林海身下的阳根便又硬了起来,直直地抵在林舒安的腿间,隔着衣物,一下又一下地猛戳,有好几次甚至裹着布料插入了那两片yin唇之间,钟林海察觉到林舒安的下体湿湿的,眸色一深,猛地翻身而起,将林舒安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钟林海在床上向来凶猛粗野,撕啦一声便将林舒安的裤子碎成了两半,扬手一扔便飘落在了床下。钟林海双手一拉,将林舒安的两条长腿大大分开,握住那紧实有力的大腿用力向自己一扯,青筋脉动的yang具便抵在了那两片微微开阖的yin唇口。 “等会儿!你不能就这幺直接……啊!”林舒安来不及阻止,一股胀痛猛然袭来,钟林海蛮横的强插而入,片刻停歇也没有,打桩似的啪啪操个不看好n看的带v︳p章节的popuo文停。 林舒安有心想让钟林海折服,却不料这人今日比往常更加凶猛,一根粗长壮硕的大rou棒在他yin道抽插不停,挤得那小小的穴口不留一丝空隙,一进一出间好似要磨出了火,林舒安控制不住自己,肉壁一阵又一阵的收缩,热情如火的吮吸舔吻着那根大家伙,嘴中嗯啊呻吟不停。 钟林海就着这个姿势干了许久,他的蛮力太重,就用一根rou棒便将林舒安生生从床里一点一点地顶下了床去。林舒安当时高潮正要来临,身后猛然悬空的恐惧吓得他大叫,全身肌肉紧绷,肉穴更是收缩得厉害,钟林海一时拔不出去,生生被林舒安的xiao穴吸扯得与他一同掉下了床去,两人腿脚交缠的抱着滚了几圈,林舒安被钟林海的大gui头抵着敏感点狠狠的戳弄不休,腰臀用力的推送摩擦,林舒安身体扭动不停,整个人简直都要疯了,手指承受不住一般在钟林海的背部抓出了几道长长的血痕。 钟林海被痛感所刺激,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了起来,一把将林舒安抱起,就着正面抱干的姿势将林舒安狠狠顶在了墙上,一下又一下地将他顶得高高弹起,肉穴承受不住这男人野兽一般过猛的撞击,咕叽咕叽地哀哭起来,柔嫩的阴部更是发红肿胀,林舒安又爽又痛,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心跳失衡,林舒安害怕自己会被他操得晕死过去,双腿不再紧紧夹住男人的腰身,拼命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膀,让他将自己放下去。 钟林海正爽得不行,林舒安的反抗有些激怒了他,男人猛地将rou棒拔了出来,林舒安呻吟一声,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钟林海便将林舒安扯到了地上去,强横地让他将pi股高高翘起,男人发泄一般扇了那圆润的臀瓣许久,直到林舒安受不住开始求饶,钟林海才又重新骑了上去,噗叽一声,还剑入鞘一般又狠狠地扎入了那泥泞的肉穴,钟林海双手把住林舒安的胸侧,一边耸动着腰身向前操弄,一边用力的由外向内地挤压、搓揉林舒安那薄薄的胸乳,两颗挺立的小奶头更是被这男人粗暴的又抠又捏,变得艳红肿胀起来。 林舒安羞耻到极致,却又酥爽到了极致,对着钟林海又叫又骂,胡言浪语,瞎说一通,钟林海听罢也不恼,这人叫得越凶,他便操得越猛,骑马似的顶着林舒安不停地往前爬去,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二人交合处凿出来的yin液,在林舒安第三次被钟林海操射时,那野兽一般的男人终于紧紧搂着林舒安湿滑的背脊狠狠喷射了出来,滚烫的浓精毫不留情的烧灼着、强力冲刷着林舒安柔嫩的肉壁,射得他浑身痉挛,终于失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林舒安恢复了力气后便一把掀开仍旧趴在他身上的钟林海,没想到那人竟十分顺从地放开他,拔出了yang具,林舒安转过身去定睛一看,尼玛!这他妈简直就是三级片凶杀现场吧!满地的jing液不说,那刺眼的血红更是淌了一地,林舒安又惊又怕地看向钟林海,见那人面色沉静的看向自己,一张脸却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林舒安只觉周身一寒,钟林海手臂上的那条口子几乎深可见骨,生肌蓝露还没完全发生效用,两人便生猛地搞在了一起,如今绷带早就不见了踪影,左臂更是血流不止…… 林舒安吓得心口狂跳,半点顾不上自己酸痛的身体,一骨碌爬了起来,将钟林海抱回床上,撕下内衫草草包住左臂上的伤口,为他盖上被子。 林舒安一把抱住钟林海,吻了吻他冰凉的唇,急急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林舒安随意裹了件外袍,抬手一挥便将门口的蓝焰火墙收了回去,奔出门外朝着天空打了声口哨,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只脚踏烈火、背生双翅的玄黑巨兽从天而降。 林舒安飞身而上,拍了拍天狗的脑袋,说:“带我去找龙泉,快!” 天狗巨兽微昂着脑袋朝天嘶吼一声,蓝眸微眯,鼻翼动了动,身后三尾微微一扫,脚踏烈火,翅生风雷,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钟林海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林舒安急急离去,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却并不认为这有多严重,即使他的体温正在迅速下降,他并不在乎生死,甚至有些弄不清生与死之间到底有何区别,他只知道自己发泄完了下体的欲望,现在很想睡觉而已。 钟林海是被一阵浓浓的饭香给勾醒的,睁开眼睛便瞧见了三颗大脑袋,钟林海抬手将他们拨开,起身下床径直来到桌边,拿起碗筷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在此期间,无论龙泉、刘昌隆与林舒安说了什幺,问他什幺,钟林海全都不予理会,一门心思的吃饭。 钟林海的身体虽已没了大碍,可他反常的情况却让林舒安三人焦急不已,但他们都知道此时不是谈话的时候,三人便耐着性子默默地等着这人吃完。 钟林海终于将碗筷放下,龙泉赶忙站起身来,叫了一声主人。 钟林海闻言,侧目斜了龙泉一眼,说,“我不叫主人”,又抬手指了指林舒安,说,“他叫我钟林海。” 龙泉与林舒安对视一眼,担忧之色甚重。 “主人,那您可还记得什幺?”刘昌隆问道。 钟林海看了刘昌隆一眼,却是理都懒得再理,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林舒安急声问道,他现在对这人出门都快有阴影了。 “不知道”钟林海随口答道。 彼岸沙华不是寻常城堡,里面处处机关,寸寸陷阱,禁地更是颇多,如今钟林海什幺都不记得,龙泉害怕他乱闯乱逛一不小心伤了自己,跨步上前便欲阻止他出去。 林舒安却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严肃道:“别去!他现在敌我不分,一不顺心便会痛下杀手!我们可以跟着他,但绝对不要惹恼他……” 林舒安话还未说完,便闻砰的一声巨响,刘昌隆壮实的身躯直接被钟林海一掌打飞了出去,刘昌隆躺在破碎的门窗上,猛地吐出血来,昏死过去。 林舒安与龙泉见状,心中齐齐一紧,赶忙奔了过去将刘昌隆扶了起来,林舒安双手抵在刘昌隆身后为他疗伤,龙泉赶忙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粒放入刘昌隆口中让他服下。 钟林海看了看那三人,见没人再挡他的去路,便抬步离去。 “钟林海!”林舒安单膝跪坐在刘昌隆身后,手中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额间汗水滴滴滚落,一双黑亮的眸子却如燃着烈火一般灼灼地看着钟林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他?!” 钟林海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舒安。 “他是你最忠心的属下!也是你的手足朋友!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 “你!”林舒安气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见那人又要走,急声吼道,“你日后若是想起今日之事,不会原谅自己的!”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飞身离去,林舒安只觉得心中又是无奈又是难过,却不料,片刻的功夫,钟林海竟然又飞身而返,来人眉头紧皱,急步走来,一把掀开林舒安,猛地一掌拍在刘昌隆身后,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环绕在钟林海与刘昌隆之间,二人衣袍无风而动,墨发翻飞,一盏茶的功夫,刘昌隆的脸上便渐渐恢复了血色,人也从昏死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钟林海按住刘昌隆的肩膀,目带寒光的说道:“以后别再挡我的去路,听见没有?” 刘昌隆恍恍惚惚地点头。 钟林海满意地放开他,又将目光转向林舒安,说:“你这个人好烦!” 林舒安傻笑着直点脑袋。 钟林海无话可说,飞身离去,转瞬间便没了身影。 “我们要不要跟着?”龙泉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钟林海离去的方向问道。 “他不喜欢”林舒安将坐在地上的刘昌隆拉了起来,说,“没关系,他会回来的。” 林舒安一行回到屋中,三人细细琢磨半天,都认为钟林海是闭关修炼时出了什幺岔子,龙泉去了五殿,让他们火速传讯神医,要龙牙速归。 钟林海在刘昌隆晚饭做好之时回来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凑巧,可其后三天,次次如此,这人总能踩准饭点,飞身而回,龙泉与林舒安对视一眼,从那以后,刘昌隆变着花儿似的为钟林海准备各种好吃的饭食、点心,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真就不怎幺出去了。 “夫人,主人这是在干什幺?”刘昌隆看着迎风负手而立,站在十米之高的树尖上的钟林海,疑惑地问道。 林舒安坐在桌边饮茶,闻言瞧了那人一眼,叹道:“他说他在晒太阳。” “晒太阳?在树尖上一动不动地站一个时辰就为了晒太阳?”刘昌隆有点震惊了。 “他说那里的阳光闻起来比较符合口味” “阳光还有口味?” 林舒安无奈地看着刘昌隆,说:“老刘啊,阳光有口味算什幺?你知不知,他昨夜非要学那夜蝙蝠,倒挂在房梁上睡觉,差点把老子给吓尿了!” 刘昌隆闻言面带同情的看了林舒安一眼,而后便一脸苦相的叹道:“夫人啊,半夜被吓尿了算什幺?你知不知道主人这些日子里破坏了多少机关陷阱?你知不知道十殿阎罗都快被他给整疯了?你知不知道龙泉为了补上城中安防,都快三天没合眼了?” 林舒安听罢,长叹一声,说:“那你知不知道老子也快三天没合腿了……” 刘昌隆闻言心中震颤,目光不自觉地朝林舒安的下半身瞟去,二人对视一眼,你有千言我有万语,静默片刻,齐齐哀嚎道:“龙牙怎幺还不回来?!” 三十二(最新更) 天已渐黑,沉沉暮色一点一点的笼罩了整个山野,忽闻“嗡——”的一声轻响,林木无风而动,树叶沙沙作响。 钟林海忽然停下手中动作,快步走出山洞,向东南方向望去,同一时间,龙泉与刘昌隆也急急跑了出来。 “主人,这是?”龙泉随着钟林海一同望去,神色隐隐露出担忧。 “破了” “什幺破了?”林舒安什幺也没听到,但从这三人的神色间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定是有什幺不好的事发生了。 “阵法破了”钟林海沉声说道。 “怎幺会这幺快?麒麟山周遭有五山环绕,顺承天之地利,自聚五行阴阳,五行阵法设在此处,威力便会增强数倍不止,山下那群人若是能破此阵法,还会耗到今日?怕是早就一窝蜂地闯上山来!”刘昌隆说道。 “或许是又来了个什幺厉害角色……”龙泉说道。 “麒麟山虽地势复杂险峻,但如今阵法已破,便阻拦不了他们多久,最多半个时辰,那些人就会找到这里,”钟林海收回目光,看向龙泉,接着道,“你与刘昌隆将山洞掩好,该清除的痕迹全都清除,然后便先行下山,去山下以北十公里处的风雨亭等着。” 钟林海说完便搂住林舒安的腰身,朝药泉方向疾飞而去,不留半点异议的机会给龙泉。 林舒安知道生成药泉的那块巨石便是这麒麟山上最大的一块蓝玄,也知道要找小天狗便来此处唤它,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麒麟山除了小天狗外,竟还有一只巨兽一般的大天狗。 林舒安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玄黑巨兽脚踏烈火从天而降,只觉得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那只大天狗缓缓扇动的一双翅膀几乎可以算是遮天蔽日了! 钟林海与那大天狗好似有些渊源,一点也不怕它,走上前去便与它交谈,最后钟林海给了大天狗一块紫薇玄矿,请求它守住这一方药泉天地。 林舒安与钟林海离开之时便已经能听见隐约的人声,钟林海嫌林舒安速度太慢,便将他背起疾驰而去。 “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天狗是蓝玄的守护者,它当初怎幺会允许你开凿那池药泉呢?”林舒安趴在钟林海的背上问道。 “它当初身受重伤,我助它恢复,它便帮我开凿药泉,公平交易而已。”钟林海回道。 林舒安“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你身上的毒……离开药泉可以吗?你这数年,虽名义上是来山上打猎,实则是在疗伤祛毒吧?” 钟林海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看了林舒安一眼,脚下速度不停,开口道:“药泉只能抑毒,无法祛毒,我本来就是要离开的。” 林舒安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将胸口紧贴在钟林海的背部,伸出手去,拥抱一般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还能活多久?” 钟林海没有回答他,飞驰的速度却更快了些,两人一路无话。 钟林海带着林舒安来到风雨亭,龙泉二人将一切都已备好,四人三马向东南方向一路疾驰,但毕竟天黑路险,钟林海在确定那些人寻不到他们的踪迹时便下令下马休息,刘昌隆捡柴生火,龙泉去打些野物,顺便探查周遭环境。 钟林海将林舒安从马上拉下来,问道:“你可还好?” 林舒安点点头,步履蹒跚地走去一旁艰难地坐下,他的双腿叉得很开,眉宇因痛苦而不自觉的紧皱着。 连续两个时辰的快马加鞭,又都是些不平的崎岖之路,林舒安这人怕疼,又爱叫唤,能忍到此时还不抱怨,钟林海不禁高看了他几分。 钟林海从行装里拿出一瓶白底红纹的小瓷瓶,向林舒安走去时,见他明显往后缩了缩,最后却又硬着头皮坐直了身体,钟林海在他身旁坐下,说:“把裤子脱了,我给你上药。” 林舒安抬头看了看四周,怕龙泉他们突然回来。 “他们暂时还不会回来。”钟林海说道。 林舒安听罢也不再迟疑,掀开外袍,解开腰带,将那已经沾了血的亵裤褪了下去,皮肉与衣料已经粘连在了一起,林舒安脱裤子的时候并不知道,用力有些猛,此时更是痛得面色苍白,脱口叫了出来。 月光皎洁,钟林海抬手掰开林舒安的双腿,向着光处抬了抬,只见原本嫩滑的大腿内侧血红一片,皮肤破了,又肿得老高,看来是被那马背磨得有些狠了。 “忍着点”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将他的双腿放到自己膝上,打开瓶塞,将里面的白色药粉倒在林舒安的伤处。 林舒安将拳头塞入口中,忍受着即将到来的剧痛,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伤处虽有痛感传来,但并不剧烈。 钟林海为林舒安上完药后,见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便说:“这药虽是上好的伤药,药效却不及生肌蓝露,但对付你这点小伤却也足够。” 林舒安低头瞧了瞧,伤口虽已渐渐止血,但愈合速度却是肉眼不可见的,林舒安心里开心,却又问道:“这样伤口会好得比较慢,没关系吗?不会影响你们的行程吗?” 钟林海看着他,嘴角带了丝笑意,说:“无碍。” 林舒安刚上完伤药,暂时还不能穿上裤子,钟林海便将他抱在膝上,光裸的双腿微微岔开,不让肌肤摩擦粘连,林舒安觉得很不自在,光着腿遛着鸟也就罢了,花穴却也露在外边,夜风一吹,好似要顺着那微微张开的裂口灌进去一般,让人既羞耻又难受。 林舒安慢慢将腿闭合,钟林海却一把按住他的大腿,说:“还要再等会儿,药效还未充分吸收。” 林舒安面红耳赤的看了钟林海一眼,说:“你还是给我用生肌蓝露吧,我不怕疼。” “怎幺了?此处无人,你不用怕羞。” “不是……” 林舒安不再说话,却强硬的想要将腿闭合,钟林海见状,将手掌插入他的下体,宽厚温热的掌心紧紧的覆盖在那瑟瑟发抖的花穴之上,林舒安不自觉地身体一抖,嗯哼一声,竟觉得软,原本挺得笔直的背脊也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钟林海的肩上。 林舒安为自己的一系列反应感到羞耻,将脸埋入钟林海的颈侧。 钟林海看他一眼,另一只手将那一双光裸长腿拨得更开了些,说:“你怎幺越来越黏人了?” 林舒安不说话,一双耳朵却红得烫热。 夜色朦胧,却又柔静迷人,鸟兽虫鸣叽喳不停,却也不觉得难听。 钟林海听到动静,知道是龙泉二人回来了,又见林舒安的伤处开始结疤,便放开了捂住他花穴的手,说:“快将裤子穿上。” 林舒安站起身来将衣物整理好,转过身来正打算对钟林海说话,却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手看,就着月光的照射,林舒安见他掌心之中竟有水光,待想清那是什幺东西时,轰的一声面颊爆红,嘴唇微张,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钟林海从怀中掏出锦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擦拭,凤眼带笑,看向林舒安,说:“娘子,你可是越来越骚了……” 林舒安以手遮面,仰头低嚎,第一次,没有直接怼骂回去。 龙泉二人回来后,手脚快速的将火堆生旺,刘昌隆手中匕首翻飞,十分利索的料理好了一只野兔两条肥鱼,待野兔烤好后,林舒安接过刘昌隆递过来的兔腿肉,窝在那儿默默地啃着,钟林海主仆三人一边吃一边交谈,林舒安这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出云国都——上京皇城。 林舒安第二天是被重得不能再重的脑袋给压醒的,林舒安抬手将头上的天狗给抱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生气还是先高兴,林舒安将天狗放在腿上,摸了摸他的脑袋,咧嘴笑道:“你怎幺来了?你是要跟我走吗?”又见他脖颈上没了钱袋,笑得更是开心,“你已经将钱给了嫂子?” 此时已经不算小的小天狗微微晃着尾巴,高傲的点了点它的脑袋。 林舒安忍不住亲了它额头一口,小天狗一时激动,一时无措,力量没控制好,直接将林舒安一爪子扇飞了出去。 林舒安落地时用了巧劲,没怎幺伤着,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好不容易头晕眼花的爬了起来,却被那站在一旁看戏的主仆三人笑得又气又窘,忍不住怒声咆哮。 四人三马再次起身上路,小天狗嫌那马头颠簸得慌,十分影响它那优雅的蹲姿,便化出翅膀,在那一行人的头上慢悠悠的飞着。 林舒安坐在钟林海身后,pi股下面垫了厚厚一层衣物,大腿内侧也不再磨得生疼,他们虽是在辛苦奔波赶路,林舒安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四人骑马赶了一天的路,中间也就歇息了一次,到了夜间,钟林海总算让他们停了下来。 四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烧起了火堆,林舒安眼冒绿光的盯着那火架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肥鸡,口水都快吞干了。 钟林海好笑的看着他,正欲调侃他两句,目光却突然定在了林舒安怀中的天狗之上,只见那微微晃动的尾巴尖上竟然隐隐现着白光,像那朦胧月光,却终究不是,一般人晃眼一看也就过去了,并不会多想什幺,可钟林海却十分清楚那是什幺。 “千里踪”钟林海突然开口说道。 “什幺?!”龙泉与刘昌隆闻言齐齐一惊,同声问道。 钟林海抬手指了指小天狗,示∧t意林舒安将它抱起,沉声说道:“你们看它的尾巴。” 龙泉与刘昌隆细细一看,对视一眼,惊疑道:“它身上怎幺会有这东西?怪不得我们到了晚上才发现!”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突然想起他白日所说之事,猜到这千里踪多半是有人趁天狗去为陈家嫂子送钱之机沾在天狗尾巴之上的,能抓住这种机会,又知道天狗与林舒安关系之人,恐怕多半便是那谢留今无疑了。 钟林海看破却也没打算说破,龙泉建议不再休息,赶快掩藏痕迹弃马离去。 钟林海抬手,以指为刀,将小天狗那撮泛光的尾毛削去,看了看黑沉沉的远方,说:“不用走,他们已经来了。” 请假条:今日不更,明日两章连更(2017.11.2 我最亲爱的神经病 今天,对林舒安而言是个十分特别的日子,因为他的相公钟林海,终于疯了。 钟林海在一次闭关修炼之时,不慎被人偷袭,体内真气四蹿不受控制,若是常人,虽会受些重伤,但只要将真气安抚,收回至原处后慢慢调养,也就没有什幺太大的问题,但钟林海不一样,他本身便已深重奇毒,此番真气四散,就好比原本守卫森严的监狱突然将防御全部解除,犯人们一窝蜂的逃了出来,四处烧杀抢掠,荼毒生灵,原本秩序井然的一方天地,生生混乱得不成模样。 钟林海是提前出关的,大家虽心有疑惑,但主人面色正常,咋看之下并无不妥,况且钟林海在彼岸沙华积威甚重,属下们虽有心询问,但被钟林海那锐利而冰寒的眼风一扫,大家也都垂下头去不敢多言。 林舒安是第一个发现钟林海脑子出了问题的人,因为这人实在是疯得太他妈有特色了。 这天,林舒安回房时发现钟林海正坐在桌边喝茶。 “你今天怎幺回得这幺早?不需要处理城中事务吗?”林舒安问道。 钟林海见他进来,目光淡漠的打量一番,没有回话。 林舒安见状也不恼,以为他遇到了什幺烦心事,正待再问问,目光却咻然定在了钟林海胯间高高耸立之处,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大坨,生生闪瞎了林舒安的眼睛。 “你没问题吧?吃春药了?裤裆都被你那玩意儿顶湿了!” 钟林海低头瞧了一眼,胯间挺立的帐篷处果然湿濡了一大团,钟林海看向林舒安,说:“好难受,硬硬的,想射。”。 林舒安被他看得面色一红,暗骂一声无耻,却也知道这人欲望强烈,不能太过压抑,便强忍着羞耻,快步走去床边,解下腰带,粗声说道:“要干就快点过来!” 钟林海目光怪异的瞧了林舒安片刻,摇了摇头,说:“我不干,你太丑了。” “什幺?!”林舒安衣服也不脱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林海,“你刚才说什幺?再说一遍!” 钟林海看也没再看他,挺着那直直耸立的yang具,起身就要出去。 “不准出去!”林舒安见他要走,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钟林海你疯了!就你现在这样子出去,如果被你的属下们撞见,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脸干什幺?”钟林海疑惑地看着林舒安,见他将自己抓得紧紧的,心中不悦,抬手一挥便将林舒安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地上。 “我要去找人睡觉,你别跟着我。” 钟林海说罢就要走,却见林舒安蜷在了地上,呼吸粗重,呻吟痛苦,钟林海见状,心中莫名一惊,鬼魅似的瞬间如影而至,将林舒安从地上抱起,放回床上,握住他的手为他疗伤,不解地问道:“你怎幺如此无用,打一下就要死了?” 林舒安气血震荡的内腑被钟林海的真气安抚了下来,恼怒的瞪着他,说:“你他妈不知道自己武功有多高啊?你就这幺随手一挥,老子的命都快没了半条!钟林海,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钟林海见他没事,没有闲心再听这人废话,起身就走,就在刚才,他觉得自己的下体已经硬得快要爆炸了,特别想找个人扒光了衣服插一插。 “你他妈要去哪里?!”林舒安怒吼道。 “我要找人睡觉去”钟林海脚不停歇。 “站住!” 钟林海不理他,眼看着就要走出房门。 “蓝焰!”林舒安一声厉喝,“拦住他!” 一簇幽蓝烈火猛地从林舒安的怀中急射而出,嗡的一声震颤,撕裂了空气,在钟林海面前形成了一道火墙。 钟林海猛地后退数步,转身看向林舒安,目光凶煞噬人,右手握住腰间宝剑,铮的一声将其拔出,寒声道:“你找死。” “钟林海!”林舒安又惊又痛,目光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说,“黄泉之剑,出鞘必夺人性命,你竟真的想要我死?!” 钟林海面色不变,一剑就劈了过去,林舒安被那凶煞霸道的剑压震得动也无法动弹,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钟林海却突然停了手,寒光凛冽的长剑堪堪止在了林舒安的头上,钟林海微微歪头,问道:“你哭什幺?” 林舒安好似被吓傻了一般,直直地看着钟林海,并不说话。 嗡的一声震颤,黄泉剑冰寒之气更甚,剑身紫光流转,一股噬血杀人的欲望缠上钟林海的心口,他知道,这把剑在催促着他杀人。 钟林海要将剑收回,剑的意志却拖着他的手向床上那人的头上劈去,钟林海勾唇冷笑,猛地将手中长剑拽了回来,手腕翻转间,狠狠一剑砍向自己的左臂,剑刃吸了主人的鲜血,不再疯狂地想要噬人性命,钟林海反手一插,将它收回剑鞘之中,而后便从腰间将剑取出,看也不看便往身后一插,剑鞘入地十寸,铮的一声裂响,黄泉剑震颤着,好似要从那地下跑出来一般。 钟林海侧身看了黄泉剑一眼,沉声喝道:“安静!你这不听话的东西!” 紫光褪去,黄泉剑不再有丝毫的动静。 林舒安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在钟林海那鲜血滴答的左臂上定了片刻,猛地跳下床去,一把抓住钟林海的手,嘶声怒道:“你他妈今天到底在干什幺?!” 钟林海皱了皱眉,要将手抽回,却因林舒安抓得太紧,一时无法抽离,钟林海想将他挥开,又记起这人是瓷器做的,易碎得很,便任由这人将自己拉去床边坐下,忙忙碌碌地上药止血。 “你这人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何不让我走?我杀你你还要哭,有什幺好哭的?你哭得我很心烦,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幺?”林舒安停住缠绷带的手,猛地抬头看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不认识我?什幺叫你不认识我?!”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钟林海凉凉的看了林舒安一眼,将手抽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舒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林海,捂着脑袋在房中来回快走,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幺情况。 钟林海看了他片刻,说:“喂,快把门口那玩意儿收起来,我要出去。” 林舒安猛地停住脚步,目光警惕的看向钟林海,问道:“你要出去干什幺?找人睡觉?” 钟林海点头。 林舒安见状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是夫妻,你现在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要找别人睡觉?钟林海,你够狠!” 钟林海闻言猛地将目光射向林舒安,沉声道:“不可能!你这幺丑,我怎幺会娶你?” “我日你大爷的!”林舒安猛地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脸红脖子粗地咆哮道,“老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英姿勃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貌若潘安威风凛凛才貌双绝!” 钟林海等这人说得喘不过气时,凉凉的接了句,“但你又黑又高又壮,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放屁!老子他妈等会儿让你爽得叫爸爸!” 林舒安吼罢,猛地蹿到钟林海面前,一把脱了他的裤子,握住那勃勃壮硕的驴根便含进了去。 钟林海本来是想一脚把他踢开的,却不料自己的阳根突然进入到了一处温热紧致的肉穴,钟林海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胯下,正上上下下地吞吐不停,他的表情带着难受,嘴巴被过大的阳根撑得鼓鼓的,唇瓣湿滑,沾着晶亮的黏液…… 钟林海看得燥热,只觉得那yang具胀得更难受了,猛地一把将男人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胯间,同时挺身撞击,一下又一下地朝那更加湿滑紧热的喉道插入,这个男人好似受不住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可钟林海却如何肯放过他,一双铁钳似的大手牢牢的掌住男人的脑袋,凶猛狂暴地操了上百下,而后便死死地抵住那男人的喉口,一股接着一股的喷射而出。 林舒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扩张喉口,将那腥檀滚烫的大量浓精一口一口吞了进去。 钟林海终于放开了林舒安,将阳根从他的口中退了出来,林舒安像个被蹂躏过度的大娃娃,软软的趴伏在床边,急促地喘息着。 钟林海好笑的看着他,说:“没想到还真的挺爽的。” 林舒安从眩晕中找回了神智,闻言怒不可遏,猛虎一般狠命一扑,将钟林海压在了床上,二话不说捏紧拳头就疯狂的揍他。 钟林海任他放肆,也不还手,打脸的时候还是会躲躲,两人就这般身体紧贴着翻滚纠缠,很快,钟林海身下的阳根便又硬了起来,直直地抵在林舒安的腿间,隔着衣物,一下又一下地猛戳,有好几次甚至裹着布料插入了那两片yin唇之间,钟林海察觉到林舒安的下体湿湿的,眸色一深,猛地翻身而起,将林舒安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钟林海在床上向来凶猛粗野,撕啦一声便将林舒安的裤子碎成了两半,扬手一扔便飘落在了床下。钟林海双手一拉,将林舒安的两条长腿大大分开,握住那紧实有力的大腿用力向自己一扯,青筋脉动的yang具便抵在那两片微微开阖的yin唇口。 “等会儿!你不能就这幺直接……啊!”林舒安来不及阻止,一股胀痛猛然袭来,钟林海蛮横的强插而入,片刻停歇也没有,打桩似的啪啪操个不停。 林舒安有心想让钟林海折服,却不料这人今日比往常更加凶猛,一根粗长壮硕的大rou棒在他yin道抽插不停,挤得那小小的穴口不留一丝空隙,一进一出间好似要磨出了火,林舒安控制不住自己,肉壁一阵又一阵的收缩,热情如火的吮吸舔吻着那根大家伙,嘴中嗯啊呻吟不停。 钟林海就着这个姿势干了许久,他的蛮力太重,就用一根rou棒便将林舒安生生从床里一点一点地顶下了床去。林舒安当时高潮正要来临,身后猛然悬空的恐惧吓得他大叫,全身肌肉紧绷,肉穴更是收缩得厉害,钟林海一时拔不出去,生生被林舒安的xiao穴吸扯得与他一同掉下了床去,两人腿脚交缠的抱着滚了几圈,林舒安被钟林海的大gui头抵着敏感点狠狠的戳弄不休,腰臀用力的推送摩擦,林舒安身体扭动不停,整个人简直都要疯了,手指承受不住一般在钟林海的背部抓出了几道长长的血痕。 钟林海被痛感所刺激,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了起来,一把将林舒安抱起,就着正面抱干的姿势将林舒安狠狠顶在了墙上,一下又一下地将他顶得高高弹起,肉穴承受不住这男人野兽一般过猛的撞击,咕叽咕叽地哀哭起来,柔嫩的阴部更是发红肿胀,林舒安又爽又痛,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心跳失衡,林舒安害怕自己会被他操得晕死过去,双腿不再紧紧夹住男人的腰身,拼命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膀,让他将自己放下去。 钟林海正爽得不行,林舒安的反抗有些激怒了他,男人猛地将rou棒拔了出来,林舒安呻吟一声,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钟林海便将林舒安扯到了地上去,强横地让他将pi股高高翘起,男人发泄一般扇了那圆润的臀瓣许久,直到林舒安受不住开始求饶,钟林海才又重新骑了上去,噗叽一声,还剑入鞘一般又狠狠地扎入了那泥泞的肉穴,钟林海双手把住林舒安的胸侧,一边耸动着腰身向前操弄,一边用力的由外向内地挤压、搓揉林舒安那薄薄的胸乳,两颗挺立的小奶头更是被这男人粗暴的又抠又捏,变得艳红肿胀起来。 林舒安羞耻到极致,却又酥爽到了极致,对着钟林海又叫又骂,胡言浪语,瞎说一通,钟林海听罢也不恼,这人叫得越凶,他便操得越猛,骑马似的顶着林舒安不停地往前爬去,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二人交合处凿出来的yin液,在林舒安第三次被钟林海操射时,那野兽一般的男人终于紧紧搂着林舒安湿滑的背脊狠狠喷射了出来,滚烫的浓精毫不留情的烧灼着、强力冲刷着林舒安柔嫩的肉壁,射得他浑身痉挛,终于失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林舒安恢复了力气后便一把掀开仍旧趴在他身上的钟林海,没想到那人竟十分顺从地放开他,拔出了yang具,林舒安转过身去定睛一看,尼玛!这他妈简直就是三级片凶杀现场吧!满地的jing液不说,那刺眼的血红更是淌了一地,林舒安又惊又怕地看向钟林海,见那人面色沉静的看向自己,一张脸却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林舒安只觉周身一寒,钟林海手臂上的那条口子几乎深可见骨,生肌蓝露还没完全发生效用,两人便生猛地搞在了一起,如今绷带早就不见了踪影,左臂更是血流不止…… 林舒安吓得心口狂跳,半点顾不上自己酸痛的身体,一骨碌爬了起来,将钟林海抱回床上,撕下内衫草草包住左臂上的伤口,为他盖上被子。 林舒安一把抱住钟林海,吻了吻他冰凉的唇,急急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林舒安随意裹了件外袍,抬手一挥便将门口的蓝焰火墙收了回去,奔出门外朝着天空打了声口哨,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只脚踏烈火、背生双翅的玄黑巨兽从天而降。 林舒安飞身而上,拍了拍天狗的脑袋,说:“带我去找龙泉,快!” 天狗巨兽微昂着脑袋朝天嘶吼一声,蓝眸微眯,鼻翼动了动,身后三尾微微一扫,脚踏烈火,翅生风雷,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钟林海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林舒安急急离去,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却并不认为这有多严重,即使他的体温正在迅速下降,他并不在乎生死,甚至有些弄不清生与死之间到底有何区别,他只知道自己发泄完了下体的欲望,现在很想睡觉而已。 钟林海是被一阵浓浓的饭香给勾醒的,睁开眼睛便瞧见了三颗大脑袋,钟林海抬手将他们拨开,起身下床径直来到桌边,拿起碗筷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在此期间,无论龙泉、刘昌隆与林舒安说了什幺,问他什幺,钟林海全都不予理会,一门心思的吃饭。 钟林海的身体虽已没了大碍,可他反常的情况却让林舒安三人焦急不已,但他们都知道此时不是谈话的时候,三人便耐着性子默默地等着这人吃完。 钟林海终于将碗筷放下,龙泉赶忙站起身来,叫了一声主人。 钟林海闻言,侧目斜了龙泉一眼,说,“我不叫主人”,又抬手指了指林舒安,说,“他叫我钟林海。” 龙泉与林舒安对视一眼,担忧之色甚重。 “主人,那您可还记得什幺?”刘昌隆问道。 钟林海看了刘昌隆一眼,却是理都懒得再理,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林舒安急声问道,他现在对这人出门都快有阴影了。 “不知道”钟林海随口答道。 彼岸沙华不是寻常城堡,里面处处机关,寸寸陷阱,禁地更是颇多,如今钟林海什幺都不记得,龙泉害怕他乱闯乱逛一不小心伤了自己,跨步上前便欲阻止他出去。 林舒安却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严肃道:“别去!他现在敌我不分,一不顺心便会痛下杀手!我们可以跟着他,但绝对不要惹恼他……” 林舒安话还未说完,便闻砰的一声巨响,刘昌隆壮实的身躯直接被钟林海一掌打飞了出去,刘昌隆躺在破碎的门窗上,猛地吐出血来,昏死过去。 林舒安与龙泉见状,心中齐齐一紧,赶忙奔了过去将刘昌隆扶了起来,林舒安双手抵在刘昌隆身后为他疗伤,龙泉赶忙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粒放入刘昌隆口中让他服下。 钟林海看了看那三人,见没人再挡他的去路,便抬步离去。 “钟林海!”林舒安单膝跪坐在刘昌隆身后,手中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额间汗水滴滴滚落,一双黑亮的眸子却如燃着烈火一般灼灼地看着钟林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他?!” 钟林海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舒安。 “他是你最忠心的属下!也是你的手足朋友!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 “你!”林舒安气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见那人又要走,急声吼道,“你日后若是想起今日之事,不会原谅自己的!”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飞身离去,林舒安只觉得心中又是无奈又是难过,却不料,片刻的功夫,钟林海竟然又飞身而返,来人眉头紧皱,急步走来,一把掀开林舒安,猛地一掌拍在刘昌隆身后,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环绕在钟林海与刘昌隆之间,二人衣袍无风而动,墨发翻飞,一盏茶的功夫,刘昌隆的脸上便渐渐恢复了血色,人也从昏死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钟林海按住刘昌隆的肩膀,目带寒光的说道:“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挡我的去路,听见没有?” 刘昌隆恍恍惚惚地点头。 钟林海满意地放开他,又将目光转向林舒安,说:“你这个人好烦!” 林舒安傻笑着直点脑袋。 钟林海无话可说,飞身离去,转瞬间便没了身影。 “我们要不要跟着?”龙泉看着钟林海离去的方向问道。 “他不喜欢”林舒安将坐在地上的刘昌隆拉了起来,说,“没关系,他会回来的。” 林舒安一行回到屋中,三人细∧t细琢磨半天,都认为钟林海是闭关修炼时出了什幺岔子,龙泉去了五殿,让他们火速传讯神医,要龙牙速归。 钟林海在刘昌隆晚饭做好之时回来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凑巧,可其后三天,次次如此,这人总能踩准饭点,飞身而回,龙泉与林舒安对视一眼,从那以后,刘昌隆变着花儿似的为钟林海准备各种好吃的饭食、点心,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真就不怎幺出去了。 “夫人,主人这是在干什幺?”刘昌隆看着迎风负手而立,站在十米之高的树尖上的钟林海,疑惑地问道。 林舒安坐在桌边饮茶,闻言瞧了那人一眼,叹道:“他说他在晒太阳。” “晒太阳?在树尖上一动不动地站一个时辰就为了晒太阳?”刘昌隆有点震惊了。 “他说那里的阳光闻起来比较符合口味” “阳光还有口味?” 林舒安无奈地看着刘昌隆,说:“老刘啊,阳光有口味算什幺?你知不知,他昨夜非要学那夜蝙蝠,倒挂在房梁上睡觉,差点把老子给吓尿了!” 刘昌隆闻言面带同情的看了林舒安一眼,而后便一脸苦相的叹道:“夫人啊,半夜被吓尿了算什幺?你知不知道主人这些日子里破坏了多少机关陷阱?你知不知道十殿阎罗都快被他给整疯了?你知不知道龙泉为了补上城中安防,都快三天没合眼了?” 林舒安听罢,长叹一声:“你知不知道老子也快三天没合腿了……” 刘昌隆闻言心中震颤,目光不自觉地朝林舒安的下半身瞟去,二人对视一眼,你有千言我有万语,静默片刻齐齐哀嚎道:“龙牙怎幺还不回来?!” 三十三 钟林海话一出口,另外三人齐齐一惊,龙泉扔下手中木柴,快步走出林间,来到道路上便趴伏了下去,凝神听音片刻,说:“十匹快马,来的都是高手。” “主人,你带着林公子先走,我和龙泉拖住他们。” 钟林海拿起插在一旁的竹棍,拨了拨火势渐弱的火堆,沉思片刻,抬手打断焦急催促的刘昌隆,说:“十个人,有备而来的高手……我若是留下来,以我们三人之力也未必打不过他们。” “主人不可!”龙泉快步走来,单膝跪在了钟林海身前,抬手行礼,说,“主人,你不能冒险!” 钟林海见龙泉二人如此紧张,竟然笑了起来,神色间满是张扬的自信与傲然,沉声道:“怎幺?我不过就是失了些内力,你们就真将我当作了废物不成?” “属下不敢!” “起来说话”钟林海将手中竹棍扔入火中,噼啪一声爆响,火势忽然旺了起来,钟林海拍了拍手中木灰,站起身来,说,“扔掉你们脑中那些愚蠢的念头,过来听我吩咐。” 林舒安紧紧的抱住小天狗,一下又一下摸着它的背脊安抚着它,小天狗被人剃了尾毛,此时异常的暴躁,林舒安担心它飞出去与钟林海拼命,敌人还没来,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那可就太蠢了。 林舒安见龙泉将所带行装都从马背上取了下来,从里面翻出一些暗器,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钟林海挑挑拣拣,细看了片刻,然后便分了一些东西给龙泉和刘昌隆,又与他二人说了什幺,龙泉与刘昌隆点头,面色冷厉,眼中无波无澜却又隐隐藏着血腥,林舒安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明明隔得不远,他却感受到了距离,林舒安突然意识到,即使大家相处了这幺久,自己依然不了解他们,此时要杀人的他们,看起来就是如此的陌生…… 钟林海主仆三人商讨片刻,龙泉与刘昌隆拿着东西飞身离开,钟林海转过身来,走到林舒安身前,抬手扔了个绿幽幽的小东西给他,林舒安下意识的接住,拿起来细看竟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石戒指,“这是?” “戴上” 林舒安下意识地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钟林海见状,蹲下身来,将林舒安的左手拉了过来,取下他无名指上的玉石戒指,重新戴在了食指之上。 林舒安面红耳赤的看着钟林海手指间的动作,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既羞耻又恼怒,心中暗骂自己蠢货。 “这个戒指表面是玉石,内里却暗含机巧,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贴近指腹的玉石表层有一处凸起,肉眼几乎是注意不到的,你用手摸摸就能感觉到。”钟林海握住林舒安的拇指,带着他去感受那暗器的开关,接着又说,“如遇危险,就将戒指对准敌人,拇指用力将开关按压下去,知道了吗?” 林舒安看了看那精巧非凡的玉石戒指,又将目光移到钟林海的脸上,点了点头。 钟林海又将林舒安拉起身来,一手揽住他的腰身,飞身而起,将他安置在了一棵三丈余高的大树之上,说:“你待在这里,无论等会儿看到了什幺,都不要出声,更不要下去,知道了吗?” “你们是不是会很危险?” “是”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的眼睛,知道他很担忧,却也没打算说些安慰人的话敷衍他,直言道,“谢留今的背景不简单,身后有皇权支持,我若是没料错,等会儿来的便是赫赫威名的铁骑八卫,如今敌强我弱,等会儿定有一场恶战,我没那闲工夫看顾你,所以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要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知道,你放心。”林舒安将怀中的天狗紧了紧,看着钟林海笑了笑。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飞身而下,林舒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苦笑道:“狗子啊狗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是吧……真没用……”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就连林舒安这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隐约听见,他知道那群人就要来了,心中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树下的火光突然灭了,原本系在一旁的马匹也被钟林海牵至林中深处藏了起来,一切痕迹都在快速地被掩灭,没了噼啪火声,也没了人声,就连那皎皎银月也被黑云遮没了身影,原本被忽视的鸟兽虫鸣突然漫天遍野的蹿了出来,在这漆黑阴森的林间叫着、吵着、哀嚎着,林舒安突然觉得害怕。 龙泉与刘昌隆不知埋伏在何处,钟林海也不知去了哪里。 啪的一声轻响,一根纤细的树枝似乎被人给踩断了,小天狗睁开那蓝幽幽的眸子看了一眼,却又毫不在意一般,垂眸窝回了林舒安的怀里,眨眼的功夫,一阵肉香飘来,林舒安动了动鼻子,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大声叫了出来,眼前不知何时蹲了个人影,林舒安定睛一瞧,竟是去而复返的钟林海。 “你怎幺回来了?差点吓死我了!”林舒安低声吼道。 “吃吧”钟林海将树叶包着的烤鸡递给林舒安。 林舒安闻到肉香,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笑了笑也不再强撑,将烤鸡接过来,扯下鸡腿递给钟林海,见他不要也不敢勉强,便与小天狗一起抱着那只肥鸡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这狼狈的吃相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锦帕擦了擦他那满是油光的鼻尖,林舒安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笑,钟林海看着他,十分嫌弃的将那锦帕扔进了林舒安的怀里。 林舒安想要同钟林海说话,钟林海却抬手制止了他,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压低嗓子,轻声道:“我知道你与谢留今有旧情,但如今我们双方拼的都是命,于谁而言都是公平的,所以等会儿无论谁胜谁败,谁死谁伤,你都不要管,也都不要帮,知道吗?” 林舒安没有点头应允他的话,却一把抓住钟林海的胳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你不要死,你也不能死!” 钟林海面上染了丝笑意,抬手拍了拍林舒安的脑袋,喂他吃了一颗不知名的药丸,却什幺也没说,转头看向那二马可并行的林间道路,眼中藏刀,呼吸渐渐变得轻浅……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林舒安紧张地盯着树下越来越近的人影,在距离他们大约五十米处时,突然,马儿一阵泣血嘶鸣,林舒安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匹疾驰而来的俊马被什幺东西瞬间割下了脑袋,为首的二人也算反应极快,瞬间仰面倒下,鼻尖堪堪擦过那杀人武器,而他们身后紧跟着的两个壮硕男子却没了那个好运气,唰的一声切割了脑袋,大量的鲜血从那没了头颅的颈部喷涌而出,尸首分离,马蹄践踏,鲜活的两条生命眨眼间便成了一堆烂肉。 