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冥使直播恶鬼日常》 分卷阅读1 【玄幻】《我跟冥使直播恶鬼日常》翛然瑄 惨遭前男友劈腿，又倒霉地贬到一个不知名的报社当小记者。 唐棠的心塞还没缓过去，就收到了前男友的订婚请帖。 输人不输阵，即使生活得像惨剧一样，唐棠为了吊打前男友， 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去了，只是为什么这个宴会的画风如此诡异。 前男友的新娘居然是养蛊之人，而蛊虫飘得到处都是！ 而前男友引为座上宾的男人，居然是具骷髅！而在场的人，没人察觉！ 唐棠被吓得魂不附体，想赶紧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那个散发着阴寒之气的骷髅却慢条斯理地向着她走来。 “唐小姐，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一直在冒冷汗？” 你看到骷髅跟你搭讪你冒不冒冷汗？！ 唐棠望着对方伸出那只手，强撑了一个笑容， 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 报社落魄小记者VS腹黑假高冷的骷髅冥使 一边调查事件真相，一边谈情说爱。 内容标签： 异能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棠、唐朔风 ┃ 配角：宴月夕 ┃ 其它： ☆、第一章 蛊惑人心 I 何谓蛊？淫溺惑乱之所生也。 《左传·昭公元年》 1 此时此刻的唐棠，觉得自己在自取屈辱。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敢一个人来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尽管她刷了自己的厚脸皮从发小莫小琪那里借了一套DIOR的小黑裙和珍珠项链给自己充门面，可是真的跟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同坐在一桌时，唐棠明显感觉到即便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也不足以撑下去。 唐棠承认，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 唐棠，26岁，岚城本地人士。《岚城日报》社会新闻组首席记者，业内出了名的铁血战士，拼命三娘。身高一米七五，气场两米八，没有她挖不到的新闻，也没有她搞不定的采访对象，线人遍布全城，耳目网罗每条街巷，整个城市的一举一动她比谁都清楚。可即便是如此所向披靡的铁娘子，在得知交往了八年的男友晋梓跟自己分手，三个月后立刻闪婚，内心也是忍不住地在滴血。 即便到今天，唐棠也清晰地记着自己第一眼看到晋梓时候的样子。那时她考上了C大全国最好的新闻传播学院，跟着室友一起参加秋之韵晚会，一场由学生办起来，展示才艺的非官方晚会。 然而秋之韵之所以在C大名声大噪，是因为流传着“只要在C大的秋之韵晚会站够三分钟，全国所有的舞台都将是小Case”的传说。这也并不是C大的秋之韵晚会艺术价值有多高，而是因为这里有着全国最苛刻的观众。 无论舞台上站着多么大牌的明星，如果表演不精彩，主持人打断，导播切断音乐，灯光师关灯都是常有的事情。而最可怕的是来自台下学生的恶意，还不等工作人员干预，厕纸、大葱、纸飞机霎时间就会填满整个舞台。 因为这是一所培养媒体人的学校，如果媒体人不能成为最苛刻的观众，最敢反抗名利场的人，恐怕在这个国家在没有人会敢站出来。所以C大的这一传统，持续了几十年。 当然，如果表演足够精彩，那也将收获最热烈的掌声。而晋梓在那个晚上，就惊艳了全场。 深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衣，漆黑的头发，斜坐在一只高脚凳上，抱着一把吉普森的原木色吉他，唱了一首张学友的《我真的受伤了》。观众席漆黑，所有人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舞台上的一束追光从晋梓的头上撒下，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金边。就是这个画面，装点了唐棠的整个青春。 而今天，晋梓从L号变成了XXL号。此时此刻挽着别的姑娘的手，站在他身旁的姑娘笑面如花，幸福地像一只百灵鸟，眼波流转，声音清脆，性格温婉，看得谁都会觉得是个好妻子，好妈妈。而拉着她的晋梓，那个跟唐棠如胶似漆了八年的前男友，也是面色红润，满面春光。 晋家是岚城当地有名的大家族，几乎垄断了半个华国的钢铁产业。从铁矿到不锈钢，但凡是跟铁相关的，几乎都绕不开晋家。 晋梓跟唐棠分手的理由，就是晋家人看不上出身普通的她。 晋梓的婚礼在岚城最大的冰酒酒庄举办的。据说冰酒只是晋家支线产业，排不上名号，只是有一片三百亩的葡萄园，酿写冰酒供家族内的人喝喝而已。唐棠看着桌子上名为“晋”的冰酒，冰酒的标签上，写着JG，是为晋梓和关山楠特别定制的，看着这明戳戳地糖，唐棠有些发懵，的确，无论怎么看，自己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穷人，是攀不上这等晋家这等豪门的。 是呀，名门望族怎么可能看得上唐棠这种小门小户，尽管已经是8012年了，但有些家族就是传统的仿佛活在上个世纪。 “真是郎才女貌啊！”同桌的阿姨们纷纷对新人夸赞有加。 “可不，晋家做钢铁产业，那姑娘家里是做海运贸易的，听说在HK市还有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 港口呢！。” “门当户对，真挺般配的。” “可惜听说女方年龄比男方大……” “家里有港口，年龄还是问题么？” “必须不是……” …… 8012年了，可能不仅仅是名门望族活在上个世纪，普通人也没见得与时俱进。唐棠拿起饮料，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以饮料代酒，来个一醉方休吧！唐棠酒精过敏，这辈子几乎没怎么碰过酒。一个滴酒不沾的人还来酒庄参加婚礼，真是讽刺！如此看来跟晋梓不和，也算是命中注定了。 眼瞅着新人敬酒快敬到唐棠这桌时，唐棠的心跳越来越快了。自己够不够漂亮？妆有没有花？裙子是不是合身？一时间，唐棠脑子里蹦出了无数种担忧。 这心里素质…… 想当年，唐棠也做过一年多主持人，跟再大牌的明星一对一访谈，都没像现在这样紧张。 “嗨，唐棠你来啦！”晋梓见到唐棠的时候满面红光，看上去心情特好。 “啊，哈哈……恭喜你。”唐棠打着哈哈说场面话。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前女友。”晋梓倒是挺大方，直接跟新娘子这么介绍自己。“以前可是个知名主持人呢！” 嚓……怎么听上去有些炫耀的口气……曾经……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现在过气了吗？一句话，让唐棠的内心做了一道阅读理解题，怎么解析都觉得自己亏得慌，所以，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犯贱来参加前任的婚礼呢…… 不过新娘子真是个大家闺秀，皮肤吹弹可破，五官也小巧而精致。美中不足的就是身高只有一米六，站在一米九的晋梓旁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和谐，不过也许现在就是流行这种身高差吧。 每次站在这种小鸟依人的女生身边，一米七五的唐棠就觉得自己是条铁血真汉子…… “啊，久仰久仰。”新娘子关山楠立刻伸出手，握了握唐棠冰冷的手，说：“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弟妹曾经承蒙您的关照，她上过您的《Talk唐》。” “弟妹？”唐棠不解地问。 “宫思年。”关山楠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说：“谢谢您当时对她的关照。” 关山楠的“关照”咬得格外重，突然让唐棠有些拿不准，究竟是要感谢她还是讽刺她，不过话里有话是肯定的了。 “我不太了解关小姐的意思。”唐棠决定装傻糊弄过去，“不过还是恭喜你，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祝你们幸福。” 唐棠一仰头，喝掉了一整杯白酒。这一举动吓了晋梓一大跳，他知道唐棠向来滴酒不沾，这次能让她喝酒，应该是蛮受打击的吧…… 关山楠本来还想再说两句，被唐棠的举动逼得把溢在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人家这是懒得跟自己废话呢！关山楠也只得举杯，喝酒。晋梓也跟着喝了下去。 “那行，你们赶紧招待宾客，不用管我。”唐棠客气地说。 这对新人只得顺着话，恋恋不舍地离开唐棠，往下敬酒。 2 敬酒结束后，宾客纷纷上台跟新人合影，一时缤客席空空荡荡的。 一杯酒下肚后，唐棠整个人都晕的不行，只得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唐棠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全身的皮肤像被火烤一样有微微地灼烧感，尤其是眼球，仿佛被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一样，快要熟了。好在唐棠的大脑还很冷静，所以还能对自己的身体很好的控制住。 突然一只手搭在唐棠肩膀上，耳边想起了一个好听的低音男声。 “小姐，你不上去合张影吗？” 不知道是他搭在唐棠肩膀的手，还是因为他好听的声音，唐棠身上因为酒精引起的过敏反应立刻减退了下去，唐棠缓缓地睁开眼睛，说：“不用了，我准备走了。” 这一眼，吓得唐棠醉意全消。 说话的男子，竟然是一具骷髅。两颗白色的眼珠在空洞洞地眼眶里注视着自己，额骨中间还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柄成弯钩形，如果不是能看出是被皮革包裹着的刀柄，那形状，简直如同犀牛的角一样，耸立在骷髅的额头上。 骷髅穿着西装，西装的领口还插着一串白色的铃兰花，骷髅应该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吧。 “妈呀！”唐棠吓得跌坐在地上，顿时花容失色。 唐棠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骷髅似乎很关切的看着自己，可惜唐棠无法从一具白骨上辨别出他的情绪。唐棠赶紧看了看别处，其他人都很正常。 除了……除了新娘子关山楠身上散发出来的黑紫色雾气，莫非骷髅跟她有什么关系？而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没察觉到有这具骷髅闯入了这场婚礼的诡异画面。 “你……你要干什么！”唐棠吓得哆哆嗦嗦地问。 骷髅男二话没说，摘下自己的皮手套，五只森森白骨的手指，向唐棠伸出了过来。唐棠想挣扎的躲开，可是骷髅的力气很大，那双只有骨头的手几乎刚接触到唐棠的额头，唐棠就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鬼都被你吓跑了》 金手指女主VS鬼见愁大魔王 ☆、第二章 蛊惑人心 II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 1 唐棠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圆形的大床上。 巴洛克式的装潢配上深红色浓艳的蜀绣帘子，墙壁是深绿色的，家具是深棕色原木的，整个房间的颜色饱和度都很高，处处彰显着一种奢侈而又审美很差的土豪感。 唐棠的第一反应是看了下被子里的自己，还是来时穿着的小黑裙，颈子上的珍珠项链也还在。手提包放在床头柜上，唐棠赶紧打开手提包，钥匙、钱包、手机都还在。 没被劫色、没被劫财，万幸万幸。 唐棠下床，脚底触碰到地毯时，细软的羊毛透过脚掌传来的舒适触感，让唐棠对金钱有了新的认识。 审美虽然很差，但东西真是好东西。 地毯舒适而柔软的触感，不仅让唐棠认识到周边环境的真实性，也让她想起了那只捂住自己额头，“骨感”的手和插着匕首的骷髅头。唐棠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皮肤还在，定睛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梳妆台，唐棠顾不得穿上鞋子，赶紧奔去梳妆台的镜子前查看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额头上有五条淤青。似乎是骷髅手摸过后，留下的手印。唐棠顺着淤青摸了摸，倒是没有痛感，但是就这么顶着淤青出去，怎么解释？ 前男友闪婚，痴情前女友自虐以求挽回真心？想到报社那帮八卦同事，唐棠的内心翻涌起一股绝望的无力感…… 唐棠赶紧拿来手提包，翻出自己的粉底，想盖住五条淤青的痕迹。 唐棠正拼命往脸上扑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了三下门。唐棠警惕地看着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好听又略有点熟悉的男低音，礼貌地问：“唐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唐棠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说：“请进。” 不只是何方妖孽？ 看到一个穿着深黑色西装的男子推门进来时，唐棠狂跳的心才平静了下来。不是妖孽，是一个好看的小哥哥。 小哥哥的头发微卷，勾勒出了一个好看的轮廓，让整个人英气十足，小麦色的皮肤和高耸的鼻梁，勾勒出他不同于大多数亚洲人的深邃五官，此人眉毛又粗又黑，直入鬓角，剑眉星目，眼珠呈现出跟头发一样的漆黑，神奇的是，竟然一点反光都没有，看上去深不见底。 “唐小姐。您现在感觉如何？”小哥哥张口，还是那个有点熟悉的低音炮。 唐棠看着眼前的小哥哥微微有些出神，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目测身高，估计有一米九！从进门到关门，举手投足间有股子说不出的优雅劲儿，美好的，仿佛不像真实世界里存在的人。 “唐小姐？”小哥哥看唐棠神情木讷，不由得又叫了一声。 “啊！”唐棠回过神，赶紧说：“没事是没事……就是……” 唐棠回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这五道淤青实在是太显眼了，扑了半天粉也盖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啊？”唐棠指着横跨上半张脸的五道淤青，不解地问小哥哥。 “您跌倒，撞到椅子上了。”小哥哥平静地说。 “哦……”什么样的椅子能撞出这个形状？唐棠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没说出口。“请问这是哪里？” “晋家酒庄的客房。”小哥哥轻描淡写地说：“我看唐小姐晕倒，就送到这里来了。医生替你诊治过了，没什么大碍，脸上的淤青，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去。” “啊……谢谢，给您添麻烦了。”虽然自己昏倒前最后的记忆并不是这样，但小哥哥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打算吧，唐棠决定还是不要贸然戳穿。回想起那张骷髅脸，唐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此时突然房门再次被打开，呼呼啦啦冲击来了四个人。 “晋冥，这样很不礼貌。”小哥哥微微蹙了蹙眉，露出一丝不悦。这表情！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应该都是这个样子吧！！！ “对不起。”晋冥赶紧低头道歉。 唐棠认识晋冥，他是晋梓的哥哥，以前拜访晋家的时候，唐棠见过他。 当时唐棠跟晋家一家四口一起吃饭，坐席的安排十分诡异。普通人家坐在主人席位的都是父亲或母亲，但是晋家却是哥哥晋冥，晋家父母都得坐在侧席上。 这一点能看出，晋冥在晋家的地位非常高。唐棠到现在都记得，不仅是不可一世的晋梓跟他哥哥说话时都是万分小心，连晋家的父亲似乎对这个哥哥也是格外尊重。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家庭关系啊？ 唐棠当时问过晋梓，为什么全家人对哥哥这么有礼貌。晋梓却沉着脸，不愿意说，后来这个疑团就不了了之了。 那这个相貌不凡的小哥哥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晋冥都这么恭敬。 此时唐棠才注意到，进来的四个人，分别是晋父、晋冥、晋梓和他的新婚妻子关山楠。唐棠想起关山楠身上冒出的黑紫色雾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唐棠这不经意的生理变化，让小哥哥的眉头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唐棠，这是唐先生。”晋梓先开口介绍，说到“唐先生”三个字时，语气格外尊敬。“是他把昏倒的你带到这里来的。” 晋家爸爸瞪了晋梓一眼，赶紧殷勤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 询问道：“唐小姐现在没事儿了吧？” “啊，已经没事了。”其实被晋家的人嫌弃了以后，唐棠的内心还是挺受伤的。所以见到晋家人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憷的。此时此刻，被晋家人这么热情地关注着，唐棠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就想赶紧逃离：“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唐先生开口说。 “唐先生，不劳您驾，我……”晋梓刚开口说，就被唐先生的眼神制止了，晋梓像吃了瘪一样赶紧闭嘴。 唐棠听到晋梓这么说，赶紧看了眼关山楠，关山楠的脸色果然很难看。是呀，大婚之日，老公这么主动要送前女友回家，搁谁谁都不爽。还好这个唐先生有眼色，让晋梓闭了嘴。 唐先生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唐棠才发现他带着一双黑色的皮制手套。大夏天的，为什么要带这么厚的手套呢？ 晋冥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要求他把车立刻送到酒庄门口。晋家人也纷纷让开门口，让唐棠和唐先生二人出去。晋梓因为殷勤地让路，明显失力撞到了她的新婚妻子身上，关山楠的脸色更难看了。 唐棠就这么在众目睽睽直下，快步走到床边，穿上自己的黑色小高跟鞋，赶紧离开了房间。感觉再在这个房间多待一秒钟，关山楠的眼睛就能射出万千箭矢，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真是修罗场啊！！！！ 2 唐棠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习惯性地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才注意到唐先生西装的领口插着一小串白色的铃兰花。这一眼，吓得唐棠魂都要掉了，因为这小串铃兰花，跟骷髅身上插的一模一样。 唐棠赶紧向车窗外张望，晋家四人齐刷刷地站在酒庄门口，毕恭毕敬地看着这里，表情十分严肃。晋父、晋冥和晋梓三位男士，都没别铃兰花，唐棠才想起为什么这个低音炮这么熟悉！此人就是那具骷髅哇！！！！ 想到这里，唐棠瞬间毛孔打开，一层冷汗渗了出来，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唐棠全身。此时的唐棠，已经记系好了安全带，而旁边的唐先生，若无其事的发动车子，脚踩离合，车子开始缓缓启动，唐棠现在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这位骷髅先生，到底要拿自己干什么？不会是拖到深山密林里，结果了自己，打算用自己的皮再做一套皮囊吧？男女交换着用？画皮？ 那…… 唐棠小心翼翼地斜眼看了看唐先生，此时此刻，他披着的这幅好看的皮囊是上一位受害者的吗？ 妈呀……这帅哥真是红颜薄命啊！ “你家住哪儿？”唐先生先开了口。 “陈……陈莫街，274号。”唐棠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地址。说出来，就后悔了，这么自觉的自报家门，简直就是告诉骷髅先生，半夜三更可以来敲门啊！ “陈莫街。”唐先生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真敢起这名字。” “陈莫是上任市长，他是在我们那条街出生的，所以后来他去世了，就以他的名字命名那条街了。”唐棠如实说道。 唐先生并没搭话，安静地操控着方向盘。车内很安静，安静的让唐棠的精神高度紧张，仿佛稍有差池，坐在一旁的唐先生就会要了她的小命。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按唐棠的感官来说，这条路半个小时的路程，开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车子稳稳地停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唐棠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骷髅先生并不想要我的皮…… “你一个女孩子住这么大房子？”唐先生看着唐棠家奢华的两层小别墅，不禁问道。 “谁……谁说我一个人住了！”唐棠下意识地反驳道。 但她的确是一个人住…… “喔？”唐先生露出质疑的表情，但耸了耸肩，并没有追问下去。 “谢谢您送我回来，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唐棠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礼多人不怪，骷髅先生，您晚上可千万别来找我…… “顺手的事情。”唐先生发动了汽车，准备离开。 唐棠看他就要走了，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赶紧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送佛送到西！ 正当唐棠以为要平安度过此劫的时候，唐先生突然开口问她：“你在晕倒前，有没有看到什么？” 这一问，吓得唐棠的魂都要弃体而逃了…… ☆、第三章 蛊惑人心 III 1 8月中旬的岚城，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味道。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汽车碾过地面的声音。正直一天中最热的下午三点，唐棠却因为唐先生的提问，吓得浑身发冷。 “看……看到什么？”唐棠下意识的选择装傻。 “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唐先生依旧咄咄逼人。 唐棠分析了下形式，怎么想都觉得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唐棠犹豫地说。 “但我说出来你别觉得我是神经病啊！”做戏做全套，唐棠赶紧补了一句。 ”不会。你说，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唐先生有些紧张，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英气逼人的脸占据了唐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 视线里的70%。 ”一些……“唐棠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小声说：”一些黑紫色的雾气。“ 唐先生显然对唐棠的回答赶到有些意外。 ”关、关山楠，就是新娘的身上一直在冒黑紫色的雾气……“唐棠选择避重就轻地回答，反正关山楠也不在，不会拿自己怎样的。 唐先生轻佻眉毛，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棠一眼，说：”你需要去看看眼科。“ “不是说了别觉得我是神经病嘛。”唐棠小心翼翼第贫了一句。 唐先生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说：“我没觉得你是神经病，我是建议你看看眼科。” 看着唐先生的车消失在巷口时，唐棠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2 莫小琪从唐棠手里接过DIOR的小黑裙时，大吃一惊，裙子被塑料布仔细地包裹起来，崭新的仿佛跟换了一件新的似的：”你竟然送去洗了？！“ 莫小琪是个富二代，就住在唐棠家的隔壁，大学毕业以后在父亲的公司做了两年会计，觉得朝九晚五不适合自己，所以辞了，开始做网络主播。本来家境就不错，所以不像其他网红那么视财如命，反倒是这混不吝的性格，在主播圈里另辟蹊径，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尽管她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混不到顶级主播，但靠每个月的打赏和平台收入，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对啊。“唐棠说：”我特地送到奢侈品保养店洗的。“ ”哎呀！那真是谢谢你了，这裙子我买回来从来没洗过……“莫小琪惊喜地接过衣服，说：”我一直以为这种衣服就是消耗品，用一次以后就废了呢。“ ”你！“唐棠气的想揍她，毕竟那笔干洗的费用真不便宜。 ”我开玩笑啦。“莫小琪撒着娇，说：”所以，新娘子怎么样？“ ”大家闺秀，挺漂亮的。“唐棠语气平淡。 但莫小琪明显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失落。在莫小琪看来，她完全理解不了唐棠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到底图啥。前男友的新娘比自己优秀了，心里失落，打击自信心；要是前男友的新娘比自己差，那更闹心，更打击自信心。所以这种正反都受伤的事情，唐棠巴巴贴上去，真不懂她的脑回路 ”那你周一还去上班吗？“莫小琪问。被伤成这样，没人想去吧…… ”去啊。“唐棠回答，脸上难过的表情看的莫小琪心疼，可唐棠说出来的话，更让莫小琪心疼：“不上班，下个月的房贷怎么办。” 莫小琪更不明白的是，手头又不宽裕的唐棠当初为什么要拿出全部的存款，加上银行的贷款买下这套别墅。虽然她之前做主持人的薪水还不错，还能偷偷去各地走走穴，帮人主持主持婚礼赚点外快。 但是现在被降级城报社小记者，连赚外快的机会都没了，还房贷每个月都压得她喘不过来气，之前手头宽裕时候买的奢侈品也卖了。想想当年好歹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落魄到要借衣服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她还这么死撑着，何必呢？不如把房子转手卖了，还能过得轻松些。 但这个话莫小琪一直不敢直接说出口，之前试探过几次唐棠的口风。一谈到房子她都是默不作声，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就是“永远不要碰房子的话题”。所以莫小琪知趣儿的绕开了，而且，这次还伴随着晋梓分手和闪婚的打击，莫小琪多少还是口下留点德吧。 “啧啧啧，你不能总跟个随时准备战斗的修女似的，还是要留点时间给自己的私人生活的。”莫小琪从舒服的沙发上爬了起来，把自己挂在唐棠身上，这是一米五五的莫小琪最喜欢干的事情，撒着娇说：“没了晋梓还有银子呢，别吊死在一棵树上啊。工作不是唯一，光阴苦短，还是要学会及时行乐的啊，老阿姨。” “别跟我提晋梓，他真以为自己是金子啊，人见人爱啊。”唐棠一向嘴上不服输，但是能感觉到心里的伤口又被撕开了，生疼。 “就是！看我们唐棠，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除了年龄大点，什么都挺好。”莫小琪继续挂在唐棠身上，没心没肺地说：“别逞强了，来，本萝莉的肩膀借你哭一下。” “莫小琪，你混蛋，跟我提他做什么！”唐棠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了，继续责怪莫小棋：“你就是想把我弄哭，对不对！” “对啊，”莫小琪搂着巨大只的唐棠，安慰着：“眼泪不流出来，闷在心里会发酵成毒|药的。” 尽管唐棠内心鄙视着莫小琪的歪理邪说，但还是抱着她哭了两分钟。两分钟以后，唐棠抹了把脸，继续上网查信息。 莫小琪看着这样的唐棠，觉得心疼。自打她认识唐棠开始，她一直都是这样，开心、难过都很克制。 “这次要挖什么新闻？”莫小琪只好随口找了个话题，打破空气里弥漫的窒息感。 唐棠拿出手机，说：”喏，总编发来短信，她说最近岚城的捐血量特低，好多医院做手术都没血用，她让我写篇报道，呼吁一下市民踊跃捐血。“ 每当聊起工作，唐棠的心情总会不错的样子。 工作真是她的命吧…… ”哇塞！“莫小琪兴奋地抓住唐棠的肩膀，说：“你说，会不会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 是捐血量其实一直是正常的，只是有个神秘富豪大肆收购了血袋，给自己屯着？” “富豪买血袋干什么？”唐棠一直都搞不懂莫小琪的脑回路，不解地问：“血袋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不是当下立刻用，屯起来也坏了呀。” “也许富豪是吸血鬼呢~”莫小琪兴奋地双手乱挥舞着，”要是有吸血鬼，你一定要拍照给我看，搞不好跟《暮光之城》里的爱德华一样帅哎！“ ”呵呵。“唐棠用关爱智障儿童的方式，摸着兴奋的莫小琪的头，说：”以后少看玛丽苏，我国没有吸血鬼，要有也是僵尸。“ ”嘿！僵尸！颜值差了十万八千里哎！要不要这么倒胃口！“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唐棠打开谷歌，搜出早期欧美的吸血鬼电影剧照，给莫小琪看，说：”你看，是不是跟僵尸一样？“ 的确，早期影视剧里的吸血鬼面目狰狞，有着向外龅出的獠牙，实在是跟现代美化后的吸血鬼不是一个品种。 ”请与时俱进！“莫小琪躲过电脑，搜出《暮光之城》的剧照给唐棠看：”现在吸血鬼已经进化到这个品种了。“ ”切~“唐棠耸耸肩，懒得搭理莫小琪。 ”就算在中国看不到这个品相的，至少也该有陈冠希这种呀！“莫小琪搜出《千机变》里陈冠希的剧照给唐棠看。 ”少女，冷静一点！“唐棠扣上笔记本电脑，说：”相信我，就是献血人数变少。吸血鬼来自西方神话，在我国会水土不服变成僵尸的，死心吧你。“ “切~一点想象力都没有。”莫小琪失望地拎起装着自己小裙子的袋子，说：“我走了。真是，女人真是年纪越大越无聊。” “想象力个鬼啊！”唐棠也跟着起身去送莫小琪出门，说：“老娘是记者，不是小说家，写报道不是写小说，你清醒一点啊！” “要不然你别干记者了？”莫小琪突然回过身，说：“你跟我一起来干视频直播吧？你看，卖卖萌，唱唱歌，每月轻松过万。也许你这款油盐不进的御姐范儿也有人喜欢呢！” 主播收入是比记者高多了，但是需要跟平台签约，可惜记者毕竟是编制工作，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接私活，当年偷偷出去走穴就已经心惊胆战了，现在视频直播这么火，要真干出来点名堂，绝对会被公司开出的。 “我这种老阿姨就不掺和你们小朋友的世界了。” “切~”莫小琪翻了个白眼，离开了唐棠家。 唐棠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新闻是她的梦想，不论是做报社的文字记者，还是电视台的出镜记者，还是主持人，她都想离新闻前线近一些。在自己还没完全撑不下去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3 第二天一大早，唐棠就跑到岚城广场的献血车前观察。可是献血车的状况令她大吃一惊。献血车前无偿献血的人排了有五六米长。 唐棠以为是特殊案例，于是又走访了好几个血站的献血车，可是每个献血车前都三三两两的有人进来献血。唐棠询问了献血车附近的商贩，商贩都表示每天都有十几人来献血。一天里，唐棠跑了全市分散在各个地区的八家献血车，每个献血车的运作都是正常运营，如果是这个规模，全城的供血怎么可能不足呢？ 傍晚，唐棠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返回了报社参加明天的报题会。 “唐棠，你今晚加个班，把稿子赶出来吧”孟主编在听了其他几个记者的汇报后，发现明天的印刷版面有点填不上，决定催促一下唐棠手里的选题。 “主编，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诡异。”唐棠跟孟主编说：“我觉得献血的新闻背后可能有故事，您可以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做个深度调查报道。” “让你写一篇号召献血的文章，你怎么就觉得是深度报道了？”孟主编有些不耐烦。 “您看，这是我拍的照片。”唐棠拿出手机里拍的献血车前排队的照片，“街头献血车上有献血热情的基本都是大学生，我跟附近的商贩确认过，这部分人群这些天基本没有变化。大型国企基本每个季度都会号召员工献血，我在网站上搜了下这些国企的主页信息，这些也人群都没变化。所以血库怎么可能用血告急整整三个月呢？” “怎么就你借口这么多，”在一旁的沈菲静不耐烦地说：“就一篇号召献血的公益报道，哪儿来那么多诡异的事情。” 沈菲静是《岚城日报》的资深记者，唐棠被空降来之前，她是报社的骨干一枝花儿，结果空降来了美女唐棠，而且工作起来比自己还不要命，个爱抢风头的家伙这让沈菲静甚是不爽。 “就是。”其他同事也跟着小声附和着。沈菲静毕竟是拿过全省新闻表彰的记者，在社里还是有影响力的。 “医院你联系了吗？”孟主编问到。 “已经发消息给线人了，可是这会儿在做手术，过几个小时才能有消息。” “那这样，”孟主编说：“你今晚先写下号召献血的公益报道，你要查就继续查，先把明天的天窗填上。散会吧。” 孟主编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其他同事也准备散会。 “不是，”唐棠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查不清献血的去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 ，贸然号召市民献血，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 “怎么不负责任了？”沈菲静不悦地说：“你号召了，献血人数上去了，医院里缺血的手术不就有血用了吗？而且你怎么就这么笃定血液使用去向不明了？就算是去向不明，献的血多了，抵消了去向不明的，医院不就有血用了吗？” “沈老师，有一点您可能不清楚。一般手术前，医院会先征求家属献血，其次才是血袋。而且，血站是血站，医院是医院。医院用血会第一时间确认本院的血库，血库不足才会向血站提出购买，这是两个组织。”唐棠不卑不亢地说：“而且市民无偿献血是善意，他们的血到底用到了什么地方，每个明确的交代，对得起他们的善意吗？” 唐棠的话很打脸，无论是报道层面还是道德层面，逻辑都很清晰。潜台词基本是在告诉沈菲静，没调查清楚，先别想当然的给意见。 沈菲静顿时哑口无言。 “向峰，那你那篇工业污染的报道努力写长点，先撑一下明天的版面。”孟主编对另一个记者说。 “行吧。”向峰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散会。” 沈菲静狠狠地瞪了唐棠一眼，抱着笔记本离开了会议室。 作者有话要说：好怀念《千机变》里陈冠希的颜值啊…… 那简直是蠢作者萌上吸血鬼的起点啊~ 现在看来故事挺烂的，拍的也烂，但是就是好喜欢ASA和冠希的感情线…… 呀~ 暴露了作者糟糕的审美……~(@^_^@)~ ☆、第四章 蛊惑人心 IV 1 下班后，唐棠决定直奔岚城市第二人民医院，与其等他回信儿，不如直接去医院等他来得快。 跟主编提到的线人是唐棠的高中同学王逸飞。 王逸飞当年在岚城一中一直是响当当的人物。人长得帅，成绩好，体育也好，一直是学校的校草级的风云人物。后来高考不负众望地考上了岚城大学的医学专业，岚大是985也是211，绝对算全国TOP10的高校，而岚大的医学院，更是在全国数一数二。本以为校草大人会学去肿瘤、心内或者骨科之类的医学专业鄙视链上游，可是谁也没想到，当年的校草，竟然会选择又苦又累钱又少的妇产科…… 高中毕业五周年时的同学聚会上，当年被校草光环压的翻不了身的男同学们对王逸飞可是好一顿奚落：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去了妇产科，这也太猥琐了！唐棠就是看不惯那些学了经济、做了生意，手里稍微有点小钱的男同学们小人得志的嘴脸，替王逸飞仗义执言了几句。 彼时的唐棠开始在业内崭露头角，在某挡调查类节目里做出镜记者。本来行业带来的曝光度就高，再加上当时的男朋友晋梓还是岚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顺理成章地被同学们戴上了“人生赢家”的高帽。所以当时作为一个“人生赢家”的唐棠几句仗义执言，真是将前校草从偏见的泥潭里拉了出来，于是就成功地收获了一点好感。 后来因为职业关系，唐棠总免不了向王逸飞咨询医学知识，一来一往，两人也就渐渐熟络了起来。后来的唐棠，人生大起大落，被调到了名不见经传的报社，被人生赢家男票甩……尤其是晋梓那场世纪婚礼，更是满城皆知。大部分人都喜欢看名人跌落谷底，唐棠的经历更是让那些老同学暗爽不已。好在王逸飞待唐棠还是一如既往，似乎对她的大起大落浑然不知。 唐棠抵达医院的时候，王逸飞的手术还没结束。值班的护士告诉唐棠，这次是个产后大出血的孕妇，手术时间可能会有些久，让唐棠在办公室里先等会儿。 唐棠百无聊赖，于是拿起手机继续上网搜搜讯息，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一个多小时后，王逸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 “嗨！老同学！”唐棠有些内疚地跟他打招呼，此时的王逸飞脸色可真不好看，疲惫的感觉隔着三米外唐棠都能感受到，这么累还来麻烦他，真有些过意不去。 “你怎么来了？”王逸飞有些意外，但看到唐棠显然心情很好，说：“啊，我看你给我发的消息了，我正好在市血液中心有个熟人，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你吃饭了没？我请你吃饭吧。”唐棠说。 “没吃呢，走。”王逸飞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说：“有家麻辣烫真不错，你肯定喜欢。” 唐棠紧跟着王逸飞的步子，向医院停车场走去。 自从被丢到报社，为了凑房贷，唐棠把自己的翡冷翠色甲壳虫都给卖了。卖了也就卖了，那车本来就是晋梓陪唐棠去买的，现在想来，那颜色还真是预言帝。不过没车以后是真不方便，唐棠现在去哪儿要么打车要么挤地铁公交，好在报社基本能报销，不然天天跟外面跑采访，只是交通费都够唐棠吃不消了。 麻辣烫的店铺不大，但是装饰的很别致。王逸飞好像是熟客，唐棠点完单后，王逸飞直接跟老板娘说是老样子，对方就立刻会意。 看着老板娘离开后，唐棠问王逸飞：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 “你们医生不是都觉得吃这些不干净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王逸飞不着调地说。 “啧啧啧。”唐棠咂么着嘴，说：“这么早就放弃治疗了。” “说吧，你这次又查什么案子？我的大记者。” 唐棠简单地跟王逸飞讲了下这次血袋告急的诡异之处。 王逸飞仔细听完后，说：“现在这个时节的确又不是献血低谷期，市里也没发生什么天灾人祸，这么频繁的宣称血库告急，的确很奇怪。”王逸飞思索了一下，说：“今天这个手术也是，产妇大出血，常规B型血，血库竟然调不出献血，后来我们医院化了几包两年前的陈年旧血才顶上去。” “化血？血液的保存时间不是只有一个月么？” 此时服务员端上了两人点的麻辣烫，两人边吃边聊。 “冷冻的，我们叫干燥血浆，最多能存五年。” “那会有什么疾病需要大量用血吗？” “嗯……”王逸飞陷入了沉思，迟疑了一下，说：“老实说，一般就是手术。” “那的确有些奇怪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王逸飞说：“今年三月底，国家取消了互助献血，可能血库告急算是政策性原因。” “我有点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取消互助献血？电视剧上不都是家属挽着袖子输血吗？” “电视剧你也信啊！”王逸飞露出一脸鄙视，说：“给你科普一个名词：移植物抗宿主病。具体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回去查，反正你只要知道近亲之间输血，这病的爆发率极高，一旦爆发，立刻死亡。等等，你是不是对互助献血有什么误解？” “不是家属之间献血吗？”唐棠不解地问。 “拜托，反正你只要知道一般情况下近亲间不可以输血就行了。医院所有的血液要去血液中心买，血液中心会相应的需要病人家属互助献血，这样你就有了购血优先权，献多少血，可以购买多少血液。” “听上去怎么感觉血液中心稳赚。” “这事儿你还真不能用经济来衡量，买血袋花的钱，纯属支付的是血液保存过程中的成本。比如成分血提取的人工费，机器保存的成本什么的。一般医院真没有资金能力保存血液。” “好吧，那互助献血为什么会被禁止？” “血托太多呗。”王逸飞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说：“有些家属不愿意自己献血，血液中心也不核实献血人与用血人的身份，这不就给血托有了空子钻么。血托低价雇一些农民工或者大学生，然后高价卖给用血家属，赚差价。” “妈呀！这年头真是什么钱都敢赚……” “本来互助献血是挺好一事儿，既缓解了血液中心血液不足，还能及时救人。让血托一搞，直接被禁了。”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你现在也是越来越重口味，聊着血，还点血块吃。”王逸飞看着唐棠若有所思的吃着血块，忍不住吐槽。 “哎呀！你别说！”不说还好，被王逸飞强调后，唐棠突然觉得有些吃不下了。 “我的错，我的错。”王逸飞说：“多吃菜，哈哈。” 最后，王逸飞给了自己在血液中心工作的朋友的微信，然后就跟唐棠告别了。 唐棠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知她王逸飞已经结过了，突然心生愧疚。 “所以你赶紧给我介绍女朋友啊！我爸妈都催着呢，”王逸飞边开车边认真的说：“我觉得你们传媒的小姑娘都不错，有想法，又独立，关键还漂亮。” “压力山大啊……”唐棠悻悻地说，想起报社里大家对自己同仇敌忾的样子，心生寒意啊。 “不大不大，今年内让我有次相亲就成。” 王逸飞把唐棠送回家后，才离去。 2 王逸飞血液中心的朋友很给力，主要他对这事儿也存疑很久了。 岚城市姗美整形医院几乎天天来购血，一次就购买五万毫升，这种需求量，简直匪夷所思，就是一般大型综合医院一天也消耗不了这么多量的血液。而且姗美整形医院压根不挑，每天采购的血液都不同，也没什么规律。他都开始怀疑血液中心是不是有内鬼，每天都会直接告诉整形医院库存。因为前一天处理好的血液，姗美立刻就会发来订单，订购数量不多不少，一定是五万毫升。 一家整形医院，是主刀医生多手残，每天手术都发生大出血才会需要这么多的血包吧。唐棠拍下了王逸飞朋友提供的订单照片，立刻前往姗美整形医院。 3 抵达了姗美医院时，门口有辆车格外熟悉，唐棠有些疑惑，但是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姗美整形医院的前台小姑娘很漂亮，唐棠说明来意后，她热情而不失礼貌地接待了唐棠。姗美的主要负责人还没来，前台小姑娘将唐棠安排在会议室里等待。 在唐棠喝了三杯茶以后，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请问你们负责人什么时候到？”唐棠离开会议室，去前台询问。 “对不起，负责人已经离开了。”前台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回答。 “你！”一句话，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 噎得唐棠不知道说什么。 “那请问负责人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还是那副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那负责人一般几点上班？我明天再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OK，那你给我一下负责人的电话，我直接联系他。” “对不起，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你们医院每个职务没有名片吗？” “对不起，没有。” 此时此刻，唐棠看着笑颜如花的前台小姑娘，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妹子漂亮是漂亮，但总觉得漂亮的想没有灵魂。机械性地回答，机械性地招呼人，看上去，不那么像活人…… 唐棠正觉得一切不对劲儿时，突然一阵阴风从走廊深处吹了过来，唐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此时她的脸上突然一阵灼烧的疼痛感，唐棠从前台桌子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时，吓了一跳。 原本消失了的五条淤青，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脸上了！ ☆、第五章 蛊惑人心 V 1 唐棠下意识地触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淤青，一股凉意散开。不仅是脸上能感受到淤青的凉意，指间也仿佛摸在冰上一般，这一摸，让原本横跨右眼眉骨到鼻梁骨指间的那一条淤青突然冒出一股黑烟。唐棠从镜子看到随着黑烟散去，右眼的眼珠发生了变化，黑色瞳孔由黑变白，而眼白却由白变黑，唐棠吓得跌坐在地上。 “记者小姐，您没事吧？”前台女孩的头从桌子的上方伸了出来，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唐棠，还是那副机械性地笑容，仿佛这句问候的话，只是例行公事，看不出关心，更看不出害怕。 唐棠还没来得急回话，走廊深处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看轮廓，那个身影好像穿着一件斗篷，在随风飘荡，但走廊太暗了，几乎看不清那个身影的面容。随着身影逼近，唐棠明显感受到了风越来越大，风大的几乎快让她睁不开眼睛了。 随着眼睛紧闭，唐棠才感受到了右眼的变化。似乎闭上眼睛对右眼的影响并不大，虽然视线的整体颜色变暗了很多，周遭的颜色也有些褪色，但是黑影却变得清晰了很多。因为黑影微微地泛着一层黑紫色的光，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 黑影停在了离唐棠三米远的地方，唐棠才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竟然是关山楠！ “唐小姐？”随着关山楠开口，走廊的风才停了下来。 唐棠赶紧站了起来，站起来时，才看清，翻飞在关山楠身后的不是斗篷，而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蛇，层层叠叠仿佛有上千条，这些蛇全部是从关山楠的后腰伸出来的。而发着黑紫色光的，也是这些蛇。原本就有轻微密集恐惧症的唐棠看到这一幕，腿一软，差点又跪在地上。 “关……关山楠？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头顶依旧渗出一层汗。 关山楠见到唐棠的表情很扭曲，能看出是明显不爽，但又不得不挤出一副热情周到的表情，所以这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拼凑在一张脸上，可想而知有多违和了。 “哦，这家整形医院是我的。”关山楠说：“唐小姐来我们医院是来咨询的吗？” “不是……这位是……”前台的妹子刚想说明来意。 “是！”唐棠赶紧打断了前台妹子的话头，这一扭头看前台妹子，发现妹子的后腰不断有白色的气体飞出，而这些气体都被关山楠身上的左侧的蛇嘴吸入，唐棠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恋爱运一直不顺，所以就想改造改造自己。” “不过……我比较怕疼……”唐棠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边观察逃生路线，边继续说：“所以我决定回家研究研究……” “唐小姐要是选择我们医院的话，我可以给您打八折，安排最好的医生主刀。”关山楠脸上依旧势那副扭曲的微笑，搭配着前台妹子机械性的微笑，非常渗人。 关山楠右侧蠕动的蛇突然吐出了好多深紫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像一只手，有目的地飞向唐棠的口鼻。一不留神，吸入了一点后唐棠顿时觉得自己的软了，脑子似乎也不那么清晰了。 所以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唐棠屏住呼吸，但是那些烟雾还是紧紧地围绕着她。 “好的，好的，我再考虑考虑。”唐棠边说，边努力向门口走去。“那我就先告辞了。” 但似乎就算她屏住呼吸，但烟雾还是在她说话的时候进入了她的嘴里，此时的唐棠感觉身体格外沉重，每挪出去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唐小姐别急着走啊，我们这里还有许多特色项目可以给您介绍一下。”关山楠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唐棠的异样，语气依旧热情而周到，并向她走来。 不，她是在拖延时间。 “不……不用了……” “她不是来咨询的，唐小姐是记者。”前台妹子终于插进来了话，大声地说。 唐棠赶紧用尽全力向门口移动，可是身体似乎越来越重，而身后传来了关山楠的脚步声，她在步步逼近，唐棠明显感受到那些深紫色的烟雾越来越浓了，这时眼前一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 唐棠向前栽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唐棠感受到似乎有人接住了自己，她最后的意识，就是一双黑色皮革手套的主人接住了自己，而这个怀抱，冷的深入骨髓。 2 唐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家的床上了。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唐棠睁开眼，仿佛一切都挺不真实的。坐在床上半晌，唐棠都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她的记忆只停在踏入姗美大门之前，自己究竟进去看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人，查到了什么，以及怎么回的家，她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唐棠赶紧下床去找手机，之前的背包被放在客厅茶几上，唐棠看着背包的位置，赶到有些奇怪，自己向来喜欢把包挂在衣架上，这次为什么会在茶几上呢？ 唐棠容不得多想，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孟主编打来的。消失了一整天，唐棠赶紧拨回电话。 大致向孟主编解释了一下今天一整天的调查进展后，唐棠呆坐在沙发上，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去了姗美整形医院之后的事情。 唐棠翻出自己的笔记本，最新的一页上面只是潦草的写着姗美的地址。 唐棠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搜索着姗美的信息。这家整形医院是在去年注册的，法人信息是一个叫宋姗美的人，而出资公司，是HK市的一家投资公司。医院的论坛也好，一些医疗整形的评价网站也好，关于这家新开张的医院信息都不多，唐棠决定打个电话去咨询看看。 刚拨通了电话，对面却直接转入人工留言箱，医院已经下班了。 “你还真是不怕死。”突然，一个好听的男低音传了过来。 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唐棠打了个激灵。 “谁？”唐棠故作镇定，左右环视着，手伸到茶几下层，去掏水果刀了。 “不想死，就别再查姗美医院了。” “什么人？”唐棠拿出水果刀，藏到身后，然后站起身，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这个男低音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共鸣，让人分辨不出声音的方向。“所以你是姗美派来报复的吗？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查姗美医院？” “姗美不是你能查的了的。” “我是记者，调查真相是我的职责。”厨房里没人。 “要职责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吧。” “你到底是谁？有种出来！”卧室里也没人。 “我只是给你一个善意的警告。” “你再不出来，我报警了。”唐棠一把拉开厕所的门，没人。 正准备离开厕所时，唐棠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右眼的变化，让她自己吓了一大跳，水果刀也落在了地上。唐棠赶紧爬到镜子前查看，右眼眼白是黑色，而黑色瞳孔却是白色，眼眶周遭一圈黑，看上去十分可怕。唐棠遮住左眼，发现右眼只是看到的颜色很暗，还好没瞎。 “这是怎么回事儿？”唐棠自言自语的。 “对不起，都怪我。”突然，唐棠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个子很高，有一米九，竟然是那天送唐棠回来的唐先生。 唐棠顾不得自己的眼睛，赶紧俯身去捡丢掉的水果刀。 “你是姗美派来的？”唐棠把水果刀举在胸前，问到。 唐先生有些无奈，伸手打了个响指。 “还是把记忆还给你吧。” 前台木讷的如同机器人的妹子，身后蠕动着上千条蛇的关山楠，那些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重新回到唐棠的脑海里时，吓得她跪坐在地上。 唐先生看着吓傻了的唐棠，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等着她缓过劲儿来。唐棠好半天才从这些回忆里恢复过来。 “所以……我毁容了？”唐棠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唐先生问道。 “……”唐先生设想了一百种唐棠可能问出来的事情，他也充分做了蒙混她的准备，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妮子想明白自己死里逃生后竟然最在意的是自己有没有毁容。 唐棠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趴到镜子前面，继续查看自己脸上的五道淤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唐棠指着脸上的淤青和黑白反色的眼睛问。 “就是……”唐先生摘掉右手的手套，露出他白皙而又纤细的手指，在唐棠的注视下，手上的肉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只剩下森森白骨：“……这么回事儿。” “所以……我死吧了？”半晌，唐棠才一脸茫然地问唐先生。 “……”唐先生有些意外，这个女孩子到底什么脑回路：“没死。” “啊……”唐棠大出了一口气，碎碎念道：“那就好那就好，生死之外无大事，生死之外无大事……” “所以你和关山楠到底是何方妖孽？”唐棠继续问。 “请不要把我和人类相提并论。”唐先生显然对唐棠把他和人类列为并列关系后非常不满。说：“她就是一个走了歪门邪道的人类而已。” “什么歪门邪道？” “我也不是很懂……” “不懂你怎么救得我？”唐棠显然对唐先生的回答很不满意。 “嘿！你这口气！”唐先生没好气地说：“你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你还这种口气跟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 我说话？” “你把我脸弄成这个样子，你好意思指责我？” “你……”唐先生一时语塞，小声嘀咕道：“反正又没人看得到……” “什么？”唐棠问：“大声点。” “我说，这个世界，除了你和我，没人看得到。” “看不见就能当不存在吗？”唐棠质问道。 “你……” “所以你是何方妖孽？”唐棠突然换了话题，继续问。 “唐小姐，咱们能一件事一件事说吗？你这样毫无章法的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唐先生觉得唐棠的逻辑简直毫无章法，而且问题跟炮弹似的，突突突地直面而来。 唐棠内心得意极了，她压根没想到唐先生比想象的好攻略。一连串的诡异事情都伴随着这个唐先生开始进入她的生活的，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真相，就不会这么又消除记忆又故弄玄虚了。没想到采访技巧上，为了防止嘉宾说谎的打乱顺序跳跃式问话的方式，竟然这么容易就在他身上奏效了。 这位骷髅先生的心里素质显然不行啊。 “哦。好吧。那先从你是谁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木有人…… ☆、第六章 蛊惑人心 VI 1 正当唐先生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为什么每当剧情要进入高潮的时候，都会发生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断剧情展开？唐棠在内心默默地吐槽着。 唐棠起身，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晋梓的哥哥晋冥。 晋冥无视开门的唐棠，一把推开她，向屋里阔步走去。 “喂！你干什么！”唐棠说着追了过去，这人是多目中无人啊。 “您知不知道无故消失有多让人担心？”晋冥对唐先生说，语气礼貌而不失责备。 “我有些私事。”唐先生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看上去不容亲近：“你怎么过来了？” “您已经在管辖区外超过十个小时了，这很不……”晋冥的眼睛瞟了唐棠一眼，似乎要规避什么：“……合适。” “知道了。” “车已经在外面了。”晋冥很坚持。 “唐小姐愿不愿意移步？”唐先生对唐棠发出了邀请。 “这恐怕不合适。”晋冥说道。 “合不合适不用你来告诉我。”唐先生的语气低沉而又充满不容置疑的权威。 唐棠明显看到晋冥的后脖颈颤抖了一下，立刻低头默不作声。 “那……我还是不去了。”这点眼力见唐棠还是有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唐先生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眼睛会怎么样吗？” 听到“眼睛”这一词，晋冥突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唐棠。 “可是……”唐棠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晋冥，被他恶狠狠地眼神下了一跳。 “唐小姐，这边请。”晋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股莫名其妙的恨意，弄得唐棠不知所措。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就得罪这哥们儿了？ 2 晋冥驾车，载着唐先生和唐棠去往岚城东郊的林区。 这里曾经是岚城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后来搞生产大建设，伐了很多百年老树。这些年环保意识复苏，又重新种上了。这里背靠桃都山，面向桃园湖，据说是岚城风水极佳之地，现在基本留给有钱人盖别墅了。 一个小山头一座小别墅，富豪们的隐私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但这么奢侈的占地面积，也是让唐棠这种穷人，感受到资本主义的可恶之处。 下了车，唐棠看到一座现代中式宅子。宅子不高，应该只有两三层。一半在外，一半隐没在林子里。宅子整体是用灰色的水泥砌成的墙，有棱有角，看上去十分刚硬，但几排恰到好处的竹子，给这个水泥建筑增添了几分雅致。地灯是淡黄色的，映得竹子愈发嫩绿，通往大门的小路是灰白色的木拱桥，木桥下是一条人工流水小溪，小溪水很干净，能清楚地看到底层铺着的白色鹅卵石。 晋冥去停车，唐棠跟着唐先生先下车向宅子内走去。进门前，唐棠稍微留心看了眼门牌号：桃都山274号。唐棠立刻编成微信，发给了闺蜜莫小琪，这点自保意识她还是有的。 唐棠绕过门廊，看到进门的玄关上写着两个小篆字体的字： 唐府 唐棠忍俊不禁，这唐先生还真是品味独特。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建筑，还在门口写着封建领地意识的名称。不今不古的，真是奇葩。 进了唐府的玄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露天的中庭。中庭地上铺着细细的白沙，中间有一口井，井口约莫有一米宽，使用白色的花岗岩砌成的。唐先生给唐棠拿了一双拖鞋，两人绕过中庭的廊子，唐棠跟着唐先生向里面的客厅走去。 整个房子的装潢都是米白色和原木的淡黄色，偶有点缀着一些嫩绿色盆栽。不得不承认，唐先生的豪宅审美还是在线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唐棠踏入唐府，就觉得身心畅通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2 ，身体轻松，连思维都变得清晰了许多。 唐先生让唐棠坐在客厅里。客厅也是简约中国风，只是挂在墙上的那把青龙剑给外显眼，跟这里柔和的色调对比的十分冲突。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唐棠开门见山的问。 “冥使。” “冥使是什么？” “冥界的使者，”唐先生说：“你们的文化里称为地狱使者、黑白无常都行。” “所以……”唐棠试探地问：“你是引导死人去往地狱的？” “准确的说不是地狱，是冥界。” “有什么区别？” “冥界只是审判之地，决定了是去轮回还是去地狱受罚。” 多么天方夜谭啊，这种鬼话也能信？但这两天也的确接二连三地遇到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唐棠的内心还是半信半疑的。 “那天你为什么会在姗美医院？”唐棠决定岔开话题，越说越远，鬼话还是留给鬼听吧。 “你不好奇你的脸是怎么了吗？”唐先生却把话绕了回来。 唐棠从包里掏出补妆的小镜子，有查看起自己的右眼。似乎白眼球没那么黑了，黑眼珠也没那么白了，现在整个右眼是混沌的灰。脸上的淤青也淡下去了好多，没之前那么恐怖了。 “好像好点了。”唐棠自我安慰到，老实说，这个状态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好点，右眼看上去跟白内障晚期似的。 “恐怕永远都不会好了。”唐先生摘下皮手套，说：“我是冥使，我的职责是带死人去冥界，所以我的手只能碰死人，你是我第一个碰到的活人。” “那……我会怎么样……”唐棠再次看到那只骷髅手时，瞬间信了唐先生所有的话。 “暂时……不会怎样。”唐先生的用词很谨慎，说：“只要你每三十个时辰花一个时辰跟我待在一起，应该不会恶化下去。” “什……什么鬼？” “如果你离我很远，可能淤青的面积会越来越大。”唐先生顿了一下，说：“直至扩散到全身。” “不过别人看不到是不是？”唐棠问。 “是。” “那，还好还好。”还能自欺欺人一下。 “并不是很好。”唐先生悠悠地说：“扩散到了全身，你就该去冥界报道了。” “你！”唐棠有些气急败坏：“你当初干嘛要摸我啊！” “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关你什么事啊。”什么烂道理，唐棠激动地说：“我看到什么是我的自由！” “这一片区域的治安，是我负责的。” “我特么看到鬼，让谁不安全了？”唐棠瞬间杠精附体，说：“你当你是警察啊！你说你负责就是你啊，你有没有问过市长的意见啊！而且……” 话没说完，唐棠的后脖颈狠狠地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3 唐棠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草席质感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轻薄的黑色毛毯。毛毯的质地很好，摸上去又软又滑。唐棠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是在唐府过的夜，想起这些，突然脸蛋涨红，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 不知道睡了多久，阳光已经照在唐棠的脸上了。唐棠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 “妈呀！要迟到了！”今早报社可是有例会！ 唐棠穿了鞋赶紧往外跑，冲出大门才发现，门外一条山路，山上山下郁郁葱葱的林子。明显没有公共交通啊！ 唐棠正准备拔腿往上下跑时，一辆白色的野马敞篷汽车停在了眼前。 “上车，我送你。”车上的人是唐先生。 唐棠有些犹豫，这辆野马也太不低调了。但想到赶不上九点半的例会，孟主编那副臭脸似乎更难熬，唐棠顾不了那么多，立刻开门上车。 唐先生的驾驶技术很好，这么远的距离竟然将唐棠按时送到了公司。唐棠匆匆道了谢，立刻跑进报社大楼。 “等等！”唐先生喊住了唐棠。 唐棠停下身。唐先生从兜里掏出一串红色小珠子的手链，递给唐棠说：“给。” 唐棠接过手链，大量起来，红色的小珠子像红豆似的，每一颗上面都刻着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图腾，很是精致。 “这是？” “辟邪用的。” “辟什么邪？” “蛇妖。”唐先生笑着说：“快去吧，真要迟到了。” 唐棠看了眼手表，赶紧向电梯间狂奔而去。 电梯里，唐棠才冷静下来。想想昨晚去了唐府，似乎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被解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昏过去，唐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闭上眼睛，果然还是能透过眼皮看到一切。电梯抵达十一层，突然一股紫色的烟雾从门缝渗了进来。唐棠的内心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随着电梯门打开，烟雾越来越浓。 电梯门完全敞开后，站在门前的果然是关山楠，只是她身后的那些蛇没有了。 而关山楠身边站着的，竟然是孟主编！唐棠有些懵逼地看着二人有说有笑，孟主编看到唐棠在电梯里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着脸说：“你等着，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3 ” 孟主编殷勤地送走了关山楠后，转过脸，对唐棠说：“跟我来。” “孟主编，九点半有例会……” 孟主编没说话，径直向她的办公室走去。唐棠见孟主编不答话，只得安静地跟在她后面。 以唐棠五年的从业经验来看，一般发生这种状况，就是新闻当事人来压事儿了。过去的采访事件里，几乎有一半的新闻在碰到权贵阶层的时候，都会被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压制下来。看孟主编的脸色，估计是这次的压力不小。唐棠突然对这两天自己的调查成果赶到一股悲哀，估计又要白忙活儿了。 孟主编让唐棠进门，还没等唐棠关上门，孟主编就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 内容无非是一个公益报道为什么会得罪人之类的。 唐棠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她知道，这种时候的辱骂，大都是演给别人看的。新闻记者的尴尬之处就是在于，撬动的全是权贵阶层的奶酪，可自己确是卑微的小人物，一无后台，二无资源，追求真相全凭自己的新闻理想。被威胁、被恐吓是常有的事情，一旦报道的尺度没掌握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卷铺盖走人，被业内封杀是常事。如果说记者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的笔了，但没有读者的支持，一切照样扯淡。 孟主编洋洋洒洒地骂了十几分钟后，才停下来。 然后才让唐棠关上办公室的门，拉下了玻璃墙上的百叶窗。 戏演完了，该切入正题了。 老实说，唐棠也好奇，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这个孟主编是不是块硬骨头。 “你详细跟我说一下调查的怎么样了。” ☆、第七章 蛊惑人心 VII 1 “你连血液中心的内部资料都拿到了，为什么还不能开始写呢？”孟主编听完唐棠的汇报以后，不解地问：“高价定血，不问血型，连血液中心的入库的信息都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还在查什么？” “我想知道那些被收购的血到底用在了哪里，”唐棠说：“一家整形医院，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血。可是血就是进了那里，您不觉得古怪吗？” 孟主编不说话了，打量起唐棠，然后问道：“你有多大把握能查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我尽力。”唐棠老实地说，她对这事儿真没有把握，尤其是关山楠身上那些奇怪的现象。 “查不出来呢？” “查不出来，我就按您的要求写。” “时间呢？” “这周内我一定交稿。” “行。”孟主编说：“但是你该做的常规新闻还得做，现在报社人手紧，你得出活。” 离开孟主编的办公室后，唐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孟主编算是同意唐棠继续查下去了，但是临离开她办公室前，却将写寻人启事的新闻丢给了自己。 孟主编真是个老狐狸，明摆着意思是不希望她再查下去，可是由于唐棠太坚持，也不好直接驳回，所以又丢给自己新的工作，分散精力。不过好在孟主编没有明文禁止自己查下去，也就是说，关山楠的来头并不大，施加的压力孟主编还能扛下去，这新闻还是能报的。 唐棠拿起笔记本，向报社二层的接待室走去。赶紧对付完这些常规工作，才能心无旁贷的去继续调查姗美整形。 一般这种寻人启事已经形成报道流程了，来登记的家属带齐全了证明文件和失踪人员照片，只需要跟记者讲清楚体貌特征就行。内容都是格式化的，按每个失踪人员的信息填进去即可。 报社内的记者大都是谁有空谁来做这事儿，毕竟不需要太动脑，所以没有什么难度。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家属，有的家属情绪激动，有的家属没有逻辑，情绪表达大于有效信息，最怕的还是那种会威胁记者。所以如何安抚家属，并以高效的速度完成工作，反而是最难的。 接待室里密密麻麻地坐了二三十人，这一周全市的走失的人口家属恐怕都坐这儿了。唐棠宛如车轮战似的，一个一个的搜集信息，询问失踪人员的身高、体重、体貌特征、衣着，然后把他们的照片编号，放在文件夹里。 招呼完这群人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看样子最近失踪的都是年轻女性，不知道是跟情夫私奔了，还是离家出走了。失踪人员大都还是会仰仗警察，报社只是辅助。 一大早到现在，滴水未进，唐棠已经觉得自己饿的头昏眼花了。好在稿子并不急着赶出来，毕竟报社每天能刊登寻人启事的版面有限，今天这二三十个人大概会被分散到几天的报纸上刊登出来。 2 整理完寻人启事的稿子后，唐棠赶紧收拾东西向姗美整形医院跑去。 前台是新的妹子，但是那副仿佛定格在脸上的笑容却是一模一样，莫非这就是姗美的审美？ “您好，我找关院长。”唐棠开门见山地说。 “关院长已经恭候多时了。”前台妹子微笑地说，并带着唐棠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唐棠赶到有些意外，看样子关山楠是有备而来。想到关山楠身上那些蛇，唐棠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尽管她不确定那天看到的是不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4 真的，但她今天来时还是在药铺买了雄黄，还有唐先生送的珠子手串，希望能保平安吧…… 前台妹子刚敲完门，打开院长办公室门的竟然是晋梓。 唐棠压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场景见到前男友。 前台妹子依旧是那副僵硬的假笑，微微对唐棠欠了欠身子，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唐棠跟晋梓两人面面相觑。 “你来干什么？”晋梓开口问。 唐棠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记者证，说：“我来做采访。” 晋梓欲言又止，但还是让开门，让唐棠进去。 关山楠的办公室很大，一张超大的写字桌，写字桌的后面有一把纯白色的高背转椅，简欧风的沙发和茶几，白色的大书柜里煞有其事地放着一堆世界名著，房间的边边角角放着许多怪异灵兽，灵兽的头都冲着东南方向。 唐棠内心OS：典型的HK生意人穷讲究。 “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晋梓对关山楠说。 “好。”关山楠温柔地说，可是当她看到唐棠手腕上的珠子手串时，立刻反悔了。 “你还是别走了，”关山楠起身，给唐棠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娇嗔地对晋梓说：“留下吧，第一次接受采访，有点紧张，你陪陪我。” 晋梓面露难色，但还是坐回到沙发上。 唐棠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于是拿出采访三件套：记事本、笔和录音笔，放在茶几上。 “关山楠小姐您好，为了监督，报社要求我们所有的人物采访备份，所以这次采访可能需要录音，您可以接受吗？”唐棠拿起录音笔，问道。 关山楠微微皱了皱眉眉头，勉强地说：“行吧。” 唐棠打开录音笔，说：“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我就直奔主题了。贵医院从上个月24日开始一直向血液中心购入大量的血袋，请问您能告诉我血袋的用途吗？” “我们这里是医院，用血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可是我手上拿到的资料看，您一次就购入五万毫升，这个用血量几乎达到了大型综合医院做五百台手术的用血量了。以您的整容医院规模来看，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记者小姐，整容医院也是医院，整容医院的手术也是手术，一台手术的用血量怎么可能被量化？每次用多少，难道你比我这个医生更清楚吗？” “那好，我可以要求看一下贵医院的手术资料吗？我很好奇，究竟您这里一天能做多少台手术，才能达到这个规模的用血量。” “不可以。”关山楠强势地说：“我们有义务保护患者的隐私。” “好吧。”唐棠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说：“这是贵医院发给血液中心的订单，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贵医院对血液中心的入库信息那么清楚？血液中心新采集的血液几乎立刻刚处理好存入血库，你们就能精准的拿出相匹配的血型购血申请，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这段话说完，唐棠发现关山楠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地捏成拳头，用力之大，能看出指节都已经发白了。关山楠突然站起身，拿起之前给唐棠倒的茶，说：“茶凉了，我这边有新购入的普洱茶，给记者小姐泡一杯吧。” 唐棠看到关山楠僵硬的动作，明白了她就是想找点事情拖延：她需要思考。 看着关山楠去倒水，晋梓低声对唐棠说：“你要是想报复，冲着我来。从我老婆身上下手，算怎么回事儿？” 唐棠拿起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说：“你别自作多情了，一码是一码。我是记者，报道真相是我的工作。一天五万毫升的购血量，持续了快一个月了。搞得全城用血告急，我查这些血的下落，跟报不报复你有什么关系？别自恋了。” 这时关山楠泡好了一杯普洱茶，放在唐棠面前，茶杯里袅袅飘出的热气夹杂着一股香气，茶看上去是像普洱茶，可是闻上去，可比普洱茶香多了，貌似很高级的样子。 “真是好茶啊。”唐棠由衷地夸赞道。 “记者小姐赶紧趁热尝尝。”关山楠说，表情热情的有些尴尬。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唐棠没接关山楠的话茬，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继续说：“所以您能告诉我那些血袋到底用在什么地方了吗？” “关院长，”这时一个小护士突然打开办公室的门，神态焦急地说：“十床的病人有排斥反应。” 关山楠立刻起身，说：“我先去看下病人，还请记者小姐等一下。” 说完，关山楠立刻跟着小护士跑了出去，留下晋梓和唐棠两个人。 哈哈哈哈小藻嘴角长了个泡整理“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楠楠。”晋梓开口说。 “没有什么放过不放过，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城里那么多新闻，你不调查别的，偏偏查我老婆的，你说你不是冲着我，谁信？”晋梓不耐烦地说，老实说，他看到唐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莫名地火大。 “晋梓，岚城血液中心用血告急的红灯已经亮了大半个月了。请问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新闻？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来这就是来调查我的新闻，跟关山楠是不是你老婆没有任何关系。”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5 r “你不就是恨我甩了你立刻跟她结婚吗？” 唐棠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 “你知道我父母对你的态度，就算我再喜欢你，他们也不会允许我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报社小记者的。” 唐棠把录音笔关掉，丢进包里，一点儿也不想搭话。 “你要是还跟之前在电视台做主持人，我们到时有些可能继续在一起的，但是你现在在报社，我爸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 “我家不是普通人家，我结婚的使命就是要给家族带来利益。关山楠的爸爸是关半晖，全世界赫赫有名的十大船王之一，我们做贸易，她家做运输，是强强联合。” …… “所以你要理解我的苦衷，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跟楠楠的事情过不去了。好不好，算我对不起你。” 唐棠对晋梓的这一番胡扯气的不行，拿起关山楠倒的那杯普洱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唐棠才努力心平气和地说： “大哥，我真没针对你。关山楠昨天已经拜访过我们报社，试图压下这个新闻了。你们是大户人家，我就是个小记者，你要是觉得这新闻有辱你们大~家~族~的门楣，那就请您去找我们主编，或者直通报社的总主编，亦或是传媒集团的CEO，搞定他们，这个新闻绝对不会见报，更不会流出。如果您做不到，那真对不起，我得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 “你！别不识好歹！” “而且请你相信，全世界我一定是那个最不想跟你再有牵扯的人。我真不至于无聊到跑你老婆这里刷存在感，扮演一个阴魂不散要复仇的怨妇前女友。” “不……不好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门的小护士有些尴尬地说：“关院长让我跟记者小姐说一声，今天的手术时间可能有些长，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改天再约采访吗？” 关山楠怂了…… “OK那你转告关院长，明天早上八点我还来，如果她明早还抽不出时间，那我只能以手头现有的资料如实报道了。” 