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弃妃》 分卷阅读1 《代嫁弃妃》 第一章 离婚 1 昏黄的灯光下,暧昧的呻吟,粗重的喘息,交织出激情的旋律。 情欲方歇,男子毫不留恋地下床,**走近相邻的浴室,片刻,水声响起。 方媛媛脸蛋酡红,浑身湿软,今晚的他特别的狂野,热情,心里溢满了浓浓的幸福感。 眷恋的眼光看着朦胧的矫健身影,方媛媛幸福地笑着。 绝,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方媛媛今年二十一岁,却结婚三年了,高中毕业之后就嫁给了她心仪已久的男人——萧绝。 萧绝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拥有英俊的相貌,傲人的家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手段残忍冷酷。 无数的光环让这个男人像帝王一样尊贵又高不可攀。这样的天之娇子会娶方媛媛,他们的婚姻,有个很高雅的称号,叫商业联姻。 方家早年是黑道出身,虽然已经漂白了,依然在黑道上又不同凡响的影响力,黑白两道通吃。媛媛是方家唯一的小公主,万千宠爱在一身。方家很疼爱这位小公主,因为早年失母,方家父子又忙于生意,对小公主难免有了疏忽,也就造成了她内向,冷淡的性子。 哥哥和她说过,萧绝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冷酷无情,视爱情如粪土,他眼中只有权欲,嫁给这样的男人,她是不会得到幸福。 方媛媛却用力地反驳,一意孤行要嫁给萧绝,她是单纯的女孩,虽然萧绝冷酷无情,难以高攀,她却因为他几句平淡无奇的关怀而动了心,执意为自己心上人辩驳,并最终如愿嫁给了萧绝。 婚后的日子很冷淡,萧绝依然冷酷无情,两人之间很少有什么交谈。 方媛媛虽然难过,却也很满足。 因为她深深爱着萧绝。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女孩,能待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边,即使他冷漠地对待她,她也无所谓。 她天真地以为,她柔情能感化他的冰冷,她的温情能走近他的心,只要她努力,他们就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到现在,三年了,她依然是那样坚定地认为。 而且,更加坚定了,方媛媛温柔地笑着,一脸虔诚,把手放在腹部,感动着生命的奇迹,她腹中,有了他的孩子。 这是他们两的宝贝,方媛媛固执地认为,这是上天给予的恩赐,是能带给萧绝欢笑的开心果。 每次看见他孤寂的背影,她就觉得好心疼。 她用尽办法,不能让他笑,希望孩子能带给他欢笑。 方媛媛对未来,有着很美好的憧憬,她的梦里,有萧绝,有孩子,有爱。 浴室的门开了,俊美尊贵的男人缓缓地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冰冷寒峻的脸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慵懒和魅惑。 方媛媛冲着萧绝温柔一笑,正想着找个最适当的时机告诉他,他们有了宝贝的事。 她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萧绝兴奋的表情,一定会很高兴吧。 萧绝冷峻的眼中没什么情绪,走到一旁,拉开柜子,拿出一份看似文件的东西。 “绝,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方媛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震惊地看着从他手里拿过的那份文件,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血色尽褪。 “离婚!” 冰冷而简短的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方媛媛对未来的幻想,打破了她对婚姻的憧憬,决定了许多人残酷的命运。 第二章 离婚 2 方媛媛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如纸,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萧绝脸色寒峻,毫无表情,唇角掠上讥诮,冷冷地看着一眼方媛媛,好似嫌弃着什么似的,“你知道什么意思!” 方媛媛肩膀一松,浑身软了,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那瞬间,所有的感觉都远离,灵魂抽离身体,什么知觉也没有。 萧绝冷冷地看她一眼,坐到她对面去,身体敞开,一幅君临天下的尊贵模样,冰冷的脸并不为她 的绝望所动。 他是一个绝对冷酷无情的男人,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势,爱情,柔情,和他绝缘,方媛媛三年固执的柔情和爱,他不屑,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刚刚 分卷阅读2 还激烈缠绵过的房间,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谁料到,上一刻还在恩爱缠绵,下一秒,就是恩断义绝。 眼泪从方媛媛的眼里流了出来,她不是一个爱流眼泪的女人,结婚三年,多少次无力,多少次失望,她都默默承受,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此刻眼泪却如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出。 把这三年累积的心酸和痛苦,一次流淌。 她是那么的爱他,为什么他还要离婚。 她不求他和她一样付出感情,可为什么…… 萧绝见她哭,脸色越发冷,越发无情。 “签字!”不是商量,而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这桩婚姻对他,就像买卖。 方媛媛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如此的天真,她以为她能感化他,到头来却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她知道,萧绝从未说过玩笑话,离婚协议书上已经签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方媛媛轻声问,声音听得让人心酸落泪,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要离婚,他们刚刚还好好的。 萧绝脸上闪过残酷的笑,冰冷无温如地狱魔鬼最阴寒的声音,无情地道:“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方媛媛恍然大悟,心口疼得难以呼吸,她全明白了。 前两天,哥哥打电话告诉她,方家出现了财务危机,有不明人士从两年前就开始放长线,钓大鱼。在股市上大量收购方氏的股份,造成了方家资金周转不灵,这次的危机很严重,本来交好的银行不知道为什么,全部不肯贷款给他们,生意上的朋友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哥哥的意思是暗示她向萧绝求救,不然方家可能会破产。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萧绝就递给她一纸离婚协议书。 三年的夫妻情分,原来都是假的。 他是为了方家的权势而娶她,她知道。 如今方家垮了,她也就失去利用价值。 原来如此。 方媛媛悲哀地笑了,笑声绝望得酸楚。 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不爱她,他无情,没想到,是此般的冷酷,三年朝夕相处,就像是一阵风吹过。 了无痕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一定也不适合萧绝。 “我对你而言……就……只有利用价值吗?”方媛媛强忍着悲哀,绝望地看着萧绝,语气卑微。 萧绝勾起嘲讽的笑,像是方媛媛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你奢望什么?” 一句话,把方媛媛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萧绝,为什么,你会这么狠心?”方媛媛轻声笑了,泪水滚滚而下。 三年的付出,三年的爱,他根本就不屑。 我真的,是一个傻瓜。 萧绝冷笑,眼神如刀锋一样,口气已经有不耐烦了,“签字!我不喜欢浪费没有必要的时间。” “我不签!”一贯清冷柔顺的方媛媛厉声吼着,她好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她爱的那么卑微,依然不能换得他一丝柔情,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她真的好不甘心。 萧绝冷冷站起来,嘲讽道:“方家濒临破产,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身边,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只有被丢弃的份,识相点,现在签字,你还有一亿的赡养费,也许能挽回你家的败局。不然,我们法庭上见,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眸光暗了暗,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媛媛,转身离开。 方媛媛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登时崩溃,眼泪无声无息,淌了一脸。 灯光昏暗,房间里,还遗留着情欲的暧昧气息,空调的温度也适中,她却觉得好冷,好冷…… 方媛媛抱着自己的身子,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婚协议书上那傲然不逊的两字,萧绝。 是她三年来,所有心酸的支撑。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支票就附在离婚协议书上,能解决方家困局的一笔钱…… 她没得选择。 第三章 真相 1 大雨滂沱,雷点交加,远处的霓虹灯隔着雨雾朦胧不清,昏暗,模糊。 方媛媛漫步在冰冷的城市街头,雨水湿了她一身。 清丽的女 分卷阅读3 孩神色冷清,茫然,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毫无目的,就这样一直往前走。 茫茫人海中,好似失去了方向。 她不知道,何处是家,她该何去何从。 雨夜寂静,雨伞下的情侣,嬉笑而过,倏然敛去笑容,心惊肉跳地看着旁边走过的木然女子。 慌了神,急急忙忙地离开。 有不少人走了好远,还不由自主地回头。 她就像一缕幽魂,在世间飘荡,灵魂游离在三界之间,茫然不知所措,不肯皈依身体。 在她方圆十米之内,溢满了慢慢的悲伤和绝望。 是什么样的爱,支撑着一个女孩,从少女到少妇,忍受丈夫的无情,冰冷,默默地承受着一切苦楚,总希望有一天,能感化他。 又是什么样的爱,让一个女人,失去了灵魂,麻木不仁,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倾尽所有的爱,到头来,反噬了自己,体无完肤。 方媛媛木然地穿越马路,倏然,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刺耳的喇叭夹着司机愤怒的咆哮,“喂,你找死是不是,滚开,会不会看红绿灯!” 刺耳的谩骂不断,雨夜,却热闹不起来,方媛媛停住脚步,侧头,看向司机,在谩骂的司机倏尔闭嘴,一阵凉气从脚底升起。 这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吗? 毫无焦距,木然,苍凉…… 方媛媛缓缓地穿过马路…… “shit,遇到疯子了!”司机悻悻地道了句,匆忙开车离开。 方媛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回方家在山上的别墅的,茫然中,好似只有这个地方能容得下她了。 砰砰砰……数声枪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森冷而冷酷,这是死亡的声音。 方媛媛心头大震,倏然抬眸,睁大了眼睛,一股黑烟在暴雨中升起,这附近,只有方家一户人家。 “爹地,大哥,二哥……三哥……”方媛媛已经意识到什么,本来崩溃的神经再一次濒临死亡,拼命地往山上奔去。 枪声,她儿时并不陌生的声音,她的母亲,就是在黑道寻仇的时候被枪打死了。 方家即将破产的消息一定被人传了出去,所以,方家过去得罪的黑道人马立刻来寻仇了。 方媛媛心中骇然,更用力地往山上奔去。 迎面仓促地奔过一道人影,浑身是血,十分狼狈,方媛媛大惊,“三哥!” 立刻过去扶着方维,家里真的出事了,爹地和两位哥哥呢? “笨蛋,你这个时侯回来做什么,快走!”方维见到妹妹,嘶声厉吼,不由分说地拉着她隐入一旁的森林中。 他身上中了三枪,都在手臂上,拼着一口气跑出来,眼睛猩红,夹着狂风暴雨般的恨意。 雨水冲刷了他们的足迹,冲淡了血迹,追杀的人,并未发现他们的行踪。 黑林中,方维强硬地拉着方媛媛,在拼命地奔跑。 “三哥,他们是什么人?爹地呢,大哥,二哥呢?怎么没看见他们?”不详的预感在心里顿升,方媛媛察觉到方维身上强烈的恨意。 难道说…… 方维转身,重重地甩开方媛媛的手,额上青筋偾起,猛然一拳重重地捶在一颗树木上,骨骼咯咯作响,鲜血登时流出。 英俊高大的男子,一头重重地撞在粗壮的树干上,方媛媛惊呼,慌忙奔了过去,“三哥,你在做什么呢?” 问话间,她的眼泪,已经流下…… 方维倏尔软倒身子,强硬的男子,眼泪滚了下来,眼睛血红,“爹地,大哥,二哥……是我无能,没能察觉到萧绝的诡计,是我害死你们。” 一道闷雷在天际响起,轰隆隆,白刃般的闪电,在密林中,反射出方媛媛,如雪般的脸…… 身子也软倒在地,一下子坐在泥泞的土地上,雨水唰唰地流,全身血液冻结成冰。 她爹地死了,她两个哥哥也死了…… 这个认知,几乎击垮了方媛媛,在她刚刚失去一段她最珍惜的婚姻之刻,又接着失去三名重如生命的亲人。 太多的绝望,一起涌上,方媛媛瞳眸睁到极限,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 分卷阅读4 ,晕了过去。 “媛媛,媛媛……”方维大惊,悲伤的声音如受了伤的野兽般,在密林中,久久盘旋不去。 第四章 真相 2 方媛媛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四周一片洁白,病房中,一个人都没有,荒凉而孤寂,忆起昏迷前的一幕,绝望如潮水,淹没了她。 她再也见不到爹地和哥哥们了。 三哥呢? 方媛媛立刻坐起身来,顿感下身一阵刺痛,她闷哼一声,蓦然睁大了眼睛,一手按在腹部,那是…… 此刻,门开了,萧绝走了进来。 俊美无涛的脸,冷酷,寒澈,毫无表情。 冷冷地道:“孩子,我已经让医生拿掉了。” 轰然一声倒塌,方媛媛的世界,已经支离破碎,而萧绝,再在她的伤口上捅了一刀。 雪上加霜。 恨意从方媛媛的眼中溢出,她怒吼,“萧绝,你凭什么拿掉我的孩子,我们离婚了,那是我的孩子,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萧绝冷冷地笑,声音低哑,充满了嘲讽,“就凭你,也配有我的孩子?” “萧绝,你……你不得好死!” “方维也真够大胆,敢送你来医院,外头悬赏一千万,要你和方维的人头,方大小姐还是小心你自己的项上人头吧,就凭你是方家的女儿,就永远不会是我萧绝孩子的母亲,你不配!”萧绝说罢,拂袖离开。 方媛媛狠狠地瞪着萧绝离开的方向,紧紧地咬着唇,挺直了背脊,她不会倒下,绝不会。 短短一天,安稳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再不是娇娇女。 三哥怕她出意外,送她来医院,却不料,送羊入虎口,萧绝想要找一个人,比翻书还容易,阴差阳错,让她失去了孩子。 没关系…… 无所谓了…… 现在,她最主要是养好身体,找到三哥,她要报仇,一定要找到凶手,把害得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的凶手,千刀万剐。 本是柔弱的女人,一秒之间,成长了。 拥有了最坚毅不屈的灵魂。 媛媛很聪慧,在医院养了一个礼拜,还没有什么动静,她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命,而是把她当成诱饵,想要借由她,找到方维,斩草除根。 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萧绝。 方媛媛清醒了,不再对他存有幻想,想起方维曾经的低吼,自责,心中疑团越重。 她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本就是黑道出身,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方家几个孩子很小就练武,都有一身不错的本领。娇柔的方媛媛,同样也是,只是她不喜欢杀戮,不喜欢打斗而已。 萧绝一定认为,她是一位乖乖女,这些年眼中只有萧绝,在他眼里,方媛媛就是个卑微,没有主见,软弱的女人,所以,想当然地认为,方媛媛出院后,一定会去找方维。 只要跟着他,就会找到方维。 等到手下汇报说方媛媛失踪了,他才知道,原来,萧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而这个看似微小的疏忽,却成了致命的错误。 第五章 婚礼 1 商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自从方家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之后,萧绝迅速掌控了方式企业,短短一个月,把方氏变成了萧氏,手段快速,果断,风行雷厉,很快的,方氏在商场上成了历史。 当人们偶尔提起,只得一阵唏嘘,不胜感慨。 曾经是商场的龙头老大,黑白两道都要让其三分,最终还是被萧绝给吞并了。 萧绝,成了商场的霸主,一个神话。 被人捧得尊贵如帝王,他的帝国,已经覆盖了半个地球。 转眼之间,半年过去了。 一个消息让全世界未婚少女开始疯狂地嫉妒,崩溃。 拥有傲人外表,富可敌国,成了全世界少女梦中情人的萧绝,即将迎娶A国某政要议员的女儿。 商与官的结合,萧绝此后更是所向无敌,为 分卷阅读5 所欲为。 在商界就是他的天下,再无人管束,权力一时膨胀到最高峰。 方家遗址。 半年前被人烧毁的方家遗址,已然是一片废墟,这片山头都是方家的产业,自然不会有闲杂人等贸然上山。 死寂的山上,热闹了起来。 二十几个人,黑衣劲装,墨镜,从密林走出,上山。 为首的两人,正是黑道悬赏高达五千万的方维和方媛媛。 二十几个人,屹立在原是方家花园的废墟中,四周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葬送了方家的家主,还有两位铁血男儿。 他们的英魂,还围绕不去。 由方维和方媛媛带头,众人肃穆地向方家权力中心,拜了三拜。 这通常是黑道上,出任务的时候,传统仪式。 方维一脸铁血,半年过去,男子的眼,变得更深邃,更锐利,也更沉稳了。 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下山该做什么,还有谁不明白?”低沉的声音,像是一首悲壮的歌曲。 “没有!”众兄弟齐声应道。 方媛媛的眼睛,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淡淡道:“三哥,在行动之前,留十分钟给我。” “为什么?” 方媛媛冷笑,唇角都是冰冷的嘲讽,“萧绝结婚,我得去恭贺一声,不是吗?” 婚礼办得很热闹,整个教堂布置得美轮美奂。 这场超世纪的婚礼,所费不菲,萧绝看似很重视对方。 “新郎萧绝,你是否愿意娶杜敏小姐为妻,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贵贱,你都会爱护她,珍惜她,不离不弃吗?”牧师庄严的声音缓缓地在教堂中响起。 “我……” 愿意两字还未出口,只听得砰的一声,教堂的门,轰然而开…… 众亲友纷纷扭头,看向门口。 方媛媛背着光,光线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芳香光晕。众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见一道纤细娇柔的身影,缓缓地走进教堂。 萧绝的眼危险地眯起来,看向那道缓缓走近的娇柔身影,有一瞬间,竟然认不出她是谁。 方媛媛黑色劲装,宽大的黑色外套,包裹出窈窕玲珑的身段,面容清丽,冰冷如霜。 “是你?” 第六章 婚礼 2 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此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凡是认识方媛媛的人,第一眼很难认出眼前气质冰冷,姿态高雅沉稳的女人就是半年前毫不起眼,娇弱的方媛媛。 踩着半寸高的高跟鞋,方媛媛缓缓地走近萧绝,她眼里只有他,那是目标。 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放纵而肆意,冰冷的脸上带着藐视天下的嘲讽笑容,让萧绝有种错觉。 她真的是方媛媛? 萧绝冷酷的神色微微恍惚了下,邪魅的眼睛,有一点茫然。 刚认识方媛媛时,她是高中生,典型的温室花朵,娇柔,脆弱,处处要人保护。 怀着恶毒和报复的目的,他娶了她。 不管多晚回家,都有一盏温暖的灯在等着他,不管他脸色如何冰冷,她都是笑意盈盈,温柔乖顺。 对爱情,很执着,对他,倾尽一切。 三年,没有过一句怨言,也没有向方家抱怨过一句。 如阳光般,包容着他。 那个女孩,美好得像一块玉,是难得的珍宝。 他曾经动摇过,那颗不受控制,蠢蠢欲动的心,被她吸引,受她蛊惑,强烈地想要霸占她的一切,锁着她,一生一世。 可是,她是方家女儿。 一想到这,那些蠢蠢欲动,都被他打入无底深渊,让自己更加无情地对待她。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方媛媛,以一种崭新的姿态,寒澈,孤傲,尊贵得高不可攀。 那个温柔浅笑的女孩去哪儿了? 萧绝发现,被他打入深渊的心,又开始波动 分卷阅读6 ,酸酸的,有点痛,他竟然怀念着笑得柔顺温暖的方媛媛,那抹专属于他的笑容。 有一种冲动,想要大声地质问,为什么那个女孩不见了? 是在她得知一切不堪的真相后消失的吗? “好久不见,萧绝!”方媛媛冷淡地道,静静地看向他的眼睛,表情没有一点松动。 萧绝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声问:“你来干什么?” 方媛媛缓缓地勾起嘲讽的笑,“前夫结婚,我这个下堂妻,前来祝福一声,不行吗?”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四周开始窃窃私语。 萧绝身边的新娘,脸色难看,而萧绝,眼光阴鸷。 “萧绝,你想不到我还活着对吧?你卑鄙地利用我,降低我爹地和哥哥的警戒,又联合黑道,害得方家家破人亡,你睡觉的时候,可曾梦过我爹地他老人家?”方媛媛嘲讽地问。 真是悲哀啊! 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刚刚他甚至,认不出她来了。 心如破了一个洞,越来越大…… 为什么我会爱上萧绝,为什么? 方媛媛无数次问过自己,却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你来这,就为了问我这些废话吗?” 第七章 婚礼 3 方媛媛淡淡地笑,瞳眸很快闪过一丝阴暗,逼退她藏得太深的情。 她想,终其一生,她还是无法忘记他。 给过她欢笑,给过她幸福的男人。 可,同样是这个男人,把她从天堂,打入地狱。 痛不欲生。 又爱又恨,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萧绝,事到如今,我就想问你一句,为什么?”方媛媛抬起眼,淡淡地问,脸上是柔和而恬静的。 像一轮皎洁的月亮。 萧绝神色一冷,邪魅的大眸,闪过恨意,沉声道:“因为我恨方家,因为你可敬的爹地,我爸妈就是因为他而死,而我,还要叫他一声岳父大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方媛媛哀戚地笑了,恬静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倦意,“原来如此,我料得没错,呵呵,萧绝,我只想告诉你,你错了,那件事不是我爹地做的,你恨错认了,因为你的无知,我方家承受了惨痛的代价。不过没关系,就快结束了,这种地狱的日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绝冷声问道。 方媛媛淡淡笑了,往后退了一步,细细地看着萧绝。 今天的他,很英俊呢。 他拥有傲人的外表,尊贵的气度,上苍很优待他,三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俊美得令人心动。 “萧绝,人生不是游戏,无法重来,有些错误造成了,是无心还是被蒙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也好,爹地也好,大哥二哥也好,都付出了代价。你认为我们有罪也好,我们无辜也罢,过了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我方媛媛自认为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方家。倘若真有可能,我希望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遇见你,这样,大家都不会活在地狱。” “我爱你,曾经那么诚挚地爱着你,直到今天,依然没变。” “真是个傻瓜,我知道你很不屑。” “当年那些人,今天都在场呢,萧绝,你想报仇对吧,我帮你!” “由我开始的悲剧,也由我来结束!” 方媛媛语速很慢,一字一字,吐音清晰,她的笑容,一直很甜美,就像萧绝初遇方媛媛时,那纯洁甜蜜的笑。 一时蛊惑了萧绝的神志。 “绝,你在做什么,快点赶她出去,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旁边的新娘大吼,不悦地瞪着方媛媛。 观礼的贵宾们都秉持着看戏的心理,在窃窃私语,毕竟,看萧绝的笑话,是很少见的。 “绝!”新娘精致的面容扭曲着,嫉妒地看着他们之间缓缓流动的暗流。 有那么一瞬间,被萧绝幽深的瞳眸看着,让方媛媛有种错觉,他曾经爱过她。 分卷阅读7 不过她知道,这是她的错觉,错觉,永远不可能当真。 “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萧绝察觉到不对劲,惊恐掠过他的脸,阴鸷地看着方媛媛。 方媛媛缓缓地笑了,笑容很优雅,很恬静。 从外套中拿出一个白色的遥控器,递给萧绝,淡淡地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话音刚落,爆炸声顿起,轰隆隆,升起一朵一朵蘑菇云,整个教堂都在颤抖。 宾客大乱,争先恐后地往门口的方向跑。 萧绝脸色大变,他身边的新娘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拉起萧绝就跑。 方媛媛动也不动,转身,带着甜美恬静的笑,看着乱成一团的宾客。 “来不及了!”一个也别想跑。 三哥,对不起,我骗了你! 请你原谅妹妹,好好地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为了爹地,大哥,二哥,要活下去。 爆炸声越来越频繁,教堂在轰踏,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下来,砸得那些衣装贵气的人阵阵惨叫。 萧绝才走了几步,蓦然停下脚步,丢下新娘不管,缓缓地走回方媛媛身边。 那名笑得甜美温暖的女孩,曾经刻在他心上的容颜,因为仇恨,所以狠心伤害的女孩。 “为什么不逃?”方媛媛甜甜地笑问。 耳边的爆炸声,惨叫声,已经远去,萧绝眼里,只看见女孩恬静的笑,耳边,还飘着她当年无忧的笑声。 