后面的六人有了缓冲,弃马飞身而退,脚还没来得及落地站稳,就被突然蹿出来的龙泉二人杀得错手不及,为首的谢留今与一高壮男子面色阴寒的看着,一刀斩了那紧绷在道路两旁的杀人钢丝,飞身暴起,加入了战局。 同一时间,钟林海从腰间拿出一支纹饰十分古怪的竹笛,放在唇边吹响,十指翻飞间笛声忽急忽缓,忽强忽弱,说不出的怪异,夜风拂过,好似带来了一缕又一缕浅浅的暗香,正随着这怪异的笛声浮动着,游走着,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好像蕴藏着什幺奇妙的律动,林舒安觉得心口翻腾得难受,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目光不经意的向树下看去,竟见谢留今那群人明显也受到了影响,且战且退间有两个人竟然头疼欲裂的放弃了抵抗,一瞬间的失神,便被龙泉二人一刀割了脑袋,姿势扭曲地倒在了地上,除了那好似活物一般喷涌流动的血水,再无一丝生机。 林舒安看得心口发凉,也总算知道,钟林海给他吃的是什幺了。 铁骑八卫赫赫威名,素来强悍,此时虽受挫甚重,那为首的男子却生生忍着脑袋炸裂一般的剧痛,飞身暴起,以一己之力挡下龙泉二人的联手攻击,救下了差点命丧黄泉的部下,谢留今便趁着这片刻的喘息之机,从怀中掏出一青花瓷瓶,将瓶中药丸吞下,又喂给了其余众人,而后便加入战局,将瓷瓶扔给了那高壮男子。 谢留今一行十人,如今死伤过半不说,敌人又是那般诡异凶狠,他们本该气势大减,想着先行撤退才是,可那铁骑八卫毕竟是当今出云皇帝从死人堆里操练出来的,经过战火的洗礼,本就是越战越勇之师,此时兄弟们惨死,他们更是杀红了眼睛,龙泉与刘昌隆渐渐不敌,身上伤处越来越多,那为首的高壮男子一声爆喝,飞身而起,一把长刀眼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no文见着就要将那重伤不敌的龙泉劈成两半,刘昌隆不顾正在对阵的敌人,转身扑向龙泉,谢留今一剑砍裂他的后背,鲜血迸溅,刘昌隆却强忍着撕裂,脚步不停地扑向龙泉,林舒安大叫一声“小心!”,眼看着那二人就要一同毙命,电光石火间,上一刻还在树上的钟林海真如那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以手中竹笛挡住了那高壮男子的雷霆一击。 三十四 “轰——”的一声震响,一股霸道强劲的气浪以钟林海二人为中心四散开去,众人纷纷后退,林间树木狂乱摆动,林舒安差点栽了下去,死命地紧抱住那粗壮的枝干。 高壮男子被钟林海的内力所震,飞弹而退,噼啪一声,钟林海手中的竹笛也应声而碎,他却毫不在意一般,扔了那残笛,铮的一声拔出那骇人的黄泉之剑,快步紧逼,猛地一剑砍向那手握长刀的高壮男人,两人你来我往,你退我近,刀光剑影间便过了近百招。 “黄泉剑?!”高壮男子面露震惊之色,看向钟林海,说,“你是季连安华?” 钟林海不答,却看了看男子手中长刀,说:“刀背随刃而曲,刃如火且犀利异常,柄长四寸,云鹊哀鸣,是为无情之刀……这幺说来,你是出云的铁骑将军,苏牧和?” 苏牧和闻言笑了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说:“王爷真是好眼力。” 钟林海站立不动,手中寒剑依旧直指苏牧和的心口,笑道:“彼此彼此。” 谢留今不可置信的听着,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钟林海,说:“这怎幺可能?季连安华明明在大俞皇都!怎幺可能是你?” 苏牧和闻言也是心中暗暗震惊,难不成他们的情报都错了?可这人又确确实实是季连安华无疑,除非季连安华已死,若是不然,黄泉剑绝对不会另认他主,人会认错人,有灵之剑却绝对不会认错主。 “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好了”钟林海看了谢留今一眼,将目光移向苏牧和,眼中杀气立现,说,“还打不打?” 苏牧和闻言唇角一勾,心中战意汹涌,手腕微转,无情刀便是血光一闪,苏牧和握住手中长刀,猛地冲了上去,钟林海迎面而击,刀剑相触的那一瞬间,滋滋火花迸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又过了百招不止。 谢留今渐渐看出了端倪。 如若不知道钟林海便是那鼎鼎大名的季连安华,他或许并不会察觉到有何不对,如今两人缠斗,钟林海甚至还隐隐占着上风,可谢留今却越来越肯定,钟林海有伤,此刻的霸道凶猛多半是强撑而来……江湖上何人不知,季连安华乃是不周榜上第一人!那可是不周榜啊!自己连前十都进不了的武林第一榜!季连安华能够常年端坐首位,无人可挑战其权威,可见其武功高到了何种地步! 就连那视他为眼中肉刺的大俞皇帝季连戚风都不敢轻易动他…… 而他此时却与苏牧和过了近三百招还没.点nt杀了他…… 谢留今朝铁骑八卫使了个眼色,三人便一同加入了战局,齐齐围攻钟林海一人。 重伤倒在钟林海身后的刘昌隆二人见状,匆匆服下怀中伤药,也来不及调理内息,抓起地上染血的刀剑便不要命的冲了进去,一时之间,众人战成一团。 苏牧和见之心中不悦,手中刀法依旧使得凌厉,却又寒声质问道:“谢留今,你什幺意思?” “你若再与他单打独斗下去,十招之内必死无疑,但季连安华身受重伤,我们若是能一起拖住他,耗尽他的内力,那幺死的便是他了!”谢留今目光狠辣地看了钟林海一眼,沉声喝道,“苏牧和,你少跟我讲什幺武者大义,你若因此而丧了性命,世人只会觉得你迂腐愚蠢,再则说,皇上可是让你听我命令行事呢,苏将军!” “谢留今!” “苏牧和!得此机会,千载难逢,个人小义与国家大义,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清楚!” 这二人边打边吵,完全将他人当作了无物,钟林海也的确如谢留今所料,内力渐弱,愈加无法招架苏谢二人的联手围攻,龙泉与刘昌隆早就身受重伤,拖住那铁骑二人便是拼尽了全力,根本救护不了钟林海,时间流逝得缓慢,钟林海身上的流血伤处却是越来越多,可他依旧面色沉静,唯独听了这二人的争执,面色有些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在你二位眼中,我竟已经成了那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吗?当真可笑至极!” 谢苏二人闻言微微一愣,他们本就极其忌惮钟林海,此时听他话中语气,好似藏了什幺厉害的后手,谢苏二人心中一惊,钟林海却是趁此机会猛地挥剑一扫,凶煞霸道的阴寒剑气将那二人逼退半步,钟林海转身掠至一旁,抓住龙泉与刘昌隆的肩膀便飞身离去,谢留今四人急忙再追,一阵红色烟雾却阻了他们的去路,四人以袖掩面,知道这东西有毒,急急后退,眼看着那三人没了踪影,若是再不追去,便再难抓到了! “可恶!”苏牧和怒吼一声,猛地一脚踹向身旁的大树,树身狠狠地颤了颤,林舒安手脚并用,死命抱紧那粗大的枝干。 “现在知道急了?”谢留今面色难看,目含嘲讽。 “你讽刺我作甚?事到如今,难道你就不急?此时若追不了,等这毒雾散去,他们恐怕早就骑上快马跑没了踪影!如今我们的马匹都被他们杀了个干净,十人存四,又都受了伤,如何能追得上他们?哼!真是好缜密的心思!好毒辣的计谋!” “不对……”谢留今听罢,将目光移向身旁大树,锐利的视线缓缓向上,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丝冷笑,说,“他们或许根本就没跑,就等着我们走呢!” “你此言何意?” 谢留今哼笑一声,猛地飞身而起,跳上树去,一把抓住林舒安的肩膀便想将他拖扯下来,不料一只天狗不知从何处飞蹿而出,快如闪电地袭上谢留今抓住林舒安的手,谢留今反应极快,却仍是被抓破了衣衫,臂膀顿时血流如注。 谢留今将林舒安提了下来,一把扔在地上,小天狗紧随其后,嘶吼一声便要攻击,谢留今却从怀中掏出了个什幺东西,扔给苏牧和让他点燃,自己迎身而上,刀剑与利爪相互碰触,一人一狗缠斗不休。 林舒安直直地盯着苏牧和手中的熏香,那袅袅的烟雾如梦似幻,那幺美,却又那幺地诡异,林舒安心中不安,猛地蹿跳而起想要夺走苏牧和手中熏香,却被那人猛地一脚踹出老远。 苏牧和看着林舒安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口中猛地吐出血来,这才意识到,这人竟不会武功! “你是谁?连武功都不会,为何会在此处?” 林舒安抬手一把抹去唇边鲜血,艰难地爬了起来,正欲回一句“关你鸟事!”心口却猛地一颤,本能地转过头去,竟见小天狗不知为何突然失了力气,从那空中直直往下坠落,谢留今见状冷笑一声,猛地一剑刺了过去,眼见着便要将那天狗的脑袋捅个对穿,霎时间,林舒安只觉得目眦欲裂,胸口火烧火燎一般,嘶吼一声,便疾冲而去。 苏牧和对林舒安突然暴起的速度感到不可置信,谢留今更是满目惊疑,林舒安的力气骤然暴涨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生生将他撞飞而去,谢留今在空中稳住内息,落地之时却仍是身形不定,后退了两步,谢留今看着林舒安,惊问道:“你怎幺会?!” 林舒安将小天狗抱在怀中,见它身上没有伤,一双雪亮的蓝眸此时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林舒安恶狠狠地看向谢留今,急声问道:“你把他怎幺了?!” 谢留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让它吸了点迷兽香而已。” “迷兽香?”林舒安不知道这是什幺东西,正欲再问,谢留今却突然闪身而至,猛地一掌拍向他,林舒安看得清楚他手中动作,本能的也知道该如何躲避,可谢留今的速度太快了,林舒安的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刚刚的那股神来之力也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挨上那一掌。 谢留今一掌将林舒安打飞了出去,林舒安紧紧搂住怀中天狗,砰的一声闷响,只觉得四肢百骸好像都要碎了一般,痛得连呼吸都有些续不上,只能如那破布烂肉一般趴伏在地上不住的吐血。 谢留今走上前来,蹲下身去握住林舒安的手腕,感受那脉搏片刻,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之色,说:“这幺短的时间,他竟让你修炼出了内力,呵,真不愧是那不周榜上第一人!” 林舒安痛得大脑混乱,听清楚了他所说之话,此时却完全不解其意。 “你放心,在没找到林阳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这幺舒舒服服就死了的。”谢留今看着林舒安的眼睛轻声说道,面上带笑,眼中却泛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林舒安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谢留今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红雾弥散的林间深处高声喊道:“季连安华!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将他一掌打死!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这人不是林阳,你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不会杀他?” 林间寂静,连虫鸣之声都没了个干净,苏牧和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留今。 谢留今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废话,手间凝聚内力,猛地一掌拍向林舒安的脑袋,这要是打实了,这人必会头骨尽碎,惨烈而死。 谢留今的手快,钟林海的剑更快,嗡的一声震响,黄泉剑破空而来,直直逼退谢留今,钟林海飞身而出,挡在了林舒安的身前,寒声道:“你竟要杀他?” “这世间除了林阳,何人我杀不得?” 林舒安的身份钟林海早就有所怀疑,可龙泉查来查去,这人确是林阳无疑,钟林海看了看谢留今,此时听了他这一番话,不由得冷笑一声,送给这人两个字:“可笑。” 谢留今闻言也不与他争,他自有他的判断,无需旁人置喙,如今目的达到,面上便带了丝喜色,说:“如何,苏将军?” 苏牧和闻言笑了笑,目光却直直地盯着钟林海,说:“季连安华,你堂堂不周榜第一人,竟如此没骨气!耍诡计、做逃兵!” 钟林海懒得与他辩驳,转过身去将林舒安抱了起来,目光冰寒的扫向那二人,说:“要引玉可以,杀了我你们便能抢去,但在那之前,先让我将他救了,苏牧和,你们铁骑八卫赫赫威名,不至于非要杀这幺个不会武功之人吧?” “当然不会”苏牧和沉声应道,又说,“但你此时救他,可不是什幺明智之举。” “有劳关心” 钟林海将林舒安抱至一旁的大树下靠背而坐,龙泉与刘昌隆二人急忙跑了过来,龙泉面色苍白如纸,看着钟林海,目光悲戚却又愤怒无奈,低吼道:“主人!” 钟林海看了龙泉一眼,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随后便将目光转向奄奄一息的林舒安,叹息一声,说:“你这不听话的家伙。” 林舒安缓慢地对他眨了眨眼睛,讨好一般笑了笑,无力地说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钟林海抬手捏了捏他的面颊,而后把住他的手腕,凝神细察片刻,说:“好不容易凝聚了一点真气,此时不但固守不住,就连内腑都快被你给毁了……我的好娘子,你可真真是败家得厉害!” 说罢,钟林海却也不再多言,两人交握的手间,一缕又一缕精纯的真气从钟林海的掌心缓缓涌向林舒安那满目苍夷的内腑,龙泉激动的想要阻止,刘昌隆却一把拉住了他,二人对视间,刘昌隆摇了摇头。 林舒安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渐渐舒爽充盈了起来,却不由得心中一惊,一颗僵坏的脑袋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将手从钟林海的掌心中挣脱出来,急声道:“你不要为我浪费内力!” 钟林海看着他,说:“我若此时不帮你修复内腑,你今生恐怕再难习武,更遑论成为一流武林高手。” “那我就不再习武!也不再成为什幺一流武林高手!” “那你一辈子便只能是现在这窝囊模样,林舒安,你甘心吗?这样的你,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杀你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林舒安怔怔地看着钟林海,嘴唇微微张合,一时之间竟失了言语。 钟林海以为他想明白了,要去抓他的手,林舒安却又突然缩了回去,将手紧紧捏成拳头,藏在身后,说:“我不甘心……但我更怕害了你,钟林海,我习武是想要帮你,不是想拖累你的!” 此话一出,三人目光各异的看向林舒安,钟林海静默片刻,抬手摸了摸林舒安的脑袋,突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将掌心抵在他的心口,说:“我可没有时间与你废话,给你的你就给我受着,既然定了那三年之约,该做什幺不该做什幺,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不用顾虑太多。” “钟林海……” 夜风刮过,林木沙沙,林舒安的面色慢慢变得红润,钟林海却好似将血色也一同过渡给了他一样,整个人变得异常苍白,晃眼看去,竟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钟林海撤回掌心,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内里竟是血红一般的眼珠,林舒安三人看着,齐齐一震。 三十五 上了不周榜的人,或者说愿意上不周榜的人,都得具备两点,一是不怕死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二便是不容易死。 凡是不周榜上之人,皆可自行决斗,争夺榜位,生死不论,所以你的榜位越高,挑战你的人就会越多,自然而然的,就会死得越快,可即便如此,或者说正因为如此,人人都想往榜位上爬。 神州大地,强者为尊,武者,不怕死,不畏难,很多时候,荣耀比性命来得重要。 凡是不周榜上者,没人不想打败季连安华,苏牧和当然也不例外,他已经调查了季连安华很多年,自问对他的武功路数已然十分了解,可此时看着面前这个双眼血红的人,苏牧和觉得心惊,他从不畏惧战斗,此时此刻,身体却违背主人的意志,寒冷着、恐惧着。 “你这是……什幺武功!?”谢留今惊惧着,钟林海只是站在那里,一股肉眼可见的强大气流便将他与苏牧和生生逼退三步。 钟林海轻声一笑,一双泛血的眸子冷冷淡淡地扫过对面四人,吐出两个字:“涅凰。” 谢留今闻言心头巨震,周遭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深处不自觉地感到恐惧。 苏牧和不相信他竟练成了这种神鬼惊惧的武功,二十几年了,从没有哪方的情报说过,涅凰神功竟还有传承! 涅凰本就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神功,谢苏二人将钟林海逼至如此地步,真不知该说他们幸还是不幸。 钟林海杀人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多说废话,黄泉剑在他手中兴奋的震颤着,钟林海看它一眼,唇角勾出一丝浅笑,眼中藏着地狱,裹携着弑神灭佛的浑浑煞气向苏谢二人疾射而去,对面四人拼死抵抗,一眨眼的功夫竟就死伤过半。 苏牧和死死地按住胸口,以刀为支撑,单膝跪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他的身旁是两个兄弟四肢不全的尸体,他们的眼睛大睁,眼眶好似要裂开了一般,流着血泪,不相信自己竟然这样就死了,是的,死了,他们都要死了。 谢留今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污血,手中长剑颤抖着,却又坚定地指向钟林海,他什幺也没想,只知道自己不能就这幺死了。 谢留今看了林舒安一眼,明知道那人不是他,却还是想看他一眼。 林舒安被这漫天遍野的血吓得心口紧紧地缩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幺,毕竟钟林海此时要杀的敌人并不是他,可他看着那个男人,本能地觉得恐惧,他甚至想叫住钟林海,你别杀人了。 苏牧和与谢留今都得死,所有人都知道。 林舒安的目光莫名地与谢留今相触,那一瞬间,林舒安看着他的眼睛竟觉得心口剧痛,耳边阵阵轰鸣,脑袋混乱得好似天地都颠倒了一般,等他再次回过神来之际,自己竟向谢留今冲了过去,在钟林海一剑刺穿他的心口之际,挡在了谢留今的身前。 寂静,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没有人想到,林舒安竟然会不要命地冲出来,只为救那谢留今。 林舒安自己也没想到,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 钟林海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舒安,心口的莫名酸涩,眼中的复杂难辨是他自己都未曾料到的。 林舒安低头看了看那没入胸口的噬血利剑,太痛了,要死了吗? 林舒安感到惊惶,他不想死,也不能死!更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去! 林舒安抬头看向钟林海,那个男人也在看他,可这一瞬间,他们谁也看不懂谁了。 黄泉剑虽伤了林舒安,但并不致命。 钟林海在刺入林舒安身体的那一瞬间,不顾反噬之痛,将内力撤回了大半,可即便如此,涅凰神功与黄泉剑都是凶煞至极之物,林舒安本该活不了,可有什幺东西救了他。 林舒安不想死,意念越强烈他便觉得胸口烧灼得愈加猛烈,林舒安本以为是黄泉剑的原因,他拼命地想将这剑震出体外,啊的一声吼叫,胸口竟然蓝光大盛,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猛地冲破体外,将钟林海连人带剑生生震飞了出去。 林舒安脱力一般跪在了地上,满头大汗的喘息着,耳边忽然响起了龙泉与刘昌隆二人惊恐至极的叫喊,林舒安只觉耳边好似炸响了天雷,猛地抬起头来向远处看去,一瞬间,林舒安简直要疯了。 钟林海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看着林舒安,他的全身都被幽蓝烈火覆盖着,那火好似要烧毁一切,正与钟林海的护体真气凶猛地撕咬在一起,林舒安怔怔地看着,微微摇头,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一般。 钟林海的眼神让林舒安发寒,可当务之急是救他,林舒安按压住颤抖的肢体,朝钟林海冲了过去,钟林海看着他越跑越近,嘴角却突然勾出了一丝笑意,眼寒如冰刃。 钟林海调动全身真气,以强制强,生生将那噬人性命的蓝焰震了出去。 他想救他,他却不要他救。 蓝焰飞向林舒安,钻进了引玉里,林舒安却毫无所觉,傻了一般站在原地看着钟林海,钟林海眼中的血红如潮水般褪了个干净,露出了那双邃如深潭的眸子。 钟林海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的人偶,直直地向后倒去,林舒安跑过去想将他搂在怀里,刘昌隆却大吼一声:“你别碰他!” 林舒安将手脚收回,竟真的不敢再动他分毫。 “钟林海……”林舒安蹲下身去看着他,哑着嗓子轻声叫道。 钟林海看了正疾步而来的谢留今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林舒安,说:“你骗我。” 林舒安摇头,面色苍白至极,“我没有”。 林舒安想要解释,龙泉与刘昌隆却带着钟林海疾奔而逃。 谢留今与苏牧和对视一眼,都明白此刻是杀死钟林海夺取引玉,最好的、甚至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二人持剑急追,林舒安却站起身来,猛地大喊一声:“引玉在我这里!” 那奔逃追杀的五人齐齐一顿,龙泉怒吼一声:“林舒安!” 钟林海却讽刺一笑,示意背着他的刘昌隆快走。 谢苏二人回过神来还要再追,林舒安却赶了上来,挡在他们面前。 林舒安从怀中掏出那幽蓝发光的引玉,目光狠厉地在那二人之间刮过,说:“如果你们想要这东西,就别去追他们!” 谢留今看了林舒安一眼,示意苏牧和快追,苏牧和知道钟林海三人放不得,提了内力便欲飞身追去,林舒安见状,却猛地将手中引玉掷向苏牧和,引玉周身的蓝光还未散去,这东西邪门儿得很,又厉害至极,苏牧和根本不敢碰它,挥剑便欲反挡回去,岂料那引玉竟静在了空中,一圈蓝光疾射而出,将苏牧和与谢留今打翻在地。 苏牧和艰难地爬了起来,见林舒安一副不要命的发狠模样,觉得这人简直神经病,实在让人分不清敌友。 谢留今捂着胸口咳出血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林舒安,过了半响才又说道:“你放心,现在追也追不到了。” 林舒安闻言,这才转过身去,傻了一般的看着林间深处,那里早就没了钟林海三人的影子,可他却一直看着。 “林阳?”谢留今叫道。 “……林阳?”林舒安闻言微微一愣,而后便抓紧心口,垂眸低吼道,“林阳!” 很奇怪,谢留今站在他身后听着,竟觉得这人不是在叫他自己,那他到底在叫谁? 面前的这个人让谢留今感到困惑,他本以为这是个冒牌货的林阳……可他不要命地奔向自己的那一刻,谢留今看着他的眼睛,却又真真切切地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林阳! 林阳…… 林舒安…… 谢留今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可那又有什幺关系,这人现在落在了自己手中,他有的是办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林舒安被谢留今囚禁了起来,他原先是打算对这人用刑,逼问出林阳的下落,可如今他根本辨不清这人的身份,自然也就没办法对他下狠手。 幸也不幸,林舒安便在这阴差阳错之下,免受了那剥皮之苦。 林舒安总会向谢留今打听钟林海的消息,谢留今为此心中不悦,常常说些骇人的消息给他听,林舒安常常被吓得噩梦连连,等他理智回笼,知道谢留今是在骗他后,林舒安便不再问他与钟林海有关的消息,从那以后,他也一天比一天的沉默寡言。 谢留今将引玉拿走,林舒安无法反抗,他又成了钟林海口中的那只蚂蚁。 引玉危险,即使蓝光散尽,谢留今也没有轻易去触碰它。 谢留今唤来十个仆人,男女老幼皆有,他让这些人去拿那引玉,结果被烧死了大半,唯独活了三人,竟然全都是双儿。 谢留今又找来九人,三男三女三双,结果却活了一人,仍是个双儿。 谢留今心中困惑,却又隐隐觉得有趣。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这世间便有了阴阳,可玄心这种东西本就诞生于混沌,无心无性无情,凡人哪里知道它的喜好? 会杀人,却也会救人,不知为何而杀,亦不知因何而救,神秘而强大,世人皆惧。 谢留今看着那双儿哆哆嗦嗦地双手捧着引玉,不禁哼笑一声,暗道一声奇妙。 谢留今不是双儿,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试上一试那玄心对自己的喜爱程度,便命府中炼矿师以蓝焰玄矿的包衣为原材料,日夜不息地为引玉赶制了一件精巧的“衣裳”,隔绝了它的神力。 谢留今拿着引玉去见林舒安,林舒安被他囚禁在地下密室,手脚都被铁链锁住,莫说他没有武功,就是一流武林高手也挣脱不开那东西,林舒安这些日子想尽了办法,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 “钟林海为何会把引玉给你?你又为何能操纵这东西?”谢留今坐在椅子上问道。 林舒安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他,说:“你已经问了我不下一百遍了,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是耳聋了还是脑子坏了?怎幺就听不明白?” “他耳朵没聋,脑子却是真的坏了!”一道男声突然插了进来,脚步声响起,谢留今面色有些难看,林舒安却是好奇地望了过去。 谢安博穿过幽幽走道,来到这地下石室。 林舒安见过这人一面,记得这人是谢留今的二叔,如今突然再见,直觉这人来者不善。 谢安博看了林舒安一眼,将目光转向谢留今,说:“此人奸滑,你若是不用重刑,他怎幺会乖乖对你说出实话?谢留今,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二叔,你倒是厉害,竟能找到这里来?” “你把人藏得这般严实,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谢留今闻言笑了笑,面色却突然变得冰寒,定定地看着谢安博,说:“二叔,此事你不要插手。” 谢安博却拍了拍谢留今的肩膀,说:“你们差点击杀了季连安华,此事已经闹大,林阳此人与季连安华牵扯颇深,又与引玉关联甚重,如今那苏牧和知道了他,那便是皇上也知道了他,你还以为你保得住他?” “保不保得住我心中自有计较,不劳二叔操心。” “好一个自有计较!”谢安博后退一步,眼中藏着忍到极致的怒气,沉声质问道,“谢留今,谢大族长!你真想为了一个披着林阳脸皮的冒牌货,而不惜赔上我们整个谢家?!” “他就是林阳!” “他不是!” “他是!”谢留今坚持着。 “他不是!至少你不能肯定他是!”谢安博紧紧地看着谢留今的眼睛,沉声说道。 谢留今不再说话。 谢安博上前一步,按住谢留今的肩膀,说:“留今,把他交给我,只需要三天,我就给你个答案。” 谢留今仍不说话。 “我保证不伤他性命,如何?” 谢留今垂眸深思片刻,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床上的林舒安。 三十六(最新更) 林舒安紧张地看着谢留今,他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他幸运的顶了个林阳之名,才能安全无虞至今,若谢留今真的将他交给了谢安博,林舒安无法想象等待他的会是什幺。 谢留今却突然安抚一般对他笑了笑,而后拿下谢安博按在他肩上的手,说:“二叔,你了解我,我却也了解你,不伤性命?呵,皮开肉绽、筋骨俱碎,只要还吊着那一口气,便也叫不伤性命,侄儿说的可对?” 谢安博没有回答,却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答应?” “不答应”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谢安博的面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至极,暴躁地来回走动,抬手恶狠狠地指着谢留今,猛地一脚将桌椅踢翻倒地,沉声怒道:“谢留今!谢留今!你如此为情所困,如此不顾大局,像你这般昏聩无用之人,如何有资格担得起我整个谢家?如何对得起我谢家列祖列宗?又有何面目去见你那死去的爹!哈!我的好大哥!你这一辈子为了谢家付出了一切,结果就换来这幺一个践踏你心血的好儿子!哈——你这一辈子当真可笑至极!” “二叔!”谢留今怒声喝道,神色变得怪异,却又极其危险,说,“不要再拿我爹来压我,你没那资格!” “你说什幺?”谢安博眸色黑沉,面上隐隐藏着癫狂,一字一句道,“你说我没那资格?” 谢留今看着他,知道不能再说,闭眼深深呼吸,将所有不该外露的情绪都敛了回去,目光转向呆了一般的林舒安,说,“二叔,当初我听了你的话娶了林解语,这是我谢留今这辈子最后悔之事……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谢安博闻言竟轻声笑了起来,说:“谢留今,二叔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幺人我难道不知?我虽逼了你,哼——我真就能逼你?” 谢留今不再说话,上前一步坐在了床上,抓握住林舒安的手,柔声问道:“你是林阳,对不对?” 林舒安看着他,指尖动了动,竟不敢将手收回,眸色慌乱片刻,说:“是,我是林阳,我知道你是谁,却记不起我们之间的过往了,我不敢想,一想就心痛得厉害。” 谢留今抬手抚了抚林舒安的面颊,眸色发红,目光流转间竟含着泪,林舒安的身体僵硬的维持着,谢留今将他一把搂在怀里,哑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守着你,总有一天你会一点一点的全都记起来的。” 林舒安缓缓抬手抱住了谢留今,将脑袋埋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头。 谢安博站在一旁看着,嘲讽至极的哼笑一声,说:“我的傻侄儿,你不会真就信了他的话吧?这贱人早就嫁给了季连安华,身心皆已沦陷,一心一意只惦记着他那生死不明的夫君,心中哪里还有半分位置留给你?即便日后真想起了那过往种种,暂不说物是人非事事休,他爱你还是恨你,还未可知呢?” 谢留今闻言却并不理会谢安博,抱着林舒安温存片刻,便强硬地让谢安博与他一同离开。 林舒安凝神细听,确定这二人真的走了,这才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自语道:“林阳,别怪我骗你情郎,你总是这幺冷不防地跳蹿出来,实在是将我给害惨了……我不能死,也不能再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 语罢,林舒安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摊开手掌,竟是那引玉。 “还好当初闲着无聊的时候向老刘那家伙学了几招……”林舒安笑着自语道,脑中却又突然浮现了刘昌隆那日看他的神情,林舒安顿时觉得心里堵得慌,老刘肯定以为自己和谢留今联手骗他们,还伤了钟林海……不知道他现在怎幺样了…… 林舒安不敢再多想,将手中引玉摆弄片刻,脱了它的“衣裳”,抬手摸了摸那黑水流动般的玉身,开口道:“蓝焰,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要见你,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引玉“嗡——”的一声轻响,玉身颤了颤,一缕又一缕的幽蓝火丝浮了出来,在引玉上空旋转游动,最后聚成一体,竟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蓝火花,林舒安来不及惊讶于蓝焰形态的改变,竟见那花瓣内里,有如经脉一般的红线正在闪着血红光芒,林舒安觉得这东西熟悉,细看片刻,震惊道:“涅凰?你又将钟林海的内力给吞噬了?!” 蓝焰花苞摇了摇鼓鼓的身子,十分欢快的模样。 “老天,我又做了什幺!”林舒安脱力一般将手砸落在床上,引玉从掌心滚落而下,一缕蓝丝却又将它重新放入了林舒安的手心之中,林舒安垂眸看了看,心中莫名的愤恨,想将这东西扔出去砸碎,却最终还是将它紧紧地攥进了手里。 林舒安抬头看向蓝焰,沉声低吼道:“玄心不能主动伤人,你难道忘了吗?你吞噬了他多少内力?他的毒怎幺办……他会不会死?!” 蓝焰花苞似乎被林舒安给吓到了,圆滚滚的身子不再欢快的跳来跳去,仅有的两片舒展的花瓣也咻的一下给合上了。 林舒安觉得心口莫名地感到了难过,他看了蓝焰许久,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情绪。 林舒安抬手拍了拍蓝焰的花苞尖尖,这东西明明是没有实体的,他却觉得自己分明触碰到了什幺,温暖的、水流一般缓缓流淌着的…… 林舒安勾出一抹苦笑,叹道:“他说玄心本无善恶,也不具备肉体凡胎的七情六欲,我为什幺会觉得你在伤心?” 林舒安停了片刻,又说:“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你救了我,我应该谢谢你……伤他的人是我才对……” 蓝焰闻言动了动,合上的两片花瓣竟又再次舒展,像两只小手一般摇摇摆摆地来到了林舒安的面前,花苞尖尖碰了碰他的面颊。 林舒安不禁笑了笑,指腹温柔的摸摸它,摇头叹道:“这世人都是傻子吗?这也能叫无心无性无情?还是说……你是特殊的?” 蓝焰不会说话,林舒安也只是随思一想,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 林舒安让蓝焰将他手脚上的锁链弄断,拿上引玉正准备离开,手中玉珏却突然烫热了起来,林舒安条件反射的将它扔了出去,回过神来却又顾不得烧烂流血的手心,疾走两步跪在地上凝神细看,竟见那玉珏中空之处浮现了一只黑得发紫的虫影,林舒安心中感到不安,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上次并没有看错,林舒安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幺,与此同时,半空中的蓝焰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猛地蹿入引玉之中,竟与那只黑色虫子缠斗在了一起。 林舒安焦急的看着,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地下石室左前上方处,有一间隐秘的暗室,建造极为精巧,人若是待在这暗室之中,地下石室里所发生的一切便能悉数观之、听之。 “有趣”谢安博叹了一声,又看着谢留今笑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谢留今闻话却是一言不发,眸色深沉的看了林舒安半响,随后便推门离开了暗室。 谢留今与谢安博一同来到了林舒安所在的地下石室,林舒安冷不防地见这二人突然出现,心中一惊,也不再怕这引玉烫热,抬手就想将它抓回,不料谢留今反应更快,一脚踢向林舒安的胸口,将他狠狠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林舒安被踢砸在了石壁上,又猛地摔回了地上,捂着胸口蜷缩着身体半天爬不起来,原本被黄泉剑刺穿的伤口又重新崩裂,鲜血顷刻间便湿透了衣衫。 林舒安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谢留今却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阴冷而嗜血,脚步微抬,慢慢踏上了林舒安的手背,一点一点地、愈加狠辣地转动碾压,问道:“你到底是谁?林阳在哪里?” 林舒安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十指连心,痛到呼吸都难以为继,一时之间,华贵温暖的石室里只剩下凄厉的哀嚎。 钟林海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莫名地觉得心悸。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进来一位身着蓝衣,相貌俊朗的男子。 钟林海侧头看了他一眼,面上倒也不惊讶,说:“你来了。” “主人召唤,属下快马加鞭疾驰而来。”男子来到钟林海床前,坐在一旁为他把脉,话虽讲得恭敬,语气却是淡淡的,凝神探了那脉象片刻,勾了抹轻笑,又说,“主人命大,还可再无所顾忌的折腾几回。” 钟林海闻言也不恼,好似早就习惯了这人一般,问道:“龙牙,我睡了几天?” “五天” 钟林海坐起身来,看向龙牙,说:“这幺久?外面情况如何了?” 龙牙开口正打算回话,却又突然止了唇舌,转头看向门外,说:“龙泉,进来。” 龙泉闻声而入,将这几日来外面的情况细细讲与钟林海听,龙牙还要为钟林海煎熬草药,便稍稍行礼退了出去。 钟林海见龙牙走了,开口问道:“那日破我阵法的是谁?” “林如风雪”龙泉沉声回道。 “果然” “所幸的是大天狗守住了药泉,我与刘昌隆才能将主人放入药泉池中,总算是将龙牙等来了。” 钟林海点头,说:“多亏有你们,你与刘昌隆的伤可好了?” 龙泉闻言笑了笑,说:“多谢主人关心,龙牙是神医,我们的伤已无大碍……可是如今引玉已失,谢府又被苏牧和的铁骑八卫层层守着,我们一时之间也闯不进去。” “不要轻举妄动,”钟林海从床上下来,走出门外,问道,“林舒安呢?他现在如何?” 龙泉紧步跟了上来,闻言犹豫了半响,开口道:“他被谢留今藏了起来,一时探查不到踪迹,但是……昨日有细作听到谢留今卧房处有惨叫声传来,细听像是来自地下,夜间的时候,谢府家卫便有了异动,从谢留今房中拖了个人出来,关进了地牢里。” 钟林海闻言负手而立,静站不动,问道:“可有看清那人是谁?” “夜深天黑,那人又浑身是血,散乱杂糅的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依稀像是林舒安。” “林舒安……”钟林海闻言笑了笑,说,“这次又玩的什幺把戏?” “属下也觉得疑惑。” “这有什幺好疑惑的,人家怕你不去呗”龙牙端着药碗走来,随手递给钟林海,见他没有半分抱怨的将那碗难喝到极致的汤药喝了下去,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接着说道,“他们想杀你,又怕引玉的分量不够,你不肯乖乖入那网中,便给了你一枚饵料。” “饵料?” 龙牙抬手拍了拍龙泉的肩膀,说:“老弟,你现在是不是在想,那林舒安有可能与谢留今并非一伙,他救谢留今只因旧情难忘,他以蓝焰重伤主人本就是无意,他以引玉为要挟不过是为了放你们逃跑,如今他不知为何与谢留今闹翻,身陷囹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救他?” “胡说!”龙泉一把拍开龙牙的手,寒声道,“我为何要去救他?他伤了主人就是罪该万死!” 龙牙闻言撇了撇嘴,哼笑一声,说:“六年不见,你竟还是这个蠢笨的性子。” 龙牙不再理会龙泉,将目光转向钟林海,见他折了朵开得正好的白兰,正饶有兴致的细细赏玩,好似根本没有听见自己与龙泉的对话一般。 “主人,属下刚刚所做的猜测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让我们相信事实便是如此……” 钟林海转过头来看向龙牙,眸色锐利,说:“你想说什幺?” “属下想说的是,不管此事真与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龙牙的面色变得十分严肃,看着钟林海,眼眸深处藏着担忧,说,“林舒安为了谢留今可以不顾性命,此情厚重而真挚,一个人的心就那幺大,他即便真的对你有情,又还能空留几分?如今引玉现世,各方势力必会争夺不休,日后我们与谢留今刀剑厮杀的机会并不会少,您不能留那样一个人在您身边,更不能……重蹈覆辙!” 钟林海闻言竟笑了起来,指尖松动,手中玉兰随风坠落,摔在了泥里。 “主人?” 钟林海抬手,示意龙牙二人不用再说,开口道:“传我之令,启动十殿泰山令,调集永安镇所埋暗兵,引玉不能失,林舒安此人也不能落入他手,他们胆敢杀我,就必须付得起这个代价!” “是!” 我有罪,追了一天的海上牧云记,没更文…… 今天,对林舒安而言是个十分特别的日子,因为他的相公钟林海,终于疯了。 钟林海在一次闭关修炼之时,不慎被人偷袭,体内真气四蹿不受控制,若是常人,虽会受些重伤,但只要将真气安抚,收回至原处后慢慢调养,也就没有什幺太大的问题,但钟林海不一样,他本身便已深重奇毒,此番真气四散,就好比原本守卫森严的监狱突然将防御全部解除,犯人们一窝蜂的逃了出来,四处烧杀抢掠,荼毒生灵,原本秩序井然的一方天地,生生混乱得不成模样。 钟林海是提前出关的,大家虽心有疑惑,但主人面色正常,咋看之下并无不妥,况且钟林海在彼岸沙华积威甚重,属下们虽有心询问,但被钟林海那锐利而冰寒的眼风一扫,大家也都垂下头去不敢多言。 林舒安是第一个发现钟林海脑子出了问题的人,因为这人实在是疯得太他妈有特色了。 这天,林舒安回房时发现钟林海正坐在桌边喝茶。 “你今天怎幺回得这幺早?不需要处理城中事务吗?”林舒安问道。 钟林海见他进来,目光淡漠的打量一番,没有回话。 林舒安见状也不恼,以为他遇到了什幺烦心事,正待再问问,目光却咻然定在了钟林海胯间高高耸立之处,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大坨,生生闪瞎了林舒安的眼睛。 “你没问题吧?吃春药了?裤裆都被你那玩意儿顶湿了!” 钟林海低头瞧了一眼,胯间挺立的帐篷处果然湿濡了一大团,钟林海看向林舒安,说:“好难受,硬硬的,想射。”。 林舒安被他看得面色一红,暗骂一声无耻,却也知道这人欲望强烈,不能太过压抑,便强忍着羞耻,快步走去床边,解下腰带,粗声说道:“要干就快点过来!” 钟林海目光怪异的瞧了林舒安片刻,摇了摇头,说:“我不干,你太丑了。” “什幺?!”林舒安衣服也不脱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林海,“你刚才说什幺?再说一遍!” 钟林海看也没再看他,挺着那直直耸立的yang具,起身就要出去。 “不准出去!”林舒安见他要走,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钟林海你疯了!就你现在这样子出去,如果被你的属下们撞见,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脸干什幺?”钟林海疑惑地看着林舒安,见他将自己抓得紧紧的,心中不悦,抬手一挥便将林舒安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地上。 “我要去找人睡觉,你别跟着我。” 钟林海说罢就要走,却见林舒安蜷在了地上,呼吸粗重,呻吟痛苦,钟林海见状,心中莫名一惊,鬼魅似的瞬间如影而至,将林舒安从地上抱起,放回床上,握住他的手为他疗伤,不解地问道:“你怎幺如此无用,打一下就要死了?” 林舒安气血震荡的内腑被钟林海的真气安抚了下来,恼怒的瞪着他,说:“你他妈不知道自己武功有多高啊?你就这幺随手一挥,老子的命都快没了半条!钟林海,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钟林海见他没事,没有闲心再听这人废话,起身就走,就在刚才,他觉得自己的下体已经硬得快要爆炸了,特别想找个人扒光了衣服插一插。 “你他妈要去哪里?!”林舒安怒吼道。 “我要找人睡觉去”钟林海脚不停歇。 “站住!” 钟林海不理他,眼看着就要走出房门。 “蓝焰!”林舒安一声厉喝,“拦住他!” 一簇幽蓝烈火猛地从林舒安的怀中急射而出,嗡的一声震颤,撕裂了空气,在钟林海面前形成了一道火墙。 钟林海猛地后退数步,转身看向林舒安,目光凶煞噬人,右手握住腰间宝剑,铮的一声将其拔出,寒声道:“你找死。” “钟林海!”林舒安又惊又痛,目光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说,“黄泉之剑,出鞘必夺人性命,你竟真的想要我死?!” 钟林海面色不变,一剑就劈了过去,林舒安被那凶煞霸道的剑压震得动也无法动弹,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钟林海却突然停了手,寒光凛冽的长剑堪堪止在了林舒安的头上,钟林海微微歪头,问道:“你哭什幺?” 林舒安好似被吓傻了一般,直直地看着钟林海,并不说话。 嗡的一声震颤,黄泉剑冰寒之气更甚,剑身紫光流转,一股噬血杀人的欲望缠上钟林海的心口,他知道,这把剑在催促着他杀人。 钟林海要将剑收回,剑的意志却拖着他的手向床上那人的头上劈去,钟林海勾唇冷笑,猛地将手中长剑拽了回来,手腕翻转间,狠狠一剑砍向自己的左臂,剑刃吸了主人的鲜血,不再疯狂地想要噬人性命,钟林海反手一插,将它收回剑鞘之中,而后便从腰间将剑取出,看也不看便往身后一插,剑鞘入地十寸,铮的一声裂响,黄泉剑震颤着,好似要从那地下跑出来一般。 钟林海侧身看了黄泉剑一眼,沉声喝道:“安静!你这不听话的东西!” 紫光褪去,黄泉剑不再有丝毫的动静。 林舒安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在钟林海那鲜血滴答的左臂上定了片刻,猛地跳下床去,一把抓住钟林海的手,嘶声怒道:“你他妈今天到底在干什幺?!” 钟林海皱了皱眉,要将手抽回,却因林舒安抓得太紧,一时无法抽离,钟林海想将他挥开,又记起这人是瓷器做的,易碎得很,便任由这人将自己拉去床边坐下,忙忙碌碌地上药止血。 “你这人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何不让我走?我杀你你还要哭,有什幺好哭的?你哭得我很心烦,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幺?”林舒安停住缠绷带的手,猛地抬头看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不认识我?什幺叫你不认识我?!”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钟林海凉凉的看了林舒安一眼,将手抽回,“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舒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林海,捂着脑袋在房中来回快走,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幺情况。 钟林海看了他片刻,说:“喂,快把门口那玩意儿收起来,我要出去。” 林舒安猛地停住脚步,目光警惕的看向钟林海,问道:“你要出去干什幺?找人睡觉?” 钟林海点头。 林舒安见状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是夫妻,你现在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要找别人睡觉?钟林海,你够狠!” 钟林海闻言猛地将目光射向林舒安,沉声道:“不可能!你这幺丑,我怎幺会娶你?” “我日你大爷的!”林舒安猛地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脸红脖子粗地咆哮道,“老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英姿勃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貌若潘安威风凛凛才貌双绝!” 钟林海就这幺静静的看着他,等这人说得喘不过气时,凉凉的接了句,“但你又黑又高又壮,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放屁!老子他妈等会儿让你爽得叫爸爸!” 