唐棠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小护士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怯生生地答应下来。 “那，明天见。”唐棠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姗美整形医院。 ☆、第八章 蛊惑人心 VIII 1 由于一天说了太多话，唐棠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用脑过度的疲惫中。唐棠把自己扔在床上后，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棠觉得耳廓有些痒，右手不自觉的挠了挠耳朵，手摸到一个滑滑的东西，指甲尖稍微一用力，那个滑滑的东西就破了。破了后似乎喷溅出一点点液体，唐棠左手赶紧摸到床头的抽纸，抽了一张去擦手和耳朵。刚丢下纸巾，右耳又痒了起来，唐棠不耐烦的小手一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右耳上。这一拍，似乎拍破了不少滑滑的东西，唐棠感觉自己的整个手上都是黏糊糊湿滑的液体。 唐棠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床头灯查看。这一看，一手都是黑色的液体，顺着自己躺过的地方，唐棠看到一串黑色虫子列着整齐的队伍向自己的头部爬行着，由于唐棠坐了起来，虫子只好调整路线，向她的身上爬起来。 唐棠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的全身一颤，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站了起来，赶紧拍掉了刚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 好在虫子不大，只有小拇指指甲盖般大，唐棠拿着拖鞋对着这群黑乎乎的不速之客一顿拍打。虫子各个油光水滑锃亮，大小一致，仿佛是受了什么指挥似的，集体向唐棠发起进攻。唐棠心里怕的要死，密集恐惧症也爆发，一刻也不敢停下拍打，不一会儿，床单上就满是虫子的尸体了。可是虫子们还是前赴后继的，唐棠加快速度拍死了身边的，赶紧起身关上敞开的窗户。然后赶紧检查其它房间的窗户，一一关死。 坐在客厅惊魂未定的唐棠，才想起这些虫子是冲着自己的耳朵的，于是赶紧跑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查看。可是刚进厕所，唐棠就看到水池和地漏的洞里陆续钻出的虫子。 唐棠赶紧跳出洗手间，死死地关上洗手间的门，又赶紧把沙发上的毯子拽过来，塞在洗手间的门缝里。唐棠突然想起厨房的水池的下水管，赶紧跑到厨房，用抹布塞住了下水口。 唐棠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可是那些虫子又从墙角，地板砖的缝隙里钻出来。唐棠崩溃地挥舞着拖鞋拍打着，而虫子仿佛越打越多…… 地上的虫子渐渐汇聚到一起，密密麻麻地组成一个人形。一个缥缈而又熟悉的声音说：“这都是你逼我的。” 唐棠抬起头，看到那个人形逐渐接近自己，仿佛慢慢变成了关山楠的样子。 “你知道有我多讨厌你吗？”这缥缈的声音仿佛很遥远，又仿佛很近。 唐棠看到一张由黑色油亮的虫子组成的脸慢慢靠向自己，密集恐惧症夹杂着恶心的感觉，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住脸护住自己。 突然，天空的乌云让出了一丝罅隙，月光从罅隙中撒下，透过厨房的窗棱照在了唐棠身上。唐棠手腕上那串红色的珠子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关山楠几乎刚碰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6 珠子散发出的光后，就立刻溃散。一地的虫子仿佛瞬间被灼烧般的，化成一道黑紫色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唐棠看着手腕上还在发光的珠子，松了一口气。 刚放下戒备，月亮又被乌云遮住。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些虫子又从角落和缝隙里爬了出来。唐棠正准备拿起拖鞋继续抗争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黑影一把抓住唐棠的胳膊，将她从油亮而密集的虫子中心拉了出来。然后一团红色的火焰从黑影的左手飞出，烧光了一地的虫子。 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虫子尸体，唐棠几乎还能闻到虫子被烧焦的味道和挣扎的声音。 唐棠才看清，黑影是唐先生。 “你怎么中蛊毒了？”唐先生皱着眉头，问到。 “啊？”唐棠还有些惊魂未定。 唐先生拉着唐棠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拉开她上衣的领口，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以胸口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着。唐棠看着自己触目惊心的毒液在自己身上肆意蔓延，吓得不知所措。 “你今天吃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唐棠绝望地摇摇头，说：“今天一天我什么都没吃……不对！” “什么？” “我喝了关山楠倒给我的茶……”唐棠懊恼地说。 “你都看出她整个人身上有怪，还敢送上门！” “可是……” “可是什么！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你知道中了蛊毒活不过十二个时辰吗！”唐先生怒斥道。 “十二个时辰是多久？”唐棠惶恐地问。 “……”唐先生心中奔过千万匹草泥马，没好气地说：“二十四个小时。” “怎……怎么办？”唐棠僵硬地问唐先生。 “只能找九姑娘帮忙了。” “九姑娘？”唐棠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跟不上唐先生的思维。 “青丘之山，其状如狐而九尾，食者不蛊。” “听……听不懂……” “九尾狐。” 唐先生抓起唐棠的手腕，捻起珠串上的一颗珠子，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用力，捏碎了那颗捻在指腹的珠子，一股红色的烟尘从碎珠里飞出。 “风，好久不见。” 一个好听的天外之音突然响彻整个屋子，声音像极了稚童，悦耳得像一首歌。然后空气中浮现一抹淡红色的烟尘，渐渐凝聚，幻化出了一个好看的人形，飘在空中，周身还隐隐泛着红光。 深红色的长发四散飘零，碧色的唐氏汉服绣着荷塘月色，跟深红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无比好看。人形通体雪白，面容妖媚，一点朱砂点缀在额间，美得不可方物。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她身后的九条红色毛绒绒的大尾巴，尾尖是白色，甚是好看。 “九姑娘，别来无恙。”唐先生轻声问候。 “风，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九尾狐妖看着唐棠，露出了贪婪地神色，这一表情浮现在她美艳的脸上，格外骇人。 “她不是给你吃的。”唐先生将唐棠挡在身后，说：“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哦？这么稀奇。”九尾狐妖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唐棠。 “我想要点你的血。” “呵~”九尾狐妖的眼睛终于从唐棠的身上移开，看着唐先生说：“跟我做交易，你懂规矩的。” 唐先生微微颔首。 “说吧，用什么跟我换？”九尾狐妖开心地说。 “给你三只烧鸡。” “开玩笑。”九尾狐眼翻了个白眼。堂堂千年九尾狐妖的血，想用三只烧鸡换，真是可笑。 “再加一只初开智的灵芝。” “这还勉强可以，不过……”九尾狐妖的眼睛又回到了唐棠身上，说：“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我是冥使，给你人吃，是坏规矩的。”唐先生悠悠地说：“不然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九尾狐妖突然来了兴致，玩味地看着唐先生。 “说说看。” “你要我的血做什么？”九尾狐妖绕开了话题，问到。 “她中了蛊毒。” “哦~”九尾狐妖突然飞到唐棠身边，仔细打量起她，说：“区区一个人类，犯得着么？” 狐妖突然离唐棠这么近，一股狐狸特有的骚臭味扑面而来，似乎因为这只狐狸有九条尾巴，味道也格外浓烈，唐棠的胃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所以你要拿什么换？”唐先生并未回答九尾狐妖的话，继续问。 “那~”九尾狐妖抱着手臂，挑衅地看着唐先生说：“以血换血。” “谁的血？” 九尾狐妖的食指点在了唐先生的鼻尖上，开心地说：“你的~” “……” “不愿意就算喽。”九尾狐妖收回手，佯装离开。 “等等。” 九尾狐杨转过身，一脸期待。 “可以是可以，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九尾狐妖饶有兴趣地问。 能拿到冥使大人的血，这护身符足够她横行三界，耀武扬威了。 “你去顺便收了那蛊主。”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7 九尾狐妖不禁笑了起来，说：“你是冥使哎，你动动手指，足够那蛊主灰飞烟灭了，需要我多此一举吗？” “她是晋家的人，我动不了。” “哦~”九尾狐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心地说：“没问题。告诉我她在哪儿，保证完成任务。” 唐先生把唐棠从身后拉出来，说：“这得你自己找了，这事儿我真不能插手。” 九尾狐妖捂着嘴，发出孩童般清脆地笑声，说：“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让蛊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就辛苦九姑娘了。” “小事一桩。” 九尾狐伸出细长的手，伸向唐棠的胸口。一股寒气随之而来，唐棠觉得自己的胸口快要冻僵了。 “九姑娘，”唐先生突然说：“请不要伤及无辜。” 九尾狐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唐朔风果然是个老江湖，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知道啦。”九尾狐妖放轻了动作，说：“我肯定不伤害你的小女朋友一分一毫。你知道的，我们狐族，说话算话。” 唐先生得到了九尾狐妖的保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唐棠眼前。 “别！别走啊！”唐棠焦急地喊，可是已经发不出声了。九尾狐妖的手，已经进入唐棠的体内了。 唐棠的身体里一股蚀骨的寒冷弥漫开来。那些黑色的血管也在慢慢缩小，当九尾狐妖的手从唐棠身体里伸出来以后，手中握着一条紫色的蛇。蛇眼呈血红色，还丝丝地吐着信子。 九尾狐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一使劲儿，紫色的蛇立刻灰飞烟灭。然后关山楠却捂着肚子，痛苦的出现在唐棠眼前。 ☆、第九章 蛊惑人心 IX 1 看到关山楠捂着肚子出现在眼前后，九尾狐妖的手离开了唐棠的身体。随着九尾狐妖的手离开，那些黑色的血管又重新蔓延出来，但颜色明显淡了许多。蛊源可以杀死，可是要解蛊毒，最好能让蛊主交出解药。 “你就是蛊主？”九尾狐妖的童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关山楠捂着肚子，痛苦至极，整张脸都近乎惨白。但她后腰却飞出了成千上万条蛇，扭动着身躯向九尾狐妖和唐棠扑来。 唐棠吓得不知所措时，九尾狐妖的九条尾巴却如同一个强大的保护罩，将唐棠包了起来。 “呵~怪不得唐朔风让老娘来灭你，原来是蛇蛊啊。” 九尾狐妖的手隔空张开，那些飞出的蛇霎时间动弹不得。随着九尾狐妖的手捏紧，那些蛇立刻化为灰烬。九尾狐妖解决了那些蛇后，一把捏住了关山楠的脖子。 “解药给我！不然……”九尾狐妖的指甲扎进了关山楠的脖子，献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没你好果子吃。” 关山楠脸色惨白，看不出一点血色。狐妖知道，这是蛊虫在拼命夺取宿主的养分。原本因为疼痛而紧闭双眼的关山楠突然睁开双眼，那双眼睛并不是人类的黑眼珠，而是金黄色的，瞳孔也不是圆形的，而是一条细长的缝隙。 这是蛇眼！ “你当我怕你啊，”关山楠的声音变得很奇怪，沙哑的像两根锯齿摩擦的声音：“有种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再也解不了蛊毒了。” “你当我在乎她的死活啊。”九尾狐妖嘴角留出一丝阴森森地笑容，随即放下一根尾巴，让唐棠暴露了出来，九尾狐妖转身对唐棠说：“不能总是我打，你得出点力了。” 九尾狐妖的手一用力，关山楠的头掉在了地上。九尾狐妖还是抓着关山楠脖子以下的身体，跟头落地的同一时间，一条黑色的巨蟒从关山楠断掉的颈部飞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内盘旋。 蛊虫离开宿主活不过一分钟，巨蟒毫不犹豫地像唐棠飞来，屋子里唯一的活人就是唐棠。虽然唐棠身中蛊毒，但整个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类了。可是九尾狐妖的尾巴保护着她，巨蟒只得向唯一露出的缝隙飞去，唐棠吓得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自己身前。 而此时此刻，蛊虫显然无暇顾及显出了原型的狐狸。九尾狐妖张着血盆大口，挡在了唐棠的面前，一口气吞下了整条巨蟒。 吞完后，九尾狐妖打了个响嗝。 看着九尾狐妖幻化回人形后，唐棠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人一放松，感官似乎也重新回来了。被狐狸尾巴包裹着的唐棠，才闻到了那股狐狸身上特有的骚臭味。况且此时此刻自己被九条尾巴紧紧地包裹着，这股骚臭味简直成倍袭来。在这种酸爽味道的刺激下，唐棠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啪啪啪。 唐先生拍着手出现在唐棠眼前。唐棠赶紧挣扎开九尾狐妖的尾巴，跌跌撞撞地跑到窗前，打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解决了。”九尾狐妖得意地看着唐先生，一副求夸奖的样子，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也开心的甩来甩去。 “给，这是你要的血。”唐先生将一个小瓶子丢给九尾狐妖，里面装着猩红的血液。 一个骷髅哪儿来的血呢？唐棠在窗边看着两人，在内心OS着。 “哼~”九尾狐妖得意的将小瓶子放进衣服里。 “你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8 呢？”唐先生问道。 九尾狐妖笑嘻嘻地说：“我可没有小瓶子。” “不需要，你直接把你的血为给她就行。”唐先生看着窗边的唐棠说。 “切~”九尾狐妖的小心思被看透，于是飘到唐棠身边，唐棠一脸嫌弃的想躲开，狐狸的腥臭味实在是太辣眼睛了，简直对身心都是璀璨，狐狸也嫌弃地说：“张嘴。” 九尾狐妖咬破了的食指，然后把食指粗鲁的塞进唐棠嘴里，不耐烦地说：“吸！” 唐棠是发自内心的拒绝的。 “不喝狐狸血，你解不了蛊毒的。”唐先生站在一边补充道。“蛊主已经死了，除了狐妖的血，这个世界再没有别的方法解蛊毒了。” “嘿！你还嫌弃老娘，老年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给你喝我的血是你的造化！” 唐棠极不情愿地开始吮吸九尾狐妖的血，狐妖的血味道很怪，又腥又冲，味道多少有那么一点像藿香正气水。看样子这个世界能解毒的都是这个味道…… 唐先生看到唐棠喝下了狐妖的血，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唐先生走到关山楠的尸体旁，从尸体里拉出了一个灵魂。 是关山楠的。 “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干嘛养蛊？”唐先生问道。 关山楠的灵魂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才死多久，还没缓过神儿呢。”九尾狐妖甩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指，不耐烦地说：“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赶紧度了她！” 唐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九尾狐妖，没作声，大手一挥，从关山楠的脑子里拽出了一个记忆。 2 关山楠养蛊，是因为她老爹关半晖将所有的遗产都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关山月。而她和她妈妈，出了一点点无法兑现的股权，一点儿现金都没有。 关半晖一生戎马，白手起家创建了HK最大的海运公司，一跃成为世界十大船王之一。而关半晖也一生风流，先后有四任老婆。关山楠的妈妈宋姗美是关半晖的第三任老婆，任劳任怨地跟了这个老头子三十年，却一无所获。 关半晖病倒后，宋姗美将女儿从法国叫了回来，一起参与家产斗争。奈何关半晖的死老婆陈欣怡手腕太强，宋姗美和其他两个老婆都束手无策。鸡飞狗跳的折腾了一年后，关山楠觉得烦心，于是云南散心，偶然中知道了苗族养蛊。 蛊能惑人心，能操控人意志。于是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一个神秘的村庄学会了制蛊。她花大价钱买来了一百种有毒的蛊源，将他们关在密室里相互残杀，而最后获胜的，是那条通体黑的发亮的黑曼巴蛇。关山楠将黑曼巴蛇烧成灰，冲水服下，让自己成为了蛊主。 她的第一个下蛊对象就是她的父亲，可是由于是第一次，蛊下的并不成功，关半晖中了蛊毒，立刻身亡。而弟弟关山月凭借遗嘱，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家业。关山楠原本想向关山月下蛊，可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向来神龙见尾不见首，她完全无法干涉他的饮食，于是只能作罢。 蛊跟宿主几乎是相依相杀的关系，两者都需要能量，都需要营养。成为蛊主短短三个月，关山楠整个人就瘦的脱了相。送到医院诊断后，医生告知关山那是中度贫血，重度营养不良。关山楠拼了命的吃东西，补充营养，可是依旧无法满足黑曼巴的需求。 关山楠不得不拖着病态的身体再次拜访云南苗族的那个神秘村庄。村里的老人说，蛊要用血喂，而越贪婪的蛊虫，需求的营养越多。 于是关山楠通过各种非法手段获取血液，但HK太小了，动作稍微一大，就会惊动警察。于是关山楠不得不逃来内地。说服母亲卖了那点可怜的股权后，在岚城以母亲的名义开了一家整容医院，尽管煞有其事的高薪请来了几位整容医生，但私下，这个医院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关山楠搜集人血养她肚子里的蛊。 可是买血真的很花钱，而关氏的家产全归了弟弟，为了能维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关山楠锁定了岚城最大的家族晋家。关山楠给晋梓下了蛊，让他甩了交往了八年的女朋友，娶自己。 关山楠原本就担心自己的蛊对晋梓起的作用不大，于是一直提防着唐棠。可是好死不死，唐棠竟然挖到了自己买血的秘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唐棠来采访自己，在她的普洱茶里下了蛊毒。 下了蛊毒原本就活不久，天时地利人和，恰好今晚又是多云之夜。关山楠就想用幻觉吓晕了唐棠后，再杀了她。可是没想到她不知道从哪儿的来了一串狐妖的眼泪，打破了她的幻术…… 3 看完了关山楠的记忆后，唐棠陷入了沉默。所以晋梓跟他分手，是因为中了蛊吗？ “哼，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九尾狐妖翘着二郎腿抠着自己的指甲，阴阳怪气地说。 “人都死了。”唐先生平静地说，突然，唐先生的神情一变，说：“九姑娘，你快走！冥使要来了。” “你！你不就是冥使吗！”九尾狐妖突然花容失色。 “这不是我的地盘……” “唐朔风！你坑我！”九尾狐妖指着唐先生的鼻子，气的大吼：“不是你的地盘你早说啊！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9 才不杀人呢！” “你快走。” “干脆我把她也吃了得了，直接毁尸灭迹。”九尾狐妖露出獠牙，对着关山楠的尸体张开了血盆大口。 “来不及了。”唐先生闭着眼睛，感应着：“辖区的冥使马上就到了。” “靠！唐朔风！你丫混蛋！”骂完，九尾狐妖就化作一缕红烟，消失了。 “怎……怎么办？”唐棠看着地上血流成河的尸体，也慌得不行：“警察会不会认为是我杀了她？我会不会被当成杀人犯？啊！要不要抛尸……” “唐棠，”唐先生捂住唐棠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说：“倒地上，装死！” 唐棠二话不说，立刻趴在地上，闭眼装死。 这时一个跟唐朔风一样，穿着一身黑的男子穿过墙壁飘了进来，停在了关山楠的尸体旁边。 “月，好久不见。”唐先生故作轻松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戏精成名史》的小天使们很眼熟吧~ 是的！ 关山楠就是《戏精》男主的姐姐~ O(∩_∩)O哈哈~ ☆、第十章 蛊惑人心 X 1 宴月夕长得极为好看，可惜这种形容并不应该放在男人身上的。因为宴月夕的好看，是阴柔的美，剑眉星目，明眸皓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忧郁而哀怨的气场。看得人，忍不住想去疼爱他。 可是宴月夕看到唐朔风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一张忧郁的脸霎时间变得铁青。 “你在我的辖区作甚！”宴月夕的喉咙发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是愤怒。 “我……”唐朔风看了看站在一边处于呆滞状态的关山楠的灵魂，挠了挠后脑勺，说：“巧合……吧……” 宴月夕看了看身首分离的关山楠，又打量了一下她的灵魂，手一挥，拉出了她的记忆。 有她养蛊的，也有她买血的，可是偏偏没有她怎么死的。 “她死亡的记忆呢？”宴月夕问到。 唐朔风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宴月夕显然看出了唐朔风在撒谎，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咬着牙齿说：“唐朔风，你觉得你还能再骗我第二次吗？” 唐朔风显然没有打算反抗的意思，只是任凭宴月夕抓着自己的领口发火。 “我真不知道。”唐朔风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随即歪头看了看一旁的关山楠的灵魂，说：“你再不赶紧带走她，她快要变成缚地灵了，这小妮子怨气大着呢。” 宴月夕只得放开唐朔风，掏出自己的魂链锁住了关山楠。要是自己辖区的死灵成为了缚地灵，算是事故了。 锁上关山楠的瞬间，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宴月夕转过头，问唐朔风：“有狐妖来过？” 唐朔风赶紧摇头表示不知。 “蛇蛊，狐妖。”宴月夕自己碎碎念着，然后低头看到了趴在地上装死的唐棠，恍然大悟。 “你他妈在这里到底干了什么！”宴月夕咬着牙齿说：“你召唤狐妖来屠蛊！” “我说了，我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唐朔风重复着，他下定决心打死不承认。 “朝花的事情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宴月夕的眼睛突然冲红，五官因愤怒而满是狰狞，一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宴月夕的声音也变得十分诡异而空旷：“唐朔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宴月夕的身上突然射出许多蓝光，这些光切断了家具，也刺穿了地板，唐朔风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唐棠身上，替她挡住了那些伤害。 “快、快跑。”唐朔风在堂堂耳边轻声说。 然后立刻起身向宴月夕迎战。 唐棠赶紧爬起来，夺门而出。 唐棠跑出自家后，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赶紧向莫小琪家跑去。 宴月夕的能量穿过关山楠的灵魂时，不仅击碎了绑在她手上的魂链，还赐予了她加速化为缚地灵的能量。 在唐朔风和宴月夕交手的过程中，关山楠的灵魂也趁乱逃了出去。 2 “莫小琪！莫小琪！”唐棠拼命砸着莫小琪家的门，大声呼救着：“你快开门！” 别墅区，人口密度极低。安静的像一块墓地，唐棠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依旧没人回应。此时唐棠才发现，身边停在半空中的虫子，爬了一半树的猫，夜空中停滞的飞机…… 唐棠赶紧绕到莫小琪家的院子里，透过窗户向屋内张望，莫小琪的妈妈正在厨房倒水，而那个倒水的姿势是静止的，连水也停在空中没落进杯子里。 唐棠看了看手表，指针静止。 她不确定手表是不是在刚才的冲突里磕坏了，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莫小琪的电话。电话不能通话，也无法接通，但是手机的其他功能一切正常。 时间，真的静止了？ 正当唐棠不知所措时，关山楠的灵魂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恨你。”关山楠看着唐棠，悠悠地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0 ：“都是你的错。” 关山楠脖颈还在不停的渗着血，披头散发，眼睛如同死鱼眼一样，慢慢飘向唐棠。 “我好恨你啊……”关山楠的声音像一股叹息：“如果没有你该多好……” 唐棠吓得向后退，可是被脚下的杂物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死了……死了……”关山楠的声音虚无而又清晰，仿佛所有的话是直接对着唐棠的鼓膜说的：“可是……我想活着……活着……” 唐棠挣扎着，手脚并用着向后退，可是左脚踝一使劲儿，立刻传来了刺心的疼痛感，应该是扭到了…… 关山楠离唐棠越来越近，俯身在唐棠的耳畔，轻声说：“借我你的身体，好不好……” 然后唐棠的右耳立刻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疼得她感觉头骨快要被刺穿了。关山楠从唐棠的右耳钻进了唐棠的身体里，并占有了她。 唐棠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瞬间被挤出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几根细小的灰线还连着她的灵魂和身体。 唐棠看到自己的脸阴沉而又诡异的对自己回眸一笑，她从没从这个角度看过自己。反而被自己的那张笑得诡异的脸吓了一大跳。 唐棠想呼救，可是她的意识只是一个灵魂，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原本停在天空上飞机的航行灯又开始闪烁，猫咪成功的爬上了树，夏日的虫子也开始继续围着路灯飞舞，停下的时间似乎重新开始流动了。 关山楠控制着唐棠的身体向小区外走去，小区外不远处，就是高速公路，唐棠不知道关山楠要干什么。时间开始流动，也许意味着唐朔风和宴月夕的缠斗结束，她想赶紧去找唐朔风求救，可是那几根灰色的线，紧紧地将唐棠的灵魂和身体拴在一起，让她无法逃离，只得跟着关山楠移动。 关山楠走出小区，立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关山楠报了一个地址，司机立刻踩下油门，飞驰而去。唐棠看着自己离家越来越远，心里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关山楠要干什么，她想问，却又发不出声，于是只得跟着干着急。 关山楠拄着下巴，看着车窗外，月亮躲在云里，时隐时现。 “呵，你的眼睛好奇怪。”关山楠说。 唐棠不明白关山楠的意思，可是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吓了司机师傅一大跳。 “我……我眼睛怎么了？”司机师傅战战兢兢地问。 “我没跟你说话。” 司机师傅不安的向后视镜看了看，后座上只有一个人，这女孩不是跟自己说话，是跟谁？ 3 出租车停在了一幢高层大厦前。 这是岚城市出了名的高级公寓，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关山楠尽管已经是个缚地灵了，说话语速慢，整个人的行为也是呆呆的，但微信支付车费什么的倒是用起来很顺手。从别墅区打车到这里，花了将近一百块，看着钱支付出去，唐棠肉疼。 关山楠轻车熟路的输入密码，坐着电梯到了34层。 晋梓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唐棠时，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们进去说好吗？”关山楠用唐棠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晋梓，柔声说。 晋梓没说话，然后将唐棠让进了屋子。 这里应该就是晋梓和关山楠的新房吧。老实说，唐棠看到这一切，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疼痛的。房子很大，新房装修得很漂亮，简约的现代风，所有物品的色调饱和度都很低，配合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灯光，照的屋内装潢的质感很高。尤其是客厅的落地窗能俯览岚城公园全貌，视野极好，不愧是是全城最好（贵）的高级住宅。 “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吧，我老婆一会儿就回来了。”晋梓有些慌张：“让她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你、很爱她吗？”关山楠问。 唐棠不明白，关山楠为什么要用她的身体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是对晋梓没有信心吗？ “不管我爱不爱她，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晋梓没有直接回答。 关山楠的眉头紧蹙，但依旧不肯罢休：“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爱谁。” “事已至此，这重要吗？” “重要！”关山楠笃定地看着晋梓，说：“很重要！” “……”晋梓没说话，转身面对着落地窗，看着夜景，说：“唐棠，我跟你说过了，不管我爱谁，我的婚姻必须是门当户对。就算我再爱你，最后我要娶的肯定是关山楠。” 唐棠看到关山楠似乎打了个趔趄，看着一脸受伤的关山楠，唐棠突然觉得有些可悲。她死了，还要用自己的身体来确认这件事，可见对晋梓也是一往情深。老实说，听到晋梓说更爱自己，唐棠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但是看到另一个女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这种爱似乎也变得廉价了起来。 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大猪蹄子。 “那我问你，”关山楠低着头，幽幽的说：“如果让你选，我和她只能活一个，你选择让谁死？” 这！这是个什么问题！唐棠有些惊慌…… 这题没法解啊！ 如果晋梓选择让关山楠死，那关山楠此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1 时此刻霸占着自己的身体，还能放过自己吗？况且，她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如果晋梓选择让自己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关山楠更要不择手段的占着自己的身体了嘛！ 什么烂问题啊！关山楠就是想找个借口拉自己垫背吧！ 晋梓突然转过身，冲过来扶着关山楠的肩膀，说：“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活着。” 唐棠从晋梓的眼神里看到了怜爱，可是这样的眼神太可怕了，因为那是对着在自己身体里的关山楠啊！女人一旦吃起醋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晋梓说。 啥？！啥叫回到从前？ “我不明白。”关山楠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晋梓一把抱住了关山楠，动情地说。 这年头男人都是这么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 “你要让这个女人做你的小三？”关山楠不可置信地问。 听到这句话，晋梓一脸懵逼。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吗？有小天使吗？（期待脸 ☆、第十一章 蛊惑人心 XI 1 “怎么会是小三呢。”晋梓紧紧地搂着关山楠，他显然没注意到这句话的指代关系很奇怪，只是急着安抚：“我不会限制你的，你要跟我在一起开心，我们就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也绝对不挽留。”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不”吧……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唐棠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当初自己怎么就瞎眼看上他了？ 关山楠推开晋梓，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晋梓，你特么的真不要脸。” 晋梓被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得有些懵逼，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棠，吼道：“你、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的就是你。”关山楠仿佛不要命似的冲上去对着晋梓连踢带打，嘴里还骂道：“我特么的真是瞎了眼看上你！” 唐棠在一旁尴尬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老实说，看到“自己”这么不顾及形象的撕扯着，真是难看。想劝架，可是又发不出声，只能在一旁看着“自己”打晋梓。 晋梓抱着头挨了几下以后，突然一把抓住关山楠的双手，吼道：“你特么有完没完啊！” 关山楠不可置信地看着晋梓，他竟然会对自己动粗！ “你半夜三更自己送上门，不就这意思吗？”晋梓制伏了关山楠，将她抵在墙上，说：“你这女人是有病吗？你替你说出你的诉求，你现在反过来打我干什么？当biao子还想立牌坊啊！” “送上门个屁。”关山楠还是在挣扎着，奈何力气没有晋梓大，动弹不得。 啪！ 晋梓竟然狠狠地扇了关山楠一耳光，声音之响亮，力气之大，简直不把对方当女人。唐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脸变红，然后褪去，然后出现清晰地手指印，再慢慢肿起来。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关山楠吼道。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唐棠内心吼道。 几乎是同时，唐棠和关山楠都吼出了这句话，只是一个发不出声，一个是用唐棠的声音。 “就是替你爸妈打你。”晋梓说着，又扇了关山楠一记耳光：“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我揍你才听得进去吗？” “你还打我！”关山楠委屈地说。 “就是打到你服为止！”晋梓吼道。 关山楠一把推开晋梓，向落地窗跑去。关山楠轻车熟路地打开窗户，爬了上去：“晋梓，你个王八蛋，嫁给你真是我瞎了眼，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唐棠和晋梓都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看不出来关山楠唐棠HK船王的女児，撒起泼来跟农村妇女一个路数…… 大姐，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别占着我的身体求死啊！我还不想死！我好不容易从泥沼里爬出来，你想死，我还不想！ “好啊！有种你跳啊！”晋梓拿起手机，边拍视频，边说：“唐棠，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我不可能跟你搞婚外情，你最好下来，就算你以死威胁，我也不会背叛我老婆的！” 听到这番话，唐棠大吃一惊…… 关山楠求死，是被他逼的。晋梓这家伙拿出手机拍视频就是想保留证据，此人的死与自己无关，而他说的那番话，就把“自己”变成了以死威胁跟前男友符合的神经病。 这么短的时间内，晋梓能把利害关系看的这么明白，还想出了颠倒是非的对策，唐棠的心，真的疼得要死…… 唐棠一边看着一只脚跨在窗外求死的“自己”，一边看着拿着手机拍视频的晋梓，觉得生活真魔幻。尤其是“自己”的脸被晋梓扇肿，又难看又愚蠢。此时此刻晋梓的所作所为，简直比分手后闪婚还让唐棠心里难过。 因为，至少在她心里，晋梓是照亮了她整个青春时代的白月光。 2 如果说，晋梓在夏之韵晚会上穿着白衬衣和深色牛仔裤唱了的那首《我真的受伤了》，引起了唐棠的关注。那后来两人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2 的交往，简直就如同玛丽苏小说里的那样美好得不真实。 唐棠当初认识晋梓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就是岚城赫赫有名的晋家的二少爷。只是当做两情相悦，在晋梓的穷追猛打下顺势答应交往而已。 晋梓比唐棠高一届，是机械系的。直到晋梓大四，每天还吊儿郎当的瞎晃悠，完全没有找工作的打算。那时的唐棠才知道，晋家早已给二少爷留下了应有的席位。知道了晋梓的家境后，唐棠是有些自卑的，晋梓的世界高不可攀，她唯有让自己更加优秀，才会有底气与他比肩。 所以唐棠拼了命的努力，GPA全部过4的超优异成绩，让学校直接将她推荐进了电视台。唐棠工作很拼命，她希望自己能有引以为傲的职业，等到嫁入晋家时不至于低人一等。唐棠从见习记者到出镜记者只用了三年，从出镜记者到首席记者，用了两年。而当她拿下了第一档自己的访谈节目后，晋梓提出了求婚。 可是谁也没想到，正当唐棠以为自己的生活开始渐入佳境的时候，父母突然离世。 唐棠父母的离世，是事故。高速公路上的一场车祸，夺走了四条人命。遗憾的是，这场车祸的责任方，是唐棠的父母。而受害方，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法院裁决唐棠支付对方两个家庭共两百万的事故赔偿金。 而她为了回岚城老家善后，却不慎在机场丢了身份证。更匪夷所思的是，自己仅仅是因为丢失了一张身份证，竟然被卷入了一场轰动全国的经|济|腐|败大案里。 一边父母是车祸过错方，一边唐棠自己卷入全|国|经|济|腐|败|大|案里。那一个多月，弄得唐棠焦头烂额。唐棠作为记者的名誉和好感也在这两个案件里消耗殆尽。 法院要求唐棠支付受害方两百万的赔偿金。大学毕业只有五年的唐棠，自己的存款不到十万。法院要求银行冻结了唐棠的账户，清算了她家，才勉强凑出了两百万的赔偿金。 等到还清了赔偿金，自证了与腐败案无关之后，唐棠从全国知名新晋记者重新被打回一无所有的原形。电视台上面的集团老总多少还是心疼唐棠这样一个优秀的记者，没有直接将她开除，而是将她派到集团下属半死不活的《岚城日报》。老总的这一决定，明面上是对她的保护，让她离关注度远一些，另一方面所有人都看得出，这是弃用。 纸媒逐渐萎缩的当下，报社里面被裁员弄得人心惶惶，而在经费这么紧张的大环境下，竟然空降一个记者分皇粮，可想而知多招人恨。 唐棠的处境有多艰难，可想而知。在这个节骨眼上，晋梓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父母觉得唐棠不合适。是啊，如果不是知名记者，晋家怎么看得上她。 唐棠并未做过多纠缠，几乎立刻就答应了晋梓的分手请求。分手之后，唐棠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家当，凑出首付，跟银行借了一大笔钱，赎回了那个跟父母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房子，她想留个念想。 报社的薪水虽然少，但是稳定，勉强够还贷款。而自己再努力努力多写出几篇报道，日子紧巴巴的，但总归是能撑下去的。 而现在，唐棠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让生活步入正轨，现在却被另一个怨灵占据了身体，还以自己的死亡威胁人渣前男友。 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啊…… 3 唐朔风和宴月夕突然出现在了唐棠身边。唐棠急切地挥手，让唐先生赶紧救自己。 “闹够了吧……”唐朔风对关山楠说。 “唐、唐先生！”晋梓赶紧放下手机，诚惶诚恐地说：“您、您怎么来了？” “来带你妻子离开。”唐朔风冷冷地说。 “唐先生，你别误会。”晋梓赶紧走到窗前，说：“她不是我妻子，她是……她是……她是小偷！” 这个谎，也太假了吧…… “不，她是你妻子。”唐朔风边说，边走上前，向关山楠伸出手：“跟我走吧，人间不值得。” 听到“人间不值得”五个字，关山楠突然泪流满面。关山楠狠狠地打掉了唐朔风的手，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34层，摔下去没人能活的了，关山楠是下定了决心要拉自己垫背了。 随着身体跌落窗外，唐棠的灵魂也被那几根线牵引着，跌了出去。 4 唐棠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唐朔风、宴月夕和晋梓都在看着自己。唐棠张嘴，试着说说话：“我、死了吗？” 能发出声了！ “没死，我暂停了时间，将你救回来了。”唐朔风温柔地说。 唐棠挣扎着起身，还是晋梓家。唐棠感觉自己的头晕得厉害，晕头转向里，唐棠仿佛看到了被魂链捆住，站在一边的关山楠，看样子，自己已经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了。 “敷敷吧……”晋梓递给唐棠一袋冰。 唐棠才想起自己的脸被晋梓抽得肿成包子，心里的气儿也不打一处来。 “你的脸，是怎么弄的？”唐朔风心疼地问。 唐棠抬起右手，才发现胳膊也酸疼酸疼的，晋梓还真是下狠手啊。 “他、”唐棠忍着酸痛，指着晋梓，说：“他打的。” 唐朔风反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3 抽了晋梓一巴掌，不知道唐朔风的力气是有多大，晋梓一个XXL号的八尺男儿被抽翻在地，顿时鼻血就下来了。晋梓顾不上擦鼻血，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月，这里是我的辖区。”唐朔风看着站在墙边的关山楠，咬牙切齿地说：“这个鬼归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唐棠具体卷入了什么样的经济案件里，还请各位参见隔壁的《此去经年恨意入骨》~ 唐棠丢失身份证的戏份在《戏精成名史》的最后一章~ ！！！ ☆、第十二章 蛊惑人心 XII 1 “风，这不合规矩。”宴月夕也起身，挡在了关山楠前面，说：“她是在我的辖区死的。” “可她现在在我的辖区。”唐朔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风，我已经让步了。”宴月夕心平气和地说，而他的愤怒不言而喻：“请你不要再难为我了。” 唐朔风听到宴月夕的话后，突然收起了自己的飞扬跋扈，稍显顾虑地看了一眼唐棠。 宴月夕看到唐朔风让步，立刻拽起魂链，打算带着关山楠离开。 关山楠稍微反抗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宴月夕，乞求地说：“能给我两分钟，让我跟我老公告个别吗？” 宴月夕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关山楠走到了晋梓面前，伸手抚摸着晋梓的脸，依依不舍。 可是晋梓却看不到关山楠的灵魂，他只是被唐朔风、唐棠和宴月夕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不知所措。蓦地，晋梓感觉到自己的左脸扑来一股凉气，凉气顺着他的毛孔直导而下，整个脊椎仿佛被冰冻了般，动弹不得。 “记得要多吃水果，记得要控制脾气，记得要早点睡，记得要多晒太阳……” 关山楠念叨的都是家常，却听得唐棠鼻子发酸，晋梓的那些小毛病，这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清楚。唐棠在关山楠的眼睛里看到了温存，也看到了矛盾。只是刚才，她还为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伤透了心，以死威胁，而现在，却是满满的不舍。 “谢谢你愿意娶我你帮我在我家人面前据理力争你每天接我下班你带我去吃和记米粉……” 尽管晋梓听不到关山楠也看不到关山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暖意似乎驱散了身体里的凉气。晋梓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是被这股暖流顶的，泪流满面。 唐棠听着关山楠一一细数那些过去，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眼前一模糊，一大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晋梓再渣，可过去八年里的点点滴滴都是真的。莫小琪总盼着自己能大哭一场，现在她如愿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哭得像个傻逼。 “人你赶紧带走吧！”唐朔风看到唐棠哭得不能自已，催促道。 宴月夕白了唐朔风一眼，拉了拉关山楠的魂链。 “等一下……”唐棠突然喊到，对着关山楠说：“你，后悔养蛊吗？” 宴月夕稍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停下脚步。 关山楠冷冷地看了眼，唐棠，说：“路都是自己选的，没什么后悔的。” “那些被你消耗的血，是能救多少人的性命，而你却浪费……” “我付过钱了。”关山楠平静地说：“血液中心做的原本就是买卖，我付的钱是真金白银，怎么到你这里就成浪费了？” “人命不应该拿钱来衡量。”唐棠义正言辞地说。 “是啊，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可是你养蛊，是害人害己。” “你愿意将它看做是蛊也行，可是在现代医学里，它也是尿毒症。我需要定期换血才能活下去，而有了蛊，只是让我不被拘泥在某种特定的血型下。所以，你凭什么就觉得我的命就不如其他人的？就因为我有钱吗？” 唐棠瞬间哑然。 关山楠说的对，自己不是神，没资格判断谁的命更值得被救，这是道德困境。 看着宴月夕带着关山楠离去后，唐棠也起身，准备跟唐朔风离开。 “唐先生……”临出门前，晋梓犹豫地叫住了二人：“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老婆死了。”唐朔风头也不回地说。 “什么！”晋梓错愕地看着唐棠，立刻冲上啦，拉住唐棠，吼道：“你杀了小楠？” 晋梓的手很用力，唐棠不由得被他捏疼了。 “疼！”唐棠挣扎着，想甩开晋梓的手。 “是你老婆想杀她。”唐先生皱着眉头看着晋梓抓着唐棠胳膊的手。 晋梓赶紧松开手，问唐棠：“那你为什么来我家？” “走吧……”唐朔风拉过唐棠，离开了晋梓家。 老实说，唐朔风一点也不想多费口舌跟晋梓解释。 2 唐棠回到家，发现自己家里已经恢复原状了。 “关山楠的尸体呢？”唐棠问到，关山楠确实是死在自己家了，而现在，自己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那些被宴月夕的法术打碎的家具，也都完好如初。 “被蛊虫寄生过的尸体，死后，连渣滓都不剩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4 唐朔风说。 “那我家，怎么……” “帮你收拾好了，原本就不该波及你的。” “那关山楠，最后会怎么样？”唐棠问到。 “你指哪方面？” “有、几方面？” “如果你说她的灵魂？转世去了吧，她化成地缚灵，原本就是想跟她老公告别的。” 唐朔风没有说完所有的内容，关山楠的地缚灵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杀了唐棠。可是唐朔风不忍告诉她真相。 “这样啊，希望她来世能过得好些。” “那你早些休息吧，我就告辞了。”唐朔风原本就是想把唐棠送回家以后，就离开的。 “等等……”唐棠拉住唐朔风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今晚能在这里过夜吗？” 唐朔风对突如其来的暧昧请求吓了一跳。 “你、你别误会……”唐棠的脸颊绯红，小声说：“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最后，还是唐棠收拾了些自己的洗漱用品和电脑，去了唐朔风家。唐棠家毕竟是宴月夕的辖区，作为另一个辖区的冥使，唐朔风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过多停留。而唐棠，她实在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在刚死过人的屋子里睡觉，好在唐朔风家够大…… 3 周五早晨，唐棠将岚城血液中心血袋告急的采访稿拍在了孟主编的桌子上，洋洋洒洒一万两千字的深度调查，装订整齐。扉页用三号宋体写着大而醒目的标题： 《消失的血袋岚城某整形医院的道德困境》 这篇报道隐去了关山楠的真名，一切用化名进行陈述。内容上也只说明她得了需要不停换血的尿毒症，毕竟养蛊的内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唐棠还是选择了用现代医学的方式解释了这一不寻常的现象。这篇报道里没有苛责也没有批判，只是心平气和的陈述了唐棠的所见所闻，到底谁更应该被救，这个结论唐棠没有给出来，而是交给了读者去评判。 “你这篇报道让我想起了伦理学上的电车难题。”孟主编读罢后，若有所思地说：“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然而你手中有一个改变铁道的拉杆，可是岔道的另一条上也绑着一个无辜的人。你究竟要不要拉下拉杆？五条人命和一条人命，怎么选择？” “我不知道。”唐棠老实说：“被放在能决定人生死的位置上，很可怕。” “是，手握拉杆的人才是最可怜的人。”孟主编点点头，说：“无论他拉不拉下拉杆，他此生都要面对自己良心的苛责。” “不过姗美医院的院长已经死了。”唐棠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命运选择了救五个人吧。” “是啊。”孟主编长叹一口气，说：“这篇报道写的不错，我打算放在明天的头版头条。” “谢谢主编！”唐棠开心地对孟主编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没有她的支持，她不可能争取到时间完善这篇报道的。 傍晚离开报社，唐棠觉得天气都格外明朗起来了。唐棠从来没感觉到，岚城的晚霞这么美。唐棠骑着自行车，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4 令唐棠万万没想到的是，晋梓竟然站在自己的家门口！ 晋梓的黑眼圈很严重，整个人的气色看上去非常不好，应该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 “你、你怎么来了？”唐棠问到。 “我们进去谈好吗？”晋梓说道。 晋梓的脸色非常不好，唐棠想到关山楠刚死，晋梓应该很难过吧，于是拿钥匙，开门，让晋梓进屋。 唐棠刚关上门，晋梓就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告诉我，小楠到底怎么了？”晋梓终于爆发出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就是想问清楚，唐先生说她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唐棠被推倒在地，屁股磕在地板上，生疼。 “我去警察局报案，可是他们没有接到报警，更没有找到无名女尸，”晋梓俯下身，抓着唐棠的衣服，低吼道：“我报人口失踪，警察告诉我没到48小时，不能立案。所以你告诉我，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养蛊，被蛊虫吃了尸体。”唐棠说。 “什么蛊？”晋梓问。 “蛇、蛇蛊……” “怪不得……”晋梓放开了唐棠，若有所思的说：“怪不得她跟从前那么不一样……” “昨晚你为什么来找我？” “关、关山楠附了我的身……”唐棠看着晋梓，说：“是她要来找你，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晋梓相通了昨晚唐棠嘴里那些奇怪指代关系的话，原来是这样。 “你、你能接受这些？”唐棠狐疑地问：“你不好奇唐……” “他是冥使。”晋梓打断了唐棠的话。 “你、你知道！” “晋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他，”晋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说：“我哥告诉我唐先生很在乎你，我还不太相信，看样子，是真的……” “你要干什么！”唐棠看着晋梓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5 ：求小天使???( ˊ?ˋ )???*现身啊~ 单机写作好寂寞…… ☆、第一章 逃之夭夭 I 1 眼看刀要落下的时候，唐棠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是刀并没有落下，唐棠试探的睁开眼睛，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唐朔风，紧紧地抓住了晋梓的手，阻止了他。 看到刀子并没有如期捅到自己，唐棠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一身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晋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杀人灭口？”唐朔风阴沉着脸，额角的青筋爆出，表情恐怖的如同修罗王。 “唐、唐先生！”晋梓看到唐朔风的瞬间，刀吓得掉在了地上，顿时头“嗡”的一声，懵了，唐先生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这么快出现？ “不、不是，您听我解释……”晋梓的声音仿佛带着哭腔，应该是怕极了吧…… 2 晋冥赶到唐棠家的时候，看到唐先生坐在沙发上，唐棠不知所措的搓着手，而自己的亲弟弟，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汗如雨下。 “混账！”晋冥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晋梓一巴掌：“说，又做了什么混账事儿了！” 唐朔风只是冷眼看着晋冥教训晋梓。他知道，晋梓这一巴掌，是在告诉自己，他不知情的立场。 “哥……”晋梓脸上有些委屈，说：“小楠、关山楠死了……” “什么！”晋冥惊讶地问，在唐朔风和唐棠眼里，多少有些做戏的感觉，因为他的表情太夸张了：“怎么回事儿？” 晋冥的视线立刻转移到了唐朔风身上，只是唐朔风的脸色铁青，于是晋冥又看向唐棠。 迎上晋冥的视线，唐棠只得开口说：“关山楠……养了蛊，然后……就……” 老实说，唐棠也解释不清楚，她到遇见唐朔风之前一直是无神论坚定的拥趸，要不是亲眼见了那些怪力乱神，到死都不会相信封建迷信竟然都是真的。 “关山楠养蛊，”唐朔风打断了唐棠磕磕巴巴的解释，冷静地说：“她被蛊虫反噬，已经死了，昨晚这个辖区的冥使已经将她带走了。” “什么！？”晋冥惊讶地问。 “你是他哥哥，她是你老婆，”唐朔风一字一句地说：“她用血喂蛊虫，你会不知道？蛊虫饿了，症状跟吸|毒似的，你们俩天天在一起，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唐先生，”晋梓赶紧跪着爬到唐朔风面前，拽着他的裤腿，说：“我认识她只有三个月，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哼。”唐朔风不屑地抽回被晋梓拉着的裤腿，说：“不知道你拿着刀跑来作甚！” 晋梓用余光看了眼晋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晋梓看着自己的双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我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重复，它要我要杀了唐棠……然后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唐先生，您相信我，我真没想杀人。” 什么叫控制不了自己？拿刀杀人的是你，怎么就成控制不了你自己了？唐棠心里满是疑问。而且，就算关山楠死了，晋梓为什么要自己的命？当时关山楠用自己的身体跑去跟晋梓表白的时候，他说了希望自己能做小三，由此可见晋梓也不至于爱关山楠爱到愿意为她杀人吧…… 况且，就算晋梓要为关山楠报仇，也不该冲着自己来啊。晋梓和晋冥似乎都很怕唐朔风，是因为唐朔风是冥使的关系，所以畏惧吗？ 不对！冥使归冥使，昨天晚上唐朔风跟宴月夕关于谁收了关山楠的魂都能打成那样，冥使应该也有冥使的规矩，不可能随意要了人的性命吧！ 如果没有性命之忧，那晋梓和晋冥畏惧唐朔风什么呢？ 唐棠想不明白。 “唐先生，”晋冥有些迟疑，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说：“莫不是晋梓，也中了蛊吧……” “是！”晋梓赶紧点头称是，殷切地说：“一定是小楠、不！一定是关山楠对我下了蛊！是她让我来杀人的！” 他们明明知道关山楠已经死得连渣滓都不剩了，所有的不合理都推在她身上，真是想找人求证都没办法。 “是啊！”晋冥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我们人类杀人是要犯法的，轻则二三十年的有期徒刑，重则死刑，我们真犯不着杀人的！杀人等于毁了自己一生啊！” “唐先生，您真的误会了！”晋梓又爬上前，抱着唐朔风的腿，恳求道：“我们晋家对您真的是忠心耿耿，如果不是蛊虫作祟，我们怎么可能……” “咳咳。”突然，宴月夕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一角，云淡风轻地说：“冥使的仆人是不可能中蛊的，或者说，什么样的法术也蛊惑不了冥使的仆人。” 语毕，晋冥和晋梓两兄弟讪讪地垂下了头，哑然。 “月，你来干什么？”唐朔风不悦地说。 “你在我的地盘上待太久了，”宴月夕抱着手臂，轻轻地说：“我是来下逐客令的。” 晋冥看到宴月夕时，脸都白了。 “我正在处理家事。”唐朔风忍着怒气低声说。 “滚回你的地盘去处理。”宴月夕的声音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6 依旧云淡风轻。 “你！” “立刻，马上。” 唐朔风死死地盯着宴月夕，而宴月夕依旧是面无表情，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唐棠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这比剑拔弩张更令人火大。 “走！”唐朔风不得不起身，对着晋梓和晋冥说：“回去收拾你们。” 晋梓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赶紧跟着唐朔风和晋冥离开。 “等等。”宴月夕说。 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宴月夕。 “以后你，”宴月夕指了指唐朔风，又指了指晋梓和晋冥，慢吞吞地说：“还有你的狗，都不要再来我的地盘。如果再出现一次，”宴月夕顿了顿，说：“你们知道后果。” 看着三人离开后，唐棠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看到三人离开，宴月夕甩了甩袍子，消失在空气中。 唐棠看着宴月夕消失的地方，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3 《消失的血袋岚城某整形医院的道德困境》一经发表，当天的报纸发行量达到了63万份，这比平时的15万份高出了四倍还多！ 而关于整形医院的讨论，在岚城本地用户最多的“落河河畔”论坛上也盖起了高楼。微博、微信公众号，社交媒体上都出现了岚城嗜血整容医生的话题。这几乎是近五年来，全国范围内的唯一一次纸媒的深度报道夺下了舆论热点的新闻！ “小唐这次的报道不错！”孟主编在周一晨间例会上点名表扬了唐棠：“接下来还要再接再厉！” “谢谢主编，主要还是有大家的担待，才能让这次报道成形。”唐棠故作谦虚地说：“真得感谢向峰老师，如果不是您加了污染报道的篇幅，那天就真开天窗了。” “嗯，小唐的态度很端正，记者报道的确离不开集体的协作和努力。”孟主编对唐棠的态度很满意，继续说：“大家还是要沉下心来好好做新闻。网络媒体还没崛起的时候，调查记者可是新闻业王冠上的明珠，大家不能因为纸媒这些年示弱，就开始应付差事。我们也应该根据现状进行调整，咱们的新闻不一定要追求时效性，咱们再快，也快不过网络媒体。纸媒永远也赶不上网络媒体的速度，但是我们可以以深度见长。毕竟网络媒体的报道还是浮躁，很多社会事件的报道都流于表面，很少挖掘新闻背后的故事。小唐这次的调查就十分全面，各个角度都分析到位，无论是标题噱头，还是内容支持，都过硬，都经得起推敲，可以说是纸媒未来发展的一次很好的探索。” “切~”沈菲静不悦地将手中的笔丢在了会议桌上。 唐棠就是运气好罢了，所有人都知道，新闻采访又不是只要努力就能有结果的，能不能拿到独家，能不能采访到关键人物，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事儿。就这一次报道引起全国关注，犯得着说这么多来表彰吗？那么欣赏，有种颁给她韬奋新闻奖啊！ “怎么？”孟主编显然注意到了沈菲静的情绪，问到：“小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沈菲静赶紧堆起一脸笑意，说：“主要我手里这个新闻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想跟主编您商量一下，给我换换。” “什么新闻？”孟主编问。 “就是岚城大学英语系的女学生失踪那个事儿啊，”沈菲静一脸委屈地说：“我在警察局都守了两天了，什么进展都没有，这么下去真的挺浪费时间的，所以我想暂时搁置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新闻可以先做做。” 孟主编皱了皱眉，说：“你没去岚城大学问问看？” “我进不去~”沈菲静一脸为难，说：“我去了，到校门口就被挡外面了，人保安根本不让我进。” 孟主编沉下脸，不吭声了，顿时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压了下来。 “要不，您让唐棠接着查？”沈菲静试探地说：“她人脉通天，血袋的案子都能查出来，女学生失踪的肯定也没问题。” 孟主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唐棠，她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沈菲静的业务也是过硬的，如果连她都搞不定，证明这个骨头的确不好啃。可是，她总觉得女学生失踪只是表象，背后一定还有值得挖掘的地方，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有些可惜…… 警察局蹲了两天都凑不出一篇报道的资料，明显这个新闻查不下去啊！唐棠看着全会议桌的同事都看着自己，刚被孟主编夸上天，这事儿恐怕真拒绝不了了。 “行……”唐棠弱弱地说：“我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喵~ 你们国庆都咋计划哒？ 出去玩吗？ ☆、第二章 逃之夭夭 II 1 在唐棠的人际关系里，能跟岚城大学搭上线的，只有王逸飞了。 王逸飞是岚城大学医学系毕业的，本硕加起来，他在那儿待了八年。他现在隶属的岚城第二人民医院，是岚城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所以他现在还算是岚城大学的人。 刚做完手术的王逸飞一身疲惫，但看到唐棠有，立刻来了精神。 “你上次的报道我看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7 ”王逸飞兴冲冲地说：“写得真不错！你一报道，现在彻底没人献血了。” “……” 这话没法接…… “开玩笑啦~”王逸飞拍打着唐棠的后背，说：“主要献血群体还是军人，街边的献血车真都是随缘的，多几个少几个没什么影响的。” “献血的人真变少了么？”唐棠有些担心地问。 “我真跟你开玩笑的，我国献血率一直都很低，跟你报道没直接关系。”王逸飞看到唐棠有一脸担忧，内心涌现一股愧疚感，他真只是开完笑的，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今天找我什么事儿啊？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么？” “其实我没写一篇报道，都挺担心的。”唐棠依旧抓着之前的话不放，老实说，这真有点戳到她一直以来的担忧了，小声嘀咕道：“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传递的价值观是否正确。” 王逸飞看着唐棠紧蹙的眉头，对自己的这个玩笑感到有些后悔了，赶紧找补道：“你的报道里又没给出结论，是很客观的陈述事实，如果有人看到这篇报道曲解了，也不是你的错。因为人都是按照自己的偏见认识世界的，面对这种人，你解释也没用的，不是吗？而且你写的内容都是你脚踏实地调查出来的，都是客观的事实。” 唐棠看着王逸飞，郑重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无论再怎么追求客观，只要是一个人写的，就一定有写作人主观的成分。只是有些人善于假装客观，有些人就是喜欢煽动情绪而已。” “至少我没在你的报道里看到情绪。”王逸飞说道。 “我也许就是算假装客观那一边的吧。”无论是哪种，都是新闻报道的常规手段。 “我觉得很客观。”王逸飞看到唐棠的表情，知道这事儿不可能敷衍过去了，于是郑重其事地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我相信莎士比亚写这个角色的时候，心中的原型只有一个。我觉得你们写报道跟我做手术应该一样，你只能在过程和操作中尽可能的追求精准，但患者能不能痊愈康复，都只能听天由命。” “谢谢你安慰我，”唐棠迎上王逸飞认真的眼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因为他的玩笑戳中了软肋，结果自己一认真，弄得对方这么大压力，实在是罪过了，人家明明是鼎力相助的朋友，何必难为他呢。 唐棠决定让这话题就这么过去吧，于是说：“我以前节目的制片人也说过类似的话，节目播出了，观众怎么看就由不得编导了。” “我觉得有这么强烈自省意识的你，报道不会有太大偏差的。”王逸飞温柔地看着唐棠，说：“所以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你们岚城大学英文系大四的一个女生失踪了，”唐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逸飞说：“我们社的记者怎么都混不进你们学校，你有什么办法帮我进去吗？” “为什么要去学校查？”王逸飞有些不解：“找失踪人员，不是应该去公安局吗？” “如果是未成年人，警察可能会比较花功夫找，”唐棠吐了吐舌头，说：“毕竟她都二十多岁了，警察可能未必当做失踪案件来看待。” “你们怎么盯上这个女孩子了？”王逸飞问到：“全国每天失踪人口那么多，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事儿吧，有些尴尬……”唐棠撇了撇嘴，有些难为情地说：“都市报不是都有版面留给寻人启事嘛，那女孩的父母来我们社刊登寻人启事，后来就赖我们这儿了。本来我们也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的，但是他父母，非说是那女孩的男朋友骗了。” “警察应该调查过她男朋友吧。”王逸飞说。 “调查了，但是警察就算调查了也不会跟我们分享信息的。”唐棠有些犹豫地说：“这么猜测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有很多地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女孩的父母一口咬定是男孩给拐走了，这男孩不解释，也不出面，老两口跟学校门口等了他一个星期，就是不出面，铁了心的躲着。两个热恋期的情侣，女朋友就这么失踪了，男孩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去学校去学校，该干啥干啥，还这么躲着，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所以你想混进去接触接触他？” “对。”唐棠点点头。 “行，我想想办法吧。”王逸飞摸着下巴，说：“你先回去吧，想出办法我再联系你。” “非常感谢！”唐棠双手合十，做了个膜拜的动作，说：“那就拜托大神了！” 2 离开岚城第二医院，唐棠直奔岚城大学辖区的西河区公安分局。希望能从警察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吧！不过沈菲静跟公安局蹲了两天都没收获，老实说，唐棠也不抱太大希望，一切只能赌赌运气，拿不到信息，能稍微有点方向，也行。 西河区公安分局的楼很旧，大厅还刷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绿漆，进门的值班室窗口里坐着一个略微发胖的大妈，一边看着监控，一边看电视。 “您好！”唐棠礼貌的敲了敲窗户，毕竟打断大妈看电视，还是件挺不好意思的事情：“我是《岚城日报》调查部的记者……” “唐棠！”大妈立刻叫出了唐棠的名字：“哎呀！唐大记者怎么来我们局了！快快快！给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8 签个名！” 大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稿纸，递给唐棠，激动地说：“你的《Talk唐》我每期都看！尤其是你采访宫思年那期！问得真好！我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喜欢宫黎，她一息影，啥信息都没了，别的媒体都怕得罪宫思年，不敢乱问，就你敢！” “……”唐棠尴尬地接过纸，大妈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采访完宫思年以后，她就被电视台开了…… 唐棠拿着大妈递过来的蓝色的圆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圆珠笔笔头不光滑，出油不均匀，手一蹭，签的名字都花了。 “哎呀，你这个签的不好看，再重新给我签一下！”大妈看了眼，然后把皱巴巴的稿纸翻到背面，让唐棠重签。 唐棠尴尬地又重新签了一遍，这次她写得格外小心，手没蹭上油印。 “这次还不错。”大妈喜滋滋地看了看，然后把纸对折，宝贝地揣进裤兜里，抬起头，堆起一脸笑容，问：“唐大记者来我们局干啥？要报案吗？” “呃……”唐棠拿出自己《岚城日报》的记者证，递给大妈，说：“我是来采访的，想问一下岚城大学那个失踪的女学生的事儿……” “哎呀！我说你那节目怎么换主持人了！你怎么去《岚城日报》了！”大妈惊呼：“你长得这么漂亮，就应该去主持节目啊！去报社多可惜！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没有……”唐棠尴尬地回答，完了，传说中的热心大妈！要被盘问了…… “你多大了？怎么还没有男朋友？” “刚、刚分……” “刚分？！”大妈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没男朋友！” “有没有看上的男孩？” “没、没有……”唐棠尴尬地说：“阿姨，那啥，我今天是想来查查岚城大……” “你等着！我们局年轻小伙子可多了，一个个倍儿精神，我给你叫几个过来，你挑挑！”大妈边说，边从值班室里出来，出来前还不忘反锁门。 “你跟那坐会儿，我马上回来。”大妈叮嘱道。 看着大妈踩着敦实的小碎步跑上楼以后，唐棠有些气馁，于是只好坐在值班室门口的椅子上，等着。 好好来采个访，咋还遇上相亲角大妈了呢…… 这年头，警察局都躲不了介绍相亲的，这个世界对未婚大龄女性的恶意真是…… 3 不一会儿楼道里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张姨，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咱局的案子不能对外纰漏信息，尤其是这帮记者……” “小刘，这个记者不一样，是《Talk唐》的唐棠！大记者！” “不管是糖糖还是盐盐，咱局里有规定……” “那你跟人家说去！”张阿姨还使起了小性子。 唐棠看着楼道拐出来两个人，大妈圆滚滚的身材和一个瘦高白净的年轻警察。 “唐大记者，你快过来！”大妈招呼着。 唐棠赶紧起身迎上去。 “这是我们专案组的特警，刘斌砚。他是你要查的那个案子的负责人。”大妈热情地说：“你看小刘行不行，不行我再给你找别人。” “张姨，你这么做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刘斌砚义正言辞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长心眼呢！”大妈气得打了刘斌砚一下，说：“我违反组织纪律不还是替你着想嘛！” “唐记者，对不起，我们有规定。”刘斌砚转而对唐棠说，语气礼貌而生硬：“案件的信息我们不能对外泄露。” “啊！”唐棠才看到刘斌砚头上的那个黑影，下意识地轻声叫了一下。 “怎么了？”刘斌砚不解地问。 “你……”唐棠小心翼翼地问：“你脖子不重吗？” 作者有话要说：老读者应该对刘斌砚很熟悉了~ 看过《羁绊》的应该能猜出来他被谁缠上了~ 笑~ 这里他就是个小彩蛋，主要剧情不是刘斌砚~ ☆、第三章 逃之夭夭 III 1 坐在刘斌砚脖子上的女鬼很漂亮，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美，齐耳的短发，又大又圆的眼睛，鼻子小巧而精致，如果忽视口鼻眼处流出来的血，这个女鬼，还是挺漂亮的！也不知道这哥儿们招惹了什么祸事，被这么一个女鬼缠上了。 “你，最近没感觉脖子疼？或者肩膀重吗？”唐棠补充了一句。 刘斌砚准备了一套官方说辞打算拒绝唐棠，结果被唐棠突如其来的关心打了个措手不及，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能说什么，只得顺着她的话说：“肩膀酸痛是老毛病了……” 坐了那么大一个人，哦不，那么大一只鬼，能不酸痛吗？ “持续了多久了？”老毛病，是多久？ “两三年了吧……” “两、两三年！”唐棠惊呼，妈呀，被鬼缠了两三年还能健康活着，这哥儿们命是有多大：“没去……看看？” “去医院看过了，医生就说是颈椎病，根治不了，只能注意不要总低头什么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9 。” 唐棠想问的显然不是医院，但通过这哥们儿的回答，应该是个坚定地无神论者。 “你们警察，应该不坐办公室吧？”唐棠想引导他往别的地方想想。 “多少还是需要的。”聊到这里，就有些涉及职业信息了，刘斌砚不想深入聊，就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们报社之前有记者过来过，也托关系打听过。我们的态度还是没变，唐记者，真的很抱歉，我们不能泄露任何关于案件的信息。” “你有空吗？我认识一个特好的中医理疗师，他应该可以帮你看看颈椎。”唐棠信口雌黄道。 “小刘，你看看人家唐记者多主动。”站在一边的张阿姨终于找到了切入口，赶紧顺水推舟：“你这颈椎也是老问题了，去看看总归是不会错的。” 唐棠看刘斌砚并没有松口的态度，赶紧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刘警官。 “没关系，您有需要的时候随时找我，”唐棠抬头看了眼刘斌砚脖颈上的女鬼，女鬼也报以同样的凝视，唐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说：“那我就告辞了，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2 夏日的傍晚，岚城的天黑的越来越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干燥的泥土味，这是岚城夏日独有的气味。西河区公安分局的院子里还种着槐树，七月初，槐花已经长出了花骨朵。槐花是岚城的市花，大街小巷满满载着槐树，再有半个月，就能到满城飘香的时节了，那时的岚城是最美的。 离开公安局，唐棠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西河区公安分局离岚城大学不远，唐棠决定找家岚城大学附近的餐馆解决晚饭，顺便看看能不能撞到头彩。 岚城大学的南门对面，有一家名为“河西走廊”的快餐馆。看大众点评上评价，这里用户群都是岚城大学的学生，走的是便宜实惠路线。“河西走廊”卖的都是岚城本地特色的快餐小食，千层饼、炒河粉、灰豆子还有赫赫有名的岚城水煮洋芋片和擀面皮。 唐棠在窗口点了一份岚城擀面皮和三份水煮洋芋片，然后拿着一次性筷子，找了个四五个年轻人扎堆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唐棠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他们聊天，确定了那四五个年轻人应该都是岚城大学的学生。等服务员把唐棠点的菜端上来以后，唐棠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情自言自语到： “哎呀！怎么点了三份！” 唐棠的嘀咕果然引起了隔壁桌的学生的关注，纷纷向她投来目光。 “同学，”唐棠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不小心点多了，你们能帮我吃些吗？” 都是学生，生活费都是家里人给的，大部分都是吃食堂，偶尔能下馆子，还是件小奢侈的事情。唐棠这么大方的请对方吃水煮洋芋片，自然而然就加入到了他们的对话里。毕竟食物是最好的搭讪方式，唐棠屡试不爽。 “听说你们学校有女生失踪了，是真的吗？” “学校里传的风言风语的。”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说：“听说是英文系的。” “我知道那女孩！”一个小个子的圆寸男孩抢着说，但由于说的太急，被洋芋片的辣椒呛到了，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叫房亦涵，我隔壁寝室那谁的媳妇儿。” “媳妇儿？”唐棠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适当的重复就是引导对话。 “那姑娘挺厉害的，大一过专四，大二过专六，大三过的专八，大四开始刷托福，考英语跟玩儿似的，那小子天天跟我们寝室嘚瑟。” “我知道我知道！”坐在角落的一个瘦高的男生吃的满嘴都是油，费力地说：“王昊是吧！” “对！就他！”圆寸男孩继续说：“跟你们寝室也嘚瑟过吧！我说我在洛阳街的MIX见过她媳妇跟老外跳舞，丫还要揍我。” “揍你干什么？”戴眼镜的女孩不解的问。 “你以为那姑娘的英语是怎么好的？”圆寸男孩意味深长的眨了下眼睛，故作神秘地说：“房亦涵跟MIX的那帮老外熟着呢！” MIX，唐棠在小本本里记下这个名字。她知道这家夜店，但还真没去过。洛阳街原本就是酒吧一条街，比邻城关区的商业区，很多外企都在那里，所以MIX的外国人自然比较多。 “你经常去MIX？”唐棠问那个圆寸男孩。 “我在那边打工。”圆寸男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薪水不错，也不占上课时间。” “我还没去过那里，你什么时候还去上班？我找你玩去。”唐棠说。 “找我？”