自从嫁给他之后,从未听过那名纯粹的笑了。 “媛媛,孩子,是不小心流产了。”萧绝幽深的瞳眸浮出一丝苦涩,他不知道为什么临死之前,会和方媛媛说起这件事。 “是吗?”方媛媛依然挂着甜甜的笑,没有什么情绪。 孩子,是流掉的,不是他叫医生拿掉的,为什么要骗她呢? “不重要了,很快,我就会去陪她,我会告诉她,我有多么爱她,我会当个好妈妈。”方媛媛甜甜地笑着。 萧绝一阵鼻酸,第一次,有想要落泪的酸意。 这些年,他最亏欠的女孩,也是他最爱的女孩。 她从来不知道,他在仇恨和爱中挣扎的痛苦。 一步错,步步错。 临死才发现,原来,仇恨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觉悟得太晚,伤得她太深。 “媛媛,如果能重来,我会好好珍惜你。” “萧绝,你爱过我吗?”方媛媛带着甜甜的笑,轻声问道。 萧绝的泪,终于溢出眼圈,这辈子,他们都活得太苦,太苦。 爱,他说不出,即使深爱入骨,也说不出,在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的之后,他已经不配对她说这个字。 “对不起!”萧绝倏然抱住她。 轰隆隆的巨响,整座教堂倒塌…… 本台最新消息,商业霸主萧绝结婚之日,其前妻方媛媛炸毁会场,观礼嘉宾,新娘,包括萧绝方媛媛,在此灾难中,无一幸免。 第八章 姐妹 1 圣天皇朝,天启十二年三月。 莺飞草长,阳春绿柳,春蕊吐娇,初露凝珠,处处一片好春光。 夜幕刚下,万家灯火暖春风,京城一片热闹,华丽壮观的建筑,连绵起伏的屋檐高低起伏,从高空看,就像是一张缜密的网,交织富贵和权势的梦想和奢望。 今天是花灯节,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很是热闹,秀清河中有无数的莲花灯,闪着晶润迷人的灯火,代表着寻常百姓最普通的愿望。点缀在清澈的河中,仿若一颗颗晶莹的夜明珠。 画舫上,丝竹管乐之声不断,歌女们的声音缠绵柔情,绵软秀丽,歌颂着这片歌舞升平的土地。 “苏苏,很漂亮,对吗?”说话的是一名粉衣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国色天香,艳冠群芳,秀眸灵动,看上去聪颖坚强,又一种说不出的华贵。 “很漂亮,花灯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荷衣少女淡淡地道。比起粉衣少女的沉鱼落雁之貌,荷衣少女要逊色不少,她顶多算是很清丽的少女,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翦眸,晶莹剔透 分卷阅读8 ,如墨玉,如清泉,透彻得仿如看透世间红尘。眉宇很疏淡,有一股淡淡的冷清,秀雅。 这是京城富商方富贵的大女儿和三女儿,名唤方锦绣和方流苏。 如果说方锦绣是富贵华美的牡丹,那方流苏就是清雅淡静的菊花。 方锦绣是正室生的女儿,而方流苏是妾室生的女儿,。方锦绣从小聪明伶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方流苏是早产儿,身体孱弱,体质很差,经常容易生病,一卧床有时候就是半月,甚至是一个月。 方富贵对方锦绣如珠如宝,恨不得把天下的星星都摘下来哄女儿开心。而他对体弱多病的方流苏自小疏忽,再加上出身低下,常常得以冷眼相对。 姐妹两在方家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却毫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妹妹身体病弱的原因,锦绣从小就特别疼宠流苏。 锦绣和流苏,就像是她们的名字一样。 高贵和卑微,完美的对比。 姐妹两手牵着手,开开心心地在街上游玩,锦绣天生爱热闹,总拉着流苏往人群多的地方钻,绝美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 流苏淡淡浅笑,任姐姐牵着,她觉得很幸福,她空白的记忆里,只有姐姐对她最好,只要姐姐开心,她也开心。 “这个花灯好漂亮,苏苏,好看吗?”小摊前,锦绣拿起一个很漂亮的花灯,绣着嫦娥奔月的样式,精致迷人,锦绣一眼就看上,好生喜欢。 流苏看着,觉得还不错,手工很精致,浅笑道:“姐姐好眼光。” “你喜欢吗?”锦绣拉着妹妹的手臂,问道。 “喜欢!”流苏柔柔回答,眉目带着温暖的笑意。 锦绣绽开一抹呵宠的笑,瞬间风华绝代,世间所有颜色都黯然失色,看惯了几年的容颜,锦绣每一次笑,流苏都觉得好惊艳,她的姐姐,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 “苏苏喜欢,那得买下。” 那小摊贩的老板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直到她们付钱离开,才恍然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是仙女吗?” “苏苏,给!”锦绣把那花灯塞到流苏手中,笑眯眯的道:“我妹妹就和嫦娥一样漂亮。” 流苏浅笑,“姐姐又取笑我。” “哪有取笑,我的妹妹,是世上最可爱,最温柔,最漂亮的妹妹,谁敢欺负我妹妹,我方锦绣一脚踩扁他!”锦绣气势很足地哼道,语气中的保护和宠爱不言而喻。 流苏柔柔地笑,抓着姐姐的手,心中一阵温暖,这是她世界唯一的温暖,唯一的…… 第九章 姐妹 2 两人又买了几个莲花灯,兴冲冲地拿到河边放,放莲花灯是要许愿的,锦绣连连放了两个,流苏本来是不想放的,被锦绣硬抓着去放,她理直气壮地道:“苏苏,快放,求一段姻缘,希望以后苏苏能遇到一个喜欢同时又喜欢苏苏的人,能爱护苏苏一生一世,不受颠簸流离之苦,安安乐乐一生。” 流苏粉颊一红,环视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听见,羞赧道:“姐姐……” 锦绣一笑,给她点上,说道:“听说花灯求姻缘很灵的,不过要本人才行,不然姐姐给你求,苏苏听话,别害羞了,赶紧放。” 流苏捧过花灯,清雅一笑,羞赧着脸颊点点头,把花灯小心翼翼地放进河中,闭上眼睛,虔诚地祈求,菩萨保佑,愿姐姐日后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幸福安康一辈子! 锦绣见她粉颊晶莹剔透,宁静淡雅的容颜这般虔诚,不禁会心地笑了,是女孩,都有这样美好的愿望的,她的苏苏,一定要幸福啊! 她睁开眼睛,淡淡笑道:“好了!” “我们去那边,今天有花妓比赛,很热闹,要不要去看?” “姐姐喜欢看,我们就去。” “走!”锦绣牵起流苏的手,向河的那一面走去,想要找个视角明亮的地方,看看今天的花妓比赛。 突然,人群一阵暴动起来,前面响起声声尖叫,鸡飞狗跳,本来欢庆的节日却溢满杀气。 锦绣拉着流苏刚要避开,就看见一道荷色的娇小身影碰碰撞撞而来,迎面和她们姐妹碰个正着。 锦绣和流苏的手被猛烈的冲撞力给冲散,锦绣毫无防备,跌倒在一旁,撞上了石头,头一阵昏眩,那女子和流苏顿时抱个满怀。 分卷阅读9 流苏被撞得脸色发白,趔趄几步,才稳住,见锦绣摔在一旁,流苏脸色倏变,刚要挣脱那女子的手就看见一群蒙面黑衣人冲了过来,挟持住她们。 “苏苏……”锦绣看见明晃晃的刀架在妹妹的脖子上,登时眼赤欲裂,挣扎着站起来,却感觉一阵昏眩,“苏苏,放开我妹妹!” 稠浓的液体从锦绣的额头流下,她撞伤了头,想要冲过去保护妹妹,却无能为力,差点摔倒,人群登时散去,谁也不敢留在原地。 “到底是哪个?说,你们谁是柳雪瑶?”一蒙面人低哑地喝道。 流苏和柳雪瑶都穿着同一款色的衣裳,身形非常相似,那群黑衣人一时分别不出来。 “姐姐……救我,姐姐……你们放开我……”柳雪瑶冲着锦绣喊着,白皙美丽的脸上淌满泪水,眼眶中都是惊恐,微微挣扎起来。 流苏讶异,碍于脖子上的钢刀,不敢乱动,她遇事沉稳,不惊不惧,即使是危在旦夕也露出惊恐,淡淡道:“我不是柳雪瑶,你们找错人了。” “老大,到底哪个是?”另外一黑衣人怒了,“干脆全抓了!” “好!”为首的黑衣人一喝,就想要行动…… “住手!”一声充满冷酷的声音传来,街道上,一华服男子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而来,紫色贵气的长袍,男子俊挺高大,浑身充满压迫人的力量,眼光邪魅,犀利,一看就知道是惯于发号施令的男子,他就像是一把古剑,虽然没有出鞘,却感觉到不可忽视的锋利。 第十章 命运 流苏神色一阵恍惚,冷冷地看着那尊贵冷酷的你男子,平静的翦眸掀起惊涛骇浪…… 好熟悉的感觉,眉目如烙印般,午夜梦回,几度出现在梦中的男人。 竟是……他。 他是谁? 流苏一时竟然痴了…… 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几欲落泪,太悲伤,太酸楚的感觉。 看着他,她只觉得悲哀和绝望,还有心酸。 是谁?到底是谁? “姐姐,救我……姐姐……救救苏苏……” 流苏闻言一愣,柳雪瑶竟然喊她的姐姐? 锦绣站起来太快,加上失血过多,眼前昏暗,耳膜嗡嗡作响。 她知道有人挟持了她最爱的妹妹,急声应道:“苏苏,别怕,苏苏,姐姐马上过去救你,说完跌跌撞撞就要过去。” “不要过来!”流苏回过神来,脸色唰白,厉喝,男子使了个眼色,身边侍卫赶紧过去,拦住锦绣。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萧绝的声音冷酷,寒澈的眸光略扫过流苏,竟隐约含了一股柔情,不是很明显,又让人能感觉得出来。 “放开我,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为了活命,竟然想要牺牲无辜的她?流苏心中燃起怒火,对萧绝和柳雪瑶的行为感到羞耻,他们太卑鄙了。 柳雪瑶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难道这就是身为平民的悲哀。 不,她没有义务为不相干的人牺牲。 “怎么?王爷,心疼了?”那蒙面人放下刀,猥琐地摸了流苏脸蛋一把,登时萧绝眼中杀气掠过,越发嗜血。 流苏感到一阵绝望,这男子,真是演戏高手,非我辈之人可比。 “放了瑶儿,你们想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否则,全部给本王下地狱!”萧绝冰冷如霜。 “哼,王爷此话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对我们斩草除根,我们也让你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那黑衣人狠厉一喝。 钢刀就要砍下,萧绝身形身影略动,那黑衣人注意到了,淡淡蹙眉,看来这个真的是柳雪瑶。 流苏刚刚看他的眼光很痴,是痴情女子的模样。 一开始他的眼光就放在她身上,很淡,好像不想让人注意。应该她就是柳雪瑶,黑衣人很快判断。 此刻狠绝冷酷出名的萧王爷竟然露出心疼和着急的眼神,真让人感觉爽快。 “等一下!”流苏淡淡喝止。 “这位大哥,我还不想死,我姐姐就在那边,你可以问问她,谁是她妹妹,这个办法行得通吗?”流苏不紧不慢地说道, 分卷阅读10 声音娇柔却坚定,如一股宁静的风,吹过在场所有人。 萧绝冷酷的眼睛在流苏脸上停留片刻。 面对死亡能如此冷静淡漠,却又诚实的女子,称得上罕见。 一时不知道谁真谁假,一脾气暴躁的黑衣人嚷起来,“这魔鬼反正不会放过我们,全杀了,宁可错,不要漏!” “好!” 就在黑衣人钢刀举起之刻,隐藏在周边的王府护卫飞速冲向他们,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萧绝抽出宝剑,寒芒一闪,直至他们,“杀!” 冷酷绝情的声音,下了格杀令,他直扑柳雪瑶,想要保护她,那群黑衣人本事也是厉害,狠狠地缠住萧绝,下令道:“杀了那娘们!” 登时场面一阵混乱,刀光剑影飞舞,慌乱中,柳雪瑶娇小的身子一直在闪躲,流苏被无辜牵扯其中,一团剑光倏然刺向柳雪瑶,她一慌,反身,顺手拉过流苏挡在她面前,艳丽的脸一片无辜。 好卑鄙的女子! “啊……”宝剑刺入流苏的肩膀,疼得她直皱眉,那黑衣人已经知道哪个是柳雪瑶,有点不忍伤了流苏,拔剑,又砍向柳雪瑶。 此刻,锦绣眼前已经清明了,看见柳雪瑶一直拿流苏挡剑,她娇弱的妹妹肩膀上鲜血直流。 她气得发抖,势不可挡地冲到流苏身边,心疼地扶着脸色苍白的妹妹,“苏苏,怎么样?疼不疼?” 流苏身子本就娇弱,禁不起这样的伤,更别说柳雪瑶一直推着她晃来晃去,此刻脸色如雪般苍白,可她却清雅一笑,“姐姐,别担心,无碍!” 锦绣心中大痛,转头,狠狠地怒瞪柳雪瑶。 柳雪瑶水汪汪的眼睛都是无辜,并未觉得拿流苏挡剑有什么不对,她觉得理所当然。 她的命是高贵的,平民的命,是低贱的。 锦绣大怒,敢伤她妹妹,她扬起手,狠狠地甩向柳雪瑶,打得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刚好撞上一把锋利的宝剑上…… 狠狠地刺穿她的身体……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眸,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惊恐和不甘缓缓地溢出…… 那持剑的黑衣人哈哈大笑,狠狠地抽出宝剑,还对锦绣道了声,“多谢帮忙!” “瑶儿!”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有惊恐,有愤怒,有慌张,有绝望…… 萧绝的声音像是失去了伴侣的野兽…… 锦绣也是一愣,她只是想给妹妹出口气,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场面失控了。 流苏大震,震撼心灵的嘶吼,好似触动心底的某跟弦。 为何觉得声音,如此的熟悉? 风起了…… 第十一章 萧绝 1 转眼间十天过了,风平浪静。 她知道了那男子的身份。 萧绝,封号萧王,是当今圣上的唯一的胞弟,位极人臣。 听说他残酷无情,邪魅如魔,当时助皇上夺位之时,连自家兄弟都能狠下杀手。 市井传言中的萧王,就是地狱阎罗,十分可怕。 花灯节匆匆一面,流苏至今印象深刻,那是个说一不二,风行雷厉,绝对彪悍残酷的男人。 她自得知他的身份,整整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 惹上这样的男子,谁能安心睡个好觉,他真是别人的噩梦。 流苏忆起那张脸庞,记忆中那声绝望的嘶吼,心中就有一股酸酸的痛。 午夜梦回,这张脸深深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勾起她最柔软的心肠,最凄楚的酸意。 莫名的疼痛。 好像他们认识了好久。 三年前,流苏不小心失足落水,记忆全无,过去一片空白。 可她觉得,她和那男子,认识了好长好长。 为什么,会有这种酸楚的感觉? 心疼得难以窒息。 我这是怎么了? 这日很宁静,小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唱歌,喜鹊一早就在鸣叫,敏儿乐呵呵地打趣说,近日方家一定有喜事。 “小姐,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小 分卷阅读11 姐也是,发生了什么吗?”敏儿问道,伺候她几年,看得出最近流苏有些心神不宁,和往常沉静淡雅的小姐有点不太一样。 流苏摇头,“没事,就是伤口在长新肉,有些痒,不太爽利,敏儿,你也别整天跟着我,去玩玩,找个地方打个盹也行啊!” “小姐你在赶敏儿吗?”敏儿委屈着脸,控诉地看着她家小姐。 流苏淡淡一笑,相处几年,她还不知敏儿的性子,“别装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敏儿这才笑开了花,蹭一下起来,“小姐看了一早上的书,饿了吧,敏儿去厨房看看,给你弄些点心,绿豆糕好不好?” 流苏点点头,她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总算是能安静一会儿了,流苏恬静一笑,倚着栏杆,聚精会神地看书。 凉亭外,春风徐徐,竹叶飘荡,清秀佳人倚栏而立,神情专注,容颜恬静,此景就美得像一幅绝世的画。 一双寒澈的眸子紧紧地锁在凉亭中的美景上,俊美的容颜看不出喜怒。 他在花厅等方富贵,等得不耐烦,这才随便转转,遇见方流苏纯属意外。 这一幕,他竟然觉得……美得不可思议,不关少女容貌,单单是一股淡雅冷清的风情,竟然绝世无双。 她的背影,酷似柳雪瑶。 像是一阵和煦的风,吹过他心底仇恨的炽热。 方家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方锦绣,方流苏,方家……一个也逃不了。 第十二章 萧绝 2 “王爷,苏老爷回来了!”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匆匆而来,恭敬报告。 男子冷冷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蓦然回首,正好瞥见流苏唇边清雅的笑,淡淡的,清清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男子心脏似是被什么打中了一般,狠狠一震,倏然升腾起恨意,拂袖而去。 我会让你们,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流苏有点累了,抬眸,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无意中瞥见萧绝带人离开的背影,她略一凝视,也不太在意,以为是家里生意上的人。 又看了会儿书,肚子有些饿了,敏儿这丫头,八成是偷懒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 她倒了杯茶,已经冷了,有点苦涩,不过流苏喜欢,这种纯茶叶的味道,她很喜欢。 “小姐,小姐,香喷喷的绿豆糕来了,你一定等急了,都怪我听八卦,错了时间。”敏儿说得愧疚无比,神色却瞅不见一点悔意。 流苏也不在意,捻了一块就放进嘴里,敏儿的手艺很好,做的东西香极了。 “小姐,你听说了吗?今天有人上门,向大小姐求亲耶!”敏儿一脸八卦,十分开心的模样。 流苏吃着糕点,淡淡道:“姐姐才貌双全,满十五之后,每天上门求亲的人不断,有什么奇怪?” “不是啊,听说今天来求亲的人大有来头,叫萧什么来着……哦,叫萧绝,对,就叫萧绝,是当今萧王耶,大小姐真有福气。”敏儿一脸兴奋地说道。 流苏睁大了眼眸,倒吸可一口气,脸色唰白,手中的绿豆糕,掉到地上去,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萧绝……求亲? “小姐,你怎么啦?”敏儿紧张地看着自家小姐倏然惨白的脸色,慌了手脚。 流苏蹭一下站起来,急匆匆就往前庭跑。 敏儿吓了一跳,在后面喊道:“小姐,你身体不好,不要跑!” 喊着也匆匆地跑着跟过去。 流苏刚跑到前庭就和门口走出的高大男子撞个正着,男子措手不及,往后退了数步,下意识地扶着怀中的娇人儿,抬眸,凝视。 柔软温暖的触觉,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萧绝微微错愕,看清怀中人儿,残酷的冷意升腾起来,面无表情地推开她。 流苏还来不及反应,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撞到门板上。 锦绣紧忙窜了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流苏后面,让流苏撞在她怀里,她的背脊狠狠地撞击门板,疼得她蹙眉,却未吭声,冷傲地瞪视萧绝。 “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锦绣冷声道。 “ 分卷阅读12 姐姐,你有没有事?”流苏急忙抓着锦绣的手,轻声问道。 锦绣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姐姐没事!” 萧绝面无表情,声音森冷,“真是姐妹情深,本王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大婚之夜……萧王妃!” 第十三章 大婚 1 天启十二年三月十五,萧王大婚,迎娶平民之女方锦绣。 婚礼办得很隆重,京城一片热闹。 大红的嫁衣,艳红的罗帕,新嫁娘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即使穿着繁重的嫁衣,也毫不隐藏嫁衣下单薄的身子,大红的喜气也冲不散她身上那股冷清。 如雪山顶峰的寒梅,清冽而宁静。 红烛在颤抖中燃烧,房间里点着一股魅人的香气,是一种蛊惑人心的香。 房间很安静,只有她浅浅细细的呼吸。 初春的夜晚是寒冷的,罗帕下的女子脸蛋却红透,粉扑扑的,如熟透的虾子,她的呼吸逐渐有些急促。 脸上越来越热,身体里不断地升腾出燥热,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巨大的空虚,新娘有些口干舌燥。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疑惑间,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粗鲁地推开,她吓了一跳,手不断地握紧。 是那个邪魅冷酷的萧王吗? 嫩白的手指紧紧地揪着衣裳,心头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邪魅酷寒的声音,“好好享受!” 女子心口一紧,他是什么意思? “……是,王……王爷!”几声高低不一,却充满恐惧的应答声。 女子大骇,新房里还有别人? 他的意思是…… 蓦然,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女子被扑倒在新床上,有四只手按住她挣扎的手,一只手按住她挣扎的双腿,一只手在粗鲁地解开她的衣裳。 女子惊恐,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刷白,屈辱之感排山倒海般涌来,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她狠狠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迅速地从床上起来,趔趄几步,几欲摔倒。 罗帕挡住她的视线,女子手一扬,掀开,露出一张脂粉未施的清雅脸庞。 萧绝阴鸷地眯起眼睛,危险地逼近她,倏尔,双手钳住她尖细的下巴,一字一字从牙缝中蹦出,“方流苏,怎么会是你?” 流苏被他力道捏得疼痛,翦眸却清明如镜,眉宇间不见一丝畏惧,淡淡地控诉,“王爷,你捏疼我了。” 萧绝神色一寒,扬手,毫不怜惜地打了流苏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愤怒中的萧绝用尽了力道,娇小的流苏那经得起他的粗暴,身子连连后退,还是摔倒,撞上了桌子。 桌上的菜肴散了一地,流苏不小心按住一块破碎的瓷片,掌心一阵刺痛,反而让混沌的脑子清晰了些。 白皙的脸上,清晰地印上了五指印,红肿起来,唇角也破了,溢出鲜血,整张脸狼狈不堪。 “方锦绣呢?”萧绝冷声问道,口气像冰刀,眼光寒峻。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到他头上来。 流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又摔了下去,那块瓷片更加深入,地板上有了血丝,萧绝却视而不见,冷眼旁观。 流苏咬牙忍住,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娇小的身子有着超乎寻常的毅力和坚持,转身,终于明白他的残忍。 第十四章 大婚 2 新床旁边,三名乞丐脸容猥琐,唯唯诺诺地站着,浑身肮脏,头发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臭气喧天,萧绝就是想要他们强暴她,羞辱她,真是个残忍绝情的男人。 看来的确是对她们姐妹恨之入骨,不然手段不会这么残酷。 流苏早就知道,萧绝娶亲只是为了羞辱锦绣,只是为了报仇,既然代替姐姐来了,她就有那么准备。 没想到第一天,萧绝就如此冷狠,要是心高气傲的姐姐,一定羞愤得当场找萧绝拼命。 流苏有点庆幸,还好,来的人是她。 她怒极反笑,“果真是毕生难忘的新婚夜,王爷真是别出心裁,多费心了。” 血液,顺着流苏的指尖,一 分卷阅读13 滴一滴,溅在地上,开出朵朵妖艳的鲜花。 萧绝眼光隐晦,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反手扣着流苏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拉,流苏娇柔的身子狠狠地撞上萧绝坚硬的胸膛,纤细和强悍,暧昧的交融,灼热的气息在彼此鼻尖萦绕,沉声道:“说出方锦绣的下落,本王还能网开一面,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流苏淡然一笑,“王爷是无情人,又何必装多情,姐姐早就出城,此刻你要追也来不及了,天大地大,找个藏身之所很容易。” 萧绝嘲讽地勾起唇角,“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姐妹之情,她不是很疼爱你么?死到临头却推你当替死鬼,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放过她,放过方家,简直愚蠢!” “你会放过我们?放过方家?王爷你要报仇,可我们又有什么错?柳雪瑶拿我挡剑,凭什么?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这些王孙贵胄们就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肆意妄为。柳雪瑶的命有你珍惜,我的命,也有我姐姐珍惜。我没有义务为她做什么,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是她咎由自取,一开始就不该骗人,怨天尤人更是好笑。”流苏很不客气地嘲讽。 萧绝眼光阴鸷,口气如刀,“若不是你们,瑶儿就不会死,不会死!” “我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别以为方锦绣逃得了,你们谁也逃不了,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流苏淡然地看着眼前如发疯般的男人,心中莫名一酸。嫉妒像毒蛇一样,莫名其妙地扎根。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迎视着他的阴鸷的眼光,轻声道:“你,真可悲!” 淡淡的药香窜入他的鼻尖,能让人心神宁静的药香却勾起男子最深沉的恨意,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次!” 流苏看着他,一脸淡然,“我说,你,真可悲!” 第十七章 大婚 5 “死……呵呵,当然怕……”流苏有点佩服自己,眼前都昏花了,却有力气应付这位邪魅冷酷的王爷。 她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又勉强站住。 流苏吸进太多的媚香,即使她再怎么咬牙忍住,体内充斥的情欲和热潮也阻止不了,可她不愿意让萧绝看出来。 萧绝脸色阴沉,她脸上潮红和苍白两种色彩交错,吸多了魅香的红,失血过多的白,红肿的脸颊,破裂的唇角。 清清秀秀的一张容颜狼狈不堪,红白交错,却让人有一种呵怜的心疼。 破碎的衣裳遮不住单薄的身子,娇弱得令人酸楚,心碎。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如此反抗过他的威严,挑衅他的底线,方流苏,这个娇柔的女人,却狠狠地甩了他好几巴掌。 愤怒、错愣、不解、疑惑……还有更多说不清的莫名情绪,让这位历来呼风唤雨的王爷脸色越加难看起来。 他讨厌这种受人影响的感觉。 这场复仇的婚姻,是他开始的,必须由他控制。 屋里已经是一片狼藉,萧绝的怒气却缓缓褪去,口齿之间却缓缓咬着三个字…… 方流苏……方流苏…… 流苏慢慢地把玉簪放下,抹了抹脖子,还好,刺得不深,伤口也不大,血留得也不多,唇边掀起自嘲的弧度,人,怎么会不怕死呢? “若是不怕死,刚刚就该狠心刺穿才对,王爷,您说是吗?” 萧绝脸色一沉,缓缓地逼近流苏,残忍地捏着她的脖子,捏在那伤口上,本来不疼的,此刻却是火辣辣的痛。 “方流苏,若是你有个意外,本王就下追杀令,天涯海角追杀方锦绣,对方家赶尽杀绝。” 流苏看着他,一脸淡然。 许久,才轻声道:“你该恨的人是我,她是因我而死,让我代替姐姐。” 