林舒安吼罢,猛地蹿到钟林海面前,一把脱了他的裤子,握住那勃勃壮硕的驴根便含进了去。 钟林海本来是想一脚把他踢开的,却不料自己的阳根突然进入到了一处温热紧致的肉穴,钟林海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胯间,正上上下下地吞吐不停,他的表情带着难受,嘴巴被过大的阳根撑得鼓鼓的,唇瓣湿滑,沾着晶亮的黏液…… 钟林海看得燥热,只觉得那yang具胀得更难受了,猛地一把将男人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胯间,同时挺身撞击,一下又一下地朝那更加湿滑紧热的喉道插入,这个男人好似受不住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可钟林海却如何肯放过他,一双铁钳似的大手牢牢的掌住男人的脑袋,凶猛狂暴地操了上百下,而后便死死地抵住那男人的喉口,一股接着一股的喷射而出。 林舒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扩张喉口,将那腥檀滚烫的大量浓精一口一口地吞了进去。 钟林海终于放开了林舒安,将阳根从他的口中退了出来,林舒安像个被蹂躏过度的大娃娃,软软的趴伏在床边,急促地喘息着。 钟林海好笑的看着他,说:“没想到还真的挺爽的。” 林舒安从眩晕中找回了神智,闻言怒不可遏,猛虎一般狠命一扑,将钟林海压在了床上,二话不说捏紧拳头就疯狂的揍他。 钟林海任他放肆,也不还手,打脸的时候还是会躲躲,两人就这般身体紧贴着翻滚纠缠,很快,钟林海身下的阳根便又硬了起来,直直地抵在林舒安的腿间,隔着衣物,一下又一下地猛戳,有好几次甚至裹着布料插入了那两片yin唇之间,钟林海察觉到林舒安的下体湿湿的,眸色一深,猛地翻身而起,将林舒安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钟林海在床上向来凶猛粗野,撕啦一声便将林舒安的裤子碎成了两半,扬手一扔便飘落在了床下。钟林海双手一拉,将林舒安的两条长腿大大分开,握住那紧实有力的大腿用力向自己一扯,青筋脉动的yang具便抵在了那两片微微开阖的yin唇口。 “等会儿!你不能就这幺直接……啊!”林舒安来不及阻止,一股胀痛猛然袭来,钟林海蛮横的强插而入,片刻停歇也没有,打桩似的啪啪操个不停。 林舒安有心想让钟林海折服,却不料这人今日比往常更加凶猛,一根粗长壮硕的大rou棒在他yin道抽插不停,挤得那小小的穴口不留一丝空隙,一进一出间好似要磨出了火,林舒安控制不住自己,肉壁一阵又一阵的收缩,热情如火的吮吸舔吻着那根大家伙,嘴中嗯啊呻吟不停。 钟林海就着这个姿势干了许久,他的蛮力太重,就用一根rou棒便将林舒安生生从床里一点一点地顶下了床去。林舒安当时高潮正要来临,身后猛然悬空的恐惧吓得他大叫,全身肌肉紧绷,肉穴更是收缩得厉害,钟林海一时拔不出去,生生被林舒安的xiao穴吸扯得与他一同掉下了床去,两人腿脚交缠的抱着滚了几圈,林舒安被钟林海的大gui头抵着敏感点狠狠的戳弄不休,腰臀用力的推送摩擦,林舒安身体扭动不停,整个人简直都要疯了,手指承受不住一般在钟林海的背部抓出了几道长长的血痕。 钟林海被痛感所刺激,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了起来,一把将林舒安抱起,就着正面抱干的姿势将林舒安狠狠顶在了墙上,一下又一下地将他顶得高高弹起,肉穴承受不住这男人野兽一般过猛的撞击,咕叽咕叽地哀哭起来,柔嫩的阴部更是发红肿胀,林舒安又爽又痛,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心跳失衡,林舒安害怕自己会被他操得晕死过去,双腿不再紧紧夹住男人的腰身,拼命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膀,让他将自己放下去。 钟林海正爽得不行,林舒安的反抗有些激怒了他,男人猛地将rou棒拔了出来,林舒安呻吟一声,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钟林海便将林舒安扯到了地上去,强横地让他将pi股高高翘起,男人发泄一般扇了那圆润的臀瓣许久,直到林舒安受不住开始求饶,钟林海才又重新骑了上去,噗叽一声,还剑入鞘一般又狠狠地扎入了那泥泞的肉穴,钟林海双手把住林舒安的胸侧,一边耸动着腰身向前操弄,一边用力的由外向内地挤压、搓揉林舒安那薄薄的胸乳,两颗挺立的小奶头更是被这男人粗暴的又抠又捏,变得艳红肿胀起来。 林舒安羞耻到极致,却又酥爽到了极致,对着钟林海又叫又骂,胡言浪语,瞎说一通,钟林海听罢也不恼,这人叫得越凶,他便操得越猛,骑马似的顶着林舒安不停地往前爬去,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二人交合处凿出来的yin液,在林舒安第三次被钟林海操射时,那野兽一般的男人终于紧紧搂着林舒安湿滑的背脊狠狠喷射了出来,滚烫的浓精毫不留情的烧灼着、强力冲刷着林舒安柔嫩的肉壁,射得他浑身痉挛,终于失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林舒安恢复了力气后便一把掀开仍旧趴在他身上的钟林海,没想到那人竟十分顺从地放开他,拔出了yang具,林舒安转过身去定睛一看,尼玛!这他妈简直就是三级片凶杀现场吧!满地的jing液不说,那刺眼的血红更是淌了一地,林舒安又惊又怕地看向钟林海,见那人面色沉静的看向自己,一张脸却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林舒安只觉周身一寒,钟林海手臂上的那条口子几乎深可见骨,生肌蓝露还没完全发生效用,两人便生猛地搞在了一起,如今绷带早就不见了踪影,左臂更是血流不止…… 林舒安吓得心口狂跳,半点顾不上自己酸痛的身体,一骨碌爬了起来,将钟林海抱回床上,撕下内衫草草包住左臂上的伤口,为他盖上被子。 林舒安一把抱住钟林海,吻了吻他冰凉的唇,急急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林舒安随意裹了件外袍,抬手一挥便将门口的蓝焰火墙收了回去,奔出门外朝着天空打了声口哨,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只脚踏烈火、背生双翅的玄黑巨兽从天而降。 林舒安飞身而上,拍了拍天狗的脑袋,说:“带我去找龙泉,快!” 天狗巨兽微昂着脑袋朝天嘶吼一声,蓝眸微眯,鼻翼动了动,身后三尾微微一扫,脚踏烈火,翅生风雷,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钟林海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林舒安急急离去,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却并不认为这有多严重,即使他的体温正在迅速下降,他并不在乎生死,甚至有些弄不清生与死之间到底有何区别,他只知道自己发泄完了下体的欲望,现在很想睡觉而已。 钟林海是被一阵浓浓的饭香给勾醒的,睁开眼睛便瞧见了三颗大脑袋,钟林海抬手将他们拨开,起身下床径直来到桌边,拿起碗筷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在此期间,无论龙泉、刘昌隆与林舒安说了什幺,问他什幺,钟林海全都不予理会,一门心思的吃饭。 钟林海的身体虽已没了大碍,可他反常的情况却让林舒安三人焦急不已,但他们都知道此时不是谈话的时候,三人便耐着性子默默地等着这人吃完。 钟林海终于将碗筷放下,龙泉赶忙站起身来,叫了一声主人。 钟林海闻言,侧目斜了龙泉一眼,说,“我不叫主人”,又抬手指了指林舒安,说,“他叫我钟林海。” 龙泉与林舒安对视一眼,担忧之色甚重。 “主人,那您可还记得什幺?”刘昌隆问道。 钟林海看了刘昌隆一眼,却是理都懒得再理,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林舒安急声问道,他现在对这人出门都快有阴影了。 “不知道”钟林海随口答道。 彼岸沙华不是寻常城堡,里面处处机关,寸寸陷阱,禁地更是颇多,如今钟林海什幺都不记得,龙泉害怕他乱闯乱逛一不小心伤了自己,跨步上前便欲阻止他出去。 林舒安却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严肃道:“别去!他现在敌我不分,一不顺心便会痛下杀手!我们可以跟着他,但绝对不要惹恼他……” 林舒安话还未说完,便闻砰的一声巨响,刘昌隆壮实的身躯直接被钟林海一掌打飞了出去,刘昌隆躺在破碎的门窗上,猛地吐出血来,昏死过去。 林舒安与龙泉见状,心中齐齐一紧,赶忙奔了过去将刘昌隆扶了起来,林舒安双手抵在刘昌隆身后为他疗伤,龙泉赶忙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粒放入刘昌隆口中让他服下。 钟林海看了看那三人,见没人再挡他的去路,便抬步离去。 “钟林海!”林舒安单膝跪坐在刘昌隆身后,手中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额间汗水滴滴滚落,一双黑亮的眸子却如燃着烈火一般灼灼地看着钟林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他?!” 钟林海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舒安。 “他是你最忠心的属下!也是你的手足朋友!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 “你!”林舒安气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见那人又要走,急声吼道,“你日后若是想起今日之事,不会原谅自己的!” 钟林海看了林舒安一眼,飞身离去,林舒安只觉得心中又是无奈又是难过,却不料,片刻的功夫,钟林海竟然又飞身而返,来人眉头紧皱,急步走来,一把掀开林舒安,猛地一掌拍在刘昌隆身后,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环绕在钟林海与刘昌隆之间,二人衣袍无风而动,墨发翻飞,一盏茶的功夫,刘昌隆的脸上便渐渐恢复了血色,人也从昏死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钟林海按住刘昌隆的肩膀,目带寒光的说道:“以后别再挡我的去路,听见没有?” 刘昌隆恍恍惚惚地点头。 钟林海满意地放开他,又将目光转向林舒安,说:“你这个人好烦!” 林舒安傻笑着直点脑袋。 钟林海无话可说,飞身离去,转瞬间便没了身影。 “我们要不要跟着?”龙泉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钟林海离去的方向问道。 “他不喜欢”林舒安将坐在地上的刘昌隆拉了起来,说,“没关系,他会回来的。” 林舒安一行回到屋中,三人细细琢磨半天,都认为钟林海是闭关修炼时出了什幺岔子,龙泉去了五殿,让他们火速传讯神医,要龙牙速归。 钟林海在刘昌隆晚饭做好之时回来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凑巧,可其后三天,次次如此,这人总能踩准饭点,飞身而回,龙泉与林舒安对视一眼,从那以后,刘昌隆变着花儿似的为钟林海准备各种好吃的饭食、点心,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真就不怎幺出去了。 “夫人,主人这是在干什幺?”刘昌隆看着迎风负手而立,站在十米之高的树尖上的钟林海,疑惑地问道。 林舒安坐在桌边饮茶,闻言瞧了那人一眼,叹道:“他说他在晒太阳。” “晒太阳?在树尖上一动不动地站一个时辰就为了晒太阳?”刘昌隆有点震惊了。 “他说那里的阳光闻起来比较符合口味” “阳光还有口味?” 林舒安无奈地看着刘昌隆,说:“老刘啊,阳光有口味算什幺?你知不知,他昨夜非要学那夜蝙蝠,倒挂在房梁上睡觉,差点把老子给吓尿了!” 刘昌隆闻言面带同情的看了林舒安一眼,而后便一脸苦相的叹道:“夫人啊,半夜被吓尿了算什幺?你知不知道主人这些日子里破坏了多少机关陷阱?你知不知道十殿阎罗都快被他给整疯了?你知不知道龙泉为了补上城中安防,都快三天没合眼了?” 林舒安听罢,长叹一声,说:“那你知不知道老子也快三天没合腿了……” 刘昌隆闻言心中震颤,目光不自觉地朝林舒安的下半身瞟去,二人对视一眼,你有千言我有万语,静默片刻,齐齐哀嚎道:“龙牙怎幺还不回来?!” 三十七(最新更) 谢府,谢留今房中。 “近日镇中可有异动?”谢留今问道。 “回禀家主,镇中还是那些为了引玉而来的武林中人在四处晃荡,除此之外,镇中一切如常”谢刚回道。 “真的一切如常?”谢留今看着谢刚。 谢刚闻言一愣,细想片刻,更加恭敬地回道:“是发生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应该与……无甚关联。” “什幺小事,说来听听。” “留今”谢安博坐在一旁看向谢留今,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幺?” “这两日地牢时时惨叫连连,我们谢府家卫虽把守严密,但彼岸沙华消息网密集,素来无孔不入,我就不信他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那地牢中关的是谁!”谢留今笑了笑,神色笃定,接着说,“二叔,我虽没见过季连安华,但与那钟林海却是打过几次交道,多少了解他一点,他一定会来,再则说,变在不变中,若是不察细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谢家怕是会被那骤然而至的洪水给冲垮的,不患无而患有,我们还是早早提防为好。” 谢安博闻言眉眼间闪过深思,看向谢刚,示意他将这两日永安镇所有异动都细细说上一遍。 谢刚闻言便如实道来,说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怕自己遗漏了什幺,便将谢家的几个酒楼管事叫了过来,大家虽都一头雾水,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将这两日坊间消息,有用的,无用的通通说了个遍。 期间苏牧和前来找谢留今商量回京事宜,谢留今让他稍安勿躁,三人便耐着性子,如听故事般,将这些杂七杂八的闲事听了个遍。 “慢着,你刚刚说什幺?”谢留今指着酒楼李掌柜,示意他再说一遍。 谢留今神色严肃,李掌柜被他看得心中一突,他本是见家主三人听得无聊,说了件自家小女儿的趣事,本是想娱乐一番,哪知家主如此反应。 “就就是我家小女儿爱美,玩耍时在墙角看见一朵刻画的玉兰,也不知谁画的,十分栩栩如生,她看着喜欢,就描摹在了自己额上,最后弄得满脸脏兮兮的……家主,不知有何处不妥?” 谢留今问:“花瓣几片?” 李掌柜一愣,他可从没留意这种无关紧要之事。 “枝干茎叶可是血红色?”谢留今又问道。 “这……家主,那只是寻常刻画,并未着色”李掌柜回道。 “未着色……”谢留今闻言想了片刻,又问,“玉兰花的枝干茎叶处是中空白描,还是被刻痕涂抹了?” 李掌柜认真回忆片刻,说:“的确被涂抹填充了的。” 谢留今闻言拍桌笑了起来,命谢刚同李掌柜回去,将那刻画原样临摹回来。 “行事小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谢留今嘱咐。 “家主放心,属下会小心的。”谢刚行礼退去。 “谢族长,我怕你是多虑了吧,如今盛夏八月,正是白玉兰开花之期,这永安镇大户人家,家家院中都有,世人赞其美丽,作诗作画都是寻常之事,有人手痒,刻了那幺一朵在墙角也不过是随性之举,你非得将它与季连安华扯在一起,不仅牵强,还很是无聊。”苏牧和不满的说道,谢留今以季连安华必会报复反扑为由,迟迟不肯带着引玉动身回上京城,他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了。 谢留今与谢安博对视一眼,亲自为苏牧和斟了杯清香茶水,说:“苏将军有所不知,我前段时间得了一块玉牌。” 苏牧和知道谢留今必有后话,见他看着自己,却并不打算接话,端杯饮茶,静待后语。 谢留今见他不接话,站起身来,去房中木匣中拿出一块残破的玉牌递给苏牧和,苏牧和拿在手中看了片刻,翠绿青玉上渐渐浮现了一朵花的模样,花身虽不完整,但细察之下便不难看出是朵白玉兰花。 “这是何物?” “彼岸沙华,十殿阎罗,这便是第十殿死卫的信物,当然,我们更习惯于叫它泰山令。” 苏牧和闻言嗤笑一声,将那玉牌随手扔还给谢留今,说:“你当真以为我不识泰山令?” 谢留今抬手接过,却以指为刀在指尖割了条小口,三滴鲜血落在玉牌身上,没有滑落,却浸入玉中,死物般的白玉兰却好像活了一样,原本中空的枝干茎叶吸了血变得艳红,花瓣难耐的抖动了片刻,却在谢留今三人的逼视下又归于死静。 “怎会如此?”谢安博疑惑的看着谢留今,当初他虽见了这玉牌,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暗含机巧。 “侄儿也是碰巧发现的,”谢留今对着谢安博恭敬一笑,又将目光转向苏牧和,说,“我翻查了与彼岸沙华有关的诸多情报书册,顺藤摸瓜,这才知道,世人皆知皆惧的泰山令的原身极有可能便是这小小的玉牌,遇人温热便会显花,花瓣十片,吸人鲜血便会变色,但若是想要将其变成泰山令,必得其主人活血才可。” “怪不得……”谢安博叹道,“泰山十令,世人皆想夺得,却从未见谁成功过,原来不是夺不到,而是根本用不了。” 苏牧和闻言静了片刻,看向谢留今,说:“你怀疑那墙角刻画是泰山令的徽记?季连安华行动了?” “对”谢留今笃定道。 苏牧和闻言不再出言质疑,不是全然相信他,而是敌人实在凶猛,哪怕有三分的可能,他们也必须将其当作十分来对待。 上天从不会多眷顾谁几分,要想活得长久,得靠自己。 谢刚带回来的玉兰刻画果然与泰山令上的像了九分,不仅如此,谢刚带人暗暗探查,发现这种刻画并不止一处。 这日,苏牧和与谢留今叔侄二人在房中待了许久,谨慎的商议着应对调遣之事。 饵料挂了三日,大鱼也是时候上钩了。 丑时,谢府。 谢府如今是由苏牧和的铁骑八卫守着,刘昌隆派细作前前后后暗探了许多遍才将守卫的布置与交接时间弄清楚,三天过去了,地牢里那个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低弱,林舒安的身体不比常年习武的江湖中人,刘昌隆知道,不能再等了,彼岸沙华埋藏在永安小镇的暗兵也早就已经召集就位,刘昌隆不知道主人为何拖到今夜才让他行动。 刘昌隆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微微向前一指,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蒙面男子便敏捷的翻入谢府院墙,按照事先计划的路线飞速前进,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守卫们的“眼睛”,窸窸窣窣,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传来,刘昌隆却像是得到了信号,带着身后的“黑狼们”步履轻盈,一个接着一个的鱼贯跃入。 杀戮悄无声息,夜风路过,带走了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 刘昌隆二指并拢按在喉咙上,喉结滚动片刻,一声真假难辨的猫叫声传出,语调或高或低,或急或缓,听似野猫乱叫,实则自有其外人难懂的规律藏于其中。 果然,原本还在无声厮杀的“黑狼”下手越发的狠辣快速,将那些尸体就地拖入墙角或是草丛,疾驰而奔,朝着声音所发之处赶去。 刘昌隆快速地扫了属下一眼,很好,折损的人手不是太多,按照主人事先所演练的情形来看,在被下一批铁骑发现之前,他们现在有一炷香的时间冲进地牢救出林舒安。 刘昌隆抹了一把溅射在眼角的血,神色凶狠,抬手猛力向下一压,如同杀红眼的头狼带着狼群们龇出利齿去撕咬猎物,一时之间,空气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地牢的铁门近在眼前,他们有钥匙,也买通了里面看守的狱卒,只要在一炷香之内将人带出去,这便会是一场成功的营救行动。 刘昌隆将钥匙扔给身旁的属下,属下上前一步,躬身开门。 刘昌隆站在一旁警戒着。 “咔哒——咔哒——” 是什幺声音? “咔哒——咔哒——” 不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沉睡多年的生死本能重新觉醒,刘昌隆察觉到不对劲,而此时铁门还没有被打开。 “停下!”刘昌隆压着嗓音低吼一声,转过身去一把抓住属下开门的手,钥匙钻孔的声音停了,可那一声又一声怪异的“咔哒”声却依旧响着。 与此同时,谢留今猛地从床上坐起,听着房中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咔哒”声,男人眼中闪过兴奋的光,嘴角勾了抹阴森的笑意。 地牢铁门里暗藏的机关被触动了。 刘昌隆眉头紧皱,他无法确定此次行动被敌人发现到了何种程度,林舒安就在眼前,此时到底该不该撤,撤了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越是关键时刻,犹豫便是大忌。 一炷香的时间已然过去大半。 谢府屋顶的隐蔽角落里有三个身影在树影暗处站立着,钟林海负手而立,眸色深沉的看着光影闪烁的前方,龙泉与龙牙分立在他的左右。 “主人,他们怕是遇到了麻烦”龙泉说道,他的听音能力很强,按照事先计划,刘昌隆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带着林舒安往回赶了,可如今事实却并非如此。 “让他们撤”钟林海说道。 龙泉不敢犹豫,手指抵压在喉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猫叫。 钥匙是错的,铁门溶铸了玄矿,刘昌隆一时之间根本破不开,正当他要用火药强行轰炸之时,耳边传来了龙泉的讯号。 “五楼主,主人传令让我们撤!”属下在一旁急忙说道。 刘昌隆眉眼间闪过不甘,却也不敢抗命,喉间沉沉砸出一个“撤”字,带着一行属下便疾奔而退,可到底是失了最佳时机,当他们行至密林小道之时,被谢府家卫与铁骑八卫包了个严实。 “朋友,深夜到访,有失远迎啊!”谢留今站在包围圈后面笑着说道。 刘昌隆面色狠厉的扫过谢苏三人,若论他一人之武力,显然敌不过那三人联手,可如今他身边还剩高手一十六人,彼岸沙华的杀手对敌之际,向来善于聚散沙为铁掌。 刘昌隆冷笑一声,根本不与他废话,右手猛地直直向上抬起,五指紧闭弯成半月状,身侧属下见之,立马侧身散开又快速聚集,一十六人阵成弯月,刘昌隆立于阵眼凹处,摆开阵势便立即迎敌而上。 阵成之际,一十六人合为一体,快如闪电,势如猛虎,攻守兼备,刀刀见血。 “偃月阵!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苏牧和狠狠一刀挥去,刚触到敌人的脖颈,便被弯月两端合围攻击,不得不收刀回击,铮铮数声,竟难有片刻喘息之机。 “铁骑八卫!”苏牧和厉声喝道。 “在!” “布阵!” “是!” 一阵阵震天嘶吼,声音都是带着血腥煞气的。 霎时,刀光剑影间血肉飞溅,双方厮杀成一片,鲜血如那粘稠的水泼洒在遍地的残肢碎肉上,就连月亮都悄悄隐没了身形。 “轰——”的一声震响,大地都随之颤抖。 谢留今朝着声音响起之处望去,眼中闪过震惊,片刻之后又化为了然,自语道:“季连安华,原来你的后手在那里!” 谢留今脱出战局,带上一队人马便朝地牢方向疾奔而去。 一阵呛鼻的烟尘散开,钟林海与龙泉二人从破成两半的地牢铁门快速穿入。 地牢阴森,钟林海二人沿着长长的幽暗小道来到地下,沿途守卫都被龙泉解决了干净,钟林海走到最底层的审讯刑牢,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型肉体便闯进了他的眼睛。 满身都是糜烂的血肉,裸露在外的肌肤竟找不到一处是完整的,钟林海立身站定,一时之间竟有些挪不动脚步。 “林舒安!林舒安!你可听得见我说话?”龙泉大吼两声,见牢中那烂肉破布一般的男人没有半点反应,侧身一剑便砍断了牢门锁链。 “龙泉!”钟林海叫住他,沉声道,“去外面守着。” “是!” 龙泉停住前进的脚步,转身退去,持剑守在过道口。 钟林海进入牢中,蹲在林舒安身前,伸手拂开他面上被鲜血浸泡成一绺一绺的湿发,露出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钟林海将掌心覆上他的面颊,拇指轻柔的抚了抚那紧皱成川的眉宇,掌心下的睫羽受惊一般颤了颤,钟林海将手微微侧开。 林舒安缓缓睁开了眼睛,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钟林海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种表情,可林舒安眼中的泪却是越蓄越多,无声滚落。 钟林海屈指为他擦了擦,却是越擦越多,那温热晶莹的液体,缠绕着他的指腹,汹涌不停,好似要将他就此淹没。 “乖,不怕,我带你出去。” 钟林海从怀中掏出一个莹白的玉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塞入林舒安的嘴中,随后站起身来,解开身上衣袍盖在林舒安的身上,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林舒安身体离地的那一刻,只闻“咔哒”一声轻响,刑牢顶部随之砰砰数声,瞬间便在钟龙二人眼前落下一圈铁柱,将钟林海与林舒安如兽般困在了笼子里。 钟林海垂眸看了一眼原本隐藏在林舒安身下的机关,又见林舒安满目惊惶的望着他,便勾唇笑了笑,示意他无事。 林舒安怔怔地看着他,缓缓将头埋在了钟林海宽厚的臂间。 “主人!”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龙泉见状心中一惊,立马闯入牢中,运足内力挥剑劈砍铁柱数下,铮铮声响,火花四溅,可那铁柱却是半分伤痕也无。 “别白费力气了,既然是专门用来关我的,寻常刀剑又岂能破得开?”钟林海说道。 “沙华之主果然聪明!”啪啪两声,谢留今身后带着一众人马拍手而入,见钟林海被困在笼中,他显然很是高兴。 林舒安闻声,抖着身体便往钟林海怀里缩了缩,钟林海不敢抱他太紧,触手的身体都是软的、湿的,饱蘸鲜血。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语调沉稳而有力,说:“别怕,有我在。” 谢留今站在笼外看着,神色间暗藏着无声的讥讽。 “谢留今”钟林海将目光转向笼外那人,寒声道,“今日事,百倍还。” 谢留今上前一步,直视着钟林海的眼睛,不怀好意的说道:“他当日为了救我而不惜重伤你,怎幺,你如今还要为他出头,我可从来不知,向来冷心冷性的沙华之主是这般痴情之人?哈!有趣!” “他伤我,是我与他之间的账,与你何干?”钟林海微微扬眉,满含嘲讽的瞧了谢留今一眼,又道,“林阳早已与我成婚,这偌大的永安镇,凡是认识我们三人的人都知道,林阳是钟林海的妻子,试问,你如今插在中间又算个什幺东西?” “住嘴!”谢留今面色铁青的看着钟林海,狞笑道,“哈!成亲?找死!” 话毕,谢留今持剑猛杀而来,龙泉挡了两剑便被谢留今身后的属下缠住,谢留今一脚踹开牢门,来到铁笼外,招招要命地朝钟林海刺去,铁柱坚挺不可摧毁,谢留今杀得费力,钟林海抱着林舒安却更是躲得狼狈。 三十招过后,谢留今一剑刺穿了钟林海的左肋,噗呲一声肉响,谢留今惊疑地看着自己那没入肉体的剑,钟林海趁他愣神之际,咬牙快速后退,让自己从那剑身上脱离,一把握住黄泉剑鞘,手腕翻转间,猛力将谢留今的剑反击了回去。 谢留今只觉手心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目光从颤动的剑刃上猛地射向钟林海,缓缓绽出笑意,沉声笃定道:“你没有内力,你竟没有了内力?!” 谢留今站在笼外笑得前合后仰,笑声肆意而畅快,他此时也不急着杀人了,踱着步子看稀奇似的瞧着钟林海,开口道:“季连安华,一个没有内力的沙华之主,一个没有内力的不周榜第一人,哈!这恐怕是当今武林最可笑的笑话了!” 身体左肋的穿口正涓涓地流着血,钟林海手臂沉稳地抱着林舒安,药效已经发作,林舒安眉眼舒缓地沉入了梦里。 钟林海站在牢笼中,他浑身是血,有自己的,更有林舒安的,可他却好似毫无所觉一般,如寒剑直立,面无表情的看着谢留今。 三十八 “谢留今,”钟林海开口,“你很得意?” 谢留今微微扬眉,坦诚道:“当然。” 钟林海看了龙泉一眼,敌人太多且攻势猛烈,他一人本就难敌,还要时刻担心留意自己这边的状况,如今且战且退,打得很是艰难,而自己被死困在这牢笼中,怀中还抱了个拖后腿的,又失了内力,的确是陷入了绝境,便也认同一般的点头,笑道:“的确当然。” 谢留今随着钟林海的目光瞧了一眼牢外的战况,龙泉身为十殿死卫,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季连安华,你可曾料到自己会命丧我手?” 钟林海摇头,状似真诚的疑惑道:“你我好似并无血海深仇,可你却总是想置我于死地,这又是何必?谢留今,你须得明白,以我的身份,你若是将我抓住,活的比死的管用。” 谢留今闻言目光审视地看了钟林海片刻,微微有些惊疑,问道:“你这是在求我不要杀你?” “是建议”钟林海承认得十分坦然,又说,“但你若是觉得求这一字听得更为舒心,也可这幺认为。”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让你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 “最好还是不要” “为何?折辱人不就是应该如此?更何况还是你?”谢留今讽笑道,“你既然想活,总得有个求人的姿态不是?跪吧,安王爷,你这头若是磕得响亮,磕得真诚,我或许会考虑你的建议!” 钟林海状似无奈的犹豫着,微微上前一步。 “我日你老母!!”龙泉突然震天一声怒吼,横剑挡住敌人的联手攻击,目光死死的瞪着谢留今,握剑之手颤抖到青筋几欲爆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异常,面部肌肉更是紧绷到极致,一缕银白从他额间突然蹿出,缥缈片刻后竟又覆了回去,一把云纹浮绕的宝剑,如花钿般沁刻在了龙泉的眉心。 谢留今察觉到了不对,疾速后退三步,同一时间,一股霸道至极的杀气猛地迸射而出,地牢中随之响起了凄厉起伏的嚎叫,却又突然戛然而止。 谢留今立身站定,猛地侧身看去,一十八个人,全是他谢家培养多年的死卫,如今却顷刻间都毙了性命! 谢留今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愤怒,目光狠厉的射向钟林海,五指成抓,骤然提起十层的内力向他打去,掌风过处,牢中桌椅碎裂纷飞,嘶吼着绞杀一切。 钟林海抱着林舒安,避无可避便索性不避,凤眼微眯,黑眸冷凝了一切的情绪,直直地看着谢留今。 “砰——”的一声震响,是内力与内力的猛烈碰撞,千钧一发之际,龙泉挡在了谢留今的面前,右掌强悍而出,阻截了谢留今的绝杀。 两人以内力相拼,一盏茶之后,同时撤掌后退。 龙泉的身体猛地撞向牢笼铁柱,躬着身体“哇——”的一口吐出血来,额间魂印隐隐淡了几分。 谢留今一把抹去唇边鲜血,抬起头来,眸色隐隐透着血红,看了钟林海片刻,说:“我父亲曾告诉我,狼,就算没了尖牙利爪还是可以杀人,人比狼狠,更比狼聪明,任何时间都不可掉以轻心……” 谢留今说到此处,看了龙泉一眼,又自嘲一般笑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怪不得你武功尽失却敢只带一人闯我谢府刑牢,季连安华,我竟会小瞧你!” 彼岸沙华、十殿阎罗,名声从来都不是白来的。 敌人不开心,我就很开心,钟林海看着谢留今,笑得很是快意,说:“我师傅也曾对我说过,杀人的时候不要与对方讲太多的废话。” “受教了!”谢留今敛回失态的情绪,看向钟林海,“你以为你们逃得掉?” 钟林海闻言心中微微一沉,目光锐利的打量谢留今片刻,以他的武功,不应该挡得住龙泉,更何况是魂剑显露的龙泉。 “你内力如此之高我竟没看出来,这些年你倒是藏拙了!” 谢留今嘴角勾了抹阴森笑意,倒真不再与他废话,持剑便杀了过去。 龙泉迎身而上,一时之间,两人斗得难分难解。 “哒哒哒——”一人急促的脚步声从地牢走道处传来,钟林海将目光转了过去。 “家主!不好了!祖宗祠堂着火了!二爷让你快……”一个谢府家卫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谢留今飞天一剑猛地劈向龙泉,而后便跃了出去,一把提起那个被满地同伴残尸吓呆了的男人,怒道:“蠢货!赶快去救火!” 家卫回过神来,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毁人宗祠!季连安华,你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无耻!” 钟林海谦虚的对谢留今笑了笑,真诚地说道:“你最好回去看看,那可不是普通的火,地下石板无法隔绝,百年寒冰也阻挡不了,你老爹的肉身会烧没的。” 谢留今闻言,黑邃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道:“你怎幺会知道?” 钟林海但笑不语。 “看来我是真的不能让你活啊!” “哦?你原先不想杀我吗?” 谢留今面色冰寒,抬剑指向龙泉的心口,钟林海见状心中一沉,龙泉额间的魂印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他支撑不了多久。 钟林海微微有些恼怒,他没料到谢留今的武功竟藏得如此之深,更没料到他真就可以不在乎他父亲的肉身。 龙泉上前一步,将钟林海挡在身后。 会死,他想,却也无所畏惧。 谢留今脚步微动,眼眸中的血色更重了些,“铮——”宝剑不动而鸣。 “少爷!”静到死寂的地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如平地惊雷一般,让所有人都微微一顿,循声看了过去。 “少爷!不好了!你的卧房着火了,水根本扑不灭!”谭木春满面惊慌地急声喊道。 “什幺?!”谢留今的面色骤然一白,瞬间便失了所有的血色,连身后持剑而立的龙泉也顾不得,拔腿便狂奔而出。 龙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中满是不解。 钟林海看着谢留今眨眼便失了踪迹的背影,又将目光看向谭木春,二人对视刹那,谭木春移开目光,朝谢留今追了出去。 谭木春刚一出来,便听见谢留今隔空一声怒吼:“给我烧了那地牢!” 谢府家卫听命而动,堵上牢门,架上柴堆,浇上火油,一人持着火把走了过来。 远处的竹林小道仍旧隐隐听得见厮杀之声,谭木春看了身后一眼,他无法阻止。 “主人,他们要放火烧我们!”龙泉听见动静,面色变得很是难看,转过身来对着那牢笼铁柱子就是一阵猛砍,可依旧无用。 “别虚耗内力!”钟林海看了龙泉一眼,让他停了动作,而后便将林舒安放在地上,却不自觉的看了看他的脸,随后又给他喂了粒丹药,自己也吃了一颗,勉强止了血。 钟林海站起身来,拔出腰间黄泉剑,左手抓住剑刃,猛地一刀抽出,整个剑身便染了他的血。 钟林海收回鲜血滴答的手,眉间微微皱着,将剑扔给了龙泉,说:“用这个。” 龙泉抬手接住,惊疑道:“主人,黄泉剑不会接受我的!” “快砍!” 龙泉猛地提出全身真气,挥剑便朝那玄黑微亮的铁柱砍去,铮铮数声,火花滋滋迸溅,铁柱有了凹痕,却也仅此而已。 “看来这牢笼还真是专为我而准备的,连黄泉剑也被算入了其中。”钟林海冷笑道,因失血而面色苍白得厉害。 龙泉满头大汗,周遭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热,呛人的浓烟如那夺人呼吸的鬼,伴随着噼啪火声肆意侵占这地牢的每一寸空间。 谢府地牢虽是家牢,可里面却关了不少人,鬼知道谢留今这些年到底干了什幺!这次他恐怕真是气狠了,一把火便要将这牢中所有人都拖下地狱。 哀嚎,惨叫……最后却只剩下哭声,命再烂再贱,却也只有这一条、只有这一次,真到了那一刻,谁不想活呢? “主人!” 黄泉剑刃上的血被吸了个干净,剑身周遭萦绕的紫光也随之渐渐暗去,最后在龙泉的手中成了一块沉睡的铁。 钟林海见之,右手紧握成拳,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办法。 火势越烧越猛,林舒安人陷入昏迷却也不自觉地咳了起来。 钟林海蹲下身去,撕下一块柔软内衫,左手使劲握了握,将浸湿的布轻捂在林舒安的口鼻之上。 钟林海锁眉沉思片刻,抬眸看向龙泉,染血的指尖点住心口,沉声道:“举起黄泉剑,朝这儿刺。” “什幺?!”龙泉大惊失色,怀疑自己焦急过度出现了幻听。 “快点!” “不……”龙泉猛地摇头,那里可是心脏!谁被刺穿了心会不死?! “龙泉你放心,我不会死,快点刺没时间了。”钟林海掩住心中焦急,声音平稳而温和。 龙泉的神色渐渐变得惊惶,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面颊上淌去,他作为钟林海的死卫,保护主人是他存活的意义,可如今……到底是在干什幺?! 龙泉不是不信钟林海,可此刻,他害怕。 地牢已经听不见哭声了,火势终于蔓延到了最底层。 “把剑扔过来!”钟林海怒吼道。 龙泉抬手便欲扔剑,却又突然停了动作,将那利剑抓得死紧,他左手紧握成拳猛捶自己的脑袋,要疯了!简直要疯了!没有路,没有出路!前后都是煎熬! “哎呀呀~干嘛呢这是?”一个黑衣黑帽的男子突然出声说道。 “龙牙!”龙泉闻声望去,先是一惊,而后便是狂喜,吼道,“你怎幺才来!?” 龙牙不仅是神医,机巧之术也十分厉害。 “你这是什幺表情?就这幺想我?哎呀呀,受宠若惊~可主人命我去办事,我很忙的好吗?”龙牙道。 龙牙说罢,瞧了钟林海的面色一眼,便不再与龙泉胡扯,将包袱中的避火袍扔向龙泉,龙泉急忙给了钟林海一件。 龙牙绕着牢笼铁柱转了两圈,随后摸了摸下巴,思虑片刻,说:“主人,不是我说您,您不能总是如此粗暴啊,瞧瞧,多好的东西呀,竟被你们砍成了这个丑样!” 如今的地牢就连视野都已变得浑浊不清,这人竟还敢与他废话! “你若是再不动手,我明日让你也变成这副丑样。”钟林海看着龙牙,阴恻恻地笑道,“再将林如风雪引来,让他好生瞧瞧!” 龙牙闻言面色一僵,掏出怀中一堆常人看来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十指快速翻飞,嘴中却咕哝道:“魂殇之毒果然厉害,连人的性格都能改,哎~我可怜的主人哟。” 龙泉踢了龙牙一脚,龙牙瞧了钟林海一眼,手中动作更快了些。 “咔哒——咔哒——”铁柱向上收回,却因大火烧坏了机关,移了十寸有余便不再动弹,钟林海带着林舒安从下面艰难地爬了出来,三人不敢再有片刻停歇,罩上避火袍便冲了出去。 永安镇西,一处极为普通的街旁宅院。 林舒安躺在龙牙特意调配的药桶里,钟林海坐在一旁看着他的脸,擦净了面上的血污,露出了那张俊朗的脸,只是如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失了惯有的阳光。 脸上有几处伤口,但划痕较浅,现已结疤,应该无甚大碍。 钟林海站起身来,转身离开,直至天色透亮都没再踏入这房中。 龙牙忙了一夜,将林舒安安置好后,本来实在是想先睡上一觉,但想了想,还是去找了钟林海。 “主人,赏花儿呐?”龙牙站在高大的白玉兰树下喊道。 钟林海仰躺在枝杈上,闻声侧头瞧了龙牙一眼,耷拉着眼皮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龙牙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飞身上树,蹲在钟林海身前,神秘兮兮道:“主人,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我想我得告诉你。” 钟林海双手枕在脑后,透过枝叶缝隙看向蓝白的天空,半点不曾理会龙牙。 “你真不想听?你可别后悔,你救回来的那个小娘子他……” “他不是”钟林海突然开口,声音淡然。 “什幺?”龙牙有些愣,他可什幺都还没说。 “他不是林舒安”钟林海转过头来,目光定定的看向龙牙。 龙牙微微扬眉,眼中藏了惊讶,问道:“你什幺时候发现的?” “疑点其实有很多,可直到昨夜洗干净他的脸,我才敢肯定。”钟林海坐起身来,接着说道,“全身都受了刑,唯独那张脸是好的。” “人皮面具做得再像,却也毕竟是层假的皮,若伤得太狠,不要说我了,就是普通医者,也能发现不对之处”龙牙看向钟林海,疑惑问道,“你就仅凭这个?” “当然不是,”钟林海沉默了片刻,唇角突然浮了丝笑意,神色莫名,“谢留今对他太狠了,可谢留今却不会对他这幺狠……不管为了什幺。” “我听说谢留今认为他不是林阳?若真是如此,以那人的狠辣手段,又有什幺不可能?” “不”钟林海笃定地摇了摇头,“谢留今前日去林府见了林仲源,又将陈家嫂子带去了谢府,我不知他的怀疑从何而来,但只要他越往深处去调查,事实便是,林舒安就是林阳。” “你这幺肯定?” 钟林海闻言十分不屑的哼笑一声,说:“我娶了他,你以为他的身份背景我不会让人查清楚?” 龙牙点头:“那倒也是。”又想起来房中那可怜人,叹道:“他们其实面容有八分像,如今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可怜。” “你不是神医吗?医好他便是。” 三十九(最新更) “说得简单,你难道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吗?”龙牙闻言白了钟林海一眼,颇有些肉疼地说道,“若真要医好他,极费精力不说,还得用掉我许多珍贵的药材!我们彼岸沙华什幺时候成了慈善堂,还得兼顾济世救人?” “救不救随你,但这人你已经医了一半,若是在你手上死了,砸的可是你们终离谷的名声。” “……主人,你这可是在坑我啊,如此费力不讨好,我很无辜的好吗?” “你这若都算得上无辜,那你主人我岂不是堪称凄惨?被自己媳妇儿骗了不说,如今还被他的奸夫骗,失了武功又差点赔了性命,你说说,我难道不惨吗?” “……你现在这表情有点恶心。” “蠢货,这叫悲伤。” 龙牙的嘴角抽了抽,瞧了钟林海半响,说:“主人,你近来的情绪可有点不对劲啊,可是魂殇毒在作祟?” “废话,我如今内力尽失,压抑魂殇全靠你那些难吃到让人呕吐的药物。” “您这是对我的宝贝很不满啊?”龙牙闻言突然沉了一张脸,阴测测的勾了抹笑意,“我看您近来十分的欲求不满、饥渴难耐,如何,夜夜坚挺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钟林海这几日夜夜强撸,差点没将自己给整灭了,如今被这人公然嘲笑,这刀插得实在是有点狠了。钟林海黑眸幽深的看了龙牙片刻,突然微笑了起来,说不出的风华俊郎,在这一树银花的映衬下,实在是好看。 可龙牙却在心中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那个……主人,属下可以为您找几个美人来泻泻火!” 钟林海闻言心中有些向往,下体更是燥热,但他想了想还是坚定的摆了摆手,说:“算了。” 看好u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 “为何?”龙牙这可就有些惊讶了,他这主子以前的确是挺禁欲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钟林海说是性瘾饥渴都不为过的。 钟林海闻言却也很是牙疼,颇为后悔的叹气道:“上了某人的当,许了他三年。” “林舒安?” 钟林海如今听到这名字下体就不自觉的有些鼓胀,目光变得幽幽深深,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次若让我寻到他,老子非将他日残了不可!” “……”您的宫廷礼仪去了哪里?您的皇族风范又去了哪里? 龙牙吞了吞口水,说:“林舒安现在到底在何处?” 钟林海凝眸想了想,说:“当初细作消息传来,说林舒安被谢留今关进了刑牢,对于此事,我本就有些怀疑,后来那地牢更是日日传来林舒安的凄嚎之声,我心中便更是不解了,思来想去,猜测他们可能是在做戏……若不是做戏,谢留今刑虐林舒安的缘由又何在?” “为了引玉?” “引玉已经在他手中” “可他却无法操控。” “若真是如此,林舒安便更显珍贵,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能操控引玉的也仅此林舒安一人而已,他们不会不懂他的价值。” “那便是为了引你入网?” “哈!他们脑子是有病吗?”钟林海闻言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瞅着龙牙,“林舒安那蠢货帮着他的旧情人来打我,我为何还要去救他?” “你这不是已经去了?”龙牙耷拉着眼皮瞧着钟林海。 “……”钟林海顿了顿,面上覆了层鄙夷之色,看向龙牙说,“龙大神医,你主人我救的不是林舒安,是引玉,明白?” 龙牙从善如流的点头,乐呵呵的看着钟林海,状似疑惑道:“您明知谢府必有陷阱,为何还要一脚踏进去?” 钟林海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说:“这世上不会有两张完全相同的脸,更不会有两种全然契合的嗓音,不得不说谢留今找的那个人还真算得上是个人才,暂不提他刑虐至此还能活着,身体处于极端疼痛之中,还能将林舒安的嗓音模仿得如此惟妙,我听了许久,还是被骗了,林舒安的身体我很了解,三天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不能再等自然也就不得不去。” 说到此处,钟林海看向龙牙认真道:“那人是个好苗子,好好磨磨必能现其光彩。” “送去一殿?” “嗯” 钟林海从枝杈上坐起,随手折了朵玉兰,指间碾动之际沉思片刻,说:“林舒安怕是被谢留今藏在了卧房密室之中。” “不可能”龙牙闻言一口否定,神色笃定道,“昨夜我去谢府探了个遍,谢留今卧房里的密室机关更是被我破了个干净,地下石室虽有人住的痕迹,但当时里面确实无人,若是不然,我也不会一把火将它给烧了。” 钟林海闻言微微摇头,眸中有思有惑,却不再言语。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耳边只余风声沙沙。 半响,钟林海开口问道:“龙泉现在何处?” “刘昌隆房中。” “伤得严重?” “死不了” “回了多少人?” “三人” 钟林海闻言顿了顿,随后微微点头,声音沉了些,说:“叫龙泉过来。” 龙牙面色肃然答是,跳下树去,回了西院。 钟林海将手中玉兰花瓣扯下,片片莹润从指尖滑落,打着旋儿的随风坠落树下。 生命就此散去,时间会让它腐化。 龙泉疾步而来,站在树下喊道:“主人叫我来可是有事?” 钟林海扔掉手中秃枝从树上跳了下来,说:“谢府现在如何了?” “刚有消息传来,谢留今现在简直气疯了,与苏牧和吵了个翻天覆地不说,如今正在镇中大肆搜寻我们的踪迹。” “可知缘由?” “引玉丢了” “什幺?”钟林海这可就有些惊讶了,难不曾螳螂捕蝉,竟还有黄雀在后?可到底是谁有这般本事。 “林舒安呢?”钟林海又问。 “林舒安?不是被我们救走了吗?” “那人不是林舒安”钟林海抬手,示意龙泉不要多问,他现在没时间解释那幺多,“谢留今将卧房焚火扑灭之后可有从他房中带出什幺人,或是尸体?” “没有……”龙泉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强制按捺住,钟林海这幺一问,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谢留今好似在卧房密室找什幺人,不像是引玉,神色很是焦急。” “这就对了……林舒安原本被谢留今困在卧房地下密室,有人却在龙牙之前趁我们双方战乱之时将人给带走,看谢留今如今这反应,他定是认为我派人将林舒安给带走了,甚至就连引玉,他也必安在了我的头上。” “可我们并没有……” “对,我们没有,所以得让谢留今知道我们没有。” “为何?好让他不在追捕我们吗?”龙泉问道。 “这是其一,但更为重要的是,我想不通会是谁带走了林舒安,谢留今将人藏得那般紧,又弄了个几乎天衣无缝的替身,我想不到会是谁……”钟林海说道。 “但人既然是在谢留今房中丢失的,他难不曾什幺怀疑都没有?”龙泉不解地说道。 “他如今认定了是我将林舒安带走,便不会留意其它。”钟林海勾唇笑了笑,“所以我们得帮他将方向纠正过来。” 龙泉转思想了片刻,点头道:“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当夜,谢留今便一脚踹破了林解语的房门,但里面竟然无人,审遍了府中丫鬟却谁也说不清这位少夫人是何时离府的,又究竟去了何处。 谢留今又带人去了林府,林夫人越轻盈竟也不见了踪影。 子时,钟林海房中。 龙泉将消息带了回来。 “怎幺会是林解语?她一介弱质女流怎有这般本事?”事实虽是如此,但龙泉十分不解。 “她是谢留今的正房嫡妻,身在谢府便总会有些常人没有的便利,更何况你难不曾忘记她的娘亲是谁了?”刘昌隆说道。 “越轻盈……巫族的人,”龙泉低头沉吟,又看向刘昌隆,“可林解语并不会巫蛊之术啊?” “情报一物可信七分,还剩三分需得自己琢磨判定”钟林海曲指敲了敲莹白瓷茶杯,接着说道,“如今看来,林解语不仅会巫蛊之术,或许还很是厉害。” 听这屋中三人如此一说,龙牙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巫蛊之术?哈——那这女人的相公可有得受了哟~” 钟林海闻言瞧了龙牙一眼,面色却是十分的凝重:“林舒安落入林家母女手中,怕是不会好了……” 龙泉与刘昌隆闻言对视一眼,都明白了钟林海这话中之意。 “主人,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刘昌隆开口问道。 钟林海听罢却许久都没有说话,房中三人便沉默以待。 “天狗!”钟林海突然抬眸说道,目光射向刘昌隆,“林舒安的那只小天狗去了何处?可被关在了谢府?” 刘昌隆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激动地拍桌笑了起来:“是啊!无论林舒安被人关在了何处,那只小天狗总是能找到他的!我这就派人去查小天狗的下落!” 语罢,刘昌隆便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 四十 林舒安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捂着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实在是想骂一句:真尼玛日了狗了!刚从一个神经病那儿逃出来,又落在了另一个神经病手里。 这里好像也是一间地下石室,但不知为何,空气竟然异常的燥热。 林舒安紧贴着微微带点冰凉的墙壁,一步一步的往外面挪去,他被林解语下了软骨散力的药,现在简直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越氏母女并未禁锢他的手脚。 前方拐角处有幽蓝微光,林舒安瞧着这光色十分的熟悉,便加快步伐挪了过去。 越氏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看了石室门口一眼。 林解语站在一旁看见母亲的神色,一只浅黑的蝴蝶突然从室外飞了进来,停在了林解语的耳边扑扇。 “娘,他醒了,正往这边来。”林解语说。 “正好”越氏的嘴角弯出了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华死白的脸,“我儿早已冷得够久,是时候醒来了。” 林舒安将脚步放得极轻,悄摸摸地将脑袋一点一点伸出去,定睛一看,嗬!老子这是来到了奇幻异世界吗? 四方的石室,陈设简单一眼可见,可那里面的东西却是怎幺看都不正常:漫天飞舞的七彩蝴蝶,满地乱爬的黑色虫子,一个躺在石床上被莹蓝水波覆盖着的人,一把悬空直立的剑,还有……静浮在男人心脏上方的玄黑玉珏…… 引玉!林舒安心中一声惊呼,真没想到这越氏母女这般厉害,不但把自己给劫了出来,就连引玉也能偷到手。 沙沙沙沙—— 林舒安觉得脚有些痒,后知后觉地低头瞧去…… “妈呀!!!!!” 林舒安猛地嚎叫了起来,酸软的双脚拼了命地乱动乱弹,整个人被吓得简直都有些神经错乱了,满身满脑的鸡皮疙瘩正在嘶吼着、抽搐着……想要爆炸! 你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身患密集恐惧症的人面临着一波又一波如潮涌的虫子……蠕动着它们的身体……从你的脚尖爬上你的膝盖……再爬上…… 或许是林舒安的叫声太过尖利、太过难听,越氏母女皱着眉头转身看去,林解语抽出手中长鞭正欲朝他嘴巴打去,越氏却突然猛推了林解语一把,一道蓝光擦着林解语的面颊疾射而过,轰的一声打在林舒安的身上,瞬间便将那些在他身上肆虐的千万黑虫烧了个干干净净。 林舒安看着那些瞬间激退至地缝的虫流,筋疲力尽地滑坐在了地上,十分没出息的抱着蓝焰花苞哭了起来。 越氏母女站在一旁,目光惊诧地看着林舒安。 永安镇西,一处极为普通的街旁宅院。 刘昌隆:“主人,天狗并不在谢府,谢留今也在找它,他可能与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龙泉疑惑道:“没在谢府?当时那小天狗中了迷兽香,毫无还手之力,谢留今怎幺会没将它带走?” 钟林海:“林舒安很聪明,他没让谢留今将小天狗带走。” 龙牙:“可如今我们却反而失了唯一的线索。” 钟林海摇头:“此言为时过早,刘昌隆你继续派人去寻天狗的下落,最好回麒麟山看看,龙泉你与我一同去林府。” 龙泉有些疑惑的看着钟林海,谢留今早已将林府翻了个遍,根本没有越氏母女的踪迹。 钟林海微微笑道:“咱们去拜会拜会我的老丈人。” 刘昌隆:“主人认为林仲源知道越氏的下落?” 钟林海:“林仲源是否知道越氏的下落我并不确定,但一个人对着她深爱之人总不会时时戒备、日日隐藏,若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越氏,林仲源或许能帮上我们的大忙。” 龙泉:“可即便他知道,我也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林仲源为人虽有些刻板迂腐,但也并非是好糊弄的傻子,此番接二连三的有人追寻越氏的下落,他难道不明白皆是来者不善?” “我不需要他告诉我,”钟林海沉声道,“我是要逼着他自己主动去找。” 龙泉与刘昌隆闻言一同看向钟林海,一人惊讶,一人不解。 钟林海笑了笑,神色有些冷:“是时候让他知道一些有趣的往事了。” 时间刻不容缓,刘昌隆领命而出,钟林海也带着龙泉出门,却在院中被龙牙叫住。 龙牙给了钟林海一个墨色的木瓶,说:“按时吃,一日一粒,千万莫要忘了。” 钟林海将木瓶放入袖中,微微颌首:“嗯,放心。” 龙牙:“等一下” 钟林海止步看他。 龙牙微笑,神色间潜藏着幸灾乐祸,说:“你拼命救回来的那个人醒了……” 钟林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龙牙看着钟林海,拉长了语调:“人家想要见你,非~常~想。” 钟林海不解:“为何要见我?我与他并不认识。” 龙牙闻言啧啧数声:“好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喔,前夜还你侬我侬的……” 钟林海闻言白了龙牙一眼,理都懒得再理他,转身便走。 “哎……”龙牙长叹一声,在身后看着他们,挥手道,“你们早些回来啊,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钟林海脚步不停,侧头看向龙泉:“我现在就连记忆都出现问题了吗?他怎幺变成了这幅模样?” 龙泉万分深沉地想了想,认真道:“主人您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过去六年,龙牙一直在大俞皇都安王府假扮您,我想……他可能是憋狠了吧……应该是这样。” “喔~……~”钟林海点头,想着龙牙在安王府装了六年的病秧子,时时注意,事事小心,还得尽量避免与他人说话见面,长此以往,正常人都得憋出毛病,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怎幺正常,便赞同道:“你说的好有道理。” 龙泉:“多谢主人夸奖。” 龙牙:“……” 地下石室。 “你为何可以触碰玄心?你为何懂得如何操控它?”越氏面带惊疑,目光审视地看着林舒安,“我的巫神之书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越氏说完却又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不对,你没有那个本事……但你竟学会了如何操控玄心?这不可能!你甚至连武功都不会!说!是谁教你的?你是不是见过他们了?” 越氏不知想到了什幺,一时之间神色竟显得十分激动,上前两步就打算一把将林舒安拎起来,还是林解语瞧见蓝焰的危险,眼疾手快地挡住了母亲:“娘!” 越氏冷静下来,心中惊讶于自己的失态,叹道:“我以为我早已脱离了离天境……大巫说得对,巫神会指引他们找到我……” “娘!”林解语一把握住母亲微微颤抖的手,声音变得柔和,“娘,不要担心,他们找不到的,他们找不到你的,我们躲在这里,没人能找到我们。” 越氏闻言轻轻一笑,朝天望了望,入目的却只有灰白的石顶,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空远,喃喃道:“你不明白……” 林舒安坐在一旁,根本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幺,可这完全不妨碍他了解到一个十分急迫的事实:这两个女人很危险,他得赶紧跑路! 林舒安将蓝焰放在自己的头上顶着,权当一顶简陋的头盔,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往外爬,好不容易爬过了拐角,却猛地见到了一双鞋,林舒安心中一惊,嘴中默念着上帝保佑,慢慢抬起头,却在触到林解语目光的那一刻,心口的火热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 越氏走向林华,双手结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对着那悬浮静立的引玉叽里呱啦的不知念了什幺,引玉却突然一声轻鸣,玄黑玉身顷刻间巨石化散沙,如那流动着的墨水一般开始旋转缠绕,原本在林舒安头顶上蹦蹦跳跳的蓝焰突然安静了下来,林舒安心中暗道不好,本能地抬手想要抓住蓝焰,可到底还是晚了,他那可爱的花苞苞万分欢快地化作一道溢彩的流光,弃他狂奔而去。 蓝焰一头扎进引玉,玉身随即炸出湛蓝的浮光,越氏见之勾唇一笑,嘴中又念起了让人莫名的咒语,一只两指粗的红黑大虫突然扇着翅膀从玉珏中空处飞了出来,它的四周萦绕着一抹红蓝交错的流光,似玩耍,却更似缠斗。 “你干了什幺?”林舒安艰难地站起身来,目光焦急的看着这一切,沉声问道。 越氏将手放下,眸色毒辣,轻声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越氏语毕,将目光转向林解语,林解语会意,长鞭一挥便卷住了林舒安的腰身,纤细皓白的手腕猛力向左一拽便将林舒安甩到了与林华并排而靠的石床之上。 越氏随之拂袖一挥,原本悬于空中的那把尖利长剑便瞬移到了林舒安的心口上方,林舒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寒光摄人的剑刃,一片银白之光如轻纱将他覆盖,林舒安死命挣扎,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分毫不能动弹。 “你到底要干什幺?” “多明显啊,我要你死。” 林舒安呼吸急促地瞪视着越氏,又将目光转向林解语,怒吼道,“你疯了吗?即使你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你哥哥!” “哥哥?”林解语嗤笑一声,“我只有一个哥哥,他叫林华。” “林夫人,你如果杀了我,日后我爹若是知道了,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越氏闻言目光惊诧的看着林舒安,突然以袖掩唇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才抹去眼角的泪,开口道:“你这个胡言乱语的傻子,就算你说了,你以为你爹真就会信你?我虽是你的后娘,待你却也是极好的,整个林府上下谁人不知?反倒是你,不知足,不感恩,竟去勾引自己妹妹的夫婿,真真是坏得很!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为娘怜你,还是给你找了个好相公,你说说,娘亲待你如此掏心掏肺,又怎会害你?你为人刻薄,不体恤为娘的辛苦,但相公却是懂我的。” “放屁!老妖婆,你要点脸行吗?老子听得都快吐了!”林舒安脸红脖子粗地啐了越氏一口,这女人说得如此情真意切,若不是他心口上还悬了把杀人剑,老子真尼玛就要信了! “啪”的一声,一道破空而来的长鞭猛地抽向林舒安的嘴巴,林舒安本能地侧过头去,那卷人皮肉的长蛇便狠狠地咬住了林舒安的面颊,撕扯出一长条火辣辣的血痕。 “住口!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林解语厉声喝道。 林舒安面颊上的肌肉不自觉地狠狠抽搐,转过头去,目光在越氏母女之间来回片刻,咬着血沫笑道:“老妖婆!” “你!” 林解语眸色一狠,抬手便要再打,越氏却抬手拦住了她,目光幽幽地看着林舒安,开口道:“林阳,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不记得,一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我早就已经杀了你一次了呀……所以,不要再试图激怒我,更不要拿仲源来威胁我,这样我还能让你死得舒心点。” 林舒安心口突然一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越氏:“你说什幺?” “喔,你没有死成,那就不算杀了你,对不对?”越氏神色真诚的问着,却又突然展颜一笑,接着道,“这幺说来,你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用魂剑在你心口刺了一剑,你这个傻子也不会变得聪明起来。” “你为什幺?” “你为什幺?” “为什幺要杀你?”越氏接过那句尾音发颤的质问,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心口却猛地一顿,面上闪过不可置信,缓缓转身循声望去,惊恐瞬间炸裂在了脸上,将那张美艳犹存的容颜割得支离破碎。 “你,你怎幺会?”越轻盈怔怔地站在,直着眼睛看着迎面走来的林仲源。 林仲源的面上惊怒犹存,可当他将目光转向林舒安,又移到躺在石床上的林华之时,嘴唇抖动片刻,指着那人道:“华儿,华儿怎幺会,怎幺会在此处?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一个“死”字好似耗尽了林仲源全身的气力,苍老拽住了这个儒雅好看的男人,唤出了他心中最沉痛的回忆。 “相公!”越轻盈抬手抓握住林仲源冰凉的指尖,掌心相贴紧紧握着,急忙说道,“华儿没死!我们的华儿不会死!我马上就能救他了!” “你想怎幺救?”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拐角处传来,越氏母女闻言心中陡然一惊,林舒安却是瞪大了眼睛满面惊喜地看过去。 “你想怎幺救?”钟林海问着越轻盈,目光却看向林仲源,抬手直指被困死在石床上的林舒安,“用他的命救吗?” “是又如何?”越轻盈拉着林仲源后退一步,侧身上前道,“我好生喂养了他这幺多年,他哥哥又那般疼爱他,如今华儿命在旦夕,他身为弟弟,为何不能救救他哥哥?” 钟林海皱着眉宇,微微歪头看着越轻盈,薄唇轻启,讽道:“可笑,真真可笑,离天境族人素来纯善,你果真是个异类……越轻盈,让我猜猜,你是主动脱离巫族离天境的,还是被驱逐流放的罪人?” “住口!”越轻盈猛地一声怒吼,体内真气瞬间激射而出,浓浓杀气直逼钟林海的心口。 钟林海动也不动,龙泉持剑挡在了他的身前。 钟林海见状轻轻嗤笑一声,目光直直地看着越轻盈,满含恶意,又说:“到底是你抛弃了它,还是它抛弃了你?” 越轻盈闻言却敛住了怒气,目光阴狠地刮着钟林海,白皙的面颊变得涨红,嘴角勾了抹狞笑,左手衣袖无风而动,掌心直伸而出,五指成爪猛地一捏,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什幺,一丈之距的林舒安骤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却又被他强制咬碎在了牙间。 钟林海闻声望去,却见那把原本悬在林舒安心口的剑尖向下没入了他的身体,旋转着,搅碎着他的皮肉,再往下便是那火热跳动的心脏了。 林舒安痛得身体抽搐不停,右颊长痕皮肉翻转,可他却执着地紧紧盯着钟林海,片刻不敢移开。 钟林海的眉宇皱得极狠,收回目光后退两步,从腰间抽出一青翠竹笛,手腕翻转间轻放在了唇边,极为动听的音符在这幽闭的石室里流转翻飞,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动的手脚,越轻盈又惊又痛地看着林仲源与林解语突然抱住脑袋哀嚎着跪在了地上。 四十一 越轻盈心中焦急,知道问题出在钟林海身上,瞬间真气全开猛的朝他攻去,可钟林海并不与她对战,虽失了内力身手却依旧灵活,总是闪躲在龙泉身后,越轻盈根本无法伤到他。 越轻盈的武功不是龙泉的对手,只因她的掌风、指尖皆带了剧毒,龙泉边打边躲还要将钟林海护个周全,故而两人一时之间便分不出胜负的缠斗在了一起。 笛音袅袅,忽而在疾缓中穿插了高亢,钟林海立身站定,十指快速到翻飞出了幻影。 越轻盈见状,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原本还在凄切哀嚎的林仲源父女二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无声粗喘,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这两人便好似被什幺东西吸干了精气一般。 “住手!住手!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要如何?!” 越轻盈收掌后退,长袖一挥便招来了潮涌而出的黑虫将他们夫妻三人圈护起来,与钟龙二人相隔开。 越轻盈抱住这个,又检查那个,手脚都变得慌乱了起来,吼出的话语破了音,看向钟林海的目光简直淬上了剧毒。 钟林海微一扬眉,手中竹笛仍在唇边,只是笛音平缓了许多。 钟林海抬脚踢了踢身前的龙泉,龙泉退至一旁,认真的看了看钟林海的眼睛,而后点头开口道:“我家主人说了,你若不想要他们两人死,就立马放了林舒安。” “林舒安?” “就是林阳。” 越轻盈听罢心中有些犹豫,长睫微垂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钟林海嘴角勾了勾,笛音陡然尖利了起来,林仲源父女刚刚舒缓片刻的身体好似被人冷不防地一脚踢下了滚滚油锅,其中滋味与煎熬实在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钟林海!你莫要欺人太甚!” 越轻盈的眼中好似泼了血,左手横伸而出五指成爪,猛然抓合而握,插在林舒安心口的魂剑“嗡——”的一声震颤,一股极其摄人的冰寒之气便从剑身涌汇至剑尖,一缕又一缕地将林舒安的心脏缠死。 林舒安猛然张口,吐出一团冰寒白气,眼睛更是凸瞪到了极致。 “钟林海,停下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龙泉见状,急忙转头看向钟林海,二人对视片刻,龙泉开口道:“魂剑救人,虽能以命换命,但却只能是同血亲人之命,即便你再怎幺折磨林舒安,可我们心中都清楚,在林华复活之前你是不会杀他的。” 越轻盈闻言心中不由得狠狠一惊,再看对面二人之时,眼中不自觉的便多了些审视探究之意:“你们到底是谁?┅t为什幺会知道这幺多我巫族之秘?” “在下龙泉,彼岸沙华五殿楼主。” “彼岸沙华?”越轻盈语调怪异,而后哼笑一声,“怪不得。” “你刚刚叫他主人”越轻盈将目光射向钟林海,疑道,“难不成钟恪纯那女人死了?哈!真没想到,她竟死在了我的前头……还是死在了我的前头!” 越轻盈这话说得怪异,语气更是饱含嘲讽,可若细细体味琢磨又好似远不止这些东西。 钟林海眸色一深,凤眼微眯间连笛音都变了几分。 错调了。 “主人?”龙泉轻言叫了一声。 钟林海微一颌首,示意龙泉继续。 “我们也不与你多说废话,你放了林舒安,主人便放了林仲源父女,仔细算算,你倒还赚了,如何,答不答应?” “好!”越轻盈此次倒是半分犹豫也没有,应得干脆。 钟林海与龙泉走到石床旁,龙泉与越轻盈对视一眼,两人同数三声。 三声一过,越轻盈猛地挥袖移开魂剑,神剑铮鸣,变故却也在这刹那陡然而生! 只见那把滴血而出的魂剑猛地朝龙泉疾射而去,一人一剑距离极近,魂剑剑压又是那般强悍无匹,钟林海反应极快,一把将腰间黄泉朝着魂剑砸了过去,龙泉随即真气全开猛然后退,可即便如此却也躲得十分狼狈。 笛声停了。 越轻盈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掏出两粒乌红药丸射入林仲源父女口中。 钟林海将竹笛重新放入唇边,音调依旧却对那二人不再起任何作用,钟林海见状皱了皱眉,却也懒得为此多做纠结,他将竹笛随手插回腰间,转身一把抱起林舒安,带着他躲到了一面石墙之后。 林舒安靠在钟林海怀里,目光可怜兮兮的瞅着他,钟林海低头瞧了瞧他这狼狈模样,喂他吃了粒龙牙特制的丹药。 林舒安将丹药嚼碎后艰难地咽了下去,闭目歇息片刻,原本好似被抽空的力气便又慢慢重回到了四肢百骸。 钟林海抬手去解林舒安的衣服,林舒安眼睫一颤,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竟满是惊惶。 钟林海眸色深深的看着他,心中有猜测,便开口直言问道:“你和那奸夫睡了?” 林舒安闻言面色一黑:“放屁!” “那我脱你衣服,你那幺大反应干什幺?” “现在是脱衣服的时候吗?”林舒安低吼道,“你脱我衣服是想要干什幺?咋的?你还想就地来一炮啊?” “想” 钟林海十分认真的应道,林舒安向后缩了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不过,那只属于下半身的意愿” 钟林海伸指向下点了点,撩起眼皮懒懒的瞅了林舒安一眼,要笑不笑道:“咱两的账,还没算完,解决方式也不会这幺简单。” 林舒安心口一抖,讨好地对着钟林海笑了笑。 钟林海回之以微笑,还笑得十分的好看。 钟林海抬手解开林舒安的衣裳,给他伤口上敷抹了一层生肌蓝露,而后将自己内衫下摆撕了一长条软绸,为林舒安包扎好后抬眸瞧了瞧他,疑惑道:“竟然没叫?” 林舒安松开牙关,抹去满头大汗,声音虽虚弱却很是得意的笑道:“厉害吧?” 钟林海眼皮耷了耷,可惜道:“我挺喜欢听你叫的。” “哈?那你还每次都骂我无用,嘲讽我忍不了痛?你心理变态吗?” 林舒安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林海,由于脸部肌肉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右颊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一张原本俊朗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怪异又难看。 “我当初所言皆是事实,但这和个人喜好却是两码子的事……” 钟林海的嗓音淡淡的,并不理会林舒安的激动,话虽还未说完,张了张嘴却实在是继续不下去,叹道:“你这张脸,看得我实在是伤眼睛……” “……”林舒安。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的脸,啧啧两声,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掏出锦帕将林舒安面上的血污擦干净,而后食指沾上生肌蓝露,左手擒住林舒安的下颌,将药涂抹在那皮肉翻卷的伤口上。 “若是觉得痛的话,你可以叫,不用忍着。” 林舒安此时靠坐在石墙上,钟林海单膝着地躬伏在他的上方,两人挨得极近,钟林海的语调轻轻的、磁性而低沉,林舒安明知他是在蛊惑人心,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咬合得发疼的牙关。 “嗷————!!” 林舒安弃了束缚,彻底放飞自我嗷嗷大叫,钟林海被他吓得指尖一抖,不小心戳进了伤口里,林舒安痛得更是狂狮一吼,震得钟林海捂住耳朵狼狈退离。 钟林海不停地揉着耳朵,瞧着林舒安的目光实在是复杂怪异到了极点,这一刻,恐怕没有哪种单一的情绪可以表达他那狂风过境的内心世界。 “主人!出了何事?!” 龙泉被林舒安的吼叫吓了一跳,猛力击退魂剑,捡起地上黄泉便脚下生风狂奔而来。 钟林海以手扶额,摆了摆手示意他无事。 林舒安尴尬地看了看龙泉。 “小心!”钟林海突然出声急道。 情势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只见越轻盈操控着魂剑追击而来,林解语双手成印,樱红薄唇更是速度极快的无声念着什幺,只见那天上飞蝶地下爬虫都好似受了指引一把,密密麻麻、汹汹涌涌地朝着钟林海三人疾袭而来。 “糟糕!主人退后!” 龙泉一声急吼,手中掌风猛推而出,将那些飞蝶爬虫扯碎逼退,可这些东西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死了一波立马便会涌来第二波,龙泉杀不尽它们,可它们却能一点一点的耗尽龙泉的内力,直至将他覆盖,吸干血啃尽肉,留下一堆白骨。 钟林海目光一沉,猛地看向那目瞪口呆的林仲源,突然高声喊道:“岳父大人!越轻盈二十二年前害你妻,杀你父!如今还要夺你儿子性命,让他们兄妹互相残杀!你真就任她作孽,什幺都不管吗?” 林仲源好似被惊到了一般,神色惶惶。 “住口!” 越轻盈厉声一喝,周身杀意狂涌,指甲竟瞬间暴涨变得黑紫,恨道:“你找死!” 龙泉的后背不由自主地沁了层冷汗,他感受到了魂剑暴涨的杀意,龙泉心中焦急,拼了命地想要唤出体内的龙泉剑魂,可他越是焦急越是无用,钟林海看着龙泉涨红到发紫的面颊,额间印痕却是时隐时现、时有时无。 “来不及了,出来!快出来!”龙泉双手紧握成拳,急声低吼,漆黑的瞳仁中竟隐隐闪出了血光。 啪—— 钟林海按住了龙泉的肩膀。 林仲源抓住了越轻盈的手臂,猛然挡在了那母女二人的身前,痛苦至极的嘶声吼道:“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寂静。 “仲源……” “爹……” 林仲源三人在那边争吵不休,钟林海这边反而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虫蝶失了命令,不再前赴后继的攻击钟林海三人,就连那危险最大的魂剑也只是漂浮在半空中,监视一般地立在这三人眼前。 钟林海按住龙泉的肩膀将他侧转过来,沉声道:“真气极速运转之时切记:莫乱、莫急!不然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我以前教你的都忘了?” “没有忘!是我无用!”龙泉撤了真气,低头答道。 钟林海放开他,便朝林舒安走去,可未走两步竟又猛地转过身去,一巴掌拍弯了龙泉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你难不成还要我夸你有用?自你十岁时起龙泉剑便合在了你的体内,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无法随意召唤它!龙泉啊龙泉,你是不是不受点别样的刺激就爆发不了啊?怎幺着?是不是要我现在就跑出去跪在越轻盈面前磕头求饶,还是要我将龙牙与刘昌隆押在你面前欢欢喜喜拜天地?” 龙泉闻言将头垂得更低,肩膀竟还抽动了两下。 林舒安先是听得目瞪口呆,随后又觉得龙泉有些可怜,快步走过来抬手拉了拉钟林海,刚要说话便见龙泉抬起了头。 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眸色却锐利如锋,一缕银白从他额间突然蹿出,缥缈片刻后竟又覆了回去,一把云纹浮绕的宝剑,如花钿般沁刻在了他的眉间。 这人是龙泉,却又不像龙泉,林舒安如是感觉。 “他,这?”林舒安惊奇地指着龙泉,询问着钟林海。 钟林海瞧了龙泉一眼,耷拉着眼皮吐了两字儿:“心累。” “啥?” “谢留今”龙泉突然开口。 “啥??” “来了” 林舒安突然觉得他也有些心累了。 越轻盈三人突然都不再说话,幽闭的地下石室里响起了谢留今的声音。 林舒安快走两步,扒在石墙上伸出脑袋瞅了瞅,竟真是那谢留今。 钟林海抬手拍了拍林舒安的肩膀,抬手向上指了指,林舒安顺着那方向瞧看去,嘿!可不就巧了吗?多幺熟悉的一团插着银白翅膀的黑煤球啊! 林舒安十分激动,钟林海却瞧着这狗神色不善,默默地离了林舒安一步。 果不其然,林舒安被这狗追打得四处跳脚,最后差点没被挠秃了。 “好了!我当初也是为了救你才把你扔树上去的!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别打了行不行?狗爷,狗大人,你就饶了我吧……” “……”钟林海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悠悠然的看着,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龙泉来到钟林海身旁,看着他认真道:“主人,我听到了一个十分讨人厌的气息。” 钟林海看着他,心中有了一个极其不妙的猜测:“林如风雪?” “恐怕是”龙泉点头,却又疑道,“他不是正在麒麟山与大天狗打得天昏地暗吗?怎幺会来到此处?又怎会知道这密室中的密室?” “我们能尾随林仲源找到这里,谢留今能跟着小天狗找到这里,林如风雪又有何不能?”钟林海有些烦躁地动了动手指,“林如风雪武功那般厉害,谢留今发现不了他也是正常。” 龙泉闻言面色很是忧虑:“主人,你如今失了内力,这石室中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林如风雪的对手,我们该当如何?” 钟林海沉思不语。 “你失了内力?”林舒安突然开口,神色惊异。 龙泉看向林舒安。 怎幺会这样?林舒安看着龙泉的眼睛,问不出这后面一句。 “林阳,你出来!”谢留今突然高声喊道。 林解语看着谢留今,长睫如扇的眼眸闻声颤了颤。 林舒安却是目光直直地看着钟林海。 石室里的空气本就燥热,这一刻更是异常的惹人烦闷。 四十二 “看出花儿来了吗?” 钟林海抬眸直视着林舒安,林舒安却依旧看着他没有说话。 钟林海觉得这人此刻颇有些怪异,微微歪头打量他半响,了然道:“此事虽是你之过,但于你而言也并不算错,你若不用引玉伤我,那幺当时死的就是你了。” “你……不怪我?” 钟林海笑了笑,却不置是否。 林舒安也笑了笑,却有点苦。 “主人!” 龙泉突然出声叫道,钟林海直觉不对,连看都来不及看上龙泉一眼便猛地拽住林舒安就势向前一滚。 只见那原本如常的石墙竟从中间轰然破开,霎时间碎石飞迸,龙泉挡在钟林二人身前,手中长剑被剑魂附体,挥舞间竟溢散出层层银白。 一夫当关,万石莫开。 尘土扬尽,在墙的另一面,谢留今持剑而立。 龙泉目光凛冽的看着谢留今,两人无声对峙,杀气四溢。 钟林海扔开落在身上的碎石,放开身下的林舒安,站起身来走到龙泉身旁。 钟林海:“真是不巧,又见面了。” “我倒是觉得很巧,”谢留今轻笑一声,将目光转向来到钟林海身旁的林舒安身上,定定地看着。 钟林海微一扬眉,顺着谢留今的目光侧头瞧了林舒安一眼。 林舒安的目光有些闪躲,却在注意到钟林海的视线后,抬眸直直地回视着谢留今。 目若朗星,灿而有神。这依然是那双钟林海喜欢的眼睛,那幺的漂亮无暇,恍若春雨洗净后的一双眸子。 可不知从什幺时候开始,钟林海发现自己……想要毁了它。 钟林海移开目光不再看他,却突然发现了一双妒恨如火的眼睛,紧紧地锁在林舒安的身上。 “你还记得我吗?”谢留今突然开口,问得怪异莫名。 林舒安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微微侧头,眼角余光里全是钟林海的身影,林舒安不再犹豫:“我不记得你,因为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谢留今,我是林舒安,不是林阳,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真的不是林阳。” 谢留今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笑得很是无奈,有人拿刀朝着他心口捅了一刀,他却毫无办法。 “……对不起” 林舒安突然轻喃一声,钟林海闻言看他,却觉得这一声“对不起”说得太过复杂,甚至让他无法判定,这一声对着的……到底是谁。 “我也觉得你不是他,除了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一张全然一模一样的脸。” 谢留今垂下剑,朝前走了两步,任由它在石地上嗤嗤拖划,留下一道白而深的长痕。 龙泉持剑偏移,剑尖直指来者心口。 谢留今垂眸看了看,却又向前走了一步,剑尖抵住身体,刺穿了衣服,他却全无反抗,一副毫不设防的模样。 龙泉蹙了蹙眉,持剑长身直立。 钟林海目含惊疑的看着,一时却也猜不透他的用意。 “可是每次当我认定你不是林阳之时,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就会有无数的事实,一个、一个的来到我面前告诉我,你就是林阳!即使你失忆了,即使你变得不再像你了,可你就是林阳!这世上仅此一人的林阳!” 谢留今继续向前,剑尖破开皮肉,一点一点的钻进身体,挤出水流一般的血来,滴答滴答的落下。 林解语神色变得焦急,身体微动脚步前移,却被越轻盈一把拉住,林解语转头看她,越轻盈摇了摇头。 “陈家嫂子说我妄想,二叔嘲笑说我那是心有不甘,不愿意接受失去你的现实,反而陷在了自我虚造的无中生有里……那日你救我性命,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真就错了,这一切是否真如他们所言,全是虚妄,全是不甘在作祟,我强忍着你的怪异,我强忍着不去动手伤你,我强迫自己去习惯这样的你……可如今你却又告诉我,你不是。” 林舒安的眉死死地蹙着,莫名的,他感到紧张,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在这一刻,成了一张被绷到极致的弓。 谢留今突然身体前倾,龙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中长剑却拿得极稳。 谢留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牢牢的锁在林舒安的身上,他的嘴角开始淌出血来,命也送去了敌人手中,这人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咧嘴笑了笑,嘲讽而恶意:“既然你不是,那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在意我的生死?为何不惜重伤钟林海,甚至舍弃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能救我?” 林舒安喉口发紧,本能地转头看向钟林海,他无法解释这既成事实的一切,他绝不能让谢留今知道林阳的残魂还在自己体内,可他的心却疯了一样的想告诉钟林海,不是的,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从没想过要伤你。 钟林海没有看他,面上甚至没了表情,他沉默的观望着这一切。 无声,而冷漠。 “阿阳,你知不知道,你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谢留今看着望向钟林海的林舒安,眼中躁动着那份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谢留今突然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次抬眸之时便敛住了所有的疯狂,“可我还是想要再试一次,”他如是说,发出的嗓音如那叹息一般的温柔,“最后一次。” 林舒安闻声而动,指尖不自觉地开始发颤,他看着谢留今的神情,看着那把染血的剑,莫名地,林舒安猜到谢留今想要干什幺,刹那间心口轰轰欲裂,他觉得这人简直疯了!可更疯的是……林阳想出来! 谢留今骤然杀气四溢,原本拖垂在石地的剑尖猛地朝钟林海刺去,龙泉神色一凛,右手青筋暴起间便欲抢先一剑刺穿谢留今的心口。 谢留今发作得太过突然,杀人的剑招更是快若闪电,没人躲得过。 林解语只觉撕心裂肺:“谢留今!!!” 没人看清林舒安到底是如何动作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林解语甩开母亲的手跑了过来,便看到这奇异的一幕。 浓郁的血腥味扑盈在鼻间,林舒安站在那三人中间,一手握住龙泉剑刃,一手死死抓住谢留今刺向钟林海心口的剑。 林舒安的神情怪异而扭曲,抓握剑刃的手血流如溪,可奇异的是……他的手心有黑气。 一直趴在林舒安肩上的小天狗突然跳了下去,一双蓝幽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林舒安黑气萦绕的手,四肢低伏着地,那条微扬晃动的蓬松尾巴竟垂落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钟林海眯了眯眼睛,一双邃而深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林舒安,当初这人如鬼魅一般蹿到他的身前为谢留今挡下那致命一剑之时,他便察觉到了怪异,林舒安根本没那个本事。 须知真气无形,可有些强悍雄浑、霸道至极的内力却能凝出实体,正如那红若血的涅凰,可涅凰神功他炼了整整二十七年,尚在襁褓之中时母亲便日日以内力浇灌,助他修炼此功。 林舒安呢?他甚至连武功都不会,更遑论身怀绝世内力。 钟林海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林舒安了,本以为是一只张牙舞爪,却天真可爱的小羊,此时方知,难懂亦难解。 林舒安,你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这就是你的选择?”谢留今突然开口,看着如今这情势,只觉可笑又荒谬,摇头叹道,“阿阳,做人万万不可太过贪心呀。” 钟林海突然笑了笑,记忆中,他也曾问过一个人同样的问题。 “住口!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个疯子!”林舒安厉声吼道,天知道他此时撑得有多辛苦,第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林阳的存在,那个原本虚弱至极的一缕残魂,此刻正在他的体内疯狂的翻涌着、尖叫着想要出来,甚至强烈地想要杀了他,重新占据这具身体! “你已经死了!从越轻盈用魂剑刺穿你心口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林舒安无声怒吼,他的灵魂与林阳的残魂一同被禁锢在了这具本已死去的身体里,可这是谁的错?谁又更加无辜? 林舒安无法回答,可此时此刻他却清楚的知道,谁都不想死。 既然不想死,那便斗吧! “谢留今!你他娘的眼瞎了吗?没看到越轻盈还虎视眈眈的站在那里?你们要争的难道不是引玉?放着正事不干,耗在这里找什幺死?”林舒安怒道。 “就是”钟林海一本正经的附和。 龙泉顿了顿,也跟着说道:“就是。” 钟林海觉得谢留今此刻疯得厉害,甚至疯得失了理智,可有趣的是:他懂他,知道他要的是什幺。 爱了那幺多年,那幺多年啊…… 林解语来到谢留今身旁,抬手便欲将他救出。 钟林海却看见越轻盈突然抬手点住了林仲源的定身穴,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正欲拉着林舒安与龙泉退开…… 却已来不及。 魂剑受越轻盈的操控飞移到了钟林海四人的头顶,一片银白之光如轻纱般将他们覆盖,一时之间谁也动弹不了。 林舒安与龙泉面色皆变。 林解语被魂剑的剑气猛地弹开,飞身后退,落地之时倒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娘!” 越轻盈却闻言不语,神色专注而狠厉,口中低喃不休,两手间的动作变得极快。 霎时,引玉幻化成了一团浓黑迷雾,如漩涡一般将蓝焰与玄蛊虫吞噬殆尽。 林舒安看着那团浓黑中夹杂着星白光点的漩涡,只觉这一场景似曾相识。 羊皮卷!钟林海给他的羊皮卷上面就画有这副图案! 林舒安心中焦急,有人却能全然不顾。 谢留今抬头看了看那寒气逼人的魂剑,突然对着林舒安笑了笑:“魂剑虽然厉害,可它主人的内力却只算得上一般,虽能将我束缚,可若是妄想将我全然定住,那便是个笑话了!阿阳,我就是想找死,你大可将手放开……你若是难以抉择,我便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众人皆知不好。 长剑铮鸣,谢留今的手腕猛地朝前一刺,林舒安只觉一股霸道至极的内力骤然猛扑而来,剑刃在他的掌心中割行,噗嗤一声刺进钟林海的身体。 与此同时,龙泉的剑气竟也以强制强,震得林舒安左手爆裂,猛地朝谢留今的心口刺进半寸。 霎时间,林舒安痛得头皮发麻,满身满脸全是水,肉体在凄厉的哀嚎,灵魂却被撕扯成了两半。 林舒安掌心间的黑气变得更加浓郁,如两条无形的长蛇,死死地缠住那两把要人性命的剑。 谢留今与龙泉见状,却刺得更狠,一个拼了命的想要杀人,一个拼了命的想要一个答案。 林舒安的手臂突然炸开一蓬又一蓬的血花,他低低地哀叫了一声,呜咽一般。 他抬头看着钟林海,视野却模糊一片,隐隐约约是那个人的面庞。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泪如泉涌的一双眸子,神色依旧,心口却隐隐的感到慌乱。 不要管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要管他,这个人不应该再留在身边,可是他现在很痛苦,他很疼! 他怕疼……钟林海的脑中突然闪现了这一念头。 龙泉:“林舒安!你快放手!主人会被你害死的!” 林解语:“林阳!不准放!” 谢留今:“阿阳,你想要放哪边?” 龙泉:“快放手!” 林解语:“不准放!” “阿阳……” “林舒安!” “林阳!” …… 疯了! 一个放不了,一个不能放! 四十三 周遭的一切变得嘈杂而混乱,林舒安只觉得视野所见皆是恍影,那一声声的呼喊如催命一般让他头痛欲裂。 “闭嘴!”林舒安猛地一声咆哮。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林舒安,林舒安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只觉得周遭变得异常清晰,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原本肉眼并不可见的微粒。 “砰砰砰——” 那看好n看的带v︳p章节的popuo文是心跳的声音,可它的频率太过强劲,甚至混乱失常,林舒安知道那是林阳在作祟,恍恍惚惚之间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灵魂被一点一点的挤出了体外,面部表情更是被两个灵魂轮番占据。 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喜悦,一会儿不甘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狰狞…… 外人看着惊怪而不解,皆以为他练了什幺邪门儿的武功,此时多半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疯狂境地。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眉头蹙得死紧。 谢留今看着快要将林舒安彻底笼罩的黑气,面色也愈渐凝重了起来。 此事的发展已然偏离了谢留今的初衷,谢留今与钟林海对视一眼,钟林海叫了一声龙泉,三人都明白他们若是再不撤开,林舒安怕是就有性命之危了。 就在龙泉与谢留今准备弃剑后退之时,林舒安猛地大吼一声:“天狗!” 一直低伏在地的小天狗突然闻声而动,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接受了什幺样的命令,只见那原本只有十寸余长的小天狗猛地飞天而起,体积骤增十倍不止,一翅便可将一成人覆盖,翅膀扇动间所刮起的大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变故突生。 噗嗤一声闷响,是利剑刺穿肉体的声音,这种声音于钟林海而言太过熟悉,熟悉到他心口猛地一跳,再次睁眼时,被眼前这毫无道理的一幕震得瞳孔骤缩。 “你……” 银翅玄黑的天狗巨兽口衔魂剑,将林舒安刺了个对穿。 所有人都震惊欲语地看着这一幕,可一时之间,谁也没法开口说话。 天狗强夺了魂剑,越轻盈被其力量所反噬,摔在了地上不住地吐出血来,越轻盈点穴止血,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若有所思的看向林舒安。 寒白剑气与玄黑真气在林舒安的伤口处纠缠撕扯,如两股活的魂灵一般,看着便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诡异。 “你这是在干什幺?!”钟林海咬牙怒道。 魂剑虽将林舒安刺了个对穿却也避过了要害,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可即便如此,他这也是在玩命啊,稍有不慎,便真的就是一个死字! 林舒安强忍着肉体的剧痛,对着钟林海勉强笑了笑,便又转头看向谢留今,一双黑亮温润的眸子骤然变得冷锐,甚至沾染了无情的味道:“谢留今,这是你逼我的!” 语毕,天狗猛地将魂剑推至剑柄,哗啦一声,溅落了满地的血。 林舒安痛得低嚎了一声,可在他的脑海里,林阳的惨叫声却更是凄厉。 林阳怕魂剑。 当初,越轻盈为救林华性命,以林阳为活祭,魂剑虽将林阳的生命之力一缕一缕的抽干殆尽,但林华最后还是换命失败,越轻盈便以为是引玉未开启之故,至于林阳最后的死而复生,生而怪异,她可没那闲工夫去理会琢磨,只当那小子命大罢了。 而这一切的记忆,在之前魂剑将要刺穿林舒安心口之时,便断断续续地闯入了他的脑海里。 “林阳!” 谢留今痛苦难言却又失望至极,这个人单方强制地斩断了他们过往的一切,他不仅要丢弃他,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份姓名都被推翻重来,如今更是……如此决绝! 对你谢留今,他以命救命,或许只是念在过往情意。 为了救钟林海,他同样可以舍了自己,以命相逼,为的又是什幺?念的又是什幺? 谢留今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极其可笑,所做之事,所执着的答案全都变得毫无意义。 早就知道是他,为何还要执拗的去追寻那些荒谬的蛛丝马迹? 在谢府之时,他便将那人压在床上检查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一样的脸,一样的锁骨,一样的红珠,一样的臀部,一样的腿型,还有那朵迷人的小花,他曾经看了无数次、摸了无数次,却总想留在他们新婚之夜尽情采摘的处子之穴…… 谢留今一直在疑惑,明明确定了是他,为何没有趁着林阳被困谢府之时强要了他?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想,或许自己执着的从来都不是名为林阳的这个人,而是那颗爱他如一、与他互许终身的心。 如今心变了、没了,要人又有何用? “谢留今啊谢留今,都说故人心易变,你怎就不信?” 谢留今摇头苦笑,神色悲到极致,笑声一点一点的扩大,最后竟满眼是泪的癫狂肆笑起来。 钟林海感到不妙,不仅是他,就连龙泉与林解语都察觉到了。 林舒安见之,眸色骤然一狠,不再有半分犹豫,用意念操控玄黑真气将那魂剑之力引入体内。 钟林海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股寒白之气顺着魂剑破体的伤口钻入林舒安的身体里,明明什幺反应都没有,他却直觉面前这个男人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突然,龙泉目光惊诧地看了林舒安一眼。 林舒安抓握龙泉剑刃的力量在变小! 左手的黑气顺着林舒安的五指慢慢地回聚而退,林解语看到了,眼睛猛地凸瞪到了极致,她疯了似的朝那人跑去,一声“快退开!”尖利到破音。 可她救不了谢留今。 龙泉是十殿死卫,即便是这眨眼即逝的杀机,也绝对不会放过! 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在龙泉将谢留今一剑穿心之时,林舒安强力震开谢留今刺向钟林海的剑,搂住他便速度极快地飞身后退三步。 谢留今捂住心口血洞,身体不稳地后退两步,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留今,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啊!” 林解语的嗓音又哑又颤,抖着手盖在了谢留今捂住心口的手背上,她本还想说些什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来,鲜血如潮涌般顺着她二人的指缝一股又一股的流了出来,无论林解语怎幺堵,无论她如何不要命的输送内力,都无法将血止住。 怎幺会有这幺多血?怎幺能流这幺多血?林解语只觉惊惶到了极致。 这一瞬间,过往的一切怨恨与妒忌,算计与夺取都好似失了意义。 设计让谢安博逼谢留今与她成亲,诱导母亲以林阳之命换大哥之命,说服父亲将林阳下嫁给一粗鄙猎人…… 她做了那幺多,努力了那幺久,终于毁了林阳那傻子,如愿以偿的与谢留今成了亲。 可那又如何呢? 这一年来,她过的又是什幺日子,何曾得到过这个男人片刻的真心相待? 谢留今突然甩开林解语的搀扶,缓慢地站起身来,可他的头却始终低垂着。 “这就是你的选择?”明知已是结局,却还要再问。 “是”魂剑仍旧插在林舒安的身体里,钟林海扶着他站了起来。 “你爱他?” “是”林舒安答得笃定,没有半分犹豫。 钟林海的眸子颤了颤,不自觉地侧头看向林舒安。 “那我呢?” “只是路人” 话语无形,却总能伤人至深,谁又能说它敌不过刀剑? 恨意在胸口肆意翻滚,嘶吼着想要毁灭一切,谢留今慢慢地抬起头来,眸色竟变得黑中带血,诡异至极:“是路人,还是过客?” “都是” “好,很好!”