圆寸男孩有点受宠若惊，但在朋友们的注视下，立刻有点洋洋自得：“我今晚就上班。” “OK，那我今晚去找你。” “大婶，”坐在一边一直没吭声的长发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唐棠端过来的水煮洋芋片她一口都没吃，全程都一副阴沉着脸戒备的样子，说：“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大、大婶……”唐棠差点被呛死，她已经到被叫大婶的年纪了…… “我朋友不会说话，您别介意。”圆寸男孩赶紧替她找补，说：“她刚失恋，心情不好。” “肖一哲，你泰迪附身啊。”长发女孩毫不客气地说：“这种老女人也不放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0 过。” “李丹，你神经病啊！”圆寸男孩忍不住骂了回去。 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就是打啊…… “肖一哲，辅导员说了，禁止跟校外的人谈论此事，你练她姓甚名谁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跟着乱讲，你好自为之吧！”长发女孩一把摔掉筷子，抓起包就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桌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女孩气冲冲地身影，戴眼镜的女孩瞪了一眼圆寸男孩，也赶紧拿着包追了出去。 “甭理她。”坐在角落的瘦高男孩显然毫不在乎长发女孩的情绪，边吃边说：“不过她说的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棠有些尴尬，也有些内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是隔壁师大的。” “你看上去不像学生啊。”瘦高男孩说。 潜台词是唐棠已经老得不像大学生了…… So Sad！ “啊，我读研究生了。”唐棠继续扯谎。 “你哪个系的？” “新、新闻系。”天哪，希望他们别认识什么新闻系的，唐棠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哦。”瘦高男孩不说话了，看样子不认识。 “你为什么对房亦涵的事儿感兴趣？” “我……”唐棠的大脑飞快运转着，说：“我硕士论文想写这个事儿。” “这样啊……”圆寸男孩肖一哲说：“能给我看看你的学生证吗？” “你等等哈……”唐棠假模假样的掏出钱包看了眼，吐了吐舌头：“我忘带了。” 两个男生都面露诧异，然后低头吃东西不说话了。唐棠知道，一般高校里发生这种事，校方的态度肯定是要求学生不要乱讲。有学校施压，又有那个长发女孩的提醒，两个人慎重一些也很正常。 “这样！我现在回去取学生证，晚上我去MIX找你，给你看。”唐棠说道。 肖一哲看着唐棠的眼睛，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郑重地点点头，说：“行。” “那我硕士论文的素材就靠你了！”说完，唐棠起身，顺道把他们的饭钱结了以后，离开了河西走廊。 其实弄张临时的假学生证不难，大学城满大街的电线杆上都贴着卖假学生证的小广告，唐棠花了两个小时就弄到了一张。 唐棠决定先回趟家，换身适合夜店的衣服，等晚些时候再去MIX找肖一哲。 3 唐棠的身材原本就很好，一米七五的身高，脖子以下几乎都是腿，一条包身的吊带连衣裙勾勒得她的身材格外窈窕，前凸后翘，甚是勾人。酒红色的细高跟鞋搭配黑色大波浪和烈焰红唇，女人味一下就出来了。临出门前，唐棠还是没过心理关，套上了挑打底裤，才让心里有底儿了。 穿这种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根本没法走路，及公共交通，唐棠只好网约了辆车来接自己。司机看到唐棠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直了，整条路上一直不住在后视镜上偷瞄唐棠。司机的眼神看得唐棠浑身都不自在，只得从小挎包里拿出粉盒假装补妆。 抵达MIX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而这个时间正是夜店最热闹的时候。 一般MIX这种夜店，对女生都是免门票的，尤其是像唐棠这种极品尤物。因为这样的美女多了，夜店的生意不会不好。服务生殷勤地为唐棠打开门，一进MIX的门，低音炮的声音就震得唐棠心慌，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已经不是混夜店的年纪了…… 询问了几个服务生后，唐棠在吧台找到了肖一哲。此时此刻的肖一哲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手里在不停的调酒，看到一个窈窕身影坐在自己面前，习惯性地展开职业微笑，可笑容还没走到应有的位置上时，就看到对方递给自己一张学生证。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吗？（期待脸~ 喵喵 ☆、第四章 逃之夭夭 IV 1 肖一哲接过唐棠的学生证，随便看了一眼，就把学生证还给了唐棠。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肖一哲上下打量着唐棠，说：“看不出来你身材这么好。” “你这话算性骚扰啊。”唐棠被肖一哲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穿成这样，”肖一哲的眼神有些色眯眯地，调侃道：“不就是勾引男人骚扰你吗？” “我穿成什么样是我的自由，就算我不穿衣服也不代表你能骚扰我。”唐棠隔着吧台，一把拉过肖一哲的领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说：“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小心我投诉你。” “OK，你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肖一哲举起手投降，说：“不过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别以为拿张假学生证就能糊弄我。” 唐棠放开肖一哲的领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对上唐棠笃定的眼神，肖一哲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的眼神真可怕。 “我觉得你不知道比较好。”唐棠盯着肖一哲的眼睛，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你还能撇干净，知道的太多，无论我查出了什么，你都脱不了干系。” 夜店很热闹，打碟的节奏很好，舞池里群蛇狂舞，热闹非凡，几个穿着性感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1 女孩在舞池中央扭动着曼妙的腰身，周围围了一圈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可是在这样的场合里，肖一哲因为唐棠的一句话，吓得一身冷汗。 真是细思极恐！ “热死了，给我倒杯水。”唐棠岔开了话题。 肖一哲转身去拿杯子，躲开了唐棠满是压迫感的眼神。 校方已经名列禁止学生向校外人士透露房亦涵的事情，而自己又没管住嘴告诉她房亦涵交往的老外的线索。的确，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学生，就足够了，万一她是警察，或者是房亦涵的朋友，如果让学校知道是他说出去的，不管她查出什么，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就这样假装相互不认识，是最好的办法。 “给。”肖一哲接了一杯水放在唐棠面前。 “房亦涵的父母真的很着急，你想想，如果是你有一天突然凭空消失了，你的父母怎么办？”唐棠决定晓之以情：“也许你们不认识，但多少应该念及一些同学情吧。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的，你就当我是隔壁学校的学生要做论文，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剩下的我来查。” 唐棠的一番话确实打动了肖一哲。 肖一哲第一次在MIX见到喝的烂醉如泥的房亦涵的时候，就好心全劝过她，女孩子不该这么晚在这种地方喝的烂醉如泥。可是房亦涵似乎有什么难处，一直陪着那群老外。老外往死里灌她酒，她也欣然应允。后来肖一哲也只是暗中关注着点房亦涵的动向，几次她被麻烦的人盯上，都是他解的围。而这一次，房亦涵真的消失了，肖一哲的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跟房亦涵跳过舞的老外在那边。”肖一哲指着舞池另一边。 唐棠顺着肖一哲指得方向，看到了那里有一桌老外正在狂灌一个女孩子，女孩子逞能似的直接对瓶吹。 “他们每天一起玩的女孩都不同，好像你们女孩子很喜欢外国人，怎么都上杆子往上贴啊？”肖一哲说得咬牙切齿。 “OK！谢了！”唐棠没回答肖一哲的问题，离开吧台，向舞池走去。 唐棠特地选了老外那桌正前方的舞池，开始随着音乐舞动。此时恰巧放了一首较为舒缓的音乐，唐棠随着音乐扭动起曼妙的身姿。 唐棠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拉丁舞社团，多少有些基本功，所以跳得极为好看。再加上唐棠原本就是个尤物，黑色的吊带包身裙将她的身材凸显的极为火辣，笔直而凸显的锁骨，随着韵律飞扬的卷发，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一群男生，几个胆子大的男生凑过来想占点便宜，但唐棠动作极为敏捷，几个回合下来，凑过来的男生没一个讨到便宜。 唐棠用余光看到那几个老外也注意到自己后，立刻停下，离开舞池，回到肖一哲的吧台，坐了下来。 “那位先生请你的。”肖一哲将一杯鸡尾酒放在唐棠面前，说道。 唐棠微微皱了皱眉眉头，但还是接过酒杯向请她喝酒的先生遥杯示意了一下。唐棠礼貌的抿了一口酒，其实根本没有喝，就放在一边了。 “放心，酒是我调的，里面没加乱七八糟的东西。”肖一哲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唐棠根本没喝酒，于是解释道，她以为唐棠顾虑酒不干净。 “跟这个没关系，”唐棠说：“我酒精过敏，基本不喝酒。” “Hey！Lady，我可以请你dance吗？”一个老外突然凑了过来，夜店灯光昏暗，霓虹闪烁，唐棠看不清他的发色，只是这口音和立体的五官分辨出他是个老外。 唐棠抛给肖一哲一个询问的眼神，肖一哲点点头，看样子这老外跟房亦涵接触过。 “Sorry，我有些头晕，”唐棠委婉地拒绝道：“我们可以聊聊天，等我清醒一些再跳舞吧。” “Okay，”老外耸耸肩，说：“如果你请我喝酒，我可以陪你聊天。” 这帮老外到底被中国女孩惯成什么样了，明明是来泡妞的，竟然扣成这样！如果不是为了查房亦涵的下落，唐棠早一个白眼丢过去，转身走人了。 唐棠把刚才送给她的那杯酒，推到了老外面前，说：“喝吧。” “给我倒杯水。”唐棠对肖一哲说。 肖一哲送了唐棠一个白眼，又倒了杯水给她，好歹点点儿果汁啊，来夜店喝水是个什么鬼？ “只喝水多没意思，”老外说：“你应该更Relax一些。” 唐棠一只手拄着头，一边对老外放着电，说：“你认识房亦涵吗？” “那个女孩是谁？”老外耸耸肩，表示不知。 唐棠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房亦涵的照片，说：“她。” “哦~”老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闪烁，对唐棠说：“No、Nope。” “你见过！”肖一哲在一旁说：“我见过她跟你一起跳过舞。” “你们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我分辨不出来，也许见过吧。” 唐棠敏锐地发现老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眨眼的频率明显变高，他应该说谎。 “嘿！”唐棠稍微靠近了老外一点，说：“你告诉我她的信息，我给你一个Surprise。” 老外闻到唐棠身上好闻的香味，他从来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2 没闻过这个味道的香水，非常好闻，像某种花的味道。而且唐棠的身材简直好极了，比起那些干瘪白瘦的中国女孩，她简直是难得极品。 “What surprise？”老外显然已经有些精|虫|上脑了，此时此刻他感觉到，刚才喝的酒，现在都在向他的头上冲。 “你先告诉我喽。”唐棠将双手环在老外的脖子上，看着他。 夜店昏暗的灯光下，老外看着这个亚洲女孩魅惑的样子有些发晕，这是一种别样风情。 肖一哲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来头，但显然在对付男人上，很有手段。肖一哲听不清这个女人在老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老外脸上堆满了色眯眯地笑容，然后任凭这个女人拉着向大门外走去。 她到底是什么人？跟房亦涵什么关系？为了找人能牺牲这么大？肖一哲心里嘀咕着，摇了摇头。 2 MIX门外，安静了许多。 “所以你最后一次见到房亦涵是什么时候？”唐棠问道。 “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老外壁咚了唐棠，脸离唐棠很近，突然间，唐棠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先告诉我。”唐棠边说，手边向挎包里摸去，手机还是攥在手里比较好，如果他要乱来，立刻报警。 老外放开撑在墙上的手，左右看了看。 MIX的大门外站着几个保安，时不时会瞟一眼唐棠和这个老外，洛阳街上这样的状况很多，总有那些上杆子贴着老外的女孩，保安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跟我来，我到那边告诉你。”老外一把抓住唐棠的手腕，向马路对面的小巷走去。 MIX所在的城关区是老城区，洛阳街这一片几乎都被划为古建筑保护区。岚城有许多唐代达官贵人们留下的老房子，而MIX的对面，就是一片古建筑保护区。 因为是古建筑保护区，所以巷子很昏暗，没什么现代化设施。唐代住在这里的是达官显贵，但现在，都是小商小贩。老房子比不上现在的商品房，上下水，隔音，保暖远不如现在的住宅，所以能忍受这样恶劣的住宿环境，只有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和小商小贩。所以，治安堪忧。 唐棠看到老外拉着自己向暗处走去，十分害怕，挣扎着想脱离他。可是老外人高马大，唐棠又穿着吊带包身裙和高跟鞋，行动非常不便，即便是挣脱了，没跑几步，就又被拉了回去。情急之下，唐棠大声呼救。 “救、救命啊！”唐棠向着MIX门口的保安大声呼喊着。 保安明显有些犹豫，他们毕竟是MIX的保安，不是警察，理论上他们离开了MIX的地界，就没有理由再去多管闲事了。其实他们这些年来见多了贴着老外的女孩，多少有些见怪不怪了。而且，在洛阳街的夜店圈子里，暗地里还有一条竞争法则，就是比谁家的外国顾客多。 在夜店的顾客定位金字塔里，老外显然是最顶层的。因为夜店的老外多了，那些喜欢老外，梦想着生个混血宝宝的女顾客就会蜂拥而至，而女顾客多了，自然女顾客的颜值才能有所提升，美女顾客多了，消费的主要群体男性顾客才会慕名而来。所以，每当遇到这种状况，保安会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尤其是老外们都很抱团，他们担心如果得罪了这个老外，以后老外都不光顾这里了，那老板肯定得为他们试问。所以，保守的选择袖手旁观为妙。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啊！”此时此刻的唐棠内心怕极了，她拼了命地向保安呼救，可是他们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唐棠被老外拖走。 “Hey！Baby，别怕！我们就做一些愉快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老外边拉唐棠，边试图安抚她。 可是他越这样说，唐棠越害怕。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要敢对我乱来，我报警……救命啊！”唐棠脑子里有些混乱，她也拿不准此时应该强硬的威胁他还是求饶，混乱中只得优先呼救。 恰巧两个路人经过，唐棠向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那两个中年大叔求救。 “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有点喝多了……”老外似乎很懂中国的套路，赶紧跟路人解释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认识他！求你们救救我！”唐棠赶紧解释道。 两个中年大叔只是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似乎并没有想伸出援手的意思，反而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竟然还笑了起来。 “活该，TMD谁让你们这帮小姑娘愿意倒贴老外，该吃点苦头了。”其中一个大叔戏谑地说。 唐棠听到这句话，一股寒意从脚下蔓延到头顶，这是彻骨的寒意。一时间，唐棠慌了神，停下了挣扎，老外趁机扛起唐棠，跑进了小巷。 ☆、第五章 逃之夭夭 V 1 月黑风高，巷子里灯光昏黄，所有住家的大门都紧锁，唐棠扯着嗓子拼命呼救，可是没人打开门，仿佛整条巷子里并没住人似的。老外扛着唐棠越走越深，离巷口越远，唐棠的心越绝望，唐棠拼命挣扎，可是老外人高马大，两只手像铁钳似的紧紧地箍着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3 r 老外扛着唐棠一拐，巷口彻底消失在唐棠视线里了，随即而来的，是只有一盏不停闪烁，快要坏掉的路灯。 “王八蛋！！“￥%’（）0……”可能是因为恐惧，可能是因为绝望，唐棠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老外似乎十分轻车熟路，将唐棠丢在闪烁的路灯下的长椅上。这是个死胡同，三面是墙，唯一的出口就是刚拐进来的入口，老外怎么知道这里？他究竟带了多少女孩来过？他是不是惯犯？唐棠的脑子乱极了，几百种思维在交错，可怎样也逃不出去。老外驾轻就熟地解开裤子扑了上来，唐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并没有任何重量如唐棠预想得那样压下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仿佛一个装着面粉的巨大麻袋落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 “Ouch！” 唐棠睁开眼，看到老外瘫坐五米开外的墙根下，周围尘土飞扬，捂着头直叫唤。 此时唐棠才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唐朔风，唐朔风的额头青筋凸起，紧紧攥着的拳头，最神奇的是平地升起的风，将他的黑色风衣吹得唰唰直响。这明明是个死胡同，哪儿来的风？ 唐棠赶紧从长椅上爬起来，来不及多想，拼了命向巷子外跑去，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跑，越远越好。 快跑到巷子口时，唐棠才冷静下来，才消化了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唐、唐先生？！” 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跑回刚才的巷子。 “Stop！Stop……” 唐棠看到唐朔风跪在地上玩命地殴打老外，老外抱着头，叫喊着。 巷子里的人家依旧紧闭门户，甚至有几家熄灭了灯。 “等！等等！”唐棠走上前去，拉住唐朔风，说：“我有话问他。” 唐朔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狠狠地踹了老外一脚，才觉得稍微有些解气。 唐棠从手机里调出房亦涵的照片，怼到老外眼前，问到：“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吗？” 老外压根不敢看，抱着头，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看一眼。”唐棠又把手机凑近了老外。 老外只是下意识地躲闪，根本不敢把头从臂弯里露出来。 突然，老外的胳膊以扭曲的形状向他的身后弯曲，仿佛有什么人死死地将他的胳膊掰向身后，老外疼的额头上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Stop！Stop！我说！我说！” 顿时，老外的疼痛缓解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唐棠的手机屏幕。 “It’s Frank Wagner！”老外大呼：“The German guy！” ｛读文少女仙女小藻整理｝“说清楚点！”唐棠喝到。 “是Frank，他跟她喝过酒！”老外疼得脸都扭曲了，每个字仿佛都是忍着酷刑才说出来的：“是他告诉我你们华国女孩喜欢来强的，只要上了就会变得很温顺！都是他教我的！Ouuuuuch！” “艹！”唐棠骂了句脏话，然后继续问：“你说的Frank在哪儿？” “他是福特派来的机械工程师，在这边很多年了，我只知道他住河西区的罗马帝国，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老外说：“你可以去他公司找他，福特在河西区中央广场有店，他就在那儿上班！” “你有他的照片吗？” “有有有！”老外点头如捣蒜。 唐朔风手上绷着的劲儿松了下来，老外的胳膊也恢复了正常。 老外赶紧摸出自己的手机，找Frank的照片，照片左右滑动，唐棠看到了许多华国女孩跟他的不可描述的照片，TMD！唐棠在心里默默地骂道。 “Here！是他！”老外把一张合影递给唐棠看。 五个白种人的合影，老外指着其中一个棕色头发，微微有些发福上了年纪的老外给唐棠看。 唐棠夺过老外的手机，点开微信，加了她自己的号，然后把照片发给自己。 “你们可以放了我吗？”老外恳求道，他被唐朔风揍得鼻青脸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唐棠站起身，把手机扔还给他，对着老外的那|话|儿|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拉着唐朔风扬长而去。 老外的哀嚎，响彻方圆十里。 “你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知道你会遭遇什么吗！”走出小巷后，唐朔风才开口责备唐棠。 此时此刻的唐棠才算放下心来，随着绷紧的弦松懈下来后，唐棠才有了种后怕的感觉，顿时觉得腿都有点发软了。 唐朔风说的对，如果他没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谢你！”唐棠的声音微微发颤。 唐朔风看到唐棠的嘴唇发青，不忍再苛责她，于是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了她身上。 “报警吧。”唐朔风说。 “不行！”唐棠一把按住唐朔风的手，说：“不能打草惊蛇，我还没找到房亦涵。” “都什么状况了，你还惦记别人！”唐朔风有些心疼。 “我一定要查清楚。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4 ”唐棠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语气坚定。 唐朔风看着一脸倔强的唐棠：“打车吧，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站在巷口，等出租车。 唐棠看到马路对面MIX的保安们交头接耳地看着他俩，讥笑着什么。 此时此刻唐棠的心里很难过，保安和那两个路人大叔的冷漠，真的让她很寒心。让她想到了鲁迅的“人血馒头”。 “谢、谢谢你。”唐棠由衷地感谢道。 2 第二天一大早，唐棠就直奔中央广场的福特专营店。 福特专营店的地理位置极好，占地面积也大得奢侈。大大的玻璃墙后面摆着好几辆福特最新的车款，通透而明亮的采光，让整个店铺显得十分高大上。 “小姐您好，请问您想买那种车型？”导购小姐一看到唐棠进来，立刻热情而又不失礼貌的来询问。 “对不起，”唐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拿出手机里的照片，递给导购小姐说：“我找Frank Wagner，听说他是这里的机械工程师。” 导购小姐看了看，说：“请问您是？” “嗯……”唐棠犹豫了一下说：“我在MIX跟他一起喝过酒……” 果然还是先不要透露记者的身份会比较好，唐棠怕打草惊蛇。 导购小姐一脸了然，立刻说：“对不起，我们店没有这个人，您可能搞错了。” “没有？！怎么会？”唐棠有些意外：“他朋友明明告诉我他在这里上班的！” “对不起，没有这个人。” “他是德国人……” “小姐，如果您不买车，请您出去。” “不是……” “您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唐棠就这么不由分说地被推出门外。 难道昨天那个老外骗自己？不可能呀，他被唐朔风揍成那样还敢骗人，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吧？唐棠拿出手机，给昨晚的老外发微信询问，结果发现已删除好友…… 我去！唐棠十分懊恼，早知道留这货的手机号了…… 估计这段时间应该在MIX都见不到他了…… 正当唐棠沮丧之时，王逸飞打来了电话。 “你得请我吃大餐了！”王逸飞在电话那端得意洋洋地说：“你猜怎么着，学校图书馆最近人手紧，要招人。” “哎？这工作不错！”唐棠十分开心：“学生肯定都回去图书馆的！” “哈，你水平不够，人要求至少硕士学历，你没戏的。” “你……”唐棠心里有点堵：“那你找我干什么！” “原本的图书管理员下个月才应该开始休产假的，但胎位不正，有流产的可能，所以提前休假了，但接替她的人下个礼拜才能到位，所以……” “所以招临时带班的？”唐棠打断了王逸飞的话。 “……对！” “没问题！”唐棠兴奋地说：“只要能混进学校，让我干什么都行！” “行，那你准备一下简历，穿的正式一点，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明天下午去面试吧。” “明天下午？！”唐棠惊呼：“还有面试！” “对。” “这么急？” “所以说是救急啊。”王逸飞说：“上个礼拜图书馆刚接收一批校友的捐赠，五千多本书呢！不然你以为他们这么着急招人干什么，这些书开学前都得收拾好。” “行！”唐棠一咬牙，说：“时间地址你发我，我去。” 反正老外的这条线索也断了，下午就能进入岚城大学，也算是因祸得福。 但问题来了，唐棠知道图书馆管理也是一门学科，她这么一个纯粹的门外汉，怎么可能通过得了这种面试呢？明天就去，也就是说今晚甭打算睡了，好好补补课吧…… 正当唐棠准备走人时，背后突然一股凉意，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唐、唐记者？” 唐棠回过身，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骑在他肩上的女鬼，是那个警察刘斌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两只小天使留言~好开森！ 谢谢你们看我的小说！鞠躬！ ☆、第六章 逃之夭夭 VI 1 “你、你怎么在这里？”唐棠这话虽然是对刘斌砚说的，但是眼神始终离不开他肩上的女鬼。 刘斌砚被唐棠的眼神看得奇怪，也顺着她视线向上看去，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为什么在这里？”刘斌砚问道。 “我、我来查点东西。”唐棠说着，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女鬼身上移开，一见面总盯着人家的头顶看，会被以为是在翻白眼的…… “你是查到什么了吗？”刘斌砚问。 唐棠看了看刘斌砚的眼神，干净得不行。唐棠稍微有些顾虑地看了看刘斌砚身后的两个警察，然后把刘斌砚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昨天去MIX，找到了一个老外，他告诉我，这里有个叫 Frank Wagner的德国人曾经见过房亦涵。” 边说，还边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刘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5 斌砚看。 “哈！是你啊！”刘斌砚看到照片上的老外恍然大悟。 唐棠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我？” “你昨天是不是在MIX？” “是。” “是不是跟什么人起冲突了？” “算、算是吧……”唐棠想到那个老外，点了点头。 “那没错了，根据描述你符合受害人描述的特征，应该是你了。” “什么跟什么？” “昨晚你是不是聚众斗殴了？” “哈？”唐棠大吃一惊：“什么聚众斗殴？”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受害人，差点被OOXX了好不好！ “昨天我们接到一个美国人报案，说在MIX门口被打了。”刘斌砚边说，边叫身后的警察过偶来，示意他把唐棠铐起来。 “等、等等！”唐棠骇然：“他怎么恶人先告状？” “不管是什么，你先跟我回局里再说。”刘斌砚不由分说，让属下把唐棠铐了起来。 唐棠看到一副手铐就这么把自己铐起来以后，心里比窦娥还冤。 “不是，警察同志，你不能偏信一面之词……” “有什么回局里再说，我这会儿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会儿再跟你说。”刘斌砚说完，迈着步伐跨进福特店里。 “您好，请问……”导购小姐本来笑脸相迎，看到唐棠又跟着进来，立刻吊着一张脸说：“对不起，我们不欢迎你。” “警察。”刘斌砚拿出警官证，在导购小姐眼前晃了晃，说：“我们找 Friedrich Wagner，你们这里的工程师。” Friedrich？不是Frank？唐棠在心里纳闷，难道自己记错了？ “好的，”导购小姐深深地看了唐棠一眼，十分不满地说：“您稍等。” 不一会儿，一个棕色头发的中年外国人从后方的办公室里一路小跑过来。老外穿着蓝白条纹的短袖和卡其色的西装裤，整个人看上去很憨厚，想起昨晚那个美国老外手机里的照片，真看不出|白|□□冠楚楚的人，晚上就会变成禽兽。 “你不是说你们这儿没有这个人吗？”唐棠看到这个跟照片上一模一样脸的老外以后，脱口而出：“不带这么包庇吧？！” 导购小姐听到唐棠这么说，白了她一眼，然后高傲地对警察说：“Wagner先生是我们公司驻华的总工程师，希望您能秉公执法，不要听信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乱讲。” 十有八九这个导购小姐以为警察来是跟唐棠有什么关系了。尤其是看到唐棠这个颇具姿色的女人手腕上铐着手铐，十有八九跟特殊行业是脱不了干系了。 唐棠本来想反驳，但现在自己受伤铐着手铐，估计就算反驳，人家也不信吧，索性就闭上了嘴。 “您放心，我们办案都是按照法律程序的，对待外宾会格外慎重，请您放心。”刘斌砚回答的很得体，然后转而对老外说：“Wagner先生，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不行！”Wagner的中文很好，发音很到位：“有什么事情，我要求我的律师必须在场。” “Wagner先生，恐怕您误会了。我们只是请您配合调查一个人口失踪案，因为有证人说该女性失踪前跟您见过。这只是例行询问，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不相信你们华国警察。”Wagner很坚持。 “好的，那就麻烦您移步公安局，我们可以配合等您的律师到场再开始询问。”刘斌砚只得耸耸肩。 2 到警察局，刘斌砚决定先跟唐棠聊聊。 “所以你到底怎么查到Friedrich Wagner的？”刘斌砚问。 唐棠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怎么在岚城大学认识肖一哲，肖一哲又怎么帮她指认了那群老外，以及老外如何来强硬的，唐朔风怎么救了自己，全部交代给了刘斌砚。 “那老外可不是这么说的。”刘斌砚说。 “他怎么说？” “他说昨天晚上在夜店一个JI女勾引他，自己差点被仙人跳。然后激烈反抗，还被打成重伤，来报案的时候连医院的伤检报告都带来了。” “仙、仙人跳……”唐棠感觉自己的右脸在抽动。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刘斌砚问。 “我……我怕打草惊蛇，好不容易有了房亦涵的线索……” “你们当记者的都这么不要命吗？”刘斌砚笑着问。 唐棠看到刘斌砚不徐不疾的样子，才恍然大悟：“啊！你知道我是无辜的！” “知道，”刘斌砚说：“全城都有监控，他干了什么还是能查到的。” “那你抓我干什么！”唐棠有些恼怒。 “巷子里没有监控。”刘斌砚和气地说：“MIX门口的监控拍到一个女性被强迫拖进巷子。但他又一口咬定遇到仙人跳了，我们有义务立案。所以……” “呵呵，全城都有监控……”唐棠重复了一边刘斌砚的话。 “是自己人就好办了，”刘斌砚耸了耸肩，说：“你要不要报案，毕竟他是强|奸|未|遂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6 ？” “谁跟你是自己人？”唐棠反问：“我要是不报案呢？” “不报案，”刘斌砚的身体向前倾了倾，真诚地说：“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什么意思？” “不瞒你说，我个人盯着这帮外国人有段时间了，你这次只是未遂，他竟然还敢来报案，是有多猖狂。但是有多少次既遂，没人知道。你也是女孩子，你应该比我懂，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愿意站出来报案，所以他们会更有恃无恐。” 刘斌砚拿出Ipad，给唐棠看：“这是我搜集的MIX门口的监控，监控一般七天抹除一次，这些视频夸时半年多……” 刘斌砚一个一个给唐棠看，看得唐棠触目惊心。不仅仅是昨晚的那个老外，还有其他的人，前前后后都有抱着女孩子进入那条巷子，从肢体语言上来看，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是拒绝的，只是没人反抗成功过。有的视频还拍到了那些女孩子跌跌撞撞一个人走出巷子的样子，无一不衣衫褴褛，泪流满面。 “你们为什么不在巷子里安监控？”唐棠越看越气氛。 “申请了，审批手续还没下来。”刘斌砚无奈地说：“所以希望你能报案。” 刘斌砚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看得唐棠良心隐隐作痛。 “好，”唐棠下定决心，说：“我答应你！” 刘斌砚看着唐棠说：“谢谢你！谢谢你的正义感！” “那，你能跟我共享房亦涵的案子信息吗？”唐棠试探性地问。 刘斌砚的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左侧的单面玻璃，他知道玻璃后面至少站着三个同事，然后亲切地说： “不行。” 3 第二天下午一点，唐棠按照约定，来到岚城大学行政楼面试。 唐棠特地穿的很保守，一身无印良品的性|冷淡风，这样看上去比较像文职人员。 唐棠昨晚看图书馆学看到早上六点，只睡了五个小时，就收拾收拾赶过来面试了。好在唐棠也是文科出身，她花了一晚上看完了现代图书馆学专业的几本书，唐棠的记忆力很不错，希望能顺利混过面试。 只是唐棠对简历不太有自信，因为所有的经历都是瞎编的。大致就是图书馆学专业本科毕业，现在在家复习准备考研，所以想找点临时工作做一做。简历不敢写的太具体，万一面试官真较真闻起来，圆不上就尴尬了。 意外的是，来面试的一共就两个人，一个大爷，还有一个就是唐棠。看大爷，年纪至少在六七十岁了，老花镜不离手，等待的时候也没像唐棠那么紧张，悠然自得地在一边看报纸，时不时还拿保温杯喝着茶。 大概在走廊等了四十多分钟后，负责面试的老师才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结果压根没有什么面试，老师自我介绍，叫刘洁，是图书馆的副馆长。刘洁核实了唐棠和大爷的姓名后，立刻就带着他们向图书馆大楼走去。 边走还在路上边介绍，人手紧缺，实在是需要人帮忙，但是图书馆不是什么肥沃的部门，请不起太多人帮忙，所以这次都是靠朋友介绍，来充当免费劳动力的。 严重睡眠不足的唐棠此时想shi的心都有了，王逸飞你个王八蛋！压根没什么面试，还吓唬自己！ 一进入图书馆，唐棠就被大堂里堆积如山的书吓到了！可是在那里忙活的人，不到十个！经过刘副馆长介绍，工作内容很简单，两个人负责把书录入电脑，一个人负责在线核实，以防录入出现错误；录入电脑的书籍信息，会自动生成图书编号，然后打印成贴纸，两个人负责将这些贴纸贴在对应的书脊上，剩下的人就负责按照编号和分类把书放到图书馆里相应的书架上。 因为唐棠和大爷都不是校图书馆的人，所以最前端录入的工作和最末端放书的工作都没法干，于是将贴贴纸的工作交给了他俩。 “不好意思，学生们都放暑假了，学校的人手实在是不足。”刘副馆长抱歉地说：“真的谢谢你们了！” “没有没有。”唐棠赶紧摇头。 看着那堆书，唐棠十分绝望，这么大的工作量，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能溜出去找到房亦涵的男朋友王昊…… “王昊！”刘副馆长对着在一边贴贴纸的男生喊到：“你把贴纸的工作教一下这两位，然后你也去送书吧……” “王、王昊！”唐棠惊讶的脱口而出！ “怎么？你认识？”刘副馆长惊喜地问。 “啊！不、不认识……”唐棠此时此刻想抽自己大嘴巴，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赶紧扯谎说：“我、我前男友也叫王昊，我就以为……” “哈哈哈哈！是！这名字是挺多的，我就认识好几个。不过这个王昊的“昊”是日天“昊”，还挺少见的。”刘副馆长解释道。 真！真是房亦涵的男朋友！？字都一样！不会错了吧？ “怪不得，”唐棠赶紧借坡下驴：“我前男友是三点水的浩，刚分手没多久，所以……” “理解理解。”刘副馆长了然一笑。 这时，一个留着便便头，身材精瘦的男孩走了过来。只是男孩满脸阴沉，仿佛有什么心事。 “王昊可优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7 秀了，”刘副馆长夸赞道：“他是他们系今年唯一一个保研的。” 唐棠不由得对这个男孩刮目相看。 ☆、第七章 逃之夭夭 VII 1 贴标签的工作不复杂，王昊稍微一教，唐棠和大爷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副馆长说，这些书必须在两周内弄完，因为八月初，学校将面临教育局的考察评定。十几个人配合得很默契，大家默不作声地干到八点，才停下手里的活。可是望着地上堆着的那些书，还是没见少，多少有些沮丧。 “大家辛苦了，”刘副馆长停下手里的活，说：“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唐棠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感觉腰酸背痛，才第一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老腰能不能坚持两周。 “晚上大家有事吗？”刘副馆长问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请大家撸串。” “我不行，得回家看孩子写作业……” “我也是，今天回去还有点事儿……” …… 一共十一个人，走了六个。只有刘副馆长、王昊、大爷、唐棠、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孩会去。 “破费了，破费了。”跟唐棠一起来面试的大爷客气地说道，笑得格外慈祥。 唐棠由衷的佩服那大爷，带着老花镜，贴标签贴的极为仔细。一开始唐棠以为贴上去就可以了，贴的并不是很讲究，偶尔几个会贴歪。但是大爷每一个都对着书缝，贴得极为工整。贴好的书落起来，大爷的整整齐齐，跟机器弄得似的，唐棠的上下不一。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几把以后，唐棠也学着大爷也把标签贴到一个水平线上，果然美观了许多。 “那行，有事儿的就赶紧回家吧，今天辛苦大家了！没事儿的，麻烦在门口等下我，我去跟保安打个招呼就来。”说完，刘副馆长踩着小碎步，向图书馆保安室跑去。 唐棠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大家向门口走去。 急着回家的人都走了，只有唐棠和那四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年轻女孩玩着手机，头也不太，似乎在避免跟其他人的交流。 唐棠原本想找机会跟王昊搭讪，但是看他掏出烟点上，在一旁吞云吐雾起来，就有点望而却步了。唐棠不喜欢烟味，决定等他抽完了在过去。 “小伙子，还有烟吗？”大爷倒是挺自来熟，直接跟王昊蹭起烟了。 每当这种时候，唐棠就会感受到作为女人的不方便，男人之间互相搭讪，一根烟，一杯酒，很快就能称兄道弟。女生就得多下点功夫，才能奏效。 “你才开始学抽烟吧。”大爷开口道。 “是。”王昊稍微有些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年轻人，能不抽还是少抽，”大爷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我年轻就觉得抽烟酷，结果沾上了，戒都戒不掉。” “最近烦心事儿太多了，”王昊说：“所以抽抽。” “有烦心事儿就去解决，趁着年轻，肩上的担子不重，想怎么做就赶紧去。人啊，年纪越大，顾虑的事情就越多，越活得憋屈。” 大爷这番话把唐棠和王昊都听懵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大爷，眼里都是惊讶。大爷这是知道什么吗？ 大爷看到一边的唐棠，了然一笑，把话题抛了过来：“姑娘，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唐棠赶紧上前一步，抓住这个机会加入了进去。 2 校门口的“月前花下”烧烤店里，刘副馆长定了极为显眼的一个卡座，五个人坐刚刚好。 “宋老师，都是年轻人，今天就委屈您了。”刘副馆长对大爷说得很客气。 “不委屈不委屈。”大爷赶紧摆摆手，笑呵呵地说；“你要不定这地方，我真是没机会来知道年轻人都吃啥。” “中午太忙，也没来得及介绍。”刘副馆长热情地跟大家说：“这是宋老师，咱学校阿拉伯语系退休的老教授您百忙之中来帮忙，我先敬您。” 听完刘副馆长介绍，唐棠大吃一惊，这个其貌不扬的大爷竟然是退休的老教授，学院区就是学院区，图书馆帮忙的都是卧虎藏龙的扫地僧。 “这位是我们学校英语系的学生，刘静雯。”刘副馆长指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年轻女孩说。 英语系的！唐棠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这女孩会不会认识房亦涵？老天对自己这么好！ “他是王昊，今年刚毕业的大四学生，刚拿到了学校报送的名额，很优秀。” “这位唐小姐……”刘副馆长指着唐棠说：“王逸飞的朋友，是吧？” 刘副馆长问道，一副不太确定的口气。 “是。”唐棠点点头。 “我先生是医学院的教授，王逸飞是他学生。”刘副馆长热情地说：“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原来王逸飞早都兜底儿了，唐棠想起了自己挎包里的假简历，还好没递出去，此时此刻，唐棠想掐死王逸飞，这种事儿应该早点告诉自己啊。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烤好的串儿端了上来，还拿了四五瓶啤酒上来。 “来来，大家别客气，开吃吧。”刘副馆长说：“喝啤酒撸串才是人生美事啊！”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8 “唐小姐也喝点？”大爷问道。 “我酒精过敏。”唐棠赶紧摆手，说：“喝不了，你们不用管我。” 之后，就真的没有人再劝唐棠喝酒了，其实这顿饭吃得很诡异。五个人不同的年龄层、不同的背景身份的人，却在一个不合时宜的烤肉店撸串。年龄跨度太大，本质上根本聊不到一起去，所以每个人找话题都是硬聊。 唯一不同的是，大爷和刘副馆长似乎很能喝，一直对王昊和刘静雯劝酒，不一会儿。就把这两个人灌大了…… 唐棠看得这一幕十分无语，把这两个人灌大了，她还怎么套近乎查房亦涵的下落啊！ 然而令唐棠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酒这种东西其实也是一种催化剂，放大了每个人的情绪。 喝得满脸通红的刘静雯不知道哪儿根筋不对，指着王昊就开始破口大骂。 “王昊，你TMD就不愧疚吗？”刘静雯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大得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尤其是他们做的卡座，在餐馆的正中间，她仿佛在表演一场独角戏：“亦涵下落不明，你就这么奔着你的大好前程……” 尽管刘静雯喝的酩酊大醉，骂出来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但也能听出来个一二。奇怪的是，刘副馆长和大爷两个人悠然自得的撸着串，没人劝架也没人制止，就这么任凭刘静雯胡闹。唐棠本来就是为了查房亦涵而来，现在有人直接酒后吐真言，她更乐得观战，于是悄悄打开包里的录音笔，也跟着淡定地撸串。 刘静雯骂了约么半个多小时后，才体力不支地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而她骂的内容听得唐棠心惊胆战。大致是房亦涵失踪，而校方为了把事情压下来，所以给了王昊这个知情人好处即直接保研，来换取他的沉默。而刘静雯是房亦涵的室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希望王昊能说出房亦涵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失踪。 王昊全程低头喝闷酒，几次想说点什么，又忍了下去。最后只得抱着头大哭，但一句话都不肯说。 所以王昊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为什么避而不谈呢？唐棠心里充满了疑问。直到吃完饭后，刘副馆长扛着刘静雯向女生宿舍走去，大爷扶着王昊，向男生宿舍走去。唐棠一脸懵X的打车回家…… 路上，唐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冥冥中她总觉得是刘副馆长和大爷故意安排了这两个人，给自己表演了这一出戏似的。但这么想似乎又太自以为是，于是拨通了王逸飞的电话。 “你把我的目的告诉刘副馆长了？都是你安排的？”电话接通后，唐棠直接开门见山。 “不算是我安排的，”王逸飞说。 唐棠将晚上的所见所闻告诉王逸飞后。王逸飞说：“应该是我老师安排的。” “刘副馆长的先生？”唐棠回想起刘副馆长是这么说的：“为什么？” “我说了你别恨我。”王逸飞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你先说说看。” “学校里有很大一批老师们都非常不满意现任校长的处理方式。所以我告诉他们有记者想查这个事儿，他们都决定帮你。但是……” “什么？” “这事儿只能你自己查，他们不会直接告诉你。因为校长命令禁止跟校外人讨论此事。刘副馆长他们会帮你，但一切都得你自己查，而且未来就算你报道了此事，也只能对外声称是你自己潜入学校调查的结果，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也没人帮助过你。同样，出现的一切后果也是你自己承担。” “……” “我知道这样你很为难，但是这么做，也是出于对我老师的保护。他们毕竟是要在这所学校呆一辈子的，很多事情不可能明着做。”王逸飞解释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随时可以停止，只要你不去图书馆帮忙了，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你知道多少？” “我不能说。” “你又不是岚城大学的人。” “我是通过我老师知道的，只要我老师是，我就没法说。” “你多少透露一点吧，好歹让我知道这事儿有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唐，信我。”王逸飞的声音很认真：“这事儿真TMD的恶心，请你一定要查出来，曝光校长干的龌龊事。” “调查真相原本就是记者的职责，”唐棠想起了刘静雯在桌子上骂的那些话说：“一切后果当然我自己承担，记者保护线人也是职业道德，你可以放心。只是我有一个事情想确认一下……” “什么？” “这么问你可能很不舒服，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老师他们，是真的想通过媒体曝光给房亦涵一个合适的处理方式，还是想利用房亦涵的事搞人际斗争，排除异己？” “……”王逸飞突然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了？” “……我要说，我不知道……”王逸飞的语气很犹豫：“你信吗？” “……”这下轮到唐棠沉默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毕竟我不是我老师肚子里的蛔虫。”王逸飞说：“可是，我希望你查下去。因为我知道房亦涵的处理方式，真的很龌龊……” “希望不是我把人性想得太坏吧……”唐棠对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9 逸飞说。 她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八章 逃之夭夭 VIII 1 第二天，唐棠一大早就去了岚城大学图书馆报道。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由王逸飞的老师安排的以后，唐棠再看到对自己热情相待的刘副馆长和大爷，心里有了一点点底气。 经过一夜的思考，唐棠想通了一件事，不管他们协助自己是真的为了房亦涵的事情，还是只是校内权力斗争排除异己的手段，但至少让这件事情能水落石出，房亦涵将是最大的受益人，只要这一点符合唐棠调查真相的初衷，就足够了。毕竟其他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掌控的。 今天来图书馆帮忙的人里，唐棠都没寻见王昊的身影。反而却多了一个男学生。经刘副馆长介绍，是家住本地的学生，被临时叫来帮忙的。这个略微驼背的男孩叫张斌，是今年刚考上研究生的物理系学生。 张斌跟唐棠一起负责贴标签，大爷去帮忙核实电脑录入。有了王逸飞透露的信息，唐棠现在对每一个人的安排都充满了警惕，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刘副馆长他们叫来透露信息的NPC。于是唐棠自然而然刻意地跟张斌攀谈起来。 张斌满嘴的京岚腔，非常健谈。加上唐棠做了一年多主持人，在套话聊天技术上还是很擅长的。 “像你这么一入学就确定自己要考研的学生真不多，大部分人到大学到毕业都不那么确定自己适不适合本专业。”唐棠恭维道。 “我从初中第一次接触物理就喜欢的不行，要不是岚城大学的物理专业全国第一，我肯定是要去清华北大的。”张斌得意地说：“我高考志愿就写了三个，清华北大和岚大。” “真是了不起！”唐棠说：“我一直想考研，都没时间复习，真得跟你取取经。” “考研这事儿吧，一个人肯定效率不行的，”张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你在本科的时候就应该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考，相互监督，比较有效率。”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自己想考什么专业，跨专业有点难，本专业又不感兴趣。” “所以你这种类型的，本科在读的时候就该随时注意考研的动向。”张斌俨然一副考研咨询师的架势，夸夸其谈起来：“像我们学校，谁考研考什么专业，将来就业怎么样，我门儿清。” “是吗？”唐棠顺着引导：“昨天一起帮忙的王昊听说也是今年入学研究生的，听老师们说，他是他们专业唯一一个保研的，特厉害！” “我呸！”张斌啐了一口，不屑地说：“他身上鬼着呢！” “什么意思？”唐棠一副小白兔的样子追问道。 “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张斌压低了声音。 唐棠赶紧把头凑到张斌嘴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们学校保研名单，大四第一学期就挂出来了，”张斌压低了声音说：“我根本没在上面看到他。他们系的学生也有在我组织的考研小组复习的，他们说，王昊考试从来都是擦边过，这都还全靠他女朋友给他补习的结果呢！英语四级考了三次才过，以他的水平和GPA成绩怎么可能被保研，这会儿肯定有鬼。” “能有什么鬼？” “谁知道，塞钱？走后门？虽知道他家里什么来头。”张斌耸了耸肩，一副不齿地表情说：“岚城大学全国排名都是让这种学渣给败坏掉的。” 唐棠在一边同仇敌忾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多了几分疑虑，王昊成绩平平，却被保研。按房亦涵父母的话来说，王昊不怎么配合警方调查。校方又明令禁止讨论房亦涵的事情，房亦涵恰巧又是王昊的女朋友…… 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按现在的信息来看，房亦涵失踪，王昊却被保研，这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恐怕只有王昊本人最清楚来龙去脉了吧…… “唐小姐，”午休的时候，刘副馆长拿着一袋盒饭走到唐棠面前，说：“王昊今天身体不舒服，刚才给我发短信说想在宿舍休息一下，你能帮我把这盒盒饭给他送过去吗？” 唐棠略微有些吃惊地看着刘副馆长。 “这是我的工作证，”刘副馆长把塑封的卡片递给唐棠，上面有她的照片和身份信息：“我跟他们宿舍的宿管阿姨打过招呼了，你拿这个直接进去就好。” 送上门的大好机会，唐棠自然不会放过，二话没说，接过盒饭。 “没问题。”唐棠痛快地答应：“他们宿舍怎么走？” “出门一直向右走，”刘副馆长说：“研究生宿舍在48号楼，楼是老楼很好找，他的宿舍是409号。” “好嘞。”唐棠赶紧扒了几口饭，就动身出发了。 2 正值暑假期间，学校里异常空旷，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随着夏日的微风轻轻摇曳着。梧桐树叶是深绿色的，叶片比手掌还大，夏日炎热的阳光也穿不透这肥厚的叶片，只得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躲闪地洒在地上。风和树叶摩擦的声音，给原本就没什么人的校园，加上了一层静谧地背景音。 唐棠踩着斑驳的树影向研究生宿舍走去，顺着建筑物的编号，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王昊的研究生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0 舍楼。 48号楼很旧，是一栋四层高的建筑，一楼到四楼的墙体上爬满了藤蔓，几乎看不到原本的墙体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唐棠越接近48号楼越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一股寒气，原本应该是夏日的炎热，可是即便是站在阳光下，也感受不到夏日应有的燥热感，反倒是一股寒意从头顶直逼脚心。 唐棠只当是楼太老，爬山虎太厚，并未往心里去。 一楼入口处挂着旧旧的牌匾，写着大大的几个字“研究生楼（男）”。牌匾的另一有一个漆成了大红色的窗框，窗框在鲜绿色的爬山虎里显得非常艳，跟有些阴暗的入口走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应该是宿管阿姨的房间。 “阿姨您好，”唐棠敲了敲宿管的窗户，然后对着里面的阿姨晃了晃手里的盒饭，说：“图书馆的刘副馆长让我来给409宿舍的同学送饭。” 宿管阿姨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吓了唐棠一大跳。看那些纵横相错的沟壑，真不应该叫人家阿姨了，人家是奶奶。老人家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了白内障，黑色的瞳孔呈现出灰白色，这一眼，看得唐棠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你是谁？”宿管奶奶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的声音，撕裂而刺耳，感觉发声靠得不是声带，而是牙齿之间的摩擦。 “我……”唐棠没从这些旁的信息里回过神来，反应慢了一拍，咋么过来人家的意思后，赶紧拿出刘副馆长的工作证，递了上去，说：“我是图书馆临时过来帮忙的。” 宿管奶奶接过唐棠的工作证，看了一眼后，把一个夹着圆珠笔的签到本递了出来，说：“登记一下。” 唐棠接过，潦草地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宿管奶奶狐疑地看了一眼唐棠后，头微微地向右偏了偏，示意她可以进去。 跟宿管奶奶的对视，唐棠的脊背莫名地渗出一层冷汗。当她跨进研究生楼的大门时，突然间，她觉得这里真的太冷了。盛夏时节，这座老楼看上去也不像是装了空调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冷呢？难道老房子是天然的冬暖夏凉吗？ 409号，应该是四楼，唐棠穿过玄关，向楼梯上走去。临上楼时，唐棠回头看了一眼宿管奶奶的房间，宿管的门敞开着，正好可以看到宿管奶奶坐得位置，唐棠看她，她也看着唐棠。宿管奶奶的嘴角突然溢出一丝恨意，看得唐棠头皮发麻。但唐棠还是礼貌地点点头，才向上走去。 48号楼的楼梯很旧，明显是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墙壁下面三分之一处涂着翠绿色的油漆，上面三分之二是雪白色的，楼梯是灰白色的大理石拼接而成的，扶手还是刷成暗红色的铁栏杆，只是因为年岁太久，又疏于保养，随处都是铁锈的斑驳。看得密集恐惧症的人十分难受。尤其是三楼的扶手，上面全是大片大片的铁锈，有些铁锈的地方都发青了。 唐棠不明白，岚城大学好歹也是211和985的高校，师资力量和研究经费都不少，研究生宿舍为什么会这么破旧？ 四层的走廊是成凹字型，左右两侧保守估计有不到二十个房间，409房间，就在楼梯旁边，唐棠一眼就找到了。宿舍的门被漆成了淡黄色，跟周围的墙体一样破旧，红色油漆写的409三个数字，0都掉了一半。 唐棠轻轻地扣了扣门，里面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鼻音很重的男声问道：“谁？” “是刘副馆长让我过来的，”唐棠对着门说：“她让我给你送饭。” 走廊很安静，唐棠的声音飞到远处，又反弹了回来，回音告诉唐棠，这一层应该没什么人住。 大概等了一两分钟，王昊才打开了门。 唐棠看到王昊的脸从门后漏出来时，吓了一大跳，只是一晚上不见，这个男孩怎么突然颓成这样！宿醉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吧？！ 王昊眼眶深陷，白眼球充血十分严重，额角的血管也突出，脸色更是成青灰色，看上去跟得了癌症似的。王昊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背心，应该是为了开门特地套上的。锁骨清晰，昨天见他时穿着短袖，不知道是昨天有衣服遮挡所以看不出来，他本人一直都这么瘦。 “你、”唐棠赶紧打招呼：“你好。” “唐小姐啊，”王昊把门打开得大一些，让唐棠进屋：“快进来坐。” 一进王昊的宿舍，扑面而来的一股腐败的味道，让唐棠差点吐出来。可是进了屋才发现，屋内很整洁。因为还没到开学的日子，409宿舍的四张床上，只有一张床上有东西，显然是王昊的。唐棠随意瞟了一眼垃圾桶，里面干净的只扔了几张手纸。所以这股腐败的味道，究竟是哪儿来的？ 唐棠把盒饭放到王昊的桌子上。 “你生什么病了？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应该只是感冒，我睡一觉就好了。”王昊说着话，却气若游丝，一句话中间咳嗽了两三次。 “那你快把饭吃了吧。”唐棠说：“多喝水，好好休息。” “谢谢，”王昊说：“天这么热的，麻烦你跑一趟了，我给您倒杯水。” “不、不……” 唐棠刚想婉拒，可是看到转身给自己倒水的王昊的左肩处竟然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1 有一张脸，那张脸正好从背心的镂空处露出来，第一眼唐棠以为是什么特殊爱好的纹身，可是仔细看，能看到那张脸还在轻轻地喘息。从五官上看，能分辨出那张脸是个女孩的，女孩闭着眼睛，眉头紧蹙，表情看上去跟王昊一样痛苦。 王昊转过身，把一杯水放在唐棠面前，说：“不好意思，我只有一个杯子，您不嫌弃的话……” “你喜欢……”唐棠小心翼翼地问：“纹身？” “纹身？”王昊不解：“我从来不纹身，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唐棠赶紧转移话题，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告辞了。” 唐棠赶紧起身离开。这事儿得找唐朔风来解决了，看样子又是灵异事件！ “那我不送您了。”王昊看着唐棠慌忙往外走，赶紧说。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唐棠临出门，又回过头说：“生病别扛着，去看看医生。” 唐棠赶紧逃离王昊的宿舍，边走边掏出手机，给唐朔风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48号楼的房子太老，信号进不来还是怎样，唐棠的手机一直处于忙音的状态，电话怎么都接不通。 唐棠一边下楼梯，一边反复拨打着电话，直到拨了第六次还是第七次的时候，唐棠发现了身边的诡异之处。三楼满是青色铁锈的扶手她已经看到第三次了，唐棠清楚地记得，上来时，只有三楼的扶手是这样，其他几层只是很斑驳，铁锈还没发青，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怎么都走不到一楼。 唐棠越走越焦急，她一点都不敢停下脚步，拼命地向楼下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争取二更！ ☆、第九章 逃之夭夭 IX 1 楼梯走廊的窗户被爬山虎盖得死死的，只从一些缝隙里透出星星点点的阳光，因为是白天，照明灯都是关着的，走廊幽暗而又阴冷。 唐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只是身体已经吃不消了，额角，脊背，全是汗水。唐棠不得不停下步伐，扶着楼梯扶手，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钻进唐棠的耳朵里。不，这声音不是从耳朵里进来的，仿佛是通过骨传声，直接在唐棠的脑子里哀嚎。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 ゜wechat公众号「读文少女」 “你为什么要逃走啊……” “你为什么要逃走啊……” …… 那个刺耳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唐棠觉得脑仁儿疼。松开抓着扶手的手，去堵耳朵。奇怪的是，当她松开扶手的瞬间，那声音也从唐棠的脑子里消失了。 唐棠觉得奇怪，于是又去摸扶手，果然，声音再次出现。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 那声音的内容有了变化。唐棠松开手，再去摸扶手。 “你为什么不保护我啊……” “你为什么不保护我啊……” …… 习惯了这个声音，唐棠才明白这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所以震耳发聩，所以听得她脑仁儿疼。唐棠就这么松手，再摸，再松手，再摸……反反复复，才听全了这个声音到底想说什么。 “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你知道我有多无助吗……我明明没有对不起你啊……你为什么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啊……我是希望我们的未来能更好啊……我疼……你为什么要视而不见……你为什么要逃走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为什么不保护我啊……” “够了！”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这刺耳的声音，唐棠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唐朔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唐朔风穿的是睡衣睡裤，看样子是被叨扰了睡眠。 “吵死了。”唐朔风抱怨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你、你也能听见？”自从上次唐朔风出现在巷子里以后，唐棠就笃信这个男人有瞬间移动的能力，尽管她好奇为什么上次他会及时出现，她也问过他，可是他却不愿意说。通过这个声音至少证明了一点，他跟她的感官应该是被连接在一起的。 “能，”唐朔风的脸色铁青，似乎这声音对他的杀伤力远大于唐棠：“你又作什么死？” “我被困在这里了，”唐棠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唐朔风，急切地说：“楼上疑似有鬼，你要不要去解决一下？” 唐朔风皱了皱眉头，一把拉过唐棠的手，带着她向楼上走去。 神奇的是，由唐朔风带着走，楼梯不再重复了。他们真的来到了四楼，唐朔风仿佛是知道前因后果似的，径直走到409号宿舍前，叩响了门。 王昊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开门。 “唐、唐小姐？”王昊有些意外唐棠回来，又看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惊讶的问：“这是……” “医生，”唐棠吐吐舌头，指了指唐朔风，说：“我朋友王逸飞，他是你们学校医学院的，刚好碰到了，就带过来帮你瞧瞧。”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2 唐朔风有些讶异地看了看身边的唐棠，心里赞叹道：这家伙说谎真是张口就来啊。 “谢、谢谢你们，我没……”王昊话还没说完，突然捂着左肩龇牙咧嘴的叫唤起来：“吵死了！闭嘴！你放过我吧！” 王昊一边喊着疼，一边在地上打滚，吓得唐棠赶紧向后退了两步。而唐朔风却上前，死死地按住王昊，对唐棠说：“躲远点！” 唐棠赶紧把门关上，只露了一条缝隙偷看。 唐朔风费力地控制住王昊以后，把他翻了过来，让他的背朝上。可是由于王昊的挣扎，背心似乎挡住了左肩的那张脸。唐朔风一把撕掉他的背心，那张女人的脸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跟刚才不同的是，她的眼睛不再是紧闭着的，而是睁得大大的，脸上是看到唐朔风的惊恐，她似乎在挣扎着想离开王昊的身体，唐棠看到了那一圈的肉明显凸了出来。 唐朔风一只手捂着王昊的眼睛，一只手放在那张女人的脸上，嘴里了念着什么，那声音并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的，仿佛来自他喉咙的深处，伴随着腹腔共鸣，低沉得能穿透墙壁，围栏，直抵人内心的最深处，给人以安宁，唐棠不由自主地听得入了神。 “让你走远点！”唐朔风的余光才注意到趴在门缝偷看的唐棠，而她的表情仿佛失了魂儿似的。唐朔风打断了自己的诵经，移开按着女人脸的手，伸向唐棠，用法力将门关上。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唐棠才回过神儿来。 可是就在唐朔风分心的这一瞬间，王昊背上的那张女人的脸突然化作一股黑烟，从窗口飞了出去。 唐朔风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昊，摸了摸他的鼻息，呼吸顺畅。于是从他床上拽下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唐棠看到409号宿舍的房门被唐朔风打开，赶紧上前问：“怎么样了？” 唐朔风内心满是一股怨气：“让你躲远点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唐棠被唐朔风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不敢吭声。 “上次被附身的事没点记性吗？” 唐棠立刻耸拉着脑袋，低着头，听唐朔风训斥。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作死。”唐朔风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担心：“怎么一天到晚总能惹上麻烦……” “我觉得也是……”唐棠委屈巴巴地说：“为什么总是碰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儿，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 唐棠这么一说，唐朔风反而训不出口了。 走出王昊宿舍的48号楼时，唐棠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宿管奶奶的房间。大门紧闭，窗帘也拉着，窗台上放了个牌子“巡逻中，马上回来。”的字样。 一想起那个老奶奶的脸和眼睛，唐棠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一会儿去哪儿？”唐朔风说：“今天我跟着你。” “去学校图书馆，说好了在那边帮忙。”唐棠说：“鬼都收了，不用麻烦您了。” “逃了。” “什么！”唐棠骇然：“怎、怎么逃了？” “因为某人让我分神了，所以……”唐朔风说的很平淡，语气全然没了刚才的责备。 唐棠以为唐朔风会继续训斥自己，没想到他倒是看得很开。 “那你还不去追，跟着我干什么！”唐棠着急的说。 “感受不到。”唐朔风耸耸肩。 这里明明是唐朔风的辖区，可是这样一个怨气深厚的鬼魂，他竟然感受不到一点儿气息，也是异常。他现在所担心的就是唐棠的安危，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容易被这些魑魅魍魉盯上了。 唐棠正准备张口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 “你遇到危险怎么都不跟社里通报呢！”电话刚接通，孟主编就扯着嗓子喊道：“报社记者跟你们电视台不一样，就算没能力派个摄像跟着你保护你，也能找个同事跟你呼应一下。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要是出了事儿，谁负责？要不是警察找上门来，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孟主编这番话说得唐棠不知道怎么接。这番话让唐棠实在是有点懵，孟主编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担心自己如果出事儿，她兜不住。 “警察？” “对！”孟主编的语气平静了一些，说：“刘警官现在就在我旁边，他说你已经报案了，你做任何决定之前能不能跟我通报一声？！你这样让我很被动你知不知道！” “不是，孟主编你听我解释……” “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给我立刻回报社！你当面给我解释！” 说完，孟主编挂了电话。 “我、得先回趟报社了。”唐棠看着唐朔风，吐了吐舌头。 刚才手机的声音很大，估计唐朔风也都听见了，唐朔风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所以你，能不能跟我回一趟报社？”唐棠试探性地问。 唐朔风看着她一脸狡诈，觉得有些奇怪。几分钟前，唐棠还嫌弃他跟着她，这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怎么？突然觉得需要被保护了？”唐朔风问。 “其实也不是，”唐棠说：“那个警察，也是被鬼缠着呢。” “是吗？”唐朔风有些怀疑。 “真的！骗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3 你不是人！”唐棠信誓旦旦地说。 …… 唐棠先回图书馆跟刘副馆长他们打了个招呼请了个假，然后拿着自己的包包，拉着唐朔风离开了岚城大学。 2 唐棠带着唐朔风回到报社，一路向会议室走去的路上，小隔间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让唐棠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进会议室，更是不得了。 从报社的总社长到编辑部主任到总编，外加两位警察，十六七个人满满当当地填满了会议室。一见到这阵仗，唐棠有些懵了。 “孟、孟主编。”唐棠僵硬地跟孟主编打招呼。 这一幕，让唐棠想起了她被电视台通报批评的那个下午。 当时因为自己丑闻缠身，台里的领导从上到下一起开会讨论如何处分她。也是这样，偌大的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地坐着十几位领导，从直属的顶头上司到台长，唐棠被一群人讨论如何处分的感觉真的很糟。 唐棠记得，那场会开了整整六个小时，她在席间力争自己不是去调查411苯污染案的记者，可是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六个小时的会议讨论最后决定，停职停薪，留任观察。 唐棠的访谈节目《Talk唐》被迫停播，那一个多月里，唐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所有的同事都对自己唯恐避之而不及，每一个认识她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还有人落井下石，在网上写文章黑她。唐棠就这么从最具潜力的女主播论文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外加一个星期前父母车祸去世，前男友跟自己分手。那段时间没有安眠药，唐棠根本睡不着觉。能熬过那段时间，没走上自杀这条路，唐棠就已经佩服自己内心强大了…… 尽管最后被逮捕的女囚韩莳雨供述了自己盗窃她的身份证，冒名顶替去采访，才让唐棠彻底洗清了嫌疑。可是，那时案子的关注度已经过去了，没人再在乎这个女记者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抹黑的名誉再洗白也没人关注了。 这一幕简直成为了唐棠的心理阴影，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被这个场景惊醒。唐棠是怕自己再回到那没工作无所事事，考安眠药熬过的日子，所以才会这么拼命的把每一个给她的新闻都做到极致，所以她才会这么不要命…… 可是唐棠怎么也没想到，不要命也会闯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求表扬！ (^.^)嘻嘻！ ☆、第十章 逃之夭夭 X 1 午后的天空，满是乌云，窗外的自然光甚是微弱。乌云低压压地冦在岚城上空，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着一城的生肉。蝉在窗外拼命振翅，试图以微小的羽翼驱赶夏日的燥热。 此时此刻的唐棠，身上热汗冷汗交叠，即便大楼内开着二十一度的中央空调也难以平复她的焦躁。 “坐吧。”孟主编在十几号人里率先开了口，让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唐棠有了方向，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唐棠把唐朔风安排在了会议室门外的椅子上，想着等自己摸清了状况，再让他进来。 孟主编的左边坐着报社集团的总社长和其他高层，右边是刘斌砚和另一位民警。大家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这让半途进来的唐棠十分忐忑。 “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吧。”似乎孟主编愉快的跟刘斌砚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刘斌砚和他的同事起身，一一跟报社的领导们握了手：“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孟主编笑着说：“能联合咱们市公安局，也是件好事。” 联合什么？唐棠心里满是疑问。但看会议室的气氛，似乎自己的状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刘斌砚走出会议室的大门时，路过唐棠身边，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离开。唐棠注意到，今天刘斌砚的肩膀上并没有那个阴森森的女鬼！ 待刘斌砚离开后，孟主编堆笑容的脸瞬间垮掉。 “唐大记者！”孟主编高声喝道。 这一声吓得唐棠一个激灵。 “编辑记者守则上怎么规定的！”孟主编喝道：“要服从组织安排，听领导派遣，及时汇报工作。你都做到了吗？谁给你的特权擅自调查的！” 这话说的唐棠有口难辩。报社的规矩向来是拿报道结果说话的，按编辑记者守则操作，这新闻没法调查了，光给领导写报告都忙不过来了。但唐棠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孟主编十有八九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是要在别的事情上敲打她。 “具体情况刘警官已经告诉我们了，你差点被侵|犯的事情已经立案了是吧，”孟主编的口气依旧很不客气：“你知不知道你身陷危险，对报社有多大的影响！” “小唐这事确实干的不合适。”报社集团的总社长宋明宗开口了：“不过，好在这事儿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大Boss开口给了台阶，孟主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训斥下去，话锋一转，说：“报社决定跟市公安局合作，针对女性安全问题做一次推广。” “推、推广什么？”唐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4 有些摸不到头脑。 “反正你报案也立案了，针对女性夜间出行，遇到危机如何防范，做一个安全教育的专题。不过考虑到以后你出去采访，报社决定让沈菲静出任安全教育宣传大使。” 哈？还有宣传大使？报社开始搞公益了？ “我，有点不太明白。”唐棠对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懵。 “意思就是，本来计划是由你来做安全教育宣传大使，可是我们考虑到今后你的采访任务，太大的知名度会影响你暗访调查，所以社里决定由沈菲静代替你出任女性安全大使。第一是沈菲静是社里的老人了，每个月提交的报道数量最多，绩效一直遥遥领先；第二是她是今年社里推举参加中央记者表彰节的代表。第三，你现在得抓紧时间查房亦涵的新闻，太多事情压你身上估计你也忙不过来，沈菲静可以帮你分担这部分的压力。所以社里讨论后，就这么决定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唐棠被孟主编的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这么多领导坐在这里，她能说什么？告诉领导们，她所做的调查报道花费的时间精力跟沈菲静的资讯报道能用提交的数量来衡量吗？沈菲静守着政府网站、微博热点，一天不踏出报社半步，写十篇报道都不是问题。而她却要花几天，甚至更多的时间去一点一点调查事件的真相，才能写出一篇合格的深度报道。具体业务可能上层的领导不知道，但孟主编本人能不知道吗？她这么说，唐棠还能说什么。 “没有。”尽管唐棠心里不服气，但依旧说没有。 “好，”孟主编点点头，说：“公安局那边还是你对接，毕竟是你报的案，但后面任何详细内容你都要跟沈菲静汇报清楚。” 不是说让我抓紧时间调查房亦涵吗？不是沈菲静是来分担的吗？一切还得她自己联系，合着沈菲静就直接坐享其成啊？第三条说什么分担都是扯淡，第二条给沈菲静增加功劳，让沈菲静够分量代表报社去中央开会才是根本目的吧…… “那，要不要我把稿子写好，交给沈老师批改，这样比较好？”唐棠不咸不淡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孟主编的口气很不客气：“你是不是对组织的决定有什么意见？” 都是文人，都懂高语境表达，孟主编明显听出了唐棠的不满。 “没有，”唐棠诡辩道：“我是觉得这样效率更高一些，毕竟第二道信息传达可能会折损很多内容。” “唐大记者，你是在教我传播学吗？少跟我来这套，要是沈菲静的报道写得有纰漏，那也是你没传达清楚！”孟主编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身上背了事情的人，我们《岚城日报》可是不计前嫌收留你的，你多少也该有点感激之心吧？