萧绝放肆地捏着流苏的脖颈,流苏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珍贵起来,她飘然地笑了,疏淡的笑,是那般的美,却那般的苍凉。 恨意蒙蔽眼睛,冷声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只要你放过我姐姐,我,无所谓!” “你是方锦绣的手中宝,让你生不如死,的确比让方锦绣生不如死来得痛快。” 流苏微微一笑,“无所谓……” 分卷阅读14 这笑容,很柔,很淡,如风,如水。 看在萧绝的眼里,却感觉窒息般的疼痛。 这三个字,淡然,恬静,却如一块石头,压在冷酷的男子心上。 什么样的环境,养出这样的人儿,坚韧、清雅、淡漠、澄澈…… 方流苏,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倏然,流苏晕了过去…… 萧绝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冷冷地看着怀中狼狈的容颜,…… 吵醒流苏的是体内一股空虚的骚动,还有身上被人肆虐的疼痛,有一双粗糙的手,透过伸进她的衣裳,抓住她的柔软,狠狠地凌虐,毫不怜惜。 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流苏不安的扭动身体,想要摆脱这股骚动,可体内燥热的空虚让她更加渴望,恐慌。 掌控不住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蓦然锁骨上传来一阵疼痛…… 流苏倏地睁开眼睛,大吃一惊,“你……” 第十八章 大婚 6 苍白的唇才开启,就被人狠狠地攫住,柔软湿热的唇在她香唇上吸吮,把她剩下的话音全部吞噬。 流苏怔怔地看着身上的男子,有一种悲哀在心田中流动。 身上的男人,总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痛,莫名其妙的悲伤。 空白的记忆中,似乎有过他的痕迹。 明明,他的手段是如此的残酷,可是,她,却那么的心疼他。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萧绝似乎很享受,动作轻缓起来,轻佻慢捻,想要挑起她感官的享受,以一种放肆羞辱的姿态,在她身上游走。 处子之香,四处满溢。 很暧昧,又很孤寂。 “怎么?王妃难道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坏了本王的新婚夜,自然得赔给一个花烛夜。”萧绝伏在她浑圆上的手,无情肆虐。 流苏忍住这股屈辱的感觉,她知道,反抗萧绝,是以卵击石,何况,他手上还捏着整个方家的性命。 既然他默认会放过锦绣,她再反抗,事情又回到原点。 萧绝辛辣地讥讽,“比起方锦绣的国色天香,你这蒲柳之姿,真让人不堪入眼。” 流苏静静地看着他,“是吗?那还真是委屈了王爷,辱了你眼睛,是流苏的不是。” “方流苏,收起你的利爪,信不信本王今晚就下令,灭你方家满门!”萧绝冷狠道,眼光危险地凝视着流苏清澈的眼睛,想要看到一丝恐惧或妥协,却始终不如他所愿。 流苏抿唇不语,手心的伤,隐隐的痛,点点鲜血滴上妖红的被褥上,意外的妖娆。 她的眼睛,始终那般的澄澈,透彻,宁静地看着萧绝,说道:“希望王爷能遵守诺言,以后……你来恨我吧!” 放过她的姐姐,恨她吧! 身在疼痛,笑容支离破碎,心在飘零。 不再牵挂,只要姐姐平安,一切都没关系了。 流苏,无所谓了! 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要不在乎,就不会感觉羞辱。 她不伤心,也不难过。 只有淡淡的遗憾,就这样吧…… 萧绝邪魅的眼睛染上几许情欲的暗红,幽深的眸子滚动着火热的情潮,看起来,更邪魅,更残佞。 倏尔狠狠地咬上她深陷的锁骨…… 流苏疼得紧紧地咬着下唇……。 锁骨上的被咬得溢出鲜血,却被男子邪魅地吞噬,咽入喉咙,血液的味道,那般的暧昧,却暧昧得很残忍。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方流苏声音暗哑,迷离,雾霭朦胧,太过于熟悉的感觉,在她心里不断地冲刷,这张脸……仿佛魔咒。 她脸色潮红,娇艳欲滴,乱发在枕头上如瀑布般,清冷的少女变成风情万种的女人,分外妖娆魅惑。 萧绝微愣,抬起来,溢满情欲的眼睛紧紧地锁在这张陷入情欲的脸上,答非所问,“忍不住了?我还以为方二小姐会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分卷阅读15 ” 流苏感到难堪,抿抿唇,撇过头去,不再理会。 萧绝扳过她的脸,粗暴的吻沿着锁骨一路而下,激烈的动作扯痛了她肩膀上的旧伤,鲜血溢出。 萧绝残忍地用指甲去划,锐利的痛,袭击着她的神经,流苏溢满情欲的脸,交错着疼痛的羞辱,看在男人的眼里,如最厉害的媚药,勾起男人心底最澎湃的兽性。 他的脸上布满了狂野的情欲,眼睛里充满了野性的光芒,火焰象溶浆一样喷发。 “方流苏,这只是开始!”萧绝眸光血色交错,如宣誓般,预告她未来即将面对的艰难…… 流苏的指甲刺入柔软的棉被,被吸吮得红肿的唇,咬出了鲜血…… 放纵所有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简单…… 好痛! 粗暴的动作,痛入心扉,方流苏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不哭,不能哭,虽然疼得极致,也不能哭。 流苏想起方家的小院子,在冰冷的庭院中,她一个人,孤独地坐着,陪伴她的,只有寂寞。 寂寞的风,寂寞的雨,寂寞的竹子。 她经常一个人,坐着竹林里发呆,抱着她从小养着的兔子,轻声细语地和兔子说话。 把自己的渴望,自己的寂寞孤独,都和兔子倾诉。 娇小的她,经常抱着小白兔,在院子里,一步一步地走,有时候一天都不说话。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 记忆空白的她,什么都没有,…… 只有锦绣。 习惯了三年的陪伴和温暖,她真有点舍不得,却不后悔。 从今而后,她要开始习惯寂寞,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了,再没有人陪了。 还要习惯……残忍的对待。 姐姐,你一定,要幸福! 把我的那份,一起,幸福! 第十九章 紫灵 夜色渐渐褪去,晦暗的天空划过黎明前第一道曙光,如白刃劈开了黑暗,悬挂在苍穹之上。 一夜的肆虐,直到她再也经不起他的折腾,萧绝这才翻身离开,连看都不看床上被他凌辱得几乎死去的女子。 香炉中的魅香已经散去,房间里还留着情欲的气息,飘散在每一个角落,不管如何躲避,多能清晰地嗅在鼻中。 流苏眼神空洞飘渺,微微拉过大红的锦被,盖住自己发凉的身子。 好冷,好冷……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孤寂地躺着,许久,一行清泪从眼中缓缓地流溢,无声无息地湿了枕巾。 灵秀的翦眸溢满泪水,一滴一滴,如血控诉,如珠坠落,却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飘渺的灵魂不知飘游在何处,迟迟不肯回归身体,流苏脸上的空洞,如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木然。 正如萧绝所说,这才是开始,这条路,是自己选的。 她不后悔,却有些彷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清晨的鸟鸣声清脆地传来,如一首妙曼的歌谣在晨间吹奏,让人心旷神怡。 流苏竟有些羡慕,痴痴地看着纱窗发呆。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好累,好累,她想休息了。 这一觉睡到中午,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跳跃在白瓷般的脸上,有一种洁净的光晕。 轻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流苏这才缓缓苏醒,身子酸软得可怕,一点力气也没有。 全身上下的肌肤,布满了男人一夜凌虐的痕迹。 刚醒,流苏就觉得有点不妙。 发烧了。 她的身体弱,被萧绝折磨了一夜,早就撑不住了。 门扉咯吱一声开了,一位模样清秀的侍女端着铜盆进来,见流苏清醒了,慌忙放下,过来行礼,“奴婢紫灵,见过王妃!” 流苏看了眼,淡淡点头,起身,紫灵机灵地拿过一件中衣给她披上,流苏拢了拢衣裳,淡淡道:“可以准备热水吗?我想净身。” 紫灵一愣,很快地回过神 分卷阅读16 来,微笑道:“王妃客气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片刻,热水就准备好了。 热水上浮着一层桃花瓣,色泽很鲜艳,随着水波游离,如覆上一层粉红锦绣,很漂亮。 “下次不要放这些东西。” 紫灵哎了一声,脸色微微发窘,道:“是王爷喜欢的香味,奴婢以为……” 她还没说完,流苏浅浅地瞥过一眼,面无表情,紫灵赶紧福身,声音惶恐,“是,奴婢记住了!” “你出去吧!”流苏淡淡地道。 紫灵福身,飞快地离开浴间,心儿扑通扑通直跳,这位王妃,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淡淡的眼神,却让人瞬间窒息。 流苏把自己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波,在白玉般的身子上轻轻荡漾,像温柔的手,不断地按摩,酸痛的身子,顿感一阵舒服。 墨黑的青丝漂浮在水波上,和粉红的桃花相辉映,十分魅惑迷人,流苏掬起青丝,几片玫瑰花瓣安然落在期间,她神色淡然地看着,许久,又放下,微微喟叹。 她喜欢干净简单,不喜欢这种魅惑的香味。 她不需要讨好萧绝,那卑贱的尊严,她不允许。 很快就梳洗完毕,流苏胃口不是很好,略微用了一点午膳就随着紫灵在院子里走走。 这是王府的侧楼,名为梧桐苑,离主楼很远,院子里种着两颗梧桐树,**,淡淡的香味溢满整个院子。 很荒凉,很清静。 今天的阳光温和,暖烘烘的,并不灼人,流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在凉亭坐下了。 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疲惫。 身子的酸痛,果真不适合走路,可在床上躺着,会好得更慢。 流苏自小身子虚弱,又常常生病,所以,她比常人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王妃,王府的景色不错,要不要奴婢带你出去散散心,后院的桃花开得正艳,很美的。”紫灵见她淡然地坐着,不由得提议。 流苏凝眸,脸上一片淡然,“叫紫灵,是吧?” “是!” 流苏点点头,微笑道:“桃花开得美吗?” 紫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很老实地回答,“很美,柳小姐很喜欢桃花,所以……” 紫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住嘴,心里懊悔极了,担心地看向流苏的脸,看到的还是一片淡然,她并未介意什么。 流苏淡淡笑道:“紫灵应该知道王爷为什么娶我,对吧?” “……是!”何止是紫灵知道,王府中的人都知道,王爷因为柳雪瑶的死迁怒于方家姐妹,想要报仇,每个人心里都知道,有的等着看王妃的好戏,有的同情王妃,王爷是个无情残酷的人,一定会对王妃残酷至极。 “既然知道,以后不要和我太过亲近,对你没有好处,只会招来不幸。”流苏微笑,转头看向那**,虽不艳丽,清清淡淡,是流苏喜欢的模样。 紫灵闻言心头狠狠一震,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以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着流苏。 第二十章 云烈 月白星稀,夜凉如水。 庭院中,树影婆娑,静谧的夜,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流苏穿得严严实实,还裹着一层裘衣,她很畏冷,初春的夜晚很冷,她又发烧,穿了多少都觉得有点冷。 紫灵早早就歇下了,流苏倚着窗头看医书,这些东西都是她嫁妆,她的财富。 呼吸越发灼热,体温又上升了,流苏淡淡地蹙眉,摸了摸额头,果然,这时候让紫灵去熬药也太折腾人了。 夜已经太深了,她起身,倒茶自饮,等到天亮吧,希望夜里能好过一些。 不知道今天,萧绝会不会过来,流苏蹙眉,想起昨晚,心里一阵战栗,那种失去一切的灼热疼痛记忆犹新,一回想就让她升起恐惧。 那个恶魔般的男人……那双邪魅的眼睛……都让她心底恐惧。 那孤寂的背影,却让她心酸。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眼睛发红,身子单薄,纤细的背影看上去,孤单凄凉,十分的无奈和孤独。 分卷阅读17 蓦然,纱窗一动,一道黑影闪进屋里,流苏睁大眼睛,恐惧地后退几步,并未像寻常女子般大吼大叫。 那黑影渐渐关好窗,缓缓地转过身来,流苏檀口微张,“云大哥,怎么是你?” 来人眉清目秀,生得十分俊秀,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桀骜不驯,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很大气的风度。 云烈怒视着流苏,一步一步地走近,身体里岩浆般的怒气和心疼如潮水般,淹没了他,几乎丧失理智。 流苏第一次看见如此模样的云烈,害怕得后退了几步,身体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脸色苍白起来,“云……云大哥……”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竟会是你!”云烈低声嘶吼着,咆哮得如受了伤的野兽,他的眼睛,露出了痛苦的绝望。 流苏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慌张地想要逃开这种悲哀的气流,却被云烈猛然抱进怀里。 “苏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是你嫁人?”云烈抱着流苏,紧紧地压在胸口,心被人撕碎,七零八落,痛得窒息,语气沉痛,悲伤,还有愤怒和不甘,太多的情绪让这位顶天立地的男儿手都在颤抖。 云烈是京城巨富,几乎垄断了京城布匹绸缎买卖,和方家生意上有来往,两年前结识方家姐妹,三人一见如故,感情笃厚。 锦绣大婚那天,是流苏命人找来云烈,打昏了她,让云烈带她出城,逃到安全的地方,为了让他安心,她撒了谎,说是会让丫鬟代嫁,云烈深信不疑,回来之后去找流苏,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那一刻,晴天霹雳也不过是如此。 愤怒,悲伤,绝望……他爱了两年的女子,本想等到年底向方家提亲,正式娶流苏过门,没想到,她却嫁给了萧绝,那个残酷邪魅的魔鬼王爷。 “苏苏……” “云大哥,你……”流苏推开他,云烈却抱紧,几乎勒断她的腰,流苏难受得蹙起眉来,头越发沉重起来。 “苏苏,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离开京城,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嫁的,是不是伯父伯母他们逼你的?是不是?我带你走,不要留在这种吃人的地方。”云烈声音悲伤,充满了对她的心疼。 娇柔的流苏,就像枝头一朵寒梅,清冷而孤傲,有一颗坚强又脆弱的心。而那位魔鬼王爷,却是催花毒手,流苏一定会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疼宠了两年,恋慕了两年的女子,怎么可以把她放在这样的恶魔身边。 流苏心里有些明白了,云烈喜欢她。 其实并不是很难发现,只是她不想去深究,这副身体,自小病弱,还不知道能活几年,怎么可以误人误己,锦绣曾经无意中透露过,云烈喜欢她,而她只是淡淡地笑,说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云大哥,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不能走,我走了,萧绝不会放过姐姐,也不会放过方家。”流苏看着云烈血红的眼,淡淡地说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一辈子都留在这种地方吗?让他折磨吗?” “他答应过我。” “他是什么人,他说的话能信吗?苏苏,别傻了,他只是骗你的,苏苏,锦绣要是知道了,她会恨不得马上冲过来的,她那么疼爱你,会让你留在这样的地方吗?”云烈心疼地道,不止是锦绣,连他,都疼得喘不过气来。 悲伤的气氛在屋里不断地蔓延,如墨滴入清水,不断地扩散,这种悲伤,无药可治。 “不要让我姐姐知道,云大哥,求求你,瞒着她,姐姐不能有事。”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锦绣,不能让锦绣出事,不然一切都毫无意义。 云烈眼中都是绝望,还有一层隐藏住的悲哀,捧着流苏的脸,凝视着她,沉痛问道:“你就担心锦绣,苏苏,你可想过我?我怎么办?我……我爱你啊!” 第二十一章 深情 云烈眼神痛苦绝望,却情深似海,初识流苏的时候,她还小,云烈却已经迷失了一颗心,有段时间天天往方家跑,想要见她的心在隐忍中发狂,感情在激烈地燃烧,那段日子,只要看着她,就是不说话,他都会开心一整天。 每个人都认为,云大少爷喜欢国色天香的方锦绣,双方父母也乐观其成,只有云烈自己知道,他爱上的,是清冷淡然的方流苏。 两年,不算短的时间,他早就不可自拔,在耐心等待她长大的日子里,是充满甜蜜的。 分卷阅读18 他知道流苏性情淡漠,不会轻易动心,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抢走她。 他也知道,流苏身边除了锦绣就是他,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一定会打动他,流苏最后一定会属于他。 这么确信着,等待的日子才不会彷徨,才会甜蜜如斯,甘之如饴。 可现在,她却嫁人了,嫁给她不爱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对她恨之入骨。 他怎么甘心,怎么舍得。 从不出口的爱,原来竟是如此的容易。 流苏眼睛微红,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这些年,她又不是木头人,只是给不起,所以一直不愿意深想,若即若离,自己恐怕才是最残忍的人,淡淡道:“云大哥,你年少有为,又才高八斗,日后一定会遇到和你相知相爱的女人,是流苏没福气,你把我忘记吧。” “苏苏……”云烈俊秀的脸庞扭曲,痛苦地低喃着撕裂他心的名字,“我爱你,我爱你,我从两年前就放下感情,怎么忘记?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忘记?” 流苏黯然,情字伤人。 连云烈这样洒脱不羁的人也逃不过情网。 究竟情字,有什么魔力,能让人哀伤、甜蜜、绝望、幸福,她不懂,真的不懂。 缓缓地拉开云烈紧扣着她腰间的手,一根手指一个手指地拉开,心中微微有些痛。 毕竟是曾经给过她温暖,给过她欢笑的人。 她此生,等到的欢乐,并不多。 所以,还是很珍惜。 “云大哥,你是那么洒脱的人,傲视群伦,不该执迷于苏苏,我,不值得!”流苏唇边勾起苦涩的笑容。 大娘和爹都说,她是扫把星,不祥之人。 “苏苏,你怎么这样说,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跟我走吧,云大哥会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的,苏苏,就算是成全我的梦,好不好?”云烈轻声道,悲伤的眼光带着祈求。 在流苏面前,他怎么洒脱得起来?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女子。 娇柔的少女清雅如菊,冷清如梅,漠然的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幸福和快乐,离她是如此的遥远,她已经不奢望了。 没有希望,才不会有失望。 “云大哥,我只是把你当成邻家哥哥。”流苏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 云烈如咽了黄连般,流苏真的好狠心,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又刺了一刀,但是,却不影响他的感情,“苏苏,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会给你幸福的。” “云大哥……” 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低沉的掌声从门扉那儿传来,飘在微冷空气中的邪魅之声听起来是那样的阴狠,还有嘲讽。 “真是感人肺腑的一段表白!” 萧绝走了进来,一步一步,如践踏在别人的心上,缓慢优雅得如一只等待捕猎的豹子。他一身紫色的锦袍,优雅尊贵,天生的王者威严,压迫得连空气都沉重起来。 这样的男人,是所有生物都无法忽视的。 邪魅、冷酷、残忍,正如百姓描述般,像个魔鬼。 流苏心头害怕起来,此刻是深夜,云烈私闯王妃闺房,此等罪名,恐怕…… 小脸顿时发白了,连高温升起的红都压了下去。 她被说成私通无所谓,可不能连累云烈,她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不能让萧绝对云烈下手。 云烈一扫脸上的悲伤,眼光变得凌厉如刀,如冰刃射向萧绝,毫不畏惧。 流苏默默地叹了口气,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萧绝勾起残忍至极的笑容,“我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二章 祈求 1 流苏脸色惨白,单薄的身体在春寒中坚强地挺立,手,不知不觉地握紧,这个邪魅的魔鬼,他想做什么? 云烈并不害怕,见流苏小脸发白,心疼极了,拉过她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 萧绝神色一冷,倨傲地看着云烈,如君临天下般,冰冷而尊贵。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脸,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冷酷。 “云大少爷,这话应该是本王问 分卷阅读19 你,三更半夜闯入本王府中,又和王妃搂搂抱抱,本王还想问问,你们在做什么?” 云烈一怔,见流苏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中愧疚起来,他是不怕萧绝,可苏苏她…… 萧绝冷声嘲讽,“无话可说了?王妃,你就这么过分吗?新婚第二天就在房中和男人幽会,就这么缺男人,还是说,本王不能满足你?” “萧绝你欺人太甚,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苏苏?”云烈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萧绝,这般恶毒的话,对一个女子而言,是多大的羞辱。 名节,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最值得用生命捍卫。 流苏面色如雪,静静地站在旁边,一语不发,脸上一片淡然,对萧绝的话,置若罔闻。 萧绝冷笑,“苏苏?叫得可真亲密,云大公子,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是通奸是什么?新嫁娘第二天就勾搭上旧情人,本王真娶了个好王妃,如此过分。” “萧绝你血口喷人!”云烈气得猩红双眸,额头上青筋暴跳,恨恨地盯着萧绝,若是眼神能杀人,萧绝已经被他碎尸了。 转头见流苏淡漠的脸,心中更疼到极致,是他太过大意,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萧绝如此憎恨方家姐妹,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 苏苏她,一定会名声扫地,成为人人鄙夷的荡妇,一想到这,云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流苏淡然地笑了,对着云烈摇摇头,道:“云大哥,你别担心我,夜深了,你走吧!” 萧绝对她的羞辱,当着云烈的面,她是有些在意的。 她也知道,萧绝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一向如此的残忍。 如今,她只盼着,萧绝能高抬贵手,放过云烈一马。 第二十三章 祈求 2 “苏苏,我不走,这个恶魔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带你走,这里困不住我的,苏苏,别留在这里让她羞辱,和云大哥走吧!”云烈抓着流苏的手,急急地道。 流苏粲然一笑,摇摇头,看得云烈心酸不已,这娇弱的身躯,埋葬了多少情绪,又隐藏了多少伤痛,到了此刻,为什么还能如此淡然以对。 萧绝瞳眸一暗。 就像是相爱至深的情侣,恋恋不舍地道别,而流苏少见笑容的脸,笑得那么恬静,甜美。 他心中不悦到了极点,再怎么说,流苏也是他的王妃,虽然他不爱她,却见不到她对别人好,就是一种,我不要,也不会给你的极端变态心理。 他面无表情,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真感人的画面,云大公子,你眼光真是差到极点,怎么看上流苏这种货色,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人死板不算,连在床上也像条死鱼,你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云烈眼赤欲裂,低吼起来,“我杀了你!” 说罢就冲上去,要找萧绝拼命,他怎么可以这么羞辱苏苏,怎么可以,哪有一个女人受得了这种不堪的侮辱,他一定要杀了萧绝。 流苏拉着云烈的手臂,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子在昏黄的灯光中,摇摇欲坠,像是风一吹就要散的模样,孤单得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云大哥,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别介入,若是为我好,你快走吧!”流苏蹙眉,急急地道。 “苏苏,他就是这么对你的吗?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承受他的怨气,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这么无情地羞辱一个女人,他根本就是垃圾,苏苏,我……” 萧绝眼光一暗,危险地眯起眼睛,云烈的辱骂,激起他心底最暴戾的因子,嗜血的残酷蠢蠢欲动。 “云大哥!”流苏轻斥,眉角掠上轻愁,“算是苏苏求你了,快走吧!” 萧绝阴寒地笑了两声,那笑容,阴狠得让人毛骨悚然,“走?哪那么容易?败坏了本王王妃的名节就想走,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流苏静静地看着萧绝,清雅如菊,一片淡漠,“王爷,我和云大哥清清白白,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不要辱了他的名声。” 萧绝面容酷寒,邪魅的大眸犀利如刀,“我的王妃,你自身难保,还有心顾着别人,本王当真是佩服啊,清清白白,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谁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别人只会说,你们是奸夫淫妇。” “萧绝你……”云烈气红了双眸,萧绝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流苏,他心中心疼极了,也 分卷阅读20 恨极了他,恨不得抽他筋,扒他的皮。 流苏微微冷笑,“不知王爷你要如何,才会放过云大哥?” 第二十四章 羞辱 1 流苏微微冷笑,“不知王爷你要如何,才会放过云大哥?” 她沉静地看着萧绝,唇边的笑容,有点凄,有点嘲讽,萧绝的怒,对她毫不影响,但,若是连累了云烈,她会心有不忍。 