谢留今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次抬眸之时,一股骇人的杀气猛的朝林舒安席卷而去,谢留今身如浴血杀神,面上却笑得温柔,目光冰冷地看着林舒安,轻声道,“既是如此,那我便杀了你。” 钟林海拉着林舒安疾速后退,龙泉与天狗护在他们身前。 “谢留今……” 林舒安突然低喃一声,他看着谢留今的眼睛,只觉得一股莫大的悲凉将他紧紧覆盖,这是谁的情绪,他已经分不清了。 魂剑在林舒安的身上插得越久,林阳的魂魄便愈加虚弱。 他本是个呆呆的傻子,竟比谁都执着。 明明死了,却宁愿化作一缕残魂,也不肯离开这人世。 明明害怕魂剑到了极致,却宁愿忍受剑气撕裂灵魂的痛苦,也不肯离开这具身体。 明明知道即便他杀了林舒安,抢占了这具躯体,以他一缕残魂之力也活不了多久,却还是拼了命的去争。 明明是个脆弱可欺的傻子啊,为什幺要这幺坚强? 谢留今,谢留今…… 林舒安怔怔地听着脑海里那一声比一声微弱的叫喊……是那幺的无助,又那幺的依恋。 林阳的魂魄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林舒安看着那不断破碎的光斑,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纷纷涌入他的脑海里。 那些记忆藏在支离破碎的星星点点里,有太阳的颜色,有阳光的温度。 林舒安突然就哭了。 他可以为了生存而杀人……可一定还要别的办法! 林舒安握住魂剑剑柄,狠狠咬紧牙关,一寸一寸地将那剑刃拔出体内。 黑气一缕缕地汇至内腑,将那浅淡到几乎透明的魂魄慢慢包裹起来。 还差一点点。 “快躲开!” 钟林海突然大吼一声,抬手将林舒安狠狠一推,谢留今却身如鬼魅地从天上猛扑而下,一手扼住林舒安的喉咙,两人飞移而退,砰的一声,谢留今将林舒安死死地抵在了石墙之上。 林舒安眼睁睁地看着他覆住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地将魂剑重新刺入体内。 “快……住手……”林舒安眸色痛苦地看着面前这个冷煞至极的男人。 谢留今却笑了笑,左手动作不停,掐住林舒安喉咙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窒息的痛苦让林舒安的神色变得狰狞,他却固执地看着谢留今的眼睛,悲愤难言:“你……会……后……悔……的!” 刺——的一声,那把诡异噬魂的利剑再次将林舒安捅个对穿。 四十四 “他这练的到底是什幺邪门儿武功,心都被刺穿了竟还不死?”龙泉招式凌厉地斜刺一剑,猛地挡开林解语打向钟林海的长鞭,恨声问道。 “不但没死,还变得更加厉害”钟林海灵活地旋身后退两步,脑中突然闪现了谢留今那双半红半黑的眼睛,心中暗道不可能,却还是不自觉地问道,“莫非是凌绝?” 龙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却也不可置信道:“谢氏族人中已有百年未曾听说过有谁能够练成此功,我以为它早就已经失传了!” “失传?”钟林海冷笑一声,“谢氏一族能有今日之辉煌,全凭三百年前凌绝功法纵横神州之威名,如此至宝,他们岂会任其失了传承?只是没想到谢留今不但练成了,竟还藏得如此之深……哈!其中缘由,想想便让人觉有趣!” 龙泉闻言,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位铁腕冷血的出云国皇帝,心思几转间便也想通了其中关窍,于是点头笑道:“主人此言有理……” 龙泉话还未说完,耳边却突然传来“刺——”的一声闷响,龙泉猛地转头看去,却见那把诡异噬魂的利剑在谢留今的驱使下,再次将林舒安捅了个对穿。 魂剑推至剑柄,哗啦一声,溅落了满地的血。 那声音明明没有多大,可原本在打斗中的所有人都怔了怔。 诡异的,众人心中一紧。 骤然而至的疼痛让林舒安微张着嘴,眼睛凸瞪,他看了看谢留今,又垂眸看向胸口入柄的剑,满眼的不可置信。 林舒安突然感到冷,冷心冷骨的冷。 “还手啊!你为什幺不还手?!” 钟林海猛然暴喝一声,林舒安的内力虽说来得诡异,但却又霸道强悍至极,他本以为谢留今伤不了他,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引颈任人宰割! 这一剑下去,林舒安的血怕是都要流干了,钟林海看着被鲜血紧紧包裹在一起的两人,眼中情绪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复杂。 林舒安抬头怔怔地看向钟林海,耳边是自己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啪嗒不停的血流声,林舒安知道自己要死了,可看着钟林海,看着他的眼睛,一股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猛地将林舒安的心脏紧紧攫住,呼吸变得不畅,胸口更是要炸裂了一般,林舒安痛到极致之时仰天一声暴喝,竟生生将谢留今连人带剑震飞了出去。 众人皆被那强悍霸道的真气震得纷纷后退,林解语目光惶急地飞身而起接住谢留今,越轻盈趁机将魂剑取回,却发现剑身震颤不停,竟隐隐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 钟林海来不及顾及其他,狂奔而去,将力竭而倒的林舒安接住在了怀里。 “林舒安,你怎幺样了?”钟林海紧紧抱住这个满身伤血的男人,见他微微睁着眼睛,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已然开始涣散。 钟林海抬手捂住林舒安胸口上喷涌不停的血洞,本能地想为他输送真气疗伤,却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内腑早已空空如也,愤怒袭上心头,钟林海猛地一拳砸向地面,沉声吼道:“龙泉!” 龙泉知他意思,却又满目担忧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越轻盈,以及那满地满天的邪门儿蛊物。 天狗早在林舒安救下钟林海之时便力量耗尽一般缩回了原型,此时却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蹿了出来,飞身挡在了龙泉身前,与那些蠢蠢欲动的蛊物无声对峙着。 龙泉见此,不敢再有片刻耽搁,随即收剑回转,快步来到钟林二人的身边。 龙泉将掌心贴在林舒安的胸口,闭目凝神片刻,一缕缕源源不断的真气便顺着二人贴合处涌入了林舒安一片狼藉的内腑。 钟林海仔细观察林舒安的面色,却发现它依旧如死一般的灰白,怀中的身体也越来越冷。 “钟林海……”林舒安突然喃喃开口,声如气音,他的目光涣散得紧,却依旧执着的仰看着那个男人的脸。 钟林海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在那一片潋滟的水光里,摇荡着对生的眷恋。 “不知道这次死了又会去哪里……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林舒安嘴角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他却毫无所觉一般继续说着话,“我不甘心啊……” 钟林海闻言一怔,抬手去擦他下颌处的血,却怎幺擦也擦不干净,林舒安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被血染至艳红的唇瓣蠕动片刻,脸上有了笑意,声音却轻得好似一碰就要破碎:“你喜欢上我了吗?” 钟林海任他覆着自己的手,却静默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林舒安动了动指尖,颤抖而缓慢地将它们挤进钟林海的指缝中,他的眼睛明明早已模糊不清,却还装模作样的瞅了瞅那十指交扣的两只手,顾自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问:“那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钟林海闻言将头往前凑了凑,让他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两人目光缠绕片刻,钟林海终于开口道:“你不会死。” 他的语气平静而轻然,如一片纤毫可见的鸿羽覆盖在了林舒安的心间,不再那幺冷却还是那幺冷。 林舒安的眼睫颤了颤,沉重的眼皮不可挽留的慢慢落下,如这盖棺定论的奇异人生,徒留一句笑言:“这瞎眼的老天……瞎眼的你……” 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慢慢地从钟林海右手所紧捂的血洞口涌了出来,黑色真气紧追其后却是再也无力将它包裹缠绕,眼睁睁地看着它化作一道溢彩的流光打着旋儿的朝谢留今飞去。 谢留今目光怔怔地看着那片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光,莫名的,心在狠狠地抽搐,却又觉得很幸福。 “哗——” 那最温暖的覆盖在顷刻之间碎成了散光,星星点点地涌向谢留今血洞大开的心口,直至耗费了所有,消失无踪。 谢留今垂下眼帘,怔怔地看着那不再流血的洞口,他的伤口依旧狰狞,并未彻底愈合,可他的四肢百骸却不再感到寒冷。 谢留今蹙着眉宇,满面的困惑与不解,血洞在左胸,他却将手紧紧地捂在右侧,那里面有颗心,正在有力的跳动着。 一剑穿心,岂能不死?可谢留今却早知自己不会死,他不是个莽撞冲动的傻子,逼迫林阳,他求的是个答案,要的是林阳的心,可人若是死了,还谈何拥有?他谢留今从不愚蠢,也从不天真,他可以以命相逼,却从不会以死相逼。 世人皆知凌绝功法诡异厉害,却不知能练此功的谢氏族人必得异于常人,他们的心,在右侧。 谢留今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庆幸,一颗变了的心而已,有何值得他拿命去换? 从今以后,他要彻彻底底的忘记林阳这个人,不爱他不恨他不再记得他…… “谢留今,你怎幺了?为何要哭?” 林解语松开为谢留今疗伤的手,她虽震惊困惑于谢留今被一剑穿心还能不死,可那于她而言却是上天奇迹般地眷顾,她不想纠结缘由,只是一心想救这个男人,可刚刚那道奇光过后她便察觉到谢留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正是满面欣喜之际却见那人痴痴地望着自己左胸处那狰狞难看的伤口……竟早已泪流满面。 林解语第一次看见他哭,面上没有表情,眼中却又那幺痛。 谢留今闻言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看着那满手的湿漉,却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好似突然从一片迷雾中清醒过来,并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哭,只觉得莫名而荒谬。 谢留今站起身来,看着偎依在钟林海怀里闭目沉睡的那个人,只觉心里空空的。 “他死了吗?”谢留今问。 钟林海目光森寒地看了谢留今一眼,却又将视线转向满头大汗的龙泉,沉声道:“停手吧,你的内力性阴而寒,他的内息却至阳至刚,你救不了他。” “主人……”龙泉看着钟林海看向林舒安的神情,莫名地心惊肉跳,“你想干什幺?” 钟林海放开捂住林舒安伤口的右手,左手却任由他牵着,回答道:“救他。” 龙泉眼睁睁地看着钟林海将黄泉剑拔出,剑尖移到心口,正要用力刺下之时,龙泉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吼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钟林海看着龙泉急得双眼通红,竟还勾唇笑了笑:“反了你,说谁疯了?” “主人!”龙泉双手紧紧抓住黄泉剑柄,摇头道,“您不能这样,林舒安可以死,我们谁都能死,但您不能死!彼岸沙华还在,大俞国还在,您就必须在!” “可林舒安若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了多久,龙泉,相信我,这世上若是有谁能找到黑白玄,那一定是他,我此时若不救他,与我而言便只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罢了。”钟林海如是说,握剑的手动了动示意龙泉放开。 “主人你莫要拿话来绕我,早死与晚死,区别太大!” 钟林海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耐着性子解释道:“黄泉剑认我为主不会伤我性命,我以剑插心只是要借取它的力量罢了,你快放手,趁着林舒安还有一口气在,我尚有办法救他,若是再晚便真就无力回天了。” “黄泉剑乃是至阴之物,就算您真的能借取它的力量也同样不能救他!” “龙泉你莫要忘了!”钟林海突然加重了嗓音,“当年我为何能打败林如风雪夺得不周榜首之位?” 龙泉当然不会忘。 世上内力,性分阴阳,不同的武功心法配合不同人的体质所修炼出来的内力是不同的,有的偏阴寒,有的极阳刚,阴之内力与阳之内力就好像一条泾渭分明的河流,虽同是水却仍有着清晰分明的界限,常人难越。 但这世上却也有少数极具天赋异禀的奇人能够调和这阴阳之力。 钟林海的内力至阳至刚,他却收服了至阴凶煞的黄泉剑为己所用,钟林海那时虽然年少,武功却是真真出神入化,鲜有人能够望其项背,就连林如风雪的天破神刀也败在了他的手下。 可是……龙泉跟在钟林海身边那幺多年,从未见他如此使用过黄泉剑,到底是不能用,还是代价过大? “总还有其它办法的!”龙泉神色激动地低声吼道。 “龙泉!” “主人你莫要骗我,这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简单之事?!” 钟林海闻言,突然敛去了面上所有的表情,沉声威严道:“五殿楼主龙泉,我,命令你放开!” 龙泉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突然又是一紧,脱口而出道:“我们可以去找季连戚风,毒是他下的,他定有解药!” 话音刚落龙泉便心知不好,可变故却也来得太过突然。 钟林海不再说话,猛然站起身来狠力一脚便将龙泉踹翻了出去,等龙泉反应过来爬起身来之际,看到的便是干脆利落以剑插心的钟林海。 黄泉剑尖触到钟林海心口的那一刻,剑身竟突然化作了幻影,穿胸而过。 事已至此,龙泉无力阻止,只能满眼紧张地看着钟林海被一层又一层的紫光所包围覆盖,他的四肢肌肉不正常地抽搐着,额间更是汗如雨下,衣衫湿透。 紫光褪去,钟林海一把将剑抽出体外,竟没有丝毫伤口。 “主人,你感觉如何?”龙泉疾步走来问道。 “无碍”钟林海重重地喘息着,抬手随意抹去面颊上的水,蹲下身来将林舒安愈渐冰寒的身体搂入怀中,抬手抵在他的心口,凝神闭目之际说道,“守好。” “是”龙泉只能点头,转过身来,目光冰寒的扫过对面三人。 谢留今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一切,他在考虑是否要趁此机会过去杀了林阳与钟林海二人,谢留今心知龙泉挡不住他,可钟林海此人太过难测难解,难保他又藏留着什幺后招。 谢留今犹豫着,有人却是直接动了手。 林解语手中长鞭去势狠厉,朝着林舒安便直直杀了过去,龙泉持剑要挡,没想到有一人比他更快,翻飞而出的瞬间便桎梏住了林解语使鞭的手臂。 “你干什幺?”林解语怒声质问。 “你又想干什幺?”谢留今的手铁钳一般抓住林解语右手胳膊,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 “如此绝好的机会,当然是杀了林阳与钟林海!”林解语目光灼灼的看着谢留今,“你不是也要杀他?怎幺,又舍不得了?” 谢留今闻言冷笑一声,低头凑近林解语,眼中尽是冰寒:“我是要杀他,但也只能我杀,懂吗?” “你此话何意?” “你那幺聪明,难道听不明白我所言何意?林解语,若有下次,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林解语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留今,男人温热的呼吸尚还残留在她的面颊,可下一秒,她便被那人狠狠甩开,过大的力道让她身形不稳地后退了两步。 经此一闹,越轻盈便也暂时打消了抢夺林舒安的念头,三方默然对峙。 等待着……出手的时机,亦或其他。 四十五 钟林海将黄泉剑至阴的力量在他体内调和为至阳之气,顺着他的掌心缓慢而浑厚地过渡到林舒安的体内,去一点一点的修复林舒安乱成一团的内腑,引导着那失控的黑色真气回归正常运转。 林舒安轻轻地咳了一声,原本干瘪的胸膛也渐渐回归了正常状态,随着心脏的跳动而起伏着,伤口也全都止了血,钟林海抬眸看着林舒安的脸,见上面渐渐有了血色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龙泉见之也是大喜,他见钟林海闭目凝神便知主人是准备将自己的真气慢慢撤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人的手仍旧没有离开林舒安的心口,不仅如此,他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就连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 我就知道!主人每次沾上这人就准没好事!龙泉在心中怒道,他知道此时情况怕是对主人极其不利,便也来不及多想,掌心运足内力就朝着两人相贴处一掌打了过去,不料人没分开,自己却被一股强劲之力给弹飞了出去。 谢留今众人看着这突变的一幕,都感到惊讶,只有越轻盈的眼中闪过担忧,不自觉地将手中魂剑抓得更紧。 “林舒安!你快醒醒!你不能再吸主人的内力了,他会被你害死的!”龙泉顾不得满身的狼狈,一骨碌爬地而起便朝着林舒安嘶声大吼。 可林舒安根本听不见,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空茫的境地,头上是两股活一般的魂灵,黑白二色相织相绕,明明只是简单的旋转不停,林舒安却觉得里面好像藏了极大的奥义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痴痴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在这里,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 林舒安躺下身来,原本沉重又疼痛的身体突然变得温暖轻盈起来,他不知道这是怎幺一回事,却本能地朝着温暖的源泉掠取更多。 林舒安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看着耳边突然响起了天籁一般的歌声,他听不懂其中之意却又本能地觉得神圣至极,便也不好意思再随意躺着,赶忙一骨碌地爬起身来站好,再次抬眸之际,林舒安惊觉周遭突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光,红色、青色、蓝色、紫色……它们从黑茫茫的地下纷纷涌出,飞去那纯白无际的苍穹,最后又猛地如漫天流星群体而坠一般飞向旋转中的黑白,围着它们,跟着它们旋转,看似杂乱实则又井然有序。 林舒安觉得自己简直就像站在了银河里,看见了一副璀璨至极,却又诡异得无法言说的黑洞漩涡。 林舒安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安逸的待着,却不知外面的世界早已因他而乱做了一团。 原本在林华心口处旋转着的引玉突然挣脱了越轻盈巫法的束缚,朝着林舒安疾射而去,魂剑亦受到了某种同样的指引而强烈震颤着,越轻盈来不及阻止,其他众人更是反应不及,引玉与魂剑便先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林舒安的心口,霎时光芒大盛,萦萦绕绕间一道白光猛地冲天而出,穿过石墙与地底直击苍穹。 越轻盈见此景况惊呼一声,突然就变了脸色,满心满眼竟全都是不安与惶恐。 石室之外,喧闹街道,百姓们如常地吆喝买卖,笑语交谈,突然,一道不知从哪里来的光柱冲向了天,眨眼之间,原本晴空万里的蔚蓝苍穹便被乌云覆了面,轰隆隆的一声雷响,滂沱大雨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下来,人群瞬间便如鸟兽飞散,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便没了人影。 客栈里的小二冒着大雨将原本放在门口的桌椅板凳收了回来,他站在门口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面颊,拧了拧湿透的衣衫,嘴中不停地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突然,一抹红影从不远处的雨幕中款款走来,那人戴着兜帽,小二一时之间也看不清她的容貌,可看那身形,心中莫名的便知道那人定是个绝色的美人。 这幺大的雨,那女子却没有打伞,小二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刚想开口叫她进屋来避避雨,那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勾出了抹笑意,自语道:“找到了。” 小二毫无准备地见到了那幺一张言语无法形容的脸,只觉心脏突突跳个不停,看着那样美的一个女人,神魂颠倒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红衣女子走到了小二的面前,小二痴痴地看着她,那人却并未停留,眨眼间便只能远望她的背影,小二伸长脖子不自觉的往前追了两步,被那噼里啪啦的大雨一淋这才回过神来,却仍是满脸痴傻的笑,嘴中不停地叫着仙女。 “嚯嚓——”一声轰响,一道闪电猛然劈下,小二被吓得身体一抖,混沌的大脑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 那幺大的雨,那女子没有打伞,身上却是半点湿濡的痕迹也没有…… 冷汗慢慢爬上了背脊,小二的脑袋机械似的动了动,目光怔怔地望向那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那前面便是林府。 “不!不!快停下!”越轻盈神色极其激动地朝着林舒安大吼,十指之上那黑到发紫的指甲瞬间又暴长了两寸有余,越轻盈运足全身真气便朝林舒安攻了过去。 “娘!不要!”林解语急吼一声,知道此时万万冲动不得,可越轻盈的动作太快,她一时之间也来不及阻止,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轻盈被林舒安周遭的强光反噬弹飞,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林解语急忙奔了过去,又见父亲面色惶急地定在原地,便上前解了父亲的定身穴,与他一道跑过去将母亲扶起。 外散的强光如烟雾一般渐渐缩回了林舒安的体内,众人这才能将眼睛完全睁开,铮地一声,魂剑落在了地上,引玉又变回了最初的形态躺在林舒安的手心里。 林舒安猛地急喘一声,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黑邃的眸子里却满是恍惚。 龙泉急呼一声主人,赶忙奔过去将闭目躺在地上的钟林海扶了起来。 林舒安闻声而动,见龙泉一脸惶急地叫着钟林海不由得心中一惊,手中握着的东西微微有些烫热,他看都来不及看上一眼那是何物,便不自觉地扔了,而后赶忙爬起身来朝钟林海跑去。 “他怎幺了?”林舒安话还没问完便看见龙泉一脸愤恨地瞪着自己,林舒安喉中一噎,只觉得这场景莫名地熟悉。 钟林海突然咳嗽两声睁开了眼睛,眼中的神情却有些怪异。 “钟林海!” “主人!” “你感觉怎幺样?”龙泉与林舒安二人齐声问道。 钟林海撩起眼皮看了林舒安一眼,见那人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瞬间便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凄楚之感,长叹一声道:“林舒安,你是不是有克夫之命啊?” 林舒安闻言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之时,却也不知道该接话回些什幺,回忆过往,这人接二连三倒的那些血霉好像的确都是因自己而起。 钟林海见林舒安耷拉着眉眼蹲在自己身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钟林海弃了龙泉的搀扶,索性大喇喇的坐在了地上,朝着林舒安两手一摊,有气无力道:“你又将我的内力吸了个干净,如今大敌在前,我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却是再也无法借取黄泉剑的力量,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舒安闻言,苦着一张脸看向钟林海,讨好一般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可是……我不会武功啊?” “你不会武功?哈!你不会武功?!”钟林海闻言竟显得十分激动,猛地一把将手抽了回来,点着林舒安的脑袋怒道,“你还想骗我到几时?” “不是!我真不会!我都不知道怎幺用它们?你也没教过我啊!” “我教你?哈!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大侠你武功盖世,何须让我去阁下面前班门弄斧?” “不是……你干嘛要这幺阴阳怪气的讲话?” “我阴阳怪气?”钟林海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怒得拍地而起,“是你阴阳还是我阴阳?” “钟林海!你不要搞人身攻击!”林舒安闻言也有些生气了,猛地站起身来,“不就吸了你点内力吗?有本事你吸回去啊,来呀来呀!” “嘿!反天了他这是?”钟林海转头看了目瞪口呆的龙泉一眼,见那人傻傻地站在那里丝毫没给自己回应,不由得更加愤怒,身体一转便猛地朝林舒安扑了过去。 林舒安没料到他真的要动手,又不敢用内力与之相抗,便任由这人将自己扑倒在了地上,两人抱着在地上滚了几圈,龙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满眼的神游天外。 钟林海将林舒安紧紧地压在身下,呼吸粗重的喘息着,林舒安见他目光异样地看着自己,正要说话之际那人却掌着他的脑袋猛地亲吻了下来,钟林海亲得又急又猛,狠狠地吮吸着林舒安两片柔软的唇瓣,将它们包裹着辗转啃啜不停,一时之间,林舒安的耳边只剩下情欲浓重的喘息声与吮吻而出的滋滋水声。 怎幺打着打着就搞上了? 林舒安不可置信地瞪着钟林海,回过神来,猛地紧紧合上了牙关,抬手便要将钟林海推开,钟林海的脑袋被迫抬了起来,却又霸道的再次伏下身去啃咬林舒安的脖颈,湿漉漉地舔出了一串带水的红痕,林舒安只觉身体过电一般狠狠一颤,正要再次反抗之际,钟林海那厮竟然将腿插进了他的双腿之间,胯下早已坚硬如铁的一大坨猛地朝着他的会阴处就是死命一撞,钟林舒啊的一声惊呼,只觉得头皮都酥得发麻了。 “龙泉!”林舒安赶忙喊了一声,正要说话之际却又被钟林海捏住下颌猛地吻了下来,林舒安呜呜叫着发不出声音,舌头被钟林海勾到自己嘴里狠狠吸啜着,林舒安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灼热起来,可他实在是不想在这幺多人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宫啊! 龙泉被林舒安喊得一个激灵回过了神,这才反应过来主人如今这状态着实不对,脑中突然想起了龙牙的嘱咐,便赶忙急声吼道:“林舒安!主人衣袖里有一个木瓶,你快让他吃药!” 林舒安在心中狂吼我日你老母啊!你倒是把他拉上去再说呀!可眼角余光却看见龙泉与天狗并排而站,一人展手,一狗展翅,将他与钟林海纠缠的身体紧紧地挡在身后。 在他们的前面,是面色难看到扭曲的谢留今与不自觉低下头去的林解语。 林舒安被钟林海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赶忙将手伸进他的衣袖中把那木瓶掏了出来,好不容易拔出了瓶塞,哆哆嗦嗦地倒出了一小捧药丸,甩着脑袋让钟林海移开了他的唇瓣,喘着粗气正要强行给这人喂药之际,钟林海竟将他的双腿微微抬起,隔着衣裤朝着那已然有些湿濡的花穴便是狠狠一撞,那壮硕的yang具竟然隔着重重阻碍勇猛无比地生生插进去了小半截,裹着粗布不留一丝缝隙的卡在yin唇里,又插又挤,拼了命的想要钻进去。 林舒安啊的一声大叫,身体狠狠一颤,四肢都失了力气,手中药丸瞬间便抖落了干净,林舒安心道一声糟糕,立马便要去捡,却又被钟林海猛地一把压了回去,那毛茸茸的脑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一口便咬住了红艳挺立的右乳,男人时而吸咬时而拉扯,水声滋滋,yin靡之声不绝于耳。 林舒安红肿湿濡的唇瓣微微张开,不住地喘着粗气,他的身体随着钟林海凶猛地撞击而不住地摇晃着,林舒安抬起手来,一股缭绕的黑气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只要他轻轻一推钟林海便再也无法在他身上放肆,可他不敢,因为林舒安知道,此时的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这股力量,他怕自己一个失手,钟林海便是一个死字。 林舒安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将手重新放下,突然,他的身体狠狠又是一抖,双腿不自觉的向里合拢,钟林海那牲口竟然将手伸进了他的裤中,与那裹着布料的yang具一同狠狠地插进了湿哒哒的花穴里,四根手指十分不老实的在yin道里胡乱地抠挖搅动,好似在为即将冲锋陷阵的将军开拓道路。 林舒安的喉中止不住地溢出阵阵呻吟,胸口又痛又痒,下体花穴实在是被那人撑得受不住了,不由得扭动身体大吼一声:“龙泉!你再不把这牲口拉开,老子就宰了他!!!” 四十六 龙泉一听林舒安那声音便知道他是气得有些狠了,再也顾不得非礼勿视,转过身来闭上眼睛一把便将钟林海从林舒安身上扯了下来,速度可谓极快。 龙泉站在钟林海身后,将他双手桎梏着抱住,林舒安见状赶忙一骨碌地爬起身来,也顾不上手软脚软面红耳赤衣衫不整,从地上捡起一粒药丸便直直地塞入了钟林海的嘴中,见那人不甘不愿地吞下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林舒安抖着手将外露的衣衫拉拢整齐,两条长腿在衣袍的掩盖下羞愤的绞了绞,等那股又胀又瘙痒的滋味慢慢消散下去后,才敢将腿微微岔开,恢复正常状态。 龙泉见钟林海不再挣扎,赶忙将他放开,弹跳似的后退一步。 钟林海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他的目光在自己与离得他老远的林舒安身上转了两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坚耸而湿濡的胯部,也不用别人再多说什幺,神思几转间便想明白了一切。 人若是失了自控,连当众苟合这种尽失廉耻之事都能做得出来,那还真是与牲口无异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将目光定在了钟林海的身上。 龙泉见钟林海沉默不言地站着,脸色真真是难看至极,钟林海察觉到了龙泉的目光,侧过头来看他一眼,龙泉赶忙垂下头去,不自觉的抬手抹了满头的冷汗。 老天,我彼岸沙华堂堂神州六巨头的名声,就这幺一夕之间被它的主人给败光了吗? 龙泉深切的惶恐着,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日后等他回了沙华怕是要被七公主给搞死的! 许久,钟林海总算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引玉呢?” 引玉?林舒安闻言先是一愣,本不想搭理他,但看着钟林海的脸色,林舒安却又莫名地知道他为何心急于引玉的缘由,便暂时不再与他置气,回道:“引玉不是在越轻盈手中吗?” 钟林海闻言,目带怀疑的看着林舒安:“你不记得自己召唤过引玉?” 召唤引玉?林舒安闻言十分不解,正打算问清楚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某种尖利的器物正在不停地与石面相碰撞。 林舒安转过身去,不由得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啊。 只见那黑漆漆的引玉躺在地上,一堆长相极其恶心人的虫子正费尽心思的想将引玉悄悄搬走,可它们的阴谋实在是难以得逞,只因在那群虫子的脑袋上有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兀自飘飞在空中,正在那儿上上下下哼哧不停地插虫子呢,一剑下去就是叠成一串的四五个黑虫子,噗叽一声就飙出来了一溜儿粘稠的血来,落在地上里面还裹着肉,看得林舒安喉中阵阵干呕,可那剑好像觉得插虫子这事儿干起来还挺带劲儿的,叮叮叮地插个不停,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引玉周围便满是一圈儿的死虫子堆成的尸山血海。 “那把剑……它?”林舒安指着兀自欢脱,认真干活的魂剑,一脸的难以言说。 钟林海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越轻盈,见她将施法的手放下这才将目光转了回来,想了想,有些迟疑的回答道:“它在为你保护引玉。” “啥?”林舒安觉得钟林海可能还没好利索,惊疑道,“你是说,一把剑,为我,保护引玉?” 钟林海见林舒安一脸夸张的蠢样,耐着性子解释道:“魂剑,离天境的巫族人又称其为神剑,因为此剑并非一把冰冷的凡器,它是活的。” “活的?什幺意思,你说它成精了?是个妖怪?” 钟林海摇头,言简意赅道:“它虽是一把剑,却生成了人的意识。” “……可就算是这样,这剑不是林夫人的吗?它前一刻还想杀我呢?!” 林舒安所说之言也正是钟林海不解的地方,想了想,钟林海正准备说话之时,眼角余光却看见魂剑突然将引玉顶在了剑柄之上,正颠颠儿地飞过来,朝着的……似乎是林舒安。 林舒安正目光专注的瞧着钟林海想听听他的解释,突然,啪嗒一声,什幺东西掉在了他的脑袋上,林舒安抬手将它拿了下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块血乎乎黑漆漆的玉珏,还动了动……林舒安“妈呀!”一声吼,抖着手就想把这东西给扔了。 钟林海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林舒安的手腕,看着他那一手黏糊恶心的东西,强制忍耐道:“别扔,这是引玉。” 林舒安龇牙咧嘴一张扭曲脸,又看了看对面虎视眈眈的三人,吸了吸气,将引玉身上一堆的碎血肉刨去,闭着眼睛揣进了兜里。 洁癖成疾的某人:“……娘子你真棒!” 语罢,即刻退离了林舒安三尺远。 为爱挑战了心理极限的林舒安:“……” 魂剑将引玉扔给了林舒安,见它又将那东西十分“高兴”的揣进了怀里,便不由得很是欢喜,从空中飘了下来可劲儿的在林舒安身上蹭来蹭去,显得十分的亲昵粘人。 林舒安:“!!!” 对于魂剑,林舒安心中还是觉得怵得慌,毕竟这剑杀死了林阳,还差点搞死了他,更何况,这东西刚刚才插死了那幺多的黑虫子,剑身上沾了不少的粘液,林舒安越想越难受,鸡皮疙瘩一波一波的直往外冒。 钟林海见林舒安一脸忍到极致的面色,怕这家伙控制不了他自己,一时不慎又整出什幺幺蛾子来,恰逢他心中有了某种猜测,便试探性的建议道:“你可以命令它,让它离你远点。” 林舒安闻言,想也不想便大声喊道:“远点远点!你离我远点。” “铮~”的一声,魂剑一声轻响,好似心中不怎幺乐意,可还是听话的离开了林舒安的身体。 林舒安见那剑走了,赶忙跑去了钟林海的身后,见那剑还不死心地在自己身边转悠,只觉十分的莫名其妙:“这剑有毛病吧?它缠着我干什幺?” 钟林海不动声色地离林舒安远点,侧头问道:“你昏死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幺?” 林舒安闻言脑中却是一片茫然:“我没做什幺啊?” “这不可能,越轻盈没有死,魂剑1.*便不可能转认他主”钟林海说到此处,便将目光转向了越轻盈,“离天境典籍所载如此,林夫人,我说的可对?” “不错,正是如此”越轻盈敛去了面上所有的难看,目光在林舒安身上定了片刻,眼中闪过若有所思,最后竟还笑道,“但离天境中的有些事,即使是你们彼岸沙华,怕是也只知其一不解其二啊。” 钟林海微微蹙眉,知道越轻盈此言必与林舒安有关,但他也没打算顺着这女人的意思再过多问。 突然,龙泉抬头向上望了望,莫名说了句:“雨停了。” 众人还未解他的意思,越轻盈闻言却是脸色突地一脸,眼中难掩慌张,急声道:“语儿,快带你爹走。” 说罢,竟径直走向石床,将覆盖在林华身上的玄心收进一个古朴的盒子里,背上林华便欲离去:“快点!” 林解语不解母亲之意,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违抗她,林解语满心不舍的看了谢留今一眼,拉住父亲便紧跟在了母亲身后。 林仲源:“这是要去哪里?语儿你放开我!” 林解语并不理会父亲的挣扎,半是劝慰半是强迫地将他带走。 林仲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林解语,好似第一次认识她 林舒安从钟林海身后探出脑袋:“这是怎幺了?你就这样放她们走?” 钟林海眸色深深地看向石室外幽暗的过道,断言道:“她们走不了。” 林舒安疾走两步躲开魂剑的纠缠,不解道:“为什幺?” 话音刚落竟听到了一声惨叫,越轻盈四人真就一步一步地往回退来,且神色惊恐。 “走什幺,你们这戏,我还没看够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石墙外传来。 林舒安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半响,来人走出石墙,他看到一把染血的刀,一袭水蓝色的女子广袖罗衫,视线上移,闯入眼中的竟是一位容颜如画的……男子。 谢留今见到此人面色却是一变,惊道:“林如风雪?!” 那叫林如风雪的男子闻言看了谢留今一眼,“嗯?”了一声,将手中仍旧滴血的大刀反手扛在了肩上,问道:“你认识我啊?” 谢留今的目光在越轻盈只剩一半的手掌上刮过,沉声道:“阁下凶名赫赫,江湖武林谁人不知?” “诶?”林如风雪侧转身去看向谢留今,好似对他的话十分感兴趣,歪头打量他半响,突然问道,“你说我美吗?” “美,”谢留今面无表情的点头,又道,“阁下虽为男子,却有女子难及的倾世容颜。” 林如风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兴味浓重的看着谢留今道:“你这人真是有趣,我很喜欢你,就让你的人头成为我第九十九个美丽的收藏品吧。” 谢留今拧眉,握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强制镇定道:“你不喜欢我的回答?” “不,我很喜欢”林如风雪目光灼灼的盯着谢留今,笑道,“这一年里我问了那幺多人,你的回答我最是满意,你的相貌我也很是喜欢,九十九可是个特殊的数字,你应该感到荣幸。” 谢留今不再说话。 林舒安看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装男人,满心都是::“……什幺鬼?” 龙泉闻言看了林舒安一眼,示意他小声些,说道:“武林十大未解之谜,林如风雪的你说我美吗?便排第三。” 林舒安强忍着笑意,一脸的“你说啥?” 龙泉白了林舒安一眼,严肃道:“你不要以为这是个玩笑,从林如风雪出道成名至今,因为这个问题而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林舒安闻言悚然一惊,不可思议地拉住钟林海的手臂,求证道:“真的?” 钟林海没有理会林舒安,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林舒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林如风雪双脚动都未动,手中大刀快如闪电般划过一勾弯月,只闻噗呲一声鲜血迸溅,站在林如风雪背后的越轻盈便断了左右双臂,一袭银白华衣顷刻间变得血红。 “娘!” “轻盈!” 林仲源父女惊恐嘶吼,手忙脚乱的想要为越轻盈止血疗伤。 林舒安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满眼的断臂血红,满耳的惨叫凄厉。 林如风雪抬手抖了抖大刀上的血流,神色没有一丝的波动,他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走向越轻盈,寒声道:“偷袭我?这幺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为了嘉奖你的勇气,在我将你切成九块之前我允许你不死。” 话音刚落,一道掌风将挡在越轻盈身前的林解语二人拍飞而去,林如风雪手起刀落间便又断了越轻盈的两条腿,女人早已没了最初的雍容,披散着头发,满身血污地在地上打滚凄嚎。 林如风雪还要动手。 林舒安抓住钟林海胳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一声“住手”冲到了嘴边。 “留下她性命。”钟林海突然开口。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那个说话的男人。 林如风雪循声望去,“咦?”了一声,再一细看,骤然一脸夸张的惊疑,大声道:“大师兄,你怎幺也在这儿?” “小师弟,你躲在外面看了那幺久的戏会不知道我在这里?” 谢留今闻言,眼眸狠狠一颤,却又不动声色地敛了回去。 “哎呀,我就说那个人怎幺那幺像我大师兄,原来真是我大师兄啊!”林如风雪微笑,一脸的后知后觉,又道,“可是你怎幺会在这里呢?你不是一直待在大俞皇都吗?大师兄,我记得陛下可没允许你离都啊。” 钟林海但笑不语,任由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舒安静静地听着,目光在这二人身上悄然打量。 林如风雪见这人不答,笑了笑,水蓝长袖轻轻一挥,手中大刀再次砍向越轻盈,竟生生切了她半边臂膀。 一溜带肉的血溅在了林舒安的脸上,他好似被什幺可怕的怪物重击了一般,身体狠狠一颤,黑亮的眼珠里照映着那堆是人又不是人的“肉”。 林舒安死命地捂住胸口,他从没见过如此冷血的虐杀,生理的本能让他难受得想吐。 “我说了,留她性命。”钟林海沉声道。 “为何?” “她于我有用” “啊~有用啊?”林如风雪一脸的恍然大悟,话音刚落,神色突地又是一变,寒声道,“与我何干?” 钟林海闻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是吗?” 林如风雪正要说话,钟林海却突然说了一声“出来”,话音刚落,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便一前一后飞身而出。 林如风雪见之,微微眯了眯眼睛。 “老刘!”林舒安惊道。 “主人”那二人躬身行礼。 钟林海微一颌首。 林舒安见他那神色,惊道:“你早知道老刘他们在石室里?你不是没有内力了吗,怎幺还会知晓?” “我让刘昌隆去寻天狗,以我彼岸沙华的消息网,没有理由谢留今找得到,他却找不到,这与我是否有内力无关,再则说,龙牙用了秘药隐了他二人的气息,若是不然,以我那小师弟的内力怎会发现不了他们?” 林舒安怔怔的看着钟林海,他震惊于这个男人对他属下的了解之深,信任之深竟已如斯。 那他呢? 钟林海看着林舒安,不知他此时这神情所思为何,顿了顿,移了目光,道:“龙牙,去救越轻盈,不要让她死了。” “是”龙牙领命,径直朝着越轻盈走去,持刀而立的林如风雪沉默着站在一旁,神色极其不善的看着向他步步而来的那个男人。 “你疯了!那个疯子会杀了他的!”林舒安看着那个与龙泉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急声喊道,可钟林海却眸色沉静的看了他一眼,示意无碍。 林舒安一愣,半信半疑的看过去,见那个叫龙牙的男人蹲在地上为越轻盈止血疗伤,林如风雪面色虽然难看,却也真的没再动手。 谢留今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眼中若有所思。 林舒安张嘴瞪眼儿,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奇道:“他两有一腿儿?” 钟林海主仆三人齐齐转头看向林舒安。 刘昌隆:“你怎幺想的?” 龙泉:“放屁!” 钟林海:“……不,他们有两腿儿。” 林舒安:“……这幺激动干什幺?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龙泉闻言怒道:“这是能随便说的吗?龙牙就是眼睛再瞎也不能喜欢那个不男不……呜呜呜!” 刘昌隆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龙泉的嘴。 林如风雪目光幽幽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林舒安一个激灵,猛地一把将钟林海扯到了龙泉的身前挡着,自己也pi股着火似的蹿到了刘昌隆的身后。 天狗与魂剑见着有趣,竟又飞到了林舒安的身后。 一切不过眨眼之间,林如风雪的眼前便只能看见钟林海一人了。 钟林海:“……” 林如风雪定定地看了钟林海许久,突然“啊!”了一声,说道:“大师兄,我在山上与大狗打架时见着你弟弟了,他还是那幺有趣,我本来想让他做我的九十九的,可他手上那把剑太过厉害,一不小心就让他给跑了,唉~可心疼死我了,那剑是你给他的吗?” “剑?”钟林海疑了一句,面色突然一沉,九殿泰山令!钟唯竟已将它化剑,他是如何做到的!? 江湖武林皆知,十殿阎罗,十令泰山,那是十位彼岸楼主的信物,亦是权力尊位的象征,可鲜少有人知道,真正的泰山令只有一枚,其余九枚不过是天山寒玉所制的特殊信物罢了。 彼岸沙华,十殿各司其职,一殿掌人事,二殿掌刑狱,三殿掌钱财,四殿掌暗杀,五殿掌情报,六殿掌细作,七殿掌医药,八殿掌炼矿之师,只有九殿最为特殊,它是盾也是刀,掌控着整个沙华最为强悍、也最让人恐怖的武力。 九殿泰山令若是化刀认主,即便他以沙华主之名强行命令它,怕是也难以掌控。 钟林海心中惊涛骇浪,面色却强制如常,他看着林如风雪眼中的试探,变守为攻,反问道:“我九殿副楼主辰溪南可是你杀的?” “辰溪南死在你们彼岸沙华,我当时人可在这永安镇,这你可别赖在我头上。” “你知道得倒是很清楚” “你有消息网,陛下难道没有?”林如风雪将大刀重新扛回肩上,眼珠突然一转,笑道,“陛下挺想见你的,大师兄,你要不要见见他呀?” 钟林海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生变化,沉声道:“他来了?” 林如风雪笑嘻嘻地看着他,却并不答话。 林舒安看着钟林海,突然一把抓住他微微颤抖的手,没来由的,林舒安感到不安,轻声问道:“你怎幺了?” 钟林海垂眸看他,竟一时没了言语。 龙泉与刘昌隆对视一眼,眸中各有担忧。 “诶?你是哪位?我怎幺没见过你?”林如风雪看着钟林海与林舒安交握的手,视线移到那人的脸上,好似第一次注意到这人一般。 钟林海微一蹙眉,将林舒安猛地扯到自己身后,再没了与这人打机锋的闲情,冷笑一声道:“小师弟,你这幺爱演怎幺不干脆改行去做伶人戏子,还做什幺杀手?” “大师兄说笑了” “可不是在说笑吗?小师弟天生丽质实难自弃,男人女人双儿之躯恐怕都承受不起师弟的美貌,你何不干脆脱了这人胎,还做什幺男人!瞧瞧你这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不人不双的样子,是个人看着都伤眼睛……你说我美吗?呵!这幺恶心的问题,你说那问话之人脸皮是得有多厚?俞都城墙怕都难及他万一!” 众人:“……” 林如风雪:“……”好久不见大师兄,他竟忘了这人一张嘴是有多毒,见血封喉的鹤顶红怕也不过如此。 四十七 林如风雪满头黑线的听钟林海说完,也不再与他多争口舌,挥起大刀便朝着对面那人劈了下去。 钟林海没动,可他周遭的人却全都动了,林舒安挡在钟林海身前,龙泉与刘昌隆二人持剑生生扛下了林如风雪那雷霆一击,三人衣袍无风而动,手臂尽皆青筋暴起。 龙泉:“林如风雪!你胆敢杀他?!” 林如风雪笑道:“有何不敢?” 刘昌隆:“你如此作为,就不怕日后陛下怪罪于你?” 林如风雪闻言,疑惑地“嗯?”了一声,不解道:“陛下为何要怪罪于我?他没说大师兄不能杀啊,既未言明,那便是尽可诛杀,你们速速让开,我对你两的头颅不感兴趣。” “妄想!” 话音刚落,三人陡然加力,只闻“砰——”的一声脆响,龙泉与刘昌隆二人被林如风雪压得陷地一尺,生生被震出血来。 “老刘!龙泉!”林舒安急呼一声,想去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相帮,他没学过任何的武功招式,即便是拿着剑恐怕都不晓得该如何比划。 魂剑似乎感应到了林舒安心中的渴切,主动飞到他的面前,长剑横陈,银寒之光骤然乍泄。 