就算我们推举你参加中央记者会，你觉得在资质审核上，你能通过吗？你要是履历清白，难道我们不愿意栽培有潜力的年轻人吗？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能力再强，人品得过得去。我们报社比起能力更看重一个记者的品德，你才来几个月，一个报道做得稍微有点起色就开始恃才傲物了吗？” 孟主编这番话说得很重，狠狠地敲打了唐棠。 “没有……”唐棠低下头。 卷进轰动全国的腐|败案里，这是唐棠的原罪，短期内是摆脱不掉了。不过有一点孟主编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唐棠压根不在乎代不代表报社参加什么中央的记者节，她也不在乎什么宣传大使，她只是热爱新闻，但不愿意自己的新闻给别人。这种不爽的感觉就像十月怀胎，孩子却要跟陌生人姓一样。 “还有别的意见吗？” “没有……” “那出去吧！”孟主编挥了挥手，看样子高层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商量：“还有，房亦涵的案子你查多久了，什么时候能交稿？” “我……我尽力……”唐棠怂怂地回答道。房亦涵的案子沈菲静拿了一周多都没进展，发到自己头上才第三天，但此时多辩解无益，唐棠知道孟主编这话是说给高层听的。 “你赶紧出活儿。”孟主编不耐烦地说道：“别我不催你，你就不着急。” 唐棠走出会议室的大门，手攒成拳头，捏得紧紧的。心里暗下决定，终有一天，会再写出一篇轰动全国的大新闻，给这帮狗眼看人低的领导们看看，她有多优秀！ 一旁的唐朔风看到唐棠垂头丧气地出来，正准备上前询问，走进了才看清了她决绝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安慰？还是假装没看到？ 2 走出了报社大楼，唐棠才想起自己拉了唐朔风一起过来，正想着回报社去找唐朔风，回过身才看到唐朔风原来一直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身上还穿着睡衣。是啊，他来，是为了救自己的…… “终于想起我了？”唐朔风看到唐棠的怒气平息，口气轻松地调侃道，他不忍心再给唐棠精神压力。 “不、不好意思。”唐棠的脸霎时通红，惭愧极了：“我光顾着平息自己的情绪了。” “要不要跟我聊聊？”唐朔风试探性地问问。 “没事……”唐棠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闭嘴。毕竟把所有的负能量甩给别人是件挺没礼貌的事情，自己的情绪还是该自己消化的。于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5 唐棠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故作轻松地说：“我回岚城大学继续帮忙了。挺不好意思拉着你白跑了一趟，下次我请你吃饭。” “我不吃饭。”唐朔风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但是她却不愿意与自己分享，这意味着自己还没完全走进她的心里。 “那……”估计这家伙不吃人类的饭吧，唐棠想了想：“那下次你有危险一定告诉我，我也去救你。” 唐朔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容，他怎么会需要她救？ “这怨灵怨气太重了，我陪你去岚城大学吧。”唐朔风说。 “可是你，”唐棠看着唐朔风一身睡衣，说：“穿这身？” 唐朔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你先打车去吧，我随后就到。” 说完，唐朔风就化作一片尘埃，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从唐棠眼前消失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高调！ 唐棠左右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唐朔风的突然消失，真是大白天凭空变没活人，没人给点关注吗？ 不对，好像也不是活人…… 3 唐棠赶回岚城大学图书馆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刘副馆长和大爷还在，其他人已经走了。 “我还想你们会不会加班，我就赶紧回来帮忙了。”唐棠一进门，说道。 “哎呀，你还真回来了！”刘副馆长有些意外，惊喜地说：“真的太谢谢你了。” “哪里话，我才要谢谢您呢。”唐棠指的是提供的信息。 刘副馆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接唐棠的话，又继续低头录入资料。大爷在一边友好地点点头，带着老花镜继续核对信息。 唐棠也自觉地拿起便签，继续贴了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棠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唐棠赶紧起来，还好没流口水，万一流到书上，怎么交代。 唐棠看了看窗外，太阳早已经下山了，一片漆黑。唐棠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唐棠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腿都麻了，原地跺了跺脚，发现，刘副馆长和大爷也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个，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唐棠开口说。 刘副馆长和大爷却睡的死死地。 唐棠等麻掉的腿稍微好点，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刘副馆长的肩膀，这不拍还好，一拍，刘副馆长仿佛失去平衡似的，直接跌倒在地上了。可是即便是狠狠地跌落在地，刘副馆长也没醒来。 唐棠的腿还是有点麻，忍着麻劲儿，蹲下身来推了推刘副馆长，刘副馆长完全没有反应。唐棠下意识地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呼吸还是有的，但怎么摇都不醒。 唐棠又走到大爷那里，一样，怎么摇都不醒。 唐棠赶紧走回自己的座位，想拿手机打电话给唐朔风。可是她的手机却莫名其妙滑落在地，唐棠正准备上前去捡，手机却自己漂浮在半空中。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唐棠面前。 是王昊。 而手机正被他握在手里，王昊的手一使劲儿，唐棠的手机被捏得粉碎。王昊的表情痛苦，紧闭着双眼，黑眼圈很深且凹陷，比中午见到的时候，状态更不好，完全看不出是能有这么大力气的人。原本穿在身上背心还保持着被唐朔风撕破的样子，而在他的左胸前，那张原本消失了的女性的脸又出现了，怒目圆睁地看着唐棠。 “你到底是什么？”唐棠故作镇定，问道。 “你为什么要接近王昊？”女人的脸开口问道。她发出的声音很奇特，像一个苍老的妇人，可又跟她年轻的面容不符。 唐棠被那张脸上的眼睛看得发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我为了查一个人的下落。”唐棠说。 尽管唐棠内心怕得要死，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她知道，此时此刻就算害怕也没有用，如果唐朔风之前能感应到自己，那么这次也一定能！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尽量拖延时间。 “谁？” “房、房亦涵……”唐棠实话实话。 “你找我做什么？” “你！是房亦涵？”唐棠惊讶地问。 ☆、第十一章 逃之夭夭 XI 1 午夜的图书馆，安静极了。所有的电器仿佛都被关闭，月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倾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给整个厅堂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滤镜。 刘副馆长和大爷，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趴在桌子上，呼吸均匀而又平缓。如果王昊没有衣衫褴褛的站在唐棠面前，可能这就是一个普通加班到深夜，疲惫过度的夜晚。 “你、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唐棠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昊左胸上的脸，竟然是她找了好多天的房亦涵的！ “我……应该是死了吧……”房亦涵的声音像一个苍老的妇人。 “那你为什么没有……”唐棠问的很小心翼翼：“……离开？” “我不甘心。”房亦涵的声音有些凄厉，那张脸上满是怨怼。 “为什么？”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6 “我告诉王昊我死了，”房亦涵说这话时，不知道做了什么，只是随着她口气的加重，王昊的表情又痛苦了几分：“他除了怕，什么都不做。”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房亦涵的表情似乎很受伤：“我告诉他，只要把我的尸体挖出来，交给我父母就好，可是他不肯。宁可被我折磨，他也不肯……” “你是怎么……”唐棠撞着胆子问道：“死的？” “我……也不记得了……”房亦涵的表情很迷茫，表情是那种遭受了严重创伤后自我保护的茫然：“你愿意帮我吗？” “我帮你。”房亦涵的表情让唐棠的心隐隐作痛。 王昊的左手向唐棠伸了起来，张开的手掌似乎在向她发出邀请。 这个瞬间，唐棠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鬼使神差的拉住了王昊的手，一用力，将房亦涵的怨魂从王昊的身体里剥离了出来。 房亦涵的怨魂离开王昊身体的过程，王昊仿佛很痛苦地哀嚎了起来，直到完全离开后，他然后整个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房亦涵的灵魂似乎还保存着她离世前的模样，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嘴角挂着血迹，裸|露出来的肢体上无一不满是淤青和伤痕。这一模样，看得唐棠心惊胆战。可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生前的房亦涵一定很漂亮。唐棠不由得心生惋惜，如果房亦涵还活着，一定是那种美好的令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离开了王昊身体的房亦涵仿佛少了些许灵性，目光呆滞，径直向图书馆外飘去。唐棠抓起自己的包，赶紧跟着她，唐棠知道，房亦涵是要带自己去找她的尸体。 2 今晚的月光甚是清亮，岚城大学偌大的校园里空无一人，唐棠跟着一个女人的鬼魂，行走在静谧而又空旷的校园里。老实说，还真挺渗人的，唐棠不禁握紧了包里的防狼喷雾。 唐棠跟着房亦涵的怨魂，穿过了整个校园，来到了南门。南门外都是店铺，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唐棠知道这一片是附近几所高校学生们夜生活的聚集区，她就是在这里的“河西走廊”结识了肖一哲的。 房亦涵的怨魂带着唐棠钻进了热闹非凡的南门街，商铺灯火通明，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举杯畅饮，大口撸串，好不热闹。唐棠一直跟着房亦涵走，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破旧的工棚，顿时南门街的热闹就消失在身后，只有工棚里传来规律的鼾声。 工棚的不远处，有一大片施工地。唐棠看了看立在一边的告示牌，这是岚城大学学生宿舍的项目。 房亦涵停在了工棚后面一个凸起的小土丘上，对着唐棠，指了指脚下。 唐棠环视了一下四周，因为是工棚，墙角立着几把铁锹。唐棠把防狼器丢进包里以后，拿起铁锹挖了起来。 几铲子下去，唐棠就感受到铲到东西了。此时此刻的唐棠心里又害怕又焦急，手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害怕的是半夜三更真在土丘下挖出一具女尸，焦急的是真心想还给房亦涵一个死亡的真相。 不一会儿，房亦涵的胳膊就被挖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尸体的唐棠，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尖叫，惊醒了工棚里的农民工。 “什么人！”最近的工棚里响起了一个地方口音浓重的男声，然后就传来了穿鞋的声音。 唐棠有些惊慌，看了一眼房亦涵，房亦涵依旧面无表情，飘在那里。 唐棠心中惊觉不妙，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万一凶手就是这里的民工，那发现尸体的自己肯定会被杀|人|灭|口的。唐棠赶紧丢下铁锹，玩命地向南门街上跑去，那里人多。 可惜唐棠把铁锹扔到了石头上，铁锹和石头撞击的声音惊醒了更多人。 “什么人！站住！” “抓小偷！” “快来人！” …… 工棚里的农民工陆续向外跑来。 还好唐棠跑得早，在被农民工追上前，跑到了热闹的南门街。 唐棠逮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同学，手机借我一下！” 那女生被唐棠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尖叫着甩开她躲到了男朋友身后。 唐棠赶紧扑向另一个女孩身边，拉着人家大喊着：“快报警啊！” 唐棠这么疯癫的样子吓得所有人像躲瘟疫一样躲开，的确。在闹市区，任什么人看到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向自己借手机，都只当是遇到疯子，看看状况才会选择是否相信。 “你们谁帮帮忙！报个警吧！”唐棠无助地对着人群又喊又叫：“房亦涵的尸体就在里面！” 不一会儿，工棚里追出来的农民工就发现了疯疯癫癫的唐棠。人群里就她一个人在发疯，实在是不难辨认。 一个格外精壮的民工拨开人群，上前一把拉住唐棠，边拉她边对围观的人说：“不好意思，我家疯婆娘乱跑。” “我不认识你！”唐棠骇然，拼了命的挣扎，果然房亦涵的死跟他们有关，他们知道自己发现尸体了：“救命啊！我真不认识他！” 唐棠抓着最初借手机的女孩的男朋友的衣服，说：“同学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7 ，你相信我，他们杀人了，尸体就在院子里，我不认识他，救救我！” 唐棠知道，这种情况的呼救，一定要对准一个人，如果对所有人呼救，大家都会觉得事不关己，但如果对着一个特定目标的人呼救，就会对他造成道德压力。 “不好意思，俺媳妇儿精神不正常。”民工边拽唐棠，边跟众人解释道。 男孩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想推开农民工。 “我不是他老婆！”唐棠也跟着男孩一起推农民工，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还对其他人大汗喊：“他们杀人了！你相信我，快报警！” “哎？她不是那个什么栏目的主持人吗？”突然人群里有人喊道。 “是我！是我！”如果是在平常，唐棠一定说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可是在危险面前，唐棠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就是《Talk唐》的主持人！唐棠！真的是我！求你们救救我！” 到底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热血还没被社会的冷漠扑灭。几个男孩子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制服了那几个农民工。 “快报警！”唐棠对着一个拿手机拍照的男孩子吼道。 男孩子被唐棠的气势唬住了，赶紧关了相机拨打了110。 众人在等警察的时候，唐棠仿佛成了被围观的猴子。认识她的和不认识的，都纷纷拿手机狂拍，发微博，发朋友圈。有几个甚至还客串起记者，问起了唐棠问题。 “你真的是那个主持人吗？跟百度百科上的照片不太像啊……” “哎，我以前老看你的节目，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你们名人是不是特有钱？” “那个民工为啥说是你他老婆啊？” “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的节目为啥被停了？” “你真跟腐|败案有关系吗？” …… 唐棠坐在某家麻辣烫店门口的椅子上，瑟瑟发抖。此时此刻的她无助极了，但她不敢去任何地方，她要等着警察来，告诉他们房亦涵的尸体在哪。尽管被这些不认识的人簇拥着，问着有的没的问题让她很烦躁，也很无地自容，可是她却觉得异常安全。是啊，再找不到比众目睽睽之下更安全的地方了。 “她真是俺媳妇儿！”被大学生擒住的农民工还在试图狡辩：“她扯谎你们也信？你们再仔细看看！” “她就是老刘的媳妇！”另一个被擒住的农民工附和道。 “你们别以为你们是大学生就可以欺负人！一会儿警察来了老子告死你们！赶紧把我们放开！” 几个压着农民工的男学生被这么一说，明显犹豫了起来。 唐棠见状，赶紧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记者证给那几个男生看：“我是《岚城日报》的记者，我在查岚城大学房亦涵失踪的事情，我刚才在他们工棚外挖到房亦涵的尸体了，所以他们才要抓我回去！请你们相信我！等警察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你这个婆娘，老子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要搞死老子啊！”那个精壮的农民工不罢休，还是死咬着唐棠是她老婆不放：“你们这帮大学生，老子家里的事情你们也管！” “你放心！如果警察来了他要敢告你们，”唐棠指了指农民工，说：“我帮你们请律师！” “你们城里人就是欺负俺们！” 几个农民工开始挣扎，撒起泼来。 此时此刻，唐棠觉得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警察不来，人群也越来越不安分。 岚城夏日的炎热让聚集在一起的学生越来越烦躁，似乎所有人都耐不住性子了。开始不断有人打电话催促警察，也开始有人离开。 抓着农民工的那几个学生尤为烦躁，头脑一热跟着抓了人，如果真是杀人犯还好，如果不是，就是两口子吵架，这事儿就麻烦了。想着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要被警察带去询问，卷进麻烦的事情里，多少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此时此刻的唐棠自己惊魂未定，却要拼了命的安抚逐渐焦躁的学生，她比任何人都害怕。怕的是学生们越来越少，而那些站在人群外伺机而动的农民工们扑上来，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下一章就来了！ ☆、第十二章 逃之夭夭 XII 1 南门街的商铺有近百家，整个街道弯弯曲曲有两三百米长，大部分商铺都是砖墙与没经过质检的钢筋混凝土搭建的违章建筑。遮阳也遮雨的棚子、泥泞油腻又肮脏的街道与物美价廉的美食构成了南门街的特色，都是附近几所高校学生的心头肉。南门街有无处条岔道，延伸进无数条黑暗的小巷，而其中一条，通往藏着房亦涵尸体的工棚。 等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唐棠终于盼来了警察。警车开不进南门街，只得停在了入口处，南门街人很多，六名警察费力地拨开人群，才抵达了现场。短短一百多米的路，走了有十多分钟。 带头的，果然是刘斌砚。 刘斌砚看到神色慌张的唐棠时，略微有些吃惊，尤其是她衣衫不整，浑身挂彩，头发凌乱，让他忍不住又想到唐棠那夜在MIX的遭遇，这个女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遇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8 那么可怖的事情后还敢一个人往外跑，不知道她这一次又遇到了什么。 “你没事吧？”刘斌砚蹲到唐棠身边，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唐棠的声音还在颤抖，显然词不达意：“我找到房亦涵的尸体了！” 刘斌砚脖子上的鬼魂今天也不在。 “在哪儿？”刘斌砚的脸色一沉，看了看旁边被学生制服的农民工，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那边。”唐棠指着自己逃出来的巷子，说：“她被埋在他们工棚后面的土丘里。” 围观的学生自发地顺着唐棠手指的方向让开一条路。六七个穿着红背心和短裤的民工还站在巷子口，一脸不明所以得向这边张望着。 “你们几个，抓着他们。”刘斌砚指了一下其中三个警察，三个警察从学生手里结果被制服的民工，给他们铐上了手铐：“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进去。” 看着刘斌砚带着警察进去以后，唐棠紧绷着的弦才松了下来，此时才感受到身上几处擦伤传来的疼痛感。小腿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擦破的，好几出都留着血；胳膊因为跟农民工的撕扯，还残留着几道手印…… 麻辣烫店的老板好心地拿来抽纸给唐棠，唐棠倒了矿泉水在伤口上，自顾自地处理起来。唐棠突然有些担心，刘斌砚他们就三个人，这么贸然闯进民工棚，万一硬拼起来，会不会吃亏。 不一会儿，刘斌砚带着人出来，一脸遗憾地摇摇头。 “你具体在哪儿看到的？”刘斌砚看到唐棠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沾着血的餐巾纸，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还是先让人送你去医院吧？” “怎么会没有！明明……”唐棠很焦急，但随即就想通了。他们等警察等了这么久，傻子也知道趁这段时间会把尸体转移走的。 唐棠看了看巷子口的民工，又看看被警察制服的三位民工，转身对麻辣烫店铺的老板说：“老板，有酒吗？” 2 唐棠不喜欢喝酒，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都谎称自己酒精过敏，有时候谎撒久了，连自己都会相信了。 唐棠第一次碰到酒，是六岁时的除夕。爸爸把奶奶和伯伯一家都接到自家过年，一家八口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年夜饭，看春晚。爸爸恶作剧，拿着香槟逗唐棠，淡黄色的香槟，看上去跟苹果汁那么像，唐棠趁家里人不注意，偷偷舔了爸爸杯子里的香槟。然后就在家里的海棠树下看到了半透明的爷爷…… 后来上小学，偷偷跟着同学学喝酒，结果引了一路妖魔鬼怪跟她回家…… 再后来，唐棠就不想喝酒了。因为有些妖魔鬼怪知道唐棠能看到他们，总会挑起事端，想引起她的注意。唐棠对着空气说着什么，亦或是遇到灵异事件的时候，总有人把她当异类，为此妈妈还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最后，为了自我保护也好，怕了排除异己的情绪也好，唐棠就再也不想碰酒了。因为碰到了，总没好事…… 比如上次，前男友晋梓的婚礼上，被劝着喝下那些酒以后看到了什么…… 自从遇到唐朔风的手碰了以后，唐棠是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比如关山楠身上飘出的蛊虫，比如刘斌砚肩膀上的鬼魂，再比如离开了王昊身体的房亦涵的怨魂。这些都跟她喝了酒看到的不一样，因为这些东西是故意要给唐棠看得，他们怨气深厚，气场强大。而喝了酒以后，那些想伪装起来的，比如本体是骷髅的唐朔风；和那些气若游丝的，比如散落的孤魂野鬼，她都能看到。 3 今天，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唐棠主动要酒喝。 麻辣烫店的老板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唐棠豪迈的要酒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俨然一副要去赴死的表情，就给她倒了一小杯二锅头。 唐棠闭着眼睛，一口闷了下去。又辣又苦的二锅头顺着唐棠的食道奔涌而下，霎时间觉得自己的胸中燃起一团火焰，灼烧感奔着头顶而去，几秒钟，她的小脸通红。 “我带你们去。”唐棠对着刘斌砚挥了挥手，大步向小巷走去。 刘斌砚只得带着人，跟了过去。老实说，比起送唐棠去医院，他是希望她带他们去现场的。 有了警察壮胆，唐棠显然有了些底气，几个胆子大的学生也跟着他们走进巷子。这条路很偏僻，没有路灯，唐棠眼里看到的，是道路中央飘散着蓝色荧光的颗粒。 这些颗粒指引着唐棠，工棚外聚集了几十个民工，盛夏的日子，有赤膊的，也有穿着挎栏背心的，长时间的体力劳动让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这会儿他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唐棠看着蓝色的颗粒在那群民工的身后，冥冥中觉得尸体就在那里，于是试图拨开他们过去。可是那些民工很团结，挡着不让唐棠过去。 眼看着僵持不下，刘斌砚走到唐棠身边，低声问：“你有多大把握？” 唐棠的眼神很坚定，看着刘斌砚，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刘斌砚盯着唐棠的眼睛看了几秒钟，于是下定决心，掏出手|枪，指着天空，大吼：“所有人让开！” 看到警察掏出手|枪，民工有些畏惧，犹豫着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9 唐棠顺着人群让开的路，径直走到了一台泥罐车前。蓝色的颗粒聚集在那里，上下飞舞。唐棠绕到泥罐车后方，看到了房亦涵的怨魂。 “在哪里？”唐棠轻声问。 房亦涵的怨魂似乎更稀薄了，比先前分别时，透明了许多。房亦涵的怨魂反应很慢，唐棠问了好几次，她才缓缓地举起手，指着泥罐车的罐子。 “在这里！”唐棠对着刘斌砚大喊。 民工的群体里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刘斌砚一个箭步，跨上梯子爬到泥罐车上面，拉开了罐子的舱门。舱门刚拉开，一股夹杂着泥土的腐烂味扑面而来。 刘斌砚打开手电筒，看到了一具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于是赶紧拿起对讲机，呼叫增援。三个警察和一个女人，就这样被几十个农民工包围着，情况不容乐观。几个长相凶狠的农民工已经暗暗抄起了铁锹和棍棒，向刘斌砚和唐棠逼近。 人群逐渐失控，刘斌砚不得不对天鸣枪示警。枪声并没有如唐棠预想的那么震耳欲聋，随即而来的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有人拍了唐棠的肩膀，唐棠刚回过头，看到了一具骷髅。 “唐？唐朔风？”唐棠不确定地问。 唐棠再扭过头看其他人时，时间被停止了。唐棠看不出被停止的时间有没有影响到房亦涵，因为她还是表情木讷，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指着泥罐车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按之前的经验来说，鬼魂应该是不受影响的。 “是我。”唐朔风说：“你又喝酒了？” “为了，找她的尸体。”唐朔风指了指一旁的房亦涵的怨魂，然后突然想起，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对不起，刚才有些事情。”唐朔风略微有些歉意地说：“路上耽搁了一下。” “寄生在王昊身上的那张脸……”唐棠懒得纠缠细节，直入主题，说：“她竟然就是我要找的房亦涵！” 唐朔风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房亦涵的怨灵，对唐棠说：“我知道。” “你是来带她走的吗？”唐棠问。 “我带不走她了。”唐朔风摇摇头，说：“人有三魂七魄，她只有这一魂，带回去也过不了往生桥了。” “怎么会这样？”唐棠有些难过：“她其她的魂魄呢？” “不知道。”唐朔风摇摇头，说：“魂魄原本就该是一体的，被分开……” 话到嘴边，唐朔风还是咽了下去。 “被分开？被分开怎么了？”唐棠有些焦急地问。 被分开，证明就是遇见什么事了。 “没什么，”唐朔风说：“她撑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要化为魂尘了。” “魂尘是什么？”唐棠不解地问。 唐朔风伸出手，那些蓝色的颗粒聚集在他手上，然后又飞走，四散飘零：“这就是魂尘。” “灰飞烟灭？”不知道为什么，唐棠想到了这四个字。 “房亦涵！”唐棠跑到房亦涵的怨魂面前，焦急地问她：“房亦涵，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房亦涵木讷地看了看唐棠，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出：“他们都是凶手……” 说完这句话，房亦涵彻底碎成了魂尘，消失在空气中。一个二十出头，最美好的年龄，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发现她的时候，却已经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了，被人草草埋在土丘之下，又被粗暴的转移到了泥罐车里。唐棠想到了房亦涵父母无助的神情，内心疼的无法自拔。 “唐朔风！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唐棠泪流满面，这股疼痛感无处爆发，只得对着唐朔风喊。 “我，只是个冥使……”唐朔风看着唐棠，有些心疼，但也无力地说道：“……不是神。” 只是唐朔风的声音很小，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 唐朔风拉住唐棠的手，牵着她，穿过被停止的失控人群，向外围走去。 “刘，刘警官，”唐棠反抗了一下唐朔风，拉了拉唐朔风带着皮手套的手说：“还有那几个警察，他们也很危险……” “我不能干涉人间的事情。”唐朔风冷冷地说。 “我也是人，那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唐棠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她无法只顾自己逃走，此时在她眼中的唐朔风只是一具骷髅，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也看不到唐朔风脸上的无奈。 唐朔风看着一脸倔强的唐棠，淡淡地说：“你不是。” ☆、第十三章 逃之夭夭 XIII 1 月朗星稀夜，唐朔风猝不及防的一句“你不是”让唐棠恍惚了。 可是唐朔风并没有给她很多时间消化这句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唐棠转移到了人群外，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时间又恢复了流动。 唐棠来不及多想唐朔风留下的话，就被涌动的人群拉回了现实。唐棠在人群外，有些焦急。民工们成堆地向刘斌砚所在的位置涌去，唐棠想拉开那些人，可是奈何势单力薄，怎么都拽不开。 之前跟过来凑热闹的那几个大学生也有些无所适从，比起一直从事体力劳动的民工，学生还是太单薄了。几个男生想上去帮警察，可是气势上就被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0 民工给逼退了。于是退而求其次，拿着手机狂拍。 唐棠急得满头大汗，对着拿手机的学生喊：“赶紧再报警！” 大学生们也如梦初醒，赶再报警。人群的中央陆续传出几声枪响，可是似乎都没镇住那些农民工。唐棠有些不明白，警察发现尸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群情激愤。突然间，唐棠想到了房亦涵的怨魂消失前的那句话： “他们都是凶手……”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唐棠立在了原地。 远处终于想起了大规模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也让唐棠悬着地心稍微踏实了一些。不知道刘斌砚那三个警察的伤势如何…… 十几辆警车停在了南门街外，几十名武装警察带着防爆盾冲了进来，迅速将农民工围了起来。有了武警协助，混乱的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 2 岚城大学附属医院。 刘斌砚和其他两名被唐棠带进工棚找尸体的警察，都被打成重伤。连同受了轻伤的唐棠，一起被救护车送到了岚城大学附属医院。 只是刘斌砚他们直接被推进手术室，而唐棠只是在门诊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唐记者，”一个带着一级警监警衔的中年男子推开门诊室的房门，走上前，对唐棠说：“我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刘启明。是刘斌砚的上司，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刘启明身材微胖，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人的灵魂，强大的气场带着一股逼人的气息。 唐棠说：“您尽管问。” 处理外伤的医生很有经验，给唐棠贴好胶布后，立刻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出门时还随手戴上了门，只留了唐棠、刘启明和另外一个警察在屋内。 “所以最早是你报的警？”刘启明问。 刘斌砚是刘启明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他最得力的将，出个勤，怎么就折到了这帮民工手里了，他是心疼刘斌砚的。 “是。”唐棠一五一十的将整个过程告诉了刘启明，并将自己怎么躲过民工的围殴，套在了刘斌砚身上：“如果不是他把我推出来，我可能也不会安然无恙。” 唐棠交代完毕后，问道：“刘警官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刘启明有些无奈，说：“那你就先回去吧。你给我留个电话，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我，想去看看他。”唐棠说：“现在可以探视吗？” 毕竟把刘斌砚一个人留在暴力的中心，唐棠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 “还在手术。”刘启明摇了摇头，说：“明天吧，明天应该就可以探视了。” 3 唐棠值得离开医院，一个人打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推开家门时，唐棠摸着黑按下开关，可是上下搬动几次，灯都没亮。唐棠心中正琢磨是不是忘买电了时，黑暗中，看到客厅中站着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看不清她的面容，就那么兀自站在客厅中央，似乎在等她。 老实说，此时此刻的累积了。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真的已经快到她的极限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应付一个鬼魂了，酒精还没代谢完，这些鬼唐棠想看不见都不行…… “你、你是谁？”唐棠问。 “你，不认识我了？”鬼魂说。 鬼魂的声音并不是真的通过空气传来，而是直接在唐棠的脑子里回响。这种感觉很糟糕，仿佛自己的大脑被入侵一样。唐棠不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就是这样，听久了，头疼。 唐棠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看了看，才认出她就是骑在刘斌砚脖颈上的女鬼。 “你、找我干什么？” “我求你救救斌砚。” “我……”唐棠一时语塞：“我怎么救？” “你认识冥使。” “冥使？”唐棠心中一惊，问道：“刘斌砚会死吗？” “是。” “你要我怎么……”唐棠的话还没说完，唐朔风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好大的灵力。”唐朔风看着女鬼，露出一副颇具欣赏的表情：“之前藏得那么好，现在怎么舍得来送死了？” 唐棠想起的确最近几次见到刘斌砚都没看到她，听唐朔风的语气，应该是为了躲他才小心地藏起来吧。 “……” 女鬼没吭声，只是她深幽的眼睛透过长发的缝隙看过来，让人觉得发毛。 “他会死，也是你的错。”唐朔风说：“你附了他那么久，所以他才这么脆弱。” “我……”女鬼的声音还是直接响在唐棠的脑子里，感觉糟极了：“我只是舍不得他……” “你在人间盘踞这么久，阴间都不好收你了。”唐朔风的话明显跟他的行为不符，他右手掌向上，聚起一团蓝色的冥火，说：“只能就地正法了。” “我知道你在找的那个地方。”女鬼说：“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她的话显然引起了唐朔风的兴趣。 的确，房亦涵的魂只是离开了寄生体几个小时的功夫，就灰飞烟灭了，为什么这个女鬼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灵力，却丝毫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1 没有减弱。 唐棠记得喝了那杯二锅头后，她也没在刘斌砚身上看到任何端倪。所以，她离开了寄生体那么久，反应没有变得迟缓，灵体没有变得稀薄，依旧安然无恙，唐棠也很感兴趣。 “说说看。”唐朔风熄灭了手中的冥火，饶有兴趣地问。 “你救他，我就告诉你。” “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女鬼的话明显惹怒了唐朔风，他手中的冥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我不仅告诉你，”女鬼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但说出的话，却很坚定：“我也任凭你处置。” “哼，你爱说不说，我现在没那么感兴趣了。”唐朔风说着，打算用手中的冥火烧死她。 但他的火还没碰到女鬼，就被一个透明的球体罩住，然后缩小，熄灭。 “我感兴趣。”宴月夕的身影出现在了客厅的角落，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还是那个慵懒的姿势，斜靠在墙边，轻轻地说：“风，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的地盘上多管闲事。” “月！”唐朔风懊恼，却又自知理亏。 “我救，你说吧。”宴月夕在一边懒洋洋地说。 “我要你先救人。”女鬼不傻。 宴月夕直了直身体，凭空抓出一个本子和笔，挥笔在上面画了个叉，然后将本子在女鬼面前晃了晃，说：“救好了，冥界暂时不收他。” 莫非那本子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冥使有这么大的权限，说救就救？唐棠骇然。 女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留下一句话：“待斌砚痊愈，我必上门求死。” 话音未落，女鬼就消失了，唐棠家的灯也亮了起来。 “你、你能改生死簿？”唐棠惊讶地问宴月夕。 “改个屁，他本来就没到死的时候。”唐朔风不屑地说。 “那你为什么做个顺水人情？”唐棠不解。 “区区怨魂，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她也许真知道什么。”宴月夕说：“那村子你找了这么久，也许她真知道。” “……”唐朔风死死地看着宴月夕，不做声。 “你看我干什么，她早晚都得知道。”宴月夕不屑地说：“早知道早有心理准备。” “知道什么？”唐棠问。 “你是……”宴月夕说。 “闭嘴！”唐朔风打断了宴月夕，说：“时机到了，我会告诉她的。” 唐棠心中有些不满，为什么关于她的事，他却不告诉她。 “哎？这里好像是宴月夕的地盘哎，你来没问题吗？”唐棠贱贱地提醒道。 “你！”唐朔风知道唐棠是故意的。 “呵呵，”宴月夕冷笑着，然后说：“曾闻黄泉之门，双子为奉，堙祭而封，阖而安，开而亡。” “宴月夕！”唐朔风气急败坏的吼道。 宴月夕笑了笑，然后消失。 留下一头雾水的唐棠看着唐朔风。唐朔风显然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一脸歉意地消失在空中。 4 次日清晨七点，孟主编的一通电话将唐棠从熟睡中吵了起来。做晚折腾到三点才睡，只睡了四个消失，就被催命符叫醒，唐棠混沌着接了电话。 “快！快去分局！刚才刘副局长通知我们，房亦涵失踪案要开新闻发布会，你赶紧过去！”孟主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也是从被窝里被吵醒的：“他们九点召开发布会，你快去！沈菲静在社里陪房亦涵父母看直播。你早点过去，争取中午前给我新闻发布会内容的通稿，先放今天的电子版上。今晚八点前给我深度报道，明天出大专题！” “什、什么！”唐棠骇然，这么紧凑的安排，一下让唐棠清醒过来。她还没报告，孟主编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你的新闻已经在网上炸了！”孟主编在手机的那一端激动地大喊：“微博！微信！正在全网议论！‘农民工袭警’，‘女记者被打’，已经上热搜了！” “谁？谁拍的？”唐棠刚问完这话，就想抽自己大嘴巴。昨晚在南门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围观的又都是大学生，全是社交媒体的主流用户群。有这帮人推波助澜，怎么可能不全网引起轰动！重大舆论事件，可不就得逼着公安局开新闻发布会吗！ “你傻了啊！”孟主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大喊：“孩子！爆炸新闻啊！你是当事人，我要独家！独家报道！” 唐棠醍醐灌顶，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赶紧拿毛巾擦了把脸，把电脑丢进采访包里，立刻叫了车冲往西城区分局。 路上，唐棠打开微博，立刻看到头条就是昨晚的事件。各种阴谋论喧嚣，自己蓬头垢面的视频也被传的到处都是。竟然还有学生爬到墙上，从高处俯拍刘斌砚等警察被围殴的视频。 抵达分局时，已经有好几家媒体驻守在那里了。看样子新闻发布会的消息一出来，各家媒体都蜂拥而至。电视台记者、报社记者、杂志记者、各个网站门户记者都焦虑的等着进去，新闻的时效性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几家网络媒体已经架起机器直播了。传统媒体的劣势一下就体现出来了，电视台得等节目播出时段。唐棠他们纸媒更被动，从成稿到校对到铅版印刷，送到读者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2 里最快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 新闻时效性和与受众互动上，他们纸媒是最底层。就像孟主编说的那样，除了深度和独家，他们没别的优势了。 唐棠之前来过分局，也因为她除了包里的照相机和录音笔，跟普通人无意，没有那些直播的机器，行动起来反而不显眼。唐棠对着门房的张姨挥了挥手，大妈立刻了然，指了指身后。 唐棠赶紧绕到分局后门，大妈打开门，让唐棠进来。 “听说小刘被打坏了？”张姨一见到唐棠，但心地问：“他现在没事儿吧？” “不知道。”唐棠摇了摇头，说：“昨晚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刘局说他还在做手术……” “啊！？”张姨一脸担忧：“那么严重！” “不过应该没事。”唐棠想起昨天唐朔风说他未到时候，赶紧安慰张姨：“很快会就会好起来的。” “小刘那孩子不容易啊。”张姨拉着唐棠的手，唠叨了起来：“他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唯一的女朋友八年前也自杀了，小唐啊，你可不能嫌弃他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唐棠有些无语，赶紧问大妈：“张姨，一会儿发布会在哪儿开？您能先带我过去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刘局长。” 5 九点钟的新闻发布会准时举行，刘局长的发言，主要批判了袭警的事情，对案件侦破的过程却讳莫如深。只告诉媒体昨夜局长等领导亲自审讯被捕的二十名袭警民工，得知了房亦涵的初步死因。 今天也是最帅气的小夏整理民工宋某和李某巡夜的时候，在建筑工地发现了赤|裸昏迷的房亦涵，于是动了邪念，带回工棚，于是昏迷的房亦涵被二三十名民工集体猥|亵。房亦涵苏醒过来后呼救，民工慌乱，捂死了房亦涵。于是集体决定将房亦涵悄悄埋在了工棚后的土丘里，所以才有了民工们的集体袭警行为。 法医在房亦涵的遗体上提取到了精|液，目前正在对DNA进行比对，会尽快查到房亦涵在昏迷前的首要嫌犯。 可是昨天由于现场过于混乱，主犯宋某和李某趁乱逃走，只将其他人抓获。 唐棠因为提前拿到了通缉犯的照片，赶着发布会结束，发给了孟主编。发布会结束后，唐棠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再去找王昊。唐棠合上笔记本电脑，正准备离开新闻发布会的会议室时，刘局长拦住了唐棠的路。 “你是不是有什么思路了？”刘局长果然眼光毒辣。 “是……” “说。”刘局长的口气坚定。 “房亦涵的男朋友，”唐棠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王昊，被保研了……” 刘局长听到这话，一愣，随即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字：“艹！” 说完，刘局长赶紧带着唐棠直奔院里的警车，向岚城大学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肥不肥？ 求表扬~ ☆、第一章 归零之地 I 1 等到唐棠跟着刘局长抵达王昊宿舍时，409号宿舍外围了十几个学生，应该都是暑假没回家的。房亦涵尸体被找到的新闻全网爆炸后，十有八九都是来看热闹的。 唐棠跟着刘局长进入王昊的宿舍，令人意外的是刘副馆长和大爷都在。刘副馆长搂着王昊的肩膀，似乎在安慰着什么，不住地抚摸他的上臂。看到唐棠他们以后，对警察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你、你们都没事吧……”唐棠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晚她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昏倒在地。好在此时此刻他们都安然无恙坐在王昊的宿舍里，应该是事后醒来，自己就回来了吧。 “没事。”刘副馆长对唐棠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说：“昨天加那么久的班，真的辛苦你了。” “没、没有……” “你们来的刚好，”大爷看到穿着警服的刘局长，对他说：“孩子正准备去自首。” “说出来吧！”刘副馆长拍了拍王昊的肩膀，说：“就当给自己和房亦涵一个交代。” 王昊听到这句话，捂着脸痛失声痛哭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唐棠和刘局长都有些惊讶。刘局长赶紧把宿舍的门关上，把同行的几个警察和看热闹的学生一同关在了门外。然后自己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一旁，安慰起来，五十多岁的人了，见到一个男孩子哭能成这样的次数真不多。 “同学，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我们肯定给房亦涵一个公道。”刘局长和蔼地说。 “都是我的错……”王昊的声音断断续续，能听出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唐棠把手伸进包里，悄悄地按下了录音笔的录音键。 按王昊交代的，房亦涵失踪的日子应该是5月10日。那天她刚领到做中文家教的薪水，约了王昊一起去南门街吃顿好的。3月份，房亦涵拿到了业内顶尖公关公司的Offer，寒窗苦读十六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房亦涵的毕业典礼，一点儿也不伤感，对她来说，终于能全心全意的工作，改变家里的经济状况了。 意外的是，在餐馆里遇到了房亦涵曾经教过的一个德国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3 人Friedrich Wagner。王昊对Wagner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Wagner是外派过来的工程师，房亦涵跟他抱怨过Wagner的私生活很混乱，总能在他家见到各种不同的“女朋友”。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房亦涵就跟兼职公司提出不做他的家教了。房亦涵没说，但王昊也猜到了，房亦涵应该是被Wagner骚扰了。 所以这次在餐馆遇到Wagner和他的一群外国人朋友，多少有些尴尬，王昊想教训Wagner，房亦涵却想息事宁人，所以强行拉走了王昊。毕竟Wagner和三四个朋友一起，如果真发生冲突，王昊一个人肯定会吃亏。 离开餐馆的路上，王昊和房亦涵置气。王昊越想越生气，就在街上跟房亦涵吵了起来。房亦涵怕遇到熟人，就拉着王昊躲进附近的工地里。王昊觉得自己很亏，女朋友被老外骚扰，自己却只跟她拉过手。于是将房亦涵按在墙上强吻，于是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可是没等进一步发展，王昊就感觉到后脑勺狠狠地挨了一下，眼前立刻冒起了金星，一片漆黑。可还没给他多一点时间反应，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王昊立刻疼的倒在了地上，之后就听到唐棠被Wagner他们强行拖进了工地的更深处。 “你不是说你眼前是黑的吗？你怎么确定是那个叫Wagner的德国人？”刘局长问道。 “香水的味道。”王昊哽咽地说：“在餐馆里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不是他身上的就是他朋友身上的，准错不了。” “那你怎么没报警？” “他们说拍了我俩亲热的照片，要是敢报警，就发到我们学校的论坛上……”王昊说。 “那你后来呢？”刘局长的口气很不客气，明显能听出他很气愤。 “我趁他们走得稍微远了点，就直接跑回学校，告诉辅导员了。”王昊说：“辅导员直接带我见了教务主任。主任让我回宿舍，他说他来处理，让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就这么逃之夭夭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刘局长又气愤又无奈：“那是你女朋友啊！后来呢？你们主任怎么处理的？” 王昊瑟缩在床上，抱着腿抹着眼泪，不吭声了。 刘副馆长看了看王昊，接过话头：“教务主任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处理的结果就是校方让学生们不要议论这事儿，还给王昊保研了。” 刘副馆长的话说完，五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唐棠觉得，仿佛自己被塞了满嘴的苍蝇，恶心的要死，却又不能吐出来。 补上了王昊的口供，房亦涵失踪的事情已经完全明晰了。房亦涵被这帮老外糟蹋完后，被丢弃在工地，后来又被两个巡夜的民工发现…… 当王昊害怕得不敢报警，把一切告诉了辅导员以后，校方为了压下丑闻，让当事人王昊保研。对校内禁止议论，对校外声称不知道房亦涵的下落。直到房亦涵的父母一个多月都联系不上女儿，所以去报了案…… 究竟是谁给这帮外国人的勇气，让他们在我们国家为非作歹！唐棠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而昨晚，找到房亦涵尸体的时间，已经是她遇害的两个月以后了。唐棠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房亦涵高度腐败的尸体，等她父母看到女儿的尸体以后，得多绝望。可是最绝望的，应该是死前的房亦涵吧…… 良久，刘局长打破了沉默，说：“那行，你得跟我们指认一些现场，先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吧。” 刘局长拉开门，让进来两个警察，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立刻默契地扶着哭得不能自已的王昊离开。 “谢谢两位老师。”刘局长临出门前，对刘副馆长和大爷说。 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两个人支持，王昊不敢说出真相。不仅是因为王昊懦弱，而是他俩接下来要面临来自校内的压力。刘局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棠，然后离开。唐棠明白那个眼神，是提醒她写采访稿时务必斟酌，掌握不好度，可能会让未来这两位老师更难做。 而此时的唐棠，满脑子都是房亦涵怨魂消失前呆滞的表情。她以为，她的呆滞是因为灵力耗尽的结果，现在想来，应该是巨大创伤后的自我保护。 “他们都是凶手……”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唐棠耳畔。 如果房亦涵没有想请男朋友吃饭，那就不会遇到Wagner…… 如果王昊没有意气用事在街上吵架，房亦涵也不会拉着他躲进工地…… 如果王昊没有懦弱的逃跑，而是立刻报警，带房亦涵去医院，她至少不会死…… 如果有很多，无论停在了哪一步，都不会是现在这样最糟糕的结果。 想到这些，唐棠的心就觉得很疼。 她想起了第一眼看到房亦涵时，她寄居在他的左肩，后来又出现在他的左胸，是为了离他的心近一点吗？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细想，想多了，让人难过。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唐棠起身离开王昊的宿舍。 走到楼外，唐棠站在48号宿舍楼前，看着满墙的爬山虎，心情沉重。唐棠拿出相机，打算拍张48号楼的全景，放在自己的采访稿里。 唐棠拍完照，正准备离开时，被那个满脸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4 沟壑的宿管奶奶叫住。 “唐记者，”宿管奶奶在窗里向唐棠挥着手：“这个东西给你。” 唐棠心觉诧异，但还是走了过去。 老实说，唐棠对宿管奶奶那张脸莫名的感觉害怕，总觉得她的眼睛看得她脊背发凉。 “什么东西？” “你回去再看吧。” 唐棠接过信封，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真的不喜欢这个老奶奶，于是赶紧道谢，快步离开。 2 离开岚城大学后，唐棠直接回了报社。 采访部的记者们都忙疯了，大家跑来跑去，一篇混乱。 沈菲静负责写房亦涵父母的采访；向峰联系了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对农民工的性|需求现象撰写专题；还有记者整理了过去五年全国外国人犯案的资料；孟主编还亲自执笔，咨询了律师，洋洋洒洒写了篇《白人才是华国的一等公民》…… 唐棠惊讶于孟主编的调动能力，将一起社会现象的方方面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思考的这么全面。 孟主编一看到唐棠回来，立刻展开催命。唐棠这篇报道，才是这次深度报道的核心。唐棠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奋笔疾书。 晚上八点，排版员将样刊拿给孟主编审核，一切尘埃落定，送去印刷厂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陆续回家。 一个下午，两万字的稿子唐棠改了两遍。现在瘫坐在椅子前，觉得脑细胞死的严重。发了两分钟呆以后，唐棠才看到被自己丢在一边的信封。 唐棠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两张破旧的纸，大一些的是牛皮纸，小一些的是有些粗糙的白纸。 唐棠将牛皮纸展开，是一张有些奇怪的地图，地图的正上方，写着一串数字“三七.三一□□□□，一零四.□□六五八五”。唐棠对照着报社里的全国地图和省内地图看了看，都跟它对不上，于是丢到一边，打开了那张小的宣纸。 白纸上写着一段话，看到那段话，让唐棠打了一个寒颤。 那句话正是昨晚宴月夕消失前留下的：“曾闻黄泉之门，双子为奉，堙祭而封，阖而安，开而亡。” 令她没想到的是，还有后半句：“黄泉门开，怨念祸心，百鬼夜行……” 后面应该还写着什么，可是因为纸张破损，后面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唐棠思索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唐棠接了电话，是刘斌砚打来的。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刘斌砚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应该是刚缓过来没多久，就来找她了。 “啊！”唐棠才想起之前工作机被王昊捏碎以后，就一直拿私人机，自己给刘斌砚的名片上也只有工作手机的号码：“那个手机坏了，你记一下我另一个手机号。” “你方便的话，明天可以过来一下吗？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好。”唐棠说：“明早我就去。” 撂下电话，唐棠把两张纸塞进包里，打开叫车软件，输入了唐朔风家的地址，离开了报社。 3 唐棠的车快到唐朔风家时，老远就看到他站在门口。似乎唐朔风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外，所以早早在门口等候。 “我有事情想问你。”下了车，唐棠到唐朔风面前直奔主题。 唐朔风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唐棠进屋。 还是熟悉的木拱桥，熟悉的绿竹，还有小篆的“唐府”，但氛围似乎有些不一样。 绕过了露天的中庭，唐棠看到中庭里的那口井上，悬着一团黑灰色的雾团。 唐棠心中有些疑虑，但是没问出口，当下她最关心的还是宴月夕留下的那番话。他说了，这事儿跟她自己有关。 两人刚落座，唐朔风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唐棠才想起，今天一天跑来跑去，回到报社又忙着赶稿，的确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唐朔风摇了摇手边的银铃，晋冥立刻端着饭菜过来。 老实说，唐棠不习惯让晋冥做这些，不仅是因为他之前对自己的不悦，更是因为他那张跟晋梓过分相似的脸。看到他，总觉得像晋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总会重新占据她的大脑。 唐棠立刻起身，接过晋冥端着的托盘，自己放在了桌子上。 “专门为你准备的，快吃吧。”唐朔风和颜悦色地说，然后对晋冥挥了挥手，晋冥立刻倒着退出了客厅。 唐朔风准备的食物量不大，但是种类很多，四菜一汤，都用小碟装着，颇有日本料理的劲儿。 唐棠从包里拿出那两张纸，递给唐朔风，然后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唐朔风看到两张纸上的内容后，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第二章 归零之地 II 1 次日上午，唐棠和唐朔风一起来探望刘斌砚。 七月初的岚城，绿意盎然。医院的绿化很好，刘斌砚病房在三楼，正对着树冠，一片墨绿。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零零散散地撒进病房，斜斜地打在刘斌砚的病床上。 病房是二人间，刘斌砚的两个同事在隔壁，他这间另一张床空着，成了刘斌砚的单人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5 唐棠在医院门口买了一篮水果。 “都是你小心眼，”唐棠边走边数落唐朔风：“你要是大度点，一起救出来，人家也就不用躺在医院了。” 唐朔风耸耸肩，毫无愧疚之情。他之所以跟过来，主要是打算就地超度了那女鬼的。 唐棠扣了扣门，带着一脸愧疚，推门而入。 刘斌砚整张脸煞白，毫无血色。原本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上警服威风凛凛。此时此刻却如同一张纸片人，陷进病床里，面色枯槁。刘斌砚头上还缠着绷带，右手胳膊打着石膏掉在一边。 “你……这么严重？”唐棠看到刘斌砚时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好痊愈。”刘斌砚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好在说话还不费事：“医生说我再造系统有问题，伤疤和断掉的骨头长得比一般人慢。” “能长得快才见鬼呢……”唐朔风小声嘀咕着：“精气都快被女鬼榨干了，活到现在算他身体好了。” 唐朔风的声音很小，但唐棠还是听到了，赶紧用胳膊撞了一下他，让他闭嘴。 “你找我问什么？”唐棠把水果放在床头上，刘斌砚的手机放在那里。 “没什么，”刘斌砚想坐起来，被唐棠制止了：“这位是那天救你的人吧？” “啊？”唐棠略微吃惊，唐朔风那晚暂停了时间，按理说刘斌砚不可能看得到啊。 “你在MIX差点被侵犯的那天，是他救的你吧。”刘斌砚重新躺下，说：“我看他跟监控拍到的人有点像。” “啊、对！是他。”唐棠赶紧顺着说：“他听说你救了我，今天来看看你。” “救了你？”刘斌砚露出一脸困惑，说：“我叫你来，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刘局说，你跟他说我救的你，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你、你忘啦！”唐棠故作镇定：“民工扑上来的时候，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啊！” 刘斌砚眯着眼睛想了想，说：“我记得我站在泥罐车上，后来民工扑上来，我就鸣枪示警，我不记得推你出去啊。” “啊？不是你吗？”唐棠假装惊讶：“当时好多人，我就看得到一个穿警服的人把我推出人群。我记得就你站的离我最近，我以为是你呢。” 刘斌砚闭上眼睛，想了想。他非常肯定，在被打昏之前，他和另外两个警察同事都自顾不暇了，应该没人顾得上她。况且，就算有人推她，也不可能。民工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谁都没有神力，怎么可能把她得推出去。 刘斌砚睁开眼睛，目光落到了唐朔风身上，这个人，全身都是迷。 难道是他？刘斌砚记得当时检查MIX附近的监控时的诡异之处。这个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唯一拍到他的只有巷子口的监控。只有那一台监控拍到他冲进巷子，然后带着唐棠出来。而他怎么来的，没有一台监控拍到。全市主干道基本已经全部覆盖监控了，怎么可能拍不到他的行踪呢？ 而且最诡异的是，天网系统竟然无法识别他的身份。全市的摄像头早已是高分辨率，自动人脸和人体骨骼识别了。而且这套系统是跟全国公安局联网，但凡是正常做过身份登录的居民，都在识别范围内。这一诡异之处，是刘斌砚在核实监控时，意外发现的、 “莫不会，又是唐先生英雄救美吧。”刘斌砚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唐朔风的眉毛轻轻一挑，他感受到了刘斌砚的怀疑。起身，对唐棠说：“你们聊吧，我出去抽根烟。” 听到这话，唐棠微微有些吃惊，因为她从没见过唐朔风抽烟，这话明显是想躲出去吧。 “好。”唐棠没有拆穿，自然地点点头，说：“我中午还要回报社开会，一会儿也走了。” “那我直接在外面等你。” “好。” 刘斌砚目送着唐朔风离开，拧在一起的眉头才疏忽展开来：“我刚才是不是冒犯了？” “没有没有。”唐棠赶紧打圆场：“他本来就面瘫。” “还好唐记者能平安无事，”刘斌砚的口气明显轻松了很多：“不过我还得把事情跟队里说清楚，真不是我救你的，这个个人二等功我受不起。” 唐棠抿了抿嘴，决定不予置评。反正她下定决心一口咬定是刘斌砚救了自己，至于他爱怎么否认推举，就不关唐棠的事了。 2 唐棠跟刘斌砚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告辞了。报社要开会是真，只不过不是中午，是下午。 唐棠刚走出病房，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是周围的人并无异样，唐棠猜想，肯定是灵异鬼怪的了。于是她顺着一声声惨叫，向楼梯间走去。 医院的楼梯不常被使用，刚推门进去，就看到唐朔风和寄生在刘斌砚身上的女鬼在楼道里说着什么。 女鬼似乎很虚弱，趴在地上，身上不断地飘着黑色的雾气。 “看见了就过来吧。”唐朔风头也没回地对唐棠说。 唐棠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唐棠左右打量了一下，问道：“这是干什么？” “超度失败了而已。”唐朔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表情确是很严肃。 “我说了，你这样纯属浪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6 费灵力。”女鬼趴在地上，表情很痛苦。 “那你说怎么办？”唐朔风问道：“你这样不生不死的多痛苦，赶紧往生去投胎多好。” “哼，”女鬼嘴角扯出一丝凄苦地笑容，说：“生在黄泉村的人，怎么可能死的那么容易。” 女鬼的眼睛看向唐棠，说：“你带她去黄泉村，只有她能带你进去，你封印了归零地，我自然升天，不然……” “不然怎样？”唐朔风问。 “不然世间再无太平。” 唐朔风显然被女鬼的话激怒了，嘴里开始念叨着唐棠听不懂的咒文。女鬼周身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法阵，法阵渐渐缩小，紧紧地捆住女鬼。可是法阵却莫名地开始闪烁，女鬼爆发出痛苦的哀嚎，那声音越过唐棠的耳膜，直击内心。 唐棠痛苦地捂住耳朵，闭上双眼，可是这声音还是拼了命的往她心里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女鬼身上的黑色雾气又浓厚了几分。唐朔风也疲惫地大口大口喘气，额角留下了许多汗水。 女鬼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算我求你，”女鬼祈求地看着唐朔风说：“不封印归零地，不仅是我，多少怨魂都永世不得超生。” “哼，”唐朔风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黄泉村不是我的辖区，你不愿意被超度，就随便吧。” 说完，唐朔风就拉着唐棠离开了。 离开前，唐棠回头看了眼女鬼，女鬼也直勾勾地看着唐棠，那眼神里的怨恨，让唐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3 老实说，唐棠一点也不想参加下午报社的会，因为这是沈菲静担当大使的“女性安全教育宣传”企划会。 报社极为重视这次跟市公安系统的合作，报社社长亲自主持，编辑内容部的三十多人全都来参加。 唐棠作为当事人，负责提供素材，所以不得不来参加。也就是说，她需要当着这三十多人的面，把MIX差点被侵犯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再还原一遍，期间还要接受来自同事们的提问。 唐棠看着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地坐着同事，有年纪大的老记者，也有新入职的毕业生，看样子编辑内容部没出去采访的人都来了。 尤其是沈菲静，今天格外春风得意。 “行，那就抓紧时间开始吧。”孟主编看看人都差不多来齐了以后，说：“唐棠，你先具体讲一下那晚的经过吧，大家从具体事件里面找找灵感，看宣传点从哪里切入。” 再回忆起这些，这对唐棠来说，简直就是再被凌迟一遍。但她还是讲了自己那晚去MIX的初衷和过程。 “所以你就不该穿得那么暴|露。”听完唐棠的讲述后，社长说道：“穿那样去夜店，不就是告诉男人来非礼你吗？” 几个男同事也对唐棠抛来了包含暧昧的眼神。 “对啊，”向峰说：“而且你就不该跟那个外国人出去，你跟男人单独出去，就是基本同意跟他发生关系。” “毕竟人家以前也是主持人嘛，长得……” “身材也……” “这些都不说，”沈菲静打断了那些议论声，大声说：“你都工作多少年了，以前是没出去做过采访吗？没点自我保护意识吗？” 唐棠刚想解释情况有多危机，却被孟主编打断了：“菲静，你对自我保护有什么看法？” “我在网上整理了一下，”沈菲静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发给大家：“这是基本的女性自我保护方式。” 资料传到唐棠手里，唐棠看了眼，无外乎防狼喷雾、高跟鞋踩对方、踢裆|部和发簪等尖锐物品戳刺。 老实说，她被老外拖进巷子的过程那么短，这些方式方法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还是希望能号召市民见义勇为，”唐棠说：“防护措施真的很有限，如果当时MIX的保安或者路人施以援手，能避免很多悲……” “你敢扶老太太过马路啊。”沈菲静没等唐棠说完，就打断了她，并抛给她一个白眼：“就你这提议，这帮刚毕业的孩子都没你天真。” 会议室里浮起了一层讥笑的背景音。 唐棠内心一冷，说：“我以为记者就是该保有这份天真，要是你觉得冷漠是成熟，那你还真不适合做记者。记者本就该肩担道义，怀着热心调查真相。你那么会趋利避害、审时度势，只允许自己待在安全领域，真是入错行了。” “你们说的穿衣暴|露也好，跟男人出去就同意发生关系的三观也好，本质都是在物化女性，将过错归结在女性身上，我不觉得被侵犯的问题出现在女人身上。而且体力上女性就是不如男性，这是生理限制，就算再万全的自我保护，在当时也没有机会给你反应。” “最后，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我是去调查新闻的，遇到意外是受害者，暂且不说我要当这么多人面重复被侵害的过程本身就是二次伤害，你们为什么要指责我？” 一直以来唐棠觉得自己初来乍到需要低调，从来没在会议上说过过多的话，很多事情能不争就不争了，主编给什么任务，她就做什么，从来没挑剔过，大家也自然而然的认为她性子软。结果这么一番话丢出来后，大家惊讶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7 余，都陷入了震惊的沉默。 “好了，”孟主编打破了沉默，说：“我代表大家跟你道个歉，的确这几位同志说话不过脑子。不过，毕竟是‘女性安全教育宣传’，重点也都是领导跟市公安局商议决定的。我们还是继续针对‘安全教育’讨论吧……” 孟主编的一番话将讨论内容重新拉回了宣传教育上。唐棠的心里堵得慌，索性就不再开口说话，听着同事们继续在女性自我防范方向讨论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嘴炮技能激活。 ☆、第三章 归零之地 III 1 后半段的会议讨论唐棠基本没有再开口说话，被孟主编点名的时候，她也说没有意见。与会的所有人都看出了唐棠消极的态度，于是大家也都选择性无视。 唐棠消极的态度并不是针对之前被同事领导指责，而是她根本不赞同“女性安全教育宣传”这个出发点。所以基于这方面展开的对策和宣传，唐棠完全没有参与进去的想法。 会议一结束，唐棠立刻抱着电脑离开了会议室，留下面面相觑的同事。 唐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后，打开邮箱，寻找新闻。 “你过来一下。”孟主编走过来拍了拍唐棠的肩膀。 唐棠扣上笔记本电脑，跟着孟主编去了主编办公室。 “我知道到你有意见，”孟主编关上了主编办公室的门，说：“但是你都工作这么久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种事情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唐棠看着孟主编，没吭声。 “你是不是对安排沈菲静做大使不满意？” “没有。”唐棠说：“这种抛头露脸的事情我早就厌烦了。” 孟主编对唐棠的回答很意外，这年头不愿意出风头的人真不多。尤其是唐棠这种，曾经尝过名利场甜头的人，还能踏踏实实地跑新闻，多少让孟主编心生一丝欣赏。 “那你有什么不满？”孟主编的口气略有缓和。 “我还是觉得企划方向不对。”唐棠说：“您不觉得一发生意外就责怪女性的逻辑有问题吗？” 孟主编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她原本以为唐棠在会上消极应对，要么是因为高层安排沈菲静顶替她做大使，要么是因为所有人对她的出言不逊，没想到她生气的原因竟然是宣传方向。 孟主编原本接到集团突然空降唐棠过来时，是有一些成见的。所有人都知道电视台的效益比报社好，尤其是在纸媒日渐颓败的现状。唐棠这种奇怪的人事调动，多少让孟主编觉得有猫腻。 因为如果唐棠正如对外公开的信息那样，是卷入腐|败丑闻而降级。以集团高层的调性，直接开除即可。过去这些年犯了错的记者编导不是没有，但几乎所有人的结局都是直接开除，其中不乏很多资历颇深的员工。凭什么这个女孩子得到特殊“关照”，被调到《岚城日报》的核心部门做调查记者。 当孟主编真的见到唐棠的时候，看到这个长相精致的女孩时，才了然。只用了五年时间，从一文不名做到知名女主持。怕是不凡的相貌，给了她“特殊的资源”，所以在即便犯下这么大的错，高层也“舍不得”开除她。因此孟主编多少在心里有些看不起唐棠的，所以对沈菲静他们故意排挤她的息行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渐渐地，孟主编发现，唐棠在她手下做事开始，从来不挑三拣四，也不惹是生非，而且做事态度认真的有些“轴”。尤其是把她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合作，直接给了沈菲静，她也没说什么。这个年纪能将名利看得那么轻的，真不多。 孟主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看错了。也许集团不愿意放开她，不是因为她貌美，受到“特殊关照”。而是高层们知道她是个天生适合做记者的料，不愿意随便放开她。她对新闻的判断出奇的准确，对调查真相很有天赋。孟主编突然明白，这也意味着，《岚城日报》这座庙太小。等过了这段风头，以唐棠的能力，这只大鸟是会飞走的。 做了十几年的编辑记者了，孟静见过很多的人。她知道，真正有才华的金子，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即便你使尽浑身解数，在你这里埋没了，他也会在其他地方闪闪发光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理解你的想法，也赞成。”孟主编耐心地说：“但这是报社社长和公安局定的调，我是主编，我的责任是执行，你是记者，你的职责是报道。屁股决定脑子，你把不满都写在脸上，是不是太幼稚了？” 唐棠低头不语，孟主编说的是职场生存法则，她向来在这套游戏规则里讨不到好处。让她去挖新闻，调查，她豁出命都愿意。但是办公室斗争，人际关系，巴结上司，她不擅长，也不想在这方面花功夫。 “算了。”孟主编摆摆手，她心里清楚，跟有才华的人说职场生存法则，等同于对牛弹琴，这种人既不需要，也学不会。祖师爷是公平的，人各有长，勉强不来：“给你一个礼拜的假，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唐棠抬起头，一脸惊愕，她还有房贷要还，孟主编放她假，那她的绩效…… “怎么了？”孟主编看到唐棠一脸惊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8 愕，有些疑惑，把出风头的机会给了沈菲静，她毫不在意；数落她不懂职场生存之道，她也不为所动；给她一个礼拜假期，她到不愿意了。 “我、可不可以给我别的新闻，外地的也行。”唐棠急切地说：“我……我需要钱……” “你每个月薪水和绩效加起来不少啊。”孟主编有些诧异：“你进报社发稿量不低，每次也都给你最高评价。也没见你有什么高额消费，你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要还房贷……” “多少？” “五、五万……”唐棠有些难为情：“每个月……” “五万！”孟主编惊呼：“你供了多少套房！” “就……”唐棠的声音很小：“就一套。” “你买豪宅啊！” “……” 岚城是个三线城市，一套房子的房贷再高，也高不到这么离谱。见唐棠不说话，孟主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 “咳、”孟主编伸手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说：“刚才那么说，是希望你好受些。让你休息一周，是社长的决定。” 唐棠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孟主编的眼睛。孟主编说的很委婉，恐怕实际情况就是她被停职一周处分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主编友善的拍了拍唐棠的肩膀，说：“前段时间你也挺拼的，听说没怎么休息。就当休年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唐棠有些沮丧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向峰突然拿了一包零食放在唐棠的桌子上：“昨天去采访的时候嘉宾给的。” 唐棠一头雾水地看着向峰突如其来的善意。 “我一大老爷们儿不吃零食，你帮我解决掉吧。” 唐棠点了点头。 “看开点。”向峰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唐棠的肩膀，对唐棠抛来一个善意的笑容后，转身离开。 “对，没事的。”一旁的另一个女同事也附和道：“好好回家休息一周，回来还是一条好汉。” 唐棠看着办公室里的大家对自己释放出来的善意，很不习惯。自打她被调到《岚城日报》以来，大家对她的态度向来是爱答不理或落井下石。偶有职务交接，也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绝不多说一句题外话。 唐棠猜到应该是自己离开会议室以后大领导说了什么，所以大家的态度才会突然转变吧。 唐棠不自觉地看向沈菲静，沈菲静也在看着自己。沈菲静的脸臭得简直跟吃了过期食品似的，对上唐棠的眼神，立刻翻了个白眼，狠狠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2 月黑风高，风吹得梧桐树叶哗哗响。一个身穿白色长衣的女子，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飘扬，女子手中握着一束浅紫色吉安花扎成的花束。白色的胶布封住了她的耳朵和嘴，白色的绷带遮住了她的眼睛。从微微打湿的绷带上，能看出女子在哭泣。 一个苍老的妇人，衣着褴褛，扶着女子缓缓走向一头山羊。女子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从她哽咽的呼吸里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妇人将女子扶上羊背，山羊不想被骑，躲闪着想逃跑。妇人对着想逃走的山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山羊才老实的不再挣扎，任由女子骑了上去。女子扶着羊背的手在颤抖，她几乎快抓不住吉安花的花束。妇人在羊的身后抽着鞭子，羊因为惧怕，艰难地提步缓缓向前行走。 道路的两旁站着几百位村民，前排的村民提着灯笼，大家的眼睛里流露着敬畏与顺从的眼神。这条路并不长，羊却因为吃了重，走得很慢。 路的尽头是一座木桥，连接着湖心的小岛。桥柱上点着对称的灯笼，灯笼是白色的，每盏灯笼上都用篆体写着“堙”。 羊驮着女子缓缓走上桥，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又充满仪式感的画面。 湖畔的梧桐树茂密而又坚定，木桥细长，驮着女子的羊走在最前面，苍老的妇人挥着鞭子在他们身后。村民也三三两两地跟着他们走上木桥，默契地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除了风吹过树叶和御神湖的水声，安静极了。苍老妇人抽下的每一声鞭响，却成为了唯一的背景音。而月光与桥上的烛光，为这一幅诡异的仪式度上了一层柔光。 当驮着女子的羊踏入湖心岛时，响起了竽与星（乐器）的乐声，大祭司和神乐司早已等在了那里。而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八卦状的坑，坑的上方，有布条织成的八卦线条，坑的四周站着二三十个手持锡杖的老人。他们的身边点着火盆，这些老人穿着跟那个妇人一样褴褛，借由火光，能看得到他们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刺青，刺青蔓延，跟他们苍老的皮肤形成了一幅满是褶皱的龟裂图，最恐怖的是，他们的眼、口、耳全部被线缝死！ 