萧绝邪魅的眼闪过犀利,把玩着拇指上的戒指,“我要如何?自然是送官法办,云大公子勾引萧王妃,这罪名,可不轻,圣天的律法中,此罪可诛。” 流苏和云烈皆浑身一震,特别是流苏,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愤怒地瞪着萧绝,骂道:“你这个恶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圣天是你萧家天下,你说了算,就是死,我问心无愧。” 萧绝眼光阴鸷,神情凌厉,“方流苏,好一个问心无愧,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怎么这么简单地让你去死呢?” 他恶毒地说,“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萧王妃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出门连三岁孩子都会辱骂,慢慢的,将你凌迟,这才是本王的方法,而云烈,哼,本王铁定是送官法办,你说得对,萧家天下,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烈愤怒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脸色唰白,“你无耻!” 萧绝眼光危险地眯起,凌厉地扫向云烈,“辱骂王族,罪加一等!” 流苏静静地看着萧绝,上前了几步,声音沉静如水,清雅的身影站在高大的萧绝面前,显得那么弱小,任他鱼肉,“王爷要如何,才肯放了云大哥?” 萧绝犀利的眼光在流苏脸上巡视,挑起她的下颚,强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让流苏不禁打了个寒颤,暧昧,勾起她最不堪的回忆。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嗯?”他邪魅地勾起流苏的青丝,暧昧地嗅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流苏,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沉静的心跳声。 流苏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萧绝眼中阴鸷,狠狠地勾着流苏的腰,娇柔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他的胸膛,萧绝残佞地笑了,“若是王妃能取悦了本王,本王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 流苏面色一白,羞辱的感觉如海潮般淹没了她,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凝眸,静静地对着他的眼,轻声问道:“王爷,你非要如此吗?” 萧绝被她透彻的眼光看得有片刻的闪神,清雅的脸庞,澄澈的眼神,竟让他闪过淡淡的恻隐之心。 这太不寻常了。 这个女人,不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情绪,他绝不允许。 “怎么?你不是要本王放过他吗?只要取悦了本王,一切好说。”萧绝勾起流苏的下巴,冷薄的唇在流苏毫无血色的唇上印上一吻,笑容残佞。 第二十五章 羞辱 2 云烈看得心疼不已,萧绝如此不遗余力地羞辱流苏,他简直不敢相信,流苏继续留在王府,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苏苏,别求他!”云烈冲上去,一把拉过流苏,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心中莫名一酸,这个傻瓜。 “萧绝,是男人你冲着我来,我不惧你一分一毫,羞辱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你自私狭隘,残忍无情,根本就不配流苏,不配当一个男人。”云烈出言骂道,手指笔直地指着萧绝的鼻子。 萧绝眯起眼睛,凌厉的视线如寒刀般,像要穿透云烈,“不知死活!” 云烈面色冷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就不相信,你能一手遮天,罔顾律法。” “律法?”萧绝唇角讥嘲,掠过残忍的笑,“本王就是律法,还顾什么律法?” “你……”云烈气得脸色涨红。 流苏闻言脸色越发苍白,眼中溢满了浓浓的悲哀,疏淡的眉宇间浮现抹不去的倦意,萧绝这是执意要羞辱她,如此憎恨,如此手段,何必呢? 当着云烈的面取悦他,像个妓女,抛弃所有尊严,这种事,方流苏是死也做不出来。 以死明志,更是蠢上加蠢。 流苏越过云烈,静静地走到他面前,一片淡然,缓缓地跪下,娇柔的女子卑微地匍匐在地上,清晰地道:“求王爷,高抬贵手。” 萧绝和云烈都吃了一惊,特别是萧绝,眼光复杂,一股强烈的风暴在眼中酝酿,大 分卷阅读21 有风雨欲来的可怕之感。 她,竟然为了那个男人,下跪求他? 这样的方流苏,让萧绝大为恼怒,险些一拳打过去。 “苏苏,你在干什么?起来!”云烈心疼地想要扶起她,他认识流苏两年,他眼里的流苏,虽然有一副病弱的身体,却有一颗孤傲的心,对什么都清清淡淡,毫不在乎,好似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摆在她眼前也是风云不惊。 她病弱,却坚强,她清冷,却高傲。 苏富贵和苏夫人不管对她如何虐待,谩骂,流苏始终都是风轻云淡,从未妥协过,并未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这样的流苏,却跪在一个残忍冷酷,她所厌恶的人面前,摆出卑微的姿态,任他糟蹋,那种酸楚,如蚂蚁啃咬般,让云烈几欲失控。 “苏苏,起来,我马上带你走,云大哥什么都不在乎,你别求他,快起来。” “云大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云家。”轻柔如风的一句话,如惊雷,砸得云烈呆愣了。 他的身后,还有云家,不是他一个人,他的任性,会毁了云家。 第二十六章 羞辱 3 “你为了他,求本王?”萧绝的声音冷澈如雪山吹过的寒风,冷得人直打冷颤。 流苏垂眸,磕头,面无表情,一字一字,缓缓地重复,“是,求王爷,高抬贵手。” 房间里陷入死寂,冷风从纱窗漏了进来,流苏浑身一阵冰冷。 真的好冷好冷…… 春才刚刚开始,她已经感受到冬的严寒。 能暖和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萧绝一脸寒戾,嗜血的冲动在血管中不断地流窜,跳跃,除了血,无法平息的愤怒,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方流苏…… 少女卑微的姿态,祈求的语气,跪在地上,尊严随他践踏,这是他的目的,不是吗? 为什么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悦,反而是无以伦比的愤怒。 愤怒得恨不得一剑杀了云烈。 “求王爷,高抬贵手!”第三次,流苏缓缓地道,声音低哑,她体力的能支撑的力量越来越少,趴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灼热的额头抵着冰凉的低,冷和热的交替,好舒服,舍不得起来,也无力起来。 而这一幕,看到萧绝和云烈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少女那般卑微,低哑的嗓音,像是在哭,娇柔的背脊,可怜得让人想要狠狠地抱进怀里,肆意怜爱。 云烈眼眶微红,从不落泪的洒脱男子鼻尖酸楚,苏苏,苏苏,这样的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坚强的你,却为了我这样卑微地祈求,低声哭泣,怎么放得下。 谁来教教我,怎么放下这段感情。 三个人,三种晦暗难言的心思,澎湃着汹涌的海潮,足以淹没所有。 两人男人的眼光,都凝视着地上匍匐的娇弱少女,一怒,一怜。 许久,萧绝冷声道:“云烈,看在王妃如此诚恳的态度上,本王放你一马,下不为例,否则,我灭你云家满门!” 他决不允许,这个男人再出现在方流苏面前,那明显的爱意,明显的怜惜,看得人刺眼,他不要的女人,别人也别想染指。 云烈眼光一沉,俊秀的脸庞一片怒气,他明白,今天是带不走流苏了,但是,他不会放弃,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这里受苦受罪。 “若是苏苏有个三长两短,我云烈拼上全家性命,必诛杀你。”云烈沉声道,声音清亮而坚定,这样毒辣的誓言由一名俊秀得过分的男子说出,丝毫不减其威力,连萧绝都微微一震,很快却勾起讥讽的笑。 “苏苏,珍重!”云烈不舍地看着地上的流苏,转身,迅速离开,不惊动王府一草一木。 第二十七章 迷惘 待他走远,萧绝才回头,冷漠地瞥了地上的流苏一眼,讥讽道:“本王已经放了你的旧情人一马,而你,哼,自己承受这件事的后果,这是你自找的。” 流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晚风吹拂,墨发飞扬,纤细的十指在长而优雅,却透出诡异的静谧。 “方流苏,起来!” 流苏依旧一动不动,诡异得让萧绝眼皮一跳,慌忙蹲 分卷阅读22 下身子,毫不怜惜地抓着她的肩膀逼她抬头,是一张苍白如雪的脸,温度灼热得烫手,流苏早就晕了过去。 萧绝心头一拧,感觉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该死的!”他赶紧抱起她,往外大吼了声,“来人啊,去请大夫!” 咆哮的声音,惊起王府歇息的鸟儿,簇簇地从树上飞起,拍打着翅膀,发出不悦的啼叫。 门外的侍卫早就惊动,飞速去请大夫。 紫灵着急地站在门外,没有萧绝的传唤,又不敢贸然进去,手上的手绢几乎拧断,担心地一直往那紧闭的门扉望去。 虽然相处不久,紫灵却对这位王妃有莫名的好感。 清雅如菊,冷清如梅的女子,是那般的风轻云淡,那么令人怜惜。 萧绝探探她的额头,是骇人的高温,灼痛他的掌心,这张清秀的脸,苍白如纸,却不失去一分清雅。 竟然生病了,也一字不吭,若是刚刚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她是不是要昏倒在地上过一夜。 “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一再留住本王的眼光。”萧绝看着她,冷酷的眼神,有一点茫然。是酷似瑶儿的背影?还是她风轻云淡的洒脱?还是明明娇弱却坚韧的灵魂? 她没有方锦绣的国色天香,没有柳雪瑶的清纯可人,她就像一朵在晨曦中的菊花,淡淡的,不惹人注目,没有夺去任何人的光芒,而任何人,也不能遮掩她的风华。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如此撼动他的心。 “姐姐……”昏迷中的流苏,只记得她最重要的人,每一次生病,都有锦绣在身边全心全意的照顾,那个温暖着她清冷生命的人。 “姐姐……” 萧绝脸色一变,倏然站起来,冷酷得让人颤抖,邪魅的眼发出妖娆的猩红,是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柳雪瑶的死。 是她们姐妹的错。 萧绝不再看流苏,阴寒着脸,拂袖而去。 第二十八章 残酷 上 流苏发烧,昏睡了整整四天,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整个阁楼都沉浸在一种宁静的悲伤中。 风徐徐地吹,挂在床头的流苏穗子缓缓地飘动,随着清风摇曳,仿佛在为床上女人短暂的生命而叹息。 尖细的下巴,紧闭的翦眸,苍白的脸,无血色的唇,高烧中的流苏额头温度高得吓人,脸颊和四肢却是一片骇人的冰凉。 特别是那双手,修长,纤细,有一种透明的洁白,还有晶莹的冰凉,就像是死人的身体。 宫里的御医,来了一位,又走了一位,个个顶着萧王的怒气,颤抖着给王妃把脉,都说,不行了。 萧绝听罢,面无表情,声音冷峻,“若是医不好王妃,你们通通下去陪她!” 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对这位绝情冷酷出名的王爷,没人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退烧的药,一碗接着一碗灌进流苏的肠胃,而高烧却如恶劣的魔鬼,始终盘踞不去,眷恋着流苏的身体。 紫灵天天哭泣,压抑的哭声,像一曲凄婉的悲歌,在房间里飘荡。 流苏昏迷第二天开始,萧绝就一直在梧桐苑,也未合眼,脸色一天比一天冰冷,眼神冷酷得让御医们瑟瑟发抖。 冰冷的眼看向床上的流苏,那清雅的人儿,脸色是那样苍白,几乎成了透明色,似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冰冷,毫无人气。 一场普通的高烧,竟然烧了四天不退,一群医术精湛的御医对它竟然束手无策,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是不想活了,是吗? 所以不愿意睁开眼睛? 萧绝如是想着,无情地捏着方流苏的下颚,声音冷淡,“方流苏,再不醒过来,本王就发追杀令,天涯海角诛杀方锦绣,抄你方家满门,本王向来说一不二,你最好马上醒过来!” 地上跪着的御医见状,心中骇然,顿感情况扑朔迷离。 剪不断,理还乱。 说也奇怪,流苏的烧,奇迹般的,慢慢地退了。 脸色开始发红,汗湿重衣,一夜之间,高烧迅速退去,众御医纷纷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虔诚地感谢观世音菩萨,捡回一条命了。 萧绝脸色寒澈,比起高烧时更冷酷,看着流苏的眼, 分卷阅读23 毫无温度,紫灵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她感觉到,王爷身上发出一股可怕的怒气,恨不得就这样狠狠地把王妃掐死。 他真的如此做了,优雅的手,掐住王妃细嫩的脖子,紫灵脸色发白,倒吸了一口气,猛然跪下,“王爷……王爷……” 第二十九章 冷酷 下 她吓得脑子空白,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王爷他,真的想就这样杀了王妃。 他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冷厉的怒气,一贯面无表情的脸,狰狞得像魔鬼。 可为什么王妃昏迷的时候,他把宫里的御医全部召集在王府中,彻夜守着,他都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过了。 此刻听到王妃高烧退了,应该是高兴,为什么会更愤怒,更冷酷呢? 紫灵百思不得其解。 萧绝回过神来,看了床上孱弱的人儿一眼,声音低沉暗哑,“方流苏,就是死,你也别想摆脱我!” 面无表情站起,拂袖而去。 一阵清风从门扉处吹来,额头一阵冰凉,紫灵一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刚刚的样子,好可怕! 就像阎罗。 他真恨王妃吗? 夕阳西下,流苏缓缓地苏醒过来,睁开沉睡几天的翦眸,恍如隔世。 又病了一场,浑身酸软无力。 “王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终于没事了……”紫灵端着铜盆进来,见流苏醒了,赶紧扑了过去,忘了自己的身份,抓着流苏的手,激动得不能自己,眼泪哗啦啦地流,她担心了几天,好怕她就这样去了。 流苏静静地看着紫灵,唇边慢慢地勾起恬静的笑容。 这个才到她身边一天的丫头,是真心在关心她的生死的,不是吗? 心里一阵暖和,她伸手,以最轻柔的力道,拂去她脸上的泪花,微笑道:“紫灵,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关心。 得之不易的温暖感觉。 紫灵一听,心里发酸,顿时泪如雨下。 流苏浅笑道:“紫灵,我有些饿了,有东西吃吗?” 紫灵连连点头,一抹眼泪,“有,有,有,王妃你等等,奴婢这就去端来。” 流苏一笑,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淡淡的夕阳在她透明的脸色上覆上一层淡淡的橘红,温暖的色彩赶走了一室的悲戚冰冷,带来一种宁静的美。 流苏偏头,透过纱窗看向庭院,梧桐长出清脆的叶子,那是希望和成长的颜色,很漂亮。 心,是那般酸楚,苦涩。 想起那个面无表情的冷酷的男人,流苏的心,更加悲戚,身体的水分,拼命地涌上眼睑。 昏迷的时候,她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一个画面。 他说,如果能重来,他会珍惜她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流苏抚上心口的位置,这里,在心悸,在酸疼,为了记忆中莫名其妙的画面。 “萧绝……萧绝……” 她微微咳了两声,娇柔的身体倚着床头,脸蛋是洁净的苍白。 她要活下去,病弱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 所以更要珍惜,还能呼吸的时间。 她会活着,总有一天,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章 流言 萧王妃夜会情郎的消息不日传遍整个皇城,全城哗然。 萧王迎娶平民之女方锦绣,新婚之夜却变成方二小姐方流苏,再过一天,又传出,王妃出墙的消息,整个皇城,陷入一片‘传说’浪潮。 版本一,萧王看中天香国色的方锦绣,欲迎娶她为妻,平凡无奇的方流苏想要麻雀变凤凰,用计逼得方锦绣远走他乡,她取而代之。萧王看不上她的蒲柳之姿,方流苏耐不住寂寞,第二天就玩红杏出墙。 版本二,方锦绣恋慕云家大公子,不想嫁给萧王,于是匆忙逃婚,方家害怕得罪萧王,让方流苏代嫁,萧王勃然大怒,方流苏夜会情郎。 版本三,方流苏已有恋慕之人 分卷阅读24 ,却贪求荣华富贵,代姐出嫁,新婚之夜遭萧王嫌弃,王妃乐得轻松,夜会情郎。 …… 各种各样的版本在皇城大街小巷流传,越传越离谱,越传越不堪。 短短两天时间,方流苏成了淫娃荡妇的最佳代言人,而冷酷绝情的萧王爷却大赚同情泪,一时间,皇城那个叫热闹啊! 皇家爆出此丑闻,丝毫不影响它的威严,众人把眼光盯在方流苏的平民身份上。 一介平民变凤凰,街头看戏的人早就可以排成一军队,巴不得能出点什么事来说说。 幸灾乐祸,爱看热闹是人性之通病。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这种丑闻,方流苏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一向平凡无奇,生活在姐姐光环下的方流苏,成了皇城名人,身败名裂,名节尽毁。众人皆道,方流苏是淫娃荡妇之最,连三岁孩子都知道,娶妻莫娶方流苏。 她成了萧王爷的一夜弃妃。 她成了荡妇的代名词。 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时,梧桐苑是一片宁静。 小小的院子里,飘荡着一股药香。 眼光很暖**香气飘荡,凉亭中的流苏静静地坐着,披着一件雪白的裘衣,沉静地看书,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梧桐苑,静谧地飘荡着安宁的风,吹起她两侧的发丝,调皮地在她脸上跳跃,衬得少女神色越发安闲,雪衣墨发,一卷书卷,像一幅完美的水墨画。 第三十一章 悠闲 紫灵端着一碗药进了梧桐苑,朝凉亭走来,见流苏又在看书,登时抽走她手中的书卷,“王妃,你不听紫灵劝了,病还没好呢,要在床上多休息,这样劳神劳心,病怎么会好?” 流苏恬静地笑着,“我身体好多了,不用整天待在屋里,吹吹风,会好得更快,屋里闷,更容易生病。” 紫灵皱着鼻子,不满意流苏的不合作,又有些心疼她的遭遇和病弱,想起市井沸沸扬扬的流言,那些不堪的羞辱,紫灵就觉得很难受。 她眼里的王妃,冰清玉洁,钟灵神秀,没有绝色的容貌,却有一颗澄澈的心。 王爷太狠心了,竟然这样中伤她。 她没敢和流苏说,就怕她难过,女人的名节比生命还要重要,名节毁了,女人的一生也毁了。 王妃在天下人的眼中,已成淫娃荡妇,已经身败名裂,这娇柔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致命的打击? 流苏轻轻地吹着黑色的药汁,一口气喝了下去,用手帕擦拭着唇角,捻起一颗蜜饯放进嘴巴里,冲散那股苦涩的味道。 “紫灵,你这几天都欲言又止,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流苏带着疑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微笑问道。 紫灵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王妃你多心了。” “是吗?”流苏不介意地笑笑,明知道她在说谎,她也不道破。 “王妃……” 流苏凝眸,询问地看向她,紫灵抿抿唇,脸色有些发白,怜惜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主人,情真意切地道:“你一定要坚强点!” 流苏一笑,以为她说的是她的病,“好,要多坚强呢?” “比现在,再坚强一点。” 流苏浅笑,重重点头,“好,我会的!” 紫灵闻言,心中揪疼,心里堵得好难受,这样的雅致的女孩,为什么要有这种遭遇。 “紫灵,你能出去帮我买一些东西吗?” “王妃要买什么?” 流苏淡淡地扫向有些凄凉的庭院,唇角挑起一抹娴静的笑,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侧着头,浅浅笑道:“可能我要在这里住好长一段时间,院子有点荒凉,看得人心凉。姐姐常说,每天对着让人开心的环境,人也会变得开朗。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种一些东西吧。” “王妃想要种什么?”紫灵笑问,也来了兴致,这个庭院是挺荒凉的,和它的名字很配。 梧桐深院锁清秋,好个凉。 “种一些茶花,和草药,这里地方挺大的。” “好啊,奴婢出去买,王妃喜欢就好。” “两个人种些花草,可以当药,也可以当茶,还可以帮 分卷阅读25 紫灵美容呢。” “真的?”紫灵眼睛发亮,还是十六七的姑娘,一听美容二字,登时兴奋。 “当然!”流苏笑笑,紫灵模样生得很秀丽,水灵灵,又透出娇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紫灵本身就长得漂亮,以后我帮你保养皮肤,一定红润有光。” 听得流苏赞美,紫灵心中乐开花,脸上红晕飘起,“怪不得王妃皮肤这么好,光滑细致,原来是保养有方。” 流苏淡淡一笑,阳光暖和,树影摇曳,凉亭中,两少女笑语连珠,气氛融洽,连清风,都带着几许喜悦。 * 某晓有话要说,童鞋们,记得要收藏,要推荐哦,芊芊玉手一点,那是对某人的鼓励撒,我在扭动中,嘿嘿,还要多多写评,越长越好,我不介意万里长城滴,嗯,就这样,听话哈,不然抓起来严刑拷打。 PS:周末到了,今天两更,下一更7点多,一定准时, 第三十二章 九王 萧绝从皇宫回来,刚下马,王府管家就匆匆来报,九王爷来访了。 萧绝排行第七,封号萧王,萧寒排行第九,封号韩王,是新帝上位才封的王爷,大家还是习惯叫他九王爷。 “七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说话的男子十分俊美,狭长的桃花眼充满了魅惑人心的邪气,像是罂粟,妖魅而毒辣。 他一身紫色的锦袍,玉冠束发,腰间紧束一条宽大的紫玉带,合身的长袍衬得他肩宽腰窄,身材颀长,又生得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魅力十足又危险邪肆。 “舍得回京了,事情办得如何?”萧绝冷声问道,进了正堂,侍女很快奉上热茶,识相地退出去。 萧寒一笑,修长的手指划着白玉盅,眼光幽深危险,沉声道:“江南一带,我派出所有探子,找到当年的稳婆,确定是生了一个儿子。那女人在苏城住过一段时间,早就死了,孩子现在下落不明。” “无能!”萧绝重重一哼。 萧寒邪肆地挑挑眉,这位冷酷出名,向来泰山崩于顶而不动的七哥火气真大,诡异,一定有鬼。 他邪气一笑,想起市井传言,颇有趣味地瞅着萧绝,邪笑道:“七哥,好大的绿帽!雨天出门,都不用撑伞了。” 萧绝神色一寒,“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无头绪,无关紧要的事你消息倒是灵通。” “七哥,小弟这是关心你。”九王爷说得毫无诚意,啧啧称奇,“七嫂真是女中豪杰,勇气可嘉啊,皇城最出名的女人,我得会会去,看看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萧绝眼光如雪地中折射的冰光一样,充满警告,“萧寒,闭嘴!” 想起流苏清雅的脸庞,萧绝顿感一阵烦躁,这张脸,对他有一种魔力,时刻盘旋在脑海中,向来心狠手辣的萧王竟然舍不得去伤害她。 方流苏……本来想要借着流言让她难堪,而他却不敢去面对那双透彻的眼睛。 那个女人,有一双能看透他心灵的眼睛。 萧寒一脸放肆的邪笑,优雅地把玩着白玉杯,眸色深沉,事情好像比想象中要好玩。 在他眼里,柳雪瑶那个虚伪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萧绝,真不懂得冷酷出名,睿智超群的七哥怎么会迷上那种女人。百依百顺,呵护有加。 只能说,爱情这东西,果真能让人变成白痴。 她死了,他在江南听到这个消息,当场鼓掌,大快人心。 他还好心地给萧绝准备了几份厚礼呢,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他娶亲了,且,萧王妃名动天下啊。 过分之名,也是一种名气。 * 我很勤奋呢,二更了哈!!(*^__^*) 嘻嘻……,你们也不许偷懒哈…… 嗯,有点意思。 第三十三章 皇储 “既然她在苏城住过,可查过当地的居民?也没有线索吗?” 当今圣上萧越在二十年前有个侍妾,宠幸非常,却因为怀孕被人陷害,被太子妃打入地牢,萧越听闻消息赶回太子府时,她已经被人救走,从此下落不明。 萧越派人寻遍天下,始终没有她们的消息。 说也奇怪,当今圣上有女十名,却没有儿子,朝廷大臣每年都送女儿进宫,盼望能生下儿 分卷阅读26 子,那可是储君的人选。可惜的是,皇朝一直只有公主。 而据消息传回,当年的侍妾生了一个儿子,萧越闻言大喜,命人四处寻找,务必找到他们母子。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很大可能就是未来的皇上,非同小可。 萧绝和萧寒是萧越最信任的弟弟,这件事一直都是他们负责,但是,很可惜,几年下来,萧绝和萧寒都毫无头绪。 “别提了,我查遍了整个苏城,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母子居住过的村子,那里三年前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村民全部都移居别处,我派人一一找到当初住过那里的村民,大家都说,那女人死时候,孩子已经七岁,被奶娘带走了。” 萧寒说到这,脸色一寒,变得严肃冰冷,眼中有一股很浓的疑惑和危险,像是最毒的眼镜蛇。 萧绝冷问,“有什么发现?” 萧寒道:“我找到当年的奶娘,七哥,你一定比想不到,她竟然在我找到她的前三天自缢家中。” “巧合?” “你说呢?”萧寒邪笑反问。 无巧不成书,可未免太巧了。 萧绝面无表情,手指在桌上敲着,一声一声,很规律,这些年的调查,又好几次差点的追查到,关键的时候,线索却断了。 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以为过了二十年,想要调查的确不易,线索断了在所难免,难道,是有人故意截断他们的线索,甚至是误导他们调查的方向,导致他们到今天才查到他们母子曾经居住在苏州的消息? “看来,敌暗我明!”萧绝下了结论,神色冷硬如冰。“我总感觉这是有人布好的一个局,故意误导我们!” 萧寒点头,嘲讽道:“我们被耍着玩了二十年,看来对方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们,所以故意扰乱视线,竟然躲过皇家二十年的追查,真是厉害。” “只要找不到人,皇朝没有立太子,那就人人有机会,这件事是二十年发生的,重新调查一下当年太子府发生的一切,我们被耍了太久,他们也逍遥得够久了。” “是,宁可错,不可漏,当年的人,一个一个查清楚,特别是皇后!”萧绝冷声道,眼中寒芒迸射,如最冰冷的玄铁。 * 今天也抽风了,两更哦,下一更七点多,和昨天一样,(*^__^*) 嘻嘻…… 第三十四章 替身 “别让我发现是谁,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本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竟然白走了这么冤枉路。”萧寒愤怒地低吼,眼神阴寒。对这幕后之人,恨之入骨,不管是政敌,还是宿敌,都不可放过。 “七哥,皇上这么宠信右相,这事为何不交给他查?” 萧绝冷冷地挑眉,“荒谬,这事能让别人插手吗?再怎么宠信右相,也没有自家兄弟亲密,这种事,绝不可能交给外人。” “说的也是,除了皇上本人,还没有人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右相,搞什么神秘,长得见不得人吧?”他嗤了一声,冷冷地嘲讽。 朝廷最神秘的右相大人,听说他智冠天下,谋算无双,官拜右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从未出席百官朝拜,只听皇上吩咐,握有实权,经手的国策,利国利民,犀利且有效。却不见人影,十分神秘。 关于这位右相大人,各说纷纭,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传奇色彩。 “皇上信任之人,我们别管,只要有利萧家,他爱神秘就神秘。”萧绝冷冷地道,喝了一口茶。 “对了,七哥,小弟有份礼物送你!”萧寒哈哈大笑,吹了声口哨,往外打了一个响指,姿态邪魅风流。 一阵魅人的香味随风而入,三道窈窕魅人的人影翩然入殿,美人低头垂眸,风情万种,瞬间百花失色。 “民女如玉拜见王爷!” “民女林云儿拜见王爷!” “民女秀荷拜见王爷!” 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如出谷黄鹂,又有一丝婉转柔媚的味道。 萧绝眼眸眯起,危险地扫了旁边萧寒一眼,布满警告,任何人看见萧绝的眼神莫不瑟瑟发抖,萧寒却勾起一抹邪笑,对那三女道:“抬起头来,让萧王爷验货。” 三女齐齐抬头,萧绝微微一怔,神色略有些恍惚,眸色一暗,掠过一抹少见的伤痛。 三位女子年 分卷阅读27 龄都在十七八左右,粉腮红润,绛唇映日,丰姿冶丽,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 如玉略显娇柔秀美,云儿皎洁纯真,秀荷艳丽无双,三女之貌,寻遍百里皆难得一见。 最重要的是,她们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一处和已故的柳雪瑶很相似。特别是林云儿,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这三女勾起萧绝心中最深沉的痛。 忆起他们之间的柔情蜜意,甜蜜岁月,恍如隔世。他一个人在世上怀念着她的音容笑貌,借着画像思念着死去的爱人,辗转难眠,渴望再见一次那可人的容颜。可,再也见不到,见不到眷恋的容颜,听不见悦耳的身影。 午夜梦回,她甚至从未入梦,徒留给他一室寂寞和悲伤。 瑶儿……瑶儿,你可知道,我是如此的想念你! 淡淡的伤,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溢满萧绝的眼,他倏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一天,王府多了三名女人,林云儿最为萧绝喜欢,一跃成了云侧妃,其他两人分别被封为秀夫人,玉夫人。 * 二更了哦……乃们也别偷懒…… 第三十五章 打架 紫灵端着一盘新出炉的绿豆糕,笑盈盈地往梧桐苑而去。 流苏最喜欢这样糕点,她特意和厨娘学了一个几天,她心灵手巧,学得也快,已经掌握了技巧,流苏连连称赞。 “王妃住在梧桐苑,是真的吗?我听小碧说,那是王府最偏远的院子。” “当然是真的,嫁进来半个月了,王爷瞧都不瞧她一眼,才一夜就把她丢弃了,听说,王府中除了她身边那丫头,没人见过王妃,她呆在梧桐苑里足不出户,一定丑得见不了人。”一侍女掩嘴偷笑,幸灾乐祸地说道。 “肯定是,谁会拿她当回事,名义上是王妃,谁不知道,王府的女主人是云侧妃,王爷对她宠爱有加呢,还有我们秀夫人,她们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另外一个侍女骄傲地道,一脸耻高气扬。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慌忙讨好应是,那侍女脸上的笑,更得意了。 紫灵看向那边,是一批新来的侍女,她摇摇头,心中冷笑,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怎么得宠也是替身,要不是看在她们和柳雪瑶长得相像的份上,王爷正眼都不会瞧她们。 “听说,她才嫁进来第二天就偷人,真是太恶心了,这样的女人,王爷早该把她休了,丢在梧桐苑不闻不问,算是轻的了。” “外面传言可难听了,她一定是淫娃荡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侍女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紫灵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五个纤细的指痕印上她白皙的脸。 一时鸦雀无声…… “王爷特地吩咐过,在王府不许谈论王妃,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辱骂她!” 本来围在一起的几个侍女见紫灵一脸恶狠狠的样子,害怕地后退了两步,而那被打的侍女,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怒瞪着紫灵,认出她是梧桐苑的侍女,立刻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撕打起来。 女人打架无外乎最常见的一种,扯头发,抓脸,毫无形象可言,才片刻就滚在地上,狠狠地扭打在一起。 用力地扯着对方的头发,用指甲去抓破脸皮,紫灵身体倒是灵巧一点,趁着一个机会,翻身骑在那女人的肚子上,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猛打,还一边尖叫,蒙头盖脸,打中她脸上好几拳,打得她呱呱大叫。 厮打声,尖叫声,惨叫声……一时之间,无敌混乱。 “快,去告诉秀夫人!”一侍女见到形势不对,慌忙命人去搬救兵。 第三十六章 鞭打 “给我打,狠狠打!”雪梨院中,秀荷愤怒地指着被绑着的紫灵,命人狠狠地打。 紫灵打的那个侍女是她身边最宠信,打了她,就像是打了自己一巴掌一样,若是不好好管教管教,她这个秀夫人的威严何在。 更重要的是,紫灵是王妃身边的侍女,此举无疑是在炫耀,她秀夫人的地位比王妃要高,打紫灵,就如羞辱王妃。 一院子女人,都笑得得意猖狂,特别是秀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小红。 “住手!” 一声清亮的声音急急传来,流苏急冲冲地闯入雪梨院,有一好心的侍女去梧桐苑给她传话,她着急地赶来,没想到看到这种惨烈的画面。 分卷阅读28 紫灵被绑在长椅上,粗壮的老嬷嬷拿着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紫灵的背上,长鞭抽得她衣服破裂,一条条血痕清晰地浮现,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紫灵疼得浑身是汗,脸色发白,却紧紧咬着下唇,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的天啊!紫灵……”流苏奔了过去,一把推开老嬷嬷,那老嬷嬷措手不及,被她推倒在地,哎呦哎呦地惨叫。 流苏双手不知道要放在哪儿,只得抓着紫灵的手,紧紧地握着,“紫灵,紫灵……你怎么样了,回我一声……” “你是谁,秀夫人在教训下人,哪由得你插嘴的地方,赶快滚,不然连你一起打!”小红狗仗人势,上前,一把拉起流苏,出声警告。 秀夫人没见过流苏,见她衣着简朴,素脸朝天,以为就是王府中的侍女,哼了一声,艳丽的面容露出鄙夷,“滚回你该回去的地方,这个臭丫头竟然打本夫人身边的人,简直不知死活,今天本夫人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来人,给我继续打!” 老嬷嬷一听,眼睛露出凶光,抓起长鞭,又要挥下。 流苏上前,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历来冷清的眼迸出寒澈的杀气,“滚!” 说罢甩开她的手,老嬷嬷脚步踉跄,被流苏三番四次地搅局,丑态毕露,恶狠狠地挥动长鞭,“臭丫头,再不走,我连你一起打!” “在王府中动用私刑,你还有没有王法?”流苏护在紫灵旁边,冷冷地看着秀荷,扫了一院子里的女人,淡淡道:“是紫灵打了你的人吗?为什么我看见的是她伤痕累累?” 秀夫人艳丽的脸升腾起怒气,修长的手指笔直地指着流苏,“你是谁,竟然敢本夫人,来人,把她也给我绑起来,一起打!” “等等……”云侧妃和玉夫人闻讯匆匆赶到,院子里一下子挤满了人,林云儿温柔地道:“秀荷姐姐,教训也教训过了,算了吧,她也得到教训了,你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 “哼,云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个臭丫头简直是胆大包天,敢打小红,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今天要不好好教训她,本夫人还有什么脸面在,大家都以为我这个秀夫人好欺负,连个下贱的侍女也能随意欺负。”秀荷不依不饶,一点也没有放过紫灵的意思。 她心里还有一番计较,如今王府最得宠是云侧妃,玉夫人也在此,她鞭打紫灵,无疑也给她们看,让她们知道,王妃的人我秀荷都可以打,更何况是你们。 “秀荷姐姐,算了吧,毕竟是王妃身边的侍女。”林云儿柔柔地道,语气担忧。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秀荷冷冷地指着紫灵,大喊一声,“给我打!” “不!”流苏大惊,眼看着阻止不及,一把推开挡着她的小红,扑到紫灵身上,那一鞭,狠狠地抽在流苏的背上。 第三十七章 嫉恨 那老嬷嬷没想到流苏会扑上来,愣了一下,眼光询问地朝秀荷看去。 林云儿清纯的眼露出惊慌和害怕,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略微发白,“玉姐姐,你劝劝秀荷姐姐,会出人命的。” 如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鞭打,太残忍,但是,秀荷一直蛮横任性,她们也劝说不了。 秀荷冷冷一哼,无情地道:“不就是一个失宠王妃身边的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主子过分不堪,败坏风俗,侍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爷对王妃不闻不问,今个儿打的人就是王妃,王爷都不痛不痒,更别说是教训两个下贱丫头,林嬷嬷,待着做什么,既然她找打,那就给我打,狠狠地打!” “是!”林嬷嬷苍老的脸上露出狠毒的凶光,刚刚被流苏推了两下,心中已有积怨,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用尽全力。 一鞭,两鞭……长鞭划破空气无情地落在娇柔的背脊上。 流苏单薄的衣裳被抽破,几道血痕印上背脊,才四鞭,她就吃不消了,流苏身体自小孱弱,那经得起嬷嬷无情的抽打。 “王妃……”紫灵大急,因被绑着,手脚挣脱不开,听见长鞭破空的无情之声,听见流苏的闷哼,她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王妃,求求你,别管我,快下来吧……王妃……” 紫灵的声音断断续续,音色又小,除了流苏根本就没人听清楚,“王妃……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紫灵……”一鞭狠狠地落下,流苏额头上汗滴如雨,张开双臂,抱着遍体鳞伤的紫灵,声音低哑,“别说话,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一院子,除了林云儿几 分卷阅读29 人急得脸色苍白,其他人都在看戏。 尽管背上如火烧一样疼痛,疼如骨髓,流苏也未哀求,也没有惨叫,默默咬牙承受着火辣辣的痛,护着紫灵。 “秀荷姐姐,够了,别打了,她快要晕过去了!”林云儿拉着秀荷的衣袖,苍白着脸求情。 秀荷鄙夷地扫了林云儿一眼,纯真的眼,无辜的表情,这个女人,单纯得像个孩子,就是这张脸,比她们占了优势。 迟早有一天,她会把她们通通都踩在脚下,她会当上萧王妃,王爷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得意地笑着,眼看着差不多了,刚想开口,就听得一声冷酷的厉喝,“你们在做什么?” “王爷……”林云儿见萧绝进来,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一下子扑入他怀里,红着眼睛,像是受了惊吓。 萧绝眼光一柔,心疼她苍白的面容,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云儿别怕,我在这里,别怕,出什么事了?” 他眼光一扫,就看见中庭,两人女人在受刑,眼光一冷,轻轻地放开林云儿,冷声喝道:“秀荷,怎么回事?谁准你在府中动用私刑的?” 秀荷委屈地嘟起嘴巴,走近萧绝,撒娇道:“王爷,都是那个臭丫头,她把妾身身边的小红狠狠地打了一顿,又和妾身顶嘴,妾身被一个小小的侍女欺负,一时气不过,才命人教训她的。” 萧绝邪魅的眼睛扫了中庭遍体鳞伤的两个女人,看着秀荷的眼光闪过一丝厌恶,林云儿红着眼睛,轻声道:“妾身劝过秀荷姐姐,可是……” “云儿,不关你的事。”萧绝眼光掠过柔情,逝去她眼睑下的泪,动作轻柔,看得秀荷心中妒火重生,怨毒地看着林云儿。 萧绝冷冷地扫了一眼,声音寒澈,“教训也教训够了,把人放了,以后王府中,不许滥用私刑,你们最好都记住。” “是,妾身知道了!”秀荷不甘愿地道,命人放人。 萧绝拉起林云儿的手,柔声道:“我们会雪梅阁,本王有礼物送你!” “真的?”林云儿一脸喜悦,乖巧地依偎着萧绝,“多谢王爷,王爷对妾身真好。” “走吧!”萧绝拥着她转身就走,也不理会秀荷在身后不满的呼叫。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了?王妃,你别吓紫灵啊……”紫灵一得自由,也不顾自己背上的伤痕,惨白着脸,扶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流苏,着急地低喃,触手都是血,流苏脸色惨白如纸,紫灵泪如雨下,疼如刀割。 已经走到门口的萧绝,浑身一僵,倏然转过身来。 第三十八章 残暴 萧绝内力浑厚,紫灵的话虽小,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王爷,怎么了?”林云儿感觉到他身上发出一股惊恐的气息,顺着他的眼光,柔声问道。 萧绝迅速甩下林云儿,以一种让人骇然的速度奔至中庭,果真是……她。 流苏紧闭着眼睛,脸色如雪,薄唇血色全无,香汗淋漓,湿濡的长发散在脸颊边,看上去命悬一线,萧绝迅速蹲下身子,抱过流苏,翻身,眸光倏然一暗。 背上鞭痕交错,血迹斑斑,衣服全部被抽破了,鲜血染红她整个背部。 紫灵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来人,快叫大夫,快!”萧绝失声大吼,他甚至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流苏恍惚间抓着他的手,像是浮游在海上,终于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依赖地抓着。 娇柔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力道很大,声音颤抖,“你……救救……救救紫灵……” 流苏眼光祈求,带着三分哀伤忧郁,贪恋着手心的暖度,傻傻地看着这副陌生得熟悉的俊颜,心酸,又安心。 萧绝的心脏被人狠狠字戳了一下,莫名地疼痛。他心疼地看着这副娇容,倏尔大怒。 “你这个蠢女人!” 历来风云不变色萧王发怒了,众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也都不解,为什么王爷会对一个侍女受伤如此暴怒。 萧绝冷酷的脸,紧紧绷着,一手夺过林嬷嬷手中的长鞭,愤怒地甩了她一鞭,林嬷嬷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 秀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当萧绝森冷的眼光看向她时,浑身发颤,露出惊恐。 “王爷,妾身只是教训那个女人 分卷阅读30 ,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不关妾身的事。”秀荷惊恐地摇头,声音颤抖,从神情就看出来,萧绝在暴戾的边缘徘徊,而这怒气,就是因为那个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 萧绝面容冷厉,眸光森冷,冷酷的线条坚毅如刀刻一般,他犹豫了半个月都舍不得下手去伤害的女人,竟然被人打得惨不忍睹,而他的向来无情冰冷的心,一阵又一阵,陌生地抽痛,扯痛他的灵魂。 他眼光一寒,手扬起,长鞭破空,狠狠地抽在秀荷美艳的脸上,血痕划过她白皙的脸蛋,无情地破坏了原来的美感。 “啊……”秀荷尖叫一声,惊恐地张大眼睛,瘫软在地上,林云儿和如玉骇然地捂着嘴巴,其他侍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都被萧绝如阎罗的模样给骇住了。 “来人啊,秀夫人鞭打王妃,罪不可赦,撵出王府!还有那个老贱妇,鞭打三十,撵出去。”萧绝无情地下令,转身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流苏,大步流星地走出雪梨院。 第三十九章 嫉妒 雪梨院一片混乱,两名侍卫硬拖着秀荷,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嘶吼,无情地拖出雪梨院。而另外一名侍卫拿起长鞭,命人绑着哀嚎的林嬷嬷,狠狠地抽打,林嬷嬷疼得大喊大叫。 旁边的侍女们都吓得魂不守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刚刚被打的那位,是……王妃?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如玉震惊不已。 “秀荷姐姐真悲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王爷撵出府去,好可怜。”林云儿口气惋惜,纯真的脸闪过一丝怨毒。 “云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定是王妃用苦肉计引起王爷的注意,她为了荣华富贵,都能代替姐姐出嫁,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就是可惜的秀荷姐姐。”林云儿纯真的眼,溢满了浓浓的鄙夷和……妒忌。 王爷竟然那么紧张她,为了帮她出气,不仅命人打林嬷嬷,还赶走了秀荷,看来这位王妃在他心目中,非常重要。那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大发脾气,他还能信誓旦旦地说恨她吗? 若这样叫恨,显然是她阅历不够,不明白,恨人还有这种表现的。 不行,王爷是她的,他对她柔情蜜意,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他是爱着她的,决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 “云儿,王爷吩咐过,不许谈王妃的事,我们还是安分点,别惹事,王妃刚刚为了护着她的侍女不惜承受鞭打,她不像传言中那样。”如玉柔柔地说道,她看得出,王爷很重视王妃。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她丢在梧桐苑不闻不问。 林云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暗忖,不用她出手,秀荷就消失了,如玉性子柔和,又懦弱,没多久一定失宠,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最大的敌人,就是传言中过分不堪的王妃。 为了迎合他,她努力装得乖顺清纯,善良可人,她想尽办法抓住他的心,怎么能让别人夺走他。 她一定会把她赶走,那个女人,让她有危机感,萧绝是那么有魅力的男人,有钱有势,又有一副好相貌,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岂是那种平凡的女人能配得起,她要独占他。 “玉姐姐,也许是云儿多心了。,我们还是小心她为好,秀荷姐姐就是个例子。”林云儿心有余悸地道,娇柔得令人心怜,让人想要呵护。 如玉默默地点点头。 林云儿垂头,美丽的眼闪过一丝诡异的寒芒,她一定要想办法,让王爷厌恶她,恨她入骨,然后在慢慢地除去她。 只要她死了,以王爷对她百依百顺的宠爱,王妃之位一定手到擒来,林云儿阴毒地暗忖。 第四十章 迷情 流苏当晚就发起高烧,秀致的眉头拧成漂亮的川字,脸颊血色全无,惨白的唇溢出难耐的呻吟。 “痛……”微启的唇,连连低呼,优雅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轻如蝶翼,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孱弱地让人心疼。 她身无寸缕地趴着,头发湿濡,紧紧地贴在脸颊边,不停地呻吟。 虽然上了药,伤痕累累的背部还是火辣辣地疼。为了避免衣服触到伤口,流苏并没有穿衣服,只是披着一层薄纱,轻柔地贴在她姣好的身段上,引人遐想。 萧绝看着床上几乎没有穿衣服的少女,神色晦涩,他明明恨她,恨方家姐妹,想要狠狠地折磨她。 他脑海里曾想过无数种能折磨她的方式,每 分卷阅读31 一种都能让她生不如死。 可当她鲜血淋漓地躺在他怀里,小手抓着他,命悬一线时,他的心却隐隐生疼,疼痛而烦躁。 他都感到好笑,他想要折磨她,自己却躲了她半个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为什么对他这么特别。 每次想起她,他也会想起柳雪瑶,会莫名其妙的愧疚。 好几次,梦里徘徊着娇柔熟悉的背影,他都分不清,到底是柳雪瑶还是方流苏。 这张脸,不漂亮,顶多只能算是清雅,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到底她有什么魔力,能让他心生不舍。 难道真的因为她的背影和雪瑶相似么? “绝……好痛……媛媛好痛……”流苏半昏半醒,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喃喃低语,呼唤出她心底最深的依恋。 “绝,媛媛好痛……你在哪里……”晶莹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滴落,不停地呼唤着记忆中的名字。 萧绝震惊地看着床上的流苏,眼光倏然一寒,她竟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她难道忘了她已经是他的王妃了吗? “方流苏,那个男人是谁?说!”萧绝脸色黑沉,扳过她的脸,愤怒地责问,竟敢当着他的面叫着别的男人,她真不知死活,听口气,这个男人和她关系匪浅。 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流苏口中的绝,喊的是他。 流苏泪流满面,分不清是背上的火烧般的痛,还是梦境中深浓的悲伤,只觉得酸楚凄凉,天大地大,好似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她的亲人,宠溺她的爹地,哥哥,都是因为他而死,他是凶手,而她却深刻地爱着那个男人。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 梦境中的女人,和她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忧郁的眼睛,孤寂的背影。 “方流苏,那个男人是谁?”萧绝狠声问道,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容不得她心中有别的男人。这就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萧绝,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流苏双眸紧闭,泪水直流,声音低哑而绝望,这个梦,如深渊,黑不见底,她看不见晨曦,看不见爱,只看见恨,还有绝望。 萧绝被这句话,愣住了…… 本来钳着她下巴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脸色寒澈,亦多了淡淡的木然。 * 我觉得大半夜更新是一件让人崩溃的事,无比怨念,索性两更了,我有够勤奋吧,嘿嘿!! 第四十一章 梦呓 分不清心中的酸涩为了哪桩,萧绝只觉得怒气一直在挑战极限,叫别的男人名字充满思念和眷恋,毫不掩饰她的爱恋,而说恨他的时候,是那般坚决,那么强烈。 真真实实地让人感觉到她的爱恨情仇。 她爱那个男人,而她恨他。 这个念头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闪过一遍又一遍,每次都让他血管中的鲜红燥热,又冷却,两种极端的温度在碰撞,在纠缠。 就像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挣扎。 “方流苏,你凭什么恨我,你凭什么?”萧绝忍无可忍地咆哮,俊颜扭曲,额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地揪起她的青丝,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来,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完美无瑕的美景。 柔嫩丰盈的浑圆,柔腻妖娆的纤腰,皓白如雪的肌肤,美得让人炫目。 萧绝体内隐隐升起渴望,呼吸急促。 “方流苏,你没资格恨我,你没资格。”萧绝把她身无寸缕的姣好身子紧紧地钳制在怀中,眼光晦涩,声音低沉沙哑,“我才有资格恨你,你听清楚了,你是我的王妃,不许你想着别的男人。” 流苏浑身无力,梦呓般喃喃低语,梦境中的痛苦绝望如潮水,淹没了她所有的知觉,娇柔的手,急切地抓着萧绝的前襟,语带哭音,“绝,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方流苏,你清醒一点,我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你该死的给我醒过来。”萧绝忍无可忍地摇着流苏,也不顾她浑身赤裸,娇柔的浑圆在晃荡,散着暧昧的药香,更让萧绝感觉愤怒,她身无寸缕地躺在自己怀里,心里想的,念的,竟然是另外一个男人。 哪个男人能有好风度,听着自己的妻子对别人诉情衷,还把自己错认成他人。 像是感受到他的愤怒,他的咆哮,梦境中男人无情转身离开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浮现,流苏 分卷阅读32 潜意识紧紧地搂着他,她不要他走。 他永远不知道,每次等着他回家,她有多么甜蜜。 每次一个人面对着满桌的食物,却无人可陪着吃饭,有多么寂寞。 她不要他走,不要看他无情的背影。 她不要一个人…… “绝,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我一个人好孤独……”流苏抱着萧绝的脖子,整个人一丝不挂地贴在他坚毅的胸膛上,泣不成声。 萧绝的手隐忍地侧在旁边,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感受到她的深情,她的痛苦,她的绝望。 她真的好爱那个男人,难怪她的疏离冷清的眼睛总是有一股忧郁和悲伤。 是被人伤透了心吗? 冷清如她,原来有一个深藏在心中的恋人。 “方流苏……你……”他从牙缝地挤出几个字,冷酷的声音酸涩得扭曲。 娇柔的女体在怀,暖香触手。却哭喊着另外一个男人,为另外一个男人伤心哭泣。 他承认,他介意极了,心中很不舒服。 再怎么说,她也是他萧绝的王妃。 流苏搂着他的脖子,背上的疼痛已毫无知觉,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放手,一放手,他又无情地离开,丢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我爱你,绝……”恨到深处,也爱入骨髓。 第四十二章 1 萧绝眼光寒戾,脸容如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很明白,她在发高烧,她神志不清,他也清楚地知道,她说爱的对象不像是他,她口中的绝,不是他萧绝。 可那句,我爱你,绝,不由自主让他心头一颤,竟然闪过片刻的狂喜。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方流苏,放手!”萧绝厉喝,伸手想要把身上的少女扯下来,她的背上又出血了,他动作不敢太激烈,只能掰着她纤细的藕臂。 是谁伤了她心,惹得她如此悲伤绝望,连极少出现的笑容都让人觉得悲哀。 他很想找到那个男人,狠狠地揍他一顿,然后千刀万剐。 流苏疯狂地摇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娇柔的身子不断地在萧绝的胸前无意识地磨蹭。 萧绝眸光一暗,身体很快起了反应,额头上汗水凝聚,呼吸顿时急促,眸光暗红。 “方流苏,放手,该死的,我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萧绝压抑的声音低沉暗哑,隐忍着窜动的情潮。 “我不要,绝,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除了你身边,我还能去哪?” “绝,绝……”流苏柔嫩的手在他脸上摩挲,浓密的眉,挺直的鼻,还有薄红性感的唇,她闭着眼睛,脸上闪着动人的色泽,捧着萧绝的脸,柔柔地摩擦着,颤抖地贴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馨香的唇,颤抖地贴上萧绝的薄唇。 少女似乎不敢太过靠近男人,嘴唇只是贴着他的唇,又柔柔地缩了回去,十分害怕他会生气。 印象中,他很少去碰她的唇,也不许她去碰他的唇。 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 “方流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不要恨了,恨一个人好累,好累,我累得不想恨了……绝,我爱你,我只知道我爱你……”流苏捧着他的唇,深深地吻上去,伸出馨香的小舌,魅惑地舔吻着萧绝的唇角,勾勒着他的唇形,吻得全心全意,好像要借着这个吻把她满腔的爱意全部输送。 若是他还有一丝理智,他一定会推开她,他明明知道,她爱着别人,她在发烧,神志不清,把他错认了,她把他当成别人的替身。 他不是她的绝,不是! 但是,浑身理智全线崩溃……。 * 二更送上,(*^__^*) 嘻嘻……童鞋们,看文的时候顺便动一动你的芊芊玉手,点一下我要收藏,我要推荐,咽口水的时间,很快地……我扭走!! 第四十三章 2 潜伏的恶魔蠢蠢欲动。 却又如此不甘心,在他怀里,她唤着是别人的名字……别的男人……男人的自尊 分卷阅读33 容不得这样的羞辱。 他一定要让她忘了她心里的男人,在他怀里,决不允许她想着别人,他不许!萧绝霸道而疯狂地想着。 “方流苏,你已经嫁给本王,你这辈子都是我的王妃,休想我会放你走,就算是囚禁你的灵魂,我也不会放了你。” 熊熊烈火燃烧,理智疯狂流走,他的神情凶悍,如豹,如鹰,他的眼光如被困在绝境的野兽,不得释放。 他尚未发现,为何如此的执着,单单为了一个方流苏如此失控。 “绝……”小手胡乱地扯着萧绝的长袍,樱唇吐出激情的邀请。 “方流苏,我是谁?” 他身体绷紧,汗水从额上滴下,却拼命地压抑着解放,执意要问一个答案,“说,我是谁?” “绝……”流苏在他唇上深深地吻着,毫无意识地喃呢,“你是绝,我的绝……” “不对!”萧绝咬牙,满脸通红,倏然放低声音诱哄,“流苏,说,我是谁,现在抱你,爱你的男人是谁?” 方流苏觉得浑身都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阵昏眩,时空开始错乱。 第一次见到萧绝的少女,穿着清丽的校服,站在冷酷如冰的男人面前,恬静地微笑。 在街口遭到流氓调戏,是他现身相救,就像骑着白马的王子,来解救他的公主。 爱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明明隐约察觉,那个男人不简单,而她却一意孤行,总以为,她的爱,能化解他心里的冰霜,却不想弄得自己疲惫,绝望,遍体鳞伤,到了最后,家破人亡。 甚至是她的孩子,也被他无情的剥夺。 恨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昏眩的脑子记不起那些画面,总觉得好悲伤,好悲伤…… 穿着洁白婚纱的方媛媛,穿着红色嫁衣的方流苏,她们终究命运相连,交错的时空,不变的缘分。 她又嫁给萧绝。 萧绝…… “你是萧绝,是萧绝……” 萧绝心中一颤,封住她无意识的喃呢。 芙蓉帐暖,几度春宵。 * 一更了哈,二更中午奉上!! 第四十四章 补药? 一宿贪欢,满室春色,柔和的白纱在风中飘荡,午后的阳光温暖满庭,唤醒了沉睡的流苏。 昨晚的疯狂,逼出浑身汗水,她的高烧已退,人也清醒了。 垂眸,不禁倒吸一口气…… 手臂上,胸脯上,纤腰上……一块块青紫的淤青,有抓痕,有吻痕,有咬痕,倾诉着昨晚情事的激烈,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证据。 身体酸痛难耐,下身有着干涩的疼痛…… 流苏苍白的脸浮现一丝魅人的红晕,断断续续的片段闪进脑海,清雅的脸庞更如火烧一般,红霞满颊。 她记得是她哭着喊着,一直抱着萧绝,然后他们就…… 她是发疯了么? 稍微动一动,浑身都痛,她掀开锦被,艰难地起身,想要拿一件衣裳穿着,浑身赤裸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安。 刚下床,腿脚就一阵酸软无力,流苏硬生生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好痛……她蹙眉,却听见房门咯吱一声开了,脸色一变,慌忙伸手从床来拉过锦被,裹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身子。 “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敏儿?”流苏震惊地看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敏儿,“这是怎么回事?” 敏儿看见流苏披头散发的模样,感到一阵难过,赶紧扶着她坐到床上,方才道:“一大早王爷就派人把我叫过来,小姐,你受苦了对不对?我就知道,这回你赶不走我了,我一定要在身边伺候你,哪儿都不去。” “他为什么把你找来?”流苏淡淡地拧眉,“敏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听话,回方家去。” 敏儿委屈地红了眼睛,控诉道:“小姐,你不要敏儿了吗?你上花轿的时候不要敏儿,现在也不要,难道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说罢呜呜地哭起来 分卷阅读34 。 “我是为你好……” “我不走,我死也要跟着小姐,大小姐不在,你也不在,我一个人待在方家,好寂寞,小姐,你不要赶我走,就让我伺候你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惹麻烦。”敏儿可爱地竖起手指发誓。 流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丫头和鬼灵精似的,认定的事九匹马也拉不回,她劝不听,“敏儿,有姐姐的消息吗?” 敏儿摇摇头,“一点也没有,云少爷也不来方家了,听说也不在城中,可能他和大小姐在一起。” 流苏点点头,有点担忧锦绣,希望云烈能拦住锦绣,暂时别让她回京。 “天啊……”敏儿掀开裹在流苏身上的锦被,睁圆了眼睛,流苏羞涩地缩缩身子,脸上燥热,她这个模样,谁都猜得出昨晚都干了什么。 “王爷是属狗的吗?他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你?” 流苏脸蛋如火烧一般,艰难地扯出一丝僵硬的淡笑,“好了,敏儿,你打盆水让我净身,我想去看看紫灵。” 敏儿点点头,很快就帮流苏打理好一切,给她背部上药的时候,狠狠地又把那个属狗的王爷骂了一顿,听得流苏哭笑不得。 刚整理好一切,就有一侍女捧着一碗药走近来,神色冰冷,态度也不见有多恭敬,“王妃,王爷吩咐过,王妃醒后,把药喝了。” 流苏的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碗黑色的液体,一言不发,端起来,一饮而尽,侍女眼光闪过一抹讶异,也不多说什么,行礼福身,很快就离开。 “小姐,那是什么药?”敏儿见流苏神态淡然中带着一股哀伤,担忧地问道。 流苏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是补身的药!” 敏儿不信,王爷才不会这么好心,流苏轻轻地拍着她的手,笑道:“敏儿,我们去看紫灵!” 俗话说,久病成医,流苏嗅着药味就知道,那是一碗避孕药…… 她真傻,怎么会以为萧绝有可能对她有一分怜惜呢?梦就是个梦,见不得阳光。 这样……其实也好! 只是,为何心里如此悲伤呢? * 二更了,二更了哈!! 第四十五 侧妃 “王妃……”紫灵撑起身子,想要起来行礼,流苏赶紧按着,眼中都是担忧,“紫灵,还好吗?伤口还疼不疼?” 紫灵眼泪滑落,憋在心里的内疚让她难受极了,拉着流苏的袖子哭着,“王妃,对不起你,都是奴婢太冲动,连累了王妃,奴婢该死……” 流苏温柔地拉着紫灵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浅笑道:“紫灵,不关你的事,别哭了,我说过,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又不听话了。” “奴……我……” “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要紧,胡思乱想,身体怎么会好得快呢?这件事,没有人会怪你。” 紫灵感动得咬着下唇,心中暗暗发誓,她今后一定会更努力地伺候王妃,一定会对王妃忠心耿耿,因为她的命,是王妃舍身换来的。 “我有敏儿照顾,这几天你好好歇息,什么都不要担心,知道吗?”流苏柔和地交代。 紫灵点点头,流苏一笑,这时敏儿进来,“小姐,云侧妃和玉夫人来了。” 敏儿扶着流苏回到花厅,林月儿和如玉立刻起身行礼。 “云儿拜见王妃!” “如玉见过王妃!” 流苏脸色是一贯的淡然,眉宇疏离,“两位不必多礼,请坐!” 林云儿和如玉身边都带着两名侍女,众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位闻名不曾见面的王妃。 她不施脂粉,素脸朝天,雪白的长裙轻柔摇曳,背影娇柔,灵气逼人,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仅仅用一条粉色的丝巾扎着,没有多余的头饰,淳朴透着秀丽。光看背影,犹如汇聚天下之灵气。 她神态淡然,静如处子,五官并不特别漂亮,却有一双沉静透彻的眼睛,给清秀的脸增色不少。 如玉心中暗暗称奇,传言中的王妃过分不堪,她起初认为王妃一定长得艳丽妖娆,性子放荡。在雪梨院仓促一眼,并未看清楚,今日仔细一看,是个灵秀逼人的少女,她周身围绕着一股让人宁静祥和的味道。 分卷阅读35 和她心目中的形象,完全不符。 林云儿暗暗嫉妒,流苏行为举止优雅大度,自有一番大家闺秀的风范。 出身低下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就算如今贵为萧王侧妃,也学不了她自然而然的气度。 “你们有事吗?”流苏坐着,酸软的身子往后微微靠着 ,拧拧眉心的倦意,打起精神应付她们。 敏儿在一旁守着,警戒地盯着她们,深怕她们欺负了她的小姐。 林云儿露出纯真的笑容,“我们进府时间比较晚,不懂得规矩,早应该来拜见王妃姐姐,如今来晚了,还希望王妃姐姐别和我们计较。” 左一口王妃姐姐,右一口王妃姐姐,叫得十分亲热。流苏比她要小两岁呢,敏儿一嗤,不以为然,十分不喜欢林云儿,好似故意和流苏套近乎。 流苏一脸淡然,并没有什么表情,只需一眼,她就知道萧绝为什么会喜欢她们。特别是林云儿那张脸,有七八分和柳雪瑶相似,她的确升不起好感来。 “你客气了,没什么好计较的,来拜见只是一个形式,可有可无,不必特意。” 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又何必装糊涂呢?若不是萧绝昨天的出格表现,她们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而她,也不喜欢有人来打搅她的清净。 林云儿一脸喜悦,“如玉姐姐,我就说嘛,王妃姐姐一定是好相处的人,不会和我们计较,你看,我说对了吧?” 如玉唇角一扯,嗯了一声,柔声问道:“王妃身上的伤好点吗?” 流苏心中苦笑,她哪有时间养伤啊,对萧绝昨晚的行径深为不解,她伤得如此之重,他竟然还…… “多谢如玉关心,已经好多了。”流苏沉静道,凝眸,对敏儿露出微笑,“敏儿,给侧妃和玉夫人上茶。” 敏儿看了她们一眼,点点头,应声出去了。 “王妃姐姐好多了就好,妹妹昨天担心整夜都没睡着。”林云儿掩面,语气很伤感,满满的担忧。 流苏垂眸,唇角掠过了然的笑意,“多谢关心。” 如玉见流苏态度不冷不热,心中不是什么滋味,她本就不应该答应林云儿一起来的,自讨没趣。 林云儿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轻移莲步,笑意盈盈地走到流苏面前,纯真地笑道:“王妃姐姐,这是活肤生肌的雪莲膏,在伤口上抹一抹,疤痕就会不见了,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 我要收藏,我要推荐……伸着小手,可怜巴巴地瞅着你们……怨念ing 第四十六章 演戏 流苏眼光讶异,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瓶,微微一笑,温婉地拒绝,“无功不受禄,此等贵重之物,侧妃还是收藏妥了,流苏谢过你的好意。” 林云儿笑容一僵,她知道她背上伤痕有多么严重,女孩子有哪个不在意身上有丑陋的疤痕,她怎么会不动心呢? “王妃姐姐,云儿只是想尽绵薄之力。”林云儿黛眉染愁,一脸委屈。 流苏淡然一笑,“你的好意,流苏心领了,背上的伤,并无大碍!” 她不习惯接受别人的东西,除了她和她关系亲密的人。 “王妃是不是嫌弃云儿出身低,用的东西也低俗?”林云儿泫泫欲泣,抓着流苏的手,慌忙地解释,“王妃姐姐别误会,这盒药膏是王爷从宫里带回给云儿的,很有效果,不会辱没王妃的。” 流苏眼光微冷,挣脱她的手,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涩,淡然道:“云侧妃误会了,流苏只是不习惯接受别人之物。” 这话说得谦卑低微,可言下之意呢,是无心还是有意,在炫耀着萧绝对她的宠爱么? 这副纯真的容颜,卑微的姿态,会有那种心思? 流苏看不透,也不想去探究,有柳雪瑶的例子在先,她对林云儿自然而然很疏离,一点也不想和她有所牵扯。 如玉见状走了过来,诚挚地道:“王妃,云儿也是一片好意,您就别推辞吧,她从早上一直念叨着您背上的伤,很关心您呢。” 流苏看看如玉,又看看林云儿,有力却疏离地道:“流苏多谢两位关心,不过流苏的伤真的不碍事,你们若是没有什么事,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王妃……” “王妃姐 分卷阅读36 姐果真是嫌弃云儿!”林云儿咬着下唇,红了眼睛,像是受尽了委屈。 流苏微微蹙眉,略有不耐烦,“云侧妃你在说什么呢?我哪里说过嫌弃你?你是习惯了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事情都必须围着你心思转,还是你习惯了冤枉别人?” 林云儿错愣地抬眸,只见流苏眉宇如凝结了一层冰霜,她一时慌了手脚,呐呐地解释,“不是……王妃姐姐,云儿没有那么意思,你别误会……云儿……云儿只是担心你而已。” 如玉沉默地站在一边,对这一切都看不明白了,不管是林云儿,还是方流苏。 “想必梧桐苑的茶,两位也今天是不能喝了,请回吧,我真的要休息。”被萧绝折腾了一夜,她身心俱疲,因为担心紫灵,才勉强起身探望,天知道,她有多想上床休息。 如玉见她眉间倦色深浓,拉着林云儿的衣袖,柔声道:“云儿,我们回去吧,王妃看起来很累,让她休息吧!” 云儿咬着下唇,红着眼睛,心中却怨极了流苏,她放低身姿,她却不领情,别提她心中有多恨了。 说她累,是在炫耀么?谁不知道昨天王爷在她房里过夜,都伤成这样还能勾引王爷,当真过分成性。 云儿妒忌地想着…… “奴婢参见王爷!”敏儿微高的声音飘进花厅,流苏脸色一潮,眼光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 一更了哈,下一更中午12点左右,呵呵,动动你们的芊芊玉手哈!! 第四十七章 质问 “你们在做什么?”冷酷的声音飘入花厅,卷起一股寒风,屋外春暖,室内寒冬。 三人同时起身,柔顺地行礼,流苏因为腿脚酸软,动作略有点迟缓,敏儿奉茶进来,眼明手快,过去扶着她。 萧绝细细地打量着她,昨晚激烈的情事,他以为她会睡到晚上,看来她体力比他想象中的好。 流苏淡淡地拧拧眉,他来做什么?想起昨晚,现在面对萧绝,让她有一种尴尬和不适。 “伤口好点没有?”萧绝冷声问道,声音是一贯的毫无感情,仿佛她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流苏沉静答道:“多谢王爷挂念,妾身好多了。” 如例行公事般的问答。 萧绝眼光晦涩,昨晚那个热情似火的流苏如泡沫般,阳光出来,就破碎,再也见不着她温柔热情的模样。 是因为他不是她爱的人吗?所以对谁都冷清如霜。 他甚至怀疑,她是否记得昨晚她是如何在身上承欢的妖娆样子,不会只是当做一场春梦吧? 流苏被他晦涩的眼光看着头皮发麻,不得已抬起眸看去,撞入他冷酷的眼中,心口微颤,想起她昨晚出格的行为,脸颊一热,慌忙垂下头,遮掩眼中的羞赧。 “王爷若是无事,妾身可否退下?”流苏掩去眼中内容,抬眸,疏冷地问着萧绝。 萧绝眼光一寒,不悦顿起。 刚想要质问就发现她眼下淡淡的青黛,眉宇间都是倦色,看起来十分疲惫,飙升的怒火如淋一头冰水,瞬间熄灭。 她的模样,冷清孱弱,宛若即将枯萎的花朵。 当下冷冷地点头,流苏唇角扯出一道僵硬的笑,敏儿扶起她,转身就往内堂走去。 “云儿,你怎么了?”萧绝这才发现自从进屋,云儿一直垂着头,不似往常那般柔顺地偎依在身旁,讶异地抬起她的下巴,倏尔声音一寒,“方流苏,你站住!” * 二更鸟…………我继续努力哈 第四十八章 强硬 流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身,敏儿害怕得抓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王爷的声音阴冷骇人,室内温度徒然下降几度,好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萧绝魅眸扫向流苏,厉声问道,浑身散发出寒戾的怒气。 林云儿从刚刚一直憋着哭声,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杏眸红肿,泪流满面,委屈地咬着下唇,一副受虐的小媳妇模样。 流苏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眼光疏离又坦然,反声问道:“我也想问问,云侧妃,这是怎么回事?” 林云儿颤抖着身子,抓着萧绝的袖子,一脸紧张,哭音浓重,“王爷别误会,妾身 分卷阅读37 没事,妾身没事……” 萧绝怜惜地搂着林云儿,心疼地看着她狼狈的脸,柔声道:“云儿别怕,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本王给你做主!” 林云儿摇头,柔顺地偎着萧绝强健的胸膛,泪如雨下,咬唇不语,压抑的哭音听得人心肠都碎了。 萧绝柔声哄着,“云儿,没事,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不管是谁欺负你,本王都决不饶她!” 萧绝说罢,冷冷地扫了一眼流苏,警告之味深浓。 流苏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今天的萧绝,倒是让她开了眼界,从认识至今,她从未见过他有此柔情的一面。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仿若戴错了面具。 原来,萧绝也可以如此温柔,原来他的眼光并不是一味的酷寒,也有可以带着柔情的怜惜。 “王爷,妾身没事……没事……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妾身想要雪梅阁了……”林云儿声音软软的,一副息事宁人的柔顺样子。 垂下的眼眸遮住她眼底得意的光芒……这种似是而非的嫁祸手段陷害手段真是高杆,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瞄准了萧绝和方流苏之间微妙的气氛。 如玉在一旁欲言又止,她简直是大开眼界,错愕极了。 萧绝见状,厉眸扫向流苏,认定了是她欺负纯真可人的林云儿,又见林云儿哭得压抑,当下决定先安抚林云儿,再找方流苏算账。 “站住!”见他怜惜地拥着林云儿要走,流苏淡淡地喝止。 萧绝拥着林云儿转过身来,冷酷一哼,“不知王妃有何指教?” 他重重地强调了王妃两字。 流苏眼波坦然而透彻,平静地看向他怀中的露出紧张的林云儿,声音如雪山顶峰刮过的春风,清亮地问道:“云侧妃,你还没回答王爷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 写文忘了时间了,不好意思哈,一更了,二更中午 第四十九章 交错 流苏凡事看得平淡,一双澄澈的眼睛如看透世间冷暖,并未执着于什么。 她什么都不在乎,自然也不会在乎萧绝是如何看她。 她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陷害的感觉,很糟糕。 她淡然,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林云儿咬唇,想不到流苏不畏萧绝的威严,竟然打破沙锅问到底,得意的眼光转为怨毒。 想不到,她比她想象中要难缠。 “方流苏,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绝揽着林云儿,责问,“云儿都哭成这样,你还计较什么?她都能识大体,宁愿息事宁人,你是什么回事?” 流苏唇角勾起一抹很凉的讽刺弧度,让敏儿扶着,艰难地迈步,站在萧绝和林云儿面前,冷笑着问道:“王爷此言差矣,云侧妃好心来梧桐苑探望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只是妾身不明白,她被谁欺负了,哭得这么凄惨?这里是梧桐苑,妾身是主人,总得查个明白,否则落人口实,说妾身无容人之量。王爷就算再偏袒,也想把事情弄明白,不是吗?” 如玉闻言,暗暗惊奇,对着萧绝的怒气,她不畏不惧,说话有条有理,又让人无法反驳,好生厉害,当下对流苏刮目相看。 萧绝冰冷地凝视着流苏透彻的眼光,流苏回他淡淡的讥诮,像是在讽刺他沉迷女色,是非不分。 他脸色一沉,柔和地拍着林云儿的肩膀,放软了声音,问道:“云儿,到底怎么了,说个明白,别哭了,本王会心疼。” 林云儿垂着头,遮去她眼中的怨怒,把那瓷瓶拿出来,声带着哭音道:“王爷……妾身也是一片好意,王妃姐姐伤得那么重,妾身想把这瓶药给她,治好她背上的疤痕……可是王妃姐姐可能嫌弃妾身出身低,不肯用妾身的东西……妾身想起过去,一时伤感,所以……” “玉夫人,你和云侧妃一起来,从头到尾都在场,我是否有说话这种话?”流苏听罢,突然问如玉。 如玉见三人的眼光都看着她,犹豫了下,她所说的话,就决定了…… “说实话!”萧绝倏然厉喝。 如玉吓了一跳,急声道:“王爷息怒,王妃说她不习惯拿别人的东西,并没有说过嫌弃侧妃之类的话。” “事情清楚了!”流苏对如玉淡淡一笑,坦然地看着萧绝和林云儿,道:“云侧妃,你是好意,流苏心领了。没人规定,你的好意,我一定要 分卷阅读38 接受。” “我……”林云儿呼吸一窒,脸色难看。 萧绝眼光复杂地看着流苏,她眉宇间倦意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失望,还有一种遗世的讥诮,他心口一拧,但是,王爷有王爷的骄傲,让他道歉,是绝不可能的事。 流苏也不在意他是如何想,事情弄清楚了,她也可以休息了。 “王妃姐姐,对不起……是云儿的错,没适时解释清楚,害得你和王爷翻脸,对不起……我……”林云儿唱作俱佳地上前,想要抓住流苏的手道歉。 流苏手一抽,避开她的碰触,淡淡地道:“你还没那么重的分量,值得我和谁翻脸。事情清楚就好,你们可以走了,我想休息。” 林云儿脸色一僵,被她讽刺得十分尴尬,更显得她的自作多情。 流苏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声音带着一种很凉的讥诮,“你们……呵呵……真相配!” 萧绝身子倏然僵硬,眼光狠戾,流苏并未回头,缓缓地走入内堂,走出他的视线。 时空交错,那一夜灯火阑珊,她也是这样走出萧绝的视线,接而走出他的生命。 * 今天慢了点,呵呵,不好意思哈,看文的童鞋,记得动手指,我要收藏,我要推荐哈,么么大家!! 第五十章 萧寒 晴天碧蓝,万里无云,苍穹仿如一面巨大的纯蓝镜子。 梧桐苑茶花娇艳,满园飘香,梧桐树下,流苏在躺椅上午休,暖和的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只有零星之光在她白嫩的脸上跳跃,沉静宁和的脸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 纯白朴素的纱裙,袖口绣着几朵雪梅,简单大方,纯净如雪。浅浅的呼吸,吐气如兰,胸口微微起伏,微开的领口,露出几寸娇嫩的肌肤,引人遐想。 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地走近沉睡中的流苏,挑眉,颇有兴致地研究她的睡脸,抱着胸,环视这座小巧雅致的庭院一眼,闪过一丝赞许,邪魅的眸光最终锁在流苏的脸上,像是欣赏着什么。 片刻,蹲下身子,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邪佞的手指无礼地在脸上滑过,嗯,好柔腻的肌肤,比想象中更细致嫩滑,摸起来真舒服。他挑逗式地勾起她的发丝,放在鼻下嗅了嗅,闭眼,一脸享受。 真香…… 流苏睡梦中感觉到一股放肆的眼光直盯在她身上,略微蹙眉,睁开眼睛,撞入一双邪魅带笑的眼睛。那人放肆的眼光正在她身上审判式地搜寻,像是掂量着一件物品般。 流苏心里一惊,直起身子,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发丝从他手指上抽回,见他一身贵气的装束,淡然道:“这里是王府偏院,不是客人该来的地方,您请回。” 萧寒吹了声口哨,邪笑道:“小弟萧寒,久闻七嫂大名,特地来拜见。” 流苏淡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和萧绝是同年兄弟,长相有四分相似,特别是一双邪魅的大眼,最是相像。然,萧绝气质冷硬如铁,邪魅的大眼常年酷寒如冰,如一把未出鞘的古剑,掩藏所有的锋利。萧寒则不然,他俊美潇洒,邪魅的眸光总是带着一股风流放肆的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玩世不恭的风流味,看得出是放荡不羁的一个男人。 “原来是九王,妾身有礼了!”流苏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就以他刚刚过分的行径,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七嫂不必多礼!”萧寒抱着胸,优雅的手抚着下巴,神色魅惑,又带着三分不解,喃喃低语,“怎么会差这么多呢?” “九王说什么?”流苏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哦……我是说,七嫂和传言中,差好多啊!” 