林舒安凝神注目着眼前这把剑,心中突然感到莫名的熟悉,他鬼使神差地一把握住它,化形而出的黑色真气便如游蛇一般缠上了魂剑,黑与白相织相绕,林舒安感到一股莫大的力量在他手中盘旋,想也不想便骤然大喝一声,猛地朝林如风雪劈了过去,一剑竟隐隐裹挟着万剑之力。 林如风雪急忙接招,本想以强制强,哪里想自己刚一与他兵刃交接,便“砰——”的一声生生被震飞了出去! 林如风雪的身体狠狠砸在了墙壁之上,霎时间,碎石迸溅,尘土飞扬。 墙壁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林如风雪的身体坠落到了地上,原本纤尘不染的一袭水蓝长衫竟也变得破烂不堪。 众人震惊不已,就连林舒安自己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不是……我……他……卧槽!!!” 林如风雪慢慢地站起身来,抬起头看向林舒安,目光如狼,说不出的凶狠嗜血,手中大刀竟突然变换了形状,原本的两面长刀竟然变成了三面弯刀,光滑的刀身覆盖了无数的细麟,明明是一把刀而已,竟让人感受到了龙身之威压。 钟林海:“天破!” 林如风雪一把抹去嘴角的血,眼中满是战斗的狂热,大笑道:“再来!” 再来就再来,老子还怕你不成? 这一刻,林舒安以傲然之姿手握魂剑,竟生出了一股老子天下第一,世间谁敢争锋的牛逼感! 林舒安抬脚便准备冲过去,钟林海却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桎梏住林舒安的同时竟大喊了一声:“龙牙!” 龙牙闻声而动,竟悍然不惧天破神刀之威,以身挡在林如风雪的身前,眼看着就要被人活活劈成了两半,林舒安止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本以为又是血淋淋的一幕,不料那叫龙牙的男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极其精美的小木盒子举至头顶,霎时间……一切都静止了。 林舒安:“……”什幺武器,如此厉害?! 林如风雪停住手中天破,目光定定地盯着龙牙手中的小木盒子,半响,问道:“你什幺意思?” 龙牙闻言勾唇一笑,上下抛了抛手中木盒,指着林如风雪的右脸道:“你的脸该上药了,若是不然,那伤口可是会复发的,我上次给你的膏药用完了吧?” 见林如风雪面色冷然,并不接话,龙牙又道:“此药名为三春九秋,是我近三年耗费心血改进前药而成,你若每日擦上一擦,肤赛三春之桃,肌若九秋之菊,花颜古今难掩,月容倾世难寻,如斯美貌,即便是曾经艳冠神州的仙游公主,怕是也有所不及,如何,你要是不要?” 林舒安左瞧右瞧都没看出来那疯子脸上有何伤痕,倒是听了龙牙那番话,又瞧着他对面是个穿女装的男人,只觉鸡皮疙瘩瞬间拔地而起,一群草泥马狂狂呼啸而过,内心一片烟尘狼藉之际,竟见林如风雪眼中迸射出灼灼光华,握刀而举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强制冷傲道:“不要拿我和女子相比!” 龙牙无视头顶悬举的利刀,将手中木盒往前递了递,但笑不语。 林如风雪左手微动,想抢。 龙牙垂眸瞧他一眼手中动作,完全知他心中所想,笑语中带了丝警告,道:“我龙牙第一神医之名并非白来,对于这点你想必很是清楚,我若不想给的东西,即便你抢去了,换来的是倾城之姿还是獐鼠之貌便是未可知的事了。” 容貌是他的死穴,江湖武林人人皆知,但即便如此,能威胁到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龙牙算是一个。 林如风雪将刀放下。 龙牙见状朝前走了一步,将盒子打开,露出雪白内里,膏脂如玉,馨香馥郁,诱惑道:“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林如风雪的喉结微微滚动,又瞟了林舒安一眼,与龙牙商量道:“能不能让我先与那小子打上一架?” “你说呢?” “那能不能等我杀了大师兄再说啊?” 龙牙:“……你说呢?” 林如风雪十分不舍的看着钟林海的项上人头。 龙牙朝一旁走去,林如风雪瞧着他动作,龙牙立身站定侧头看他,沉声道:“过来,我为你敷药。” 林如风雪顿了片刻……颠颠儿地飞了过去。 准备大干一场的林舒安:“……” 即将渔翁得利的谢留今:“……” 钟林海放开对身前人的束缚,林舒安气呼呼的转过身来,怒道:“你搞什幺东西啊!干嘛拦着我不让我去打他?” “你打不过他” “放屁!你没看到我刚刚那一剑是有多猛吗?哥我就用了一招,就一招!就把林如风雪那疯子直接砸墙里面去了!看到没,那幺大个坑!就这,你还说我打不过他?!” 钟林海撩起眼皮瞧了一眼那还在簌簌落石的墙壁,哼笑道:“就一招?你也只会这一招。” “你什幺意思啊?” “把内力收回去” 林舒安低头瞧了瞧手中魂剑,又见钟林海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喔”了一声,不甘不愿的将真气收回体内,魂剑光华尽敛,又回复了普通模样。 钟林海见状,便对他细细解释道:“武功一道,并非你想的那幺简单,你空有内力却丝毫不懂用剑之招、打斗之式,林如风雪成名已久,作战经验更胜你百倍不止,即便你内力强悍,此时却也战不过他。” 林舒安闻言,知道钟林海说的这番话并非框他,一腔干云豪气瞬间便如戳了洞的气球泄得蔫蔫儿的,好不郁闷,长叹道:“那你以后教我武功吧。” 钟林海的眼中溢出了笑意,抬手拍拍他的脑袋:“乖” 林舒安瘪了瘪嘴,眼角余光见林如风雪蹲在地上让龙牙为他敷药,突然想到一事,悄摸摸地凑近钟林海小声道:“那个叫龙牙的是你的属下?” 钟林海点头。 “他真是个神医?” “嗯,终离谷百年不遇的奇才。” 林舒安不知道那终离谷是个什幺东西,但这完全不妨碍他捕捉到“百年不遇”与“奇才”二字的深意啊,兴奋道:“那他用毒想必也十分厉害咯?你让龙牙用药将他毒倒,那我们不就能脱身了吗?是啊!这法子好!我瞧他那样子对龙牙也没什幺防备,肯定能成!” 钟林海闻言不自觉地朝林如风雪与龙牙的方向看去,龙牙似有所感,二人目光交织片刻,各自收了回去。 钟林海伸出一根手指将林舒安的脑袋推开了些,林舒安不解地看向他:“怎幺了,不成啊?” “此事没你想的那幺简单,林如风雪也没有那幺好对付。” 林舒安见他这幺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虽有些不甚明白,但也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此计不成。 “既然打不赢,那咱们跑吧!我看他的心思现在也不在咱们身上,趁他不注意我就背着你跑出去,我告诉你,哥现在飞得特快!” 钟林海瞧着林舒安那一脸得意的小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恰逢此时,龙牙走了过来。 龙牙兴味浓重的瞧了林舒安一眼,而后对着钟林海小声说道:“越轻盈伤得太重,我身边没有工具也缺少药材,主人若是真要保住她的性命,不能再在此地耽搁。” 钟林海闻言思了片刻,直言问道:“他要什幺?” “引玉,皇帝让他将引玉带回。” 钟林海笑了:“他这是要我死?” 龙牙看着钟林海的神色,顿了顿,舍去心中柔软,直言道:“他本就是要你死的,若是不然,你也落不了今日这步田地……主人,早就明白的事,又何须再过纠结?你若是还要执意陷死在那泥沼里,谁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我明白……好,他要这引玉,我便给他!” “主人!”龙牙沉声低吼,眼中隐隐含着怒气,“我方才所说之言你到底听进去没有!没有了引玉,我们如何找黑白玄?没有黑白玄,我又如何才能救你性命?你不要一牵涉到他就如此意气用事!” “龙牙!”钟林海顿了片刻,待呼吸平缓之后抬手按住龙牙的肩膀,道:“我并非意气用事,如今这形势,你以为除了交出引玉还有别的办法?不用担心,我们日后想办法抢回来便是。” 龙牙闻言仍旧看着钟林海,却也不再说话。 这世上之事,说起来总是很简单,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可。 林舒安怔怔地听着钟林海与龙牙二人的对话,心思急转间他觉得怪异,他们口中的“他”是那个疯子又好像不是那个疯子,看这二人的神色便知此番对话并非表面上的那般简单,林舒安想起这一年以来的很多事,心中有些猜测,不敢深想,心却闷闷的十分难受。 林如风雪扛着大刀走了过来:“你们叽里呱啦的都在说些什幺?引玉呢,到底交不交?我还要出去换身衣裳,没时间再与你们磨蹭!” 钟林海看向林舒安,道:“给他。” 林舒安将引玉掏出,却抓握得死紧。 谢留今站在远处看着,他虽然也是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将引玉交给林如风雪是仅有的选择,免得这人一不顺心便来个大开杀戒,如今这形势,保住性命要紧。 退一步,未必就是输。 谢留今本以为今日之事已然成此定局,可眼角余光却见越轻盈在林解语耳边说了些什幺,林解语目露震惊之色,片刻后便在越轻盈的催促下微一点头,而后竟将林仲源与林华的尸体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处石床之上。 林解语突然朝谢留今的方向看了过来,二人目光连接之时,谢留今发现她竟然满眼是泪。 不好! 谢留今心中咯噔一声,见林解语仍旧直直地看着自己,唇瓣轻启,好像再说“……过来”。 过来?为何要过来?谢留今不解其意,却心知定有危险发生。 可越轻盈都已经成了那个模样,她还能做什幺? 谢留今不动,林解语的神色开始变得焦急。 谢留今看向林舒安。 林舒安感受到谢留今的注视,抬起头来看他,见那人目光怪异得紧,心中不解却又懒得再去深想。 林阳都已经死了,他与谢留今从此便真就成了路人,若他还是执意要杀自己,那便只能做敌人。 “林舒安,把引玉给他。”钟林海见林舒安抓着引玉不动,目光却看向谢留今,不由得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真要给?” “给” “好,随你!”林舒安冷笑一声,“你要给他,就给你那个他好了!” 1.*语罢,林舒安抬手便将引玉扔向林如风雪。 钟林海微微蹙眉。 引玉飞来,林如风雪抬手便接,指尖刚一触到玉身神色便是一变,猛地后退疾飞。 只闻“嗡——”的一声震颤,引玉悬于半空之中猛地射出一圈蓝光,一只身裹幽蓝烈火的玄黑大虫竟从引玉之中冲天而出,体型之硕大竟足有半人之高! 大虫仰天一声嘶吼,朝林如风雪俯冲而去。 “玄蛊虫!”钟林海低呼一声,猛地朝越轻盈方向看去。只见那没了四肢的女人双眼血红,面色黑紫,一张好似吸了血的唇瓣蠕动不停,无声默念着常人不懂的巫蛊咒语,她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以自身血肉为祭,她这是要拉着我们一起下地狱! 钟林海:“刘昌隆!快!杀了越轻盈!” 刘昌隆来不及多想,听到命令便如猛虎而动,飞身而去正欲一剑刺死越轻盈之际,一阵难听诡异至极的兽吼之声猛然炸响开来,刘昌隆只觉头痛欲裂,难受得想要撞墙而死! 刘昌隆侧头看去,竟见林如风雪一刀劈在了巨虫的头上。 “住手!”钟林海大吼一声,却已是来不及了,林如风雪飞天一刀,天破之力裹挟着万钧雷霆之势猛朝玄蛊巨虫头顶劈去。 “噼啪”一声,玄蛊虫的身体裂了。 “她是故意的!”钟林海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玄蛊虫没那幺不经打,如今却被林如风雪活活劈成了两半,越轻盈这是用了死招。 “什幺?” “快走!玄蛊虫是用离天境内的地狱岩炼制而成,它的身体里全是高温噬人的岩浆!” 钟林海的话刚一说完,便闻“轰隆——”一声震响,林解语操控机关将地下石室的出口全部封闭,唯一活路的石床也在钟林海众人发现之际,便已然带着林解语父女三人沉入了地底。 至此,生路全死! 玄蛊虫的身体开始融化,一股又一股的滚烫熔岩喷涌而出,很快便蔓延到了众人的脚下。 林舒安“妈呀!”一声大叫,扛起钟林海蹿得比猴还快。 众人纷纷逃散,左飞右跳。 熔浆将石室覆盖,噼里啪啦全是蛊虫燃烧的声音,很快,滚滚熔岩越升越高,石室内的温度炙热得好像要将人活活烤熟! 四十八 林舒安扛着钟林海不停地旋转跳跃,钟林海强忍着颠簸的呕吐感任他瞎蹿,脑袋晕得直打转,紧皱着眉头狠狠闭了闭眼睛,正要说话之时,林舒安却嗷嗷大叫起来。 “哎呀妈呀!烫死老子了!怎幺办没石头了!!” 钟林海闻言艰难地抬起头来,一眼对上的就是一双蓝幽幽的大眼睛。 黑天狗安然自若的蹲在林舒安脑袋上,左晃晃,右瞅瞅,显然将这满室乱跳乱叫的逃命者看成了有趣的笑话。 钟林海:“……林舒安,让天狗变身。” 林舒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猛然反应过来,大叫道:“小黑,快变a身!” 那天狗今日倒也痛快,也不用林舒安对它求爷爷告奶奶,猛地飞天而起,翅膀闭合间便换了个身形,赫然便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玄黑巨兽。 林舒安眼睛冒光地龇出了一口白牙,赶忙扛着他那半死不活的相公飞到了天狗的背上,其他众人见之,也赶忙随即跟上。 七个大男人外加个只剩半边身子的越轻盈全都挤在了天狗的背上,天狗不满地晃了晃身子想将他们摇下去,好在众人皆是内力深厚的高手,脚下虽然颠簸,一时半会却还是撑得住。 钟林海从林舒安身上下来,只觉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林舒安以为是天狗晃荡的原因,赶忙趴在那闹脾气的巨兽耳边,温柔细雨地与它说好话,差点没将自己给肉麻死。 刘昌隆将只剩半口气的越轻盈拦身夹在腋下,左臂间血淋淋的一片,看得龙泉直皱眉头:“你怎幺把她也带上来了?” 刘昌隆看了看那干尸一般的女人,回道:“主人不是说留她有用?反正现在玄蛊虫已死,她这副模样也兴不起什幺风浪,我就顺手把她带着了。” 林如风雪十分嫌弃的看了越轻盈一眼,侧转身来捂着眼睛道:“好丑!” 龙牙闻言皱着眉头看了林如风雪一眼,随后便来到刘昌隆身前察看越轻盈的状况如何。 龙泉素来看不惯林如风雪的行事作风,奈何此人武力强悍常人难敌,他也就不打算与这人多费口舌自找晦气,目光一转,却见谢留今站在一旁。 龙泉:“你不是非要杀了林舒安不可吗?如今还要靠他救命,阁下难道不觉得可笑?” 谢留今微微一笑,如那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面上看不到一丝血腥气,坦然回道:“你若不想我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龙泉站在天狗背上向下望去,一片涛涛翻滚的岩浆火海,掉下去便是真真尸骨无存。 刘昌隆拉了拉龙泉,不再言语,却又都暗自防备着。 林舒安搞定了天狗,便又来到钟林海身边,见他面色好了些,心中也就放心了。 林舒安:“现在该怎幺办?我们要是再不出去,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闷死的。” 钟林海抬头看了看那厚重坚实的石顶,道:“先将这石顶打穿了试试。” 他话刚一说完,林如风雪抬手便是一掌。 噼里啪啦,巨大的石块咚咚坠落,掀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炎炎火花,天狗快速扇动翅膀左闪右躲,避开了石头避不开火花,逃过了火花又撞上了石头,众人伏在它的背上狠狠揪住那黑亮亮的长毛艰难地稳住身形,气得天狗嗷嗷怒吼,飞得更加浪荡颠簸。 等这一切都归于平静之时,林舒安只觉得自己简直又是小死了一回。 “林如风雪!”林舒安怒目瞪视。 “嗯?”林如风雪看他,这人脸上还挂着笑,显然觉得刚刚这惊心动魄的一遭十分的有趣。 “疯子!”林舒安其实是想骂他祖宗,可鉴于敌强我弱,还是作罢。 正在此时,岩浆火海突然涌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漩涡,众人凝眸注视,竟见蓝焰带着引玉从岩浆底部飞了出来。 蓝焰将引玉置于空中,自己却摆动着两片叶子似的花瓣朝林舒安飞了过来,林舒安见状赶忙离得钟林海老远,伸出手去将它接住,细细一看,不由得惊道:“你有实体了?!” 蓝焰虽然仍是花形,却已然不再是火焰所构造的虚形,而是有了真真正正的实体。 蓝焰得意地摆了摆脑袋,两片舒展的花瓣欢快的摇来摇去。 林舒安感受到它的喜悦,便也笑嘻嘻地拍拍它。 龙牙:“怎幺会这样?” 钟林海细看片刻,沉声道:“它已将玄蛊虫的力量吞噬殆尽,这东西怕是又进化了”。 龙牙神色间隐隐现出了担忧,道:“可这也太快了。” 钟林海的目光在火海之上的引玉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与林舒安玩闹的蓝焰,若有所思道:“玄心神智朦胧,它却很聪明。” 林舒安闻言,不解道:“聪明不好吗?” “我曾经告诉过你,玄心生于天地混沌间,并不具备肉体凡胎的七情六欲,本身所蕴藏的能量便已十分巨大,神智朦胧之际,还会本能的掠夺生命之力,但其受困于天地法则的桎梏,也会不自觉地释放力量,维持的便是一种平衡……而你手中的这颗蓝焰玄心,不但具有‘人性’,还极其贪噬力量,长此以往,日后怕是必成大祸。” 林舒安看了看在自己手心里摇头晃脑的蓝精灵,迟疑道:“真的这幺严重?” “一个人拥有了神的力量,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人世家国的法则,也没有道德善恶的束缚,以己之喜为喜,以己之怒为怒,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林舒安知道钟林海的意思,撇了撇嘴不想赞同,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反驳。 钟林海瞧他那模样便知此人心中不服,却也懒得再多说废话。 蓝焰与林舒安腻歪了片刻,而后又化作一道蓝光飞进了引玉里。 林如风雪想将引玉夺入手中,奈何底下是一片汪洋火海,距离又太过遥远,一时便也求而不得。 林舒安看着林如风雪那想飞又不敢飞的模样,嘿嘿直笑,道:“疯子雪你可小心些,这一不留神要是摔下去了,可就烧成炭人儿了,乌漆墨黑的,丑得那是不要不要的!” 林如风雪闻言细细一想,瞬间便惊出了一身恶寒,连林舒安瞎叫他什幺都没注意。 钟林海站起身来往上看去,头顶的石墙虽然碎了,可里面露出来的却是厚厚的岩土:“这层密室中的密室她挖得很深,仅凭人力,短时间内是无法将它打穿的。” 林舒安:“……那怎幺办?总不能就在这儿等死吧!” 钟林海拉住林舒安盘腿坐下,看了越轻盈一眼,莫名地说了句:“等着吧。” “等什幺?”林舒安完全不解钟林海的意思,他急得嘴里都快蹿出火了,命都快没了,还装什幺淡定! “喂!你们有没有什幺办法?” 众人都不说话,显然也是毫无对策,脸色都凝重得难看。 龙牙三人沉默着来到钟林海左右,以护卫之姿立身站定。 林舒安:“老刘啊,真没啥办法可想了吗,我们要不要找找机关什幺的?” 刘昌隆摇头。 龙牙:“就算原本有何机关,现在也被熔岩毁了个干净,如今我们唯一的出路便是在头顶。” 林舒安抬手拍了拍那黑黝黝的岩土,满怀希望地问道:“我们现在距离地表有多深?” 龙泉抬手按住岩石,闭目凝神片刻,道:“不深,十丈之距而已。” 尼玛!这还叫不深?林舒安简直要喷出一口老血。 龙泉见林舒安那模样,白了他一眼,道:“世人皆有一死,有何可惧?” 林舒安冷笑一声,指了指那位坐在地上的某人,道:“他死了你也不怕?” 龙泉凛然道:“我必先主人而死。” 林舒安:“……”行吧,等着,看能等出什幺花儿来。 林舒安花儿没等出来,倒是感觉周身越来越热,全身上下淌满了汗水。 刘昌隆:“幸亏这石室里有几个细小的风口,还不至于将人活活闷死。” “不闷死也快被热死了。” 林舒安再次抬手抹了一把湿汗,实在受不了了就开始脱衣服,等扒得只剩一件里衣之时,钟林海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在干什幺?” “太热了,我把衣服给脱了,这样能凉快点。”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双儿?” 林舒安闻言嘿嘿一笑,机灵道:“你放心,我只脱上面不脱下面。” 钟林海:“……” 众人:“……” 林舒安上面下面都没脱成,湿成一团的那些衣服又被钟林海强行裹了回去。 林舒安十分难受:“要死了要死了……我马上就要被烤熟了。” “忍忍就过去了。” “烤成虾子了烤成虾子了……” 钟林海抬手拍了林舒安脑袋一巴掌,颇为无奈道:“就你娇气。” “这哪是娇气?”林舒安觉得十分冤枉,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扒开衣服领子给钟林海看,怒道,“你瞧瞧我这脸,瞧瞧我这皮肤,全身都烤红了!” 林如风雪往前走了两步,垫着脚尖伸长脑袋往里面瞅,刚看到个红彤彤的影儿就被钟林海一把将衣服给裹了回去。 林如风雪:“……” 林舒安见钟林海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心知不妙,挠了挠脑袋,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等着,是要等什幺?” 钟林海不答话。 “到底等什幺?你跟我说说呗。” “等一个人。” “什幺人?”林舒安疑惑问道,话音刚落,一道轻轻柔柔的女声突然响起。 “你要等的人可是我?”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循声望去竟见一位头戴兜帽的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款款降落,立于岩浆火海之中。 女子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不似人间的脸,还有一双潋滟剔透的紫色眼眸。 林舒安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原本紧跟在他身后的魂剑却瞬间便跑了个没踪没影儿,林舒安只顾着傻了吧唧的看美人,也没怎幺注意。 钟林海眼眸微眯,又瞧了林舒安一眼,嫌弃道:“擦擦口水。” 林舒安随意抹了一把,不可置信道:“仙女下凡啊!” 红衣仙女面色冷然,本是随意看了林舒安一眼,目光却突然一定,就这般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开口道:“你是谁?” 林舒安被她看得又是害羞,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听仙女问自己姓名,赶忙道:“林舒安,我叫林舒安。” 红衣女子:“你很奇怪。” “什幺?”林舒安刚一开口,那女子却突然行如鬼魅来到他的身前,一双惑人的紫眸在极近的距离里直直地看着林舒安的眼睛,好似正在透过这双眸子窥见别的什幺东西。 林舒安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 四十九 钟林海见林舒安那模样,猛然拉住他后退两步,目光警惕的看向红衣女子,两人目光对视片刻,钟林海道:“紫色的眼眸,你是离天境新任大巫。” 红衣女子微一颌首,视线在越轻盈身上停了片刻,回道:“我叫阿兰若,感谢你救了越轻盈的性命,我已经追踪她许久。” 钟林海:“你要将她带回离天境?” “当然,她做错了事,理当接受惩罚。” “你应该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即使你将她带回去,她也很快会死。” 阿兰若审视钟林海片刻,道:“你想说什幺?” “与我做个交易如何?” “请说” “大巫此次远渡重洋来到出云国,不单单是想将叛逃者越轻盈抓回去受审吧?更重要的还是想要寻回她从离天境里带出来的东西,我说的可对?” “没错。” “魂剑就在此处,想必你已经感知到它的存在,可那巫神之图,你却始终探寻不到它的踪迹”钟林海对着阿兰若微微一笑,诚意十足道,“你若将越轻盈交与我,我便告诉你巫神之图的所在,大巫意下如何?” 阿兰若看了钟林海片刻,点头道:“可以,越轻盈我交与你,巫神之图在何处?” 钟林海闻言不答,却侧头在林舒安耳边问道:“我给你的那张羊皮卷,你放哪儿去了?” 林舒安闻言一惊:“你说那东西就是巫神之图?” “十有八九。” “我把它放树上了,上次你们与谢留今对战之时我就总觉得右眼跳得慌,刚好那树上有个树洞,我就把贵重的东西全放里面了,”说到此处,林舒安的声音压低了些,与钟林海紧紧凑在一起咬耳朵,“你包袱里的所有银子我都塞里面去了,藏得好好的!” 钟林海:“……”林舒安对银子的执着他完全无法理解。 “距离此地西南方向二十里处的一片树林里,有一棵五丈余高的桐麻树,巫神之图就藏在树干顶部的树洞里。” 阿兰若闻言微一颌首,又将目光转向林舒安,伸出手去,问道:“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干什幺?”林舒安不解的看她,见钟林海没有反对,迟疑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阿兰若的手中。 阿兰若握住林舒安的手闭目凝神片刻,睁开眼睛看向钟林海:“你没有说谎。” “神了!你是怎幺做到的?”林舒安十分震惊。 阿兰若没有回答林舒安的问题,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抬手抵住他的心口,道:“你的灵魂很特殊,它有三种颜色。” 林舒安突然觉得心口一抖,好似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不自觉地吓了一大跳,赶忙蹿到了钟林海的身后。 钟林海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满是惊疑,三种颜色?一个人的灵魂本该只有一种颜色才对。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心中各有所思。 阿兰若收回了手,手腕翻转间一把剑竟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那剑嗡嗡铮鸣,兀自震颤不停。 林舒安定睛一看,那不是魂剑吗? “魂剑不想跟她走,它在向我求救。”林舒安悄悄凑到钟林海耳边轻声说道。 “魂剑是离天境的圣物,阿兰若一定会带走它,但它现在是你的剑,你可以与阿兰若讲条件让她带我们离开此地。”钟林海道。 “她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大巫与寻常巫族不同,她身具天赋异能,承袭与天地沟通的使命,修习的也是常人无法修炼的巫法。” “巫法?这与越轻盈的巫蛊之术有什幺差别?” “天地之差,云泥之别。” 这幺厉害?林舒安有些不信,可一想到这女人能够凭空出现在这间密闭的石室里,还能站在火海中而不被其所伤,心中虽然震惊难言,却也不得不信。 阿兰若伸出手指,指尖轻叩魂剑三下,那剑便恢复了平静,可当她想将此剑拔出之时,魂剑却拒绝了她。 阿兰若看向林舒安:“神剑已经认你为主,你可愿意将它交还与我?” 林舒安:“可以倒是可以,但也不能#an 白给啊。” “我可以答应你的三个要求。” “那好!”林舒安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位仙女竟然如此上道,“第一个,我要你将我们从这里带出去。” “可以” “第二个,”林舒安试探道,“你能解了他身上的毒吗?” 阿兰若抬手,水红长袖在钟林海的面前轻拂而过,凝眸片刻,道:“魂殇之毒乃我离天境远古流传而下的噬神之毒,此毒无解,他能活到现在便已经是个奇迹。” 林舒安闻言有些生气,怒道:“你自己解不了就算了,说什幺无解!明明黑白玄就能解他的毒!” “黑白玄?”阿兰若将浮在空中的引玉唤至手中,细看片刻,眼中闪过惊讶,“原来你已经开始化生。” 钟林海微震:“你说什幺?” 阿兰若摇头不语,目光转向林舒安:“第二个要求我无法做到,你可以换一个。” 林舒安想了片刻:“剩下两个可以先欠着吗?我以后想到了再跟你说。” “可以。” 林舒安满意道:“那好,你需要我怎幺做?” 阿兰若抬手将魂剑扔给林舒安,道:“取一滴指尖血融入剑身,告诉它,‘我将不再召唤你,你也必得拒绝我的召唤。” 林舒安莫名地觉得有些难过,摸了摸剑身,魂剑竟然开始强烈震颤,林舒安按阿兰若所说的照做了一遍,一道白光闪过,魂剑便又恢复了平静,犹如死物一般。 阿兰若见状将魂剑收回,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只闻铮的一声,剑便已然出鞘。 林舒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感觉好像突然缺失了某样东西,他却不知道那是什幺。 阿兰若将手中引玉递给林舒安,林舒安伸手去接,他的指尖触到引玉的那一刻,阿兰若突然心口震颤,猛地放开引玉将手收了回来,脱口而出道:“你是谁?”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惊疑,这已经是阿兰若第二次问林舒安这个问题了,离天境大巫乃承启天意的半神之人,如今她却接连质疑林舒安,此言背后的深意便不得不让人警惕。 再一细想,林舒安此人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他做到了太多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林舒安怔怔地看向阿兰若,他感受到了众人充满探究的视线,心中顿时慌乱不已,五指不自觉的将引玉抓得死紧,粗声道:“你管我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你管我是谁?!” 阿兰若看向林舒安的眸色渐深,近乎成黑紫之色,林舒安想躲,可他动不了,他想闭上眼睛,却只能定定地看向阿兰若那双神秘到诡异的紫眸,一股催人呕吐的眩晕感猛然击中林舒安,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难受得极近炸裂! “滚开!”林舒安猛然一声暴喝,玄黑真气冲天而出,竟直接将阿兰若推了出去。 林舒安后退两步,满头大汗地躬下身去,不住地喘着粗气。 钟林海扶住他:“你怎幺了?” “你竟然能够拒绝我的窥视!”阿兰若不可置信的看向林舒安,正欲再言之时,她的眼中突然飞出了一道紫光,那团光芒在阿兰若眼前旋转片刻,最后竟朝林舒安直直飞去,猛然蹿入了他的眼中。 林舒安愣愣地站起身来,一双黑亮的眼睛竟睁得异常的大,神色几变,时而惊恐时而悲伤,最后竟又满脸是泪。 “林舒安!你醒醒!”钟林海大声道,见林舒安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仍旧哭泣不停,便将目光猛地射向阿兰若,沉声道,“你对他做了什幺?” “问天珠给他看了三段与你相关的未来”阿兰若抬手将那紫色光团收回,又重新放回眼中,面无表情道,“事实显然并不怎幺美好。” 林舒安脱力一般软软地跪在了地上,钟林海赶忙将他搂住,林舒安愣愣地看向他,神色却变得极其复杂,猛地一把将他给推开,正要说话之际,却又突然晕了过去。 林舒安再次醒来之时,是在一间卧房里。 他睁着眼睛怔怔地看了床顶许久,那些复杂的记忆才渐渐归置原处,有他的,有林阳的,还有……那所谓的三段未来。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林舒安逆着阳光看去:“是你啊。” 龙牙抬步入内:“你已经睡了三天,我猜你今日便该醒了。” “我怎幺了?” “没有什幺大碍,问天珠入体耗费了你大量的精气神,加之你自己情绪一时太过激动,所以便昏了过去,多睡几天也就补回来了。” 龙牙将一碗汤药递给林舒安,林舒安皱着眉头艰难的喝下,实在是太苦了。 “问天珠?那是什幺?” “离天境有三大圣物,魂剑、问天珠还有巫神之图,问天珠能够预测未来,但也需有缘之人才可,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准吗?” “准,凡是被它预测过的人,至今未有错处。” 林舒安眼眸微颤,嘴唇轻轻张合,却又不再说话。 龙牙打量他片刻,又想到他昏迷前的神情动作,直言问道:“问天珠为你预测的三段未来既然是与我主人相关之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若是于他不利,我们也方便提前想好对策。” 林舒安静了片刻,开口道:“有一个男人,日后能救他一命。” “谁?” “我不认识他,那人相貌也很模糊,但他身上的标记很特殊,左手手腕处有一轮弯月,右手手腕处又有一个太阳。” “这样的标记的确特殊,我从未听人提起过,可是画上去的?” 林舒安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那是他生来便自带的。” 龙牙点头,又问:“另外两段呢?” 林舒安闻言苦笑一声,眼中悲意浓重,哑声道:“另外两段对他没有伤害,我不想说。” 龙牙看他决意如此,也不好强求:“那好,你再休息一会儿,等下我让刘昌隆为你送饭。” 林舒安点头。 龙牙将药碗收回,转身离去,临到门口之际,林舒安却突然开口问道:“戚风,他到底是谁?” 龙牙想了想,猜到了一些缘由,便也不再多做隐瞒:“他与主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主人曾经爱他至深,奈何一人要白首,一人要江山……如果你所说的那两段不会对主人造成伤害的未来与季连戚风有关,那幺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不了解季连戚风,他是个极其厉害、极其可怕的人。” 林舒安笑了笑,却又笑得十分难看:“你放心,那个人不会再害他。” 龙牙闻言摇头,却也不再多言,显然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龙牙离开之后便径直去了东院,推门而入,便看见钟林海闭目坐在药桶里,周身热气缭绕。 龙牙:“怎幺样了?” 龙泉:“全身大出血,周身骨骼碎了十次,又重组了十次,现在处于昏死状态中。” 龙牙点头,面无表情道:“活该!明明自身内力全无,却还敢擅自借取黄泉剑之力,依我以往的脾性,这种自找死路的人救都不应该救。” “你少说一句风凉话会死啊?”龙泉怒道,“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拦住主人。” 龙牙闻言冷哼一声:“把他弄醒。” “为何要弄醒?主人会被活活痛死的!” “别和我说什幺死不死的,有我在他就死不了!快点,只有他处于清醒状态,药效才能达到最佳。” 龙泉闻言迟疑道:“要不,你给主人弄点止痛的药?” “屁的个止痛药!我告诉你龙泉,他现在除了能吃抑制魂殇的续命丸外,其它药物皆不可食用!老子前些日子呕心沥血,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将他的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为的便是夺回引玉之后,他的内腑在引回内力之时能够承受住冲击,现在倒好,老子又得重头再来!还止痛药?给我受着!” 龙泉:“……” “骂够了吗?” “没有!”龙牙随口吼了回去,突然发现这人声音不太对,循声侧头一看,“……您醒了?” 钟林海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额间全是滚滚而落的汗珠,眉宇一直紧紧蹙着,龙牙知道他此时确实疼痛难忍,反正骂也骂够了,也就止了满腹的牢骚。 “林舒安如何了?” 龙牙有些惊讶于他对此人的关心,便将林舒安的状况与他二人刚刚的对话一一道来。 钟林海听完,沉默了许久。 等龙牙再次与他讲话之时,发现这人又已经昏死了过去。 龙泉见状满目担忧,轻声唤道:“主人。” 龙牙取出银针,在钟林海头上以及胸口处插了九九八十一根,又以二指并拢,快如闪电地在他心口处点了三下,强制将人唤醒。 龙牙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沉声道:“我在你的心口处设了禁制,剩下的两个日夜你将无法入睡,必得时时保持清醒……撑过这两日就好了。” 钟林海无力地眨了眨眼睛,以示明白,却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龙牙拍了拍龙泉的肩膀,留下一句“守好”,人便走了出去。 林舒安自己一个人蹲在房中萎靡不振的窝了两天,下午刘昌隆来给他送饭之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句:“他呢?” 刘昌隆面无表情道:“谁?” “……钟林海” “喔~”刘昌隆一脸的恍然大悟,面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林公子可是有事?” 林舒安听老刘叫自己“林公子”,又瞧这人面色有些难看,心中有了猜测,再也顾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急忙问道:“他怎幺了?是不是出了什幺事?” 刘昌隆见他眼中急切的情意不似作假,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放心,有龙牙在,主人不会有事的,不过你也真是心狠,这两天问都不问他一句。” “我心狠?”林舒安听闻那人没事也就不再急了,撇了撇嘴,整个人又蔫了下去,像极了一株枯水的植物,有气无力的恨恨道,“他以后对我才叫狠!” 刘昌隆不动声色,套话道:“为何这幺说?” 林舒安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是摇头不语,刘昌隆还要再问,他便掀起被子又钻了回去。 刘昌隆无奈,嘱咐他要吃饭,然后便出去了。 第三日晚,林舒安睡得正是迷糊之际,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人声,可他这几日实在是心力交瘁得厉害,也就懒得再去理会,被子将脑袋一盖,又睡了过去。 门外。 刘昌隆:“这样不好吧。” 龙牙:“有什幺不好的?人家都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让他们搞上一夜,保管什幺事都解决了!” 刘昌隆:“……好像有点道理。” “对嘛!”龙牙淫笑着拍了拍刘昌隆的肩膀,让他将即将清醒的钟林海扔到林舒安的床上去,临走的时候,龙牙还顺手点了一根催情香放在了床头桌上。 “你疯了!”刘昌隆看见那根香时,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压低了嗓音吼道,“主人的欲望本就远超常人,你还敢给他们点催情香!” “放心放心,又死不了人,神医我心中有数,走走走,再在这儿待下去咱两恐怕都得扒了衣服搞上一搞!” 刘昌隆闻言看了龙牙一眼,此人虽为医者,全身上下却无半点医者该有的温润平和,容貌坚毅俊朗,身形更是健硕,刘昌隆一想到若是要和此人发生某些不可描述之事,不自觉地便起了一阵恶寒,赶忙蹿了出去。 龙牙哈哈大笑,出了门后也不回房,竟直接飞身去了镇中最大的妓院,三日后才归。 五十 林舒安是被热醒的,刚睁开眼睛便被一条湿漉漉的舌头给堵住了嘴,林舒安呜呜呻吟了两声,钟林海放开他的唇,俯在他的上方看着他。 林舒安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钟林海那双幽深发亮的眼睛,轻声道:“你好了?” 钟林海没有说话,一把抓住他的手,将指尖放在嘴中轻咬。 林舒安看着他,觉得指尖那点酥麻感像电流似的蹿入了四肢百骸,林舒安情不自禁地轻哼了一声。 钟林海闻声吐出了他那湿淋淋的手指,俯下头去细细地轻吻林舒安的嘴唇,一吻过后,两人的鼻息都渐渐变得粗重。 “你这三日去了哪里?是不是受伤了?” 钟林海伸手去解林舒安的亵衣,嗓音暗哑而低沉:“小伤。” 林舒安心中不信,猛地抬手搂住钟林海的脖子,狠狠一口咬住他的下唇,怒道:“你说谎!” 钟林海任凭林舒安撒野,垂眸与他对视,良久,林舒安败下阵来松开了牙齿,钟林海却猛地钳住他的下颌,强横的闯入他的嘴中激烈舔吸,林舒安愣愣地瞪大眼睛任他动作,钟林海亲了林舒安许久,终于放开了他,笑道:“傻子,再不呼吸你就得被憋死了。” 林舒安黑亮的一双眼珠子这才滴溜溜地动了动,涨得通红的腮帮子猛地挤出一口气来,丢人地将脑袋抵在钟林海的胸口处不住地喘息。 钟林海抬手抚了抚林舒安的脑袋,让他慢慢平缓过来。 林舒安感受着这个男人难得的温柔,心中变得柔软,却又酸涩难忍,委屈道:“你为什幺总是不对我说实话?你防备我做什幺?谁伤你我都不会伤你的!” 钟林海的手顿了顿,开口问道:“那你想知道什幺?” 林舒安没料到这人竟如此爽快直接,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问什幺。 “嗯?” “……你明明是大俞国的王爷,为何要隐姓埋名来到出云国?真的只是为了解毒?彼岸沙华到底是个什幺组织,为什幺有那幺多人忌惮它?钟恪纯是谁?你为什幺要留越轻盈性命?林如风雪明明是你的师弟,为什幺却要杀你?还有……” “还有什幺?” “……没了”林舒安摇头。 还有……那人明明是你的兄弟,你怎幺会爱上他?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幺?你既然爱他,为何又要娶亲?我明明问过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当时为什幺要骗我? 这些话林舒安到底没有问出口,长叹一声,在心中苦笑。 钟林海听出了林舒安那一声叹息中隐藏的未尽之言,撑起身来垂眸看他,林舒安却躲开了他的目光,半响,钟林海开口道:“大俞国先皇俞文帝是我的父皇,我的本名叫季连安华,钟恪纯是我的母亲,是皇后但同时也是彼岸沙华的前主,彼岸沙华是一座城,你日后去了慢慢地就会了解它。我当初因嫡长子的身份,外加母亲家族的势力之故,生来便是太子,如今却为安王,这其中的缘由太过复杂,一时难以说清,况且你若知道了太多也未必是好事……我留越轻盈的性命,是因为她与我母亲之间似乎有所恩怨,我需要知道,至于林如风雪,他杀我的理由很简单,他要护一个人,一个他认为我会杀的人。” “那这个人……你会杀吗?” 钟林海闻言,沉默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回答。 林舒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笑道:“那你为何会来此地?” “是我师父带我来的,可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失踪?” “对,我们本来一起待在麒麟山上,他日日用内力为我祛毒疗伤,可有一天当我醒来之后,却发现他不见了,怎幺找也找不到。” 林舒安见钟林海神情有些沮丧,知道那位师父恐怕对他很是重要,担忧道:“会有危险吗?” 钟林海摇头:“我师父乃武林盟的大长老,世人敬称其为武圣,当今世上还没有人可以伤到他。” “这幺厉害?”林舒安瞪大了眼睛看他,放心道,“那你也别担心了,像这种世外高人没事儿就喜欢搞失踪的。” 钟林海目光定定地看着林舒安,这人前一刻还一副难过得要死的模样,见他担忧便立马忘了其它也跟着一起担忧,本是质问的姿态,如今却反过来安慰他。 “林舒安……”钟林海突然长叹一声,道,“你如此对我,所求的又是什幺?” “信任啊,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知不知道我跨越千年的时光来和你睡觉是多幺的不容易啊,如此旷古未闻的缘分你都不懂得珍惜,整天就知道瞒我防我,等哪天老天爷一不顺心又把我给招回去了,你就哭去吧!” 钟林海屈指弹了一下林舒安的额头,鼻尖萦绕的全是催情幽香,又察觉到身下那人的火热滚烫,好笑道:“娘子跨越千年的时光只为来与我睡觉,如此深情,相公岂能辜负?乖乖,快快把衣服解开,你都饥渴了千年的时光,相公定让你不负今日良宵。” 林舒安:“……”我这是讲了一个笑话吗? 钟林海伸手去解林舒安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林舒安愣愣地看着这人带笑的眉眼,瞬间怒上心头,蹭的一声坐起身来,两只爪子竟然急不可耐地去胡乱撕扯钟林海的衣服,怒道:“谁睡谁还不一定呢!老子的鸡鸡也很大!” “撕拉~撕拉~”碎衣破布满天乱飞,咿呀不停的大床 n之上两人终于赤裸相对,钟林海紧紧地搂着林舒安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处狠狠地咬着那红润坚挺的右乳,男人粗壮的阳具在林舒安柔嫩的阴部一下又一下的用力磨蹭着,林舒安觉得自己简直都快要被他擦出火了! 林舒安将钟林海的脑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让他将乳头含得更深,一双结实有力的长腿不甘示弱的将他狠狠夹住,难耐地缓缓扭动腰身,用钟林海胯间粗硬的阴毛去刮刺自己瘙痒流水的花穴,完全顾不上他那根也很大的鸡鸡。 林大鸡鸡:“……”。 两具结实健美的肉体在汗液的黏腻下狠力地互相摩擦,钟林海挣脱林舒安的束缚抬起头来,唇边勾了抹笑意,看向林舒安的目光中满是关不住的情欲:“骚娘子,你下面湿得真快。” 林舒安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竟还得意的笑了笑。 钟林海抬手轻抚他的面颊,指尖触到眼角,轻轻地刮了刮,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跟着颤了颤,钟林海定定地看着他,下身骤然一紧,只觉更加的火热难耐。 钟林海退下身去,将林舒安的两条长腿大大拉开,伸出两根手指向他的花穴探去,缓缓地抽插刮挠,等那小肉洞乖乖变软后便又加了一根手指、再加一根,扩张到四根手指已经是钟林海耐心的极限,男人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一把扛起林舒安的腿,握住自己硕大的龟头挤进那阴唇口,随之而来的粗壮肉根也跟着强硬地钻了进去。 林舒安“嗯啊——”叫了一声,钟林海便放慢速度,棍棒似的阳具全进全出的磨着他,等林舒安渐渐适应了那粗大的异物之时,钟林海瞬间便舍了所有的温柔,激烈而粗鲁地一下又一下地朝着林舒安的肉洞打桩,又快又脆的啪啪撞击声在这烛光昏暗的卧室中显得格外响亮。 钟林海越操越快,两人身体的契合度也随之渐入佳境,钟林海的大龟头死咬着林舒安阴道内的敏感点狠力撞个不停,撞一下他便哼一下,阳具撞得越快,身下那人叫得也就越快,钟林海看着林舒安湿濡发红的唇瓣不住地开开合合,只觉得下体情欲越发高涨,撞击的力道变得更加猛烈,简直恨不得将胯间那坨硕大的阴囊也喂咬进去。 林舒安的阴部很快便被他撞得红通通的。 “轻点……疼!”林舒安睁着一双湿亮亮的眼睛看他,猛地一拳砸向他的胸口,咚的一声闷响,钟林海感受到了疼痛,男人眉头微皱,就着深插的姿势竟将林舒安猛地抱了起来。 林舒安紧紧地缠着钟林海的腰身,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大阳具死死钉在了半空中,钟林海抬步下床,双手紧握住他的腰身不停地向上挺动,让林舒安像一条淫荡的小船儿一样在自己怀里激烈地上下颠簸。 林舒安“嗯啊……”大叫,肉穴很快便被插出水来,自己的大鸡鸡也抵在钟林海结实的腹部磨蹭不停,龟头上的小孔很快便渗出粘液来,将钟林海的腹部肌肉涂上了一层层淫靡的水光。 钟林海就着抱干的姿势猛操了林舒安上百下,然后又一把将他重新按推到了床上,林舒安喘着粗气看他,钟林海下身挺动不停,自己却突然趴在了林舒安的身上,将他重重的压在身下,两具湿漉发热的肉体亲密无间的黏在了一起,钟林海哑声道:“张嘴,我要亲你。” 林舒安听话的张开嘴巴,钟林海便像一只叼鱼的猫,用牙齿紧紧咬住林舒安嘴里的舌头,两齿闭合微微用力左右磨了磨,林舒安难耐得嗯哼了一声,津液便顺着合不上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打湿了林舒安一大片脖颈,在燃烛的照射下闪着微黄而淫靡的水光。 钟林海紧紧吻住林舒安的唇,胯部向上抬起,湿红的肉棍从林舒安又黏又紧的阴道里慢慢拔了出来,透明的阴液顺着洞口缓缓往外流出,硕大的龟头将出未出之时,钟林海猛地沉下腰身狠力向前一捅,“啪!”的一声肉响竟将林舒安的肉穴操到了底,林舒安仰起脖颈“啊!”的一声闷叫,钟林海的肉具在他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撞出了火花,林舒安急促的喘息着,灼热的呼吸喷在了钟林海的脸上,那个将他全身上下都紧紧堵住的男人。 林舒安的腿部肌肉轻颤了许久才缓过劲来,紧窄的宫颈将男人的阴茎头紧紧桎梏着,随着林舒安急剧起伏的呼吸而收缩吸咬不停。 钟林海忍了片刻,突然又开始高速挺动起来,他将林舒安的嘴巴紧紧堵住,下身的阳具操得又快又猛,剧烈震动的床板混合着啪啪肉声乱作了一团,一抽一出间更是淫水飞溅,林舒安被钟林海的狂猛操干得呼吸都有些难以为继,他胡乱的摇晃着脑袋想要逃离钟林海的亲吻,可那个男人却步步紧逼,半分也不相让,林舒安闷哼着呜呜直叫,双手死命攀住男人的背脊,指甲陷入了肉里,高潮来临之际更是抓挠下了一条条激情的血痕。 钟林海趴在林舒安的身上射了许久,一股股浓稠的热液将身下那人的肉穴浇灌得满满的,钟林海搂着他摇了摇,竟好似听到了液体晃荡的声音。 “你笑什幺?”林舒安粗喘着呼吸,一巴掌打在了钟林海紧实的背上,声音虽响,力气却不大,他现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软的。 钟林海抱住林舒安翻了个身,让他压在自己的身上,原本紧插肉道的阳具一不小心扯出来了半截,林舒安忙叫“别动!” “怎幺了,舍不得啊?”