突然，女子转过身，一把撤掉了封住她的嘴的胶布，对着唐棠伸出手。一个直抵内心的声音伴随着绝望感扑面而来： “救我！” “啊！”唐棠尖叫着惊醒。 这是一幅怎样的人间地狱，唐棠被吓得出了一身汗。睡衣几乎完全被汗水打湿，盛夏的烦闷和粘稠感，让唐棠莫名地烦躁。 唐棠决定起身去冲个澡。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9 r 3 次日一大早，唐棠就被莫小琪疯狂的砸门声吵醒。 “你还睡！”莫小琪拿着一份《岚城日报》，看到睡眼惺忪的唐棠吼道：“心也太大了吧！” “怎么了？”唐棠揉着眼睛，问。 “你先洗把脸。”莫小琪拉着唐棠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说：“等你清醒了我再跟你讲。” 唐棠有些无语，她其实更想回床上再睡个回笼觉。昨晚那场噩梦闹得，她再睡着时天都亮了，这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 “不要。”唐棠关了水龙头，打算回卧室继续睡觉。 莫小琪不依不饶地跟着唐棠来到卧室，问：“都七点了，你还不收拾！不上班吗？” “不上，”唐棠把自己重新丢回床上，说：“休假了。” 莫小琪看着打算重新躺倒睡觉的唐棠，很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休假了？房贷不还了？” 一听到房贷，唐棠的睡意一下全消，但还是拿毯子盖住了头。 “别提房贷，让我逃避一会儿现实。”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莫小琪问。 “不看。”唐棠不看也知道，今天的头版头条肯定是沈菲静穿着警服的宣传页。自打敲定她做形象大使，她穿着警服拍宣传照的海报被贴的满报社都是。 “你知道。” 唐棠没吭声。 莫小琪坐在床边，翻了翻手里的报纸，四个版面的“女性安全教育宣传”。结合着房亦涵失踪案的延伸，所有的功劳都套在了这个叫沈菲静的女人身上。莫小琪早上看到时，气得直跳脚。然后就冲过来想带着唐棠去报社讨回公道。凭什么唐棠的报道，撰稿人却成了“沈菲静”！ 接过当事人自己看得挺开，莫小琪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于是把报纸丢进了垃圾桶，说：“你今天要没事儿，陪我去逛街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鬼都被你吓跑了 金手指女主VS鬼见愁大魔王 继续捉鬼，努力造福人间！ 此文追求让你们爽到底！ ☆、第四章 归零之地 IV 1 “你看，你穿这种连衣裙就很好看。”莫小琪看着从更衣室出来的唐棠, 小有自豪地说：“适合你, 赶紧买了吧。” 唐棠抓起裙角的标签一看，六百多, 真贵！ 唐棠有些遗憾地在试衣镜前转了一圈。天青色的布料，衬得她皮肤雪白；及膝的长度正好修饰的小腿线条更加修长, 尤其是收腰的位置，比一般的裙子略高，跟唐棠的高腰线格外贴合。唐棠是喜欢的, 但价格是真有点贵。 “Hi！各位网友们好！我是你们的琪琪~有没有想我？”莫小琪突然打开手机开始直播, 每天准点直播, 是莫小琪作为一个职业主播的责任：“今天琪琪和闺蜜一起来逛街，来给你们看看我的大美女闺蜜！” 莫小琪把前置摄像头调整成后置, 对着唐棠一顿拍。 “我闺蜜是不是超美？喜欢的网友请点右侧的小心心……” 唐棠听着莫小琪说得热闹, 于是白了她一眼。这个二流网红, 到点就开直播, 吃饭看剧直播, 买菜逛街也直播，今天她拉她出来逛街，也直播, 真是够敬业的。 “谢谢么么熊bear的游艇, 哇！谢谢桃心向太阳的法拉利……” 唐棠又欣赏了一会儿裙子，然后钻回更衣室换了下来。 “女士，需要我帮你包起来吗？”热情地服务员看到唐棠拿着衣服出来, 立刻上前询问。 “不用了，”唐棠把衣服还给服务员说：“总出外勤，裙子穿起来不方便。” 服务员一脸失望的接过裙子，但还是保持了很好的礼仪。 “走吧。”唐棠说：“我饿了，吃饭去吧！” 莫小琪边跟着唐棠走，边举着自拍杆说：“接下来琪琪要和闺蜜去我们最心水的小店吃饭！来，唐棠，跟我的‘萌琪琪’们打个招呼！” 唐棠敷衍地对着手机挥了挥手，扯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答应莫小琪来逛街时，唐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莫小琪直播时的状态。但还是低估了她业务水平的精进能力。比起上一次见她直播，这次捏着嗓子故作可爱的技能更加炉火纯青了。 “哇！谢谢煮酒论狗熊送的游艇！谢谢……”莫小琪忙着感谢：“啊~不是送给琪琪的啊，琪琪要吃醋了……” 老实说，跟一个热情高涨的二线网红边走在街上边直播，是一件无比尴尬的事情。好在吃饭的马三洋芋片离商场不远，唐棠拉着莫小琪加快了步伐。 到了店里，唐棠去窗口点餐，莫小琪还在叽里呱啦的直播着，估计这直播没有一个小时结束不了。 在莫小琪把唐棠买来的菜品一一介绍过以后，终于告别了网友，开始好好吃饭。 “呼，累死我了。”莫小琪把手机丢进包里，说：“快点吃吧！我都饿死了……” “辛苦辛苦，”唐棠赶紧把饮料递过去，说：“你业务水平见长啊！嗲声嗲气的，听得我一个女生都酥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0 “那有什么办法，网友就喜欢这套，”莫小琪耸耸肩说：“平台对我的定位就是日系萌妹子，做网红也是要敬业的。” 马三洋芋片是岚城的特色小食，在岚城这个“洋气”的城市，土豆不叫土豆，要叫洋芋，而马三洋芋片就是这里最负盛名的。所谓的洋芋片，其实就是土豆切成薄片，用开水抄几遍，八分熟后泼上岚城特有的辣椒制成的辣椒油，味道麻辣，口感劲道，非常爽口。因其完美地还原了“小学校门口”的味道，成为了岚城当红网店。 “棠，你就点了两份洋芋片啊！”莫小琪的嘴角都是辣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多买两份啦！” “这还有粉条和年糕呢！”唐棠用筷子比划着，说：“吃完了再说，别浪费。” “我就爱吃洋芋片……”莫小琪嘴里嫌弃着，但筷子还是伸向了粉条：“哎，对了，你那条裙子买了吗？” “没买。” “很适合你啊！为什么不买！”莫小琪遗憾地喊到。 “没机会穿啊，”唐棠说：“天天在外面跑新闻，哪有什么机会穿，买了也是浪费。” 莫小琪没接茬，聪明如她，一想就知道十有八九唐棠就是舍不得花钱，于是不再说话，低头吃东西。 两个人吃完后，一个清扫大妈过来收拾碗筷。 唐棠看到这个大妈的时候吓了一跳，熟悉令人印象深刻的皱纹和令人不舒服的眼神。 “哎？阿姨！”唐棠说。 大妈一脸不明所以。 唐棠试探性地问：“您不是在岚城大学做宿管吗？您怎么？” 大妈脸上的不明所以立刻转为惊恐，赶紧拉低了帽檐，头也不回地从餐馆的后门跑了出去。 “哎！”唐棠想叫住她，但看她已经消失在门口，只得作罢。 “怎么了？”莫小琪问：“认识？” “……”唐棠思索了一下，说：“也许是认错了吧……” 唐棠清楚的记得宿管大妈的那双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她绝不可能认错。 但她为什么要跑呢？ 2 当天晚上，向峰给唐棠转发了一篇公众号的文章。 《8012年了，还在怪女性不会保护自己吗？》 文章大致以《岚城日报》当天“女性安全教育宣传”的内容为靶子，进行了全部没用的论证。文笔老辣，逻辑严密，尤其对穿衣风格那一条进行了抨击。 文中特地提到了比利时的一场《你被强|奸那天穿了什么》的展览，还附上了展览的照片。在国人印象里，西方国家的女性普遍开放，但从展览的照片上能看出，衣服风格跟我国女性没什么区别。短袖、牛仔裤、运动服，没人穿着暴露，但同样遭受了侵犯。 尤其是一张“世界上强|奸发案率加权统计”的统计地图。红色的强|奸高发区大都是保守的穆|斯|林国家，而绿色的低发区是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那里的女性却大都穿着暴|露。所以“穿着暴|露=释放诱惑=引发强|奸”这种理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然而不知道作者从那里搞到了唐棠被拖进巷子里的监控录像，一并贴在了文章里。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了唐棠如何挣扎，路人如何冷漠无视的全过程。提出比起女性如何自保，还是先让大家放下“人血馒头”来得实在。 文章作者署名是岚城大学社会学副教授，温东阳。 留言里被点赞最高的评论，是网友发现了施暴者是白人长相。一时间排外情绪高涨，阅读量早已经是十万加，一排排的评论刷着“白狗滚出去！”。 向峰最后还发来一个贱兮兮的笑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篇文章的观点与唐棠的不谋而合，逻辑严密中不乏幽默；理性分析中不乏热血关怀，看得十分欢喜。唐棠好奇这个温东阳到底是什么人，于是打开电脑搜索起来。 很顺利的，唐棠在岚城大学的官网上找到了温东阳的页面。 温东阳的履历很漂亮，岚城大学社会学本科毕业，公派日|本东京大学文化人类学硕士，东京大学地域文化研究科博士。2010年7月回国任教，现任岚城大学社会科学研究院地域文化研究科副教授。 之前房亦涵的新闻发表之后，唐棠有打电话问刘副馆长需不需要继续去帮忙，刘副馆长说不用。正好这里两天房亦涵的报道也都登报，于情于理，唐棠也该去感谢一下刘副馆长。 而且岚城大学的课表是公开的，明天下午正好有温东阳公开课，早上拜访完刘副馆长，可以去蹭蹭温教授的课。 于是唐棠给刘副馆长打了个电话，约了明天11点在岚城大学南门一起吃午饭。 3 刘馆长见到唐棠的时候大吃一惊，两天不见，整个人怎么憔悴成这样了，黑眼圈简直堪比熊猫精。 “这几天没休息好吗？”刘馆长关心到。 “有点，”唐棠点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总做噩梦。” 那个被山羊驮着的女人的梦，每晚都在折磨着唐棠。想不出原因，也挥之不去。而且剧情没有推进，只是愈加详细。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没事儿，”唐棠挥挥手，说：“正好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1 这周休假，可能就是之前压力太大，这几天休息休息就好了。” “没事儿就好，”刘馆长点点头，说：“中午想吃什么？” “南门街那边餐馆挺多的……” “算了，我现在想起房亦涵的事，就觉得难过，一点儿也不想去那边。”刘馆长摆摆手，说：“你要不嫌弃，我请你吃大学食堂吧，便宜又健康。” “不行，说好了我请您的。”唐棠推诿着：“而且怎么能请您吃食堂呢，我对这片不熟，您找个喜欢的馆子，我得请您吃点好的，要没有您的帮忙，这报道肯定写不下来。” “互帮互助，你真客气了。”刘馆长说：“你请我吃饭，就听我的，咱们去学校的员工食堂吃，你买单。” “您这样真便宜我了。”唐棠开玩笑地说。 “来日方长。”刘馆长笑盈盈地说。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刘馆长到底是高级知识分子，跟她聊天非常受益。席间唐棠提及了温东阳教授写的那篇文章，刘馆长也是大家赞同，还鼓励唐棠去听他的课。 “温教授真是青年才俊。”刘馆长溢美之辞滔滔不绝：“他硕博连读，四年就毕业，二十六岁就能拿下博士学位，是真优秀。估计你们不知道，一个日本，一个德国，博士学位是全世界出了名的难拿，能在这两个国家顶级学府拿下博士学位，不仅得是天才，还得十分刻苦。” “是吗？那真是厉害！”唐棠赞叹道。 “可不！期刊发文章跟发传单似的，每年都六七篇。关键之Nature都发了三篇了！真是搞学术的料。” “我看官网介绍，他主要研究宗教与仪式的，没想到时事评论也写的那么好。”唐棠满脸的钦佩：“我昨晚把他过去几年发的时评都看了。说真的，我一个记者都惭愧，温教授角度真的很独特。” “所以啊，你真该去听听他的课。”刘馆长自豪地说：“他可是我们学校公开课上座率最高的教授，你要去听得早点去，不然就只能站着了。” “是吗？”唐棠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还好，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 刘馆长了然，说：“你以后要来听课直接来，保安不让你进，你就让保安室给我打电话，说来找我的。” “哇！谢谢刘馆长！”唐棠开心地说：“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也尽管说。” ☆、第五章 归零之地 V 1 温东阳的公开课是针对参加岚城大学夏令营的高二学生的，大都是全市各Top高中的尖子生。这种公开课多少也是岚城大学的宣传手段之一, 讲课的由校内学生评价最高的老师担任。 唐棠抵达教室时, 被乌央乌央的人群吓到了，一百人的大教室被挤得满满当当。穿着夏令营校服的学生也就几十人, 其他的人估计都是来蹭课的。暑假期间，还能号召这么多无关人员来听课, 可想而知这位温教授的课讲得有多好。 唐棠运气不错，寻到了第三排空着的一个座位。许久没回归校园，才切身感受到坐在教室里,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时代有多幸福。那时她的父母还建在, 晋梓还是她的男朋友, 没有房贷的压力，更没有挫折感满满的工作, 生活简单的只要吸收知识就足矣了。 “你好, 我叫杜若, 数学系研二的。”坐在唐棠旁边的女生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唐棠, 唐朝的唐和海棠的棠”唐棠不由得对身边这个留着齐刘海, 圆圆的娃娃脸的女孩高看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你是数学系的啊！这么厉害！”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你是哪个系的？” 唐棠心里一阵窃喜, 四舍五入也是奔三的年纪了, 竟然会被当成在校大学生，开森，信口胡说道：“我是新闻系的。” “你以前听过温教授的课吗？”女孩问。 “没有, 第一次。”唐棠说：“我是看他那篇时评《8012年了，还在怪女性不会保护自己吗？》慕名而来的。” “啊！我也是！”杜若兴奋地说：“看到那篇文章的作者竟然是咱们学校教授写的，我都惊了！以‘保研路’盛行的岚大，竟然还有男老师为女权发声，简直是偶像！” “赞成！不过岚大老师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唐棠点头说：“你说的‘保研路’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不知道？”杜若大吃一惊，说：“房亦涵不是第一个了。之前校内也有女生被侵犯，但凶手是谁，从来没公开过。学校怕那些女生报警破坏学校声誉，直接保研了。好多学生都说，与其辛辛苦苦准备考研，还不如去‘保研路’两腿一张。” “我去……”唐棠大吃一惊。 “所以啊，房亦涵的男朋友能放弃保研资格，站出来发声，真挺仗义的。” “是啊……”唐棠若有所思，也许自己只是揭开了高校墙内的一隅而已，象牙塔内肯能还有更多不能见光的事，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她以为高校是净土，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看到她的另一面吧。 “所以啊，像温教授这么有正义感的真不多。”杜若感慨道。 “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2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消瘦，穿着随意蓝色短袖和牛仔裤的年轻人走上了讲台。男子背着一个旧旧的书包，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胡子也有一段时间没刮过了，但从略微有些不修边幅的脸上能看出，此人好好收拾收拾还是挺帅的。男子把手里的讲义粗暴地扔到讲桌上，然后从书包里掏东西。 他翻了一会儿包，什么都没找到，索性把包丢到了一边，开始翻讲义。翻了一会儿，似乎依旧一无所获。然后有些恼怒地把讲义夹丢到了一边，又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嗯、咳！”男子故意咳嗽了几声，让教室里的人安静下来：“我是这堂课的讲师温东阳。” 台下顿时浮起一阵嗡嗡声，都惊异大名鼎鼎的温东阳教授竟然这么年轻，看上去应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先跟大家说一个坏消息，”温东阳看着台下乌央乌央的人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助教放暑假回家了，之前暑假的讲义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所以今天没法按讲义计划讲课了。” 台下的嗡嗡声顿时更大了，夏令营的老师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年轻的副教授到底靠不靠谱，这怎么回去跟学生家长交代…… “再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温东阳把自己的电脑连上投影仪，说：“我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最新的田野调查内容。今天来听课的你们很幸运，你们今天将听到我最新的调查成果。” “田野调查？”唐棠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田野调查是什么？调查水稻杂交吗？ 坐在唐棠旁边的杜若兴奋地跟唐棠说：“哇塞！今天运气这么好！” “田野调查是什么啊？”唐棠不耻下问。 “啊？这你都不知道！”杜若有些意外，但还是耐心解释到：“田野调查是人类学的主要调查手段啊。通俗点说，就是他最近刚去实地考察过的一手资料。我听温教授的研究生说，他最近在研究秦时期单独发展出去的一个文化分支。今天我们能听到第一手研究结果哎！” “温教授不是社会学教授吗？怎么成人类学了？”唐棠有些懵了：“怎么听你讲他像搞考古的？” “切，你们本科生还是太无知，国内把人类学并到社会学下，其实国际学术界，人类学是独立的学科。而且他们研究的内容跟考古不一样，你听了就知道了。”杜若开心地拿出笔记本，开始准备记录。 唐棠心里百感交集，是该生气被嘲笑无知呢？还是该开心被当本科生呢？唐棠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唐棠看了看周围，不仅仅是她，夏令营的那帮老师们也是一脸困惑，更别提那几十个高中生了。还好，无知的不只是她，她是跟广大人民群众站在一边的。 温东阳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中国人的世界观”。 “谁能帮我背诵一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温东阳顺着前排的学生看了一眼，指了指唐棠说：“第三排这位同学来背一下吧。” 唐棠窘迫地站起来，《桃花源记》是初中的课文，唐棠只记得是渔夫误入世外桃源的大概剧情，让她背诵全文，真是做不到。 “我……我不记得了……”唐棠尴尬地说。 温东阳笑了笑，示意她坐下，然后指了指唐棠旁边的杜若，说：“你来背一下？” 杜若拿出手机刚准备上网查，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点到，也只能尴尬地起身说不会。 “那有谁会背吗？”温东阳让杜若坐下后，问道：“别拿手机查了给而我念啊，真的背诵的。” 夏令营的高中生们都开心地举起手。仿佛此时背出了《桃花源记》就能完美PK掉大学生了似的，一个个都争先恐后。温东阳点了其中一个男生，男生非常流利的全文背诵。 “哈哈哈哈……”温东阳笑着说：“看样子网上说的不假，我们人生的知识巅峰时期都是在高考前了。不过你们别高兴太早，高考之后我担保你们跟他们一样，都会沦落到一问三不知的。” 温东阳的一个玩笑，顿时让会场热络起来。 “我今天想讲的就是‘中国人的世界观’。”温东阳拉回了主题，说：“正如这位同学背诵的《桃花源记》一样，我们能发现中国人对其他世界的认知，都是从‘洞’开始的。‘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这个‘口’就是洞的意思。我能举出许多例子，‘别有洞天’、‘洞鉴古今’。古人对异世界的认知都是洞外，穿过一个洞，抵达另一个世界。”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的，就是我们科研组在黄泉村发现的‘洞’文化。” 黄泉村！ 唐棠听到这三个字时，头嗡的一下大了。 “如你们所见，今天我挺邋遢的，我已经在黄泉村待了半个月了。那里交通不是很发达，信息闭塞，很好的保留了秦时的一些文化传统，我今天跟你们分享几张我拍的照片，来一起见证一下秦时仪式和祭祀的影响……” 温东阳打开第一张照片时，唐棠就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座通往湖心岛的桥，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很多桥桩子已经折了，残存的木头也都被腐蚀的厉害。但那熟悉的树影和桥，跟骑山羊的女孩走过的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3 模一样。 “根据查到的文献，这个湖叫‘度神湖’，湖心的岛名为‘劫神岛’。” 第二张照片是一排人性石雕，石雕的动作千奇百怪，但每个“人”都举着一个锡杖。因为时间久远，石雕上挂满了青苔，有些锡杖折断，破损的严重。但他们熟悉的排列方式，跟那些站在坑边被缝住了眼睛、鼻子和耳朵的老人一模一样。唐棠怀疑，挂掉了那些青苔，会不会看到盘根接错的刺青。 “文献记载，这些石雕的人名为‘归零人’，是执行祭祀的人。” “第三章图片是我用航拍机拍到的，”温东阳说：“先秦时代的人究竟用什么样的丈量方式挖出了这个正圆形的洞，这个洞被称为‘归零地’……” 不！那个圆形的坑应该是八卦形的，那些能勾勒出八卦形状的布条怎么不在了？ “接下来给大家看一段视频，友情提示，视频全程高能，害怕的小朋友可以把眼睛捂上哦~”温东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里应该是活人祭的地方，所以……” 视频从航拍机飞进圆形的洞开始，最后慢慢降落。 “洞口直径约五米，洞深大概有五十米，在我回来之前，队里没有准备足够长的绳子探测洞底，所以我们可以先看看视频，”温东阳边拖动进度条，边解说：“我今天给你们上完课，晚上还要回去继续勘探调查……” 唐棠看到洞底的画面后，脑子里嗡嗡地响了起来。洞底满是森森白骨，而且全是成双成对，每个白骨身上都穿着跟唐棠梦中的女子一样的白色长衣。只是被时光和风雨洗礼，看不出曾经的样子，但唐棠从那别致的袖口和黑色的缎带上认得出。 温东阳的声音和教室里胆小的学生的惊呼声，仿佛都隔得很远。唐棠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宴月夕对她说的那段话：“曾闻黄泉之门，双子为奉，堙祭而封，阖而安，开而亡。” “温老师，整个村子里还有活人吗？”一个胆大的高中生问道。 “目前还没有发现，”温东阳说：“但很多处民宅能看出还有生活痕迹。” “怎么看出来的？”高中生们明显是最感兴趣的。 “你看，”温东阳打开了另一张照片，说：“这里还有一把米老鼠的塑料梳子，显然是现代的东西吧。” 一把红色的印着米老鼠的质地廉价的梳子，是那种在城镇乡村集市上最常见的。 “那人都去哪儿了呢？”高中生继续问。 “不好说，”温东阳说：“这是目前最大的谜题，应该说至少十年前，这个村子还有人生活，但全村人去哪里了，还没破解。” “哇……”教室里大家纷纷议论起来，仿佛他们亲眼见证了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一样兴奋。 此时此刻的唐棠，脑子里全是宴月夕的那句话，反复循环着。 唐棠起身离开教室，拿出手机给唐朔风打电话，说：“黄泉村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唐朔风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先来我家，我当面跟你说。” 唐棠挂了电话，刚转过身，却看到那个有着满脸皱纹和令人毛骨悚然眼睛的宿管大妈站在自己身后，对着自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六章 归零之地 VI 1 窗外的知了在声声鸣叫，风拂过树叶留下了沙沙声。 七月中旬的岚城, 天气热的不像话, 唐棠却被宿管大妈的眼睛逼出一身冷汗。 “你为什么还不去？”宿管大妈的声音像锯条，干燥而又刺耳。 “去、去哪里？”唐棠问道, 声音都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黄泉村啊！”宿管大妈的声音突然涌入唐棠的大脑，正中脑仁。随即而来一阵晕眩的感觉, 唐棠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宿管大妈看到唐棠晕死过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2 “我不想死……”一个面容清秀的短发少女丧着脸说：“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不怕, 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另一个长相相似的长发少女, 把短发少女搂入怀中, 说：“大祭司说，如果我们不死, 整个村子都得死, 爸爸有他的苦衷。” “可是, 我不想死……”短发少女说, 紧紧地抱住姐姐。 “我也不想死……”长发少女说。 两个人一同看向窗外。 窗户又窄又底, 屋外几乎贴着地面，屋内却贴着屋顶。房间幽暗，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光。这个房间应该是地下室, 房间不大, 角落里有一个矮桌，上面放着吃剩的饭菜。说是饭菜，只是一盘没有油水的青菜和两碗糠米。 两个女孩的衣服却跟破陋的底下是不同, 是华美的绸缎，上面秀满了紫色的吉安花。绣工细腻，那些花瓣栩栩如生。然而在华美的长衣下，双胞胎的脚上都拴着笨重的铁链。铁链上满是铁锈，已然磨破了双胞胎的脚踝。可是两个人都不在意，不知道她们被囚禁了多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妈妈会来救我们吗？”短发少女问。 “会的！”长发少女坚定地回答，右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4 手还在不断地拍着妹妹的后背。 “我恨大祭司，也恨爸爸。”短发少女恨恨地说： “如果能逃出去，我再也不回来了。” “你想去哪儿？”长发少女问，她在试图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去大城市！”短发少女的眼睛变得熠熠生辉：“去看那些跟山一样高的房子。” “跟山一样高？” “嗯！”短发少女点点头，说：“我去镇子里买盐的时候看到过一次电视，那里的房子跟山一样高。” “我也想看看。”长发少女说。 “电视里的桥还有河那么宽。” “真的吗？” “真的！” “好想看啊……” “姐姐，”短发少女拉着长发少女的手，说：“等妈妈来救我们，我们就一起逃走，然后永远都不分开。” “好，”长发少女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脸庞，说：“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此时，突然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开门的是这对姐弟的父亲，他看了这对无助的姐妹，并没有吭声。只是把穿着被血浸透白色长衣的女人丢了进来，她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紧闭着眼睛，面色痛苦，整个身体団缩在一起。 长发少女看到这个女人，立刻扑了上去，凄厉地喊了一声：“妈！” 短发少女却因看到满身是血的妈妈，惊吓过度而愣在了一边。 男人不忍心再看下去，赶紧关上了门，离开。 短发少女缓了好一阵，才抖抖索索地靠近满身是血的女人身边，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妈……” 长发少女则去矮桌上倒了一杯水，短发少女想扶起母亲，给妈妈喂水。可是女人怎么都不肯动，就是瑟缩成一团。两个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得作罢…… “姐……”短发女孩无助地看着姐姐，说：“妈妈……是死了吗？” “不要胡说！”长发女孩吓止了妹妹，但她也害怕，所以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妈妈只是昏过去了，一会儿就醒。” “真的吗？” 长发女孩把手放在妈妈的鼻子下，还有呼吸，于是松了一口气，说：“真的。” “姐……”短发少女无助地看着姐姐，说：“怎么办？我们再也逃不出去了……” 太阳已经西斜，整个村子被笼罩在金黄色的夕阳里，安静而又祥和。 姐妹俩再次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一抹昏黄的夕阳透过吉安花的影子照了进来，一个个圆球状的影子，打在墙上，地上。 “姐……”短发少女轻声说：“吉安花开了。” 3 唐朔风看着眼前的唐棠，眼眶深陷，整个人气色十分不好。他知道是刘斌砚身上那个女鬼作祟，但他的法术却完全无法作用于她。唐棠被他的手摸过，原本就是伤了元气的，如果没有他的灵力维持，恐怕早都死了。 但是即便是他的灵力，似乎也架不住那女鬼的榨取。唐朔风看着憔悴而不自知的唐棠，心疼极了。 唐棠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朔风关切的目光。 “吉安花开了……”唐棠睁开眼的第一句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了梦境里短发少女说的那句话。那语气凄凉而又哀怨，像一声叹息。 唐朔风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哎？我在……”唐棠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唐朔风家：“你家？” “是唐先生将你带回来的。”晋冥在一旁说道：“你在教室外晕倒，唐先生感知到了，所以立刻赶了过去。” 唐棠看到晋冥的脸，又是这张脸，跟晋梓有着八分相似的脸，唐棠心里隐隐一痛。 “你出去吧。”唐朔风似乎洞悉了唐棠的想法，让晋冥离开。 晋冥有些不悦，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你，”唐棠犹豫地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黄泉村？” “为什么要去？” “因为，”唐棠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我最近总做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在向我求救，而且……” “什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唐棠看着唐朔风的眼睛，说：“总觉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引着我去那里。” “什么样的梦？” 唐棠对唐朔风讲了那个骑着羊的少女和刚才那对双生子姐妹的梦境。那些细节真实的不像梦境，仿佛就是她们在向她求助。 “这些梦让你害怕吗？” “怕……” “怕你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唐棠想了想，说：“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总是重复梦到。” “明知道危险，也明明怕得要死，为什么还要自讨不快呢？” “我……”唐棠一时语塞。 温东阳的课为什么那么巧的讲到了黄泉村？为什么那个宿管大妈要给自己那两张纸？梦里的少女和那对无助的双生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是这些，唐棠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也在劝她去黄泉村。可是，她不敢一个人去，所以希望唐朔风能带她去。 “也许那里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5 的人需要帮助。”唐棠勉强找到了一个听上去能说服人的理由：“他们应该是遇到危险了。” “那你应该报警。”唐朔风的口气不容置疑。 “警察是人，怪力乱神的事情警察怎么可能管？”唐棠知道唐朔风再搪塞他。 “你也是人。” “……” 好吧，唐棠承认自己根本说不过唐朔风。尽管他没明说，但唐棠还是听明白了，唐朔风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带她去黄泉村。 他应该是担心她的安全吧…… 4 唐棠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漆黑。 唐棠家所在的别墅区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唐棠的脚步声。月光皎洁，照得唐棠的影子在地上格外清晰。唐棠抬起头，看了眼月亮，大吃一惊。 今晚的月亮竟然是红色的！ 唐棠赶紧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可惜手机像素不给力，拍出的月亮只是一团白色的像素。唐棠赶紧给莫小琪发了个微信。 “快看，今晚是红月！” 唐棠欣赏了一会儿红月，才回家。 打开客厅的灯才发现，宴月夕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事吗？” “我是来渡魂的。” 宴月夕的脸上不同于往日，多了一丝笑意。 “渡魂？”唐棠左右看了看，没人：“谁死了？” 宴月夕抬手指了指唐棠，说：“你时日不多了。” 唐棠感到莫名其妙，她既没受伤也没生病，怎么就时日不多了。 宴月夕指了指墙角的穿衣镜。 唐棠走过去一看，差点被自己的样子吓死。 整个人脸色发青，眼眶深陷，眼里布满了血丝，真是一幅命不久矣的样子。 “怎、怎么回事儿？”唐棠问宴月夕。 “你不是都看到红月了吗？”宴月夕说。 “红月，”唐棠不明白：“红月怎么了？” “只有死人，看到的月亮才是红色的。”宴月夕轻声说。 “骗人！”唐棠赶紧爬到窗边：“你看，就是红色的，而且我还没……” 话没说完，唐棠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是莫小琪回的短信：“大骗子！明明就是普通的月亮，哪儿来的红月！” 唐棠的背后突然钻进一丝凉意，有些震惊地看着宴月夕，不知所措。 “唐朔风，”唐棠突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这是死亡的感觉。唐棠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怕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寄生在警察身上的女鬼想要你，唐朔风也拿她没办法。”宴月夕说。 唐棠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走廊里看到的景象，的确，唐朔风几次超度都没成功。离开前，那女鬼看着自己的眼神无比怨恨。恐怕就是把帐算在了自己头上吧。 “黄泉村是我的辖区。”宴月夕抱着手臂，看着唐棠。 唐棠想起女鬼当时说的话：“不封印归零地，不仅是我，多少怨魂都永世不得超生。” “你能封印归零地？”唐棠问道。 宴月夕点点头，说：“可是我找不到入口。” “我知道！”唐棠赶紧冲进房间，去找宿管大妈给她的信封，拿出那张牛皮纸地图给宴月夕，说：“在这里。” 宴月夕指着地图上的“三七.三一八|九|八|九，一零四.八|九六五八五”说：“这坐标太宽泛了，你不去，我找不到入口。” “我？为什么？” “因为，”宴月夕凑近了唐棠的脸，说：“只有你的眼睛，才能看到入口。” ☆、第七章 归零之地 VII 1 出发前，唐棠在超市里买了一些便携带食物和水, 然后翻出了以前的登山装备, 通通打包。 岚城通往黄泉村十分不方便，如果用公共交通, 就只能坐长途大巴转小巴再转招手停，很折腾。所以唐棠向莫小琪借了她的红色甲壳虫, 决定自驾过去。 宴月夕是能直接过去的，但是他似乎对人类的交通工具格外感兴趣，愿意浪费时间跟坐唐棠的车去黄泉村。 黄泉村离岚城的直线距离并不远, 不到三百公里。开车得先从岚城到中卫市, 这段路大概三百公里, 好在这一段是有高速公路的，开车大概三四个小时。但是从中卫市到黄泉村的路就不乐观了, 基本是沿着洛河上游的河道开, 路很破, 虽然不到六十公里, 但保守估计得开至少两个小时。 车开出岚城市区, 那些乌烟瘴气的空气被抛到身后，眼前的自然分光让人心旷神怡。空气干燥而凉爽，高速道路两旁, 零零星星地冒着些野草。山还是光秃秃的, 明黄色的山峦和碧蓝色的天空呈现出高饱和的对比，起伏不平的地平线和白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矮云，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似的, 是一种大漠孤烟直的美感。 宴月夕坐在副驾驶上，吃着唐棠买的零食，惬意的像一只猫。 “你要不要考虑开开车？”唐棠问。 “我没驾照。”宴月夕眯着眼睛，享受地看着沿途的风景。 显然这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只能是唐棠一人开到底了。 “你们冥使一般都做什么啊？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6 ”唐棠没话找话问道。 宴月夕没说话，只是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莫小琪的音乐库里只有杰尼斯组合的歌曲，唱唱跳跳，热闹非凡，但都是日语，听不懂，成了一缕阻隔谈话的背景音。 见宴月夕并不想跟自己聊天，唐棠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专心致志开车。 长途驾驶很疲惫，开出去两个多小时以后，唐棠开始感谢莫小琪的杰尼斯音乐了，如果没有这吵吵闹闹，她真抵御不住那汹涌的睡意。 途径休息站，唐棠决定下车去买杯咖啡。车停好后，宴月夕脸上盖着帽子，在睡觉，唐棠不忍叫醒他，于是开着空调留他在车上，自己去了休息站。 201国道上的休息站不大，全国统一的装饰模样。推开门进去，满满当当聚集了十几个人，看扮相，唐棠猜测应该是驴友。 唐棠径直走到星巴克的队伍后面排了起来。 “旅行？”排在唐棠前面的年轻男子自然地跟唐棠攀谈起来。毕竟荒郊野岭的遇到一个美女，还是件挺稀奇的事情。 “啊、是。”唐棠略微有些吃惊，但还是回复道：“您是？” “科考队。”年轻男子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工牌，上面写着《XX省国家西北科考队顾蒙》说：“过来做科考。” “科考什么？”唐棠来了兴趣，问道。 “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外有个村子，发现了一个万人坑。”顾蒙故弄玄虚地说：“坑里的尸骨上万具，而且上个礼拜我们有个科考队直接在那里失踪了！” “妹子，你别听他胡扯。”排在顾蒙前面的中年男子说：“他就一实习的，我们是正规的国家科考队的，这小子见到美女就开吹牛，你别理他。” 听到万人坑，唐棠立刻联想到了黄泉村，问道：“你们是去黄泉村吗？” “你竟然知道黄泉村！”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唐棠小心翼翼地问：“不应该知道吗？” “不是……”中年男子说：“这个消息我们还没对外披露，你怎么知道的？” 唐棠刚想说是温东阳教授课上讲的，但转眼一想，会不会给温教授惹上什么麻烦，就改口道：“一个朋友给我了黄泉村的地图，正好趁着休年假来看看。” 唐棠话音刚落，整个休息站安静了下来，十几号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面露惊异。 唐棠被看得不知所措。 “下一位！”星巴克的店员不耐烦地喊到，队伍停下太久了。 中年男子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去点咖啡，还不住地回头看唐棠。 “你，能给我看看你的地图吗？”顾蒙吞了口口水，满脸期待的问。 “哦，行啊。”唐棠点点头，说：“在车上，我先买个咖啡，然后给你们拿过来。” 唐棠端着咖啡向停车场走去，顾蒙和那个中年男子似乎很迫不及待，尾随着唐棠一起来到停车场。 “你一个人来的？”顾蒙问。 “没，跟朋友。”唐棠指了指红色的甲壳虫，在一堆黑白灰的停车场里格外显眼。 “你就打算开这车去黄泉村？”中年男子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怎么了？”唐棠不解。 “啊，没事没事。”中年男子赶紧摆手。 宴月夕还在睡觉，帽子还盖在脸上。甲壳虫很小，只有左右两个门，后座非常窄，只适合放东西，根本没法坐人，唐棠轻轻地打开驾驶侧的车门，穿过驾驶席的空档，去取放在后座上的书包。 手刚够到包带，正准备拉出来时，宴月夕一把拽住了包。 “你干嘛？”宴月夕拿开帽子，看着唐棠问道。 “呃……”唐棠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男子，说：“遇到国家科考队的，他们也去黄泉村，想看看我们的地图。” 宴月夕从唐棠手里扯走书包，打开车门，下去。 “不好意思，”宴月夕将书包背在自己肩头，很不客气地说：“不方便给你们看。” 两个男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西北荒地，飞沙走石，又是高原地区，行车这么久，大家多少都有些狼狈。连跟着他一起的女孩都头发凌乱，气色不好。但他完美无瑕，仿佛石膏像般，全身的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皮肤也看不出一点瑕疵，配上精致至极的五官，就是传说中的皮相骨相具美的代表吧，美得不像凡人。 两个男子看到宴月夕，愣了几秒。 “咳。”宴月夕似乎见怪不怪，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对唐棠说：“买完了吗？买完了就赶紧走。” 宴月夕的话才将他俩的意识拉了回来，可是回来后，两人都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棠指望着宴月夕带她去黄泉村，不敢惹他不开心。他既然不愿意给这群人看地图，那就不看了。于是赶紧上车，准备离开。 两个男子似乎刚准备好说什么，但看唐棠他们上了车铁了心要离开，也就只好咽了回去，怪怪退到一边让开路，让他们的车离开。 2 唐棠和宴月夕在中卫市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才出发去黄泉村。主要是这段路不好开，所以不得不第二天等天亮了再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7 去。 抵达地图上坐标的地点时，都已经是中午了。唐棠在车上简单吃了些压缩干粮后，就背起登山包跟宴月夕向山林里走去。 说来这黄泉村的地点也神奇，明明地处黄土高原，可是偏偏黄泉村这一片树木茂盛，大部分的树都有五米来粗，应该都是上千年的。不仅是树木，这里的草也很高，如果不是还有裸|露在地上的黄土地，这里简直就跟南方的山林一模一样。 林子里的空气也不同于路过的黄土山峦，这里的负离子和水分都很高。一进入林子，夏日的燥热褪去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鸟语花香。 宴月夕走在这样凹凸不平的小道上如履平地，速度之快，步履之轻盈，让背着沉重登山包的唐棠望尘莫及。不一会儿，想拼命跟上宴月夕的唐棠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歇会，歇会儿。”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唐棠已然累得不行，还好身上的登山服有吸汗的功能，不然这会儿一定全湿透了：“让我喝口水，再走。” 唐棠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 矿泉水进了喉咙，唐棠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唐棠把矿泉水装回包里，再站起身后发现，宴月夕早已不知踪影。 她，就这么被扔在荒郊野岭了？ 唐棠赶紧向最后看到宴月夕的方向跑去，心里想着也许他就在前面等自己。 唐棠相信宴月夕应该不会抛下自己的，毕竟，是他说，要靠她才能找到黄泉村的入口的。一定是他走太急，所以走散了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唐棠还是没看到宴月夕的身影，唐棠不由得开始脑补各种《死神来了》的剧情，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豺狼虎豹…… 唐棠赶紧拿出手机，试图定位回到停车的地方。与其在林子里乱跑，不如回车上等着他更安全。 可是好死不死，手机没信号。 好在唐棠的登山用品齐全，唐棠从包里翻出指南针，如果她没记错，他们一路上是在向西走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连指南针都失效了。指针在表盘里乱转，唐棠越想越害怕，气急败坏地把指南针扔在地上。 冷静下来后，唐棠俯身去捡指南针。也许这里磁场混乱，指南针才乱转的，再走走，离开这片区域，也许能恢复。 捡指南针时，发现旁边的石头下压着一张纸。唐棠移开石头，取出了那张纸。上面潦草的写着两行字： 被困在林子里的第八天，粮食已经不多了，我觉得我们可能再也找不到黄泉村的入口了。神，希望你能让我们平安离开。 看到纸条上的落款，唐棠吓得一身冷汗： 温东阳 2018年7月10日 ☆、第八章 归零之地 VIII 1 傍晚的阳光西斜，唐棠逆着阳光快步走, 她认为只要一直向东, 总能走出林子。夕照的时间并不长，唐棠加快了步伐, 希望天黑前能尽快离开林子。 唐棠手里捏着温东阳的纸条，越想越害怕。如果这个纸条真是温东阳留下的, 那么时间上是有问题的。温东阳怎么可能在7月11日来讲课呢？如果来人不是温东阳，那是谁？如果是鬼，唐棠怎么可能跟教室里那二三百人一起看到呢？而且7月10日他还被困在这里, 找不到黄泉村的入口, 那温东阳展示课件里的照片是怎么来的？那些照片, 有平拍有航拍，再加上赶路的时间, 怎么想都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啊…… 天色欲晚, 尽管唐棠已经疲惫至极, 可是丝毫不敢歇息, 怕等太阳彻底下山后, 就没了夕阳指引方向了。 唐棠越走越焦急，突然脚下一空，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好在山里泥土松软, 唐棠的大登山包又吃重量, 滚出去没几米后，登山包就挂住了树枝，停了下来。 包带被挂在斜坡突起来的树枝上, 而斜坡的正下方，有一个直径两米多的深坑。天色昏暗，唐棠看不清洞深，只是黑漆漆的一坨，这样完全无法估算高度，自然不敢贸然跳下去。 唐棠左右寻找能支撑力度的地方，可惜斜坡上除了一些杂草外，没什么能抓的地方。唐棠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包带，如果树枝吃不了唐棠的重量，那她铁定得掉到坑里了。 唐棠有些沮丧地看着离自己右边最近的树，可是目测距离至少一米五。要不要赌一把，手脚并用努力蹬过去，也许能抓住那棵树，免于掉进坑里。如果失败了，反正一样会掉进坑里。只能期待坑不要太深，被困在深山老林里，真怕豺狼虎豹来吃自己。 唐棠感受到自己在微微地向下滑，树枝和包带处发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果然，树枝快要断了。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这片广袤的林子里，能感觉到气温明显有所下降。 在拖下去，天就真的要黑了。唐棠一咬牙，两只脚使劲儿向左一蹬，双手立刻努力伸向那棵树。可是好死不死，挂着包带的树枝比唐棠想象的结实一点，包带和树枝扯断的瞬间吃走了大部分的力气，唐棠没能够倒树，却被反作用力扯回了反方向。 心理学上有个著名的概念：墨菲定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8 。 一、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二、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 三、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 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唐棠就这么完美地遵循着墨菲定律，掉进了坑里。 好在坑不算太深，又有斜坡做缓冲，唐棠掉进坑里时，坑底的泥土十分松软，没有摔得太疼，只是胳膊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唐棠在坑底坐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唐棠赶紧从登山包里掏出手电筒，查看坑。 没有毒蛇也没有虫子，坑壁上有些长出来的植物根茎。泥土摸上去还有一点点湿润，应该是山体运动刚形成不久的样子。坑口是不规则椭圆形的，坑底到坑口大概有四五米，坑壁凹凸不平，似乎可以攀爬上去。 唐棠把手电筒插在书包上，试图往上爬，唐棠身高有一米七五，感觉这个坑并不难爬，可是刚踩上坑壁，唐棠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了。 山林的黄土很松，稍微吃点力气就立刻掉下来。唐棠试着踩了几次凹陷处，均以失败告终。 唐棠满头大汗的坐在坑底，有些懊恼。 宴月夕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照顾一下老弱妇孺，稍微等等自己能死吗？ 唐棠卸下登山包，今晚只能在坑里安营扎寨了。 其实在深坑里过夜也是件挺好的事，西北因为干旱，没什么臭虫蜘蛛，但是狼却不少，在这个坑里，至少能躲过狼群。 唐棠拿出防潮垫和睡袋，铺好。好在她出门装备齐全，包里这些装备够她在深山老林里存活一星期了。其实根本要不了这么久，这里土质松软，等明天天亮，弄些土都弄下来垫脚，肯定能逃得出去的。 唐棠躺在睡袋里，拿着手电筒对着洞口打光。以前跟晋梓登山的时候，他教过自己怎么用闪烁的灯光打求救信号。手电筒是LED光，应该能传的很远，希望有人能看到。 唐棠想起在高速公路休息站遇到的那一行科考队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从这里进入黄泉村。早知道不理宴月夕，把地图拿给他们看看就好了，至少人多一起行动，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唐棠看着洞口的星空，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 2 温东阳被关在一个木屋里，他的脚上被铐着铁镣，他的脸上和身上有伤，衣服上也满是灰尘，他在一个手掌大小的本子上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写完后，他撕下那张纸，团成纸球，奋力从窗户外扔了出去。然后继续写着什么，写完再丢出去。 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壮汉。温东阳听到脚步声后，立刻将自己的笔记本塞到了墙体龟裂的缝隙里。门被打开，壮汉将温东阳脚上的铁镣打开，将其带离木屋。两个壮汉粗鲁地拖着温东阳向村子里疑似祭坛的地方走去，沿途的路上，温东阳的不断地抖动着裤腿，一些小纸团不约而同地从他的脚踝处滚了出来。 祭坛是一个圆形的木台，木台的中央，立着一块三米来高的人像。人像看上去有点像一个老婆婆，拿着一个形状怪异的碗。奇怪的是石像没有嘴，没有眼。木台十二点钟的地方，树着一根碗口粗，一人高的石柱，石柱的下方有一个长约五十厘米，宽约三十厘米的长方形小洞。小洞的一侧开着五厘米宽的沟渠，沟渠通向中间的石像。 祭坛似乎很久没有清洗过，许多苍蝇和飞虫在它的边缘处飞舞，形成一个个虫子的龙卷风。 祭坛上最显眼的，是一个带着骇人面具，穿着五彩布条拼成衣服的人，站在那些个虫子龙卷风之间巍然不动。 而温东阳被两个壮汉架在了他面前。 “温教授您的成全。”面具男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 温东阳平静地说：“你们这么做是谋杀，法律会制裁你们的。” 面具男的笑声中气十足，说：“能成为人楔，是你的荣幸。” 温东阳试着挣扎，但毕竟只是一个学者，常年疏于锻炼，消瘦的身子板很轻松地被两个壮汉控制住。 两个壮汉将温东阳双手背到石柱后面，用一跟尼龙线从他腋下绕过，绑在了石柱上。尼龙线的造型很奇特，像两个被连在一起的风筝线，线是一根线，但是两端却有两个滚轴。而绑的方式也十分奇特，看上去只绑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腕，而身体的其他地方是不受控制的。 面具男拿着桧扇和神乐铃挥舞着，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 黄泉之息，堙祭为道，有臂者堙，无臂者楔。 堙人之身，封眼口耳，不死之躯，不活之魂。 楔人之身，断念极乐，借汝之痛，渡吾之怨。 堙祭双子，献祭躯魂，敕救等众，永无超生。 堙人不忠，楔人不恨，双子不死，祭祀不成。 堙人誓忠，楔人怨深，双子为奉，堙祭而封。 随着面具男的声音，两个壮汉转动滚轴，渐渐收紧尼龙线。尼龙线渐渐勒进温东阳的皮肉，温东阳痛苦的哀嚎起来，双腿也痛苦地挣扎着，可是似乎越挣扎越痛苦。不一会儿，就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收紧的尼龙绳如同一把不怎么锋利的刀刃，慢慢地切近他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9 肩膀，血慢慢渗出，滴答地落在上。然后是骨头被勒碎的声音，温东阳疼痛地哀嚎声响彻整个村子，可是却没有一人出来援救，所有的门窗都被关得死死的。 一回儿功夫，尼龙绳勒断了温东阳的双臂，他的胳膊如同被刀整齐地切下似的，创面光滑而整洁，只是不断滴落鲜血在木台上。而此时此刻的温东阳，已经痛得昏死过去，整个人倒在了木台上，一旁是他的双臂。 两个壮汉分工明确，一个人擦干净了尼龙线，认真收好。另一个将温东阳的胳膊丢进了下方的小洞里，然后把石柱拆了下来。此时此刻的温东阳没了胳膊，仿佛变成了一个人棍，直挺挺的一根。收拾好以后，两个人齐心协力，将温东阳也塞进了那个小洞里。 可是洞口过于狭窄，温东阳的腿能进去，由于他略微凸起的小腹，卡在了洞口。 面具男不停息地念叨着，对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从木台下，一人拿起一个大木槌。木槌的直径有三十厘米，看上去略微有些笨重，两个壮汉举得都有些吃力。 彼时，两个人一人一锤砸在了温东阳的头上。几锤子下去，温东阳的头就被砸扁了，连带着血肉横飞和脑浆四溅，继续砸着。两个壮汉一脸麻木，仿佛这一幕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不一会儿功夫，温东阳就被钉进了那个长方形的小洞里。那些流出来的血，顺着沟渠，涌向了石像的基座。 面具男见温东阳已经被钉好，于是把脚边的盖子踢了过去，盖子就轻轻地盖上了那个小洞。 不一会儿，一窝新的虫子龙卷风在盖子的上方形成，盘旋，久久不肯散去。 3 唐棠被这个血腥的噩梦惊醒。 温东阳，真的已经死了吗？ 唐棠吓得一身汗。 可是更另唐棠害怕的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不在那个椭圆形的坑里了。 ☆、第九章 归零之地 IX 1 “你醒啦。”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坐在唐棠的床边看着她，女孩很漂亮, 五官清秀, 身穿白色连衣裙，身形消瘦, 一脸担忧地看着唐棠。这张脸有点似曾相识，唐棠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要不要喝点水？” “我……” 唐棠四下打量了一下, 一个朴素而干净的农家小屋，屋子不大，目测不到八平米。只有一扇窗户, 窗户被木条封着, 光只能从缝隙里钻进来。屋内陈设很简单, 只有唐棠躺着的草席和墙角的矮桌。矮桌上放着一个陶壶，旁边有两个小茶碗, 这里所有的器具都是双人份的, 最醒目的是女孩子脚上的铁镣。唐棠总觉得这个场景在哪儿见过。 “我在哪儿？”唐棠问。 “宫羽哥哥在村外的林子里捡到你的, 他说你昏迷了。”女孩张着一双干净的大眼睛, 看着唐棠。 “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是的……”女孩摇摇头, 说：“宫羽哥哥不是为了救你，才带你回来的。” “那是？” “明天是七月半，村里要举行堙祭了。”女孩说, 露出了一抹悲伤的神情。 “堙祭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堙祭是什么, 只知道这是村里的传统，每十二年一次。”女孩低着头，说：“我爸、不, 村长说，还缺一个人楔……” “人楔？”唐棠对这个词很陌生：“那又是什么？” “就是……就是……”女孩犹豫着，说：“如果堙祭失败了，需要人楔慰藉怨灵。” “怨灵？”唐棠有点吃惊：“什么怨灵？很厉害吗？”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村里的传统，堙祭每十二年一次。”女孩说：“十二年前堙祭失败过一次，那时我才六岁。怨灵带着怨气，席卷了整个村子，村里死了好多人，妈妈和爸爸带着我和弟弟躲去中卫市的姥姥家，才躲过这一劫。” “所以抓我回来，就是让我做人楔？” “嗯……”女孩点点头。 “为什么是我？” “大祭司说，村外的人比较好。” “人楔是要做什么？”唐棠问。 “就是……”女孩低下头，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着唐棠说：“割掉你的胳膊，像钉板凳腿上的木楔一样，把你钉进地里。” 唐棠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了梦里血肉模糊的温东阳，还有他死后那一团团的虫子龙卷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后脑勺那里有一股麻麻的感觉。 “变态啊！”唐棠惊呼：“我的包呢？” 唐棠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跑，于是赶紧找起自己的登山包。 “我……我不知道……”女孩惊慌地说：“宫羽哥哥送你来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 唐棠四处拍打着墙，尽管是土墙，但很坚硬，完全没有出去的可能性。 突然，她想起女孩说的话：“如果堙祭不失败呢？” “……”女孩搓着裙角，说：“肯定会失败的……” “为什么？” 女孩的眼睛瞥向墙角，那里有一个空着的脚镣。 “因为，我把弟弟放走了……” “什么意思？”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0 “堙祭必须是双生子，少一个都不行……” “我不明白。” “我和弟弟，是堙祭的祭品。”女孩抬起头，看着唐棠，笃定地说：“弟弟不在，堙祭肯定会失败的，村里人就是怕死，才要你做人楔，镇住怨灵。” “你……”唐棠刚想责怪少女，转念想到人楔都那么残忍，那被祭祀的人岂不是更惨：“祭品会被……怎样？” 女孩摇摇头，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容，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会死掉吧……”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说这是你们村的传统吗？你不可能没见过吧！” 女孩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人见到过堙祭的流程，或者说，除了堙人，没人知道。” “堙人是什么？” “堙人的嘴巴、眼睛和耳朵都被线缝住了，他们是执行祭祀的人。” “缝住！”唐棠想起了梦里的那些站在归零地坑边的人，衣着破烂，没有头发，没有眉毛，远远地就能看到被缝住的眼睛和嘴，原来他们就是堙人！ “大祭司说，不可以看归零地的底，看的人眼睛会瞎；不可以听归零地的声音，听到的人耳朵会聋；不可以对归零地说话，对它说话的人会哑。” “大祭司又是什么……” “大祭司，是负责堙祭之前和堙祭之后仪式的人。” “所以要我做人楔的就是大祭司？” “嗯……” “你为什么不跟你弟弟一起逃走？”唐棠说：“这祭祀太没人性了。” “我……我反正也没什么好活的。”女孩说：“可是，弟弟不一样，他活着会比死好，所以，我让他逃走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他考上大学了……”女孩一脸憧憬地说：“他是我们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六月份邮差送来了他的录取通知书，他从小就很聪明的，一直都在市里上学。你知道吗？我们村他是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是不是很厉害？他是能离开村子，有资格看到外面世界的人。” 唐棠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又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村子…… “你也可以去外面的世界啊，你们是龙凤胎，他聪明，你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我不一样……”女孩摇摇头，说：“我生来就是为了堙祭的。” “什么叫生来！怎么可能！你弟弟都能抗争你们的风俗，你为什么不行？”唐棠听到这句话有些气恼，拉着女孩的手说：“每个人都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没有什么人生来就是为了一个扯淡的祭祀的！” 女孩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赶紧捂住了唐棠的嘴，说：“大姐姐，不可以对堙祭不敬！会被怨灵报复的！我爸说，十二年前村里死的人，都是对怨灵心存不敬的人！” 突然，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两个精壮的男子。 “醒了？”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唐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人，有点摸不准情况。 “醒了就不用在这儿待着了。”说完，两个精壮的男子抓起了唐棠，将她带了出去。 唐棠没挣扎，脑子里拼命地计划着。女孩说人楔是在堙祭之后，也就是说，她至少能活到后天，那么她就有一天的时间思考如何逃出去。 两个精壮的男人将唐棠带到一个半地下室的房间。粗鲁地将她丢进去后，又把一件灰色的衣服丢给她，命她换上。 唐棠拿起衣服，是一件灰色的袍子，跟梦里温东阳穿的一模一样。唐棠赶紧将衣服丢在地上，她一点儿不想那么痛苦的死去。 然而更令她汗毛竖起的是，这个房间，就是她在梦里看到的关温东阳的房间！唐棠赶紧借着记忆，找到温东阳临行前藏笔记本的墙缝，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2 7月4日，大家都挺沮丧的，已经找了三天了，还是找不到黄泉村。该地的，这村子是从地图上消失了吗？ 7月5日，今天大家决定回中卫市补给，可是发现找不到路了。 7月6日，在林子的第四天。 7月7日，第五天。 7月8日，第六天。 7月9日，第七天。 7月10日，已经在林子里困了八天了，干粮和水真的不够了，在这样下去大家都得饿死。 7月11日，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黄泉村，跟队友失散。刘村长热情地款待了我，终于吃到了一顿饱饭。 7月12日，有点意外黄泉村的生活水准这么差，国家扶贫办的工作很不到位。没有队友的消息，打算拜托村长一起帮忙找找。 7月13日，黄泉村竟然还保存着一千年前的文献资料，而且竟然没断代，这个村子真神奇，是怎么躲过近代史上的这些磨难的！村长人真不错，同意借给我看。队友还是没有消息，村长似乎不太愿意有外人来村子，不是很积极地帮我找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7月14日，感觉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儿，除了村长没人跟我说话，似乎都在躲着我。村里的文献记载了他们这儿的民俗文化，一个叫“堙祭”的仪式已经持续上千年了，明天想看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1 关于“堙祭”的文献。可惜手机的电都在林子里耗光了，真想把这些文献都拍下来！村里的人给我了一件麻布衣服换洗，这可是纯手工的！黄泉村古老的生活方式是怎么持续了千年不变的，简直就是个文化上的加拉帕戈斯群岛，竟然这么独树一帜！ 7月15日，村长说今天竟然有堙祭！晚上可以大开眼界了！还是没有队友的消息，有点方，明天还是先回趟学校吧，拿个扫描仪过来，再继续看文献。 7月16日，我是岚城大学社会系的教授温东阳，我的身份证号是XXXXXXXXXXXXXXXXXX。我是来黄泉村做田野调查的学者，与我同行的科考队共计12人，目前下落不明。 我被软禁了。昨晚看完堙祭，整个人都不太好。我草他妈的，这堙祭太没人性了，那么年轻的小姑娘就活生生地跟羊一起丢进坑里！那孩子才十七岁！昨晚我试着逃跑，被村里人发现，现在被关在这个地下室。村里的事情必须告诉外面的警察，这破仪式太没人性了！按文献，这个仪式上千年了，这惨无人道的杀人仪式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刚才刘村长说堙祭失败了，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有点后悔没看文献。村长要我做人楔，虽然不知道人楔是什么，但感觉命不久矣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希望看到笔记的人赶紧报警。 笔记本后面的几页纸被撕掉了。 小藻被盗文狗气到长痘吃不了火锅整理如果梦是真实的，那些纸应该被丢在窗外了。 唐棠看着温东阳留下的日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才是7月14日！温东阳却说自己是7月16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门被砸得哐哐响。 “快换衣服！你再不换我们帮你换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吼道。 唐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抓起那件灰色的麻布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解释一下，加拉帕戈斯群岛，是达尔文与上帝分手的地方。 达尔文在这里得到了进化论的灵感，因岛屿与陆地隔绝，这里的物种进化与陆地上的主流物种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进化方向。通俗点说，就是黄泉村的文化发展点错了技能点。哈哈~ ☆、第十章 归零之地 X 1 麻布衣服穿起来并不舒服，少了棉絮, 感觉硬硬的, 唯一的优点就是更凉快。 唐棠穿上这身衣服的心情，就像穿了寿衣似的。她还年轻, 并不想死。 唐棠站在窗前，看向窗外, 景色跟之前在梦里看到温东阳扔纸团的时候一模一样。唐棠思索着如何能逃出去，然而环看整个房间，最好的方式就是弄断封住窗户的木条。那么需要一个硬一些的工具, 弄断木条。 唐棠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推理小说, 打算自杀的凶手用自己胸罩内的钢圈割腕自杀。唐棠立刻拆下自己内衣里的钢圈, 扣掉两端的塑料套，在地上磨了起来。如果把一端磨的尖锐一些, 就可以弄断那些木条了。 傍晚, 有人送来了一些简单的饭菜, 然后拿走了唐棠自己的衣物。 唐棠吃过后, 就坐在窗户下, 一边听着窗外的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磨着钢条。 等到狗吠声和人声都静下来以后，唐棠开始拿着磨锋利了的钢条磨木条。不一会儿, 唐棠就顺利地弄断了木条, 从窗户翻了出去。 唐棠离开地下室，并没有急着离开，她凭借着来时的记忆, 找到了那个被脚镣铐着的女孩的屋子。 抵达时，女孩已经躺在草席上睡着了。唐棠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到女孩的脸上，弄醒了她。 “大、大姐姐？”女孩醒来后看到窗口的唐棠大吃一惊，“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逃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唐棠低声问道：“我帮你把这些木条弄断。” 封着女孩窗口的木条和她房间的是一样的，应该都不难弄。 女孩犹豫了一下，笃定的说：“不，我不走了。” “为什么！”唐棠又急又恼，这姑娘是真打算等死吗？ “我要走了，我爸妈就完蛋了。”女孩的眼眶湿润，说：“我已经放走弟弟了，我再跑掉，我爸妈，不，我们刘家会成为黄泉村的罪人的。” 唐棠隔着窗户，看着女孩哭得梨花带雨，也许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别人对你洗脑，而是对洗脑的内容深信不疑，失去了分辨能力的愚忠。 “你叫什么名字？” “刘、刘文砚。” “刘文砚，我记住你了。”唐棠看着女孩说：“等我出去找警察来救你。” 与其在这里浪费逃走的时间，给女孩讲道理。还不如自己先逃出去，再叫警察回来想办法。唐棠没等刘文砚回复，自顾自地说完，立刻头也不回地向村外跑去。好在黄泉村这一片没什么光污染，北极星格外好找，唐棠确定了东方以后，拼了命的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穿过了一片麦田，看到了一条大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差，晃晃悠悠地向唐棠这边骑来。 唐棠赶紧挥舞着双手，跑了过去。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2 r 2 “我烫了点黄酒，”妇人拿着一个小壶和杯子过来，一脸殷勤地看着唐棠：“妹子，来，喝点黄酒暖暖身子。” 邮差救了唐棠，把她带回了自己家。邮差说，他家在张家屯，离黄泉村有三十里地远。但是要到镇上的派出所，还有五十里地，邮差不放心唐棠一个人半夜三更在荒郊野岭里行走，于是让妻子照料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镇里的派出所报警。 “我、不喝酒。”唐棠推辞着：“我酒精过敏。” “啥子过敏？不过敏不过敏，俺们村的人都喝的，很好喝。”妇人热情地说，把杯子端到了唐棠嘴边。 显然跟农村妇人解释过敏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上她那张热情和讨好的面容，更加难以拒绝。 “喝吧喝吧，”妇人比划着：“等天亮了俺家男人就回来了，到时候警察也回来的。” 唐棠盛情难却，只好接过小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多喝点，喝完了赶紧睡会儿。”妇人殷切地看着唐棠。 唐棠被妇人灼热的眼神烧得骑虎难下，只得又皱着眉头喝了一大口。 看到唐棠咽下去，妇人才心满意足的拿过杯子。 “你是城里来的吧？”妇人仔细打量着唐棠，说：“看你也不像庄稼人，腿这么细，根本下不了田。腰也是……” 喝了黄酒，唐棠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妇人的唠叨声越飘越远，唐棠就这么倚靠着墙，就睡了过去。 3 “你在哪儿？”一个声音问：“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你是不是跟宴月夕在一起？” “我们一起来黄泉村，现在走散了。”唐棠回答：“是唐朔风吗？” “我不是不让你去吗？”唐朔风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我、不知道，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引导我来这里。” “然后呢？”唐朔风的声音平静了一些，问道：“现在安全吗？” “安全吧……”唐棠思索着，由于在梦中，她的脑子似乎不那么灵光：“黄泉村的人要我做人楔，不过我已经逃出来了。” 唐朔风的语气明显安心了许多：“我来接你。” “你快来，这个村子的祭祀太没有人性，他们要杀了一个小女孩……” “我知道。”唐朔风顿了顿，说：“所以我不让你去。” “你知道这里？” “嗯。” “对了！”唐棠才想起：“你不是说，这里不是你的辖区吗？你就这么过来没事儿吗？” “他先越界的。”唐朔风的口气里夹杂着许多怒气。 “他？你是指宴月夕吗？”唐棠问。 唐朔风没有回复。 “是我求他带我来的，”唐棠试图解释，虽然是宴月夕主动邀请的，但决定来，是她自己的意愿：“而且我们走散了，你别为这个事儿生气。” 唐朔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原地等我，马上就到。” 4 正梦着，唐棠被几个耳光扇醒了。 唐棠感觉自己的眼皮又沉重又干涩，好不容易费力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无法定焦，随之而来的是后脑勺挖心的疼痛。 又被扇了几个耳光后，唐棠的眼睛才彻底恢复正常。 站在她眼前的，不是警察，而是那两个将她带离刘文砚房间的壮汉！ 唐棠一个机灵，赶紧窜起来，刚想拔腿跑，就被拉了回来。其中一个壮汉又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这记耳光力量之大，瞬间唐棠就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了。眼前的金星好不容易消散，左脸上立刻传来了火辣辣地疼痛感。 “让你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壮汉叫骂到：“死心吧，你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唐棠捂着脸，才从两个壮汉的身后看到邮差在和一个跟刘文砚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攀谈。 “……多亏你了，不然得急死我了。” “理解理解，媳妇吧，不打不服，你得好好管教。”邮差拍着胸脯，说：“这年头娶媳妇儿都不容易，可得看住喽。” “这是一点小意思……”中年男子往邮差的手里塞着什么，两个人推诿着。 只要是夫妻，做什么都合法的事儿，竟然真让唐棠遇到了！这年头太多打着夫妻之名，行牲|畜之事的人了。似乎夫妻关系，就是一张免死符，打老婆，虐待老婆，做什么违背人权的事情都合法了。唐棠心中惊觉不妙。 “不是！我不是！他们村搞活人祭！杀人啊！他们是杀人犯！”唐棠赶紧大喊：“邮差大哥，我不是他媳妇！我是、我是来旅游的！你听我口音，我不是本地人啊！” 自从上次知道记者这职业有多拉仇恨，唐棠只得改口称自己是旅游的。要是这会儿说了自己是记者，恐怕真没法活着离开了。 中年男子看看唐棠，立刻堆起一脸笑容说：“我这媳妇脑子不好，有精神病。兄弟多担待、多担待。” “赶紧带回去吃药吧。”邮差也附和着。 中年男子一挥手，两个壮汉像拎小鸡儿似的，拉起唐棠就往外走。 “邮差大哥，真不是！我是岚城来的，真不认识他们！”唐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3 棠声嘶力竭地喊到：“黄泉村真的在搞活人祭，杀人呐！我求你快去报警！他们今天要杀人祭祀的，求你救救……” 唐棠的话还没说完，邮差家的门就被狠狠地关上了。 唐棠挣扎不出两个壮汉的束缚，一路就这么被拖出了张家村。 刚出了村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中年男子示意停下。荒郊野岭，唐棠面前满脸怒气，来意不善的三个男人，一时慌了神。 “你、你们要干什么？”唐棠撞着胆子问。 “谁告诉你活人祭的事？”中年男子阴沉着脸问道。 天色渐渐泛白，天快亮了。 “我……”唐棠不想出卖刘文砚，说：“我在墙缝里找到一个笔记本，上面、上面写的。” 中年男子对着唐棠的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脚，唐棠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吃了力，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她以为接下来会遭到暴打，赶紧蜷缩身体，用双臂护住了头。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 唐棠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们，发现中年男子抬着的脚，停在了半空。 时间停止了！是唐朔风来了？！ 唐棠赶紧四下张望，寻找唐朔风的身影。果不其然，槐树上坐着一个人，不过不是唐朔风。 “宴月夕！”唐棠赶紧爬起来，开心地看着宴月夕：“你怎么会在这里！” 宴月夕从树上跳下。唐棠开心地拉着他的胳膊，说：“还好你及时来，不然我就惨了！你也能暂停时间啊！” 宴月夕刚准备张口说话，突然脸上仿佛挨了一拳，栽倒在地上。唐棠才看清，宴月夕是被一股黑烟形成的拳头打的，黑烟慢慢形成层人形，是唐朔风。 “哎！你打他干什么！”唐棠大惊，打算去扶宴月夕。 唐朔风上前，抢在唐棠之前，骑在宴月夕身上，继续狠狠地殴打他。 “别打了！”唐棠试图拉开唐朔风。 可是被愤怒冲昏了脑子的唐朔风，力大无比。 “你敢带她来这里！”唐朔风边打边骂到：“宴月夕，你真他妈是混蛋！” “唐朔风！”唐棠见拉不住，立刻扯着嗓子喊：“快住手！” 唐朔风才听到唐棠的声音，不得已停下了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有话好好说，你动手干什么！” 唐棠责备唐朔风：“我和宴月夕走散了，他想保护我也没办法啊！” “哼，”唐朔风用鼻子哼了一下，说：“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找不到你吗？” 被唐朔风一问，唐棠才感觉到了这次事情的诡异之处。的确过去的几次，唐朔风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赶来，而这次却久久没出现。 “为、为什么？” “因为他！”唐朔风指着宴月夕，怒吼道：“他捂住了你的眼睛！我看不到你了！要不是你喝了酒，我根本找不到你！” “眼睛？”唐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那只被唐朔风摸过的眼睛。原来，他一直能看到自己看到的，所以总会在紧要关头赶来。 “为什么捂住？”唐棠看着宴月夕。 宴月夕还倒在地上，只是用胳膊撑起了上半身，仿佛躺在地上很惬意，时不时地用胳膊擦拭嘴角的血。宴月夕看到唐棠一脸疑问，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东边的太阳，升起来了。 ☆、第十一章 归零之地 XI 1 飞鸟停在天上，树叶还保持着飞起的姿态, 中年男子的腿也以奇怪的姿势停在空中。而唐朔风的愤怒和宴月夕嘴角嘲讽的笑容, 让这幅清晨的乡村景色显得异常不和谐。 “风，我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你不清楚吗？”宴月夕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反问道。 唐朔风的额角青筋凸起，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我是想……” “闭嘴！”唐朔风打断了宴月夕的话：“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宴月夕笑了笑,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唐棠，然后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唐棠看着唐朔风, 空气里只有死一般的安静, 时间停止了也让声音消失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此刻, 他们是世间唯一的活物。 沉默了良久, 唐棠放弃了, 唐朔风就是下定决心不告诉自己, 于是也不想再难为他。 “对了！”唐棠打破了安静, 说：“我带你去救个人。” 唐朔风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唐棠，准备跟她离开。 跑了两步，唐棠突然想起来：“他们怎么办？” 唐棠指了指被停在那里的三个男人, 他们是来抓自己的, 自己就这么凭空消失，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唐朔风看了一眼，然后从地上拔起一根草, 嘴里碎碎念着什么，那根草竟然变大，幻化出了唐棠的样子。