流苏淡淡一笑,明白他在撒谎,也不戳破。然,见萧寒在她身上的眼光太过放肆,像是把她**地扒光,当下不悦地蹙眉,“九王若是没事,可否离开梧桐苑?” 萧寒邪魅一笑,“七嫂何必如此生疏呢?七嫂真懂得伤小弟的心,小弟还是好心好意地来看望七嫂呢。” “我竟不知道九王有此空闲时间来看自家嫂嫂,深感荣幸之极,你有话,何不摊开来说?” “七嫂真是聪颖过人,倒是小弟的不是了。”萧寒微微上前一步,危险气息胁迫着流苏,他眸光戏谑,“听说七哥为了你,把秀荷给赶走了,对么?” 第五十一章 萧寒靠得很近,邪笑带着几分逼人的危险,近距离,可以看清他唇角 分卷阅读39 若隐若现的邪佞笑容。 流苏微微退了一步,他又紧逼一步,“九王,你想做什么?” “七嫂你说呢?”他邪气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刮过,啧啧地回味着如丝绸般的美好感觉。 流苏脸色微变,暗中着急,九王的风流之名,天下皆知,可为什么偏偏为难她?流苏暗暗祈祷,紫灵和敏儿能赶紧回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是梧桐苑,请你自重!”流苏呵斥,一脸倔强。 肆意妄为是他们萧家人的专利,不愧是兄弟,都如此蛮不讲理,霸道如斯。 萧寒手指绕着她滑溜的青丝,欣赏着她眼里的着急,又逼近一步,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地贴在一起,萧寒手中微微用力,扯疼流苏的头皮,她不仅痛呼出声。 “七嫂还没有回答我小弟的问题。” “你不觉得你问错人了吗?如果你想为秀荷讨回公道,你找萧绝理论。”流苏冷清地道。 “七嫂误会了,此三女虽是小弟好意献给七哥的,但,她们与小弟无非深厚交情,只不过,小弟好奇……。”萧寒邪气一笑,把流苏逼得退无可退,把她锁在梧桐树和他的臂弯之间,两人此刻的姿势看起来暧昧极了,“本来以为七哥会好好地折腾你一顿,不过看来,你在王府过的还不错,有人也不必担心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流苏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来,亲一下,我就告诉你!”萧寒邪笑,眼光挑逗,一脸很期待的样子。 流苏气结,用力地推着面前的肉墙,“你放开我!” 萧寒拽着她的小手,用力一扯,流苏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娇柔的身子荡漾着一阵淡雅的药香,惑人心智。他一脸邪笑,眼光放肆无礼,却十分的澄澈。 着急中的流苏并未发现这点,用力地挣扎起来,却徒劳无功,脸颊涨得微红。 “七嫂不愧是最有名的淫娃荡妇,懂得怎么勾引男人,你不知道女人在男人怀里,是不能乱动的么?还是说,七哥不能满足你,所以来勾引小弟,有那么急么?”萧寒邪气地摸了一把她娇嫩的下巴,胸膛有意地撞着流苏娇柔的胸口。 流苏羞怒交加,干脆放弃了挣扎,冷然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寒眼光邪佞,蛊惑的笑容足以让少女面红心跳,等不及跳上他的床,他缓缓地凑近流苏,强烈的男子气息充斥在她口鼻之间,流苏淡淡地隆起眉心。 “我想看看,你是否是个合格的大夫。”萧寒话中有话,转而邪笑,眼光往后飘了一下,挑起她的下巴,魅惑地摇头,啧啧道:“你和方锦绣,还真差好多,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 流苏错愕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我姐姐在……唔……” 萧寒倏然吻上她的唇,只是轻微地贴着,魅眸带着一丝恶意的笑,流苏愣住,忘了挣扎,他到底在做什么? 两人的搂抱的姿态,看起来极度暧昧。 倏尔,院口传开一声酷寒至极的厉喝,“你们在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反抗 是萧绝的声音,流苏一惊,匆忙推开萧寒,暗暗喊糟,竟然被萧寒算计了。 萧寒潇洒摊手,后退两步,流苏冷然地等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无冤无仇,萧寒做什么陷害她?流苏百思不得其解。 “萧寒,你最好能有个好点的解释!”萧绝酷寒着声音,厉眸扫向两人,眼光阴沉。 萧寒放肆地邪笑,挑眉问流苏,“七嫂,我该怎么说呢?” 言语间的暧昧和放荡明白地弥散着偷情的气息,有些特意地挑战萧绝的底线,眸光诡异之极。 果真,萧绝一听,脸色难看至极,危险的眼光如刀锋扫向流苏。她竟然敢…… 流苏抿唇,淡然地看着萧寒,“九王什么都别说,流苏就感激不尽。” 萧寒哈哈一笑,耸耸肩膀,双手一摊,表情无辜至极,眨着眼睛,魅惑笑道:“七哥,七嫂不让我说,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诚信度特别高。” 他有脸说萧绝还没耳听,萧寒若是有那么一丁点诚信度,母猪都可以爬树了。 “萧寒,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萧绝厉眸一扫,关节咯吱作响,警告之味深浓。 萧寒魅惑一笑,向流苏抛去一记为难的眼神,无比哀怨地道: 分卷阅读40 “七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七嫂有事找我帮忙而已。” 流苏一脸坦然,静静地萧寒,此人演戏乃当世高手,非我辈之人可比,当真惟妙惟肖,不去当戏子,倒是可惜。 “九王,你真乃戏中高手,流苏甚是佩服。”流苏淡淡笑问。 萧寒哎了一声,叹息道:“七嫂推卸责任的手段真是高明,小弟也佩服!罢了罢了,这是你们夫妻的事,小弟就不插手了。” 他说罢,无视萧绝想要杀人的表情,轻悠悠地往院门走去,脚步轻快得不得了,倏尔转身,吹了一声口哨,向流苏调皮地眨眼,声音十分愉快,“七嫂,你姐姐的名字真好听,方锦绣……锦绣……金玉锦绣,轻絮流苏,哈哈,有意思。” 流苏脸色一白,如霜如雪,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身子微微轻颤了下…… “萧寒是什么意思?”萧绝逼近流苏,声音寒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他么?他就这么让她不可忍受么?竟然不惜诱惑萧寒。 “妾身不明白王爷在所指何事。” “你不要给我装糊涂!”萧绝厉喝,危险的光掠过眼底,薄唇无情地轻启,“为了找你姐姐,竟然不惜诱导萧寒,方流苏,你是饥不可耐,还是不择手段?” 一想起刚刚他们亲密的模样,萧绝心底仿若一把火在燃烧,那一幕刺眼极了。 流苏脸色如霜,心头难堪,也升起一股火气,“萧绝,血口喷人是你惯性行为,对吧?伤人自尊,毁人尊贵,也是你的习性,对吗?” 萧绝脸色一寒,一手拽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是说本王冤枉你?” 流苏无视腕上传来的剧痛,淡淡地蹙眉,雅致的脸露出三分讥诮,有点冷,有点凄,“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眼里的萧绝,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举出反驳我的例子吗?” “也是,你是王孙贵族,我是平民百姓,被你这么冤枉,是我活该,我都认了,难道还不许我心里有想法么?” 萧绝下巴紧绷,脸部线条益发冰冷如铁,扣着流苏的手,力度缓缓加重,几欲捏碎她的骨头,“方流苏,你真倒是伶牙俐齿,若是别的事,本王可以信你,可是方锦绣,哼!为了她,你宁愿舍弃所爱之人嫁给我,还有什么做不出?你明知道,在这王府,你孤助无援,所以诱导萧寒帮你,你以为本王会被你三言两语哄骗过去么?” “你在说什么?” * 二更了哈,动动乃们的芊芊玉手,偶要收藏,偶要推荐哦!!嘿嘿,送红包也来者不拒……幽灵飘过…… 第五十三章 萧绝想起缠绵之际她不停唤着的名字,冷酷的脸如蒙上一层寒雪,眼神晦涩阴狠,一想起她竟然把他当成别的男人的替身,他就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堂堂的萧王还没有受过如此羞辱。 若是别的女人如此,他早就把她丢进圈人塔,任人糟蹋,可偏偏此女是方流苏…… “怎么?本王说的还明白么?” 流苏叹息,她和萧绝真的有代沟,不然为何和他讲话,她会如此疲惫,“王爷,随你怎么想吧,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也无话可说,既然你都认定事实便是如此,那就一直这么认定下去吧!” “你还嘴硬!”萧绝脸色如霜,寒音如冰,“三番四次顶嘴,你当真以为本王不能拿你怎么样?” “王爷何必如此,你是如此高高在上,你说过,你就是律法,既然如此,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流苏只有顺从的命。”流苏恬静地笑道,笑容仿若三月清风拂过柳絮,轻柔灵秀。 “顺从?”萧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由始至终,他都没看出来,她哪里顺从了,方流苏柔弱,却不软弱,她看似顺从,却处处忤逆,说话绵里藏针,这是顺从,拿敢情是他此生阅历尚浅。 “好一个顺从,本王大开眼界,方流苏,你为何要找方锦绣?”萧绝冷声问道。 流苏淡淡一笑,“王爷此话问得好笑,锦绣是我姐姐,我找她,天经地义。” “然后呢?找到之后就急迫地逃离本王,是吗?”萧绝态度越发冷静。 “王爷,你都如此肯定,我还能说什么?” 手腕上的剧痛又加了一分,萧绝态度霸道强硬,音色狠绝,“你别作梦了,本王是不会放你离开,就是囚着你,你也别想逃离我身边,我要你为瑶儿赎罪一辈子。”b 分卷阅读41 r 流苏心头泛起淡淡的酸涩,柳雪瑶,柳雪瑶,这三个字,会如梦靥般跟着她一辈子么? 她前世,一定欠了她很多钱。 “那我们就彼此折磨吧!”流苏淡淡地笑道,“每次看见我,你就会想起柳雪瑶,你也不会太好过。” 萧绝脸色一沉,“就算是彼此折磨,本王也不会放你们双宿双飞!” 萧绝没发现,他的语气妒忌得想要抓奸在场的丈夫,酸得不得了。 如此强硬扣着流苏,本意早就模糊,只是他不愿意多想,这个女人对他,究竟有什么意义,每次多想一分,就会觉得愧对柳雪瑶三分。 只好用恨,掩饰他所有的感觉。 流苏觉得萧绝的话真有语病,她和她姐姐,怎么用的上双宿双飞这样的字眼呢? 兴许是他恼怒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吧。 “你离萧寒远一点,若是让本王再看见你刚刚放浪的丑样子,本王就拧断你的手!” 流苏冷笑,被他鄙夷的口气激得失去理智,顿生反骨,“王爷难道忘记了么?流苏是天下闻名的淫娃荡妇!” “你……”萧绝气极,扬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贱人!” 流苏被他打得眼前发黑,五个指印清晰地印上白皙的脸颊,踉跄几欲摔倒,流苏隐忍地咬牙,眼光澄澈地看着萧绝,微微笑道:“把自己的妻子视为女皇,自己就是君主,把自己的妻子视为贱婢,自己就是奴仆,流苏是贱人,那王爷你,是什么?” 萧绝第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 第五十四章 出府 自那天萧绝狼狈而逃之后,再也没有踏入梧桐苑。 流苏日子又恢复以前的宁静,有敏儿和紫灵作伴,日子过得很舒心。 不同的是,如玉倒是每天都来给她请安,态度温和恭谨,偶尔会停留片刻,和流苏闲聊,尝一尝敏儿和紫灵的好手艺。 流苏对她很有好感,有时候聊到兴趣上,还能会心地浅笑。 “小姐,怎么办,背上的伤疤去不掉。” 流苏拉拢着衣裳,把腰带系好,洒脱笑道:“穿着衣服挡着谁看得见呢,没关系的。” 敏儿不满了,原本完美无瑕的背上布满一条又一条的粉色伤痕,破坏美感,她家小姐皎洁白皙的肌肤……她以前是多么用心地在保养着呢。 流苏浅笑道:“敏儿,脸蛋都皱成苦瓜了,你要庆幸,我的伤不在脸上,那才叫糟糕呢。” “小姐偶尔也要多疼惜自己,要是大小姐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流苏微微一怔,唇角溢出淡淡的笑,略显哀愁,“姐姐在哪儿呢?” 想起萧寒的话,她缓缓地蹙眉,眼里掠过一道深思,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句话的。金玉锦绣,轻絮流苏,这八个字,是有一次大娘带着锦绣上相国寺祈福,锦绣不顾大娘的阻扰,强硬拉着她一起去。 在半山腰,大娘拉着锦绣兴冲冲地算命,而算命先生却看了她们姐妹一眼,给了这八字评价。 锦绣是金玉之命,她是轻絮之命,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毕竟流苏在锦绣光环下活了一辈子,世人都看到锦绣无双之貌,哪会有人注意到不起眼的流苏? 这件事,除了大娘和锦绣,应该无人可知,萧寒是怎么知道? “敏儿,有看见云大哥么?” “我去过布庄几次,都没有碰到云少爷,听管家说,他去了外地很久了,对了,好像是今天回京。” “确定吗?” 敏儿重重地点头,“小姐,敏儿一会儿就出门,等云少爷回来,就问大小姐的下落。” 流苏点头,清冷的神色略见担忧,“嗯,一定要问清楚。” “王妃,玉夫人来了。”紫灵进屋,身后跟着如玉和她的贴身侍女。 “如玉,其实不用每天都特意过来请安。”流苏淡笑着,并不在意这些虚礼。 如玉摇头,“王妃,礼不可废,以前如玉不懂规矩,可不能一直无礼下去。” “嗤,还不是有人仗着王爷的宠爱,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里。”敏儿不屑地嗤笑。 在王府,所有妾室每天都要给正妃请安,这是规矩,林云 分卷阅读42 儿仗着王爷的宠爱,除了第一次,可没来过。 流苏轻斥,“敏儿,怎么说话的?” 如玉微笑,“这丫头倒是心直口快。” 流苏抿唇,两人随后到梧桐树下坐着闲聊,紫灵和敏儿很快就准备好花茶和糕点,让两位主子尽兴。 “王妃真有口福,紫灵和敏儿心灵手巧,花茶和糕点都美味极了,和厨娘做的味道很不一样。” 紫灵敏儿相视一笑,紫灵道:“王妃口味清淡,花茶配上浓味一点的糕点,由淡转浓,自有一番味道。玉夫人若是喜欢,紫灵得空也给您做几样。” “真的?”如玉容颜一笑,口气诚恳,“那先谢过紫灵了。” “哪里的话,夫人您客气了。” 流苏浅笑,轻茗一口,神态悠然安适,自有一股迷人的清雅风韵在缓缓流溢,如玉都看得入迷。 “王妃,我看你整天也不出府,虽说梧桐苑雅致,看久了也会闷,要不陪如玉出府逛逛?”如玉笑问道。 “出府?”流苏微微蹙眉,她可以行动自由么? “是啊,现在是初春,风光也好,走一走,当作散心嘛!” “是个不错注意!”流苏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清雅的笑,运气好的话,也许遇上云烈,锦绣的事,她还是很不放心。 “王妃……”紫灵抿唇,见流苏开心,欲言又止。若是出去,让人知道她是萧王妃,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王妃整天待在府中,是会闷,出去,注意言行就好,应该没有人认得她。 “太好了,我们准备准备,就出门吧?”如玉笑道。 流苏点点头。 * 一更了一更了哈!!中午二更,童鞋们,记得动动你们的芊芊玉手,我要收藏,我要推荐哇!! 第五十五章 爽约 流苏和如玉就带着紫灵敏儿还有桃红,轻装打扮就出门,并未打着萧王的旗号,这是如玉决定的,流苏也没什么意见。 在过中庭的时候遇上林云儿,她正带着一群人也准备出门。 见流苏和如玉,神色微微一怔,转而娇笑上前,很亲密地和她们打招呼,“王妃姐姐,玉姐姐,你们也出门么?王爷答应了今天陪云儿去上香祈愿,两位姐姐一起去么?” 流苏恬静微笑,如寒冬枝头淡雅的寒梅,自然生出一股芳香来,“我和如玉只是随便逛逛,就不扫云儿妹妹和王爷的雅兴了。” 如玉脸色微寒,看林云儿越来越不顺眼,笑得那么得意骄傲,好似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萧王就宠她一人似的。 “王妃姐姐这么说就不对,大家都是姐妹,一家人一起去上香,祈福王爷安康平顺,我们能早日给王爷添个一女半儿,府里也热闹热闹,多好!”林云儿眉开眼笑,十分得意,好似她肚子里就有个宝宝了。 流苏不禁想起那碗药,那滋味一下子涌上唇齿,世间所有的苦涩似乎都凝聚在心口。脸上却还挂着清淡的浅笑,“那就祝云儿妹妹能早日如愿!” 如玉点点头,不满地瞪了一眼林云儿,随同流苏一起走出王府。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林云儿笑容顿隐,眼光掠过阴寒,娇柔的脸,如蒙上一层森冷的冰。 “等我喜获麟儿之时,你们就该下地狱了。”她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 如玉已不得萧绝喜欢,他也很久没去梧桐苑,现在他宠幸之人只有她,只要怀上孩子,王妃之位还不手到擒来。 林云儿领着一批人在门口等着萧绝,他说过下朝就会陪她一起去上香祈愿的,今天她还特意打扮得隆重点,表示她的诚恳。 等了很久,脸上得意甜蜜的笑,渐渐不见了,时候不早,却还未见到萧绝的人影,她等得不耐烦。 一批枣红大马在很快在王府门前停下,一位俊秀的侍卫利索地下马,恭敬道:“云侧妃,王爷命属下回来告诉您一声,今天不能陪您去上香了,你自己多带些人马,小心一点。” “什么?”林云儿恨恨地咬牙,几乎揉碎了手绢,“王爷在忙什么,他明明答应的。” “属下不知,属下告退!”侍卫来去匆匆,才片刻已消失在官道上。 林云儿跺脚,气得脸色黑沉,春桃小心翼翼地问,“侧妃,还去不去?” 分卷阅读43 “去!为什么不去?”林云儿恨恨地上了马车。 * 二更了,二更了…… 第五十六章 恶毒 流苏和如玉一行人走进云氏布庄,掌柜得见如玉装扮贵气,珠光潋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亲热地招呼她们。 “流苏,这颜色怎么样?”如玉在看中素雅的浅绿,丝绸的触感平滑柔顺,锦织简单大方,属于上等品。 流苏轻笑道:“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我觉得这个颜色特别适合你。” “这位夫人眼光真好,此乃凤城的特织,名叫云缎,无论是触感还是织法,都是传统的手艺,浅绿色飘逸素雅,又不失清丽,很适合这位夫人。”掌柜见风使舵,带着和善的笑容,有礼地为如玉介绍。 流苏慌忙摆手,“如玉……” “就这么决定了!”如玉还不待流苏拒绝就让掌柜的包下,笑道:“就当是我送你的。” 流苏清雅一笑,见掌柜已经眉开眼笑地包好,也就不好拒绝,方道:“多谢如玉。” 敏儿趁着如玉还在挑选的空挡,悄声对流苏说道:“小姐,云少爷要下午才会来布庄。” 流苏点头,云烈下午才来,那她得找个借口在外面多久片刻。 如玉是第一次和流苏出府,兴趣特别好,流苏便借口多逛逛,先把买下的几匹绸缎放在布庄里,等回府的时候再过来拿。 如玉自然同意,拉着流苏在到处乱逛。 街上很热闹,流苏带着清雅的浅笑,看着街上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展颜开怀的城民们,眼光有点羡慕。 温馨而平凡的生活,她也渴慕。 看一个地摊的老板,很俊秀的模样。一边叫卖着二手瓷瓶,一边哄着宝贝女儿,衣着不华贵,笑容却灿烂得连阳光都黯淡三分。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羡慕地看着这对父女,她能感受到,男人对生活的热爱,对家人的挚爱。 她很喜欢这种温馨感觉,即使终日忙忙碌碌,精神却无比满足。 为谁忙绿,为谁辛苦,芸芸众生,那个谁,是谁?世上有几人清楚。 一少妇打扮的清秀女子从不远处走过来,提着小竹篮,怜惜地拭去男人额上的汗水,拿出食盒,慰劳忙碌一天的丈夫。 “流苏,怎么了?在看什么?” 流苏回过神来,淡淡笑道:“在看幸福!” 说罢缓缓走开,如玉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是很平凡的画面,摇摇头,紧随在后,问道:“我们去八宝楼喝茶,休息片刻,可好?” 一行人上了二楼,这个时间段,人潮如流,八宝楼的生意十分兴隆,她们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相携坐下。 流苏在方府的时候,三年也极少出门,每一次站在人流如潮的地方,都会觉得很寂寞,有一种沧海苍天的苍凉心境,好似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久而久之,她就不喜欢上街,此刻看着别人的热闹,却觉得很幸福。 是心境变迁的原因么? 茶点很快就上来,清香扑鼻,敏儿娇笑打趣,八宝楼的茶点还没有她和紫灵做的有水准,得意洋洋的炫耀可爱得流苏和如玉直笑。 “这不是王妃姐姐和玉姐姐么?”一股金属晃动之声遥遥而至,林云儿的声音突兀地滑进她们的和睦,气氛一下子就变冷。 紫灵紧张地握紧衣袖,出了王府,她们特意没有表明身份,人家只会认为她们是寻常的贵妇人。 不会引人注意。 流苏在京中声名扫地,被所有城民唾弃,女子失贞和出墙是最败坏名誉的事情,她若是走在人群中,被人知道是萧王妃,一定会受到言辞羞辱,其严重程度不是寻常女子能禁受得了。 圣天皇朝就萧王和韩王,韩王尚未娶妃,林云儿这声王妃,摆明了告诉旁人,她就是方流苏,过分至极的萧王妃。 好恶毒的心思,紫灵脸色发白,怒看林云儿款款而至,周边议论四起。 第五十七章 围堵 八宝楼二楼,略有骚动。 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向她们这边,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林云儿带 分卷阅读44 着灿烂的笑,柔顺纯真的脸看起来人畜无害,纯良善德,不顾如玉愤怒的眼,坐下来,扬声道:“刚刚看见王妃姐姐和玉姐姐的身影,云儿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真是你们,太好了,我们姐妹可以喝茶聊天。” “云儿妹妹不是和王爷去上香祈愿么?怎么会在这里?”如玉冷笑问道。 云儿娇笑,“王爷今日公务繁忙,脱不开身,答应了云儿下次再去,到时候云儿和王爷说说,我们姐妹三个一起去!” 流苏轻茗一口,淡淡地说道:“上香祈愿心诚则灵,我没什么心愿,自然心不诚,不去也罢!” “我也没什么心愿,流苏,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绕回去拿云缎,该走了。”二楼上,所有人的眼光都汇聚在这边,看着流苏,有鄙夷,有嘲笑,有不屑……如锋利的刀,纷纷射向她们。如玉不禁有点佩服流苏,紫灵和敏儿都紧张得冷汗淋淋,而她,却风云不惊,冷清淡然。好似事不关己,一副视若无睹的冷淡模样。 若是她,早就羞愧得难以自拔,再不敢出门半步,林云儿真是狠毒。 流苏浅浅一笑,“好!” 两人相携而去,流苏目不斜视,面色宁静安详,不顾旁人窃窃私语。朴素简单的长裙摇曳,增添一抹素雅的风流韵味,令人感觉冰清玉洁,不敢亵渎。 林云儿见她们下楼,笑容一变,拧着手绢,阴阴地勾起恶意的冷笑,玉手招来身边的春桃,“都办好了么?” 春桃奸笑,“奴婢都办好了,保准让她狼狈不堪!” 主仆两相视一笑,让人毛骨悚然。 “小姐,我们回府吧?布匹不要了!”八宝楼外,越来越多的人聚在起来,对流苏指指点点,气势恐怖得让敏儿害怕。 流苏宁静地看着人群,指尖微微颤抖,一道道恶意鄙视的眼光如寒芒直射。 “原来就是她,萧王妃啊……哈哈,淫娃荡妇,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瞧她,又没什么姿色,还能玩弄男人,一定是床上功夫特别好……”带着淫味的声音让敏儿气得差点上去和他拼命。 “瞧她还故作清高,真恶心,我呸!都声名狼藉,装个屁啊,再装更显得恶心!”一男子朝流苏吐了口水。 紫灵和敏儿赶紧把她护在中间。 “你们让开,想干什么?”敏儿母鸡护小鸡般保护流苏,摆好随时拼命的架势,手脚却略有颤抖。 好多人啊!越来越多的人都聚过来,在她们面前堵着,骂着,小孩,老人,少女,少妇,青年……好似流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恨不得把她焚烧致死。 “嫣儿,看看,这就是方流苏,你看清楚了,以后别学她,听见没有?”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纯真的眼神让流苏感到心里一阵冰凉。 连指尖,都如凝结一层冰霜。 “方流苏,你真是丢尽我们女人的脸,呸!” “淫娃!” “荡妇!” “贱人!” …… 指责和谩骂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丑陋……楼上的林云儿端着茶,唇边皆是阴冷的笑容。 方流苏,现在你知道了么?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还霸着王妃的位置不放做什么? 若是她面对这样指责和谩骂,大概会羞愤得自杀吧! 可见,原来的萧绝是多么的恨她,能狠心让她面临这样的难堪和耻辱。 流苏面对这么多人的谩骂和指责,脸色宁静,眉宇疏离冷淡,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得人心酸怜惜,可,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萧绝,把她陷于什么的境地啊,她至今才知道。 倏然一个鸡蛋飞向流苏,紫灵和敏儿当时扑上去护着,鸡蛋打在紫灵的后脑,破了,疼得她哀叫一声。 “紫灵,没事吧?”流苏想不到他们会用暴力,脸色略一变。 “流苏,那有条巷子,快跑吧!我看他们越来越激动,会伤到你的!你先跑,我们会拦着他们,会尽快通知王府侍卫的。”情况太过危急,如玉不等流苏答应,赶紧把她推走。 敏儿紫灵她们上前,拦住那些愤怒的城民们。 “快跑啊!”如玉大喊。 分卷阅读45 流苏略微犹豫,向巷子跑去…… 巷子很小,流苏一心向前跑,咬着牙,忍着鼻尖的酸涩,原来,她是过街老鼠,比她预料中的还要狼狈。 萧绝……你,真行! 四把钢刀倏然森冷地伸到流苏面前,她刚跑出巷子就被四名黑衣人团团围住,顿时倒吸一口气。 * 二更了哈,为了影子,偶今天三更哈,下午7点的时候,三更……哦也。 第五十八章 初遇 流苏脸色如霜,嫩白的僵硬伸直,额上凝聚出几滴冷汗,第一次,觉得离死亡如此的近。 四名黑衣人蒙面劲装,眼光冰冷,毫无温度,黑眸如空旷的黑洞,空洞得可怕,流苏好似看见死神拿着镰刀,向她砍来。 “为什么要杀我?”她拼命地让自己声带不要颤抖。 “去问阎王!”无温的话吐出,带着杀气的白光挥向她的脖颈,流苏下意识闭上眼睛。 要死了么? 这一刻竟然如此的平静,心中如宁静的湖水,无波无浪,安详宁和。 萧绝的脸闪过脑海之际,流苏唇边飘上清逸的笑,就这样死去,他也不会为她悲伤的吧,毕竟他都恨她至如此程度。 兵刃划破空气,一把飞镖打中黑衣人的手腕,哐啷一声,长剑落地,哀嚎响起,流苏倏尔睁开眼睛。 只见一位长相憨厚老实的中年人冰冷地站在那里,他身材略粗壮,眼神内敛,那种憨厚的脸给人一种安全感。 “你是何人,敢管冰月宫之事?”黑衣人冷喝。 憨厚的中年人寒芒掠过,道:“你们是冰月宫的人?就凭这句话,你们就该死。” 长剑一挥而上,尖锐的剑气扫向四位黑衣人,冷喝,“快走!” 流苏一听,略一犹豫,往前面跑去。 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流苏怕黑衣人追上来,尽挑偏僻的小路跑去,一盏茶的时间后,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映入她眼前的是一片清幽的竹林,淡淡的桃花香气从竹林中溢出,流苏不禁停下脚步。 翠竹碧绿,清风飘香,沁凉的空气减缓她心中的紧张,被追杀的恐惧,被这宁静的环境抚平。 青石小径,鹅卵之石,处处透出一种风雅来。 倏然,一首清扬的箫声响起,在此宁静雅致的环境中,此曲如仙乐,动人心弦。 箫声悠扬冷清,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宁静,还有孤独,悲伤,沧桑。 流苏静静地听着,心随着箫声而哀寂,这种遗世的味道在空气中渲染所有,好似能传染般。 她心中一动,随着箫声,沿着青石小径,慢慢地往竹林深处而去。 越来越浓的桃花香,馨香扑鼻,流苏心跳快了两拍,这首箫声引导着她的脚步,引导着她,一直往前走。 穿过竹林,是一座清雅的小楼,两层高,小巧玲珑,格局透着遗世的孤傲。流苏赞叹,若不是穿过竹林,她还不知道别有洞天。 流苏终于看见吹箫人了,三四颗桃花树,开得绚烂夺目,落英缤纷,花雨随风而起,在半空滚动,宛若一条流光溢彩的粉色绸缎,飘逸,灵秀……。 桃花树下,金色华贵的轮椅上坐着一位男子,漫天花雨落在他的青丝,雪衣上,显得落寞,苍凉。