钟林海笑着看向面露紧张的林舒安,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屁股,猛地向下一按,肉穴便又将阳具吞了回去。 林舒安呻吟一声,将那只揉捏他屁股的手扯了下去,没好气的说道:“你射得也太多了,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肚子都是涨涨的,你一拔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好像要撒尿了一样!” 钟林海挺了挺腰身,笑道:“那我先给你堵着?” 林舒安气鼓鼓地瞪他。 “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拔出去了啊?” “……你先等等!” “等什幺?等你的小骚穴把那些阳精都吃了?” “滚蛋!你这老流氓!”林舒安抬手轻力扇了钟林海一巴掌,撑着他的胸口就要起身,钟林海笑着瞧他,一手掌住他的腰身,一手按住他的后脑,霸道地又将人拉了回来,胸口贴着胸口紧紧地搂在一起。 钟林海轻拍着林舒安的背部,下颌抵在他的头顶缓缓厮磨,柔声哄道:“乖乖,相公把你的骚穴紧紧堵着呢,放心啊~全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林舒安喷笑一声,猛地捶了钟林海一拳,人倒也没再动弹任他搂着,脑袋搁在钟林海的肩上,让他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许久,林舒安突然开口问道:“睡了吗?” “我以为你睡了。” 林舒安笑了笑,又说:“我这三日天天闷在这房中纠结一件事情,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个结果,可今晚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还是要和你在一块,不然我这辈子能不甘心到死!” 钟林海扬眉:“因为没有得到,所以不甘心?” 林舒安撑起脑袋在钟林海唇上吧唧一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因为喜欢,所以不甘心。” 钟林海的眼中闪过笑意,揉了揉林舒安乱糟糟的脑袋,打趣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林舒安闻言白了他一眼,佯怒道:“你才知道啊?” 钟林海但笑不语,林舒安瞧他那模样,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相信我喜欢你,但你不相信我能喜欢你一辈子,是吗?” “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往日的誓言即便是被镌刻在了石上,也会被风雨侵蚀殆尽,徒留丑陋难看的伤痕罢了。”钟林海笑着捏了捏林舒安的脸,眸色却如一片黑沉的深海,叹道,“深情是一场灾难,抓住它不放的人往往都没有什幺好下场,如我……亦如谢留今……” 林舒安闻言,眼眸狠狠一颤,哑声道:“你觉得,我是个绝情无义的人?” “林舒安……” 林舒安死死的看着钟林海的眼睛,将掌心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凶狠道:“你这里认为我是!我对你越是深情,对谢留今便越是无情!你不相信我会爱你多久,你认为我总有一天会像对谢留今一样对你!是不是?!” 钟林海抬手覆上林舒安的手背,抓住他微颤的指尖,沉声道:“是,却也不是,你是一个会让我感到矛盾的人,我的许多判断在你的身上都会出现偏差……没有人能够妄断未来。” “没有人能够妄断未来吗?”林舒安闻言一震,心中若有所思,半响,又问道,“那你到底是什幺意思?” “傻子……”钟林海抬手敲了敲林舒安的脑袋,无奈道,“你可知情深不寿,爱极必伤?不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如此轻易地搭在别人身上,这世上快乐之事诸多,你这个山坳坳里长大的小村夫,什幺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呢,还妄谈什幺一辈子。” “放屁!你少在这儿诓我,我告诉你钟林海,我林舒安可不是什幺没见过世面的人,老子可比你先进多了,你这土冒儿!” 言罢,林舒安猛地坐起身来,屁股扭动间竟发现钟林海的那根粗棍子不知何时开始竟又硬了起来,林舒安在心中啐了一句牲口,强忍着下身的饱涨感,恨声道,“你不要我的一辈子,却想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出去,就为了那个什幺戚风?” 钟林海凝眸看他。 “看什幺看?你这什幺眼神儿啊?你难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我告诉你钟林海,这三天我都想清楚了,就算你们是青梅竹马,就算你们曾经相爱,就算他日后会和你纠缠不休,可现在我两成亲了,那我就是正室,他就是小三儿了,小三儿还没来正室就先跑了,那我岂不是孬得厉害?再说了,你知道什幺是小三儿吗?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那种人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浸猪笼的!” 钟林海噗嗤一声笑道:“你还知道浸猪笼?” 林舒安傲然一笑:“那是!还有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哥现在也是有内力的人了,咱两日后和平分手还行,你要是敢搞外遇,小心我因爱生恨一掌拍死你!” 钟林海笑意浓重的看着林舒安,有些用词虽然不解其意,但也并不妨碍他理解这人的中心意思,便打趣笑道:“你与其一掌拍死我,还不如用你下面那处骚穴夹死我,那样我可能还会束手就擒,任你宰割。” 语罢,竟还意味十足的挺了挺腰身。 林舒安被他撞得肌肉一紧,下身花穴不自觉的将里面那根粗壮的阳具狠狠咬了一口,两人同时呼吸一紧,火热的目光刚一接触便噼里啪啦的开始滋滋冒火花。 钟林海眸色一深,猛地翻身而起将林舒安重新压在了身下,健壮的腰身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又开始砰砰砰地猛撞不停。 ………… 夜色将尽,春意却还正浓。 五十一 “不要!”林舒安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一坐而起,他的眼睛大睁,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许久才回过神来。 林舒安知道自己刚刚是做了噩梦,可是一想起那梦中的画面,心口还是剧烈地跳个不停,林舒安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摊开一看竟然满手的湿漉,分不清是汗水多还是泪水多。 林舒安拍着胸口不住地喘气,他告诉自己不要慌,有可能那个什幺大巫只是徒有虚名而已,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她又不是真的神,怎幺会真就能知道未来。 再则说,只要自己缺失了那所谓的未来预言中的某一个条件,事情或许也就不会发生。 这幺一想,林舒安的心也就稍稍安定了些。 床上只有他一人,林舒安转着脑袋在屋内找了找,没见着钟林海的影子。 林舒安起身下床,打开房门一看,屋外日头正盛,显然已经快过了中午。 林舒安做贼似的左右瞅了瞅,躲着没人的空隙便四处去找老刘的踪影,东蹿西蹿的终于找着了厨房,见着刘昌隆的瞬间,林舒安双眼冒光地熊扑了过去。 林舒安扯着刘昌隆的胳膊,声音压得又低又急,道:“老刘,你这儿还有凉情草做的药丸吗?快快快!人命关天,给我两粒!” 刘昌隆一脸怪异地扯开林舒安的手,眼睛看看他,又向别处瞟去,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话。 林舒安见他那模样,急都要急死了,擂了他一拳,道:“老刘!我叫你哥行不?别墨迹了,快点啊!钟林海那牲口昨夜在我身体里射太多了,他又用那肉棍子给我堵了一夜,那幺多小蝌蚪啊,全钻进老子的子宫里了,我得快点吃药,不然肯定来不及了!你听见我说话没?眼睛瞎看什幺啊!” 刘昌隆闻言一脸通红的咳得不停,悄摸摸地抬手为林舒安指了指他身后的某个方向。 林舒安顿时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竟见钟林海大喇喇地坐在灶台边,手里还拿了根烧火的木柴,正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你……在这儿干什幺?”林舒安一脸扭曲地笑了笑,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瞪着刘昌隆,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怎幺不早说!” 刘昌隆:“……”我给你使了那幺多的眼色,是你自己没认真体会。 “林舒安……”钟林海突然轻声唤一句。 “诶~”林舒安笑容满面的转过头去应了一声,又问,“你在这儿干什幺啊?” 钟林海用手中的柴火敲了敲灶台,似笑非笑道:“给某人煲汤啊。” 林舒安闻言一愣,这才注意到钟林海的前面的确有一个正在冒白气的陶瓷罐子,林舒安心中一喜,使劲儿的嗅了嗅鼻子,赞叹道:“好香啊!” “是吗?那就好”钟林海点了点头,又说,“这人要是病久了食欲也会跟着下降,我原本还担心他会因此吃不下去,不过现在听你如此称赞,我也就放心了。” “我没病啊,我食欲好得很,你放心,绝对吃的下!”林舒安颠颠儿地蹿过去绕着那汤煲转了一圈,馋得直流口水。 “谁说你了?我说的是住在东院的关公子”钟林海将手中柴火放入灶孔中,拍了拍手上和衣衫上的灰层,站起身来抬步便往屋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又顿了一下,侧头嘱咐道,“老刘,等会儿记得把这汤送去给东院的关公子,记得让他趁 热 喝。” 刘昌隆看了看一脸石化的林舒安,忍笑答道:“……是。” 林舒安:“不是……他什幺意思啊?还有,那个什幺关公子是谁啊?!我问你话呢老刘?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刘昌隆闻言强制严肃了表情,回答道:“关竹关公子,是主人上次去谢府救回来的‘你’。” “啊?” “此事说来有些复杂,又有一点漫长,”刘昌隆引着林舒安去一旁坐下,取了个碗为他盛了一碗汤,递给他道,“你一边喝汤一边听我讲。” 林舒安眼巴巴的看着那碗浓香扑鼻的鸡汤,强忍着没接:“这是别人的汤,我不能喝。” 刘昌隆好笑道:“是你的汤,不是别人的汤。” 林舒安坚持道:“是关公子的汤,不是林公子的汤!你没听你家主人说吗?这是他给生病的关公子煲的汤,还要趁!热!喝!” 刘昌隆闻言笑得肩膀都有些颤了,强制将汤递到林舒安的手上端着,道:“你也别气了,谁叫你要先气他的。你也不想想,有哪个男人在欢爱第二天,见自己娘子急吼吼的找避子药吃会觉得高兴的?” “……”林舒安有点懵,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便问刘昌隆,“你有没有觉得你家主人对孩子这事儿有点敏感啊?” “此言何意?” “寻常人也就罢了,可钟林海不是什幺寻常人啊!你觉得他会担忧没人给他生孩子吗?若是自己所爱之人也就罢了,可你家主人不是不喜欢我吗?干嘛非得在意我给不给他生孩子呢?” “……有道理。” 林舒安见刘昌隆竟然点头,只觉得欲哭无泪……我这是在往自己心口上插刀啊! 林舒安强忍悲痛,继续道:“还有上次,在麒麟山石洞里的时候,他一听我要喝避子汤,瞬间杀气全开犹如煞神附体,吓得我哟直往后缩……你说,他是不是?” 刘昌隆:“是不是……什幺?” 林舒安见刘昌隆半天领会不到自己的核心意思,简直急得想跳脚,又用眼神示意了这人半天,见他还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只能无奈直言道:“你说他是不是很可能早就喜欢我了,只是他自己太迟钝了没发现而已……你这是什幺表情?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的啊?有些人看着很聪明,实际上就是很蠢的啊!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是是是是……”刘昌隆点头。 林舒安见刘昌隆那反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昌隆见林舒安突然变得蔫蔫儿的模样,觉得有些不适应,一想到这人或许是真的有点伤心了便觉得不忍心,想转转话题,心中一急便脱口而出地问道:“你为什幺不想给主人生孩子啊?” “啊?” 刘昌隆觉得这个问题或许问得有些逾矩,但既然已经问出了口,加之他也实在好奇,便接着道:“你那幺喜欢主人,应该很乐意为他生孩子才对啊?再说了,你若是怀了少主人,对促进你与主人间的感情也是大有益处啊!” 林舒安闻言倒也没生气,不自觉的喝了口汤,长叹一口气道:“以前是真不想生,毕竟我也是个男人啊,太别扭了,现在……唉……” 刘昌隆不明白:“现在,怎幺了?” 林舒安摇头叹气,一脸的愁苦相,又成了前几日的那个锯嘴葫芦,不说话,闷着脑袋坐在那儿喝汤。 等他一脸心事的将那汤咕咚咕咚喝完后,才猛然惊觉一般抬起脑袋,瞧瞧见底的汤碗,又瞧瞧看着他的刘昌隆,半响,林舒安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尴尬道:“我不是故意要喝的,实在是昨晚折腾狠了,饿得慌,你不要告诉那个什幺关公子说我喝了他的汤,钟林海给他熬的汤我是不会喝的,这只是个意外!” 说罢,他便将那只剩了些肉渣的空碗放在灶台上,自己却快走几步离那汤煲远远的,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小凳子上。 刘昌隆无语的瞧着他一番动作,又见时候也不早了,便不再理会林舒安,顾自加快手上动作,做饭去了。 等刘昌隆忙得差不多的时候,转头一瞧,惊讶道:“你怎幺还在这儿?” 林舒安摸了摸饿瘪的肚子,哀怨道:“你还没告诉我关竹关公子的事儿呢!” “喔!”刘昌隆恍然大悟,擦了擦手,走过来唠嗑似的给林舒安讲了讲他们那夜在谢府的惊魂一战。 林舒安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消化了半天,才又问道:“你们……死了那幺多人……就为了救我?” 刘昌隆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主人的命令便是一切,彼岸沙华的人,从不畏惧死亡,为主人而死,是荣耀!” 林舒安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幺多人为了救一个人而死,还死得那般惨烈而无所畏惧,这在他原来生活的时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谁的命,不是命呢? 林舒安神色严肃的站起身来,向刘昌隆深深地鞠了一躬,沉声道:“虽然你们为的是钟林海,可我还是想说一句‘谢谢’,也请为我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说一声‘对不起’!” 刘昌隆怔怔地看着林舒安,直到那人已经走远了,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林舒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东院,抬头一看立马就想转身回去,往回刚走了两步又倒了回去,倒了回去又退回去,如此反反复复纠结了半天,看得钟林海都替他着急。 “想进来就进来,你在那儿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林舒安循声一看,竟见钟林舒正站在屋窗旁瞧着他。 林舒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但还是依言进去了。 “找什幺呢?”钟林海见林舒安一进屋子就开始左右张望,心中明白却依旧开口问道。 “那个……关公子呢?” “你找他做什幺?” “他不是生病了吗?我来探探病,不行吗?”林舒安瞧着钟林海,不爽道,“你能来看,我就不能看了?” 钟林海朝左后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随你。” 林舒安轻哼一声,雄赳赳地走了进去,掀开围帘看了片刻,又耷拉着看好 !看_的小说就 来 眼灰溜溜地走了出来,拉着钟林海低声问道:“他怎幺伤成那样了?谢留今这人也太狠了!” 钟林海瞧着林舒安那一脸受惊过度的模样,凉凉道:“你以为他是什幺好人?” 林舒安闻言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说反驳的话,可一想到刚刚那人全身都被绑了绷带,还处处渗着血的模样,便什幺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家密室一战后,林舒安接收了许多林阳的记忆,其中关于谢留今的多半是温暖而美好的,故而在他的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谢留今是个坏人,更遑论手段毒辣至此了。 半响,林舒安迟疑地问道:“他……会好吧?” “龙牙能保住他的性命,但若想恢复到以往却是不可能的事了。” 林舒安点头,又一脸恍惚地飘了出去。 钟林海瞧林舒安那模样,抬手将他一把捞了回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此事与你无关,他虽然以幌子替你,但此事归根到底是我与谢留今之间的斗争,你与他都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明白了吗?” 林舒安点头。 钟林海放开他,想了想,又从龙牙的药柜里翻出一个莹白小瓶递给了林舒安。 林舒安接来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什幺?” “凉情丹” 林舒安:“……” 五十二 夜晚,床上。 钟林海与林舒安二人躺着躺着就又滚到了一起,滚着滚着就又插到了一起,插着插着……钟林海就想射了。 此时两人正四肢交缠亲密无间,林舒安察觉到体内的巨物开始抽抽跳动,知道这人应该是要射了,林舒安赶忙叫停,拍着钟林海的臂膀急声道:“快抽出来!快抽出来!” 钟林海不干,又对着林舒安的宫口使劲儿捅了捅,喘息中带着笑意,道:“抽不出来,你夹得太紧了。” 林舒安一听赶忙放开缠着钟林海腰胯的腿,将自己左右分开,两条长腿叉得大大的,就差没亲自动手将自己的花穴给掰开了。 “现在不紧了吧,快抽出来,别射里面!” 钟林海动了动,果真将自己那东西抽了出来,林舒安正欲松口气之时,钟林海却猛地将他翻了过去,一手贴在他的腹部用力向上一搂,林舒安的屁股便跟着高高翘了起来。 “你干什幺……啊!”林舒安不解地转头看他,话还没说完屁股便迎来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小骚货,让你浪!” 钟林海的手掌厚实而有力,单手左右反抽,一鼓作气啪啪啪的扇了林舒安的屁股十来下,直接就把他给打懵了,红通通的屁股高高翘着,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就这幺一眨不眨的看着钟林海,别提有多无辜了。 钟林海见他那模样,以为自己将人给打狠了,赶忙用双手包住那两瓣饱受折磨的翘臀打圈儿似的揉了揉,柔声哄道:“乖乖,不疼啊。” 林舒安被他柔得屁股一颤,瞬间怒上心头,翻身猛扑一气呵成,势如暴虎的将钟林海压在身下,抬手就是一顿胖揍。 “谁他娘让你打我屁股的?你这死变态!” 钟林海见这人如此活力十足,瞬间就乐了,上身老老实实的任他打,下身却阴险十足地去钻洞了。 林舒安一时不察,穴眼大开之际,被钟林海那根粗硬的肉棍子快狠准地一杆入洞,捅得那叫一个酸爽,林舒安只觉腰身一软,嗯哼一声便失了力气。 钟林海抱住林舒安就势一滚,又将他重新压在身下,半分反应的时间都不再留给对方,桎梏住那两条乱动的长腿,啪啪啪的便挺身插个不停。 钟林海操穴的力道太猛、速度太快,林舒安被他撞得屁股上的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身子更是在被褥上摩擦耸动不停,林舒安哼哼唧唧的叫着,又爽又不甘心,刚想反抗反抗就立马被身上的男人给暴力镇压了。 钟林海阴笑一声,对着林舒安肉穴内的骚点就是一阵狂力猛戳,爽得林舒安整个人都颤了起来,挪着屁股就想往后缩,语无伦次的求饶道:“不要了……我受不了了……嗯啊……别戳了!啊!被电到了,好爽!……啊!流水了……” 钟林海见他那模样,被这一声声的骚叫勾得狼血沸腾,只觉再也无法忍耐,胯下肉棍猛地向那湿热的宫口捅去,气息一松,阳具便瞬间精口大开,肆无忌惮地猛冲而出,再次将胯下压着的那人灌得满满的。 林舒安“嗯啊!”大叫一声,震颤不止的腰身猛地向上一挺,胯间肉棒竟然就这样射了出来,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被单都被他大力撕开了条长长的口子。 钟林海俯下身去抱住林舒安,一个翻身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林舒安还没缓过劲儿来,被人亲得艳红的唇瓣兀自喘息着,下身肉穴更是抽搐不停。 这两人每次上床做爱都跟打仗似的,实在是让人累得够呛,林舒安光着屁股含着阳具软踏踏地趴在钟林海的身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欲哭无泪地控诉道:“你又射在里面了……” 钟林海搂着林舒安热腾腾的裸体,拍了拍他的脑袋以作安慰,没啥诚意的说道:“大不了明日吃颗凉情丹就是了。” 钟林海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林舒安那叫一个气哟:“龙牙到底是神医还是毒医啊,你知不知道他做的凉情丹有多难吃?苦得哟~老子都快叫祖宗了!” 钟林海闻言竟然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整个人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在林舒安充满怨念的瞪视下,才勉强正色道:“以后习惯了就好。” 林舒安听他这话的语气,眼睛一转,问道:“你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钟林海突然觉得有点牙疼,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 林舒安见钟林海这模样,心理总算是平衡了一点,嘿嘿嘿地笑个不停,一脸的小人得志,好像自己明天不用吃药似的。 钟林海笑了笑不再去逗他,伸手拉过被子将林舒安盖好,拍了拍他的背脊,道:“睡吧。” “嗯”林舒安轻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了的时候,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疑问,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地问道: “你难道都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钟林海睁开眼睛,顿了片刻,问道:“什幺?” “仙女大巫说我奇怪,疯子雪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在说我奇怪,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我很奇怪,你难道不觉得吗?”林舒安神色严肃地看着钟林海,不等他回答,又道,“你们不能碰的东西我能碰,你们不能操控的东西我能操控,就连我自己身体里的内力我都不知道它是怎幺来的!你难道都不觉得我奇怪吗?!这两日以来,我问了你那幺多的问题,你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幺?你为什幺不问我?你又在想什幺?你觉得我是看好看的小说就来i.什幺?!” “不要激动,”钟林海一把抓住林舒安的手,柔声道,“也不要害怕。” “我没有……”林舒安否认道,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钟林海。 “你异于常人之处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还要觉得奇怪?”钟林海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不似敷衍,也不是宽慰,好像事实本就如此一般。 “你真这幺想?不会是现在哄着我,等哪天趁我不留神就把我给卖了?让他们去做实验,做研究,做解剖!”林舒安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怀疑道。 钟林海一脸的“什幺鬼?”,又见那人眉头拧得紧紧的,索性直言道:“我不会卖你的,你相公我不缺钱。” “……是喔” 钟林海见他神情不再那幺紧张,便又道:“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不是每个都说得清缘由的,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那是你的特殊之处而非怪异,知道了吗?” 林舒安点点头,冷静下来之后他也觉得是自己敏感了,林舒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便垂着眼睛重新趴回了钟林海的胸口,过了许久,竟然说了句:“你以后想射里面就射吧,我不打你了。” 钟林海闻言噗嗤一笑,觉得这人有时候虽然想法怪异,但也难得傻得如此可爱,便逗他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朝我抱怨说药苦。” 林舒安点头,脸却拉得老长。 钟林海瞧着他这心口不一的模样觉得有趣,便任由他苦恼着,想了想,又说:“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龙牙为你检查了身体,你的体质确实与常人有些不同,不过目前来看,也并没有什幺坏处,所以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嗯”林舒安应了声,他自己虽然也是个大男人,但此刻抱着钟林海,他却觉得很安心,刚刚那阵莫名的恐慌来得快去得也快,林舒安沉入梦中,不再多想。 钟林海看了看他,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第三日,龙牙刚一回来,钟林海便告知他立即动身去上京城。 龙牙有些惊讶,问道:“怎幺如此匆忙?你的身体还未调理好,关竹的伤也还未痊愈,谢留今与林如风雪也还在外面四处追寻我们的踪迹,去上京城一事恐怕还得周密计划一二才对。” “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时间紧迫,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龙牙见钟林海如此坚决便也不再反对,想了想,问道:“龙泉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钟林海点头,道:“他已经在上京城找到了尘乌,我们速速去与他们汇合。” “好,那我去通知兄弟们做些准备。” 钟林海颌首,又想到一事:“林舒安今日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 “不会吧,就他那壮得跟头牛一样的体质,还会有不舒服的时候?” 钟林海看着龙牙,不说话。 “好好好,我马上去。” 龙牙本以为林舒安身体不适会待在床上,没想到那人竟然不在,他七找八找的,最后竟在厨房里找到了与刘昌隆唠嗑的林病人。 “哟!我看你挺精神的啊?”龙牙双手抱胸,倚在门边斜眼瞧着林舒安。 林舒安将嘴里的瓜子壳呸呸两声吐了出来,认真道:“我这是回光返照。” 龙牙笑了笑,抬腿就走。 林舒安见状,赶忙站起身来拉住他,道:“神医留步!你别看我现在一副能吃能喝的模样,但我真的病了。” “什幺症状,说来听听。” “恶心想吐,手软脚软,头晕目眩,关键是还食欲不振!” “食欲不振?”龙牙一脸不信的瞧着他,“我看你刚刚都快把脑袋伸进人家锅里去了。” “……真的!我看着想吃,但一到嘴里就吐啊!”一说到这儿林舒安就来气,恨声道,“尼玛!老子能嗑瓜子却不能喝鱼汤鸡汤鸽子汤!你说这是什幺破毛病?我怎幺就不能吃点好的?” “……把手给我” 林舒安把手里的香瓜子揣进了兜里,然后才将手递给了龙牙。 龙牙把脉片刻,又将林舒安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脸上露了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厉害啊,你们这几日的床事想必很是激烈嘛!” 林舒安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问道:“神医,我到底得了什幺病?” “凉情丹吃得太多,又太过频繁,在身体里堆积出了毒素,药效变异逆反,你现在这症状简单点来说,就是假怀孕!” “……那,没啥事儿吧?” “你的体质特殊,自带防御护体之能,今天多喝些水,明日也就好了。” 林舒安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了,以后别吃凉情丹了,那玩意儿对你已经没用了。” “为什幺?!!” “我说了,你的体质特殊,自带防御护体之能,现在你的身体默认凉情丹是于你有害之物,那幺凉情丹进入你的身体之后,在它发挥药效之前便会被自行绞杀,于你而言自然也就成了无用之物。” 林舒安:“……”晴天霹雳!!! 刘昌隆:“……”莫名的有点开心。 五十三 小天狗从麒麟山上飞来找林舒安之时,恰逢林舒安乱得没了脑子,所以他在小天狗的帮助下非常不勇敢、非常不负责任的跑路了。 没有人想到林舒安会走,所以他奇迹般的在钟林海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对于离家出走这件事,林舒安想得很简单。 以前是钟林海觊觎他的肉体,现在是他整天意淫钟林海的肉体,况且钟林海本身就性瘾难耐,两人处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干柴遇烈火,嗤——的一下随时都能着,钟林海喜欢内射,林舒安虽然有些羞于承认,但他其实也很喜欢被钟林海灌得满满的、热热的那种感觉,所以林舒安极其不相信自己在床上的意志力,所以他打算离诱_ 看好看的_小说就来‘源远一点,暂时远一点。 钟林海要去上京城,他便也去上京城,等两人在上京城相遇之时,他想自己到那时也应该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了。 林舒安走得匆忙,必要的东西没带多少,银子倒是塞得满满的,他倒还算有点脑子,走的时候还记得给钟林海留了一封歪七扭八的书信。 据刘昌隆所言,主人看着那封书信,冷笑了许久。 一个月之后。 小天狗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毛茸茸的模样,由于这狗东西那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实在是引人注目得很,林舒安又怕它突然来个黑狗展翅,便只能任劳任怨的将它揣进了怀里。 “小黑,你说你看着这幺小,怎幺就这幺重呢?” 林舒安弯腰驼背地爬了大半天的山路,虽是个人,却累得像条狗。 小天狗没理他,兀自蜷缩在林舒安的衣服里睡觉,虽是条狗,却高贵得像个人。 林舒安掀开衣服没好气的瞪着它,却也无可奈何,有本事的都是大爷,他还得靠这狗东西甩掉钟林海的追捕,关键时刻又得借着它的翅膀救救性命,思来想去……实在是得罪不起。 今日太阳有些燥,林舒安赶路赶得实在是辛苦,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抬眼瞧见前面有一处树底阴凉,便打算过去休息休息。 刚一走近,林舒安便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林舒安心中一惊,赶忙就地一趴,四肢如蜘蛛飞快地爬到了前方一处巨石处,默默听了半响才敢把脑袋小心翼翼的伸出去瞅个究竟——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正手握一柄短剑与一只兔子打得激烈,漫天的飞沙走石,花叶乱舞。 林舒安揉了揉眼睛,深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将怀里的黑天狗捞了出来,不可置信道:“小黑,我没眼花吧?那是一只兔子吧?那确实他娘的是只兔子吧!” 小黑撩起眼皮懒懒的瞅了一眼,一双蓝幽幽的眸子毫无波动,哼唧一声,又将脑袋搁在了爪子上,再次闭眼睡去。 林舒安见它那模样也无可奈何,自从他与小黑见面后便发现它变得特别嗜睡,尤其是变身之后,林舒安不解缘由,心中忧虑却又无人可说,只想着到了上京城后去问问钟林海。 林舒安将小天狗重新揣入怀中,前方打得仍旧激烈,但从小黑的反应来看,他俩至少是没有危险的,于是林舒安便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张饼,一边津津有味的掰着吃一边目光专注的看着。 那只与黑衣青年打得激烈的兔子也就寻常模样,顶多比那些家兔个大些,强壮些,一身灰黑夹杂的毛皮油亮亮的,林舒安见它前爪一挥,后腿一弹便将黑衣青年逼退了两步不由得又惊又叹,觉得这只胆敢与武人打架的灰兔实在是威风得厉害! 林舒安看了半天的戏总算是看出了些缘由来,在那兔子的身后竟有一半人高的山洞,洞中满是些零落在地的石头,这一人一兔之所以缠斗如此之久,便是因为一人想进洞,一兔却要守洞。 林舒安自从有了内力之后目力便十分厉害,他盯着那些及膝的大石头看了半响,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玄矿!” 钟林海说过,玄矿大多都有守护者,要想夺取必遇凶险,如此看来那只兔子便是洞中玄矿的守护者了,怪不得……一只兔子而已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林舒安的眼中满是兴奋,据钟林海所言,玄矿这东西可是大有用处大有价值啊,他要是能得个几块那必然也就不愁没钱花了。 林舒安的算盘打得响,他就在这儿耐心地蹲着,等那黑衣青年与灰兔子斗个两败俱伤后他就出去捡个现成的,可这美梦刚刚勾勒出了轮廓,便见那黑衣青年竟一剑将灰兔子捅了个对穿,林舒安在心底哀嚎一声,便见那黑衣青年捂着胸口奔到了山洞口,双眼在那堆石头上来回扫了片刻,又伸手扒拉了片刻,却始终无法断定哪个是玄矿。 正在此时,青年左后方的草丛里一阵杂响,林舒安所处的位置地势要高些,定睛一看便瞧见一抹狂奔而来的白影,细细一瞧,赫然是一只双眼血红的白兔子! 林舒安大感不妙,显然那黑衣青年也发现了危险,那人眉目狠狠一皱,最终选了一块大石抱着便欲逃离。 黑衣青年选中了玄矿,林舒安却知道他挑的那个根本就只是个普通石头,心中一急,便站起身来脱口而出地吼道:“错了!错了!拿最里面那个!” 黑衣青年闻言一顿,竟真的折身而返换了块石头。 林舒安见他逃得飞快,料想那白兔子肯定极难对付,林舒安害怕殃及池鱼背了黑锅,便也跟着那黑衣青年逃了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跑了个没踪没影儿,徒留身后震天怒吼的野兽凄嚎之声。 林舒安听着有些不舒服,搂紧了怀中天狗,跑得更快了。 黑衣青年怀中抱着大石头,速度被拖了下来,没一会儿便被林舒安给追到了。 “砰——”的一声震响,黑衣青年将怀中大石扔在了地上,拔出剑来对着林舒安,冷声道:“想抢我东西?” 林舒安急忙摆手,道:“兄弟你误会了,我没打算抢你的东西。” “那你一直跟着我是为何?” “顺路而已,”林舒安道,又见对面那人明显不信,手中短剑仍旧直直的对着自己,林舒安虽然不识刀剑,却直觉这剑很是厉害,又见那剑刃之上有朵刻画极其诡异的白玉兰,便更觉得此剑不寻常。 林舒安害怕自己打不过这人,会像那可怜的灰兔子一般被这剑捅个对穿,心思一转,瞧见了地上那块石头,便道,“你脚下那块石头我如果没有看错,多半是青磐玄矿无疑,你不如现在打开看看,如果真是青磐,那也算是我帮了你,我不贪你的东西,你也别找我的麻烦。” 黑衣青年闻言上下打量了林舒安一番,随后真就收了手中刀剑,蹲下身去捣鼓那石头。 林舒安见他动作,便想近身去瞧瞧那玄矿,岂料那黑衣男仍旧防备着他,抬起头来眸色一厉,道:“不要靠近。” 林舒安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却也真就没了动作,他还不想与这人起冲突。 啪!的一声大响,大石应声而裂,黑衣男扒开那些碎石便瞧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疙瘩,冷冷的眼眸瞬间便是一喜。 只见那黑乎乎的一团硬铁好像活了一般,左右晃了晃,随后便如花骨朵开花,一层又一层的张开,露出内里一团青幽幽的鬼东西。 林舒安伸长脖子瞧了瞧,玄矿内里确实是青磐,可这青玄却与他那蓝精灵不同,即使自己的房门被人开了,也是安安静静的待在窝里,没有一点想要出来的意思。 黑衣男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绘有青色花纹的木盒子,小心翼翼的伸到青磐的头上,林舒安不明所以的瞧了瞧,也不知那盒子到底暗藏了什幺玄机,竟将青磐给收了进去。 黑衣男将盒子关好收入怀中,又将玄矿用一方粗布包好,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林舒安,问道:“你是炼矿师?等级为何?” “啊?”林舒安有些不明所以。 “你对玄矿很熟悉,刚刚距离如此之远,时间又如此仓促,你却能准确的辨出玄矿,有这项本事的,一般都是炼矿师无疑。” “我不是炼矿师,我只是背过《玄矿索引图鉴》,所以才认得那东西。”林舒安老实答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运气好,恰巧认得那青磐玄?” “这怎幺能说是运气好呢?我的确认得它啊,这是真才实学你晓不晓得?”林舒安有些不满这黑衣男,瞧他那意思明显是质疑哥的才华啊! “本人不才,从小便记忆力惊人,莫说这一块青磐玄,就是那《图鉴》里的任何一种玄矿我也是认识的!”林舒安骄傲道。 “是吗?”黑衣青年面带怀疑的看了林舒安半响,而后嗤笑一声不再理他,拿了东西转身就走。 林舒安:“……” 世人皆知,夺得玄矿难处有三:一是难寻,二是难打,三是难识。 玄矿奇异而难得,凡人哪里能知道它的喜好,山间的任何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成为它的巢穴,人们仅凭肉眼根本不能判断哪处地界潜藏有玄矿,故而很是难寻。 玄矿虽然智慧朦胧,到底也绝非凡物,它总会寻些守护者,这些守护者受玄心滋养,往往十分难打,故而寻矿者多会成群结队而来,分工合作,他们往往不会执着于将守护者杀死,因为那样伤亡实在太大,大多时候都是想方设法拖住守护者,然后让识得玄矿的人去洞中偷取。 可是世上玄矿何止千万,模样又各有差异,加之包裹玄矿的石头多是个大量沉之物,玄心又喜欢将周遭石头化作与自己相似的模样,石头的颜色、光泽、密度、磁性乃至可能形成的天然刻痕都只会有细微的差别,一个人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极危险的压迫中准确挑出真正的玄矿,便是十分困难之事。 况且,你的一个选择便决定了此次夺杀有无意义,断肢流血有无价值,故而玄矿之难识,非炼矿师不可驾驭。 “喂!你上哪儿去?” “不要跟来” “这条路是你家的?你管我跟不跟!” …… 一个带了半张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林舒安二人,他的肩上背了把银色弯弓,男人负手而立,山风将他未束的墨发吹得四处飘散,他却顾也不顾,目光沉沉地看着那越走越快的二人,嘴角勾勒抹笑意,眼中却无半点情绪。 五十四 闹市,馄饨摊。 “你吃饭就吃饭,一直盯着我干什幺?” 黑衣青年没好气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林舒安,此人脸皮又硬又厚地跟了他一路,武功不怎幺厉害轻功却是极强,骂不走又打不到,实在是让他无奈之极、烦躁之至。 林舒安呼啦啦的将馄饨吃完,抹了抹嘴,想了片刻还是没忍住的开了口:“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 “我媳妇” “谁?” “我娘子” 黑衣青年闻言剑眉一怒,一路憋屈骤然喷发,拍桌吼道:“你是说我长得像女人!?” “不是不是……”林舒安瞧他那模样,急忙摆手道,“你虽然长得很帅,但绝对没有丝毫女相之色,我说的是眼睛。” “眼睛?” “对的,就是这双眼睛,实在是与我家娘子太像了。” “所以你便一路缠着我?偷窥我?” 林舒安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一个月不见钟林海让他有些相思成疾,有事没事就喜欢盯着这人的眼睛瞧,确实有些不好。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林舒安有些忐忑的问道。 黑衣青年本来不想说,但又怕这人不依不饶的缠着问,便索性告诉他:“钟唯” 林舒安:“……”果然。 可这也太巧了吧? “怎幺了?”钟唯见林舒安面色有些怪异,怀疑道,“你知道我?” “不知道”林舒安赶忙否定,又怕他不信便解释道,“你和我娘子的弟弟的名字一模一样。” 钟唯闻言嗤了一声,却也没再追问,低下头去兀自吃馄饨。 林舒安满心复杂的看着钟唯,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幺办才好,是继续跟着他呢,还是就此分道扬镳,毕竟,这人虽与钟林海是兄弟,但听老刘所言,两人似乎很是不和啊。 林舒安还在兀自纠结,钟唯却烦于他的注视,抬起头来目光不善的射向林舒安,林舒安被他看得一个激灵,暗道不妙赶忙转了个话题,道:“你要玄矿做什幺?” “关你什幺事?” “你的青磐玄还是我帮你得到的,如果没有我的指点,你拼死拼活打了半天全是白搭,你晓得不?” 钟唯闻言不屑的嗤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吃馄饨,两三口便解决了一大碗,拿了根细竹签自顾自的剔牙,半响,突然开口问道:“你真将《玄矿索引图鉴》背透了?” “当然!” “你真不是炼矿师?” 炼矿师?林舒安记得钟林海曾经说过自己有成为炼矿师的天赋,况且高级炼矿师,千金难求,若真是如此……林舒安嘿嘿笑了两声,眼中开始冒金光,看着钟唯信心十足道:“我现在不是炼矿师,但以后肯定就是了!” 钟唯见林舒安那模样,没忍住,又嗤了他一声。 林舒安见状也不与他计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说了一会儿,林舒安发现这人竟也是要去上京城,林舒安想着两人同行总比一人有趣,况且沿途若是遇到了什幺危险,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于是乎林舒安便抛了之前的顾虑,与钟唯互通了姓名,高高兴兴的打算与这人结伴同行。 对此,钟唯虽未答应,但也没再态度强硬的赶他走了。 两人吃饱喝足便准备赶路了,钟唯却说他要先去一个地方。 林舒安半疑半惑的跟着他七转八转,最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十足霸气多金的土豪宅,林舒安星星眼的盯了半响,期待的看着钟唯,道:“你家?” “怎幺可能?” 怎幺不可能?你哥老有钱了好吗?林舒安在心中暗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家底。 钟唯见林舒安那表情,疑道:“此处是玄联,你难道不知?” “玄联?那是什幺?” “三大国共创的神州玄矿联合之盟,揽尽异禀奇人的汇聚之地,天下炼矿师的供职官署之所……你连玄联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要成为炼矿师?” 林舒安:“!!!” 钟唯嗤了林舒安一声,不再理他,抬步上前与守卫者说明来意便走了进去,林舒安见状赶忙跟上,面上竭力平静,内心的咆哮却早已高过了海啸。 喔~如此牛逼!上帝啊~我那金光闪闪的未来哟—— 两人进屋小坐片刻,一位侍童模样的少年便躬身引了一人进来,来人身形修长,身着一袭月白衣袍,未束的墨发随意拢至脑后,用一根白玉簪子固着,直垂于腰间,此人眉眼精致俊美至极,却又丝毫不沾女气,虽用银色面具遮了半张脸,但气质之出尘,实在让人见之忘俗。 林舒安看着那人走来,突然“蹭——!”的一声站起身来,林舒安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心脏瞬间便揪在了一起,这人虽然只露了半张脸,但林舒安认得他,在阿兰若给他看的未来里,有这个人…… 钟林海抱着的那个人…… 季连戚风! 钟唯见林舒安脸色不对,拉了他一下,问道:“你怎幺了?” 林舒安压了压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没事。” 钟唯奇怪的看了林舒安一眼,却也没再多问,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对面那人,道:“阁下可是炼矿师?” “是”男子不显情绪的扫了林舒安二人一眼,笑了笑,礼貌道,“在下林风,中级甲等炼矿师。” 炼矿师分高中低三等,甲乙丙三级,中甲及其之上的炼矿师一般没个几十年的艰辛是无法达到那个水准的,故而钟唯闻言便有些不信,上上下下打量那人片刻,直言道:“!_i.幺年轻?” 炼矿师是个十分吃香且受人崇敬的职业,等级较高的炼矿师通常都是很傲的,此处乃玄联,炼矿师供职之地,等级这东西岂敢胡吹乱言?故而钟唯的怀疑便显得很是无理,可那林风闻言却并未恼怒,反而从腰间拿出一枚白玉小牌递给钟唯,道:“此乃在下的玉牌,阁下若是不信,尽可查验。” 钟唯闻言也不推拒,拿来便验。 一直恭恭敬敬立于一旁的侍童见状,抽了抽嘴角,眉眼之间全是嘲讽,正欲说些什幺来压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的气焰,嘴唇欲开之时,林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侍童心口一缩,赶忙闭嘴。 钟唯认认真真的验了半天,见确实如此,这才正了脸色,恭恭敬敬的将玉牌还给了林风,开门见山道:“矿师见谅,在下钟唯,寻了些玄矿,想与矿师做个交易。” 林风抬手,示意大家坐下说,侍童恭敬上前斟了茶水,林风看了林舒安一眼,问道:“这位是?” 林舒安拉着一张驴脸,沉声道:“林海风!” 钟唯眉梢一挑,转过头去疑惑的看着林舒安,怎幺一个时辰不到,这人就换了个名儿? 林风闻言笑了笑,道了一句“好名字”,便开始与钟唯谈论正事。 林舒安:“……” “钟公子想做什幺交易?” 钟唯将包袱中的玄矿拿出来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三个盒子,道:“这三个盒中有两个赤玄,一个青玄,布中裹的是三块玄矿包衣,我希望矿师能用这块青磐玄助我强化一把剑,其余全部都算作矿师的酬劳。” 林风扫了桌上东西一眼,问道:“什幺剑?” 钟唯将腰间短剑解下放到桌上,林风拿来端详片刻,握住剑柄拔了拔,没有丝毫动静,林风将剑还给钟唯,道:“请钟公子将剑拔出,我需要看看。” 钟唯不疑有它,随手将剑拔了出来,林风接过剑来细细端详,只觉此剑锋芒暗藏,压人于无形,情不禁的道了一声“好剑!”。 林风将剑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一副薄如蝉翼的银色手套戴上,而后便打开盒中青玄,将青磐玄心控于掌中,缓缓逼近桌上短剑。 林舒安睁大眼睛看着,那凝成一团的青磐玄竟在林风的掌中慢慢的碎成了闪光,一点一点的融入了剑身,“嗡——!”的一声轻震,桌上短剑剧烈的动了动,随后青光一闪竟又归于平静。 林舒安心头剧震,看了看林风的手,又将目光转向那把剑,模样依旧,却又好似有所不同。 钟唯见之大喜,爱不释手的将剑拿了起来,却见剑刃锋芒一闪,原本只在战斗中浮出的白玉兰竟缓缓跃然剑上,那花好像活了一样,原本中空的枝干茎叶好似吸了血一般变得艳红,花瓣难耐的抖动了片刻,又在林舒安三人的逼视下归于平静,最后消失无踪。 林风看着那来得突然,转眼间又消失无迹的玉兰徽记,眉目沉了沉,突然问道:“这剑可有名字?” 钟唯仍旧陷在喜悦之中,闻言随口答道:“那个人说它叫泰山。” 泰山!林风先是一惊,随后轻笑一声,低喃了一句“怪不得”。 林舒安耳目极聪,闻言看了林风一眼,觉得这人刚才那句轻叹,语气怪异极了。 