只是草人唐棠的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活像一具行尸走肉。唐朔风走上前，拔下一根唐棠的长发，系在了草人的脖子上。一时间草人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似的，活了活来。 草人对两人眨了眨眼睛，立刻躺到了之前唐棠摔倒的地方，抱着头，学起了唐棠被打之前的姿势。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4 r 唐朔风又对三人眼前擦过一抹黑气，然后打了个响指，时间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中年男子的脚狠狠地揣在了草人唐棠的身上，似乎这样做也不是很解气。中年男子给另外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俩壮汉立刻会意，也上前殴打了起来。全然没看到站在一旁的唐棠本尊和唐朔风。 唐棠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被打，有些心疼那草人。 “行了，”中年男子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草人唐棠，说：“别打死了，明天还要用她做人楔呢。” 两个壮汉意犹未尽地停下，一左一右，把已经被打得快不能自已的草人唐棠架了起来，向黄泉村的方向走去。 路过唐棠和唐朔风身边时，仿佛当他俩不存在一样，唐棠目瞪口呆地看着四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想越后怕，唐朔风和宴月夕要是没及时出现，被打残废的就是自己了。 “你说要救的人是谁？”唐朔风问。 “啊！”唐棠才如梦初醒，说：“跟着他们，在黄泉村。” 2 邮差说张家屯离黄泉村有三十里地，但实际走起来，看远多了。尤其是好多路是山地，唐棠和唐朔风就跟着那四个人，唐棠累得不行，她不仅有些佩服自己了，竟然跑了这么远。尤其是那两个架着草人唐棠的壮汉也是汗如雨下，但唐朔风似乎毫不费力。 一路上，唐朔风都在沿途撒下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唐棠看着那些粉末，问道。 “做些标记。” “为什么？” “这村子我找了很久了，都找不到。”唐朔风说：“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唐棠想了想，说：“我跟宴月夕失散以后，一直向着东边走，后来不小心踩空，掉进一个洞里，再醒来就被带进黄泉村了。” “哼，失散。”唐朔风不屑，摇着牙说：“要真是失散就好了。” “难道不是吗？” “他一直跟着你。”唐朔风说：“如果他离你百米远，我保证能看到你。” “什么意思？” “他想蒙住你的眼睛，就必须在你附近，稍微远点，灵力就会稀薄，我肯定能发现你的位置。” “……”唐棠低着头，她不敢细想，自我安慰道：“但至少他还是来救我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发现你了，所以才稍微抢先一步救你而已。” 唐棠低头走路，不吭声了，的确何必自欺欺人，宴月夕是冥使，怎么会找不到自己，在山林里走那么快，与其说是心急，实际就是想甩开自己。 抵达黄泉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唐棠没有表也没有手机，估摸着怎么都得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了。 进村后，唐棠就认得路了，赶紧带着唐朔风向刘文砚的宅子跑去。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看到一个村民。正午十分，阳光灿烂，整个村子的村民跑哪儿去了呢？ 唐棠跑到刘文砚的小屋前，顺着窗户往里一看，空无一人。 “咦？” “没了？”唐朔风问。 “嗯。”唐棠点点头：“他们说今晚有堙祭，应该不会提前把人杀了吧？” “堙祭？”唐朔风问：“在哪儿？” 唐棠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说：“我梦到过，在一个有很长的桥的湖心岛。温东阳的课上叫它‘度神湖’和‘劫神岛’！” 3 唐棠和唐朔风赶到湖边的时候，发现几乎全村的村民都在那里。 只是画风有些诡异。 村民们聚集在木桥边，所有人都保持着低头叩首的姿势，无论大人小孩，林林总总估计有三五百人。 村民叩首的方向站着一个带着诡异面具的人，那人的衣服破破烂烂，仿佛是由色彩缤纷的布条拼凑而成的。他的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唐棠在梦里见过的挥着鞭子的妇人，另一个就是身着白色长衣的刘文砚！ “原来梦里的人是她！”唐棠小声惊呼。 那个出现在她梦境里，骑着羊的女人竟然是刘文砚！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个女人都像唐棠伸出手，呼喊着：“救我！” “唐朔风，请你救的人就是她！”唐棠指着被被村民叩首的刘文砚，焦急地说。 唐朔风顺着唐棠指的方向看去，眉头拧成了一个节。 “是她？”唐朔风轻声说。 “谁？”唐棠问道：“你认识？” “那个警察身上的女鬼。” “刘斌砚？刘文砚，刘斌砚……”唐棠念着他们的名字，说：“难道刘斌砚就是她说的弟弟？” “什么弟弟？” “刘文砚说，今晚的祭祀一定会失败，所以他们才要抓我做人楔。”唐棠看着唐朔风说：“因为，她放走了她的弟弟，这个仪式一定要双生子都在，才会成功。” “不对啊！”唐棠说完，惊觉：“刘文砚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刘斌砚至少有三十了，怎么会是她弟弟呢？难道是亲戚？” 唐朔风看了看天，又信手抓了把土，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怪不得这么难找……” 唐棠不解地看了看唐朔风，唐朔风露出了一丝自信地笑容，说：“你在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5 这里等我，我带刘斌砚过来。” “那怎么来得及！”唐棠一把抓住唐朔风的衣角，说：“你回岚城，一个来回怎么也得七八个小时……” “要不了那么久，”唐朔风拦过唐棠的纤腰，贴紧了自己，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你要藏好，我很快就回来。” 唐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彻底弄蒙了，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赶紧一把推开了唐朔风，说：“你干什么！你又要给我弄淤青？” 唐朔风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唐棠的脸，说：“在这里不作数的，这么做是要把你藏起来。” 唐棠此时才发现，指着唐朔风的手不见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竟然隐形了！冥使还有这么牛掰的技能！ 唐朔风满意地看了看唐棠，然后化成一缕黑雾，在唐棠的眼前消失了。 唐棠赶紧躲到大树后面，继续看着村民的仪式。变成隐形人以后，唐棠瞬间有安全感多了。 由于距离太远，面具人的声音又很小，唐棠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远远地围观着。 面具人递给了妇人一块叠好的白色衣服后，宣布仪式结束。所有的村民才陆续站起身，开始回自己的家。 但是那个妇人却带着刘文砚向茂林里走去。妇人端着白色的衣服走在前面，刘文砚沉默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唐棠看到好多绿色的萤火虫跟在她们身后。明明是白天，萤火虫不可能有这么亮的光，这些萤火虫看上去更像是房亦涵指引自己找她尸体时，沿途的那些光点，只是颜色不一样。唐棠伸出手稍微一碰，那些光点立刻弹开。 唐棠小心翼翼地跟在她二人身后，穿过茂密的丛林，钻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很狭窄，只够两个人并肩走，这个山洞应该是一个纯天然的钟乳石洞。上方偶有凸出的石笋，洞里又很暗，如果不是前方有光，绝对得撞的头破血流，石笋时不时还会有水滴落下，地上满是积水，很滑。 唐棠跟着二人，进了洞里，走了没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原来石洞通进一个天然的天坑底部。天坑口是不规则的椭圆形，能看到天，天坑地有一摊泉水，水是清澈的蓝色，岸边竟然还长着一层青草。也许是光照不足，这里的青草不是深绿色的，而是嫩绿的，还开着几朵黄色的小花儿。天坑口上挂着许多垂下来的藤蔓，藤蔓上挂着的叶子跟青草是一样的嫩绿色，阴暗处还长着苔藓。这些绿跟石壁的深灰色，形成了好看的对比。 唐棠看到这幅景象，呆了。从来不知道西北这么干旱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天坑。尤其是那湖泉水，蓝的晶莹剔透，阳光透过天坑口照射进来，水面泛起一层波光粼粼的水波纹，美得像世外桃源。 “下去吧，”妇人开口说道，声音被天坑壁折射回来，共鸣里拖出了长长的回音：“洗干净点，洗干净了好上路。” 刘文砚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老妇人，慢吞吞地像泉水中走去。能看出水很凉，刘文砚走得很慢。到达泉水中央时，才停下。好在水不深，只没入到她肩膀。 ☆、第十二章 归零之地 XII 1 天坑这么美，美得像世外桃源, 可惜这些美并没有感染人心, 他们还守着古旧的传统，坐着非人的恶行。 一会儿, 从洞口走来了四位年轻的女子，女子们抬着一个奇怪的轿子。轿子的造型很奇怪, 只有半个人高，方方正正的，如果要用它抬人, 估计里面的人只能坐瑟缩成一小团, 这轿子实在是太小了, 内部估计都不够装下一台滚筒洗衣机。轿子通体是藏青色的，只有左侧开了一个进出的口, 里面铺着银白色的软垫, 看上去很舒适, 但也很逼仄。 此时, 刘文砚沐浴完毕, 赤|裸着从泉水中出来，老妇人给刘文砚穿上了白色长衣。刘文砚的黑色长发披散着，长到脚踝, 配上白色的长衣, 仿佛换了一个人，看上去有些眼熟。老妇人为她更衣完毕后，引着她坐进了轿子里。 从泉水里出来后的刘文砚似乎变得又清冷了几分, 唐棠的印象里，初见她时，她是亲切的、质朴的、接地气的。可是换上长衣，披散着长发的刘文砚却陌生了很多。露出的脚踝纤细又白皙，根本不像之前在囚|禁她房子里时的样子，这泉水还有脱胎换骨的功效？ 刘文砚跪坐在轿子里，进出口的上檐遮到了她的鼻翼处，看不到眼睛，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四个女子抬着轿子，走出了天坑洞。而老妇人却脱掉衣服，自顾自地进入泉水中沐浴。唐棠犹豫了一下，决定跟着刘文砚她们走。 唐棠随着轿子追了出去，可是那四个扛着轿子的女子脚下生风，快得不可思议。仿佛她们肩上抗的不是轿子，而是筋斗云。唐棠紧追慢赶，还是没跟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消失在了密林里。 好在林子不大，唐棠很快就找到了村子。 此时此刻村子里人声鼎沸，神奇地是，全村人都换上了麻布衣服，统一的浅黄色色调，让这里有了种诡异的整齐感。所有人乌央乌央地围着一个圆形的木台，自觉地排成了一个螺旋状的队伍，一圈一圈地围绕着木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6 唐棠不敢走得太近，于是爬到不远处的草垛上，想看看他们到底围着什么。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唐棠差点从草垛上掉下来。 木台中央的石像她见过！就是把温东阳钉进去的祭台！ 2 刘文砚的轿子就在石像的右侧，旁边除了那四个抬轿子的年轻女子，就属面具男最显眼。 面具男拿着一个碗，从石像凸出的地方接了深红色的水给村民饮用，饮用后的村民跪在轿子口，将手毕恭毕敬地伸进轿子里，每伸进去一次，就会传来刘文砚的惨叫声。 唐棠的角度看不清轿子里发生了什么，于是又从草垛上趴下来，向另一侧绕过去。移动的过程中冲撞了一个乱跑的小孩子，小孩子被撞倒在地，仰起头什么却也没看到，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哭。唐棠犹豫着要不要去扶的时候，冲过来一个妇人，一把把孩子从地上拉起来，应该是小孩的妈妈，妇人小声训斥道： “这么没规矩，一会儿大祭司看到了把你跟圣子一起丢进归零地里，看你怎么办。” 小孩子本来都酝酿好的哭声，愣生生就这么吞了回去，抹了一把脸，赶紧跟妈妈一起排到螺旋队伍的尾部。 大祭司？唐棠看了看台上戴面具的人，享受着众人顶礼膜拜，应该就是她吧。那圣子，应该指的就是刘文砚了？ 从祭台出来的人各个神清气爽，红光满面。比起没还在排队的人，似乎更有精气神儿。 能看清刘文砚的地方没有高台，唐棠原地跳了跳，还是看不清。索性爬在草垛上，等人众人散去后，再去看刘文砚的状况。 2 人一圈又一圈儿的来来去去，全村三五百号人，那大祭司和刘文砚足足接待了有六七个小时，唐棠就趴在草垛上，从太阳当空等到太阳下山，再到繁星满天。每个人离开祭台后，似乎都脱胎换骨。唐棠很好奇，刘文砚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似乎所有人都活得了新生似的。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刘文砚的哀嚎声也没了，不知不觉唐棠都快睡着了。 “走吧！”突然一个洪亮的男声划破夜空，也让唐棠从似睡非睡的状态中惊醒：“准备去堙祭吧！” 这一声喊，让唐棠彻底清醒过来，赶紧一咕噜从草垛上趴下来，走了过去。 祭台前已经没有人了，大祭司正张罗着让四个女子抬刘文砚离开。轿子离地的时候，唐棠看到刘文砚的一只手臂瘫软地掉了出来。轿子路过祭台旁边火把时，唐棠才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刘文砚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刺青。刺青那么密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可是却让有密集恐惧症的唐棠打了个寒颤。 大祭司看到刘文砚的胳膊掉了出来，上前两步，塞回了轿子里。 唐棠确定了他们的方向后，赶紧跑到祭台上，想查看一下石像里流出来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唐棠用手在凸出来的地方摸了摸，蹭了一些深红色的液体在手上，放在鼻子下一问，一股刺鼻的带着腐烂气息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唐棠下意识的看向一边，木台地上那个熟悉的盖子！ 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踢开了盖子，里面果然是被砸扁了的温阳东的头，面目全非，眼珠都已经掉出来了，跟梦里一模一样。唐棠拼命压抑住想尖叫的冲动，又将盖子踢回了原位。唐棠顺着凹陷的沟渠看去，蜿蜿蜒蜒伸向石像底座。 难道，全村人喝的是死人的血吗？ 唐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随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起来。 因聚集了过多人群而散去的虫子又重新飞了回来，形成了新的虫子龙卷风。因火把的光亮，几只体型较大的蛾子也加入了它们的行列。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唐棠的肩上。 唐棠吓得大叫一声，唐朔风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唐朔风附在唐棠耳边，小声说。 “你吓死我了。”唐棠小声责备道。 唐朔风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拉起唐棠：“跟我走。” 3 唐朔风将唐棠带到村外，村外的大树下，倚靠着一个俊秀的少年，眉眼之间跟刘文砚十分相似。 “他难道是？”唐棠指着少年，问：“是刘文砚的弟弟？” 唐朔风点点头，带着唐棠走上前去。 少年转过头，看到唐棠，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唐记者，好久不见。” “哎？”唐棠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吃惊，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少年，惊呼：“你是刘斌砚！” “其实我叫刘武砚，”少年笑着说：“为了纪念姐姐为我的而牺牲，所以我就改名叫刘斌砚了，我的命是她给的，所以我们应该一起活着。” 此时从大树后又走出了一个少女，几乎跟刘文砚一模一样，只是比他矮了半个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到脚踝。 “刘文砚！”唐棠指着少女，大吃一惊：“你就是附在刘斌、不！刘武砚身上的女鬼！” 少女点点头。 “那……”唐棠指了指村子的方向，有些惊悚地问：“那村子里刚才被祭祀的，是谁？” “那也是我。”少女露出一脸悲伤，说：“我的三魂七魄，被打散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7 一个跟着武砚，一个是祭祀的那个，还有一个……” “……？” “在归零地底……” “你，难道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很久了……” “什么意思？” “这个村子，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唐朔风解释道：“周而复始的举行堙祭，已经持续了十二年了。” “十二年！” “堙祭失败，可是村子里再也没有双生子供奉，所以归零地的怨灵，杀光了整村的人。可是村里的人都有执念，死了也要完成堙祭，所以黄泉村的时间一直在十二年前的这五天里不断循环。”唐朔风说：“5843天，刘文砚留在黄泉村的这一魂魄，已经死了一千多次了。” “一千多次！”唐棠惊恐地看着唐朔风，问：“怎么可能，温东阳教授是上一个人楔，他失踪也不过几天，怎么会是十二年呢？” “是啊，一千多次，所以至少有一千多个人楔了。”唐朔风说：“明天就是第5844天了，整整十二年，今晚的堙祭注定会失败，所以你是下一个人楔。” “他们为什么要人楔呢？” “人楔的死法很痛苦，黄泉村的传说里，人楔死得越痛苦，越能镇住归零地的怨灵。” 唐棠在脑海里迅速消化着唐朔风的话和之前的信息。所以今天这场堙祭，还是十二年前的那场失败的祭祀。那时的双生子，是刘文砚和刘武砚，也就是刘斌砚。刘文砚擅自放走了刘武砚，所以导致堙祭失败，每当有堙祭失败，就需要人楔镇守归零地。上一个死掉的人楔是温东阳，而下一个是自己。而这一祭祀，持续了十二年之久，也就是有一千多人丧生于此。 “那么多人失踪，难道没人发现吗？”唐棠问。 “每年的失踪人口那么多，”刘斌砚开口说道：“四十八小时才能立案，再找到几乎神乎其技了。近些年有了天眼系统还好，再早点，只当是离家出走，或发生意外，不了了之了。尤其是黄泉村这一代，一个村子赛一个的穷，警察杀人案都处理不过来，失踪人口能不能找到都随缘的。” “你怎么回来了？”唐棠看了眼唐朔风，问：“他强迫你的吗？” “没有。”刘斌砚摇了摇头，说：“姐姐让我多活了十二年，知足了。承受了全村人一千多次痛苦，真的辛苦你了。” “是跟他们喝人楔的血有关吗？”唐棠问。 “是的，”刘斌砚说：“喝了人楔的血，村民能感受到人楔的痛苦，然后他们连同自己的痛苦，以血为媒，全部转嫁在姐姐身上。全村四百五人的痛苦，全在她一人身上，我却逃走了……” 刘斌砚的眼眶湿润了，满是愧疚地看着刘文砚， “没关系……”刘文砚的魂魄轻轻地拉了拉刘斌砚的胳膊，说：“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是那些刺青吗？”唐棠问。 刘文砚闭上眼睛，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她的周身开始溢出许多藏蓝色的烟雾，随着烟雾，那些如同藤蔓一样的刺青，也爬上了她的皮肤，最后除了脖颈和头，几乎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刺青。 怪不得那些见完了刘文砚的村民，每个都红光满面。自己的痛苦全都给了别人，真够损的！唐棠心想。 刘斌砚心疼地想摸摸姐姐，可是摸不到。只得看着她，说：“我看到外面的世界了，知足了，我这就回来陪你分担。” “你要他做什么？”唐棠警惕地看着唐朔风。 “帮黄泉村完成十二年前的祭祀。” “这祭祀这么没人性！”唐棠气得大喊：“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你以为他回到这里就变成了十二年前的样子，是什么原因？” “……”唐棠不知，方才也忘了问。 “这个村子没有活人了，”唐朔风看着她，说：“全村所有人都有一个未完成堙祭的执念，所以拼命地维持着原状，十二年来，周而复始地过这五天，就想让堙祭成功。我不帮他们完成，就送不了这些亡魂去冥界，那就有更多的人被做成人楔。” 唐棠看着唐朔风：“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刘斌砚去送死啊……” ☆、第十三章 归零之地 XIII 1 唐朔风带着唐棠和刘斌砚抵达劫神岛的时候，刘文砚已经站在归零地前了。那画面跟唐棠的梦里一样, 骑着羊, 身后跟着一个挥舞着鞭子的苍老妇人。 归零地的另一侧站着二三十个堙人，密密麻麻站成两三排。所有的堙人脑袋都剃得干干净净, 眼睛、嘴巴和耳朵都被黑色的细线缝了起来。加上他们身着褴褛，那景象真是像极了十八层地狱里被受刑罚的罪人, 也不知道他们活着受的罪跟去地狱有什么区别。 “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吭声，一会儿看到我举手的时候, 记得把眼睛闭上。”唐朔风说道。 唐棠虽然不知道唐朔风要做什么, 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能出去了, ”唐朔风看着唐棠，笃定地说：“一切都会回到原本的轨迹的。” 唐棠被留在距离了归零地不远的一棵树上, 然后唐朔风独自带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8 刘斌砚向祭祀的中心走去。 大祭司拿着一把弯月一样的勾刀, 双手在天上挥舞着, 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大部分村民都被留在了劫神岛外, 只有一些年长的老人, 才被允许踏入劫神岛，近距离参加堙祭仪式。 “姐！”刘斌砚大喊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向这里。动作统一, 表情麻木。 刘斌砚快步向刘文砚跑去, 而唐朔风却在众目睽睽中，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向大祭司走去。 “何人！”大祭司拿弯月勾刀指着唐朔风两人, 愤怒地说：“谁给你的担子擅闯堙祭盛典！不怕触怒了怨灵吗！” 唐朔风伸出手，弯月勾刀立刻离开了大祭司的手，飞到了唐朔风的手里，说：“我是来给你们送行的。” 大祭司看着飞走的刀，晃了一下神。立刻像觉察到了什么时候，嘴里开始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咒语。 顿时站在归零地另一侧的堙人们仿佛被激活了似的，腾空而起，一下就跳过了偌大的归零地坑，重重地落在了唐朔风和刘斌砚面前，像被封存了许久的武士，向外来者挑起战争。 唐朔风跟刘斌砚叫唤了一个眼神，刘斌砚立刻冲上前去，一把将骑在羊身上的刘文砚拽了下来。 刘文砚被弟弟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大吃一惊，赶紧推开了弟弟。 “你怎么又回来了！”刘文砚看着弟弟又惊又喜，眼泪立刻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立刻伸手捶打起弟弟：“你不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你也得死，不值得啊！” 刘斌砚一把抱住姐姐，能感觉到姐姐因为害怕，全身不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刘斌砚从姐姐的后脖颈看到密密麻麻的纹身，立刻撸起她的袖子，看着那些满含着全村人怨怼的刺青，心疼的说：“姐，辛苦你了，十二年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来陪你。” “不行！”刘文砚一把推开弟弟，说：“你赶紧给我走！” 刘斌砚对站在刘文砚身后的另一魂魄点点头，两个魂魄融为了一体。有了两个魂魄的刘文砚，身上的刺青立刻淡了许多。 与此同时，唐朔风的左手召唤出一把一人来高的陌刀。刀柄有两尺来长，呈银色，刻着龙纹，上面还缠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小龙。刀刃有长四尺，抛光镜面，泛着冷峻的杀戮光泽。 唐棠第一次见到这么威风的武器，一时看不出究竟是刀还是剑，但陌刀上散发出来的金光，让人知道它是极品武器。 唐朔风一刀一个堙人，将他们劈成两截。大祭司看着这一幕，吓得瘫坐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二三十号堙人的尸体碎了一地。唐朔风用刀尖抵着大祭司的脸，一使劲儿，将他的面具划开，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脸上满是刺青，刺青跟皱纹混在一起，像一张揉皱了的铁网。他的眼睛、嘴和耳朵根堙人一样无法使用，只是堙人是被封死的，但他压根没长，整张脸上只有一个高耸的鼻子能看出这是脸。 “你是什么东西？”唐朔风居高临下地问。 “我是什么！我就是归零地里六百年来死掉的双生子的怨灵。”没了面具的大祭司发出的声音很奇怪，仿佛有很多个人整齐地说话，大祭司指着不远处的刘斌砚姐弟，说：“加上他们就刚好一百人了，我们就彻底能从这一村人的怨恨李解脱了，你凭什么打乱我们的计划！”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冥界眼皮底下杀人噬魂！”唐朔风说：“人类的生死早在生死簿上写好的，尔等怨灵怎敢胡来。” “这村人拿我们的命祭天时，怎么不见你冥界出手相救！”大祭司的声音仿佛百人共同咆哮：“难道我们不在生死簿上吗！” “冥界有冥界的规矩，轮不到你这个怨灵来评论。”说着，唐朔风聚起陌刀，说道：“你私自修炼邪道，我还要拿你是问呢。” 随着手起刀落，大祭司却在刀落下分成两半，但体内立刻飞出一股黑紫色的烟雾，直接坠入归零地。霎时间劫神岛地动山摇，归零地里轰鸣作响，一股黑紫色的妖气喷井而出。妖气幻化成一个巨怪，张着写盆大口向唐朔风飞驰而来。 唐朔风并不惊慌，将陌刀插进地里，开始闭眼默念咒语。 唐棠看得正热闹，突然被人拦腰抱起，飞了起来。唐棠定睛一看，是宴月夕。 “你要干嘛！”唐棠问。 “送你去死。” “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我的命？” 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就已经到了归零地边，唐棠看到宴月夕的身后，唐朔风正跟巨怪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她。 “因为只有这样，”宴月夕一脸落寞，小声地说：“小雪才能回来。” 说完宴月夕伸手轻轻推了唐棠一下，唐棠的身体立刻失去意识，失去重心，向后倒了过去，跌向了归零地坑里。 “月，你要用这种方式杀了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空中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的宴月夕一愣，立刻泪流满面，久违的声音，是韩冰雪的！ 宴月夕反应过来后，立刻俯身，一把拉住了唐棠的手腕。 此时唐棠的意识才重新回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9 来，看到宴月夕拉住自己的手，试图救自己，感到了一丝不解。 “你、不是要杀我吗？” 拉住了唐棠的宴月夕因为是头向下，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归零地底。突然，宴月夕的眼球传来两声清脆的爆炸声，眼眶里立刻喷出两股鲜血，落在了唐棠向上扬起的脸上。 唐棠想起了刘文砚曾经跟她说的话：“大祭司说，不可以看归零地的底，看的人眼睛会瞎；不可以听归零地的声音，听到的人耳朵会聋；不可以对归零地说话，对它说话的人会哑。”吓得她更不敢低头了。 “你没事吧？” 宴月夕的哀嚎声响彻劫神岛。 宴月夕忍着眼部的剧痛，将唐棠拉了上来，立刻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穿过宴月夕消失的烟雾里，唐棠看到了唐朔风聚起的手，立刻按照之前他要求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闭上了眼睛的唐棠，右眼还是看到了那副褪了色的景象。唐朔风的上方开启了一个传送门，金色的光圈飞速旋转，甩出了许多光点，那门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吸走了怪物的妖气，也将周围的景物碎成颗粒，一并吸走。 此时，唐棠的右眼看到刘文砚也一点一点地化成了尘埃，被吸进了金边的传送门里。而刘斌砚身上也浮起了一层尘埃，一并被吞噬，少了那层尘埃的刘斌砚，变回了唐棠之前见到他的样子，还是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唐朔风看了唐棠一眼，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拉起刘斌砚，也一起飞进了传送门里。 当周遭的一切恢复原样后，唐棠才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回到了当初在林子里跌落的坑里。登山包，自己的衣服，也都一切如常，甚至宴月夕喷在自己脸上的血都没有了。 “喂！”洞口突然出现一张脸，是在高速休息站见到的那个科考队的顾蒙：“你怎么掉洞里了？” “我……”唐棠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自己手，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点疼，说：“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拉你上来。”顾蒙说。 “好。”唐棠站起身，捡起了自己的登山包。 2 跟随科考队回来的路上，唐棠跟顾蒙的队伍发现了温东阳的尸体。他穿着登山装，被人竖着埋进了地里，样子像极了唐棠梦里被钉进去的样子，甚至一样的头骨碎裂，一样的虫子龙卷风。只是夏日炎热的天气，让他的尸体高度腐败，那股恶心的尸臭味，让唐棠好几天都没有胃口。 如果温东阳死了那么多天，那7月11日在岚城大学上课的人究竟是谁？唐棠猜测如果宴月夕的目的是将她骗去黄泉村杀掉，让那个所谓的“小雪”回来，也许这一切的巧合，都是他安排的吧。 后来回到家，唐棠感觉自己筋疲力尽，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劲儿来。 她去医院看望刘斌砚时，刘斌砚却表示对一切毫无印象。但他承认自己是来自黄泉村的人，只是在他的记忆力，因为洛河修建水坝，黄泉村正好在水坝淹没区，那个古老的村庄，早已沉入了水底。唐棠不甘心地问他细节，刘斌砚却说不记得了。唐棠还去问过医生，医生作证，他从入院到现在，根本没离开过医院一步。 再后来她去找唐朔风，但他一直不在家。晋冥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唐棠只好放弃，她相信早晚有一天会再见到唐朔风的，到时候一定要跟他问清楚以上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讲一个根据真人真事儿改编的故事，渣男是如何骗妹子的套路的。 敬请期待~ ☆、第一章 堕其术中 I 1 月底，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这一天本该是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唐棠却很发愁。因为发工资的第二天，是唐棠还贷款的日子。这个月的五万块, 唐棠还没凑够。 由于这个月被休假了一个礼拜，唐棠又只有两篇报道被评为A类稿。工资加绩效, 到手才一万两千块。看看所剩不多的存款，东拼西凑，才凑出来三万块。离还贷的五万, 还差两万块。 正当唐棠发愁, 在衣柜里琢磨着, 还有什么包包衣服可以卖一下凑出这两万块的时候，莫小琪却登门拜访。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钱啊。”莫小琪大大咧咧地说。 “什么钱？” 莫小琪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塞到唐棠手里, 说：“喏, 上次直播的分红。” 唐棠打开信封, 看到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钱。 “这么多？” “那天礼物加底薪一共是八万一千块, 缴了30%的税，还剩五万六，一人一半, 这是你的两万八千三百五十块。”莫小琪跟计算机似的, 报出这些数字。 唐棠拿着信封，觉得沉甸甸的。老实说，她不是很想收这笔钱, 因为那天所谓的直播，根本全程在打酱油。莫小琪一个人说的热闹，她也就跟着附和两句，大多数时间都在溜号。这么不走心，莫小琪却分给自己一半的收入，实在是受之有愧。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真的很缺这两万块钱去还贷。一时间，这信封竟然推也不是收也不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0 “我知道你不想收，”莫小琪仿佛看透了唐棠的心思，说：“但这是你应得的，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晚上陪我去参加个朋友聚会吧。” “朋友聚会为什么叫我，我认识吗？” “哎呀，也是朋友的朋友叫的，就是因为我也不熟，所以想拉你陪我一起去啊。”莫小琪说：“我朋友叫我去的，她说可以多认识几个朋友。” “你有朋友去干吗还叫我啊，”唐棠不解地问。 “我跟那朋友不熟。走吧，陪我去吧。”莫小琪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说：“都是年轻人，多认识认识人，也没坏处啊。” 唐棠心里有些犹豫，但也不好意思推脱。 “走吧，就当去玩玩，放松一下。”莫小琪拉着唐棠的胳膊，说：：“就当帮我个忙啦，我是真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你不陪我去，我心里没地儿。求求你陪我去嘛~” 唐棠看着故作一幅可怜兮兮样子的莫小琪，只得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两万多块钱她受之有愧，他知道莫小琪给自己，就是想来帮自己的。考虑到自己的自尊，所以才用这么婉转的方式。反正就是去吃一顿饭，帮帮不善交际的莫小琪热个场，也能让自己好受点。 “好，我陪你去。” “耶！”莫小琪开心极了，拍着唐棠的肩膀说：“一会儿我把时间地址发你，打扮好看点，多给姐们儿长长脸。” 2 下午下班后，唐棠按照莫小琪给的地址去了聚会的餐馆。餐馆是一家法国料理，餐馆还煞有其事地在门口安排了一个白人门童负责拉门。唐棠向来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餐馆，但似乎对大部分来说，这是种“生活品质”的象征。 整个餐馆的装修风格都是一股浓浓的山寨巴洛克气息，想穷尽奢华，可惜又够不上底蕴，处处崭新也处处粗糙，少了巴洛克的精致更没有法国餐厅那种穷讲究的仪式感，所以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不中不洋的违和感。 唐棠穿了一身职业装，长发束在脑后，长长的马尾让整个人显得很干练。唐棠进门后没急着去跟莫小琪汇合，先去了洗手间做调整。 洗手间里，唐棠解开了水蓝色衬衫上面的一颗扣子，配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正经里带了点诱惑的气息。唐棠的包里向来放着两支口红，一直肉红色的，颜色很淡，是白天上班时候用的。还有一支是玫红色的哑光口红，颜色较深，很提起色，偶尔晚上约了采访人或者有饭局的时候会用。然后散开了紧束的马尾，一头微卷的长发放下以后，整个人多了几分妩媚。 微调了一下的唐棠，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干练的女记者变成了性感的都市白领。 唐棠找到莫小琪的时候，一桌人八个人到了七个，就差唐棠。奇怪的是，看着座位排列方法，简直跟参加联谊会似的。女生坐一侧，男生坐一侧，也就是坐在你对面的，肯定是异性。 餐馆的桌子都是长条形的，几乎所有人都两两面对面的坐着。显然这样的桌子，并不方便认识所有人。尤其是坐在桌子两端的人，距离之远，基本没法认识了。 由于唐棠是最后一个来的，自然只剩下最靠外侧的座位。原本坐在中间的莫小琪，看到唐棠来了以后，赶紧跟身边的妹子换了座位，也换到了外侧。 “糖，你终于来了。”莫小琪的口气里有一点责备，但更多是撒娇。 “不好意思，下午开了个会，稍微脱了一会儿时间，就晚了。” “人齐了，”坐在另一侧最外边的男生开口了，说：“那么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先从我开始吧。我叫李嘉伦，29岁，基金经理，身高175，体重80公斤，岚城本地人士，有房有车，年薪五十万左右。” 唐棠一听这介绍，皱了皱眉，标准的相亲式介绍。往往第一个做自我介绍的人，算是给了一个范式，后面的人基本也要套用这个格式，报出自己的信息。唐棠不喜欢相亲，总感觉这种介绍方式就是一个侮辱。听上去就是明码标价，价格合适，买卖成立。而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相处和三观，三观却显得那么不重要。而且她最烦夸夸其谈的油腻自恋男生，尤其这种自诩“条件”很好的男生。 唐棠伏在莫小琪耳边，小声问：“这是相亲吗？” 莫小琪点了点头。 唐棠内心本用过一百万头草泥马，伸出手，在莫小琪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莫小琪吃了痛，但又不敢表漏出来，表面上还是笑脸盈盈听着对方的话，私底下伸手打掉了唐棠的手。 男生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对面的女孩，看样子轮到她了。 “艾梦，29岁，图书管理员，身高158，体重45公斤，白城人，有房没车，年薪六万。” “我叫金宝，31岁，公务员，身高180，体重80公斤，白城人，有房没车，年薪十二万。” “王丽莎，25岁，HR，身高163，体重也保密，岚城人，没房没车，年薪八万。” “赵铭，30岁，医生，身高183，体重74公斤，岚城人，有房有车，年薪二十五万。” “莫小琪，23岁，会计，身高160，体重保密，岚城人，没房有车，年薪十万。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1 ”莫小琪没讲真话，要是真说出自己是年薪几百万的网红，估计得吓跑在场的所有人。 “舒心，33岁，码农，身高177，体重不详，白城人，有房有车，年薪五十万左右。” 坐在唐棠对面的男生自我介绍完，所有男生都满眼期待的等着这个全场颜值最高的女生坐自我介绍。 唐棠清了清嗓子，说：“我叫唐棠，26岁，报社记者，身高175，体重过百，岚城本地人士，有房没车，负债五百万左右。” 唐棠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这种自我介绍真是相亲界的泥石流。 莫小琪听到唐棠这么做自我介绍，下巴都快惊掉了。其他人的自我介绍都很正常，唐棠这款泥石流，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印象深刻。 “唐小姐是怎么负债五百万的？”舒心好奇的问，联谊会上说自己负债百万的，还是头一回见。 唐棠笑盈盈地说：“我就开个玩笑，您还真当真了，这年头谁买房子全款啊，大家不都得给银行打工嘛。我就是觉得咱们这太正儿八经了，所以活跃一下气氛，看样子失败了。” 全场人才哄然大笑，不过气氛也从刚才的陌生的紧张转为松弛的交谈。 “那我就让服务生上菜了，”李嘉伦张罗起来：“餐馆是我选的，希望能让大家满意。” 看着服务生接二连三地摆了一桌子才要，唐棠不禁皱了皱眉，果然是个附庸风雅的餐厅，第一次见法餐吃起来没顺序，一股脑全端上来。 唐棠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淡淡的，除了舒心以外的三个男生都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但无论他们说什么，做好什么都被唐棠礼貌而又疏远的对应。后来她的表现跟一开始的活跃气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李嘉伦甚至离开座位，专门跑到唐棠这一侧，跟她攀谈起来，极为主动。 莫小琪似乎很喜欢舒心，一直巴巴地跟他聊天。这次联谊会，另外两个女生似乎都不开心。 饭后，男生们还提议去KTV唱歌，唐棠看莫小琪跟舒心聊得很投缘，应该不需要她的样子，以还要加班为由，谢绝了他们的提议。 另外三个男生都挺失望，极力挽留。但那两个女生却很开心，她们也就跟唐棠客套地邀请了几句后，就不再吭声了。 但三个男生还是不死心，非要唐棠干一杯酒才能走。唐棠皱了皱眉，她向来是不喜欢喝酒的，但想起了很久没见唐朔风，他这半个月来几乎都没出现过，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于是接过酒杯，仰头喝完。 这是莫小琪第一次看到唐棠喝酒，有些吃惊。本想劝阻，但看唐棠举止干脆，话也就生生咽了下去。 “那你们玩开心，我就先告辞了。”唐棠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说：“琪琪，那我先走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先帮我垫上，回头我给你。”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唐棠拿起包，离开了餐馆。 门童刚给唐棠打开大门，一个女鬼翩然飘到了唐棠面前，悠悠地对她说：“别走，你的朋友会被他们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是过度段~ 喵喵喵~ ☆、第二章 堕其术中 II 1 唐棠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焦急的女鬼，有些诧异。这应该是她第一次遇到担心活人的鬼吧。 “怎么了？”唐棠随口问道。 “他们, 图谋不轨。”女鬼一脸担忧地看着餐厅里面, 伸出左手，给唐棠看：“你看, 我都死了。” 唐棠低头一看，有些莫名其妙。女鬼的左手手腕上密密麻麻地有许多道割痕, 应该是割腕自杀留下的。 “他们割的？”唐棠不解地问。 “不是，”女鬼摇摇头，说：“是我自己割的。” “那……”唐棠问道：“他们逼迫你, 让你割腕自杀？” “不是, 是我自己的想法。” “是你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说是他们图谋不轨？” “……”女鬼低下头，说：“我跟踪他们一个多月了, 他们一直在不停的跟女生约会, 然后让女生们为他们去死。”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唐棠有些吃惊, 仔细想想, 又不符合逻辑, 问道：“所以他们让你去死，你就真的去死了？” “那时我控制不了，”女鬼哀伤地说：“后来我被他们弄得得了抑郁症, 有一天, 真的觉得活不下去了，就自杀了。” “得抑郁症，你没及时去看心理医生吗？”唐棠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女鬼, 想想现在说些马后炮的话也没什么意义，她已死，是既定事实了：“你还是赶紧去投胎吧，别留恋人间了。” “我的事情不重要！”女鬼很激动，一把抓住唐棠的手腕，唐棠感觉被她抓到的左手手腕一凉，焦急地说：“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到鬼的人，你不能再让更多的女孩受害了。” “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阻止他们。” “可是，人家相亲，都是自由恋爱，我一个旁人，怎么阻止。”唐棠伸手拨开了女鬼的手，被鬼抓着的感觉真的很糟，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左手手腕直冲脊椎，一会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2 会儿就全身发冷了：“恋爱还是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态的。谢谢你的警告，如果我朋友精神也出问题了，我会劝她去看心理医生的，一定不让她发生悲剧。” “你不明白……你们太天真了……我知道这事儿太超乎你们的想象了……人性真的很恶……”女鬼喃喃自语，突然又抓起唐棠的左手，张开嘴，狠狠地咬了唐棠一口，然后立刻消失。 唐棠有些莫名其妙，吃了痛的手指渗出一点血迹。这是唐棠第一次被鬼咬，多少都有点慌，赶紧使劲儿往外挤了挤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当破伤风的方式处理了一下比较好。 唐棠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要不要去医院去消消毒，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看着破了的手指，但伤口不大，等了一会儿，血慢慢凝固，似乎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唐棠迈开步子，向地铁站走去。 2 回到家的唐棠找了个创口贴，刚把手指包上，唐棠就接到了莫小琪的电话。 “糖，舒心好棒！”莫小琪一幅沉浸在热恋中的兴奋感：“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不错啊，”唐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莫小琪是恋爱脑，不过过去的经验来看，她的爱情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还是多观察观察吧，毕竟才认识。” “你不懂那种感觉，”莫小琪说：“他跟别人不一样，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灵魂伴侣。” “为什么？” “他跟那些男生最不一样的，他会跟我讲很浪漫的故事。”莫小琪似乎迫不及待地要跟唐棠分享自己恋爱的心得：“他给我讲了帕哈贝尔和芭芭拉的爱情故事……” 唐棠无奈地摇了摇头，莫小琪要开始长篇大论了。过去的这些年，莫小琪一谈恋爱就全身心投入，但是似乎她热情褪去的速度也快。她知道，莫小琪每次陷入热恋都这个状态，随便抓住一个人，事无巨细地聊这些恋爱的细节，一个人独角戏能唱好久。于是唐棠开了手机免提放在一边，拿起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反正讲电话和做家务也互不打扰。 “所以，你答不答应？”莫小琪不耐烦的吼道。 “什么？”唐棠刚才专心致志地擦抽油烟机，真没听见莫小琪说了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去！” “去哪儿？” “鬼屋啊！”莫小琪在电话那边歇斯底里地喊：“这周六舒心约我去岚山游乐园新开的那家鬼屋，所以你要不要去？” “我不想去……”唐棠边洗抹布边说：“我平时上班总是到处跑来跑去的，周末还是让我在家宅着吧。” “李嘉伦也去，我跟两个男生一起去有点怪怪的，”莫小琪撒娇说：“你就陪我去吧！就作次媒婆，促成一段姻缘吧！” “……媒婆”唐棠听到这个词，嘴角不住地抽了起来。好歹她也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称呼一用，感觉分分钟变成浓妆艳抹嘴角有痣的大妈。 “拜托拜托！” “好吧……” 这真是拿人手短，唐棠只得答应。 挂了电话，唐棠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赶紧去洗漱。明早七点还有起床上班，自己竟然跟莫小琪聊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真是时间杀手！ 3 这一晚，唐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飘在一个客厅样的房间上方。晚上一起吃饭的那四个男生都在场，围着坐在茶几周围。 李嘉伦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其他三个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因为飘的地方几乎跟天花板持平，唐棠看不清纸上写的东西，但四个人的对话很清晰。 “我说一下分配的任务，然后及时在大群里跟花友们分享。” 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金宝，你是王丽莎。”李嘉伦对金宝说：“四个女生里他最sao，任务目标是艳|照。” “什么程度的？” “最好是本垒打吧。”李嘉伦边说边写：“你要不想出镜，带脸和三点俱全的都行。” “好。”金宝胜券在握地说：“简单。” “赵铭，你是艾梦。”李嘉伦说。 “哎？唐棠不行吗？我不喜欢大龄老处|女。”赵铭不满地抱怨到。 “唐棠难度系数太大，那女人一看就不好搞。你第一次参加，老处|女难度系数比较低，你先练练手。” “行吧……”赵铭勉强答应。 “虽然老处|女没啥意思，给你个中度任务目标。艾梦这个年纪的女人，应该已经过了恋爱脑的年纪了，你把她的房子和存款骗到手。” “哦。”赵铭嘴上虽然说着，但内心的胜负欲已经燃起来了。 “舒心，你看上那个莫小琪了是吧。”李嘉伦说。 “其实看上唐棠了，但我估计你要亲自上，我就退而求其次了。”舒心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反正莫小琪算是我的菜。” “不亏是老搭档。”李嘉伦拍了拍舒心的肩膀，说：“就是懂我。” “那是那是。” “那给你的难度系数高点，”李嘉伦，阴笑着说：“你就让她为你去死吧。” “靠！”舒心大笑着说：“没人性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3 啊你！” “你前三个不都玩过了嘛，虐恋没试过，这次直接来个中级挑战。” “行吧。”舒心一拍大腿，一口答应下来。 “你呢？”赵铭问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哥儿几个都喜欢唐棠，我就把那个女人驯|服成大家的公共厕所！”李嘉伦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 “可以可以！” “够义气！” “这种极品货色必须试试！” …… 梦到这里，唐棠被气醒过来。靠！什么破梦！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梦这么恶心的事儿了…… 唐棠看了看表，才两点，根本没睡多久。于是又倒下睡了过去。第二觉还不错，一夜无梦到天亮。 4 周六上午十点，岚山游乐园。 天气晴朗，天空蓝的发黑，万里无云。 唐棠坐莫小琪的车一起过来，停好车，抵达有游乐园门口时，舒心和李嘉伦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个人差不多一样高，一胖一瘦，真相是来说相声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梦的影响还是怎样，唐棠见到这两个人时心里一股恶心劲儿油然而升。她努力让自己把那晚的梦忘掉，跟莫小琪走了过去。 “你们到这么早啊。”莫小琪看到他们，立刻跑上前去打招呼。 “没想到舒心的法拉利会这么快。”没等舒心开口，李嘉伦抢话到：“早知道我们稍微晚点出门就好了。” 唐棠内心翻过一百个白眼，要不要这么赤果果地炫富，也太没品了吧。唐棠当年做主持人的时候，台里总会叫去跟赞助商应酬，几乎每次饭局上都会遇到这种油腻的土大款。 想到这里，唐棠赶紧叫停，她感觉到了，自己因为一个梦，莫名其妙开始对他们有了偏见。不行，也许人家跟莫小琪一样，就是富二代，就是有钱，并没有刻意炫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以小人之心思考，这状态不太对。 “怪不得！”莫小琪说：“我那个破mini cooper真该换了，我最近还打算换车。舒大哥，你要是很懂车，哪天有时间能不能陪我去选选？” 唐棠站在稍微有些疏离的距离，看到李嘉伦和舒心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但稍纵即逝。 “好、好啊。”舒心回答。 “李嘉伦，我把我好朋友给你叫来了。”莫小琪一把拉过唐棠，亲昵地搂着唐棠的胳膊，对李嘉伦眉飞色舞地眨眨眼睛，说：“你要好好感谢我哦~” “哈哈哈……”李嘉伦看到莫小琪这么藏不住事儿，露出一丝尴尬地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唐棠，说：“肯定肯定。” 唐棠立刻明白了这意思，和着莫小琪这个损友，为了舒心，打算把自己卖给这个叫李嘉伦的人了。脑子里立刻蹦出了那晚的梦，李嘉伦要把自己调教成公共厕所。一想到这里，唐棠反胃的劲儿又出来了。看在莫小琪的面子上，唐棠看破不说破，拼命压抑自己的恶心劲儿，转移话题说：“走吧，时间差不多，我们进去吧。” “对啊！”莫小琪立刻一马当先向游乐场卖票处跑去。 唐棠看着莫小琪这么积极，有些无语。妹子，咱就算要追汉子，能稍微矜持一点儿吗？这么鞍前马后，咱是不是拿错剧本了？之前的恋爱是白谈了吗？经验都刷到哪儿去了？ 岚山游乐园的鬼屋很大，是一幢两层的楼，楼体照着医院修建，从医院的门诊部进入，依次穿过各个科室和手术室，最后从住院部的另一个出口出去。游戏剧情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途中有许多个紧急出口终止游戏。恐怖等级被测评app评为四星半，算是全国最恐怖的鬼屋之一。 岚山游乐园的鬼屋似乎就是专门为情侣准备的，游戏规定，只能两两一组进去。莫小琪巴巴地瞅着舒心，唐棠只好成人之美，自动跟李嘉伦站到了一起。 莫小琪一组先进去，十分钟后，才轮到唐棠。 到时间后，李嘉伦立刻伸出手，主动搂住唐棠的肩膀，说：“别怕，我来保护你。” ☆、第三章 堕其术中 III 1 李嘉伦的身高跟唐棠一样，可惜女生更显个子, 唐棠瘦, 李嘉伦胖。如果不是并肩站着，视觉上唐棠至少要比李嘉伦要高半个头。这样两个人站一起, 有种上好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唐棠歪头看着搂着自己肩膀的手，又看看李嘉伦, 表情冷漠。李嘉伦感受到了唐棠的不悦，讪讪地放下了手。 过了一会儿，打扮成门诊处挂号医生模样的工作人员示意二人可以进入, 唐棠没管李嘉伦, 一个人径直偶走了进去。工作人员第一次看到这么彪悍的女生, 向李嘉伦投来了异样的眼神。李嘉伦面露尴尬，赶紧跟着唐棠一起走进了门诊室。 门诊室的装修还真挺煞有其事, 除了故意做旧的家具和医疗器械, 空气里竟然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还挺逼真。 墙上的音响语音提示, 要求“病人”坐在办公室中央的凳子上, 并对着眼前的镜子摆一个pose，拍摄纪念照片。 李嘉伦本来想仔细观察观察室内的器械，见到唐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4 已经十分配合地坐在凳子上后, 也赶紧走上前去, 紧紧挨着唐棠坐下。 唐棠因为李嘉伦坐得太近，十分反感地向另一边移动了一下，保持距离。 “气氛好可怕, ”李嘉伦说：“一会儿镜子里会不会出现鬼？” “出现就出现呗，”唐棠白了李嘉伦一眼，说：“反正都是假的。” 真鬼她都天天见呢，假鬼有什么好怕的。 墙上的音响说：“请摆好pose，三、二、一！” 随着音响的“一”同时，镜子上方的闪光灯啪地闪了一下，与此同时，两人坐着的凳子突然往下一沉。 凳子的这一沉，吓得李嘉伦“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然后双手十分不安分地抱住了唐棠。 唐棠没被闪光灯和凳子吓到，被李嘉伦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尖叫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甩开李嘉伦的胳膊。 “你放尊重一点！”唐棠黑着脸警告道。 “我……”李嘉伦有点语无伦次，说：“我就是害怕……” 看到李嘉伦一脸委屈，唐棠突然有些内疚。也许人家就是害怕，没想那么多，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赶紧往里走吧。”唐棠立刻伸手打门诊室里侧的门，走了进去。 “等、等等我！”李嘉伦也赶紧追了过去。 被唐棠这么警告后，李嘉伦似乎老实了很多。跟唐棠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里侧的门通向的是医院的走廊，走廊两侧乱七八糟地放着很多病床，病床上沾染着血迹，偶尔几个病床上还躺着“尸体”。“尸体”是硅胶做的，十分逼真，其中几具还做成了高度腐烂的样子。 唐棠见过房亦涵的尸体，那是具真正高度腐败的尸体，直到今天她都记得尸体散发出来的尸臭味，少了尸臭味，自然也就少了很多真实感。鬼屋毕竟是鬼屋，能让走廊里飘着淡淡地消毒水味道，已经很逼真了。 “我可以拉着你吗？”李嘉伦在身后弱弱地问：“我怕黑……” 唐棠听到这个请求，有些无语。但还是伸出手，去拉他。李嘉伦的手肉呼呼地，摸起来感觉很糟，像一块剃了毛的猪皮。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李嘉伦打开了话匣子，说：“我总被他们关在家里，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睡觉都会开着灯……” 反正就是俗套的狗血家庭剧，唐棠做记者这些年，见多了人间惨剧。知道一般当事人聊起这种话题，只要安静地倾听就好，不要自以为是地给建议。于是就这么默默地听着李嘉伦讲他的成长史，一个标准的在委屈里长大的心灵创伤史。 李嘉伦正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从病床下面钻出一个打扮成丧尸模样的工作人员，尽心尽力地来吓顾客。 老实说，唐棠倒不是因为他扮成“丧尸”吓一跳，而是被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冲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但看清了以后，反而没什么好害怕的。 “丧尸”这么一吓，李嘉伦却一把搂住唐棠的腰，紧紧地抱着唐棠，将整个人缩在了唐棠怀里。“丧尸”看到自己惊吓效果不错，赶紧又过来对着他们嚎叫起来，李嘉伦似乎更害怕了，紧紧地抱着唐棠。 唐棠刚才拉着李嘉伦的手时，就觉得他并没有自己描述的那么害怕，因为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完全不是人在受到惊吓时该有的生理反应。 尤其是现在，李嘉伦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唐棠，头埋在她的胸口，嘴里说出的话都掩盖不住得逞后的兴奋。 “哎呀~我好害怕啊~我超级怕黑的~” 演技差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唐棠赶紧挣脱出来，使劲推开了李嘉伦。 “丧尸”看到这一幕，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又赶紧嚎叫了几声，吓唬唐棠。 李嘉伦如法炮制，打算再次钻进唐棠怀里。还没等他碰到唐棠，左脸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啪！”鬼屋里很安静，抽的这记耳光格外响亮。 “丧尸”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举起的手顿时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鬼屋开了一个月了，每次都能吓得小姑娘往小伙子怀里钻，今儿是什么情况，小伙子想钻小姑娘怀抱，还挨了一耳光。 “你，吓唬别人去！”唐棠指着“丧尸”说：“你再过来我连你一起抽！” “丧尸”一见这架势，赶紧放下手，灰溜溜地钻回病床下面，抱着膝盖，默默地等下一组情侣。真的，开馆一个月了，他从来没这么有挫败感过，明明是兢兢业业地给单身男女创造亲密接触的机会，今天却被吼了…… 挨了一记耳光后的李嘉伦有点懵，捂着脸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唐棠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拉开了安全通道的门，说：“你不是怕黑吗？走啊，出去。” 李嘉伦看唐棠坚持地模样，只得走了过去。刚走进安全门，唐棠却没跟出来，而是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李嘉伦赶紧推门，想回鬼屋里，可惜门是单向的，从外面再进不去了。 唐棠一个人继续向前走。果然一个人走，注意力都在鬼屋布景上，轻松多了。基本什么地方藏了人，都能看出来。唐棠才真正开始享受鬼屋的刺激感，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5 步伐也快了许多。 走了一会儿功夫，唐棠竟然遇到了莫小琪和舒心那一组，他们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眼前的门。 舒心也是怂的躲在莫小琪身后，唐棠知道莫小琪向来胆子小。今天怎么在这么恐怖的鬼屋里，胆子都大了，身材娇小地她像一只老母鸡似的，护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舒心，这画面有点辣眼。 “琪琪。”唐棠轻声喊到。 “啊！鬼叫我名字了！”莫小琪听到后更害怕了，原本伸出去要开门的手跟触了电一样，缩了回来，舒心趁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莫小琪，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唐棠看到后，微微皱了皱眉。 “莫小琪！”唐棠放大了声音，大步走了过去：“我是唐棠。” 看到唐棠过来，舒心赶紧松开了抱着莫小琪的手。莫小琪看到唐棠，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冲过来抱住了唐棠。 “糖，吓死我了！”莫小琪抱着唐棠，硬撑了半天的勇气一见到唐棠全溜掉了，说话里明显带着哭腔：“我不敢开门，唐棠我好害怕……” 唐棠意味深长地抛给舒心一个眼神，舒心面露尴尬。 “嘉伦呢？”舒心转移话题。 “他怕黑，”唐棠搂着莫小琪上前，拉开了通往下一个地方的门，轻描淡写的说：“从紧急出口先出去了。” 舒心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棠，默默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后半程的路线，莫小琪基本上都挂在唐棠身上过去的。舒心跟在两个女生身后，安静地像一只鸡。 2 鬼屋的出口外是医院的后院，后院是一大片杂草重生的草地，为了配合鬼屋的恐怖风格，地上躺着几具残肢断臂的尸体。 从鬼屋出口出来，唐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太阳下一身汗的李嘉伦。后院的确没遮阳的地方，这哥们儿真执着，愣是这么站了一个来小时等他们出来。 “我把咱们的照片都洗出来了。”李嘉伦看到他们三人后，立刻迎上来，像没事儿人似的热情地对唐棠说：“你看，把我给吓坏了。” 唐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莫小琪和舒心的照片。莫小琪吓得闭上了眼睛，而舒心一脸开心地抱着她。这动作怎么看都跟唐棠和李嘉伦很像，只是照片上的唐棠一脸惊讶地看着抱着自己的李嘉伦，而李嘉伦抱着唐棠笑得挺开心。 唐棠接过照片，言不由衷地道了声谢，将照片塞进了自己包里。 午餐，四个人在岚山游乐园的餐厅里一起吃饭，游乐园只有汉堡薯条之类的快餐。唐棠不爱吃汉堡，点了两份薯条和可乐，大家一起坐在一个卡座里用餐。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鬼屋里为什么躲在琪琪身后？”唐棠决定把话摊开了说：“而且借着害怕的理由抱琪琪，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听到唐棠说话这么直接，舒心的脸一下子就青了。 “唐棠，你误会了。”还没等舒心开口，莫小琪赶紧替舒心解释：“舒心他父母离异，他从小就怕黑，所以……” “哟，你父母也离异，也怕黑？”唐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嘉伦，阴阳怪气地说：“真是好兄弟，成长背景都一样啊。” 莫小琪一脸好奇，问李嘉伦：“你也是？” 李嘉伦咳嗽了一下，尴尬地点点头。 “那你抱琪琪呢？”唐棠继续不依不饶。 “……”舒心额角的青筋凸出，但还是忍下火气，说：“我是真的害怕。” “怕黑还约到鬼屋啊。”唐棠还是阴阳怪气的口气说：“真是用于挑战自我啊。” “唐，”莫小琪拉了拉唐棠的衣角，说：“你别这样。” 唐棠看到莫小琪一脸息事宁人的表情，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告辞了。” “唐棠，你别这样。”莫小琪恳求道：“难得大家一起出来玩，你别生气。” “琪琪，我真的有事。”唐棠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你跟他们玩小心点，如果你发生什么意外，我市公安局有朋友，微信都是实名制，掘地三尺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莫小琪看着一脸不悦地唐棠，虽然不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要开我的车回去吗？”莫小琪问。 “不用，”唐棠不想给舒心他们送莫小琪回家的机会，说：“我回报社，叫车就行。” 说完，唐棠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3 唐棠并没有回公司，而是买了罐果酒，直接回家了。 到家后，唐棠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半罐，酒精通过食道，从血管里直冲大脑，不一会儿，唐棠就感觉脸上烧的慌，喝太快了。 “你在哪里？”唐棠对着空气说道：“我现在信你说的了，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不一会儿，在法国餐馆门口出现过的女鬼就飘到了唐棠面前。 “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女鬼幽幽地说，眼睛里闪着责备的哀怨。 “对不起，”唐棠说：“我承认之前是没放在心上，今天我才算是见识到，我真信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套路？” 女鬼点点头，说：“所以我咬了你，沾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6 了你的血，才能让你看得到。” “那个梦？”唐棠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梦，果然是这个女鬼的手笔：“是真的？” “他们每周都开会，交换泡妞心得。” “真是够闲的……”唐棠有些无语，不得不承认真是人各有志：“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咬着手指，飘到唐棠身边坐下。唐棠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挨到实物，但女鬼应该是坐在沙发上了吧。看这架势，是要娓娓道来了。 “我死前，已经二十六岁了，我爸妈催我结婚，然后替我在一个叫‘婚活’的交友网站上注册了ID，未经我同意，就把我的个人信息都给登上去了。我妈为了让相亲对象条件好点，还冲了999的高级VIP。” “令堂真个性，我认识的中年大妈还依靠朋友介绍来帮子女找对象呢，你爸妈竟然相信互联网的力量。” “早知道有后来这事儿，我宁可是朋友介绍的呢。好歹知根知底，不至于把命都搭进去。” “后来呢？” “后来网站的红娘联系我，他们网站安排了一次集体相亲活动。” “集体相亲？”唐棠大吃一惊：“怎么个相亲法？” “就是做做游戏，创造一个让大家互相认识的机会，有意向发展的，就可以线下约会了。‘婚活网’租了岚城大饭店的黄金会议厅，邀请了两百名高级VIP会员参加，我就在那里遇到了舒心。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地确定了关系，一开始他对我体贴入微，呵护备至。我以为遇到了良人，就放心把自己托付给他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得到了我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之前他什么都夸我，后来却总打击我的自尊心，说我长得不好、身材不好、性格不好、工作不好，在他那里我一无是处。 “然后我希望自己能更好，还去找整容医院，想让自己更好。可是还没等安排上手术，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跟舒心说了我怀孕的事情，他却一幅天塌下来的样子，劝我把孩子流掉，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做父亲的心理准备和能力。” “真是人渣！” “他不愿意结婚，我就只好放弃孩子了。可是等我做完手术以后，他就彻底消失了。我去他家找他，房子里住的人说他搬走了。我去他公司找他，他公司前台说没有叫‘舒心’的人…… “然后我就开始钻牛角尖了，得了抑郁症。我爸妈觉得我只是失恋造成的，并没有当回事儿，他们还是积极地帮我在‘婚活’网上物色相亲对象。后来我一时想不开，就割腕自杀了。” “唉……” “等我死了以后，我还是想舒心，所以没去投胎，化成鬼魂一直跟着他。我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跟的时间久了，我才知道，他们是有组织的游戏人间。对他们来说找女生仿佛就是在完成一个游戏任务，一开始物色好对象后就设定目标。那天晚上的梦你也看到了，他们对你们四个女生，就是这些目标……” “艹！”唐棠气得不行，想起那天晚上梦到的，就来齐，索性把剩下那半罐果酒也喝了下去。 “你是记者，你应该揭露他们的恶行。” “没有证据就很难办……”唐棠冷静下来后，思考着：“所以你还知道其他像你这样被骗的女孩吗？我的意思是，活着的那种……” 女鬼想了想，说：“有！” ☆、第四章 堕其术中 IV 1 周一上班，唐棠在选题会上, 跟大家详细地讲了这两天的遭遇, 然后整理成文案，作为采访选题, 提交了上去。。 “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有组织的诈骗团伙, 但其中比较难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地方，在于双方是情侣关系，”唐棠简单提出了自己的困惑：“执法者很难在情侣关系里的赠与和借贷判定为诈骗。但目前为止已经联系到了好几位失财又失|身的女性受害者, 最大的障碍还是在于受害者父母观念上, 觉得女儿谈恋爱被骗是件丢人的事情, 大部分不愿意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损失。” 孟主编看了唐棠的选题报告，点点头, 说：“放开手去做吧。” 几次报道下来, 无论是舆论影响还是报纸的发行量, 现在整个调查报道部的记者没人再怀疑唐棠的能力。所以这次方向并不是很明确的选题报告, 孟主编还是大方地批下了调查报道费给唐棠999块的“婚活”网VIP注册金。 下了会, 唐棠立刻去“婚活”网上注册。这年头所有网站都是实名制，唐棠有些无奈地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和个人信息。老实说，将自己的身高体重收入学历什么的挂在页面上, 就像进入了一个大型人|口|贩|卖市场, 产品性能标识明确，任君挑选。 真侮辱人。 注册完毕后，唐棠拿起包包, 打算去拜访女鬼说的那个同样被骗的女孩。女鬼说，她今天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2 唐棠按地址找到了心理咨询室，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的样貌跟女鬼描述的一模一样，失恋后疯狂节食，现在瘦的不像个正常人，面色蜡黄，眼睛凸出。 “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7 你好，请问是杨瑞吗？”唐棠走上前去，问道。 杨瑞很警惕，打量了一下唐棠，并没有放下戒备心。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认识舒心？”唐棠问道。 “你也是被骗的？”杨瑞立刻放下警惕，问道。 被这么一问，唐棠有一时有些不好做判断。 “没关系的，”杨瑞向唐棠靠近了一步，一双同情的眼睛抛过来，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跟你有一样的经历。” “不是我，”唐棠决定据实相告：“我有个朋友，叫莫小琪，现在在跟舒心交往。我认识的另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们常年欺骗女孩，我很担心。是我那个朋友告诉我你的事情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你的朋友叫什么？” “她叫胡芃。”唐棠说出女鬼的名字。 杨瑞听到胡芃的名字后，脸刷的一下白了。 “你是胡芃的朋友？”半晌，杨瑞才哆哆嗦嗦地问出口。 “算是吧。”唐棠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杨瑞突然情绪崩溃，大哭起来，说：“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 “她不怪你，”唐棠赶紧安慰道：“错的是舒心，你不是也被他伤坏了了吗？” 情绪失控的这么突然，怪不得需要看心理医生，唐棠突然有些开始心疼这些女孩子了。 3 街角的咖啡馆里，杨瑞坐在唐棠对面，点了一杯抹茶拿铁。 “老板，有酒精饮料吗？”唐棠问。 “只有啤酒。” “行吧。”唐棠不喜欢和啤酒，味道太苦，她喜欢甜的。 “白天你就喝酒？”杨瑞惊异地问。 “哈哈，”唐棠吐吐舌头说：“有点馋了。” 不一会儿，店员就端上来了两人点的饮品。唐棠拿起啤酒，皱着眉头喝了一口。一口酒咽下去，很快就看到站在杨瑞背后的女鬼胡芃了。 “其实我是记者。”唐棠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杨瑞面前，说：“我的朋友莫小琪现在的确跟舒心在交往，如果不是他们在交往，我也不会知道会有男人做这种骗财骗色的事，还能逍遥法外。” “那你快点告诉你朋友，别让她陷得太深。”杨瑞有些焦虑地说：“我看了两个月心理医生了，如果胡芃早一点看心理医生，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介意我开录音笔吗？” “我可以说，但是报道的时候可以匿名吗？” “当然。”唐棠打开录音笔，对着杨瑞，放在了桌子上。 “故事很狗血，我跟胡芃是闺蜜。大学时候一个宿舍，工作后又在一个公司。后来她爸妈逼她去‘婚活’网上相亲，就认识了舒心。胡芃本来就不善交际，没什么朋友，就带来给我看看。我看他人长得不错，工作也好，谈吐也挺有品位的，觉得还不错。 “那顿饭吃过之后，就互相加了个微信。舒心隔三差五地发微信撩骚我，总说许多胡芃的缺点，跟我抱怨她俩交往的细节。他嘴里的胡芃任性又无理取闹，似乎他是那个包容的角色。他跟我聊过他糟糕的童年，也说过被前女友玩弄感情的事情。总体感觉，他是个很缺爱的人…… “时间久了，我觉得我开始同情他，我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些同情，都是他的刻意为之，渐渐的我似乎也被他说服，也觉得他跟胡芃不合适。我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都是套路，一次喝多了，阴差阳错，我就跟他……” 唐棠抬眼看了看胡芃，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老实说，杨瑞说的每一句话，唐棠都还蛮担心的，担心胡芃会受不了，附身杨瑞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过意外的是她很平静，似乎杨瑞说的话跟她关系不大。 “那次以后，我就一直躲着他，期间他找我过我几次，我都没见。后来我听说胡芃怀孕了，我以为他俩应该差不多要结婚了，简直对那次酒后的事情后悔的想死。可是没想到几天后，胡芃来找我，让我陪她去堕|胎。胡芃一路上都跟我哭，哭着到医院，哭着做完手术，我不明白，舒心到底去哪儿了。我气不过，就给舒心打电话，让他对胡芃负责…… “可他说，这么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说他爱我，所以不可能娶胡芃，他迟早会跟胡芃分开的。我就把他臭骂了一顿。我骂过他之后，没想到他真回到胡芃身边了，他还听细致地照顾胡芃，可胡芃养好身体之后，他就彻底从胡芃的世界里消失了。他换了工作，还搬了家，胡芃找他都找疯了，他也躲着没出现，一个礼拜后，他跑到我家，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还告诉我照顾胡芃的那段时间，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有多痛苦。我脑子一热，就跟他在一起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分开了？” “因为胡芃自|杀了。舒心说胡芃死了，他良心过不去，说我们是杀了胡芃的刽子手，所以我们就分手了。” “真会撇清关系。”唐棠说：“你该不会因为他这么说，觉得错都在你身上吧？就同意分手了吧？” 杨瑞有些吃惊地看着唐棠，点了点头。 “唉……”唐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杨瑞问道。 唐棠拿起杯子，又喝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8 一口酒，小声问道：“你死之前知道你闺蜜跟男友在一起吗？” 女鬼摇摇头，说：“我只是找不到舒心而已，根本不知道他跟杨瑞在一起。” “所以你来看心里医生，是因为自责？”唐棠问。 “不是。”杨瑞底下头，说：“或者说，不全是……” “那是因为什么？” “主要是因为我再也没法相信男人了……”杨瑞小声说。 “为什么？”唐棠有些不解：“就因为一次恋情？” “不是。”杨瑞说：“我跟舒心正式分手以后，我去他家拿我的东西，收拾行李的时候，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他把每个女孩的交往进度都记录在里面，似乎在完成一项作业。” “啊！”女鬼突然想起来，说：“就是我在李嘉伦他们家里看到的那个。” “所以你碰到一个渣男，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不是这么简单的，”杨瑞摇摇头，说：“笔记里有一整方式，教他们如何对女生进行精神掌控。我回想起舒心对我抱怨胡芃的事情，整个顺序跟里面的教程完全一样。” “什么样的教程？” “有教他们如何进行人设，如何在朋友圈里展示高大上的人生；如何让女生对自己着迷；如何引起女生对自己的好奇心……好多好多条。舒心这么对待胡芃，也是这么对待我，所以分开后，我的心态彻底崩了，我没法再相信男人。但凡遇到情商高的男人，我就不自觉地想起舒心的笔记本。是不是这个人也在哪里学了一套对付女生的方法。”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那种容易因为感情受伤的女孩，大都是像杨瑞和胡芃这种乖乖女。从小被教育的懂事乖巧、善解人意、单纯善良，最擅长的思维方式就是自我反省。所以很多事情容易走极端。 此时，唐棠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您好，请问是唐女士吗？” “我是。”唐棠回答道。 “您好，我们是婚活高级VIP红娘熊丹。我看到您的条件非常好，不知道您是否方便接受一下我们的面试？” “哈？”唐棠大吃一惊：“相亲还有面试？” ☆、第五章 堕其术中 V 1 相亲还有面试，知道这种事情还真是头一遭。挂了电话, 唐棠跟红娘约了第二天下午下班后见面, 打算去会会这家奇怪的婚庆公司。 晚上，唐棠刚到家门口, 就看到莫小琪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口袋蹲在自己家门口，口袋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满满当当的，被莫小琪当宝贝似的紧紧地抱着。 “怎么啦？”唐棠赶紧快步走上前去，调侃道：“离家出走了？” “你才离家出走呢！”莫小琪白了唐棠一眼, 说：“快开门, 我在门口待得担惊受怕的。” “你干嘛？”唐棠警惕地看了一眼莫小琪怀里的口袋, 开玩笑道：“炸弹啊？” “唐棠！”莫小琪急得直跺脚，小脸憋得通红：“进屋再说嘛！” 唐棠赶紧掏出家里的钥匙, 打开门, 让莫小琪进屋。 莫小琪进屋后, 立刻把客厅所有窗户的窗帘都拉上, 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把口袋往沙发上一扔，口袋一歪，掉出来好几捆软妹币。 “妈呀！你去抢银行啦？”唐棠看着那满满一口袋的钱, 粗略算了算, 少说也得有个一两多万的样子。 “你才抢银行呢！”莫小琪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我是让你帮我保管一下。” “你再走几步路就到家了, 放我家干什么。”唐棠看着这一大笔钱，想想就觉得害怕，这年头，电子支付都普及成这样了，谁要拿着这么多现金在外面跑啊。 “不行，”莫小琪放下水杯，摇了摇头，说：“不能让我爸妈看到。” “这钱真是你抢银行弄来的？” “不是！这都是我这几年攒的，跟我爸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乖乖！做网红这么赚啊！”唐棠看着那笔钱，感叹道。 莫小琪把掉出来的几捆钱放回口袋里，说：“这钱是给舒心的，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你给他这么大一笔钱干什么？”唐棠看着这钱，想起了杨瑞和胡芃，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今天我去他家，碰到他弟弟，他弟弟说老家盖房子，还差一百二十万，这是我借他的。”莫小琪把口袋扎紧，放在沙发上，说：“我今天跑了三家银行才把钱取出来，我要拿回家，我爸妈肯定要问一大堆，所以暂时放你家，明早我来取。” “他家盖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才认识几天。”唐棠说：“而且为什么你给他拿现金？这年头谁还用现金啊。” “他老家是乡下的，没人用电子支付，他弟就说要现金比较方便。” “方便个大头鬼啊！”唐棠说：“他是怕银行查流水吧！” 诈骗犯就喜欢用现金，银行转账会留下交易痕迹，追查起来十分容易，舒心在杨瑞和胡芃那里都不敢说真名，十有八九这个名字就是他专门用来骗人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9 想起那天晚上胡芃的鬼魂让她看到的场景，舒心的终极目标是要莫小琪为他去死，恐怕骗钱才是第一部吧。 “唐棠，你别把舒心想那么坏。”莫小琪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有些不开心了。 “小琪，”唐棠坐到莫小琪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我想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可以吗？” 莫小琪看着唐棠面色凝重，心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跟着点了点头。 唐棠把杨瑞给她的一张照片摆在了莫小琪面前，说：“你的那个舒心，他们可能是诈骗犯，专门骗小姑娘钱财的，这是上一个受害人。” 莫小琪拿起照片，有些不敢相信。 唐棠又拿出一张报纸刊登的讣告，说：“这是再上一个受害人。” 讣告是胡芃的。 “这是我查到的两个。”唐棠说：“可能还有更多。” “不，我跟舒心是真心相爱的，这些应该都是他的前女友，他不会骗我的。”莫小琪笃定地看着唐棠说：“唐，我知道你是记者，你见过的人很多，但我觉得你不能因为总跟坏人打交道，就把所有人都想的很坏。” 唐棠有些无奈地看着莫小琪，这才认识几天，莫小琪似乎就对这段感情投入了很深。唐棠料到自己说的话莫小琪可能不相信，于是说：“你知道他在哪儿工作，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莫小琪点点头，说：“他在辉瑞科技做IT产品开发。” “好，”唐棠点点头，说：“那我们明天一早一起去他公司找他，你别告诉他，我陪你一起去把钱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 “好。”莫小琪点点头，肯定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你想多了。” “快回家吧，”唐棠说：“明天我们一起看看他是不是真的。” 看着莫小琪离开的背影，唐棠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老实说，看莫小琪现在的状态，即便是事实摆在她眼前，她也未必愿意相信。 恋爱脑真可怕。 2 第二天一早，唐棠坐着莫小琪的车一起来到了辉瑞科技。 辉瑞科技在岚城市中心，是CBD，也是高新科技的聚集区。辉瑞科技算是岚城的翘楚，办公楼算是岚城的地标建筑，并不难找。 莫小琪停好车，唐棠抱着装钱的口袋，跟莫小琪刚走到辉瑞科技的楼下，就看到了舒心。 “你跟他说我们来找他了？” 莫小琪心虚地点了点头，弱弱地争辩道：“给他送钱，还不得告诉他一声么。”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唐棠轻声责备。 舒心看到莫小琪和唐棠后，立刻跑了过来。 “我在楼下等你们半天了，”舒心笑得一脸灿烂，殷勤地说：“挺重吧，我帮你们拿。” “等一下。”唐棠抱着钱的口袋躲了一下舒心的手，说：“这钱毕竟是你跟小琪借的，给你钱总得打个欠条吧。” 舒心一愣，赶紧说：“是是是，该打欠条，毕竟是一大笔钱。但我没带纸和笔，改天我把欠条补给小琪。” 唐棠二话不说，把自己准备好的纸和笔递给舒心，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唐棠对着辉瑞科技的楼使了使眼色，说：“走吧，我们进去写吧。” 舒心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只得带着唐棠和莫小琪进了辉瑞科技的大堂。 辉瑞科技的大堂很敞亮，前台离门口距离很远，靠近门口有几张桌椅，摆了一排绿植，辟出一小片休息区。舒心带着二人向休息区出走了过去。 舒心规规整整地写下欠条，然后递给莫小琪。唐棠拿过来，看了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红色的印泥。 “按个手印吧。” 舒心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莫小琪，莫小琪只得抿着嘴，担心地看着舒心，生怕他不开心，但她知道唐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以只得默默地看着二人过招。 舒心看莫小琪没有吭声，只得硬着头皮按下了手印。 “你把身份证拿出来，举着欠条我拍张照。”唐棠说。 “你！”舒心心里窜出一把火，说：“你什么意思！” “怕你借钱不还，留个证据啊。”唐棠说。 “我又没找你借钱，你操个什么心。”舒心恼火地说，说完以后还有所顾虑地看了一眼莫小琪。 “我跟莫小琪是十几年的朋友，跟她过来，就是帮她把关的，你才认识莫小琪几天就问人家借钱，我作为朋友还不能帮她防着点吗？”唐棠继续说：“况且你又不是借钱不还的人，我们也没问要你利息，你张口就要现金，连银行流水账都查不到，就留个证据也不行吗？” 唐棠句句在理，把舒心挤兑得没话说。 “我……”舒心没好气地说：“我没带身份证。” “唐，不然算了吧。”莫小琪看着舒心生气，心里也不是滋味。 “没带身份证也行，”唐棠笑着说：“留张名片吧。” 舒心皱着的眉头松了一下，然后爽快地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欠条上。 唐棠拿起名片，念出了声：“辉瑞科技，IT产品开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0 部副主任，舒心。没错吧？” “没错。”舒心问道：“可以把钱给我了吗？” “你举着欠条和名片，我拍张照。”唐棠依旧抓着拍照不放。 舒心看着近在眼前的钱，触手可得。只好一咬牙，举起欠条和名片让唐棠拍照。唐棠左左右右，各个角度都拍好了以后，才罢休。 “你稍等一下哈。”唐棠一手抱起口袋，一手拉着莫小琪，向辉瑞科技的前台走去。 “哎！”舒心赶紧站起身，追了过去：“你们干什么！” 唐棠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前台，把自己的新闻记者采访证递给梳妆整齐的前台妹子，说：“您好，我是《岚城日报》采访部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贵社IT产品开发部副主任，舒心。” “好的，您稍等。”前台妹子挂着职业微笑，然后立刻拿起公司内部电话拨了过去。 “唐，你干什么！”莫小琪甩着唐棠的手。 “安静。”唐棠低声说道。 莫小琪不安地回过头看舒心，舒心站在离他们十多米远的地方，握着拳头，黑着脸看着她们两个。 不一会儿，前台妹子放下电话说：“对不起，我们公司产品开发部没有舒心这个人。” ｛读文少女 盗文必究｝莫小琪惊讶地看着前台妹子，下意识地说：“怎么会没有呢。” 唐棠拿出舒心给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他的名片。” 前台妹子接过名片，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但很快就回复了职业笑容，客气地说：“对不起，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名片。” 莫小琪彻底愣在了原地，回过神的时候再回头看，发现舒心已经不站在那里了。他什么时候跑掉的，没人看到。 “那奇怪了，”唐棠的话将莫小琪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个人一直跟我自称是贵公司的员工，是不是搞错部门了？贵公司有叫舒心的人吗？” “冒充辉瑞科技的人很多，可能是您被骗了。”前台小姐礼貌地说：“如果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或者在我司工作过，不会连仿造个公司的名片都弄错的。” “好的您。”唐棠礼貌地说。 唐棠把莫小琪拉倒一边，说：“这下信我了吗？” “他为什么要骗我？”莫小琪眼里立刻溢出了眼泪，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唐棠听到这话，感觉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入v，会更新三章~ 同时掉落红包，欢迎留言！ ☆、第六章 堕其术中 VI 1 劝了莫小琪几句以后，唐棠不得不赶紧赶回报社开会去了。 等到下午下班, 唐棠又赶紧去跟婚活网的红娘熊丹见面。唐棠收拾了一下, 打车去了婚活网的总部。 婚活网的总部比邻大学城，当初唐棠第一眼看到这个地址时, 稍微有些吃惊。本以为这种公司应该在CBD或者商业中心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会选择在大学城附近。 婚活网租用了XX商业大厦其中的三层作为办公室。按熊丹的介绍, 一层是高级VIP服务部门，二层是IT部门，三层是管理办公区, 各区域分工明确, 看上去井然有序。 一层的VIP服务部门被隔断成了许多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都装有百叶窗, 和独立的门，十分注重保护隐私。 “唐小姐, 这次请您来, 主要就是想具体核实一下您的身份。”红娘熊丹说道：“因为我们服务的都是高端客户, 所以需要对每个女用户做一下评估。” 唐棠听到红娘的这番话很有意思。对方服务的是“高端客户”, 需要对女用户进行“评估”。话里的意思似乎在告诉唐棠, 她不在红娘的客户名单里，她只是个用户。 “哦？”唐棠挑起眉毛，说：“原来缴纳了999块的服务费, 也不算是你们的客户啊。” “唐小姐, 是这样的。”熊丹没想到对方十分聪明立刻抓到自己话里的核心，赶紧解释道：“您当然是我的客户，用户跟客户是一样的。但我刚才说的是‘高端客户’。恐怕您也知道, 现在剩女很多，婚恋市场竞争十分激烈，优质的男性客户都是众多女性追求的目标。我们婚活网有许多高端客户，有成功的企业家，也有富豪。他们来我们这里追求的服务，就不是999块的基础会费了。我这次请您来，就是看到您各方面的条件非常出色，想对您有一个更具体的评估，如果您符合，我们将为您提供一些高端客户的资料，相信这也是您所追求的。” 唐棠才了解到，原来对方约自己来，是看到自己条件不错，想为自己介绍有钱人啊。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您需要对我评估什么？”唐棠单刀直入地问道。 熊丹见到唐棠听懂了自己弯弯绕的话以后，略微有些惊喜，这年头沟通能这么不费事的聪明人真不多，熊丹暗自窃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就是对您的家庭情况和健康状况了解一下。” “父母双亡，身体健康。”唐棠言简意赅。 八个字抛出来，熊丹直接有些懵逼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1 “能、能详细说说吗？” “不方便。” “……”熊丹低下头，佯装翻阅资料，想了想，的确，父母双亡这种事儿怎么让人详细说说，自己脑子转慢了。 “还有需要确认一下工作情况，”熊丹翻到最下面的一张纸，拿到唐棠前面，说：“我在网上搜到了一些您的信息，您以前是《TALK唐》的主持人是吗？” 看样子对方功课做得很到位。唐棠不由得有些惊讶，这年头真是做什么都不容易啊，红娘介绍对象，也要挖出她的旧账。 “对。”唐棠说道。 “那请问您是为何又离开A城来岚城呢？您应该在A城能发展的更好吧？” “因为家里出了些问题，”唐棠的话虚着说，留了打断的空白让熊丹自己脑补：“就来岚城了，集团在岚城只有《岚城日报》，所以就留这边了。” “家里问题，应该是跟父母过世有关吧。”熊丹转移了方向，继续问：“那现在怎么没回去呢？” 唐棠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可没说自己回岚城跟家里出问题有直接关系，这都是熊丹自己归结的。中文就是这样一个含糊而暧昧的语言，自己既没有撒谎，也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唐棠轻笑出声，看着熊丹说：“集团又不是我家开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一句话噎住了熊丹，让她不好再问下去。 “那您家里人，还有谁建在吗？” “没了。”唐棠言简意赅地回答道，这些问题已经伸展到她的私人领域太多，不适感已经浮在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唐小姐，我知道这些问题可能令你感到不快，”熊丹一脸抱歉地说：“但是我们也是为了客户负责，希望您能海涵。” 唐棠点了点头，老实说，她也好奇，现在的婚恋网能做到什么地步。是要做成分调查，挖出她祖上三代是不是够清白才够配得上他们“高端客户”。 此时，唐棠收到了杨瑞的短信。 【唐记者，您现在方便吗？我想介绍一个人给您认识，相信她能给您提供很多信息。】 【好的，什么时候？】唐棠赶紧回复她。 【现在……您方便吗？】 【可以。】 “不好意思，”唐棠对熊丹露出抱歉的神情，说：“我有个急事，可能得先离开一下了。” “好的。”熊丹点点头。 其实熊丹约唐棠见面，主要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照骗。毕竟这年头PS太发达，上传给网站的照片，百分九十九都是修饰过的，线下一对一服务的时候收到过好几起客户投诉后，网站开始加大了审查。而且熊丹这次毕竟是服务高级VIP客户，万一遇到照骗，流失了高级客户，可不好交代，慎重起见，还是见见本人比较好。 今天见到唐棠本人后，确定本人比照片好看很多，完全符合他们“优质资源”的水准，熊丹还是打从心底儿高兴的。现在婚恋网站层出不穷，市场又只有这么大，各家比拼的就是谁手里掌握的“优质资源”更多，谁就能笼络来更多的高级VIP客户。而高级VIP客户越多，“优质资源”也越容易来他们平台，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像唐棠这种，主持人出身，媒体工作，职业体面，举止也大方得体又聪明的年轻女性，正是高级VIP客户梦寐以求的择偶对象。 熊丹更是打从心底开心。 “等一下。”熊丹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唐棠，将一份绿色信封递给她：“今天跟您聊得很开心。这是一份健康检查，希望在您方便的时候能跟体检中心预约，接受一下诊断。当然，费用我们已经结算过了。” 唐棠有些意外的接过信封，婚恋网站做的比企业还尽心尽职啊。她上班这么多年，就刚进集团的时候安排过一次体检，后来就没信儿了。没想到第二次体检，竟然是婚恋网站送来的。唐棠拿出里面的表格，不仅有各项身体检查，竟然还有一张心理医生的预约表格。 “这是？” “哦，这是对您的心理健康的测评，”熊丹一脸职业微笑地说：“毕竟心里健康也是身体健康的一部分。” 唐棠来不及多想，将信封丢进包里，立刻用手机约车，去跟杨瑞会面。 2 杨瑞约定的地点，正是女鬼胡芃带她第一次见到杨瑞的心理咨询室。心理咨询室房间不大，但是安排的很舒适，墙壁和家具都是暖色调的，灯光也是温黄色的，看上去像普通家庭的卧室一样，让人进去后就有种放松的感觉。 房间中央放着一个舒适的躺椅，旁边有一个旋转椅和几个懒人沙发。等在咨询师里的不仅是杨瑞，还有另外两位没见过的女士。 “这位是我的心理医生彭了了，这位是她的另一个患者。”杨瑞见到唐棠后，赶紧起身介绍。 “您好！您好！”唐棠伸出手，跟两人分别握了握：“我是《岚城日报》的记者唐棠。” “唐记者您好。”彭了了见到唐棠以后，非常开心，说：“我听杨瑞跟我说有记者关注这个事儿，我就觉得一定得跟您见一下。” “谢谢您的信任。”唐棠例行公事，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说：“我可以录音吗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2 ？录音资料不会对外公开，主要用于我们报社内部保存证据用。” “太可以了！”彭了了毫不在意地说：“您随便录。不过可能我的这个患者不太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 “没问题。”唐棠也痛快的答应下来，说：“我们肯定尊重各位的隐私权。” “是这样，”彭了了直接进入主题，说：“杨瑞这样的情感伤害案件我已经接触了有一百多例了，可是这几年频频出现她这种被用心理学手段恶意操控过的案例。” “什么意思？”唐棠听到这话，略微有些吃惊，问道：“什么叫心理学手段恶意操控？” “简单来说，就是她们都经历过自尊心被摧毁再重建的过程。”彭了了说：“其实心理咨询大多是不太干预患者的判断的，我们都是倾听和鼓励来轻微引导。可是她们这些案例，都是被用心理学手段进行情感操控过的。换句话说，她们被洗脑了，而且手段很卑鄙。” “请您详细说一下。” “我给她们做心理咨询，都会问及恋爱经历，她们这些案例都惊人的相似。所有的恋爱对象，一开始都会利用她们的母性获得关爱，等建立了亲密关系再打击，摧毁她们的自信心，之后就是构建高度依赖关系，最后抛弃。” “您能说的浅显一些吗？”唐棠听着这些词汇有点晕。 “这么说吧，”彭了了思索了一下，说：“她们交往的男性，一开始都会说自己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可能是童年，可能是前女友造成的。通过这一点，引起女性的母性关怀……” 听到这里，唐棠的心漏跳了一拍，这不是跟舒心和李嘉伦所说的完全一样吗！ 彭了了继续说：“然后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后，就会各种语言打击她们的自信心。比如说，你性格这么差，谁愿意娶你；你工作又没能力，家务又做不好，也不懂得体贴人……之类的打击她们。这在两□□往中，是很过分的！ “打击过后又总会跟上一句只有我不嫌弃你。比如，你性格这么差，除了我谁愿意娶你；你家务又做不好，不懂得体贴人，除了我谁能忍受你……这就是恶意构建高度依赖关系的方式。这种方式给她们造成一种，你什么都很差，除了我，没人愿意接受你的错觉。这两种方式长期轮番攻击下来，会让女性对自己的价值产生严重怀疑，导致自信被摧毁。 “由于形成了高度不健康的依赖关系，女性会过于在乎对方的一切，一点点情绪波动，一点点话语都会对她们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会对对方的无理要求无条件无底线的满足。这些要求可能是谋财，可是拍摄性|爱|视频，有些更过分，竟然让她们已死证明有多爱自己。我这里接收了好有几个患者严重到自|杀未遂。” 听完彭了了的话，唐棠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彭了了接续说：“我发现了这些规律以后，觉得很奇怪。如果是一起两起可能是偶然，可是几十起高度相似的案例出来以后，就觉得有些怪了。我顺着她们提供的前男友信息，通过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这竟然是一种名为PUA的教科书上的内容。” “PUA？”唐棠不解地问：“那是什么？” “Pickup Artist的缩写，直译过来是搭讪的艺术。”彭了了继续说：“这事儿很扯，百度百科上说是心理学和行为科学的交叉学科，但其实心理学上根本没有这么扯淡的东西。西方心理学的确会有些跟国内厚黑学一样的旁门左道书籍，来教年轻的男女如何更顺利的交往，但大都止乎于礼。不知道怎么传入我国以后，就变成了泡|妞技巧了。” 彭了了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了一些打印的纸，递给唐棠，说：“这是我在网上搜集的，我潜入他们的企鹅群，看到他们所谓的教科书，你看看。” 唐棠大致翻了翻那些纸张，内容令她大吃一惊。 【“伪装高富帅”伪装自己的价值，伪装自己的身份，伪装自己的人格，短期作战，快速推倒，快速甩尾。】 【“摧毁女人的三观”用最恰当的情绪输出极具感染力的价值观、人生观、感情观、女人观。摧毁对方的三观，令对方折服。】 【“女人是什么”一切就像一个圈套，女人只是猎物，对女性心理的揣摩、研究、分析，成了他们教男人“设局”的筹码。】 【“越过底线的欲望世界”如何控制女人，让她成为你的奴隶。】 后面还有厚厚一叠，唐棠吃惊地翻着。她不知道这已经成为了这么系统化的一套理论，还形成规模，开课教学，影印成书。 “这都是些什么人学的东西啊？”唐棠惊叹道。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相信，”彭了了说：“全是一帮广义价值上的屌丝。没工作、没收入、没学历，就靠这些泡妞的技巧坑蒙拐骗女孩子，以此为生。你是记者，你真得好好曝光他们！我这里将近一百个案例，受害的都是乖乖女。好多人还被拍了性|爱视频，被勒索去做果贷，每个女孩儿都是被榨得干干净净，没了价值以后被抛弃。” 唐棠有些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听说过AYAWAWA吗？”彭了了问。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3 “听说过，”唐棠点点头，说：“前段时间她不是被禁了么？这跟她也有关系？” “有！有大关系！”彭了了有些激动，说：“国内现在最大的PUA社区叫‘热爱’，就是这个AYAWAWA之前投资的。真有意思，一边教女人如何服小做低，如何嫁给有钱男人；一边教男人如何伪装高富帅，骗女人。AYAWAWA那套东西简直就是给PUA做的知识铺垫，那边教你如何识别‘优质男人’，这边告诉男人如何装成‘优质男人’，整个产业闭环做的很到位，韭菜是一茬一茬的收割，真是缺德到家了！” “您能把那些企鹅群号给我吗？” “不用，”彭了了拿起笔，撕了张便签，写了起来：“这是我潜入他们的账号和密码，你直接拿这个上去看。那人数和讨论尺度能恶心死你！” 唐棠接过便签，贴在了彭了了给的那一叠资料上，收进了包里。 3 拿到资料的唐棠，第一时间想到了莫小琪，赶紧向她家跑去。 开门的是莫小琪的妈妈。 “阿姨好，小琪在吗？”唐棠有些焦急地问。 “小琪啊，”莫妈妈脸上有些为难，说：“小琪好像身体不舒服，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屋里，我叫她下来吃饭也不来。”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行，你进来吧。”莫妈妈把唐棠让进屋里。 唐棠走到二楼，轻轻敲了敲莫小琪房间的门。 “小琪，我是唐棠，我有话跟你说。” “你滚啊！”门后传来莫小琪愤怒地吼声，吓了唐棠一跳。 “小琪，你怎么了？” “怎么了！”莫小琪一把拉开门，满脸是眼泪，对着唐棠吼道：“舒心跟我分手了！你满意了吧！” “他又跟你联系了？”唐棠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舒心竟然还敢联系莫小琪，这年头骗子的胆子都这么大了么！ “是！他说他根本不是辉瑞的，他的工作是关于国土安全，不可能告诉一般人，所以才谎称自己是辉瑞科技的员工。他说我不相信他！他也不要我的钱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唐棠被吼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安慰道：“你冷静点，我今天去见了一个心理医生，她给了我一些……” “我让你滚啊！”莫小琪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唐棠站在门外一时不知所措，冷静了一下后，只好离开。走过客厅的时候，莫妈妈投来关切的眼神。 “我们家小琪怎么了？失恋了吗？”莫妈妈有些担心地问：“她说什么钱的事儿？” “您还是问她吧……”唐棠摆摆手，离开了莫小琪家。 回到家后，唐棠有些失落地坐在沙发上，余光瞥到了之前喝了一半的果酒。唐棠仰起头，一口气喝完，就看到了胡芃的魂魄。 “你今天听到心理医生说的话了吗？”唐棠问。 胡芃点了点头，表情很凝重。 “你能让我去看看舒心现在在干嘛吗？”唐棠问道。 胡芃立刻点头，然后指了指唐棠卧室里的床，说：“你得睡着才行。” 唐棠立刻走进卧室，躺在床上。 4 岚城某家酒吧里，舒心和李嘉伦坐在吧台上，各点了一杯威士忌，边喝边聊天。 “放在你眼前的钱你怎么就能不要呢！”李嘉伦责备道：“一百多万呢！你真可以！” “那个唐棠是记者！我还被她拍了照，要是查到我真实身份了怎么办！”舒心一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就一张照片能找到你什么？名字名字是假的，工作工作是假的，你怕什么！你拿到手一百多万，干什么不行！”李嘉伦也很郁闷，一口气喝完了酒。 “我特么跟你不一样！”舒心扯着嗓子低吼道：“老子正儿八经有工作的，我可没你这么有魄力，身家都压在这事儿上。” “你那破工作有几个钱！”李嘉伦不屑地说：“你就一街道办事处上户口的，一个月那点儿钱还不够哥们儿油钱行不行！还当宝贝似的。” “我特么就上户口怎么了！”舒心的火气也有些大，被顶了几句后也十分不爽：“上户口也是有编制的！没这工作我特么户口怎么从农村弄城里来！几千块钱也是钱，每个月的固定收入！特么不像你，从女人身上搜不来钱就喝西北风去吧！” “一百多万啊！”李嘉伦摇摇头，说：“好不容易掉了条肥鱼，就这么跑了……” “我才求求你呢！以后甭给我找这种念过书的行不？”舒心说：“心思眼儿比谁都多，怎么骗？群里教程都说了，PUA的那些东西主要针对那些中专毕业的女孩子，你整这几个大学生也就算了，特么还碰上一个记者！怎么骗？” “中专生有几个钱！这么大个城市，家里有点底儿的谁还没本事给自己闺女弄个本科学历！还捞着中专学历，被你榨干了也没几个钱！”李嘉伦低头喝酒，自言自语道：“还是学艺不精，不精……” “之前那几个明明都挺顺利的……”舒心陷入了自我怀疑。 “还是人的问题，记者这个职业以后不要碰。”李嘉伦砸吧着嘴：“一百多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4 万啊……” 两个人都不说话，坐在那里喝起了闷酒。 过了一会儿，李嘉伦突然抬起头说：“不然咱俩借点钱，让群里的老师给一对一辅导一下吧！” “拉倒吧！四万多的课！我没钱！”舒心摆手。 “四万多肯定有四万多的价值！”李嘉伦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说：“课能卖那么贵也是有道理的，你看咱学点皮毛不也屡战屡胜吗？肯定不会亏的！咱俩学好了干票大的！” 李嘉伦正说着，舒心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 胡芃的魂魄凑近了去看，是莫小琪发来的。 【舒心，对不起，我不该信唐棠的话，你原谅我好吗？我明天就把钱给你送过去，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快留言！我用红包砸你们！ ☆、第七章 堕其术中 VII 1 第二天一早，唐棠拿着一叠PUA的资料来找刘斌砚。这些资料里有些是彭了了给她的, 还有一些是昨晚她进入那些群截的图。群里的人几乎天天都有线下聚会, 不参加线下聚会基本触碰不到这个圈子的核心，这让唐棠很沮丧。 群里的泡妞达人都在分享如何调|教女友, 如何奴|化她们。然后很多泡妞达人还把自己以推倒的妹子拍的果照发到群里炫耀。 看着这些内容，唐棠实在是着急,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警察。 “我需要你的帮助。”唐棠把一叠资料放在刘斌砚的桌子上，说：“这事儿实在是太无耻了。” 刘斌砚正在喝早餐豆浆，见到唐棠气势汹汹地把一叠限制级资料砸在自己面前, 差点一口豆浆喷在资料上, 还好及时转头, 喷在了地上。 “你怎么进来的？”刘斌砚赶紧起身找拖布，得赶紧把喷在地上的豆浆拖掉, 不然一大早让同事看到, 影响多不好。 唐棠现在来西城分局简直跟去报社一样平常, 看门的大妈每次见到唐棠来找刘斌砚, 都是露出慈爱且八卦的笑容对她绿灯放行。 “张姨让我直接进来的啊。”唐棠把资料推到刘斌砚面前, 说：“你好好看看！我觉得他们就是一群有预谋有组织的诈骗团伙，他们在恶意伤害女性。” 刘斌砚接过那些资料，大致翻看了一下, 标题都很骇人听闻。一开始他只当做是网上胡扯的帖子。可是越往后翻越惊悚, 看到那些被截图的果照以后，刘斌砚开始认真对待这个事情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刘斌砚不可思议地问，看内容, 基本上是天然屏蔽女生的，不是直男，谁会关心这种内容。唐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发现的，而且还挖得这么深。 唐棠详细地说了自己这几天的见闻后，刘斌砚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一群人躲在网络的一隅，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干这么恶心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离自己这么近，而且这种恶心的手段还被他们发展成一种叫PUA的学问，然后像传销组织一样，只在区区岚城就做出这种规模。 “怎么样？你们能查下去吗？”唐棠关切地问：“受害者这么多，你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刘斌砚沉默了良久，说：“很难。” “为什么啊！有证据为什么查不了！” “她们……”刘斌砚看着唐棠，有些无奈地问：“愿意报案吗？这里是公安局，没人报案，我们怎么查？” “我可以报啊！” “你怎么报？你是被骗钱了还是失身了？你又不是当事人，怎么立案？”刘斌砚说：“我总不能以热心好市民提供了线索为名，查下去吧……局里还一堆命案呢。” “那怎么办？” “你能说服她们来报案吗？”刘斌砚说：“只要能立案，一切都好说。” 唐棠陷入了沉思。彭了了嘱咐过自己，不能透露受害人的信息。如果受害人能报警，恐怕彭了了也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吧…… 毕竟，被人骗财骗色，还被玩弄到了抑郁症程度的受害人，心灵都不足以强大到愿意站出来，接受警察的盘问，承受第二次伤害。 “很难……”唐棠的语气也失落了起来，小声说：“我试试……” 看着唐棠要离开，刘斌砚拉住她，说：“你也别太沮丧，我可以先以扫|黄|打|非的名义把这些群先封锁，行吗？” “你封了这些，他们换个名义还能再开别的。可是那潜入的那个号，可就白费了……”唐棠说。 刘斌砚也沉默了。的确，封掉那些群，只是掩耳盗铃，他们还能换一百种名义重新再建新群。 2 唐棠返回报社后，还是不死心地给彭了了打了一个电话。 “可能这么说你会有些不高兴，”唐棠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你觉得你负责治疗的患者有没有人能站出来，报案？” “……”彭了了沉默了良久，说：“……我只能说很难。” “我今天去拜访了一个警察朋友，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警察。这个案子给他，肯定能好好查下去……”唐棠很失落：“可是，他说不立案，他就没法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5 调动资源。” “……” “当然，他提出可以封那些群，我没同意。封了那些群很容易，可是，如果现在封了，你好不容易给我的线索也就断了。”唐棠说：“所以，真的不能劝劝她们勇敢站出来吗？” “我也希望能，”彭了了说：“但是以我十几年的从业经验来说，真的很难。以她们的精神状况，即便是站出来了，一旦承受不住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挂了彭了了的电话，唐棠沮丧极了，也许唯一的可行性就是自己以身试险了。但之前她跟李嘉伦和舒心闹得很僵，恐怕再回头，对方也不会相信。 婚活网的熊丹又打来打电话，唐棠有些不耐烦地接起来：“您好，有什么事吗？” “唐小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熊丹依旧保持着职业礼貌，说：“这次联系您就是想问一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受身体检查？” “对不起，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恐怕得过一段时间了。” “唐小姐，如果可以还是希望您能尽快……”熊丹依旧不易不闹地想劝服唐棠。 “不好意思，我这会儿要去开个会，我们改天聊。”唐棠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掉了电话。 熊丹依旧不放弃，写了很长的短信发给唐棠。 唐棠打开电脑再次登录企鹅号，看着群里一条一条的聊天记录迅速更新，有照片，有指导，也有人在发最近的战果。 看着一个个年轻的女孩子以为自己遇到真爱，背地里却被“真爱”们当做战绩炫耀。唐棠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不仅愁上眉头。 “唐大美女，愁什么呢？”向峰路过，看到唐棠一脸愁容，忍不住上前关心一下。 唐棠一回头，看到向峰，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激动得不行，赶紧起身，说：“向大记者，求您帮个忙。” 向峰一脸吃惊。唐棠打从进报社以来，一直都是独来独往，难得听到她求一次人，不容易。 “说来听听。” “我想拜托你替我潜入一个组织……” 唐棠跟向峰详细讲了PUA组织的情况，以及“热爱”社区的泡|妞军团。唐棠希望向峰能假扮彭了了给她的企鹅号上的人，参加“热爱”社区的线下活动，更深一步了解他们的动向。 向峰听唐棠讲过后，气得直拍大腿。 “我说我单身这么多年是闹哪样，真是自古套路赢天下，真心无人问啊！”向峰感慨道：“你这个新闻我参与！我这就去跟孟主编说去。” 3 第二天一大早，莫小琪一反常态，来找唐棠。 唐棠打开门看到面容憔悴的莫小琪略微有些惊讶。她以为，那天被莫小琪骂走后，她得过段时间才能平静，没想到一切这么快。 “怎、怎么了？” “你是对的。”莫小琪满眼含泪，无助地看着唐棠，说：“我把钱给他了，他就真的消失了……” 唐棠想起女鬼胡芃让自己梦里看到最后的那条短信，莫小琪真的给舒心送钱去了…… 唐棠心里一抽，赶紧上前抱住了莫小琪，说：“没事，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好了。” 唐棠把莫小琪带进屋，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他们是有预谋有组织的，你上当受骗并不是因为你傻，而是防不胜防。”唐棠搂着莫小琪，安慰道：“坏人太多了，你太善良了。” 莫小琪泣不成声。 “我真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他为了那么一点儿钱骗我。”莫小琪说。 听着这话，唐棠心里百感交集。一百多万呐！对莫小琪这个富二代来说是“一点儿钱”，可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真是不少钱啊。 “大家的价值观不一样，对你来说不多，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天文数字了。” 莫小琪抱着唐棠，嚎啕大哭。 “我以为遇到真命天子了……” “以后遇到喜欢的男孩子慎重一些，时间比荷尔蒙靠谱多了。多等等，再交出自己……” “唐……我要是听你的就好了，我现在心好痛。” 唐棠现在最想说的就是希望莫小琪能去报警，一百多万的诈骗，足够让舒心吃点苦头了，也能让刘斌砚顺着这条线，理直气壮的掀翻整个PUA组织。可是看到莫小琪这么难过，唐棠实在是不忍心开口。 这时，向峰打来了电话。 “唐大美女，你猜怎么着。”向峰兴奋地跟唐棠说：“他们这个PUA的‘热爱’社区这周末在城郊会所办party！举办人就是他们的头儿，大家叫他什么‘享妞大神’，这次应该能见到这个发起人了。我打算跟社里报告一下，带着隐形摄像机去。” “向大记者，你真有效率！”唐棠听到向峰这么讲，这几天萦绕在头顶的无力感终于消散：“具体什么活动，你查到了吗？” “卧槽！真刷三观！”向峰激动地说：“说是享妞大神跟某交友网站联手，出资两百万，对外宣称是相亲活动，实际上是他给PUA学员的福利。大家学以致用，看谁能推倒的最多。” 唐棠突然想到熊丹发给自己的短信，打开一看： 【……我希望您尽快完成体检，星期天在关山卧宁庄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6 相亲大会一定会让您物超所值……】 ☆、第八章 堕其术中 VIII 1 出发之前，唐棠带着向峰一起跟刘斌砚报备, 万一两人出了什么事情, 请他务必出警援助。 向峰才加入PUA的“热爱”组织里，自然没有资格成为十位VIP之一, 于是他拖了些朋友关系，混进卧宁庄做服务员, 既可以带隐形摄影机进入，也方便接应唐棠。 刘斌砚对他二人的计划是反对的，他向来不赞成这种以身犯险的行为。但是记者有记者的追求, 暗访是他们的调查手段之一, 刘斌砚只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不再做过多干涉。 2 出发当天, 唐棠跟其她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二十九位女生一起坐上了婚活网安排的巴士。唐棠仔细打量了下同行的二十九位女性，都是二十出头盘顺条亮的美女。熊丹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作为负责人, 带着她们一同前往位于岚城城郊的卧宁庄。 卧宁庄坐落在岚城西北角桃都山深处, 比邻观月湖, 栖身于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 依山傍水, 景色甚是美丽。 唐棠看着桃都山，想起了许久未曾路面的唐朔风。自从黄泉村回来以后，唐棠去找了他好几次, 吃了晋冥的几次闭门羹以后, 她就不再去拜访了。唐棠这段时间拼了命的让工作填满自己的大脑，就是不想再想起他。可是桃都山的一草一木，都在提醒她, 唐朔风也许离这里不远。 唐棠跟其她二十九个妹子一起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抵达了卧宁庄。看着巴士驶入宁卧庄的地界，唐棠将思绪拉了回来。卧宁庄因为地处偏僻，没什么公共交通系统，出入的路又只有一条，如果没有车，恐怕很难离开。 卧宁庄被婚活网整体包下来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均不对外营业。婚活网安排了十位男性高级VIP客户，却安排了三十位女性。唐棠作为这三十分之一，感觉十分不好。似乎她们这些女性就是商品，供那十个VIP把玩似的。 唐棠等人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卧宁庄的大堂，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婚活网竟然在大堂里安排了五位老中医。熊丹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圆形的号码牌，把他们分成了六组，唐棠拿到的是21号。 “这个号码牌就是这几天大家的分组标识，”熊丹解释道：“请大家按照小组去找对应的中医号脉。” 唐棠被分到了第四组，按数字大小排队，唐棠是第三个，工作人员核实过无误后，带着大家一起去找第四位老中医号脉。 “号脉干什么？”唐棠问身边的女孩。 女孩不耐烦地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打量起唐棠：“第一次参加？” 唐棠点点头：“你参加过好几次？” “算是第二次吧。” 女孩解释道：“中医号脉，看看体质如何，你不用太敏感，就当是免费体检好了。” “看体质干什么？” 女孩翻了个白眼，说：“看你是不是体寒，能不能生育。” 听到女孩这么介绍，唐棠突然有种要吐血的感觉，好吧。真是给富豪们选妃来的，真是各项都设立了指标，这么细致入微，真是不知道夸婚活网专业，还算该骂他们助纣为虐，不尊重女性到这个地步，这个企业竟然还能存活这么久。 唐棠说：“来之前不是都体检过了吗，还找中医看什么。” “那是检查你有没有脏病，”女孩理所当然地说：“人家VIP客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万一摊上个带病的，婚活网可得罪不起。” 听到女孩理所当然的语气，唐棠的胸口堵得更难受了，最可悲的就是女性自己也不尊重自己。 “怎么听你讲，婚活网跟老鸨子似的。” “呵呵，”女孩轻蔑地说：“你也太封建了吧。富豪找出身清白的女孩做老婆，我们找有钱人提升生活质量。这是各取所需，网站是嫁接桥梁。你人来都来了，还装什么鹌鹑啊。” 几句话，女孩怼得唐棠想吐血，到底谁封建啊！ “我叫苏一笑，你叫什么？”女孩随口问道。 “唐、唐棠。” “喲，这名字真甜，人也是个甜姐儿。”苏一笑说：“那，祝我们好运啊。” 说完，苏一笑拿着号码牌，去看老中医了。 唐棠环伺了一下周围，每个女孩都很兴奋地找中医号脉。婚活网的几个工作人员站在不远处闲聊。 卧宁庄的大堂横跨两层，大堂穹顶挂着一个三米来高的巨大水晶吊灯，地板铺着大理石，像镜子一样光洁，将水晶吊灯的光芒反射到各个角落，在这些灯光的点缀下，大厅看上去金碧辉煌。 大厅通往二层有一个很大的旋转楼梯。唐棠顺着楼梯看上去，看到十多个男性站在上面，面带笑容地看着她们这帮叽叽喳喳看中医的女生。居高临下的姿态，颇有古代选妃的余孽感。恐怕那十多个人就是这次的高端VIP客户了吧，唐棠的眉头一紧。 老中医们从面相、体质、性格上一一给女孩们打分。唐棠都没来得及看到老中医们写的诊断书，就被婚活网的工作人员收走了。看样子这些内容直接递交给那些VIP客户看，她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7 们自己都没法知道自己的健康诊断。 看完中医后，婚活网的工作人员把她们分组带进不同的房间，让大家在这里等候。 唐棠这一组人进入的房间不是很大，靠右侧的是一整面的镜子配合房间的装潢，这面镜子非常突兀，唐棠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查看起来。 以唐棠多年做记者的经验，她将手指戳在镜子上，自己的指尖和镜子里的指尖竟然紧紧地对接在一起，这是一面单向镜！ 普通的镜子指尖之间会有距离，只有这种一面是普通镜子，而另一面是玻璃的单向镜，才会让两个指尖没有距离。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婚活网的工作人员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走了进来。其中一位科研人员提着一个金属质感的手提箱。 “是这样的，下面需要对大家的背景资料再做一次确认。”婚活网的工作人员说道：“所以需要一些专家协助，希望大家能给予配合。” 唐棠看到手提箱里的仪器后，顿时火儿就窜上来了。 “相个亲犯得着上测谎仪吗？”唐棠不满地问道。 唐棠的话像一颗炸弹，立刻让屋子里的其他五个女孩儿不安了起来。 “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各位的情史和背景。”工作人员保持着职业感说道。 “不是已经提交过了么？”苏一笑追问。 “对！就是基于大家提出的背景调查再做一次核实。”工作人员直截了当地说：“毕竟你们也是要嫁入豪门的人，这些调查都是很有必要的。” 一个“嫁入豪门”抛出来，立刻让苏一笑几个不满的女孩收敛起了情绪，乖乖配合调查。这些工作人员真是捏准了女孩们的诉求，知道说什么话让她们乖乖接受安排。唐棠的白眼已经想翻到后脑勺了，但毕竟是来做暗访的，自然还是以配合为主。 “您之前谈过几次恋爱？” “两次。” 哔哔哔哔哔哔…… “您之前有和男朋友同居过吗？” “……没、没有。” 哔哔哔哔哔哔…… 唐棠前面的两个人分别折在了这两个问题上，一旦撒谎，测谎仪的指针就会疯狂摇摆，然后发出刺耳的哔哔声。 “您来这里真的想找配偶吗？” “……”唐棠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慌张，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的。” 测谎仪的指针挣扎了几下，本想大幅度摇摆，但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摆动了几下，就回到了平稳的轨迹里。唐棠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通过测谎仪的盘问。 两轮测试过后，工作人员才让女生们回房间休息。并告诉她们，晚上换好房间里准备好的裙子，七点准时去梅厅用晚餐，届时将是与富豪们的第一次见面。 因为婚活网包下了整个卧宁庄，所以房间非常充裕，每个女生都有一间单独的客房。 唐棠回到了自己房间后，把自己带来的几罐果酒放进了客房小冰箱里。然后拿出其中一罐打开，喝了两口，胡芃的鬼魂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测谎仪是你弄的？”想起测谎仪指针的不自然颤动到平稳，唐棠隐约觉得是胡芃搞的鬼。 胡芃一脸谄媚地点点头，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谢谢啊。”唐棠感激地说：“那也麻烦你看看那帮工作人员接下来还要搞什么鬼好吗？” 胡芃一得令，立刻穿过墙壁，消失了。 唐棠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挂着一件白色的抹胸包身裙。裙子的材质一般，摸上去很像她小时候穿的健美裤，虽然弹性很大，但裙摆太短了。唐棠拿着裙子在身上比了比，长度勉强能包住屁股。 真特么猥琐。唐棠在心里默默骂到，这简直就是赤果果地钱色交易。 唐棠刚放好东西，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哪位？”唐棠警惕地问道。 “您好，我是来送果盘的。”说话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向峰。 唐棠赶紧打开门，让向峰进来。 向峰举着一托盘的果盘，还颇像那么回事儿。看到唐棠后，立刻闪身进屋。 “今晚晚饭的酒水千万别碰。”向峰一进来，立刻说到：“他们往里面要放东西。” 向峰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椭圆形的白色药丸，拿给唐棠看。 “这是什么？”唐棠拿起药丸，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不知道，等出去以后拿去化验一下吧。”向峰收回药丸，揣回口袋里，说：“婚活网的工作人员拿来了一小袋，让后厨磨成粉末放进今晚的酒水里，我好奇就偷了一颗，你今晚千万别碰任何酒水。” “好的，我知道了。”唐棠说：“他们放药的时候你最好能拍下来，回头拿给刘斌砚，一定能成为证据。” “我尽力。”向峰点点头。 该嘱咐地嘱咐过后，向峰赶紧拿着托盘离开了唐棠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留点心眼啊。 最近看了好多报道，真是心有余悸。 女孩子能平安长大，都是幸存。 ☆、第九章 堕其术中 IX 1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8 晚上的宴会前，唐棠百般不情愿地换上那条白色抹胸包身裙, 在镜子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从包里翻出一条打底裤穿上，才觉得安心了些。 抵达梅厅后, 其他妹子倒是很配合，各个妆容精致, 包身裙一穿，年轻躯体的优势立刻凸现出来。 三十位年轻的女生，着装统一, 青春逼人的站在那里, 还是挺气派的。唐棠立刻了解了举办方的用意, 让大家统一穿这种贴身的衣裙，就是要看清楚真正的身材, 瘪臀、长腰、小胸之类的“缺陷”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这次挑来的三十位女生, 都算是条件甚好的, 满眼的小蛮腰和大长腿, 一股酒池肉林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些人究竟怎么看女生？商品吗？ 唐棠穿着黑色打底裤抵达梅厅的时候, 工作人员都微微皱了皱眉，她是唯一一个在着装上动小心思的人，黑色打底裤站在一排光洁的大腿里, 保守的突兀。 婚活网的工作人员看到唐棠后, 心中有些不悦。但的确之前讲规定的时候，没说不允许女生自己DIY服装，想着都是来傍大款的女生, 巴不得穿比基尼上阵，竟然还有人走保守路线，尽管心存不满，但还是按照流程开始晚宴。 梅厅很大，大概有两百多平米，穹顶雕绘着梅花，栩栩如生。桌椅都是中式的，细节十分考究。与之前在大堂不同，这里的服务员着装也配合梅厅的风格，都是中式装扮。梅厅的灯光布局考虑了大理石地板，呈现暖暖的玫瑰金色，富丽堂皇中不少柔情蜜意。尤其是清一色的深色装潢里，三十个女生穿着银白色的包身裙，配合光线折射，宛如人间天堂。 梅厅的中央摆着一个十层的香槟塔，四周放着十张小圆桌，圆桌上已经上好了各色菜肴，看样子十名VIP们是要分桌而坐了。 婚活网的工作人员张罗三十个女生沿着大门站成两排，像迎宾小姐似的等待VIP的到来。 此时唐棠看到胡芃穿过墙壁飘了进来，唐棠身上的酒精还没代谢掉，所以还能看到胡芃。胡芃确认了唐棠的眼神，她还能看见自己，赶紧飘到她耳边，对她说： “第一个进来的人就是‘热爱’的发起人‘享妞大神’，貌似他们里面有个人认识你。” “什么人？”唐棠低声问。 “他们没说他的名字，就说那个人要亲自对付你。” “还有吗？” “还有就是这次就是个竞赛，他们互相打赌，看谁能吸的妹子最多。” “吸？”唐棠对这个词有些疑问：“什么吸？吸引吗？” “我也不知道，”胡芃摇摇头说：“他们就说吸，又猥琐又开心的样子。” “好。”唐棠点点头。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胡芃小声说。 “怎么了？”唐棠察觉到胡芃的语气有些奇怪。 “待在这里我总觉得害怕，”胡芃左右看了看，说：“我也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威胁生命安全。” …… 唐棠有些无语，明明就是个鬼魂了，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但一想到这里离唐朔风家不远，也许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于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胡芃，胡芃已经是半透明了，即便如此，唐棠也看出来她脸色很不好。 说完，胡芃慢悠悠地飘过天花板，消失了。 婚活网的工作人员给女孩们排好了站位，并让她们把号码牌贴在腰间。 熊丹说：“今天晚上的晚宴是大家的第一次见面，VIP客户只有十人，而你们有三十人，能不能吸引到VIP的注意，就看你们自己了。一会儿VIP客户会从这扇门进来，他们每人会选择一到三人一起用餐，但餐后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人有下一步发展……” 唐棠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想翻白眼，真当自己是皇帝，选妃啊！ “但凡餐后被选中的女生，我司都会奖励她十万元奖金，如果最后能修成正果，我司将提供二十万作为嫁妆，感谢你们对我司相亲活动的支持。所以，各位女生，希望你们今晚能不枉此行！” 一听到有金钱奖赏，每个女生都跃跃欲试，纷纷打理起头发和衣着，准备大战一场。唐棠看到甚至有的妹子已经把短的不能再短的包身裙又往上提了提…… 工作人员刚说完，梅厅的大门被打开，十位男性依次进入。 因为胡芃说了第一个就是“享妞大神”，唐棠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传说中的“享妞大神”身高目测也就一米六左右，头发稀疏，身材滚圆，要不是带着一个突兀的豹纹粗框眼镜略提年龄，看体态整个人起码得四五十的样子。 看着“享妞大神”踱步进来，唐棠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矮个儿男子，是怎么成为“热爱”网上众PUA教徒们顶礼膜拜的大神的。 “享妞大神”斜眼看了看唐棠，这一眼看得唐棠非常不舒服。“享妞大神”选了三个女生做到了一号桌上。陆陆续续，进来的VIP都挑选了几个女生落座，其中有人选了两位，也有选一位的。按照工作人员的话来说，每位VIP最多选三人，所以注定会有女生被剩下。 而最后一位进来的人，另唐棠怎么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9 也没想到，竟然是她的前男友晋梓！ 唐棠目瞪口呆地看到他大摇大摆的进来，甚是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前男友竟然也是PUA的教徒，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过去六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2 “真没想到一向高傲的你也会有动心思嫁富豪这一天。”晋梓不屑地看着唐棠：“我以为那位先生会一直关照你呢。” 晋梓很直接，在余下的六个女孩里，只选择了唐棠。在唐棠看来，这是他下定了决心羞辱她来的。 唐棠不说话，只是看着晋梓。 “怎么，唐朔风不管你了？”晋梓拿起酒杯喝了起来，说：“所以你来这里给自己找下家？” 唐棠的手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她在心里劝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忍下来，不然这次的报道就泡汤了。 “你知道因为你，唐朔风让我吃了多少苦头吗？”晋梓愤怒地放下酒杯，说：“我几乎被逐出家门了！”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唐棠头顶响起。 唐棠抬起头，看到伪装成服务生的向峰，他应该是听到了晋梓的愤怒，所以过来看看情况的吧。唐棠看到他别在胸口口袋里的摄像笔，立刻了然。 “没事，”唐棠摆摆手，说：“我这里不需要，您去看看别桌吧。” 她跟前男友这点儿破事儿，真不值得被记录。 向峰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唐棠和晋梓。他知道唐棠的意思是让他去拍摄别桌，这里没什么值得拍摄的。 “等一下。”晋梓叫住了向峰，指着大厅中央的香槟塔说：“给这位小姐拿杯香槟过来。” 晋冥脸色一凝，转身向香槟塔走去。 “你想干什么？”唐棠问道。 “不想干什么，”晋冥说：“你不是来傍大款的吗？我也是打款里的十分之一，听说你负债累累，难道不想赚拿十万块奖金吗？” “算了，高攀不起。” “哈哈哈哈……”晋冥大笑起来：“我可是这十个人里最普通的，要是连我你都搞不定，那别人更没戏了。” “哦？是吗？”唐棠饶有兴趣地问：“那其他人都什么来头？都比你好到哪儿了？” 晋梓只当唐棠爱慕虚荣，大方地介绍了起来，他指了指第一桌的享妞大神，说：“那位是卓贤，某跨国公司CEO，也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那位是……” 晋梓正说的头头是道，向峰将一杯香槟悄然放在唐棠面前，并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唐棠不要碰，然后站到了一旁，让胸前的摄像笔对着晋梓。 从晋梓的介绍里，大致能了解到，这次来的人要么是大公司的CEO，要么是民企继承人、海龟之类的。各个听上去都人五人六的，但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恐怕并没有说出来的那么好听吧。 晋梓介绍完，回过神时才发现站在唐棠身后的向峰，皱着眉头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啊，我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向峰赶紧说道。 “不需要了。”晋梓摆摆手。 向峰扶了扶胸前的摄像笔，只得离开。 晋梓举起自己的酒杯，对唐棠说：“来，我们干一个。”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唐棠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 晋梓才想起，自己这个前女友过去交往的六年来的确是滴酒不沾的，举起酒杯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3 一顿饭尴尬地吃完后，晋梓并没有选择唐棠，径直跟着其他九位VIP向酒吧走去。 和唐棠一样被留下的共二十一位女性，有些失望地坐在餐厅里有些不甘心。其他二十个不甘心的女生，或多或少是因为自己与那十万块奖金擦肩而过，而唐棠的不甘心是没法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婚活网的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后，站出来说：“因为还有一位VIP客户没有选择伴侣，还有两位客户对自己的选择不是很满意，所以你们二十一人有了第二次机会。请你们前往酒吧，看能不能替换她们。” 唐棠和剩下的二十人面面相觑，心中大惊，还有这种操作！ 这时苏一笑穿过人群，走到了唐棠身边，扶着唐棠说：“你有没有感觉胸部很难受？” 唐棠发现苏一笑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喝多了的症状。 “你喝多了？”唐棠问。 苏一笑摆摆手，说：“我就喝了几杯香槟，怎么可能。” 唐棠自然想到了那杯香槟，看向大厅中央的香槟塔，香槟塔盖了十层，现在只剩下几杯了，看样子大家喝的都不少。 “你到底喝了几杯？” “七八杯吧。” “这么多！” “这还多！”苏一笑明明胸部疼的不行，却偏要逞强说：“就是喝的少才没被选中，跟我一桌那个女孩一个人喝了十几杯。” 原来是喝得多的人被带走了。 唐棠回想，席间，晋梓的确劝了好几次自己喝酒，她都没碰。晋梓见唐棠如此固执后，以冷场的方式暗示唐棠如果不喝酒，不会跟她有下一步发展。唐棠正是顶住了这份压力，一点儿都没碰，才让晋梓放弃唐棠，拂袖而去。唐棠赶紧趁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0 苏一笑没注意，将自己那杯迅速倒掉。 “你喝了多少？”苏一笑问道。 “一、一杯。” “怪不得不选你。”苏一笑白了一眼，说：“要是那个VIP只选我，拼了命我也多喝点。” 唐棠环视了一下梅厅，发现向峰已经不在了，他应该已经跟去酒吧了。 唐棠继而问苏一笑：“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我扶你回房间？” 反正向峰已经跟过去了，自己去不去都无所谓了，正好可以回房间查看一下苏一笑到底会有什么症状。究竟是下了什么药，让女生的胸部会觉得不适。 “不行！”苏一笑摆摆手，说：“还有第二次机会呢，怎么能错过！” 苏一笑站起身，有些摇晃，唐棠赶紧扶住她。周围的其她女孩也面露难色，似乎大家都不是很舒服。而奇怪的是明明所有人的身体都呈现不适的症状，婚活网的工作人员却视若无睹，还要大家去酒吧。 “那么大家请跟我来。”工作人员打开梅厅的大门，打算带大家过去。 唐棠看大家都起身向酒吧走去，顿时心里不忿，这都是为了钱不要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男主就要归来了！ ☆、第十章 堕其术中 X 1 唐棠扶着苏一笑起身离开梅厅，跟在人群后向酒吧走去, 唐棠扶着苏一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 竟然有些潮湿，唐棠低头一看, 两团水渍正好在苏一笑胸前。婚活网给准备的包身裙所用的布料本来就不怎么好，一沾水, 立刻变得透明起来。 “你把水洒在衣服上了？”唐棠问道。 苏一笑闻声，低头一看，心里突然有了种不详的感觉, 赶紧跟唐棠说：“唐棠, 赶紧扶我回房间？” “怎、怎么了？”唐棠看到苏一笑的脸色巨变, 赶紧问道：“你很不舒服吗？” 苏一笑沉着脸，心思很重, 说：“先回房间, 快！” 唐棠和苏一笑原本就走在最后面, 听了苏一笑的指示, 唐棠赶紧扶着苏一笑向另一个方向的电梯间走去。 两人刚脱离人群, 就被工作人员主意到了。赶紧高声喝道：“哎！你们两个去哪儿，酒吧在这边！” “她把酒洒在衣服上了，我们上去换个衣服, 马上下来。”唐棠回复了赶来的工作人员的同时, 关上了电梯门。 唐棠扶着苏一笑回了房间，苏一笑赶紧躲进了卫生间查看，唐棠坐在沙发上有些焦急地等着她, 唐棠不知道那些香槟里到底加了什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唐棠的心里很乱，她有点后悔没早点提醒苏一笑了。 “唐棠，”苏一笑在洗手间里轻声叫到，声音听上去在颤抖：“你能进来一下吗？” 唐棠闻声，赶紧推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让唐棠大吃一惊。苏一笑不知为何，脸色十分难看，她把包身裙推在腰间，用卫生纸捂着胸部，她的胸部肿胀，黑青色的血管突显，蔓延而上。卫生纸上，洗手台上沾染着白色的奶渍。 苏一笑用卫生纸捂着胸部，脸色十分难看。 “怎、怎么会这样！”唐棠惊慌地看着苏一笑：“这写白色的液体是什么？” “是奶水，着道儿了。”苏一笑凄然一笑反而很平静，说：“你没事儿吗？” 唐棠看着苏一笑，摇摇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是未婚未孕的少女，为何会有奶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人砰砰砸门：“衣服换好了吗？请赶紧去酒吧。” 唐棠赶紧转身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这样显然无济于事，唐棠脑子里很乱，但更多的是后悔，她应该早点告诉苏一笑的。可是苏一笑喝了香槟，楼下的女孩都喝了，这究竟是什么药，会这么反常识，会让并未怀孕的女子泌|乳！这太反常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然后赶紧报警！我有个朋友……” “没用的。”苏一笑制止了唐棠说：“他们在饮食里面做了手脚，我们现在出去报警，对他们来说是人赃并获，他们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出去的。而且卧宁庄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我们怎么出去？” 唐棠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只有滑溜溜的裙子：“你手机在哪儿？我直接打给警察朋友。” “你真的是傻了，”苏一笑说：“我们来的时候工作人员不是在大巴上把我们的手机都收走了吗。” “还有宾馆的座机！” “别傻了……”苏一笑有气无力地说：“他们肯定都屏蔽了。我们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别让他们发现我们觉得有异。” “好了没？！快开门！”工作人员还在大声询问着。 “你扶我去床上躺着，就说我不胜酒力。我就死赖在床上，他们不会硬拖着我去的。”苏一笑说：“他们下了药，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的，三十个人呢，他们肯定不敢弄出认命，估计就是等我们药效下去了放我们出去。你跟我一起躺床上，我们就假装喝大了。” “不，我下去。”楼下还有向峰可以接应，他应该能找到办法报警停止刘斌砚。 “不行！”苏一笑反对：“这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1 样太冒险了！听我的，跟我装病！” “你们两个在屋里干什么呢！” “马上就来了，您稍等。”唐棠稳住自己的声音，说道。 “快点！”门外的人听到了回复，反而安静了一点。 唐棠赶紧扶着苏一笑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我下去，看有没有办法逃出去，你装醉。”唐棠给苏一笑盖好被子，说：“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带咱们出去的。” 酒吧有向峰接应，城外有刘斌砚，无论如何不能让女孩儿们太吃亏，在香槟里下药，太无耻了。 “你下去饮食小心点，”看唐棠要离开，苏一笑一把拉住唐棠，说：“这东西叫空孕|催|乳|剂，很伤身体的。” “空|孕|催|乳|剂是什……” 唐棠刚想问，门口想起了刷卡的声音，工作人员拿来了万能门卡，打开了房门。 “赶紧下去。”工作人员的态度十分不好：“就差你们两个了。” “她醉的厉害。”唐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很怕：“恐怕下不去了。” 工作人员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苏一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看向唐棠的胸。唐棠赶紧抱臂，挡住了对方打探的眼神。 “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工作人员说道：“你赶紧下去。” 唐棠回头看了眼苏一笑，然后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苏一笑的房间。 2 唐棠跟着工作人员来到酒吧，一推开门眼前的画面简直如何人间地狱。 每个VIP都左搂右抱着，埋头在女生胸前，像婴儿一样吮吸着。唐棠看清楚了这幅画面后，想赶紧逃出去。可是工作人员反应很快紧紧地抓住了她，硬是推了进去，然后紧紧地将酒吧的大门锁住，唐棠使劲砸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唐棠从来没见过这般景象，仿佛所有人都退化成了野兽，遵循着最原始的欲望行动着。 听到砸门声，晋梓抬起了埋在某女生胸前的头，盾声看去，看到自己的前女友被吓得失了魂魄般坐在门口。 晋梓立刻站起身，向她走去。 唐棠看到晋梓过来，立刻警惕起来，摸着身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她左顾右盼想找个武器防身，可是手边什么都没有。 “我哥说，唐朔风恐怕要完了。”晋梓对唐棠说：“他说他最后一次见到唐朔风的时候，身负重伤，苟延残喘。” 唐棠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 “还有另一个冥使，”晋梓得意洋洋地说：“唐朔风当时扶着他回的冥界，他眼睛都瞎了，只留了两个血窟窿在脸上。” 那是为了拉住她时，宴月夕看到了归零地底，所以失去了双眼。 “你知道我们晋家为唐朔风牺牲了多少吗？”晋梓说：“我们世世代代给他做奴仆，他就应当世世代代保我们富庶繁昌！但是他竟然为了你，要废了我们晋家！” “你知道我为了把你引入黄泉村，跟冥界的怨魂恶鬼们做了多大的买卖吗？这都没能让你死掉，你可真是命大。不过没关系，至少唐朔风元气大伤。你知道为了把你骗入这里我布置了多大的局吗？你这个蠢女人，真的是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相，什么地方都敢来。” “我父母懦弱，我哥愚忠，所以这个恶人只能我来做。”晋梓的表情狰狞，看得唐棠害怕：“晋家人各个认命，我偏偏不认！唐朔风敢毁了晋家，我就敢毁了他最爱的东西。” “呵~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晋梓自嘲道：“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听家里的安排，娶关山楠，你乖乖做我的情人，我也可以做晋家的一条种犬。可是呢！关山楠是个变态，你反抗我，唐朔风那个不死的妖怪还要废了我们。凭什么？” “……”晋梓的话很没有逻辑，唐棠拼命地从里面梳理出逻辑。 “反正唐朔风为了你决定不做冥使了，晋家没了庇佑，注定要完了，与其落拓而中，不如狂欢到世界末日。” “你疯了！”唐棠说：“你父母双全，兄弟和睦，哪儿来的世界末日。” “呵~你这种穷女人是不会懂我们的世界的，你不懂得金钱能带来多少便捷。你就好好做一头奶牛，余生让我开心，就是你的使命。大神！”晋梓对着在一旁沉浸其中的享妞大神喊了一嗓子，大声说到：“这就是我前女友，李嘉伦他们怎么都搞不定的那位，要不要来试试？” 享妞大神听到后，立刻来了兴趣。推开了缠绵的女生，也向唐棠走了过来。其他几位听到晋梓话的VIP也绕有兴趣投来了玩味的眼神。 唐棠发现，那些被下了药的女孩无一不神情恍惚，四肢无力，唐棠不确定那些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晋梓越走越近，唐棠立刻起腿，对着晋梓的脆弱部位狠狠一脚。这一脚踢得晋梓差点没了半条命，立刻捂着那里躺在地上打滚。 “滚远点！”唐棠喊到，然后抄起了身边的板凳。 看到晋梓吃了亏，其他几个VIP都离开了温柔乡，向唐棠围了过来。此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唐棠面前。 是向峰。 “小唐，赶紧跑，大堂吧台的电话能通外线，赶紧报警！”向峰扔给唐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2 棠一串钥匙。 一听到要报警，VIP们都有些慌，赶紧扑了过来。向峰寡不敌众，三个人合力就把他制服了，于是其他几人向唐棠冲了过来。唐棠还没来得及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就被拉了回去。 “放开我！”唐棠挣扎着。 向峰被三个人打得弯曲身体，拼了命的护住自己胸前的摄像笔，唐棠被三个人控制住，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绝望的，正当陷入绝望之际，突然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连萦绕在霓虹灯下的苍蝇也停止了舞动。 是唐朔风！唐朔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终于登场了！消失了这么多大章…… 跟各位小天使道个歉，明天蠢作者赶飞机，全程飞十六个小时，所以不确定能不能更新。 万一更新不了，先跟大家道个歉。 年底事情比较多，蠢作者尽量不要断更太多。 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这篇文今年内肯定会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章 前尘往事 I 1 再见到唐朔风的时候，唐棠突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是熟悉的眼睛, 熟悉的轮廓, 熟悉的表情，只是一个多月不见, 唐棠也没想到自己原来会这么想念他。 “我去处理了些事情。”唐朔风看到唐棠微微紧促的眉头，猜到了她的心思：“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被看穿了想法，唐棠心中莫名拱起了一股火气，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究竟从哪里来, 这是这股火气里夹杂了些许委屈和不甘, 却又无处发泄, 只得没好气地说：“谁担心你了。” 唐棠的话还没落音，晋梓突然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把尖刀, 架在了唐棠的脖子上, 从背后控制住了她。 “哈哈哈哈！我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终于把你逼出来了。”晋梓的眼睛通红, 唐棠能感受到，晋梓的全身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兴奋, 还是紧张, 她甚至能感受到架在她前颈的刀刃随着他的声线在抖动：“我不是我哥，我更不是我爹，我没他们那么逆来顺受, 你要废了晋家，我也要拉她陪葬！” 唐朔风看着晋梓，默不作声，两只眼睛射出凌厉的目光，看得晋梓腿有些发软。这种恐怖的表情，是唐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唐棠看着疯魔了的前男友，有些不知所措。唐朔风以前说过，晋家的人是不受法术控制的，所以即便唐朔风停滞了时间，他也依然行动自如。 “晋梓，你要我死，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下原因，好歹……”唐棠顿了顿，勉强说出：“好歹我们也相爱过吧。” 唐棠这么说只是想拖延时间。 “哈哈哈哈，”晋梓大笑着，挑衅地看着唐朔风说：“你让他给我跪下，我就告诉你。” 唐棠转过头，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唐朔风。唐棠见过晋梓的哥哥晋冥是如何毕恭毕敬地对待唐朔风的，也见过晋梓的父母是如何毕恭毕敬地对待晋冥的。一直以来，她对他们家奇怪的排序都抱有疑问，无论怎样，似乎唐朔风的地位在晋家都是高不可及的。她显然无法想象一向高傲的唐朔风会对这个已经疯了的家伙跪下。 “这不公平，”唐棠说：“你要拿我的命来报复别人，我难道连自己为什么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晋梓没说话，表情狰狞，握着尖刀的右手微微用力向右边划过，尖锐地刀刃立刻划破了唐棠脖颈细嫩的皮肤。唐棠感到自己的脖子微微发凉，然后一丝疼痛感通过神经传达到了唐棠的大脑皮层，生疼。 噗通一声，唐朔风跪在了晋梓面前。唐棠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甚至忘记了在渗血的脖颈。 “哈哈哈哈哈……”晋梓放声大笑，笑得狰狞而又怪异：“厉害厉害！如果让我爸和我哥看到高不可攀的‘主人’也有为我下跪的一天，他们肯定不会还认为我是个废物的，哈哈哈……” 唐棠看着跪在面前的唐朔风，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心疼感，这股心疼立刻超过了脖子上的划痕。 “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晋梓说道：“我们晋家，守护了他整整一千年，我们世世代代继承着‘晋冥’的名义，兢兢业业地守护着他。” “我和我哥的诞生，不！我爸和我叔叔的诞生，甚至我的爷爷的兄弟，我们晋氏的祖祖辈辈的诞生，从来都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家族荣誉。而这个所谓的荣誉，就是成为一个怪物的奴隶，伺候他，侍奉他，为他鞍前马后。从我们诞生的那天起，就要被拿来比较，接受考核。我们要学习抗击法术，而实际上是被法术折磨；我们要学习武术，只为成为一条素质最好的狗…… “而这场竞争，要持续十八年，甚至更久。久到让这个怪物来选择谁更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晋冥继承着，继承了晋冥资格的人，不仅要放弃自己的名字，还要放弃成为普通人的一切。我们这一代，胜出的人是我哥哥，他成为晋冥，而我只是晋梓。他享受家族无限的荣耀，成为晋家的族长，而我却沦落成为种马。 “我被安排婚姻，跟我的父亲一样，只为传宗接代而活。我被安排接手家族产业，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3 论我的经济学修的多好，让家族产业扩大出多少，获得多少世俗的成功，都比不上那个成为‘晋冥’的哥哥。全家没有人重视，也没有人在意…… “可是即便是这样，能让我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也可以。凭什么我的妻子会成为蛊主！凭什么她成为了那个触碰禁术的人！” “她成为蛊主又不是我们授意的，你为什么……”听到这里，唐棠有些不明白晋梓到底想表达什么了。 “晋家有个传说。”唐朔风说：“当家族中有人触碰了禁术，晋家也随之凋零。” “对！”晋梓尖声喊到：“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在我们这一代！族人怪我是罪人，怪我让晋家凋零，可是没人记得这场婚姻是他们安排给我的啊！我反对过啊，他们劝我要以大局为重，凭什么出了事，却全都怪我！我成了那个承担罪责的人！” “那个传说是假的，”唐朔风心平气和地说道：“是我跟冥王的约定到期了，所以我辞了冥使的职位。” “那你去告诉我哥，这跟我无关。”晋梓大吼着。 “他们知道这与你无关。” “你骗人！啊……” 突然，伴随着晋梓的惨叫，架在唐棠脖子上的尖刀掉落在了地上，晋梓紧抓着唐棠的手也突然松开，唐棠赶紧趁机推开晋梓，挣脱了他的控制。唐朔风看到唐棠逃离，赶紧伸出手将她护在怀里。 唐棠回过头，看到晋梓捂着双眼蹲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脸上顺流而下，滴在地板上，晋梓的惨叫声撕扯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而他的身后站着宴月夕，宴月夕背对着他们，似乎将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随即，唐棠感觉自己的颈部传来一股舒服的凉意，她下意识地去触摸，摸到了唐朔风的手指，他手指划过之处，被利刃割破的伤痕也随即消失。 唐棠抬起眼，看到了唐朔风眼中的心疼，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之前的责备和委屈也随即消散。 “月，你这样不合规矩。”唐朔风低声说道。 “他死都该死了，我要他一双眼睛又何妨？”宴月夕缓缓说道：“何况，我只是物尽其用而已。” 晋梓捂着自己的眼睛，疼得直叫唤。唐朔风皱了皱眉头，随即打了个响指，晋梓化作了一堆灰尘，飘散在大家眼前。 “你也太心急了吧？”宴月夕挖苦道：“好歹让他吃点苦头啊。” “将死之人了，何必折磨他，不如让他死的痛快些。” “死，死了？”唐棠惊呼：“你怎么能杀人呢？” “他原本也活不了了。”唐朔风说。 “晋家千百年来受风的庇佑，”宴月夕试了试眼睛，说道：“受了恩惠都是有代价的，风决定不做冥使之日，就是他们家族终结之日。” “你是说晋家所有人都这么……”唐棠吞了口口水，感觉到嗓子有些发干，艰难地说：“都这么变成灰尘……没、没了？” “这有什么，”宴月夕看到唐棠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说道：“原本晋氏祖先的命就是风给的，平白无故享了一千年的福，只不过还回去了而已。只是没想到，死之前还能让冥使给他下跪，恐怕也是贻笑万年了。” 唐棠看到宴月夕挑衅地看着唐朔风，而唐朔风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唐朔风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看到唐朔风毫无所动，宴月夕自知是自讨没趣，讪讪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人类果然还是贪念太强，晋家的人这些天来疯了一样的求我庇佑的魏氏联姻，吃相真是难看。” “早晚你也会遇到这一天的。”唐朔风说，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唐棠的右手，说：“这一天我等太久了。” “呵呵，我到不到这一天先另说，”宴月夕说：“你也不给晋家留点时间打点后事，几十号人呢，就这么凭空消失，怎么交代？好歹也都是华国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不用你操心……” “等等！”