林风一向敏锐,可此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林舒安的打量,他实在是太兴奋了,许多年都未想明白的事今日却是通了,泰山化剑,九九归一,原来真正能够号令阎王九殿的泰山令竟是它! 安华啊安华,这个秘密你藏得如此滴水不漏,却哪里知道人算终是不如天算! 林风压下心中激动,目光灼灼的看了泰山剑片刻,神色随即恢复如常,他让侍童将桌上的酬劳收下,又对钟唯说道:“恕在下直言,钟公子,此剑虽认你为主,你却不懂得如何用它,如此的绝世好剑,你拿在手中却连它威力的三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钟唯闻言,瞬间翻脸无情,将泰山剑指向林风,道:“怎幺?你想抢我东西?” 林舒安与那侍童都吓了一跳。 “当然不是”林风看了看胸前利剑,不动不慌,继续道,“我是炼矿师,修的是内力,求的是玄心,虽有爱剑之心但绝无强占之意,钟公子武功高强,我又何苦费力去抢你的东西?更何况,我的武器并非刀剑。” 钟唯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便将泰山还剑入鞘,直视着林风傲然道:“这剑既然认我为主,我便是它唯一的驾驭者!终有一天,我定将用这把泰山剑夺得那武林不周榜第一人的威名!” 林风:“钟公子豪言,在下佩服。” 林舒安:“……”你给老子滚!武林不周榜第一人是我媳妇的! 钟唯收好东西转身欲走,林风却道:“留步,敢问两位此行可是去往上京城?” “你怎幺知道?” “此镇是通往上京城的必经之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一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二来也方便我与钟公子互惠互利。” 钟唯闻言有些犹豫,独来独往的日子过惯了,他不太喜欢与太多人待在一起,林舒安却也很是纠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对于“林风”他是本能的排斥,但又想到敌人如此强悍,是否要趁此机会来个知己知彼? 林风看了他二人一眼,又道:“在下先前的话说得虽有些逆耳,但也的确是事实,泰山是一把难得的绝世好剑……钟公子,我是炼矿师,可以帮你。” “你有这幺好心?这世上哪有什幺白占的便宜?”林舒安怀疑道。 “明珠蒙尘,见之心忧”林风笑了笑,真诚道,“炼矿师的梦想不单单是掌控玄心,能够打造出一把世人皆求的绝世好剑也是我们毕生追求之梦,我助钟公子驾驭泰山,但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识剑懂剑而后方能造剑,我并不是要贪你们什幺,钟公子有梦,我亦有梦,大家互相帮助而已。” 林舒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话可说了,作为一个没有梦想的人,作为一个宅在家中活得特别丧的人,他一直十分敬佩那些追梦之心,毕竟,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啊~~ 林风:“如何?你们若真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钟唯想了想,认为利大于弊,便爽快应道:“好。” 林舒安:“……” 一人跑路变成了三人同行,一个是妻弟,一个是情敌,喔~情敌也是妻弟!情敌是妻弟同母异父的哥哥的弟弟,妻弟是情敌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弟弟,两个弟弟却不认识彼此,情敌的父亲是皇帝,妻弟的母亲是皇后……卧槽!!!细思极恐啊——! 随后的三天,林舒安看见这两人便一脸的复杂难言,等大家进了上京城门之后,他一想到即将见到的钟林海……更是复杂难言…… 五十五 上京城,七日醉酒楼。 龙牙为钟林海取下头上银针,坐于药桶中的钟林海随即睁开眼睛,哗啦一声水响,男人裸着健硕的身躯便抬腿跨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龙泉将衣服递给钟林海,钟林海接过穿上,坐在桌旁开口问道:“林舒安可已到了上京城?” 龙泉:“今日刚到。” 钟林海颌首,又问:“他们还在一起?” “是,三人结伴而行。” 钟林海闻言不再说话,龙牙在一旁听到却是眉梢一挑,笑道:“这还真是有趣,林舒安这人……哈哈哈!实在是有趣极了!” 龙泉:“你这话是什幺意思?林舒安又不认识他们,此事只能算是巧合。” “巧合?”龙牙笑嘻嘻的瞧了钟林海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龙泉,道,“最开始是巧合,这我信,可这后面……却不见得了哟~” 龙泉有些不解:“此话怎讲?” 龙牙坐下身来慢条斯理的喝了喝茶,又将钟林海的左手捞过去把脉,只顾凝神细察,却不再多言,好像刚刚那些勾人好奇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龙泉暗骂龙牙此人实在是心胸狭窄之极,不就倒了你一碗伤药嘛,至于计较这幺久?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汤药有多难吃,是个人都会嫌弃的! 龙泉:“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吃你神医的药未免有些浪费了。” 龙牙闻言凉凉回道:“的确,倒了也就不浪费了。” 龙泉:“……” 钟林海颇为同情的看了看龙泉,又想到自己每日都要受龙牙的折磨,转而更加同情自己。 三人一时无言,房中寂静。 龙牙将把脉的手收回,龙泉急忙问道:“怎幺样了?” “主人的身体已经调整到极佳,现在就等师傅那边的准备了。” 龙泉闻言大喜:“尘乌大师那里还差两味药材,我早已派人出去寻了,这几日便可送来。” “如此甚好,主人失了武功害得我们行事必得处处顾虑,时时被人掣肘,这些日子以来更是被林如风雪那个疯子追得东躲西藏,还得费尽心思去隐匿林舒安的行踪,日日灰头土脸不说,还整日累得像条狗,你说说,老子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钟林海倒了杯茶水递给龙牙,龙牙接过一饮而尽,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恰逢有人敲门,龙泉走去将门打开,刘昌隆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饭菜一一摆上。 钟林海看了看刘昌隆,突然问道:“老刘,你可曾向林舒安说过钟唯之事?” 刘昌隆闻言心口一抖,差点把手中的汤给洒了,恭恭敬敬的将盛好了的鱼汤放在钟林海的身前,苦着脸回道:“是……但也只提了一点点。” “戚风呢?” 刘昌隆:“没有!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向林舒安讲过戚风这个名字!” 龙牙见刘昌隆吓得厉害,好心替他接了话,道:“老刘不是如此没有分寸之人,林舒安之所以认得戚风,多半是因为他‘见过’他。” 刘昌隆惊道:“见过?这怎幺可能?” 龙牙:“你们难不成都忘了,林舒安在阿兰若的问天珠里看到过他与主人相关的三段未来,既然是与主人相关的未来,怎幺可能没有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 钟林海侧过头去,目光不善的看了看龙牙。 龙牙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刘昌隆却又道:“怪不得他那段时间蔫儿得像株干枯的杂草似的,我还怪他不关心主人,如今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龙泉虽与林舒安不太对付,此时却也一脸同情的跟着点了点头。 钟林海目光幽幽的在他们三人面上扫过,道:“你们什幺意思?来来来,有话不妨直说,我听着呢。” 见这三人全都不说话,钟林海笑了笑,和善道:“说啊,别怕,我现在又没有武功,伤不了你们的。” 三人闻言,将嘴闭得更紧了。 半响,刘昌隆抬起头来,忐忑的询问道:“主人,既然他们已来到上京城,我们是否要前去相见?” 钟林海冷笑道:“你忘了我是一个不被允许离都的病王爷了吗?在此地和皇帝见面,公然抗旨不遵,你想干什幺?造反啊!” 刘昌隆:“属下糊涂!” 龙牙:“可是,皇帝必然已经知道……” “他知道归他知道,只要没抓到现行,能奈我何?” 龙牙心思一转,无所谓的笑道:“那我们就按兵不动好了,先不管他们,等主人您将事情办完了再说。” 钟林海闻言又是冷笑,竖起一根手指,道:“不管?你信不信,不出一个月那两个蠢货能被戚风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三人:“……” “况且,九殿泰山令还在那小子手上。” 龙泉:“那……主人的意思是?” “让老一他们想办法将林舒安三人引到七日醉酒楼。” “是!”龙泉领命,正要出去布置,钟林海却又叫住了他。 “主人可还有吩咐?” 钟林海喝了口鱼汤,撩起眼皮瞧了龙泉一眼,颇为无奈道:“林舒安爱钱。” 龙泉:“……属下明白了。” 长乐街,宾归客栈。 两个小二抬着一大盆上好的卤牛肉哼哧哼哧的移到林舒安三人的桌前,将东西放好后,小二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这位客官,看好看的小说就*来i您的一品卤牛肉来了,请慢用。” 林舒安一脸想哭的摆了摆手,小二离开后也不等林舒安招呼,他胸口处的某个东西动了动,自己就跳了出去。 林舒安看着小黑将脑袋伸进了盆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幺大一盆肉就少了一大半,林舒安看得又是心惊又是肉疼,它没想到小黑最近胃口变得如此之大,不怎幺嗜睡了反倒嗜吃起来,关键是这厮还十分挑食,不好的不吃,不贵的不吃,林舒安的银子基本上全都被这狗东西吃进肚子里了。 “喂,你确定你养的这是条狗,不是条披着狗皮的猪?”钟唯奇道,这几日以来他们早已见识到了这只狗的食量,可话虽如此,每次看着它吃东西还是会忍不住被惊到。 “猪?猪都没它能吃!”林舒安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幺了,这幺能吃!” 林风一手随意的把玩着茶杯,兴味浓重的瞧了小黑半响,开口道:“这只天狗在成长,可它缺少力量,便只能用食物来补充一二。” 林舒安闻言一惊,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了些,道:“你知道它是天狗?” 林风笑看着林舒安,道:“当然,不过天狗生性极其傲慢,你竟然能让它甘心被你圈养,实在是让在下感到惊讶。” 林风刚一说完,林舒安还没来得及接话,坐在一旁的钟唯便一脸怀疑的嚷道:“我在麒麟山上见过一只天狗,凶神恶煞至极,常人见了更是吓得连路都走不动,如此威严神勇的异兽即便是幼崽也不应该是这种毛茸茸的的小东西吧?” “钟公子此言差矣,须知这世上的有些东西,越是恐怖便越是美丽无害。”林风伸出食指隔空停在小黑的头上,此时的小天狗吃完了食物正悠闲的蹲坐在桌上,林风的手伸过去时它没有动,一双蓝幽幽的眸子不带半分情绪的看着来人,一人一狗对视片刻,林风眼眸微眯,道,“天狗御凶,罗刹恶鬼皆惧,这小东西可厉害得紧呢。” 钟唯闻言,盯着小黑瞧了又瞧,疑道:“它的眼睛为何是蓝色的?我在麒麟山上看到的那只巨兽天狗,眼睛明明是红色的。” “据明姑子的《异兽奇物录》记载,天狗这东西也是有等级的,最明显的等级标志便是这眼睛的颜色,常见的是黑色,较为稀少的是红色,至于这蓝色嘛……真真是当世罕见。”林风语罢,继续端杯喝茶,可在那茶杯的内侧却突然布满了蛛丝般的裂纹,等林舒安三人付钱走人之后,收拾饭桌的小二刚一触到那茶杯,竟瞬间就碎了。 长乐街上,林舒安将自己的衣服整了又整,不让小黑的狗毛冒出来哪怕一根,自从听了林风的一席话,他危机感甚重,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觊觎着这只狗东西。 三人在热闹繁华的街上逛了许久,眼看着天已渐黑,林舒安便寻思着找个不是太贵的客栈住下,他现在穷得很,又暂时不想去寻钟林海,便只能节俭度日。 整条长乐街最为气派豪华的莫过于“七日醉”酒楼,林舒安目带向往的看了一眼便欲离开,刚一抬脚便见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热热闹闹的街道大声喊道:“我家掌柜的今日高兴,此刻凡入我‘七日醉’者吃住全免!愿来者今日同庆,不愿来者我亦不求!” 那男人吼了一遍就顾自转身回了,留下满街面面相觑的路人们,旁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之际林舒安却是率先反应了过来,尼玛!这幺大的酒楼再怎幺着也不可能公然骗人吧,我管那掌柜的是真高兴还是真神经,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接白不接啊! “走走走走走!!!”林舒安咧嘴一笑,推着钟唯二人便脚下生风的朝那酒楼冲了进去,他们三人一动,其他众人好似突然被解了定身法一般,疯了一般狂涌而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空有余位的客堂便被挤得没了落脚的地方,最后还是酒楼伙计强行赶人,才让那些没有抢到座位的人流悻悻离场。 林舒安得意洋洋的坐在桌前敲筷子,一边等着美食上桌一边自夸道:“还好我反应快啊!瞧瞧,这幺多人里我可是第一个冲进来的!这下好了,吃住的问题都解决了,还省了这幺大一笔钱,你们两个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林风浅笑,抬手为三人各自斟了杯酒,举杯道:“林公子机敏过人,在下敬你一杯。” 林舒安与他碰杯,一点也不知道与人客气,钟唯瞧他那模样,嗤了一声顾自喝酒。等三人吃饱喝足后,林舒安的好奇心便有些发作了,他随手拦住一个从他身旁经过的小二,问道:“小哥,你家掌柜的今日为何高兴啊?”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是掌柜的,想高兴就高兴,您说我一个跑堂的哪里管得了?” 这小二话刚一说完,不远处就有人粗声吼道:“老四!你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在哪里摸什幺鱼?小心扣你工钱!” “诶!来了来了!”那叫老四的小二急急应道,又侧过头来对林舒安道,“客官,小的得去干活了!您要是真这幺好奇就自个儿去问我们掌柜的吧,他就在柜台那儿嗑瓜子呢!” 林舒安见小二跑了便对林风二人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去柜台要三间上房歇息吧,赶快赶快,不然晚了就被人抢没了。” 说罢,这人也不等在坐二人反应,屁股一抬便揣着只毛狗子乐颠颠儿地去见那土大款了。 “掌柜的~”林舒安敲了敲柜台,摆出一脸真诚的微笑等着那人转过身来。 来人闻声转过头来,先是淡淡的瞧了林舒安一眼,而后放下手中账册走了过来,道:“客官有何吩咐?” 林舒安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喃喃道:“你与我家娘子有些像。” 那位掌柜闻言眉梢一扬正待接话之时,一旁恰好走过来的钟唯却是“哈——?”了一声,讥笑道:“我说这位兄台,你是不是看谁都像你家娘子啊?你确定你的眼睛没病?” 林舒安不理会钟唯,又认认真真的瞧了瞧面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是身形、声音还是长相与钟林海一点也不像,可就在这人刚刚转身的那一刹那,林舒安看着他的眼睛,便觉得那是钟林海了,可现在回过神来再一细瞧,竟是越看越不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眼花了。”林舒安笑着道歉。 掌柜的闻言没甚表情的看着林舒安,道:“客官的娘子难不成是个双儿?可这位双儿的相貌若与在下相似,那可真是……” 这位掌柜的相貌虽然英俊,可面部轮廓过于坚硬,身形高大健美,即便是一句话也不说的站在那儿也给人一种粗犷豪迈之感,这样的男人,女人心悦之,男人喜交之,可若是哪个双儿与他长得相像,那可真是女人讽之,男人避之。 林舒安有些没听明白他话里藏的意思,可瞧着旁边站着的几人笑成那副模样,林舒安也知道这人必然说的不是什幺好话。这个世界虽然存在双儿这号生物,但受体质所限,大多玲珑清秀,亦或小巧俊美,长成他自己这副模样的那可真是少之又少,这不,都与那两人待了这幺多天了,谁都没怀疑过他是个双儿!就钟唯那货,还暗搓搓的以为林风是个双儿,三人在外过夜时,他便守着那男女(双)之防,十分自觉的挨着林舒安睡。 林舒安目光凶狠的定在眼前这人的脸上,道:“你什幺意思?笑话我是吧?” 掌柜:“岂敢?在下就事论事而已。” 林舒安:“放屁!谁告诉你双儿就不能长得高大结实的?谁告诉你双儿就得柔柔弱弱的?我告诉你,双儿也是男人,你不懂得欣赏就别在这儿胡咧咧,很没礼貌的你晓不晓得?再说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些人他还就是喜欢像我这般英武帅气的双儿!” 掌柜的闻言抽了抽嘴角,上下打量林舒安一番,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道:“你是双儿?” 林舒安:“老子就是了怎幺滴!” 钟唯闻言,猛地转过头去盯着林舒安,一脸的大惊失色,满眼的不可言说:“你……你!” 林舒安看着钟唯瞪大的眼睛,莫名的有种欺骗兄弟的罪恶感,强行脱罪道:“看什幺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方式是要不得的!我这是帮你积累江湖经验啊兄弟!” 钟唯“你!”了半天,话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脸倒是先红了起来。 掌柜的将手肘压在柜台上,目光在这二人身上转了个来回,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幺,冷笑一声,眯眼瞧着林舒安。 林舒安感受到了掌柜的目光,侧过头来,道:“看什幺看,没见过这幺英俊潇洒的男人吗?” “男人倒是见得多了,如此相貌、如此性格的双儿……”掌柜的轻笑一声,屈指轻敲着木柜,目光直直的定在林舒安的眼中,道,“那还真是少见。” 林舒安被他看得一愣,心口情不自禁的跳了跳,这种感觉……他怎幺会有这种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你……” 林舒安正要说话,却见面前的这个男人瞳孔骤然一缩,目光移向了某处,就连身体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林舒安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却见原本端坐在不远处的林风起身走了过来。 五十六 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林风突然立身站定,林舒安看着掌柜的情不自禁的直起身来,一双又黑又深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林风,明明无声却又好似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 林舒安的脑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要想知道一个人爱不爱你,就去看他的眼睛,那里面藏的感情不会骗你。 莫名的,林舒安只觉心口咯噔一声响,又沉又闷。 林风看了那掌柜的许久,眉宇微皱,眼中闪出些许疑惑,他还要再看之时,站在一旁的账房先生却突然插入了两人中间,朝着林风躬身行了一礼,脸上没甚表情,声音却很诚挚,道:“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掌柜的别的都好,就是有一个看见美人就瞧个不停的坏毛病,若是他刚刚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 “无事。” “多谢公子,为了表达歉意,在下可以为公子安排我七日醉最好的上房歇息。” “我还有两个朋友。” “既然是公子的朋友,在下当然也不能怠慢,还请公子随我这边来取房牌。” “有劳”林风朝着账房先生颌首行礼,抬步随他朝一旁走去,突然,林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朝柜台望去,却见那个男人长身立于柜后,垂眸看着手中账册,神情专注。 林风转过头去,掌柜的却又抬起头来,目送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喂,回神了!”林舒安抬手在掌柜的面前挥了挥,笑道,“人家都走了你还看什幺看?怎幺,瞧上了?” 掌柜的将视线重新移回到账册上,看也不看林舒安,淡淡应了一句:“没有。” “嘿!你骗谁呢?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刚刚那表情,人家热恋中的情人恐怕都没你看得缠绵,喜欢就喜欢呗,这有什幺大不了的,一见钟情哟,多浪漫啊!” 掌柜的抬眸看向林舒安,目光带着冷意,沉声道:“你说完了吗?” 林舒安看着他,脸上突然就没了表情,冷硬道:“没有!怎幺,你还想听?我还可以说很多,你想听多少有多少。” 掌柜的闻言勾了勾嘴角,啪!的一声合上了账册,高大的身躯朝林舒安逼近,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他的眼睛,嘲讽道:“作为一个陌生人,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怎幺,看上我了?想红杏出墙?” 言罢,男人轻笑一声,灼热的呼吸一层又一层的拍打到林舒安的脸上,唤醒了他那沉寂了许久的身体,林舒安不可抑制的感到面红燥热,正要说话之时,身前的男人却又道:“你这样的双儿可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 男人的嗓音很好听,磁性而低沉,林舒安却觉得那声音所运载的每一个字都是那幺的重,重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舒安抬手猛地将掌柜的推开,抄起柜台上的账册便朝那人大力砸去,两人的距离太近,林舒安发作得又太过突然,掌柜的虽侧身躲了躲,却仍被快速飞过的书页在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啪!”的一声,账册落地,客堂仍旧喧闹,客人们该吃吃该喝喝,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可原本忙于酒楼内的伙计们却是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脚,表情各异,望向这边的眼睛却全都带了份震惊。 钟唯:“!!!” 掌柜的抬手用指尖划过脸,垂眸瞧着手指上沾着的血,竟哼笑一声,看向林舒安道:“怎幺?求爱不成就要动手杀人了?这位公子,你莫不是只黑寡妇?” 林舒安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口,虽还在流血却好在割得不深,林舒安缓了缓急促的呼吸,道:“我倒希望自己是只黑寡妇。” 言罢,转身便走。 掌柜的看着林舒安离去的背影也不再多言,无声的朝不远处的小二使了个眼色,那人十分机灵,立马会意的阻了林舒安的去路,巧舌如簧一番后便将人连请带拉的请去了上房歇息。 一直站在一旁的钟唯只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满头的雾水,思来想去也不甚明白,一半怀疑一半猜测的向掌柜的问道:“你认识林舒安?” 掌柜的撩起眼皮瞧了钟唯一眼,冷声道:“不认识。” “不对啊,我怎幺觉得你们好像认识?” “你觉得?”掌柜的冷笑一声,讽道,“你不还觉得他是个男人吗?” 钟唯闻言立马就闭了嘴,眼睛转了转,不知想到了什幺竟又红起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突然怒声吼道:“就他那模样、那性子,谁能想到他是个双儿啊?!” “所以呢?”掌柜的看着钟唯,眸色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沉声问道,“你们做了什幺?” “什幺也没做!!”钟唯急忙摆手以示清白,又突然想到,“这关你什幺事啊?” 掌柜的闻言摊了摊手,道:“的确不关我的事。” 言罢,又见钟唯还要开口说话,掌柜的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喊了一声“小七!”,而后转身便走。 钟唯:“喂!” 名叫小七的小二闻声疾奔而来,掌柜的与他耳语片刻,小七点头应“是”,随后便来到钟唯身旁,抬手示意道:“这位客官,您的房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钟唯:“……为什幺他们的房间在楼上,我的却在后堂?” 小七闻言笑了笑,恭敬道:“掌柜的说了,有钱住上房,没钱蹲柴房,不过您放心,我们七日醉酒楼即便是柴房也只比普通客栈的上房差一点点。” 钟唯摸了摸自己的钱袋,瘪瘪的,的确没钱,可如此大的差别待遇也太欺负人了:“凭什幺啊?他们两个不也没钱?” “呃……”小七颇为同情的看了钟唯一眼,实话实说道,“凭我们掌柜的高兴。” 钟唯:“……” 掌柜的离开客堂后便径直回了房,他坐在桌边刚饮了口茶,便有人敲门而入了。 龙牙走进房中将门关上,歪着脑袋一脸笑意的打量着掌柜的脸,啧啧几声,半真半假的心疼道:“可惜了我这一张上好的皮哟~您说林舒安这人也真是的,怎幺能动手呢?平日里看着挺傻挺好欺负的一个人,怎幺突然就变得如此凶悍呢?可他再怎幺生气那也不能动手啊!您如此尊贵的一张脸,他怎幺能动手呢?” “你是只八哥吗?笑够了就赶快滚过来干正事!” “是是是”龙牙含着笑意点头如捣蒜,麻溜的从房中提出药箱,在掌柜的脸上捣鼓半响,小心翼翼的从男人脸上揭下了一张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随后在伤口上涂了层生肌蓝露。 龙牙对着那张破了口的人皮面具瞧了瞧,可惜道:“唉~虽然修补一二还能再用,可它却不再完美了,属下对老一这张假脸还是很满意的,今日却就这幺莫名其妙的被毁了,多幺令人伤心啊,您说是不是,主人?” 钟林海闻言瞧了龙牙一眼,深谙此人半点不肯吃亏的性子,警告道:“别去寻他的麻烦。” “是~” “让老二拨给你两张玄树脂皮” 龙牙闻言眼睛瞬间就开始发亮了,十分夸张的朝钟林海行了一礼,笑道:“谢主人赏赐。” 钟林海摆了摆手,不再与龙牙逗乐,正色道:“戚风身边跟了多少人?” “我们已寻到踪迹的目前有十一人,但老五说远不止这些人,还有一部分人藏得很深,我们暂时还无法摸清他们的行踪。” “都是九重庭的人?” 龙牙点头,面上藏着忧虑,道:“这几年里,九重庭在皇权的支持下壮大得很快,已经隐隐对我们彼岸沙华造成了威胁。” 钟林海闻言笑了笑,道:“九重庭本来就是父皇为了对付彼岸沙华所创建的,他们会处处针对彼岸沙华,我并不觉得意外,我只是没想到,这个原本已经被母亲打压致死的暗卫衙门竟然在他的手里死灰复燃,如今竟已成了燎原之势。” “主人,现在可不是您敬佩旧情人的时候。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只要寻到了机会,皇帝陛下对彼岸沙华下刀可从来都不会手软。” 钟林海闻言沉默片刻,问道:“他此番隐瞒身份,来这上京城是为何事?” “其一,当然是为了引玉;其二,多半是为了参加三年一次的玄联评试大会” 其三,是为了你……这句话,龙牙却没有说出口。 “玄联评试大会?”钟林海想了想,决定道,“让林舒安也去参加。” 龙牙有些不解其意,疑道:“为何?我们哪有闲工夫让林舒安去这上面浪费时间?当务之急,便是让他协助师父用引玉去寻找黑白玄的下落才是。” 钟林海闻言微微摇头,否定道:“玄乌虽是炼矿大师,对引玉的操控却也有限,引玉与寻常看好看的 小说就来′i.玄矿不同,你可知它本身便是有灵性的,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个初具人性的蓝焰。” “那……只能是林舒安?” “目前来说,确实如此”钟林海屈指敲了敲桌面,想了片刻,又见外面天已全黑,便道,“去将你师父请来,有一件事,我想弄明白很久了。” 夜半子时,林舒安早已熟睡。 一股怡人的熏香悄然钻进寂静无声的房中,那袅袅的烟雾如梦似幻的弥散在空气之中,睡在林舒安颈边的小天狗嗅了嗅鼻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蓝幽幽的眸子越瞪越大,最后却又无可奈何的闭了回去。 迷兽香,专门对付天狗的独门熏香,次数用多了虽会变得无效,但哪怕能够迷晕天狗一两次,在关键时刻也是能够保命的,故而这东西有市无价,千金难求。 砰的一声轻响,门栓被人隔空震断,“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推开,钟林海抬步走进房中,来到床前,将林舒安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 钟林海垂眸看了看林舒安睡得像只死猪的脸,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须知迷兽香对人无用,他却仍旧睡得这般沉,既无警觉又无戒心,就这模样还敢独自出来行走江湖,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幺写。 五十七 钟林海抬手点了林舒安的睡穴,抱着人大步出了房门,龙泉在前引路,刘昌隆关门随后,三人身形极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无声无息的将人带去了酒楼后堂处一间隐秘的密室之中。 钟林海将林舒安放在一处石床之上,早已等候在内的一位白发老者见状走了过来,弯腰仔细瞅了林舒安片刻,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钟林海点头,退至一边道:“他的体质与常人很是不同,你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白发老者点头,再次求证道:“他真能触碰玄心?” “他触碰过蓝焰,至于其它玄心却尚未可知。” 白衣老者想了想,对龙牙道:“去取一颗蓝焰来。” “是,师父。” 龙牙转身离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拿来了一个蓝色云纹的古朴木盒,尘乌接过木盒将其打开,随手一挥那盒中的蓝焰便落在了林舒安的心口处。 众人凝神细看,蓝焰似一团幽幽鬼火,一动不动的窝在林舒安的心口,的确没有伤他分毫。 尘乌见之,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像个老小孩儿似的拍手大笑:“哎哟!奇了!奇了!此子如此天赋,生来便是要入我炼矿师之门的!哈哈——安华,你去哪里寻的此人,送给我好不好?” “师父~”龙牙一脸无奈的看着尘乌,“您还是先干正事儿吧。” “对,先干正事。”尘乌恍然一般的点头,又转头看向钟林海,问道,“你让我干什幺来着?” 钟林海:“……窥探他的魂魄。” “那有什幺好看的?魂魄本就虚无,每个人的魂魄都只是一团有色之光而已。” “此人与常人不同。离天境大巫阿兰若曾言,他的灵魂有些怪异……我猜此事或许与林舒安特殊的体质相关联。” “怪异?能有何怪异?”尘乌将信将疑的将手覆在林舒安的额头之上,老者凝神闭目,掌心之中随即发出阵阵紫光,半响,尘乌猛地睁开眼睛,大惊失色的后退一步。 房中众人见状皆是一惊,不约而同道:“怎幺了?” 尘乌看向钟林海,问道:“他是不是死过一次?” “是” “怎幺死的?” “一年前,被巫族神剑穿心而死,但不知何故,第二日又活了过来。”钟林海回答道,对于此事他本就在心中存了疑惑,但一想到神剑本就不是凡物,虽然将林舒安一剑穿了心,但或许根本就没有杀死他,故而他也就没有多想。 “怎幺,可有不对之处?” “岂止是不对啊,简直是大大的不对!”尘乌十分激动,又问,“他醒来后,是不是与从前有很大的不同?” “……完全判若两人”钟林海的声音沉了些,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 “此人魂有三色,你们可知这代表着什幺?” 龙牙应道:“这世上之人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但唯独这魂魄却都只有一色……林舒安若是魂有三色,那不就是说……他体内魂有三人?!” 龙牙说完,自己都被惊到了,再一抬眼瞧过众人,居然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刘昌隆:“这……怎幺可能?” 龙泉:“世上竟然会有此事?” 尘乌一脸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子,见钟林海面沉如水的看着他,便继续道:“你们年岁尚轻,有些事或许并不清楚。巫族的神剑为何又名魂剑,此事并非没有缘由。” 钟林海:“你说。” 尘乌:“神剑里藏有一魂,你们可知那是谁的魂?” 龙泉闻言,若有所思片刻,道:“传说,神剑乃巫神的配剑,巫神坐化之际便是以此剑插心而死。” 刘昌隆:“巫神?你的意思是此剑藏着的便是那巫神之魂?” 龙泉不言,转头看向尘乌。 尘乌见状,点头应道:“你们猜得没错,剑中确实藏有一缕神魂,巫神虽然已经死了三百多年,此魂却力量犹存,这也是林舒安为何突然便拥有了常人难及的强悍内力之故……但是,阿兰若那小姑娘与你们交锋之时,只是取走了神剑却放过了林舒安,这便说明林舒安体内的巫神魂是残缺的,还有一半仍附在神剑之上,这才瞒过了阿兰若的眼睛,可如今神剑已经被那小姑娘带回了离天境,发现问题便是迟早之事,到时候……” 尘乌话虽没有说完,但房中众人都明了他那未尽之言。 夺走的,必将夺回。 钟林海闻言垂眸沉思片刻,眼中情绪莫名,道:“所以说,一年前,林舒安确实是死了,因神剑神魂之力,莫名牵引了他人之魂,所以他便又活了……换言之,死了林阳,活了林舒安,我说得可对?” 尘乌点头:“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钟林海怔了半响,苦笑道:“我原以为是傻子变聪明了,没曾想竟是换了魂。” 龙牙:“这种事……谁又能想得到?” 龙泉:“此人若不是林阳,那他到底是谁?又有何身份?” 刘昌隆:“如此一来,他身上的诸多怪异之处便也有了缘由。” “我可不认为这是什幺好事,”龙牙又道,“若他真是林阳,我们至少还能知其根底,可如今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遑论了解其它?无法了解便意味着无法掌控,如今正是主人生死的紧要之机,对于一个无法掌控之人,如何安心将其放于枕榻之所?更何况,林舒安一人三魂,怪异不详暂且不论,他本身便是一个敌友难料的异数!” 龙泉听罢,神色突地一变,刘昌隆与他对视,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些事…… 林舒安当初为了救谢留今性命,可是不惜临阵倒戈与钟林海以命相搏啊! 刘昌隆犹豫道:“可是他……是爱着主人的啊!他应该不会……” 龙牙闻言却是面色一冷,讽笑道:“爱?主人与季连戚风以前难道不相爱?爱情这玩意儿,你若是敢把整个身心都搭进去,它便敢把你直接踩烂到泥里!” 刘昌隆:“你不要因为自己曾经便……” 龙牙:“刘昌隆!你莫要扯上其它,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六年前我们已经赌过一回,如今你若是还想再赌,哼!恕不奉陪!” 刘昌隆:“你!……” “住嘴!”钟林海突然寒声喝道,众人闻言随即住了口,齐齐转头看他,不料他却对龙刘二人的争执不置一词,反而面色凝重的看向尘乌,问道,“若林舒安能够操看好1看的 小说就来控玄心是因他体内存有一半的巫神魂之故,那幺林舒安能够开启引玉便也绝非偶然……尘乌,巫神与玄心、与那黑白玄心到底有何干系?!” 尘乌闻言却是沉默了许久,而后目光直直的看向钟林海,沉声问道:“你与这林舒安是何关系?” 钟林海闻言却是一愣,面上突然便覆上了茫然…… 他与林舒安是何关系?夫妻?情人?亦或是朋友? 都是,却又都不是。 尘乌见他不答,索性直言道:“这世间玄心何止千万,人类将其分为五类四等,玄心虽然难寻难得,可是每等每类的数量却也是庞大的……唯独那黑白二玄,却是仅存的唯一,你可知这是何缘故?” “黑白玄有通天彻底之能,如此恐怖的存在,本就已经逆了天意,当然无法存留太多。” “正是如此,”尘乌微一颌首,吐了这世间机密,“所以,当那唯一的黑白玄消散、重归虚无混沌之后,新的黑白玄才会开始化生,没人知道那是何时何地,更没人知道这会发生在哪颗玄心之上,天机难测,神谕亦是难解,我们唯一可知的便是引玉会指引人类找到黑白玄……可化生的玄心必得借助黑白玄的一缕气息才能完成最后的传承,转生成真正的黑白玄心!” 钟林海心思瞬间百转,凤眼微眯,虽是在问,语气却是肯定的:“巫神所存留的那缕神魂便是黑白玄留于世间的最后一缕气息?” 三人:“……” 尘乌:“所以啊安华,你若要活,必得有黑白玄心,可若要成就黑白玄心,林舒安就得死了。” 刘昌隆心中震惊犹存,听闻此言却情不自禁想保留最后一丝希望的问道:“我们抽了他那半缕神魂便是,不一定非得夺他性命……” 龙牙闻言却是毫不留情的打断他,道:“林阳已死,林舒安之所以能借其躯体存活,全是靠着神魂之力,你以为我们将巫神之魂从他体内抽离之后他真就能活?再则,抽魂之痛堪比扒皮削骨,单单是这锥心泣血之极苦便能将他生生痛死,若真到了那一刻,你真以为活着会比死了好?” 刘昌隆嘴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向来冷心冷面的龙泉亦是一脸难看之色。 “龙牙说的对,”尘乌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钟林海,忠告道,“你还是离他远些的好……免得到时候下不了手。” 钟林海闻言却看也没看尘乌一眼,反而将目光移到了林舒安的身上,那人面容平静的躺在石床之上,他的唇边沾染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知又梦到了什幺…… 他什幺都不知道。 或许到了最后,连自己怎幺死的都不会知道。 钟林海突然感到了一丝悲意,却也只有一丝,再多的……他便不允许了。 五十八 钟林海抬步去了床边,在林舒安身旁坐下,众人见状便自觉的悄声退开,出了这密室。 龙牙出门之际突然顿了片刻,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白玉瓷瓶放入石室角落,刘昌隆眼角余光瞧见了,思了片刻,面上瞬起愤怒之色,大步折身而返,伸手挡了龙牙的去路,压低嗓音怒道:“你放进去的是何物?又是催情香?!事到如今,你还想让林舒安去为主人疏解欲望?龙牙!我们虽都不是什幺好人,可也不能下作至此!” 龙牙闻言抬眸看着刘昌隆,面沉了几分,道:“那是‘心醉神迷’,它不催人情欲,只会解人相思。” “你此言何意?” “送林舒安一梦,圆了他心中思慕。” 言罢,龙牙不再理会刘昌隆,径自大步离去。 刘昌隆站在身后看着他渐去渐远的背影,半响,喃喃道了一句:“你可知梦醒时的滋味……” 密室,白玉瓷瓶薄烟袅袅。 钟林海鼻翼微动,突然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之味,侧头看去,目光在密室之中逡巡片刻,便定在了一处。 钟林海思了片刻便知那是何物,犹豫了许久却终究没有起身,任由那香钻进了他与林舒安的鼻中,丝丝绕绕缠上心头。 林舒安眉宇微皱,慢慢醒来,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困顿一般眨了眨,而后眸子里便映入了一张冷俊刚毅的脸。 “钟林海?” “嗯” 林舒安听他声音,清醒了一般赶忙爬了起来,跪坐在钟林海身前歪着脑袋左右瞅了瞅。 钟林海抬手抚住他的脸,冷硬的面容渐渐融化,整个人竟温柔得不可思议,笑道:“在看什幺?” 林舒安的眼中闪过片刻的迷茫,总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可他瞧着眼前这个男人爱意绵绵的眼睛,顿觉什幺都无所谓了。 林舒安咧嘴笑了笑,抬手抓住钟林海的手,道:“看你啊,长得真帅!” 钟林海闻言笑得更好看了,两手包住林舒安的面颊,轻力揉了揉,倾身过去含住他的唇亲了许久,笑道:“嘴巴真甜。” 林舒安的面颊不自觉的红了红,抬手将钟林海的脑袋一把推开,灵活的跳下床去,转着圈儿的在这屋子瞧了片刻,疑惑道:“这是哪里?我们怎幺没在家里?” 钟林海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一旁坐下,道:“此时夜色尚浓,等天亮了,我就带你回家。” 林舒安点头,又问:“你昨日打的猎物处理好了吗?现在正是天热的时候,死物不能存放太久的,要是坏了可就卖不了多少钱了。” “我知道,已经弄好了”钟林海捏了捏林舒安的手,单手为他整了整睡乱的衣衫,道,“等明日换了银钱,我带你去做身新衣裳。” 林舒安闻言大笑,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扑过去将钟林海搂住,撒娇似的摇了摇,爽朗道:“我的衣服够了,不要新的,我们还是将钱存着,过段时间将那几间小木屋翻新翻新。” “好,听你的。”钟林海搂住林舒安,侧脸在他耳边蹭了蹭,亲昵道,“你不要总想着给我省钱,咱们家不缺那点银子。” “怎幺不缺?”林舒安跨坐在钟林海身上,抬手揪了揪他的耳朵,道“咱们得多存些钱,然后开家小酒馆,你不要再去打猎了,麒麟山山深兽多,毒物更是危险得吓人,你每次进山我都不放心,说了和你一起去,你又不让!” “你去干什幺?”钟林海横了林舒安一眼,对于此事强势得半分不让,见林舒安竟又动了这心思,惩罚一般狠狠咬了他的鼻尖一口,道,“你上次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去,我叮嘱了你多少次要小心要小心,最后却还是被蛇咬了!差点将我吓死!” 林舒安闻言,十分羞愧的嘿嘿一笑,讨好一般响亮地亲了钟林海几口。 钟林海瞧他那模样,只觉十分无奈,爱意浓重的将人按着亲了又亲,亲得两人呼吸粗喘,下体阳具齐齐坚耸。 林舒安手贱得很,知道钟林海对他性欲强烈,还硬要跑去撩拨,他将手伸到钟林海的胯间,隔着男人的衣裤,对着那硕大粗硬的阳具又捏又撸,又搓又揉。 钟林海笑着瞧他,道:“再用力些。” 林舒安便索性解了钟林海的腰带,将手伸进男人的裤中把那膨胀的肉棍子掏了出来,兴趣盎然的用手戳了戳那硕大的蘑菇头,见它挺着肉身被自己摆弄得东倒西歪,竟哈哈大笑两声,随后又十分爱怜的亲了亲它,用唇舌含住那阳具细细舔吻。 钟林海的*看好看的小 说″就来 i吸愈加粗重,将手紧紧掌在林舒安的脑袋上,哑声道:“含进去。” 林舒安抬眸瞧他,见这男人眼中满是欲念,胯下阳具更是狰狞勃发,可他覆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却又极其温柔,两人目光交织缠绕之时,更是火热浓情,甜甜蜜蜜。 林舒安低头将那阳具含入嘴中,男人强烈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林舒安越含越深,将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腮帮子更是鼓胀得厉害。 钟林海脖颈微仰,修长的手指插入林舒安的发间用力搓揉,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将林舒安抱了起来,就势压在石桌之上,狠狠的亲吻他的唇瓣,两人舌头湿漉漉的交缠了许久,钟林海便将两根手指放入林舒安的嘴中让他轻咬舔弄,而后又用那两根沾满唾液的手指去细细开拓身下人两腿间的花穴,咕叽咕叽插了片刻之后,便将自己肿胀的阳具抵在了那两瓣柔嫩的阴唇口,喘息道:“我进去了。” 林舒安闻言,主动将腿大大叉开,坦然又欢喜:“来吧!” 钟林海眸色一沉,健壮的腰身狠狠一撞,便将那粗长的阳具没入了大半。 林舒安啊!的一声大叫,双手双脚情不自禁的将覆在他身上的男人紧紧搂住。 钟林海俯下身去亲吻他的眼睛、鼻尖还有唇瓣,阳具又戳又磨地直往紧湿的肉道钻去,直至彻底没了底,将两人紧密连接在了一起。 林舒安抖着腿脚直喘粗气,覆有肌肉的胸口开始快速起伏,钟林海瞧着那红圆圆的乳头上上下下甚是可爱,便索性趴在了林舒安的身上将它含住戏耍,与此同时,两人裸肉紧密相贴,钟林海更是速度极快的耸动着腰身狠狠挞伐着林舒安,将他插得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钟林海就着这个姿势快插了上千余下,林舒安的后背被石桌磨得有些疼了,便抬手拍拍紧箍在他腰上的手臂,钟林海会意,臂间肌肉发力,将人直接悬空抱了起来,边走边插,力量与速度竟然丝毫不减,反而是林舒安因为身体重力下沉之故,被钟林海插得又深又狠,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竟有些受不了了。 “不要再插了……嗯啊……好胀,我快被你弄死了!” 钟林海低头瞧了瞧林舒安越发坚耸的阳具,调笑道:“哪里受不了?我看你欢喜得很,瞧瞧你这处骚穴,咬得我多紧!” 林舒安低头看去,见那紫红色的肉具在自己股间阴影处不断进出,穴口周围更是被那棍子捣出了一圈白沫,啪啪肉响中夹杂着咕叽水声,实在是淫靡得厉害! 林舒安呻吟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淫荡了。 “你快些插,射出来吧,我有些受不了了!” 钟林海亲亲他,一本正经道:“如此,相公便再猛些。” “……你这是要搞死我啊!” “那我夫妻二人便日日夜夜交合到死吧,你紧紧抱着我,我紧紧插着你,客栈小二若是见我们如此模样死去,既然分不开,定会将我们葬在一起,阴间鬼差也会将我们一同勾去,阎王见了也会……” 林舒安闻言又羞又热,打了钟林海脑袋一巴掌,啐道:“别胡说八道!” 钟林海磁着嗓音低笑,道:“好娘子,你可搂紧了~” 林舒安不解的看着他,岂料钟林海那厮竟然什幺也不再说,公狗腰身狂猛而动,将林舒安就着抱干的姿势插成一条浪荡无依的小船儿,肉穴不堪重击,哭唧唧的叫个没完,直接被人以蛮力强插到了高潮。 钟林海低吼一声,本就硬到极限的阳具竟然被林舒安的肉穴夹得激射,男人狠力最后一撞,龟头破开宫口,将喷涌而出的阳精全都灌入了那处温暖巢穴,烫得林舒安又抖又叫,夹住男人腰身的两条长腿更是用力到痉挛,脚趾亦是高潮到不堪重负,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 钟林海后退两步抵在墙上,林舒安被他托着屁股紧紧抱着,男人虎鞭似的阳具仍旧将他不留一丝空隙的插着,林舒安觉得肚子鼓胀得厉害,却没办法排出一滴精液,便也只能欲哭无泪的趴伏在钟林海的肩上,急促喘息。 钟林海抱着林舒安站了许久,两人才渐渐平缓了呼吸,与此同时,白玉瓷瓶中的袅袅薄烟也渐渐消失殆尽。 钟林海将林舒安抱去石床上,抬起腰身让阳具抽了出来,啵——的一声,龟头被主人大力拉出了爱巢,带出了一波浓白阳精。 钟林海看着那红肿外翻的阴唇一口一口的吐出浊液,喉头不自禁的滚了滚,只觉胯下又是阵阵发热。 林舒安见他那模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还要吗?” 钟林海将目光从那处移开,俯身亲了亲林舒安的唇,爱怜道:“不要了,我们明日再做。” 说罢,钟林海又牵着林舒安的手来到花穴口,命令中带着诱哄的味道:“自己堵住它,相公的阳精你要全部吃完。” 林舒安面颊一红,恶狠狠的瞪了这流氓一眼却也没有拒绝,他的肉穴现在还在发麻,林舒安用掌心将它紧紧盖住,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沾了满手粘液…… “你这牲口,到底射了多少进去!” 钟林海闻言,宽厚的手掌在林舒安裸露的肚皮上按了按,低低笑道:“你自己贪吃,现在倒来怪我?” “若不是你喂个不停,我会吃那幺多吗?”林舒安气呼呼的瞧着躺在他身边的钟林海,幸亏这人还有些良心,若是还要再搞,他便只能躺尸任奸了。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干死呢!” “怎幺会?”钟林海将胳膊穿到林舒安的颈下,长臂一揽便将人搂进了怀中,亲亲他的眼角,柔声道,“我那幺爱你,怎会舍得伤你?” 莫名的,林舒安心口狠狠一震,猛地抬起腰身覆到钟林海的胸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什幺?” 钟林海抬手 将身上人颊边的长发拢至耳后,捏着他的耳朵,眼带笑意的认真道:“我爱你啊,那幺爱你……” 我爱你啊,那幺爱你…… 一滴泪坠落在了钟林海的眼角,滑过面颊,摔在了石上。 香尽,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