唐棠抽出被唐朔风握住的手，说道：“谁能先跟我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吗？” “好啊，”唐朔风说：“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慢慢讲给你听。” 唐棠利用停滞的时间，将屋子里的这群VIP结结实实地困了起来，然后让唐朔风恢复了时间，并通知了刘斌砚。 唐棠把一切跟向峰交代好后，才跟着唐朔风离开。 2 唐棠跟着唐朔风和宴月夕回到了桃都山的“唐府”。没了晋冥的打理，屋内一切显得有些凌乱。唐朔风似乎对自己的家并没有那么熟悉，在厨房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两个大小不一的杯子，给唐棠和自己倒了杯水。 “不是应该给宴月夕也倒一杯吗？”唐棠好心提醒道。 “我不用，”宴月夕挥了挥手，说：“我不是人类，喝不了人间的水。” 唐朔风喜滋滋地拿出一罐白糖，舀起一勺放进自己的杯子里，搅拌了几下，一脸享受地喝了起来。 唐棠第一次看到有人喝白糖水能喝出手磨咖啡的陶醉，十分不解。 “冥使就像个活死人，”宴月夕看出唐棠脸上的不解，解释道：“没有味觉，没有痛觉，也看不到颜色。” “啊？”唐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4 有些惊讶。 也就是说，在过去的一千年里，唐朔风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也尝不到世间百味。原来当冥使牺牲这么大！唐棠看到宴月夕一脸羡慕地看着唐朔风喝糖水，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们了。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唐朔风喝完了一辈子糖水后，放下杯子，问道。 “你跟晋家是什么关系？”这是浮现在唐棠脑海里的第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十分十分对不起！！！！！！！！！！ 这次拖了半个月没更新，真的十分对不住各位小天使！！！！！！ 请原谅我！！！！！！！！！！ 12月初我决定回国了，自打去年12月辞职以来，蠢作者一直不务正业地到处晃荡。 吃喝玩乐了整整一年，所以回来找工作，打点人情。 北京东京的来回跑，终于把之前自己欠的“债”还清了。 这次去东京待了一周，办理了回国手续，也算是彻底告别霓虹国了。 2012年4月去的霓虹国，学语言，考研，工作，晃晃悠悠地待了六年。 这次彻底做了告别，还有些不舍。 但是人生总要向前看的，未来还有许多挑战在等着蠢作者。 去霓虹国办完手续之后，就去北京找工作了。 还不错，找到了一份十分十分十分满意的工作，能成为一个伟大计划的一份子，感觉要名垂千古了。（误 所以从2019年开始，蠢作者又重新回归北漂一员了。 这次去北京，待了四天，见了好多老朋友，想想离开北京都6年了，重归北漂，还是感慨良多的。 每天都跟小伙伴们吃吃喝喝浪浪的，所以疏于码字了。 真的是十分对不住大家！ 不过这个故事也基本进入尾声了！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蠢作者的小天使。 等到回归北京开始工作，不知道还能不能兼顾写作。 不过不管怎样，这篇都一定会好好完结的！ 再次叩谢各位的耐心等待！ 爱你们！ PS.有玩微博的小天使可以加我 q翛然瑄p 可以一起唠唠嗑啥的。 ☆、第二章 前尘往事 II 1 天禧二年，盛夏。 晋家村因一场瘟疫, 几乎全村灭顶。没人知道这场瘟疫的由来, 也没人知道是谁将这场噩梦带进了村子，村民只知道, 感染瘟疫的人，很快就会因为发热, 皮肤淤血，咳血而死。仅剩的几个残喘的大人，将三个没被感染的孩子赶出了村子, 让他们自去都城东京, 自生自灭。 从晋家村到都城东京, 两千多里的路。只靠那三个十多岁的孩子幼小的腿，不知何时能到。晋家村外五百里内没有任何一个村庄, 三个孩子被丢至荒野等同于自杀。 而晋白就是其中之一。 刚出村子, 两个稍大的孩子, 就合伙抢走了晋白母亲临死前给他准备的那饭团和水壶。 晋白又不敢回村子, 只得不知所措地跟在那两个孩子身后, 希望他们能讲食物还给他。 2 辽国屡次骚扰大宋，北方百姓不堪其扰。唐家军世代镇守北方，各个军功显赫。朝中立太子在即, 暗潮涌动。唐家世世代代就只懂带兵打仗, 不愿掺和朝堂之事。而这哪边都不站的立场，貌似中立，却令多方势力揣测唐家口味太大, 要拥兵自立。 自古最忌功高盖主，唐家军又常年远居北方，军威显赫，不肯倒戈任何一方势力，于是成为了各方势力的眼中钉。 而在此之前，唐家军与辽国打了场大战。战事紧迫，没日没夜地打了三天，靠着唐家军的死撑，勉强得胜。十万大军征战，归来时却只剩三万。唐朔风之父唐敛决定带领唐家军的主力军继续驻守北方，让自己最得力的长子唐朔风带着一小队人马回朝复命。 此行目的有二，一是向朝廷汇报军功，二是向朝廷讨要粮草。自此一战，唐家军元气大伤，后方补给和新兵训练如果跟不上，辽国虎视眈眈，北方随时会告急。 可是令唐朔风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返京的路上会遭遇埋伏。皇城司自打接到了唐大将军回朝复命的消息后，就派了一组暗杀队埋伏在东京城外百里开外的大名府等待入京的唐朔风。 大名府城郊外的茶摊，唐朔风只打算稍作休息，立刻启程赶往东京。怎么也没想到，这茶摊早被皇城司接管，用的还是江湖草莽的蒙汗药，迷晕了他们一队六人。 再醒来时，唐朔风和五个兄弟已经在冥王殿内接受审判了。 唐朔风，从来没想过，铁血战马，征战无数，腥风血雨中杀出一片威望的唐家军，竟然死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下。 冥王宣告了死因，做了判决。五个兄弟杀人无数，早早被送入牲畜轮回。而他，却被留在了冥王殿上。 “我若是邀你做冥使，你可答应？”冥王居高临下地问。 “何为冥使？”唐朔风问。 “九州大地，国泰民安，人口急剧增长，现在冥界人手不足。”站在冥王身边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5 判官握着笔，在本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说：“冥使，就是替冥界做勾摄生魂，缉拿鬼魂，送入轮回之事。” “为何是我？” “因为你煞气太重，八道轮回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天界更是收不得你。” “代价呢？” “你的灵魂，留在冥界作抵押。” “我若拒绝呢？” “别不识好歹！”判官抬起头，怒喝道：“冥王让你做冥使，是看得起……” 冥王抬起手，制止了判官的怒斥。 “你不好奇大宋的皇帝为何让皇城司杀你吗？”冥王问道：“你不好奇，你若归西，唐家军将被如何处置吗？” 冥王两句话，说中了唐朔风的心事。 “没了灵魂，我是什么？行尸走肉吗？” “哈哈哈哈……”冥王大笑，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堂：“你全身煞气，这灵魂有也如无，形同虚设罢了。信不信我拿走你的灵魂，你连感觉都没有。” 唐朔风陷入了沉默，思索了良久，说：“若我干涉了阳间的事儿呢？” “那是大忌。”判官说道：“冥界有冥界的规矩，谁要是仗着手里的权利作出逆天改命的事儿，冥王也保不了你。”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做冥使了呢？” “送你去最后一世，了却尘缘，灰飞烟灭。” 唐朔风思索了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冥王顿了良久，看唐朔风没有反对，说到：“宴月夕，带他去熟悉熟悉。” 一个身穿青色袍子，面容极为好看的男子，慢悠悠地走到殿前，腰间一根翠绿色竹笛，甚是儒雅。 宴月夕微微鞠躬，领命。 3 “你要是舍不得这孩子死，就收他做侍者好了。”宴月夕在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竹笛，心不在焉地看着唐朔风搂着奄奄一息的晋白，说道：“反正他无父无母，也挺适合。” 晋白是唐朔风作为冥使来渡的第一个魂。看着这个不到十岁孩子的回忆，有些动容。晋白历经磨难，从晋家村走到了这里，到大名府只有不到五十里路，却因缺水而死，甚是舍不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怕就是这样吧。唐朔风翻着晋白的脑中的回忆，越看越心疼。仅有的十多年的寿命里，全是苦难。父亲被征兵，战死沙场。母亲带着他逃难回晋家村，被娘家嫌弃，只得讨饭过活，如何被村霸欺凌，如何跟着母亲在地主家的猪圈里抢食…… 好不容易凭借母亲给人家编竹筐，有了点收入，日子刚有起色，一场瘟疫袭来，全村覆灭。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让他跟另外两个未感染的孩子一起离开村庄。沿途却被这两个稍大的孩子抢了粮食，也幸亏粮食被抢，晋白躲过了这些被瘟疫污染的粮食，活了下来，而另外两个孩子却死在了路上。 晋白凭借跟母亲讨饭的经验，一路捡着野菜吃才活了下来。眼瞅着马上就到了大名府，小小的身躯终归是抵不过饥渴，倒在了这里。 “什么是侍者？”唐朔风问。 “我教过你。”宴月夕说：“就像魏家。” 宴月夕带唐朔风见过魏家的人，一方富甲，奉宴月夕为座上宾。冥使虽是冥界的人，但也是人界的人，是冥界与人间的桥梁。而这些被选作侍者的家族，就是冥使在人间的仆人。他们世世代代选择出一个子嗣侍奉冥使，冥使也保他家族世世代代繁昌。 “我选他。”唐朔风笃定地说。 “你不后悔？”宴月夕摆弄着手里的笛子，说道：“你要是同情他就选他，实在是浪费，可怜之人千千万，你体恤不过来的，何况选了就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 宴月夕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拿起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抚平了唐朔风被情绪扰乱了的心。唐朔风静下心，回想着宴月夕教自己的程式，默念誓词，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晋白的干渴的嘴里…… 眼见着晋白肤色开始变得健康，干枯的头发也黝黑起来。一个濒死的瘦小的身躯，变得厚实充盈起来。晋白醒来后，当即跪在地上给唐朔风和宴月夕磕了个头。 “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稚嫩的嗓音，让唐朔风心为之一动。 “我想拜托你做一件事。”唐朔风看着晋白，说。 “恩公让晋白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晋白梗着脖子，说道。 “哈哈哈，事情没那么恐怖。”唐朔风笑道：“办好了这件事，恩公保你以后再不会饿肚子。” 这应该是唐朔风当上冥使的半个月来，最开心的时刻吧。也许冥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4 辽国忌惮唐家军，更忌惮唐朔风精心培养起来的的骑兵营，守在边界，不敢轻举妄动。 唐家军驻扎在大宋边界线百里远的河间府，唐敛带着次子唐旗风等着长子唐朔风带兵马粮草归来。 可是盼了一个多月，却盼来了一个十岁的娃娃晋白来报信儿，唐朔风已被皇城司处决。唐敛不信，不信皇城中的王，会这么对待为他出生入死的唐家军。随即皇城派来的信使，宣布了撤兵令，唐敛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6 r 唐家老小被压上断头台时，唐敛都想不明白，常年驻扎在前线的长子唐朔风，怎么可能勾结內官，干涉立太子的朝堂之事。而唐家世代忠良，就这么被扣上了这诛九族的罪名。 唐朔风看着唐家上下四十多口人，人头落地，却无能为力。作为冥使的唐朔风再站到唐家老小魂魄前，引渡他们时，却没有一个人再认得他了。唐家人心心念念的长子唐朔风，跟此时的冥使唐朔风，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唐朔风亲自送了自家人进入轮回后，消沉了好一段时日。 5 说到这里，唐朔风有些哽咽了。看着唐朔风陷入了悲伤往事里，唐棠有些不知所措。 “一千年了，还过不去呢？”宴月夕在一边说到，他又从腰间拿下那只笛子，吹了起来。 宴月夕的笛声，能影响人的情绪。这是唐棠第一次听到宴月夕吹奏竹笛，不知不觉，思绪也跟着笛声飞向高山流水。一曲完毕，唐朔风眉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唐棠看到他缓和的情绪后，小声问：“后来呢？” “后来？”唐朔风抬起头，对上唐棠的眼睛，说：“后来就是你了。” “我？”唐棠惊诧。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明天去重庆成都深圳办事，计划下周末之前回老家。 这么断断续续的，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跟大家保证，今年内一定会好好完结的！ ☆、第三章 前尘往事 III 1 唐朔风想起了往事，百感交集, 拿起空掉的杯子转身去了厨房。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唐棠觉得有些奇怪，准备起身去查看, 宴月夕却伸出手，制止了她, 并对她摇了摇头。 “后来的事，我跟你讲吧。”宴月夕说。 唐棠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唐朔风的方向，想了一下, 坐了回来。 “唐家上下四十多口人, 满门抄斩, 甚是残忍。风作为冥使，一路守着族人, 送他们去冥府, 看他们被审判, 最后送他们入轮回。四十多个灵魂, 有的进了饿鬼道, 有的进了阿修罗道，还有的继续在人间道。但无论去了哪里，自此唐家人各自散落尘世, 缘分殆尽。 “那段日子, 风很沮丧，整日坐在唐家的旧宅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消极怠工。冥王很生气，派了我去说服唐朔风接受现状。其实我是明白风的感受的，这种事情，当你活得够久，都会经历的。我也也不例外，只不过我是守着族人，看着他们慢慢老去，然后一一送他们去轮回道。只不过这个过程我是慢慢经历的，而风却是一夜之间。这种打击，一般人真的抗不过来。也许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但你可以想象一下，当所有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全都没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变得没有牵挂以后，那种孤寂感又无助又可怕……” 唐棠陷入了沉思，其实，她懂这种感觉，因为她也是在那场车祸里同时失去了父母。所以她才要拼命赚钱，哪怕背上巨额贷款，也想把跟父母一起生活过的房子留下。不然，她就真的失去所有跟父母的纽带了…… “不仅是我，冥王前后派去了三四波说客，软的硬的通通都试过了，风还是消极怠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冥王无解，渐渐的不得不开始考虑要罢免他冥使的头衔，接过在最后关头有个人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也导致了后来的种种悲剧。” “什么主意？” “那人提议，向酒神杜康讨一壶忘忧酒，让风大醉一场，忘了前尘往事。杜康的忘忧酒，名震四海，只是想要讨得他的酒，必须要奉上他看得上的礼物做叫交换。冥王惜才，决定给风最后一次机会。 “酒神杜康喜欢用植物酿酒，垂涎冥界独有的黑色曼珠沙华已经有几百年了，多少次求而不得，冥王都舍不得给他。不是冥王小气，而是冥王也只有两株，还是大地之母沉睡前亲自帮冥王培育的。那花之娇贵，之脆弱，之美丽，就是冥王的心头肉，即便是后来开了花结了种，也再没人养活过。酒神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冥王所求，甚是开心。冥王不得不割爱，将自己养了千余年的黑色曼珠沙华，给了酒神一株。酒神甚是开心，也算是给足了冥王面子，让自己的女儿亲自把酒送到风手里。 “其实那女儿，说是酒神的女儿，其实是一朵成了精的海棠花妖。听说是酒神的精酿不小心滴在海棠花种子上，才开了这棵海棠花的灵智。听说这颗海棠都是用酒神的私藏灌溉长大的，原本酒神想将它培养长大后，好好酿壶酒。可是开了灵智，就不好再杀生了，索性收来做了女儿。这棵海棠花，自打修出人形，终日围着酒神打转，酒神对她也十分宠爱，那些精酿的私藏，浇起这颗海棠可是一点儿都不心疼。海棠花妖也聪明，学起东西也很快，算是酒神的酿酒术有了传人了。 “只是这海棠花妖从没离开过酒神岛，得此送酒的机会，甚是开心。一路游山玩水，花了一个月，才把忘忧酒送到风手上。花妖抵达那天，我也去了唐府，我怕风怠慢了这壶酒，所以打算守着他，就算灌也把那忘忧酒灌下去。 “拿了酒的风，比想象得容易劝，他二话没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7 就仰头把忘忧酒喝完了。见他喝下了酒，我也就安心离开了。可是谁知道后面发生了那件事，打死我也不会离开的……” 唐棠看到宴月夕的表情不太对，自行脑补了酒后乱X，但想来对方好歹也算是个半神，应该不会活得这么原始吧。唐棠小小做了下思想斗争，还是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情？” 宴月夕有所顾忌地看了眼厨房方向，唐朔风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打算，决定继续说下去。 “也不知道是忘忧酒真有作用，开始风自己想开了。他喝完了那壶酒后，就拉着海棠花妖把这段时间的郁结倾吐而出。他知道唐家满门抄斩是树大招风，可是他始终不明白，唐家世世代代忠心耿耿地驻守边疆，唐家军是在拿自己的命换都城东京的安定，别人要唐家灭也就罢了，皇帝为什么不保唐家…… “也许是忘忧酒的作用，风把这些天想不通的事，都讲给了海棠花妖。谁也没想到那花妖也都听到心里去了。只是风没想到，困扰了风那么久的郁结，让花妖一句话点破了。” “刺杀唐朔风的组织是皇城司，他们是直接听命于皇帝吧。也许根本不是各方势力要铲除唐家，” 唐棠说道：“想铲除唐家的也许原本就是皇帝，只是各方势力猜对了圣意，皇帝也就顺水推舟了。” “对，”宴月夕点了点头，看唐棠的眼神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海棠花妖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唐棠问。 “后来唐朔风不胜酒意，昏睡了过去。酒醒后，唐家的那些事，他的那些郁结，都随着梦醒，不记得了……” 宴月夕停下了讲述，仔细看了看唐棠，继续说道：“谁也没想到，那花妖竟然对风动了情。竟然胆大包天地跑去都城东京，混进了后宫，在后宫各种生事，阴差阳错竟然了结了皇帝赵恒的性命。要知道擅动天子福寿，乃是大忌。天子是天选之子，都是天界定下的人。此事不仅惊动了太上老君和玉皇大帝，更是惊动了鸿钧老祖。 “谁都没想到，区区一个沾了酒神精酿开了灵智的海棠花妖，竟然有能力祸乱后宫，要了真龙天子的命。这么大的事，冥王都担待不起，赶紧将花妖打入六道轮回的三恶道畜生道，罚它做千年刑期，再灰飞烟灭。这才算给天界一个交代，息事宁人。 “冥王将花妖打入恶道后，天界对这个处理还算满意，所以并未深究下去。天界大佬们好安抚，但酒神杜康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带着要来的黑色曼珠沙华来冥府，向冥王要人。那天冥王传唤了我和风，我知道前因后果，只是风喝了忘忧酒，忘了所有。三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祸起之因。他只当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看酒神咄咄逼人。冥王自知理亏，但冥王也很为难。花妖之魂已经打入恶道轮回，这是天界冥界有目共睹的事，是不可能反悔的。可是酒神的怒意十分令冥王忌惮，好歹酒神杜康大小也是个神仙，如果他一心要把此时闹大，天界的人真彻查起来，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 “但冥王也猜到酒神此番拜访，虽然咄咄逼人，但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的。他只是想让风受到该有的惩罚。可是喝了忘忧酒的风一无所知，酒神看到站在一旁毫无作为的风，一怒之下将曼珠沙华种子丢还给冥王，袖子一拂，硬是散掉了风身上的忘忧酒。 “风如梦初醒，才明白自己酒是让海棠花妖作出如此疯狂举动的原因，当场就崩溃了。冷静下来后，他向酒神起誓，他将终其一生护花妖在恶道轮回的世世安康。虽然花妖每次轮回都活不过二十七年，不过是畜生道，动物的寿命大体也不过如此，算不得短。三十多世下来，有时风能早点找到它，有时晚点。早找到了，就养它一生，晚了，就陪它度过最后的时日。 “终于，上一世结束后，花妖的千年刑期也算是结束了。冥王心存愧疚，灰飞烟灭前，赏花妖一世人间道，享享人世繁华后，再灰飞烟灭。” “那还不错。”唐棠有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也算是爱情故事有了个还算不错的结局。 “不，这很糟糕。”宴月夕直勾勾地看着唐棠说：“第一，二十七的诅咒没有破，花妖活不过二十七年；第二，三十几世的畜生道，花妖世世受苦，并没有积德，即便是入了人间道，这人间一世也注定要吃尽苦头。即便她是有灵智，凭借个人努力获得成功，也因为无福支撑，消受不了……” 宴月夕的眼睛看得唐棠脊椎发毛，那眼神，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这让她有了种很糟糕的预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朔风也从厨房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唐棠被两个人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怎、怎么了？” 两个人的眼神，仿佛能透过皮囊，看到唐棠的本质。 良久，宴月夕说：“所以风决定，辞了冥使，舍了灵魂，陪她度过最后一世，然后一起灰飞烟灭。” 唐棠此时才明白过来，绕了这么大一圈的故事，原来说得就是她自己。原来她就是那个为了唐朔风杀了天子的海棠花妖！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这会儿在重庆，还是照着时间努力更新了一章。 看收藏掉得厉害，也明白这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8 是小天使们对我现在不稳定的更新方式失望的体现。 但蠢作者还是会尽力更新的还不离不弃的小天使！ 谢谢你们看我的小说。 ☆、第四章 前尘往事 IV 1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活一年了？”这是唐棠听完宴月夕的讲述后，脑子里冒出的这个问题。 宴月夕跟站在厨房门口的唐朔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虽然唐棠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但是内心是拒绝的。稍微愣了愣神后，掏出手机, 开机，打开APP, 叫了量车，决定先回家。 唐朔风十分担心，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棠, 生怕漏掉了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三个人都各怀心事安静地等着别人作出反应,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般, 安静极了。 过了一会儿，唐棠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出租车到了, 是司机师傅打来的。 “好, 我马上出去。”挂了电话, 唐棠起身向外走。 “海棠……”唐朔风拉住唐棠, 下意识地叫出了杜海棠的名字。 这一声进了唐棠的耳里, 油然升起一股厌恶。她不知道海棠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是唐棠。就算海棠花妖是自己的前世，她也早已经不是她了, 她不想成为某个人的代替品, 因为这种爱一点儿都不纯粹，如果爱都不纯粹了，还要它作甚。 唐棠甩开了唐朔风的手, 径直向门外走去。 看到唐棠脸上隐约的厌恶表情，刺得唐朔风松开了手，看着唐棠穿过廊下，背影消失在玄关后，唐朔风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宴月夕，宴月夕却重新拿起了笛子吹了起来。 听着宴月夕的笛声，唐朔风失落而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2 唐棠回到家时，看到了蹲在门口等自己的向峰。 向峰见到唐棠安然无恙回来，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向峰急忙走上前，说：“打你手机也关机，我找了刘警官，要是二十四小时联系不上你，他就立案了。” “啊，不好意思。”唐棠说：“之前手机没顾上开机。” 唐棠赶忙从包里翻钥匙，邀请向峰进屋。 向峰看到唐棠的脸色极为难看，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唐棠打开房门，说：“进屋说。” 向峰跟着唐棠进了家门，左顾右盼看了看，说：“你一个人住？” 唐棠点了点头，说：“您先坐，我给您泡杯茶。” “水就行了，”向峰赶紧说：“别麻烦了。” 唐棠自顾自地进了厨房，程式化地用水壶接了水，搭在炉子上，开火，烧了起来。 向峰等了一会儿，见唐棠没出来，起身去厨房查看。 唐棠看着烧水的炉子发呆，脸色发青，十分吓人。向峰看不出来她遇到什么事儿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你没事儿吧？”向峰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向大哥，”唐棠转过头来，看着向峰，脸色铁青地问道：“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受了诅咒，只能活到二十七岁，你怎么办？” 向峰冷不丁地听到唐棠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反应。可是看到唐棠一脸严肃，似乎真有什么事儿似的，也不敢乱回答，想了想，才说： “谁、谁告诉你的？医生吗？” 唐棠想了想，说：“不是。” “嗨！那你怕啥。”向峰决定严肃的问题幽默地回答：“不是医生，谁说的我都不信，就算是医生说的，我还得多跑几家医院多听几个医生的判断才相信。” “如果，”唐棠看着向峰，严肃地说：“如果是死神告诉你的呢？” “这、这不符合科学发展观。”上了一个多月的新闻记者职业思想政|治培训课，这套新闻联播语序简直跟洗脑一样扎在他脑子里出不来，向峰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唐棠突然听到这句话，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唐棠笑了，向峰赶紧抓住机会把话题往轻松了方面带。 “不过你真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啊，”向峰故作严肃地说：“我首先把工作辞掉，抓紧时间把没干过的事情，没去过的地方都来一遍。” “哪里有那么潇洒，”唐棠笑盈盈地说：“还有房贷要还呢。” “哈哈哈哈！”向峰大笑起来：“命都没了，还管什么房贷啊。” 一句话，击中了唐棠的内心。是啊，命都没了，还管什么房贷啊，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自己怎么还陷在其中。 向峰看到唐棠的笑容尴尬地凝固在了脸上，一开始的疑问又重新冒了出来。 “话说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干嘛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向峰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我听孟主编也说过，好像你还房贷的压力还挺大的……” 向峰的话还没说完，水壶里的水开了，蒸汽顶着压力向外冲，壶嘴上的哨子响了起来。唐棠赶紧拉回思绪，关掉了火。 唐棠没急着回复向峰的问题，从碗橱里拿出茶叶。 “您想喝铁观音还是茉莉花茶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9 ？”唐棠拿起两个茶叶盒，问向峰。 向峰犹豫了下，说：“铁观音吧。” 唐棠把茉莉花茶放回碗橱里，说：“您先去客厅里坐一下，我一会儿端茶过去。” 向峰看了看唐棠，值得转身回了客厅。 过了一小会儿，唐棠端着茶壶和两个茶杯出来，动作轻盈地将托盘放在茶几上，给向峰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向峰对面的沙发上。 唐棠环视了下整个客厅，说：“这个房子，是我小时候跟我爸妈一起生活过的房子。” 一句话，让向峰有些想通了唐棠一个女孩子要背房贷压力的原因。 “这个房子我们一直住到我十三岁，后来我爸爸的生意破产，不得不拿房子出去抵债，所以我们就搬出去了…… “这个房子一直都是我妈妈的心病，自打我们搬出去，她就总念叨，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新买回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了完成我妈妈的梦想，还这本身就是我的梦想。大学毕业后，我拼命工作，以最快的速度从实习编导爬上了主持人的位置。 “我就是想赚钱，所以拼命把自己这张脸卖到荧幕上，因为整个传媒领域都在娱乐圈化，想要尽可能快的赚到钱，只有走到台前这条路是最快最合理的。可能跟您说您都不相信，我花了五年，就拿到了一档属于自己的节目。 “工作有了起色，爸爸的债也差不多还清了，家里的生活终于开始好起来了。那时我刚签了咱们传媒集团的合约，拿到了好大一笔签约费，马上就可以买下这栋房子给我爸妈了。于是我到处打听这栋房子的下落，正好又逢屋主要移民，打算卖房。我就跟他谈了购买意愿，可是屋主急需用钱，非要我一次性付清。我想给我爸妈一个惊喜，就自己跑到银行做了贷款。结果贷款申请刚交上去，我爸妈就出了车祸。 “这场车祸，他们不仅抛下我走了，还作为肇事方，留下了一大笔赔偿金，后来那笔签约费付了赔偿金后就所剩无几了。然后银行贷款下来，我跟屋主说家里出事，房子不买了，屋主不同意，拿了认购协议要找律师跟我打官司。当时毕竟刚跟公司签了约，怕闹出官司影响不好。就还是把房子买下来了，其实以当时的收入，还贷款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那段时间总是往返老家岚城和A城之间处理爸妈的后事，不小心在机场掉了身份证。我以为正常挂失就行，办了临时身份证凑合用着就没当回事儿。谁知道丢掉的身份证被人拿去冒名顶替乱用，我就莫名其妙卷进了前两年全国轰动的411苯污染的案子里。非说我帮那个韩莳雨为父报仇…… “那段时间检察院的人也调查我，牵扯进去又都是些神仙，我简直有口难辩。高层怕事情闹大了把整个集团也卷进去，就决定雪藏我了。公司知道我家里出事，钱都没了。就算告我违约，我也还不起赔偿金。后来结案，我的确是无辜卷入的，但观众好感也败完了，集团不愿意就这么放我走，所以就被派到咱们《岚城日报》了。来了咱们报社，薪水是原来的十分之一，房贷压力自然就大了，现在想脱身也没办法，只能每个月硬抗了。” 听完唐棠的讲述，向峰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说：“你一个女孩子真挺不容易的。” 唐棠想到了宴月夕的话，“没有积德，即便是入了人间道，这人间一世也注定要吃尽苦头。即便她是有灵智，凭借个人努力获得成功，也因为无福支撑，消受不了……”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向峰显然误解了这份笑意，问道：“那这房子你还打算住吗？” “其实真的搬进来，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父母都不在了，这里又都是回忆，其实心里还挺难受的。而且离公司太远，每天通勤太长。不过现在也没钱出去租房子，就先这么着吧。” “我之前跑经济口的，我在银行和房地产界都有点人脉，如果你想卖了这房子，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唐棠被被突如其来的好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说：“我，还没想好。” “没事儿，不急。”向峰说：“你要需要帮忙就开口，大家同事一场，别什么都自己扛着。” 唐棠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赶忙道谢。 “还有，甭管谁说你还能活多久那事儿，不是医生说的都别信，就算是医生说的也要多找几个医生问问。退一万步，就算真是不治之症，也没啥大不了的，好好抓紧时间活在当下，别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嗯，”唐棠点点头，说：“谢谢向大哥。” 这是她第一次叫向峰为向大哥，一下把向峰叫得不好意思了。 “行，”向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看到你没事儿就行了，我去跟刘警官也说一声，婚活的那个稿子你抓紧时间啊，不然孟主编有意见了。” “好，我今晚就写。” “也不是催你的意思，你做事心里向来有谱的，”向峰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站起身，说：“那我就走了，明天报社见。” “我送您。”唐棠立刻起身送人。 3 看着向峰远去的背影，唐棠关上了家门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0 。 别墅区安静极了，天边的地平线上已经升起了一颗启明星。唐棠看了看表，还能睡三个小时，就得去报社了。 唐棠家的灯熄灭后，门口的树下出现了一个妖娆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回来了！开始日更模式！争取下周三之前完结！ ☆、第五章 前尘往事 V 1 讠卖 %文 少 女～唐棠交完稿子后，找到了向峰。 “向大哥, 我决定了, 我想把房子卖掉。”唐棠笃定地看着向峰，下定了决心。 的确, 一直以来她不该寄希望在身外物上，如果注定她活不到二十七岁, 那不如过好接下来的日子，好好为自己活着吧。毕竟她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还有很多风景没见过。 向峰看了看唐棠的表情, 十分决绝, 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好。”向峰点点头, 从抽屉的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然后拨通了电话。 “嘿！张哥吗？我是岚城日报的向峰, 啊, 对！最近挺好的, 有个事儿想麻烦一下你……” 唐棠站在一旁, 等向峰挂了电话后, 向峰把一个微信号推送给了唐棠，说：“你直接找他，叫张向南。爱家地产岚城这边的老总, 他手里高端客户多, 你的房子找他，应该不难出。” “谢谢向大哥。”唐棠赶紧握手感谢。 “甭客气了，”向峰有些担心地看着唐棠, 说：“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扛着，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 2 张向南很有效率，当即跟唐棠约了当晚上去她家看房子，顺便带上评估师，做个估价。 下班后，唐棠回家好好给房间打扫了下卫生。 八点，张向南准时抵达。 张向南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相平平，属于扔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他穿着一身房地产中介典型的黑色西装，一口白牙格外有亲和力。 “唐小姐您好。”张向南一进屋很热情，典型的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感扑面而来。 “张先生您好，今天辛苦您跑一趟了。”唐棠也跟着寒暄着。 “不辛苦不辛苦。” 唐棠把张向南让进屋，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来，顿时心生疑问。 “张先生，评估师没来吗？”唐棠问道。 “哦，事情是这样的。”张向南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说：“说来也巧，今天刚挂了你的电话，就来了一个买主，指名要买你这套房子，所以评估什么的都省了，对方对你的房子好像很熟悉。” 张向南四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说：“这房子是不错。格局好，朝向也好，能买个好价钱。” 唐棠转身准备给张向南倒水，却被叫住。 “别麻烦了，我就直奔主题，买主跟我说，如果能谈下来，愿意出高价买下来，不知道唐小姐你对这套房子有什么预期价格吗？”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唐棠有些懵，说：“这套房子现在还有贷款再还……” “哈哈哈哈！”张向南被唐棠的耿直给逗乐了，没见过卖东西先从缺点开始说的人：“你告诉我房产证在你这不？” “……在。” “那就行了，”张向南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三叠纸：“你是向哥的朋友，我就不跟你搞这些花花肠子了，直接跟您透个底儿。” 张向南把三分合同平铺在茶几上，说：“我都查过了，您身上应该还背了四百二十万的贷款，分二十年还清是吧。这个房子之前的交易记录我也查过了，上次你接手是六百七十万。买主的透的底儿是一千万，我抽3%的成，也就是三十万，您这么一倒手，还清贷款，外加各种七七八八税什么的，应该还能赚两百多万，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 唐棠看着桌子上的三份合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到唐棠有些犹豫，张向南继续说道：“买主人很阔气，您只要签了合同，第二天就能全款结算。而且现在买主人在外地，这房子也不急着住，您要同意卖，可以慢慢收拾，什么时候找好了再搬都行。” 虽然唐棠没卖过房子，但她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么上杆子的买卖，一定有问题。 张向南看出了唐棠的犹豫，说道：“恕我多嘴，我怀疑买主可能跟您认识。因为买主跟我说，如果你犹豫，就让我告诉你，她会好好爱护你的家的，包括院子里的海棠树。” “是一位姓唐的男士吗？”这么了解情况，的确可能是认识人。唐棠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唐朔风，愿意做这些的只有他了：“对不起，如果是他的话，我不卖了。” “不不不。”张向南否定，生怕这笔买卖黄了，赶紧说：“是位女士。” “女士？你不会骗我吧？”唐棠反问道。 毕竟3%的抽成，不是一笔小钱。 “我对天发誓！”张向南伸出三根指头，指着房顶说：“真是位女士，我亲自接的电话，是男是女怎么会搞错！” 边说，张向南边拿出手机，拿出短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1 信给唐棠看：“您看，这是她给我们公司的汇款信息，您看这名字，怎么可能是男的呢。” 唐棠看了眼短信，是一个叫“夏九歌”的名字。 “我考虑一下吧。”唐棠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尽管她没见过这个名字，但她还是觉得多少应该跟唐朔风有关系，不然，什么人会在这个时机出这么好的条件呢。 “那行，”张向南看出唐棠的疑虑，说道：“那我把合同留这里，您仔细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妥，什么时候想好了，联系我，我亲自来取。” “好。”唐棠点点头。 “那我就告辞了。”张向南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真不好意思，让您大老远跑一趟，连水都没给你倒。”唐棠有些愧疚地说道。 临出门，张向南转过身，对唐棠说了句：“唐小姐，恕我直言。我要是你，我才不管谁买这房子呢，这么好的价位，只要有人愿意收，就赶紧出手吧。既然您都决定要卖房子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甄选卖家身上呢。” 张向南的这句话虽然很有道理，可是她依旧不想在没想清楚之前，跟唐朔风再牵扯到一起。 她不喜欢成为别人的代替品，她只是她自己，这是她的尊严。 3 送走了张向南以后，唐棠在屋子里发了会儿呆，泡了杯热茶，披着外套去了后院。 后院很小，只有二十多平米，院子中间有一颗海棠树，树下挂着一个小小的秋千。唐棠打从出生，就记得这棵树，听说是爸爸特地为妈妈栽下的。所以后来她出生，就取名为唐棠。 待她稍微长大了些后，爸爸跟她讲过一个故事。说少数民族有个习惯，会在女儿出生那一天种下一棵树，等到女儿出嫁那天，把树砍了，做成一个大箱子，会连同嫁妆一起送给女儿。爸爸说，等她出嫁那一天，也这么做。 那时妈妈还吐槽爸爸不环保，而且这棵树原本就是为妈妈种下的，为什么要在女儿出嫁那天砍掉。妈妈说，她要守着这棵树一直到老。还跟爸爸怄了好几天气。 后来爸爸为了让妈妈开心。自己买了木头和绳子，亲自在树下扎了一只秋千，赔礼道歉，妈妈才原谅了他。 唐棠坐在秋千上，树枝和绳子摩擦，发出吱吱声。当年的树枝已经长得很粗了，原本拴在上面的秋千绳深深地陷了进去。 唐棠看着窗户上温暖的光，想起了六岁时第一次碰到酒，起初是爸爸拿香槟逗她，后来她趁大人不注意，偷偷舔了杯子里的酒。再疯到院子里以后，就在树下看到了爷爷。 爷爷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只是有些透明。她就这么拉着爷爷的手，把他拉拽进屋，想让他跟一家人团圆。六岁的唐棠还不懂什么是死亡，一直以为爷爷只是去了远方，更不知道自己拉着的是爷爷的灵魂。她大声跟家人宣布爷爷回来了。在大人们的惊诧下，被送去了医院。 医生没有检查出所以然来，只是责备了爸爸不要给小孩子喝酒，便不了了之了。 唐棠到现在都记着，家里十几口人，浩浩荡荡地送她去医院，找门诊的，联系熟人的，后来又浩浩荡荡地送她回来，热闹非凡…… 可是现在，除了那盏窗户还如同往昔，一切都变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了。 “一个人伤感什么呢？” 一个鬼魅而又充满诱惑地声音在唐棠的右耳边响起。 唐棠赶紧转过脸。 空气中浮现一抹淡红色的烟尘，渐渐凝聚，幻化出了一个好看的人形，飘在空中，周身还隐隐泛着红光。 深红色的长发四散飘零，碧色的唐氏汉服绣着荷塘月色，跟深红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无比好看。人形通体雪白，面容妖媚，一点朱砂点缀在额间，美得不可方物。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她身后的九条红色毛绒绒的大尾巴，尾尖是白色，甚是好看。 “九、九姑娘？！”唐棠轻声喊到。 “哟，你还记得我。”九尾狐笑眯眯地飘到唐棠面前，说：“为什么不把房子卖给我？” “你、你是夏九歌？” “对呀。”九尾狐说：“为什么不卖给我呀？” “是唐朔风让你买的吗？”唐棠问。 “噗嗤。”九尾狐捂着嘴，笑出了声：“要是冥使大人能同意，我也不至于兜这么大一圈，还去找什么房地产中介了。” “你要我家房子干什么？” “哈哈哈哈……”九尾狐轻声笑了起来说：“谁要你家房子，当然是要你呀，愿不愿意跟我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反正你也活不久了，要不要把你的灵魂卖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活不久的事？” “痴情冥使大人跟海棠妖的事情众人皆知。二十六年前冥使求了冥王许你一世人生，我也是知道的。上次她叫我来收拾那个蛊主的时候，我就想吃你了，可惜冥使大人不同意，看着你还有不到一年的阳寿，我也就忍了。算算时日，你还有几个月，我怕你被别的家伙盯上，所以想早点跟你谈谈。” “……” 九尾狐看到唐棠表情凝重，赶紧说：“横竖你都是灰飞烟灭，不如助我修为，别浪费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2 呀。” “我能助你什么修为……”唐棠有些无语，果然上杆子的买卖都有问题，人家看上的不是房子，而是自己的灵魂。 九尾狐伸出手，捏着唐棠的下巴，对上九尾狐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唐棠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是酒神的女儿，你的灵魂可是酒神的佳酿灌溉出来的，虽然受了千年轮回之苦，有些折损，可也是上等的材料呀。”九尾狐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说：“怎么样？与其便宜别人，不如看在我帮你收了蛊妖的份儿上，卖给我吧。” “……” “我保你活到最后一刻再吃你灵魂，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蠢作者沉迷《声入人心》的云次方cp…… 肿么办…… ☆、第六章 前尘往事 VI 1 看着九尾狐这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唐棠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了。不愧是狐狸精, 这么美, 简直太过分了！ “听说你们人类觉得，人生最悲惨的就是人还没死, 钱却花完了。”九尾狐笑眯眯地说：“我保证，你死之前有花不完的钱, 怎么样？” “那你知道人类还有件更悲惨的事吗？”唐棠闭上了眼睛，为了保持大脑清醒，不能再看这张脸了：“是人死了, 钱还没花完。” 九尾狐被怼得不知道说什么。 “你现在来谈这个是不是有点早？”唐棠反问道：“你们都说我活不久了, 证据呢？” 九尾狐被唐棠这么一问, 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千百年来，海棠花妖转世只能活二十七年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情, 某种程度来说, 算是一种“常识”, 而现在这个人要她拿出证据来证明“常识”。真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 九尾狐才知道想证明“常识”, 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如果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呢。”唐棠看到九尾狐有些犹豫，赶紧继续说道：“你们都说我要死, 可是没人能证明。我总不能凭你们几句话, 就信以为真吧。而且一个个都急寥寥的来跟我谈身后事，是不是有点……” “你只能活到二十七是常识。”九尾狐争辩道，但话说出口, 她自己也感受到了一丝单薄。 “证据。”唐棠说：“给我看证据。” 九尾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思索了起来。 良久，开口说道：“是不是只要我能证明给你看，你就愿意把灵魂卖给我？” 唐棠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九尾狐说道：“这可是你答应的，别反悔。” “不反悔。”唐棠笃定地说。 九尾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伸手从尾巴上拽下一根毛，说：“拔一根你的头发，我要跟你立誓。” 唐棠有些犹豫，她不知道九尾狐这誓是要怎么立。九尾狐看出了她的疑惑，伸手拔掉了一根唐棠的头发，将两根毛发系成了一个结。 然后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弟子夏九歌与人类唐棠缔结誓言，我带她窥探天机，她将元魂赠与我，助我修炼。” 两个毛发系成的结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烧得消失掉了。 唐棠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烧掉的毛发时，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向唐棠伸了过来，将唐棠包围了起来。被尾巴抱包住的这股狐臭味唐棠很熟悉，她不知道九尾狐要干什么，但还是决定任她摆布了。 2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棠觉得似乎在飞快的移动，不知道九尾狐到底要带她去什么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判官又尖又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冥府。 “崆峒山修道弟子夏九歌。”狐狸高声答道。 “来者何意？”判官问道。 “来完成誓言。”九尾狐散开自己的尾巴，将唐棠放在了大殿之上。 唐棠环伺四周，穹顶高耸入云，大堂昏暗，散发着一股股寒气。 “这是哪里？”唐棠问道。 九尾狐指了指大殿中央宝座的上方，一块藏蓝底色白色小篆赫然写着两个字：“冥府”。 “你带我来冥府干什么？” “你不是要知道自己的寿命吗？”九尾狐说：“来问冥府借生死簿看啊。” “你！”唐棠大吃一惊。这年头妖精都这么耿直么？ “什么誓言？”判官问。 “她要知道自己的阳寿，然后许我元魂助我修炼。”九尾狐答道。 “呵呵。”判官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然后转身向内廷走去。 “他是冥王吗？”唐棠问。 “这种小事犯不着冥王出马，”九尾狐悠哉地说道：“他就是个判官，掌管生死簿的。” “他干什么去了？”唐棠问。 “去拿生死簿啊。” “这么容易就给看？”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不是说生死簿都不轻易给人看的吗？九尾狐这么一说，判官就拿给她拿，这也太随便了吧。 “本来不是这么容易。”狐狸转了转眼珠，说：“但是我们修炼的一旦跟人类达成誓言，就必须完成，冥府是有义务帮我们完成誓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3 的。” “哦，所以你拔我头发缔结誓言就是为这个？” “是啊，不然呢。”九尾狐眼睛转了转，回答道。 不一会儿，判官捧着一个长卷轴回来，摊开，高声问道：“寻阳寿者何人？” 九尾狐给唐棠使了个眼色。 唐棠赶紧说：“是、是我。” “你确定是你本人意愿想知道阳寿？” “是、是的。”唐棠心虚地看了眼九尾狐，九尾狐倒是很镇定。 判官的眼睛从长卷后面抬起，漫不经心地看了唐棠一眼，继续说：“报上姓名，生辰。” “唐棠，1992年4月30日。”唐棠赶紧补充道：“这是阳历生日，我不太知道阴历的……” 判官并未理会唐棠的补充，问道：“岚城西城人士？” “是。”唐棠内心惊呼，冥府就是厉害，报了姓名和生辰就能知道自己的信息，检索系统真是厉害。 判官翻了几页，似乎在仔细看唐棠的资料。眼神在长卷和九尾狐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表情有些怪异，然后又问道：“你确定是你本人意愿要履行誓言？” 唐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开口，九尾狐插话进来：“弟子崆峒山修炼四百年，绝不敢欺瞒大人，望大人成全。” 判官的眼睛停留在唐棠身上，显然有些犹豫，说道：“可是……” “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那位大人已经辞去冥使之职，大人段可以不用担忧。”九尾狐打断了判官，立刻说道。 听了狐狸这句话，判官却没有做反应，停顿了好长一会儿，似乎两个人有一种唐棠听不见的方式对话。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判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地笑意，说：“那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我就如实相告了。” 判官翻了翻长卷，然后清了清嗓子，灰色的脸上面无表情，比起刚才的生动，现在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 “唐棠，壬申年，甲辰月，丙子日生，岚城西城区人士，阳寿于己亥年，丙辰月，辛卯日，子时三刻，溺死。”判官说完，卷上长卷。 “己亥年，丙辰月……”这都什么时候的计日法了，唐棠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 “2019年4月27日，一点四十五分，淹死。”九尾狐不耐烦地翻译道。 听到狐狸的回答，唐棠真的理解到这句话后，顿时觉得自己的天灵盖一冷，一股寒意直达脊椎底部，顿时全身的毛孔张开，鸡皮疙瘩浮了起来，一股可怖的感觉贯穿全身。 这可能就是窥探天机的恐怖感吧！唐棠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了，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判官伸出手，对着九尾狐轻轻一挥，一股青色的烟气从九尾狐嘴里飞出，被判官吸入了体内。 九尾狐眉头轻蹙，似乎十分难受，调整了下呼吸，才转过身对唐棠说：“现在你知道了，我已经做到了，下面你该给我你的元魂了。” 唐棠眼睁睁地看着九尾狐慢慢显出了原形，原本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慢慢变形，最后成为了一个半人半狐的怪物。 “你不是说能让我活到最后一刻吗？”死亡到了眼前，唐棠才有了种要珍惜生命的感觉，可是她的身体依然无法动。 “我跟你的誓言可不是这么立的。”九尾狐妖的声音像划过泡沫的指甲摩擦声，刺耳，让人全身不舒服：“我只答应你告诉你阳寿，你就得给我你的元魂。” “你骗我。” “哈哈哈哈哈，骗你？”九尾狐贪婪地笑着：“立誓的时候你就在我面前，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哪里骗你。” 说完，九尾狐向唐棠扑了过来，唐棠全身动弹不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夏九歌，你好大的胆子！”突然空中传来一声怒喝，吓得冥府大堂上的判官和九尾狐都打了一个激灵。 “谁？”九尾狐舔着舌头问道。 “我说了，你动不得她。”唐朔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唐大人，不关下官的事。”判官吓得面色铁青，赶紧把生死簿放在身后，指着九尾狐妖说：“是她说有誓言要完成，下官、下官只是秉公办事。” “呸！”九尾狐啐了一口唾沫，对判官说：“你的唐大人早已经解甲归田了，他现在就是个人类，你怕什么。” “那我你怕不怕？”抱着手臂的宴月夕也出现在了冥府大堂的角落，腰间的笛子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飘逸。 本来九尾狐说唐朔风已经不是冥使后，判官心里还有些安慰，这里毕竟是冥府，他一个前冥使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是看到宴月夕的身影后，判官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这可是位得罪不起的主啊。 “宴大人，这事儿真跟下官真没关系。”判官的身体抖的都能筛糠了，边磕头边说：“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这狐狸叫我出来，说跟人类有誓言要兑现，您知道，他们修道的都讲究这些，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请别责怪下官啊。” 其实冥府判官是有责任要协助修道之人完成誓言的，而说出阳寿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也是被禁止的。当两者有了冲突的时候，理论上是应该以保守天机为准。但这些年来，这帮修道的生物越来越聪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4 明了，骗着人类来窥探天机，然后再迅速结果掉他们性命，也算是两条法令都不冲突。而作为判官，他能从这帮修道生物的修行里卡些油水出来，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而大家也都是默认这么做的。只是这事儿一旦败露，还被抓个现行，恐怕就脑袋不保了。 一开始判官打开生死簿看到唐棠这么好的元魂时，当下就理解了九尾狐的用意，可是翻看她的前世，知道她就是跟冥府那位以痴情见长的唐大人有瓜葛时，内心是拒绝的，横竖都是得罪不起的主。 可是九尾狐告诉他，唐大人已经不是冥使，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而且九尾狐还愿意拿一百年的修为跟他换。贪念上头，也就答应了。 这狐狸被废倒是小事，反正这年头修道的不少，少她一个不算什么，可是他自己这做了千百年的判官，被两个冥使抓到了现行，恐怕不好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8年的最后一天了，蠢作者也抓着最后的时间更新了~ 有木有很感动？ 这个故事也差不多要收尾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我的文，如果觉得不辣眼睛的话。 我就继续写下去！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先祝大家新年快乐啊！ 祝小天使们新的一年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爱你们！(* ￣3)(ε￣ *) ☆、第七章 前尘往事 VII 1 “你可是泄露天机。”宴月夕抱着胳膊，靠在一旁, 漫不经心地说道：“冥王知道了会怎么处置你？” “宴大人, 您可折煞小人了，这九尾狐说告诉了她阳寿马上就能结果她性命, 她马上就是死人了，怎么算泄露天机呢？”判官跪在地上, 求饶道：“下官以后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一次吧。” 宴月夕抬起头, 跟唐朔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实说,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儿。虽然唐棠中了九尾狐的套，判官也涉嫌索贿, 但唐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阳寿, 就是已知天机, 冥王一旦知道, 必定当即就地处罚。如果这事儿闹大了, 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最好的办法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事儿闹到冥王那里，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唐朔风开口说：“我们先赶紧离开这里, 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 其实唐朔风比起这些, 还是想尽快带唐棠离开这里。毕竟唐朔风现在是人类，唐棠也是。冥府阴气颇重，虽然唐朔风的身体高于常人, 但唐棠待久了就未必吃得消了，一旦阴气入肺腑，恐怕她更活不了多久了。 “谢谢宴大人！谢谢唐大人！”判官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能瞒一时算一时，只要不被冥王知道，怎么都好说。反正唐棠只是个常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样，在场的人只要没人高发，知道阳寿这种程度的天机，原本也不会引起什么大乱的。实在不行，大不了改了她的生死簿，把“子时三刻，溺死”改成“子时二刻，焚烧而死。”，任谁也发现不了。 宴月夕和唐朔风跟判官达成了共识，双方都决定把这事儿滑水滑过去，正准备带唐棠走时，九尾狐不干了。 “你吞了我百年修为，凭什么你们想完就完，说走就走！”九尾狐呲着毛，眼睛通红。 九尾狐心里也是冤，过去的两百年她这么做都没出什么纰漏。这次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元魂，融进自己的修为里，少说也抵个三五百年修为，整个修炼能更进一步，所以她才这么舍得拿一百年的修为买通判官跟自己做这笔交易。 现在两个冥使说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判官也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没人拿她被吸走的百年修为说事儿，凭什么到头来吃亏的是她。虽然她只是一介修道生灵，比不过这几位有头有脸的神仙打架。但那也是她一百年的修为，对她来说可是三万六千多个日日夜夜，到头来只有她两手空空，沦落到现在连人形都维持不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要知道再修炼回来，得熬过突破，熬过涅槃，熬过多少个千锤百炼，才能补回来。快了一百年重头修炼，慢了，走了弯路，不知道要多少个一百年才能有当初的成就。这心里的不甘，让九尾狐妖如何能忍气吞声，配合他们息事宁人。 宴月夕皱了皱眉头，对判官说：“还给人家。” 停了宴月夕的指令，这下可真难为了判官。判官乃致阴之体，冥界待了这么久，早已阴致骨髓。九尾狐那点儿百年修为，分分钟就被化为阴气修为。就算他还给九尾狐，她毕竟也是阳间来的物种，给她，她也融合不了，强融了，连命都保不住。 “宴、宴大人……”判官佝偻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说：“我倒是能还给她，但是……” “什么？” “他还我的只能是阴气修为，给我也用不了！”九尾狐尖着嗓子喊道。 “那你要怎样？”宴月夕不耐烦地问道：“给你冥使的血行吗？” “哈哈哈哈……”九尾狐妄笑了起来，说：“谁稀罕你的血！我百年的修为，你放干血也抵不过！” 听到九尾狐妖这么目中无人，宴月夕安耐不住怒气，立刻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5 抽出了自己的笛子，打算要了这狐妖的小命。手刚触到笛子，就被唐朔风按住了，唐朔风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宴月夕立刻明白了唐朔风的顾虑，这里毕竟是冥府，在这里大动干戈起来，难免惊扰冥王，如果冥王来了，一切就覆水难收了。 九尾狐其实早已经理清了利害关系，猜到此时此刻他们想息事宁人就是怕惊动明白。但她并不怕，她有她的底牌，就算惊动冥王，冥王也耐她不了如何。她现在就是赤脚不怕穿鞋的，但这几个人就不一样了。九尾狐妖其实有自己的主意，她笃定这些人都不敢惊动冥王，所以自己有充足的立场能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想怎样？”宴月夕问。 “我？”九尾狐的目光转移到了判官身上，抬起尖尖指甲的手指，指着胆小怕事的判官说：“我要他的血！” 说着，九尾狐的九条尾巴狠狠地往地上一拍，力量反弹，她纵深一跃，挂到了判官佝偻的背上，然后张开嘴，狠狠地要了下去。 判官被突如其来的撕咬吓了一大跳，一股钻心的疼从后脖颈传了过来。判官大叫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你……你！”判官一手捂着还在突突淌血的脖颈，一手指着九尾狐，又急又怕，顿时说不出话来。 “糟了！” “糟了！” 宴月夕和唐朔风异口同声地说道。 唐朔风赶紧把唐棠护在了身后。 九尾狐得意洋洋地擦着嘴角的血，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从半人半狐的样子幻化回了人形，人形的样子比先前还要充满力量，还有妩媚勾人，心满意足地看着其他人。 自从上次拿到了唐朔风的冥使之血以后，九尾狐发觉用血修炼能事倍功半。折损了自己百年的修为，虽然拿不到唐棠的元魂，拿判官的血加速自己的修炼速度也是个不错的代替品。 九尾狐没得意多久，突然整个冥府殿堂摇晃，大殿中央的冥王椅上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 “怎么回事儿？”九尾狐看到脸色大变的宴月夕和唐朔风后，慌张地问道。 “冥、冥王要来了……”判官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九尾狐越来越慌，吓得不知所措。 “你动了冥府的人，冥王能不知道吗？”宴月夕低吼道。 冥王椅上的黑雾越来越大，众人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可、可是……”九尾狐指着唐朔风，说：“之前他也给过我血，也没有惊动冥王啊。” “自己拿给你跟你巧取豪夺是一回事儿吗？”唐朔风回答道：“而且当时在人界。你现在在冥王府上硬来，冥王能不知道吗？” “不！”九尾狐慌张地化成一股红色的雾气想尽快逃走，可是还没飞出两米开外，就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摔在了地上。这一摔，竟然直接摔回了原形。 2 殿内黑气越来越浓，阴气也越来越重，唐棠毕竟只是人类，很快就只撑不住，晕了过去。 还好唐朔风及时抱住了她的头，不然磕在地上，后果不堪设想。 唐朔风抱着晕倒的唐棠，焦急地看着宴月夕。宴月夕立刻会意，走过来张出一层结界，护住了这两个人，这层结界至少能帮他们抵御大部分的阴气。 不一会儿，冥王出现在了大殿中央的椅子上，面色铁灰。 “何人胆敢在冥府动粗？”冥王侧过头，看到跪在一边抖抖索索的判官，皱了皱眉头。 判官两只手捂着被九尾狐咬过的脖颈，瑟瑟发抖。 “唐朔风？”冥王看到唐朔风后有些意外：“你回来作甚？” 唐朔风只是抱着唐棠不说话，行动已经言明了一切。 见唐朔风不肯开口说话，冥王转过头问跪在地上的判官：“何人伤你？” 判官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宴月夕，又看了看唐朔风，一咬牙一闭眼，伸出一只手指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九尾狐。 冥王大手一挥，九尾狐醒了过来。 “你是何方妖孽？为何来我冥府造次？”冥王问。声音犹如轰雷，震得冥王殿抖了三抖。 这一声呵，吓得九尾狐炸了毛，这可是它第一次见到冥王。 “我……我……我是夏九歌，崆峒山修道的弟子……”九尾狐的声音还是又尖又细，只是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恐惧扰得这声音微微发抖：“我……我错了。” “没让你承认错误，让你说事情的原委。”冥王虽是冥界第一王，但向来也是铁面无私，秉公处事。 “判、判官夺了我百年修为……”九尾狐尖细的小嗓子说得很没有底气。 “为何夺人修为？”冥王面露不悦，转头责问判官。 “因、因为……” “吞吞吐吐成何体统，快说！”冥王不耐烦地拍了座椅的扶手，吓得判官屁滚尿流。 “九尾狐跟人类达成誓言，要我助她兑现誓言……” “那你助她即可，为何夺她修为！”冥王大怒：“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索贿！” “她要知那人的阳寿……”判官吓得赶紧不住磕头：“她说知了阳寿即刻要了她性命，所以拜托下官……”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6 “然后以百年修为行贿，你就答应了？” “下官知错了……” “哼！”冥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低声吼道：“你的账我一会儿跟你算。” 判官痛哭流涕地跪在冥王脚下，甚至自己这一劫恐怕是度不过去了。 “九尾狐妖，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行贿判官！” 九尾狐咬着嘴唇，不说话。 “那知了天机的人类在哪！”冥王高声问道狐妖。 九尾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被唐朔风护在怀里的唐棠，伸出爪子指了指。 “她不是人类，是酒神女儿杜海棠的转世。”唐朔风看到九尾狐妖把锅甩过来后，急切地辩解道。 “哼！又是她！”冥王十分生气，抬起手，刚想教训一下唐朔风，但看到宴月夕的结界后又收了回来。 唐朔风看到了冥王的犹豫，立刻低头认罪：“还请冥王看在她阳寿不多的份儿上绕过我们吧……” “不行……”冥王说：“擅自窥探天机者，理应就地正法。反正她也没几天阳寿了，你又何必挣扎。” “冥王，对你来说可能是几天阳寿，可是对一个人类来说那是几个月。她一生只有三百多个月，望您斟酌。”唐朔风哀声恳求道。 “唐朔风！”冥王大怒，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桌子腿立刻粉碎，轰然倒塌：“你不要得寸进尺！” “冥王，你这么做就不公平了。”站在一旁的宴月夕悠悠地说道：“这唐棠原本就是被九尾狐骗来冥府的，她乃一介凡人，如何能自己来这里窥探天机？是九尾狐妖利用修道生灵与人类立誓必兑现的漏洞，买通了冥府判官，在并未告知立刻处死的代价前提下，利用她的好奇心，骗她来此窥探天机。 “而且据我所知，这九尾狐急着得道成仙，觊觎酒神女儿的元魂已经有些时日了。好不容易逮到了唐朔风跟酒仙女儿心生间隙，趁虚而入，最大的受害人本来就是她，您放着徇私舞弊的判官和请君入瓮的九尾狐妖不管，怎能先急着要她性命？” 宴月夕一语中的，戳中了冥王的软肋。 其实冥王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原本就以唐朔风冥使之位多给了杜海棠一世人生，已经违反纲常了。好在天界对人界的时间不敏感，还未发现端倪，但这事儿随时会暴露，这股无形的压力一直压在冥王心头，所以今天找了个借口，想尽快处决杜海棠，免得天界发现以后再生事端。 但是宴月夕这么咄咄逼人，冥王不得不按规矩办事，毕竟铁面无私是他安身立命的准则。 “好，”冥王强压着怒气，点点头说：“那就如你所愿，先处决了判官和九尾狐妖。” 判官听到冥王这么说，立刻面如死灰。还没来得及张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冥王大手一挥，判官立刻被打得灰飞烟灭，化成尘埃消失在了殿堂之中。 九尾狐看到判官直接被打散了元魂，吓得九条尾巴都卷到了屁股底下，立刻苦苦哀求。 “冥王大人，我错了……那一百年的修行我不要了，求您放过我吧！” 碍于九尾狐妖并不是冥界生灵，冥王不可能像对待判官似的，不给个理由直接判决。 所以冥王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说：“你买通冥府判官，欺骗人类，窥视天机，祸乱冥界，理应将你元魂打散，判决灰飞烟灭。” “我……我不是冥界的人，你……你不可以……”九尾狐还在垂死挣扎，赶紧交代了自己的最后底牌：“我耐崆峒山修道弟子，我师父是崆峒山九天派的弟子，我师父是九天玄女简玄鸟的后人！你！你不可以散我元魂！” 听到九尾狐妖自报家门，冥王笑了。还以为她师从什么高人，一听是崆峒山九天派之类他没什么不入流的门派，顿时没了担心。 “一个贪恋人间的玄鸟也能让你这么狐假虎威，是不是太不把我冥界放在眼里了？”冥王嗤笑道。 “不、不是狐假虎威……”九尾狐妖战战兢兢地说：“是黄帝有令，玄鸟九天派不准入天界冥界，被判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九尾狐这么一说，冥王想起了那庄陈年旧事，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个结。的确，自从玄鸟被昆仑上神处死后，黄帝好像是留下了诏令，天界冥界都不允许收九天派的人。这九尾狐妖如果是九天派的，那自己还真动不得。 冥王担心自己这点心思被宴月夕和唐朔风看出来，赶紧说：“的确有此事，动不了你的性命，但我能废了你。” 冥王大手一挥，九尾狐百年修行蒸发殆尽，连灵智都被夺走，直接变成了一只有九条发育不良的畸形狐狸。失了灵智，九尾狐就是只普通的狐狸，立刻慌张地在冥府大殿内慌不择路的乱转。 这一惩戒，真的已经是非常狠了。 一顿乱跑后，冥王给她开了一个洞，九尾狐立刻钻了进去，消失在洞口。 “好了，如你所愿，现在该处置她了。”冥王的眼睛回到了唐棠身上。冥王的目光回到了唐棠身上。 唐朔风下意识地搂紧了唐棠，一股无助感从心底升起。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人类，毫无办法。他只得寄希望于宴月夕身上，可是看到宴月夕紧锁的眉目，顿时更慌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7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大结局了，话说有没有想看番外的小天使？ 如果不想看，大概下一章就完结了。 ☆、第八章 前尘往事 VIII 冥王看着堂下三人，又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唐朔风。他曾经是他最得力的冥使, 替他平定一方怨魂, 更是为冥界几次叛乱身先士卒。冥王惜才，更爱才, 他心里清楚，如果唐棠活不了, 唐朔风自是不会独活。 可是唐棠是被天界点了名要废掉的人，冥王也毫无办法。而此刻，看着自己最得力的爱将被打回人身, 不得不躲在宴月夕的结界里, 躲开冥界的至阴之气, 以保性命。 “风，”冥王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道：“你是否还有未了的心愿。” 唐朔风知道冥王这么问, 也已经毫无办法了, 他是铁了心要唐棠的命了。 “恳请王, 让她醒来。”唐朔风依依不舍地看着怀里晕死过去的唐棠, 说：“我想跟她道声歉。” 冥王额角的青筋不被察觉地跳动了一下，心里油然升起器一股恨铁不成钢之气。征战沙场数十年，名震四方的将军, 骨子里竟是个情种。冥王闭上眼, 挥了挥衣袖，一股蓝粉镶嵌的雾气从冥王袖中飞出，钻进了宴月夕的结界, 落在了唐棠的左眼角，给她镶上了一颗泪痣。 唐棠睁开眼睛，左眼变成了混杂一起的蓝粉色。这熟悉的颜色，熟悉的眼神，勾起了唐朔风的回忆。 唐朔风那日初遇杜海棠时就注意到了她的这副眸子，远看以为是孔雀紫，近了才看清是蓝粉镶嵌，竟是如此妙。只是当时家破人亡心痛难耐，只是一瞬的惊艳，之后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今天，他也只是依稀记得，是这双眸子安静地听着自己讲了多年来的积怨，纾解了心头的一丝怨怼。 时隔千年，再看到时，往事重现，一股悲凉由心而生。 “海棠，让你受苦了。”唐朔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唐朔风眼瞅着他怀里的唐棠眼神从不明所以变得阴沉起来。唐棠从唐朔风怀中挣扎起来，冷着脸说：“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海棠！” 唐朔风听到这回复，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冥王。 冥王耸耸肩，说：“千年了，她早已不是那个海棠花妖了，我也没有办法。” 唐棠看到唐朔风眼中的失落，心里更是凉得厉害，迈开步子，打算离她远些。 “唐棠，”站在一旁的宴月夕开口说道：“不要离结界太远，冥府的至阴之气你受不起。” 唐棠这才意识到眼前有一层金黄色的结界，遂停下脚步，赌气站在了原地。 宴月夕看到唐朔风愧疚的表情，问道：“她记不记得前世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唐朔风低着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声说道：“我欠她一声抱歉。” 唐棠听到这个理由，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丝触动。是啊，原本就是海棠花妖搏命了了他的心愿，他执着要见海棠，执着护她一世安稳，都是因他有情有义。自己这般苛责感情的纯粹，不是在逼他忘恩负义吗？ 道理唐棠都懂，但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海棠，海棠，她唐棠又算什么？ 冥王心细如发，自是感应到了唐棠内心的缓和，遂开口说道：“她已然苏醒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上路？什么路？”唐棠惊愕地问道。 冥王又一挥袖子，前三十几世的记忆重新回到了唐棠的脑海里，几十世的苦难压得她瞬间跪在了地上。 唐朔风赶紧上前去搀扶，唐棠却抱着头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额角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来，青筋凸起，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看着唐棠如此痛苦，唐朔风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灰飞烟灭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冥王劝解道。 “风，”宴月夕再次开口，问道：“风，若是唐棠不死，却再也不是那海棠花妖，你要如何是好？” 宴月夕一句话，冥王刚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是不是海棠花妖，我都会守得她终老。”唐朔风搂着唐棠，泪如雨下。 “好，我成全你。”宴月夕嘴角露出一丝欣慰地笑意，说：“往我孤独千百年，成全了你们一世鸳鸯，也算值得。” 唐朔风震惊地看着宴月夕。 宴月夕上前一步，拱手礼，对冥王说：“冥界法条，冥使卸任享有一世安康。冥使宴月夕，愿将这一世安康赠与凡人唐棠。望冥王既往不咎，成全他二人。” “你！”冥王气得原本想将唐棠唐朔风二人散去灰飞烟灭的手，径直指着宴月夕，怒斥道：“连你也要！也要！忤逆本王！” “冥王，”宴月夕跪在了堂下，说：“您可曾记得，事本都由我而起。” 冥王突然想起了那夜，颓然放下手。短短几天，他将要失去自己的两元大将。这种挫败感，让冥王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又老了许多。 “你将这一世赠与她，你该如何是好？”冥王问道。 “月夕本就孤家寡人，冥王存我元魂让我修炼也好，代海棠妖灰飞烟灭也好，如何能给天界有个交代，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8 就如何是好。”宴月夕一脸洒脱，原本俊逸的脸庞升起一股不羁，看得人甚是心疼。 “月，不可！”唐朔风吼道：“作为兄弟，你不必如此！这是我俩的命！” “求冥王成全！”宴月夕并没有理会唐朔风，直接叩首，拜求冥王。 冥王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宴月夕听到这声叹息，起身，走到了唐棠面前，唐棠痛苦不堪地跪倒在地，全身不可抑制地抖动着。 宴月夕伸出一只手，抚摸了她的头，突然那几十世的痛苦蒸发殆尽。 “唐棠，痛苦就留给我吧。”宴月夕轻声说。 唐朔风想上前阻止，身体却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被抽走了记忆的唐棠目光呆滞，这一来一回，几十世的冲击，让唐棠这个人类甚是吃不消。没几天修养，怕是缓不过来了。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其实最欠你一声道歉的是我，”宴月夕摸了摸她的脸庞，说：“是我，给冥王出了那个馊主意。是我劝冥王找酒神杜康要酒，一切的错，都是由我开始的。” 宴月夕说完，整个身形和结界一起蒸发成颗粒，消失在了整个冥府大堂之中。 随即，唐朔风的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只听到宴月夕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 “风，你说过的，她是不是海棠花妖，都会守得她终老。”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鬼都被你吓跑了》 土包子沙雕金手指女主VS鬼见愁大魔王 李杳然从《农村信息报》调到大城市，作为一个农村人，第一次进城，看啥都新鲜。 李杳然：“这位同事，你印堂发黑，最近可能有火光之灾。” 同事：“来，这位新人，我跟你讲讲科学发展观……” 李杳然：“孟主编，你办公室风水不好，我给你摆摆。” 孟主编：“去去去，少把你们村的封建迷信弄这来……” …… 土包子李杳然进城工作，偶遇霸道总裁魏明。 魏明区区一个凡人，怎么能吓得这群鬼尿失禁？ 李杳然：“大兄弟，我看你天资不错，要不要跟我一起捉鬼，城里物价高，捉一只鬼能赚好几百呢。” 魏明：“我给你一百万，你能离我远点吗？” 李杳然：“……也行。” 魏明：“……！@￥%……”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