二十岁上下,白玉般的脸清冷如雪,墨玉般的眸子光华内敛,最惹人注目的是,男子眉宇间那一点红艳的朱砂。 娇似火,艳欲滴,宛若一道灵秀的风韵在朱砂中流溢,孤傲,清冷,凄绝。 一点朱砂,衬得沉静如水,落寞满衫的男子清贵绝尘,孤独凄艳。 一曲箫声,无双倾国,世间难寻,尽显其惊才绝艳。 流苏赞美,赞叹造物者的奇妙,世间竟然有此出色男子。 不良于行,冠绝天下! 太过于入迷,让流苏忘却了危机,一道冰冷的刀刃划破空气之际,箫声顿停,轮椅上的男子眸光一抬,凌厉逼人,清贵绝尘,手上的金线如小蛇般,疾飞向流苏身后,只听得一声惨叫。 金线穿透黑衣人举剑的手腕,挑断他的手筋。 流苏惊得连连后退,白衣清贵的男子面如寒霜,音色清冷,“敢在我的地方 分卷阅读46 见血,不知死活!” * 今天三更了哈!!我继续努力!! 第五十九章 知音 黑衣人惨叫,软倒在地,捂着手腕,眼光愤恨扭曲,流苏微微退了一步,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白衣公子手心玩着卷着一圈金线,眼光如雪,瞥向流苏,疏离而有礼地问道:“姑娘如何进入此地?” 流苏不明他所问何意,诚实地回答:“穿过竹林就进来了。” 白衣公子眉心微微一拢,审判式的眼光在流苏身上凝聚,非常犀利,似要看穿她的灵魂。 却看到一双澄澈的眼光,心中的疑惑顿消,有此纯净眼波之人,应不会撒谎。 “公子!”刚刚救了流苏的中年人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跪地请罪,“公子请恕罪!” 白衣公子声音温润如风,淡淡道:“韩叔,清理!” 韩叔神色一凛,抬头看看流苏,憨厚的脸浮现一丝为难,少女神色宁静,清澈的眼波看得出她心底善良。难道连她也要…… 流苏感觉不对劲了,淡淡而无情两字,清理,已是一种格杀令,心头顿紧。 “姑娘为何至此?”白衣公子疏离地问流苏。 “是,公子!”多年的默契,韩叔也明白他的意思,并无意要流苏的命,心中松了一口气,不顾黑衣人的哀嚎,把他拖出竹林。 流苏心头略定,也无意去探他隐私,对刚刚一幕,也聪明地闭口不谈,清雅一笑,走近白衣公子,文静地道:“受箫声所引,公子箫声,乃当世无双,闻者余音绕梁不绝。” “你懂箫?” 流苏摇头,“管乐略有涉及,萧并不精通,然,大凡音乐各自相通,是人在表达感情的不同方式,如琴音,笛声,箫声,二胡,虽不懂,却能领略公子箫声中的孤寂。” 白衣公子眉间的朱砂越发凄绝如火,唇角略勾,溢出一丝遗世的嘲讽,看向流苏,音色沉静,“在你看来,我像是孤寂之人?” 白衣公子脸色沉静如水,落英缤纷,轻如柳絮般落在如稠般的墨发上,凄艳中添了少许孤单,和冰冷,如花锦绣,朱砂红艳,却掩不住满身落寞。 流苏心中微微一酸,明明如此落寞,却孤傲坚强得让人心疼,好似什么都压不弯他的背脊。 “高处不胜寒,公子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白衣公子微微一怔,一阵花雨随风而起,在花雨中央的白衣公子沉静如水,眼睑半垂,安静如一座永恒的玉雕,白衣胜雪,公子如玉,竟赛过世间万千颜色,美得如一幅毫无修饰的天然水墨画。 第一次,流苏明白,什么叫,人面桃花相映红! 她明白,也许,从今天开始,她会喜欢桃花! “好酒易寻,知音难觅,姑娘有一双很透彻的眼睛。”白衣公子微微一笑,繁华落尽,所有的美景,尽显眼前。 * 收藏+推荐哈!! 第六十章 寂寞桃花 流苏心中莫名一痛,露出真心的笑容,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此般轻松笑过了。 “没有知音的箫声,很寂寞!”流苏笑看漫天桃花,“我觉得桃花更像公子的知音,有你的吹奏,它的伴舞。” “桃花……”白衣公子伸出一手,粉色的花瓣落在洁白的手心,十分美,且和谐,流苏从未看过如此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洁白,骨骼纤细,灵秀逼人,比大家闺秀的手还要漂亮。但是,他的手,坚韧且有力,如握着横扫千军的力量,隐约的霸气从手心漫溢,给人一种深沉的压迫。 “你觉得桃花美吗?”白衣公子问道。 流苏一怔,美吗?她其实不太喜欢桃花,一直觉得桃花过于妖艳,过于招摇。能和桃花联系在一起的词,似乎都带着一种暧昧的贬义。她喜欢梨花的娇柔,喜欢菊花的清雅,喜欢梅花的孤静,唯独不喜桃花。 白衣公子似能看透她的心思般,手心一动,粉色的花瓣散在清风中,“其实,桃花,是最寂寞的花。” 人们都说桃花是最喜热闹的花,殊不知,喜欢热闹,却因为寂寞,因为寂寞,所以喜欢热闹。 而热闹,更衬得它的寂寞。 漫天粉红飞雪飘落,满树凄凉怒放,谁人欣赏,谁人欢乐,又是谁 分卷阅读47 人在凄绝地吟唱。 流苏心中一窒,突然感觉白衣胜雪的公子身边溢出孤寂的气流,浓郁得令人哀伤。 “今日所见,我希望姑娘当作南柯一梦!”白衣公子温润如风的声音暗含着冰冷的警告。 流苏点点头,她不是多嘴之人,“公子请放心,不会有一字泄露出去!” 此时,韩叔回来,一身干净,“公子,清理干净了!” 白衣公子只是淡淡地点头,韩叔见状,对流苏道:“姑娘,请离开吧!” 流苏抿唇,如此秀丽的环境,清雅灵气,却有一种难言的孤傲和冰冷,恐怕,再难找到此等特别的住所了吧。 白衣公子半遮眼睑,把玩中手心的金线,并未有挽留的意思,流苏只得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公子沉静如水,头并未抬起,淡然道:“萍水相逢,莫问名姓,南柯一梦,凡尘过隙,全忘了吧!” 流苏闻言,微微叹息,也不执意相询,转身洒脱离开! 待她离开,韩叔方道:“公子,刚刚那批黑衣人要杀那位姑娘,竟冒充冰月宫的人!” “都清理了么?” “是!” “这些年冒充冰月宫的人不在少数,多半是招摇撞骗!韩叔,竹林的机关毁了么?为何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轻易进入小楼?”白衣公子淡淡问道。 “老奴检查过了,并未变动,这位姑娘能进来,实在费解,公子,她会不会……” 白衣公子举手,淡淡道:“这事无需再提了,事情办得如何?” “办妥了!” 白衣公子点头,推动轮椅,缓缓地进了小楼,韩叔紧随其后。 第六十一章 担忧 流苏沿着小道慢慢地走着,净挑着人烟罕见的街道走着,以她在城中的臭名,出现在百姓前面,只会自取其辱。 那位清贵绝尘的白衣公子是谁? 不良于行,清贵无暇,此般灵秀人物,她从未耳闻过。 不想了,他已告诫过她,当成南柯一梦,那她就当说真的做了一场梦吧,如此男子,也是梦中才会出现吧? 流苏淡淡一笑,舒了一口气,不禁想到这次的刺杀,那四名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她十分不解,流苏认识的人不多,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萧绝,可萧绝没必要杀她,他只想慢慢地折磨她,那谁会要她的命呢? 能请得起杀手的人,应该不简单,更何况是冰月宫的杀手。 冰月宫,最近几年崛起的神秘组织,势力渗透在京城各个角落,无人能得知,它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冰月宫的阎罗令,是所有人都畏惧的一块令牌,在猎杀重要人士之时,冰月宫会提前三天发出阎罗令,夺其性命。市井有这样的传言,冰月宫的人想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 下手无情,鬼魅无踪。 今日之事实在是透着诡异,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遭人刺杀。 流苏边走边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回王府大门,门口一排军队正要出发,萧绝手下的一名手下正指挥着他们准备。有人眼尖看见流苏,喊了一声,“是王妃,王妃回来了!” “属下孟林叩见王妃!”俊秀的将军下跪请安,流苏淡淡道:“孟将军不必多礼!” 孟林起身,见她平安无事,也放下心来,“王妃,你在巷口遇到刺杀,没事吧?王爷担心极了,亲自派带人去搜查了。” “是吗?”流苏疲惫一笑,萧绝会担心她?也许吧!“我没事,你们别忙活了。” 待她进府,孟林方对一位士兵道:“快,去通知王爷,王妃回府了!” 敏儿、紫灵、如玉她们都等在中庭,见流苏回来,都奔了上去,敏儿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小姐,小姐你没事,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王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太好了,谢天谢地,幸好没出什么事情,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如玉内疚地说道。 流苏知道她因带她出府而自责,拉过她的手,安抚道:“如玉,你别自责,我很好,一点事也 分卷阅读48 没有。” 如玉自责得红起眼睛,“流苏……谢谢你……谢谢你没怪我!” 王府门前一阵骚动,一匹黑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奔跑,萧绝脸色如冰,在巷口看见三名黑衣人的死尸,却不见流苏的身影。心情焦虑担忧,突如其来的恐惧填满心中,萧绝惊骇地发现,他是如此地在意方流苏的生死。 当他听见属下报告王妃已经回府,安然无恙,提在嗓门的心重重落下。 然,看见她毫发无伤,依旧清雅地笑,却说不出一句关怀的话。 他的神色,冷如最坚硬的冰,眼神晦涩,一步一步走近她。 心被一只魔爪拽住,尚未得到解放,他的挣扎,他的反抗,越来越薄弱。 “参见王爷!”众人纷纷行礼,流苏淡淡福身,转而起来。 “这是这么回事,谁要杀你?” 流苏福身行礼,道,“妾身不知!” * 二更了,二更了哈!! 第六十二章 悟彻 萧绝神色一冷,倏然抓过她手腕,往后院拖去! “你做什么啊?”流苏挣扎,萧绝抓得越发紧了,回头朝想要追上来的敏儿和紫灵冷喝,“不许跟过来!” 王府后院,小湖旁,萧绝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你是怎么逃离他们的追杀的?” “有人刚好经过,救了妾身。”流苏淡然地道,想起她面对城民的羞辱,被指责为淫娃荡妇那幕,眼里多了一层冷漠。 萧绝,她果真是不能对他有丝毫的遐想,一个男人,能如此残酷地对待一个女人,除了恨,还有什么呢? 他的心,随着柳雪瑶而死,谁也唤不回,又何必徒惹伤感。 “谁救你?” “不知,人家施恩不图报,妾身也没有办法。” 冷漠平淡语气让萧绝怒火上升,厉喝:“你都得罪了些什么人?为什么人家恨得要派杀手要你的命?” 流苏神色一黯,笑容有些凄绝,“王爷,流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得罪谁?若说谁恨我,恐怕莫过于王爷。” “胡扯!”萧绝冷哼……他恨她么?是啊,很恨,却没有要她命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派人杀你?” “妾身没这样说!”流苏淡淡地回答,她明白,不可能是萧绝,却也想不通,是谁会要她命。 “本王恨你没错,却没有想过让你死!” 流苏凄然一笑,清澈的眼光变得悲哀,“妾身是否要感激王爷的不杀之恩呢?你不杀我,是为了更活生生地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对么?我今天算是领略到王爷你狠绝的手段,受教不少。” “你在说什么?”萧绝俊美无匹的脸布满阴霾,拧眉,口气不悦。 他开始这么想没错,想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可现在……现在…… 流苏惨笑道:“你装什么糊涂呢?你知道我今天被城民们围堵的滋味么?被骂成淫妇,贱人,却找不到话来为自己辩驳,只能忍受她们的指责。总算明白,言语伤人于无形,萧绝,若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击垮我那就大错特错。我不是那么在乎别人怎么想我的人,他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什么人言可畏,我不怕!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是怎么想我,其它人,关我何事?不过不得不承认,你这招很厉害,若是寻常女人,恐怕已经羞愤得投湖自尽了吧?” 萧绝脸色沉沉的,磨牙,冷笑道:“洞房花烛你不是说,来恨你么?本王不是在听你的话,在恨你么?你有什么愤怒?” “不错,王爷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我说过的话,那么你就继续吧!”流苏叹息,淡然道,眼光往旁边一瞥,连湖水都感觉如此的凉薄。 为何她,总是这么傻? 他们要这样彼此折磨,到何时? 自己当初的想法,似乎是太简单了些。 “我真恨不得扭断你的脖子!”萧绝脸色露出一瞬间的痛苦,眼光阴戾地锁在流苏的透彻的眼中,扭曲的俊脸似乎压抑着什么,倏然甩袖而去。 流苏淡然一笑,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为何她觉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孤寂,好像沉浮在浩瀚大海中的孤舟。又有些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她对他,到底还存着什 分卷阅读49 么想法,自己对一切事物并非太过执着,为何偏偏对萧绝如此偏执? 发生这么多,还能存有一线希望,又是什么在支撑着她? 在他眼里,她不过是间接害死他心爱女人的人,是淫乱不堪,为了目的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 他不信任她,而且鄙夷她,难道还不明白么? 是奢望吧? 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相信。 在地狱和人间游历徘徊! 错过光明,是否只能一生待在黑暗中。 第六十三章 怀疑 梧桐苑的茶花开得越来越迷人,流苏每天都仔细地照料着,把花瓣收集,制成花茶,或者磨成粉末,添在糕点中。日子过得充实而宁静,流苏感觉十分满足。 敏儿找过云烈,云烈说锦绣在凤城,他已经劝住她,也派人在凤城照顾着,让她不要担心。 知道锦绣的下落,流苏心中也安定了好多,九王的话虽然奇怪,却也不再往心里去,云烈是不会欺骗她的。 萧绝最近一个月都没有踏进梧桐苑,好似忘却了方流苏这个人,一直独宠林云儿,如玉眉宇间总有些淡淡的失落,流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拍拍她的手,什么也不多说。 爱上萧绝,注定落得一身悲伤,被萧绝爱上,定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那个男人爱恨,都在两个极端。 如玉眼中的疲惫,是如此的明显,流苏只得暗暗叹息。 她过得比如玉轻松,并不会伤春悲秋,兴许是心里平静的原因,潜伏在深处的梦魔也不再重现。 抚弄花花草草,闲来和敏儿紫灵研究食谱,教紫灵下棋,教敏儿识字,安宁平和,不怨恨,不嫉妒,也不悲伤,风轻云淡。 “又输,敏儿你太笨了,王妃都让你半壁江山你也输得这么凄惨。”紫灵看着石桌上的一盘残棋,掩嘴咯咯地笑。 敏儿耍赖地把所有棋子都弄乱,嘟着嘴巴,不满地反抗,“你还笑我,你和王妃对弈,也不也一直输吗?” 紫灵用眼角瞅她,口气颇为不屑,“你跟着王妃那么长时间,还没有我学几天来得厉害,还好意思说!” “臭紫灵,你敢消遣我,看我不打死你!”敏儿孩子心性比较重,一听就唰站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紫灵扑去。 紫灵笑着躲闪,很聪明地利用流苏当挡箭牌,滑溜得和泥鳅一样,气得敏儿呱呱大叫。 流苏淡淡笑着,收拾好一桌的残棋,看着嬉闹的她们,摇摇头。 如玉眼光略带一点哀愁,看着唇角带笑的流苏,轻声问道:“流苏,你真的这般不在意么?” 流苏玩着手里的棋子,微微笑道:“如玉,如果你真的爱萧绝,你就努力地争取,倘若结果不是你要的,那就万事随缘吧。” 如玉轻咬下唇,语气有一些不甘,“我和云儿秀荷一起进府,长得也不比云儿差,为何王爷偏偏独宠云儿,却对我不冷不热?” “云儿她比较幸运。”流苏淡淡地道,顺手倒了一杯茶,放在如玉面前,“如玉你放宽心,日子就会过得舒服点。” 流苏想起柳雪瑶的脸,除了幸运,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如玉。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此般洒脱。”如玉忧伤地道,微微叹息,转而道:“对了,上次你被刺,事情查得如何?是谁干的?” “谁做的已经不重要,我平安无事,王爷彻查也好,不查也罢,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追究。” “王爷都没提过么?” 流苏摇摇头,他们一个月都没见过,怎么有机会提呢,不过听紫灵说,他还在查,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头绪。 如玉咬牙,犹豫片刻,放轻了声音,说道:“流苏,其实我早就怀疑一件事,只是找不到证据,不知道该不该说。” “何事?” 第六十四章 身孕 “就那天在街头,云儿在二楼刚刚提过你是萧王妃,我们立即就下楼,照理说,消息应该不会传得那么快,可我们下楼的时候,外面就聚集一推人,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那个人……应该是云儿。”如玉轻声道。 笑闹中的紫灵和敏儿也听到,静了下来,敏儿一脸愤愤,“玉夫人,你是说,侧妃安排人羞辱小姐,趁机杀小 分卷阅读50 姐?” 如玉还没答话,流苏就淡淡呵斥,“敏儿,无凭无据的事,即使心里怀疑也别出来,隔墙有耳,被人听见,我们反而会被污蔑。” “是!”敏儿不甘不愿地应着,心里对侧妃的不满有多了一层,敢欺负她家小姐,就是她的仇人。 紫灵也拉着她的袖子,“是啊,王爷还在查,我们也多嘴,若不是,岂不被人反咬一口。” “我也是怀疑,又没有证据,所以压在心里一个月没说,王爷是何人啊,一件简单的刺杀能查那么久,我实在不安,害怕王爷存心袒护才说的。”如玉懊恼着脸。 流苏一愣,是啊,以萧绝的能力,查一件刺杀案如此之久,是真的无证据,还是存心袒护?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云儿,只是自己已经平安无事,也懒得去追究,倒是没有想过是否萧绝有意隐瞒了。 “倘若真是如此,又能如何?”流苏宁静一笑,“人心都是长偏的,他要袒护,我也无奈,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追究了。” 敏儿撇嘴,她家小姐什么都要,就是那种什么都不计较的性子不好。 难道真的让她一辈子就在梧桐苑孤寂终老么?敏儿想想就心疼,她娇柔的小姐,为何这般命苦。 如玉见流苏无心计较,也就不说什么了,微微叹息,“如今云儿盛宠在身,府中见风使舵的下人都殷勤地往雪梅阁跑,显然已经把她当成女主人,流苏,好歹你也是正妻,若是她真的怀孕,诞下小王爷,你的地位也会不保了。” 流苏眼光一闪,抿唇道:“如玉,这府中,又有几个把我当成王妃呢?空有虚名而已,这位子,本也不是我想要的,她想要,拿去便是,我无所谓。” “流苏,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说的是真心话,也许,云儿能让萧绝的心重新活过来也说不定,毕竟他现在如此地宠爱她,到那时,或许,他能好心点,放我自由。”流苏淡淡笑道,这王府,她迟早要离开,若是萧绝能自动放她离开,最好不过。 如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流苏的淡泊,真是很少见,王爷那么优秀,那么有魅力,她难道一点都不动心么? 流苏眉目如水,清秀文静,淡淡的药香让人感觉温暖舒服,有一种凝神静心的力量。 是药香的影响,还是人的力量,她都模糊了。 “玉夫人,玉夫人,有大事了……”如玉身边的侍女慌慌张张地奔进来,喘着气,“侧妃,侧妃……侧妃有孕了!” 第六十五章 炫耀 这个消息如惊雷般,在梧桐苑中闷响,流苏有片刻的恍神,很快却恢复了淡静。 如玉和紫灵她们倒是半晌没回过神来,如玉刚刚才说到有孕的事,消息马上就传来,这也太准时了些。 “你……你确定么?” 侍女点点头,“奴婢在厨房的时候听见雪梅阁的侍女在讨论的,说大夫早上已经确定了,正在给她熬药安胎。” “流苏……”如玉神色更哀伤了些。 流苏神色宁静,一派淡然,“如玉,万事随缘,勉强不来,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如玉见她依旧如此冷清淡静,只得叹息,正在说话间,春桃就扶着林云儿走进梧桐苑,流苏和如玉对视一眼,都了解到一个讯息。 这么快就来炫耀了? 林云儿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尽显其娇柔之态,脸蛋荡漾着一层红润,眉开眼笑,眼角隐约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 一旁的春桃更是狗仗人势,简直是用头顶看人了。 “云儿拜见王妃!”林云儿柔柔弱弱地扶着自己的后腰,挺着肚子,笑得好生甜蜜。 流苏淡淡地瞥了她平坦的肚子一眼,不觉有点好笑,如此平坦,却摆出这种阵势,好似有七八月身子一般,即便是炫耀,也无需此般刻意吧? “侧妃,您现在有孕在身,王爷都说了免去一切虚礼,可别出意外才好。”春桃扬高声音,声音藏不住的得意,眼角扫向流苏等人。 不就是怀孕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敏儿不屑地想着,是母鸡都会下蛋。 “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林云儿柔柔地笑道,纯真的脸有些腼腆。 主仆人一搭一唱,流苏静静地看着,等到她们的戏实在不知道怎么演下去,她才淡淡问道:“侧妃有了身 分卷阅读51 子,该静心养胎才对,怎么来梧桐苑了呢?” 林云儿掩口一笑,装模作样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好似里头就是一金蛋,脸颊有些羞涩道:“本来该静养的,可云儿觉得该去还愿,所以想来问问王妃姐姐。” “还愿?” “是啊,多亏了王爷月前陪云儿去相国寺祈愿,王妃不是说过,祈愿,心诚则灵么?想必菩萨是被王爷和云儿真情感动,麟儿方会降临。云儿想,既然菩萨如此眷顾,如今心愿得偿,定要去还愿,让菩萨知道云儿的诚心。”林云儿娇柔地说道,语气中把萧绝的宠爱显露无疑。 如玉脸色淡淡地蒙了一层冰,淡淡地瞥开眼光,不想去看她这副做作的脸。 流苏脸色一派淡然,点头道:“是该去还愿,此事王爷和你去便是,问我做什么?” 林云儿见流苏脸色不变,心底有些不悦,为何她会如此不动于衷,是装?还是真的不在意? 她不相信,一想起萧绝……她咬咬牙,萧绝是她的,不管如何,萧绝是她的,如今她又了孩子,无论如何她不会让流苏抢走他。 她会让她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恩爱,让她对萧绝彻底死心。 “王妃姐姐,相国寺的主持说,还愿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去比较好,菩萨会被我们的诚意感动,说不定王妃姐姐和如玉姐姐不久也能听到好消息,到时候王府就热闹了,你们说是不是?”林云儿柔柔地道,眼里藏不住的得意,还有恶意。 * 一更了哈,下午7点有两更,偶努力!! 第六十六章 淡然 如玉被她气得脸色发白,又因为她有身子不好发作,而流苏,眉宇冷清如旧,脸色淡然,她的话,对她好似并无影响,她也无意和她争宠。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找不到诟病,可谁不知道,萧绝专宠于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如玉房里。而萧绝和她一直便是若即若离,恨她入骨,同房的第二天,还有一碗避孕药。她会怀上孩子? 林云儿的话,无疑就是在炫耀萧绝对她的宠爱,讽刺她们的失宠。 真是煞费苦心了。 流苏刚刚想要说话,敏儿早就忍不住了,欺负她家小姐,就是欺负她,“侧妃不就是怀孕了嘛,有什么好炫耀,好骄傲的。” 口气之间的不屑和鄙夷表露无疑,毕竟还是孩子心性,此话一出,林云儿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旁的春桃怒瞪,大喝,“大胆,侧妃有了王爷的骨肉,你竟然辱骂她,这就是对王爷的不敬,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打二十!” 身后的侍女闻言便冲上来,流苏不紧不慢地端起一杯茶,淡淡地轻茗一口,冷清地扫向她们,“在我梧桐苑,谁敢动手动脚?” 不怒而威的气势从骨子里透出来,侍女们面面相觑,停下脚步,这位王妃弱柳扶风,淡静冷漠,几乎没什么脾气,然而,有时候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压迫人的力量,让人不敢不敬。 “云侧妃,王府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新规矩,一个奴才也可以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毫无规矩,还能指手画脚下命令?敏儿是我的大房丫头,比她的身份还要高一等,她是以什么身份在下命令?云侧妃,你身边的侍女好似缺管教呀。”流苏淡淡地看了春桃一眼,刚刚还狗仗人势的她不禁背脊生凉,肩膀缩了缩。 林云儿眼光怨毒,倏然一巴掌刮向春桃,怒喝:“大胆的奴才,敢在王妃面前不敬,还不快道歉!” 清晰的指痕印上她的脸颊,春桃委屈地捂着脸,呐呐,“侧妃……” “道歉!” 流苏饮茶,淡淡的烟雾在她脸上蒙上一层薄纱,看不出喜怒,春桃不甘地跪地,“对不起,王妃,是春桃错了,春桃领罚,请王妃恕罪!” “恕罪倒不敢,你是谁的奴婢,自然是谁管教,起来吧!”她淡淡地放下茶杯。 林云儿冷笑地看着敏儿,敏儿还挑衅地回她不逊的眼光,气得她大怒,却拼命地忍着,问道:“王妃,春桃无礼,云儿一会儿回去,自然会管教,那敏儿呢?她也出言不逊,王妃难道要纵容么?” 敏儿露出惶恐的表情,“侧妃您真会冤枉人,奴婢说您没什么好炫耀,没什么好骄傲,哪是出言不逊了?” 林云儿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哦,那敏儿你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这样啊,母鸡都会下蛋,只要是女人,都会生孩子,有什么好炫耀,好骄傲的?难道奴婢说的不对吗 分卷阅读52 ?以前隔壁的王大妈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林大婶一连生了七个儿子,奴婢的姑妈老来还生了一对双胞胎表弟呢,人家说,女人年轻的时候生孩子很容易,老了生孩子很难得呢?可奴婢看她们也没有四处炫耀,表现得那么骄傲啊!所以奴婢才那么说的啊,侧妃,奴婢说得不对吗?哪里不对?”敏儿用很无辜,很清纯的眼光看着她,一根食指含在双唇间,很纯良地反问。 如玉扑哧一笑,咳了几声,用手绢挡着唇角。流苏唇角抽了抽,好像又渴了,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掩饰她的笑意,紫灵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林云儿气得脸色发黑,沉得吓人,还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生生吃了一个哑巴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身后的那些侍女,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一院子的人,表情各异,扭曲得十分精彩。 谬论瞎掰成真理,让人无处反驳,连流苏都佩服敏儿的才思敏捷。 林云儿沉默了很久,很久,胸口不停地喘气,最后还是决定忍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让她们主仆好看。 “王妃姐姐,云儿说的还愿一事,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流苏还没回答,一道冷酷的声音就插入,“去,所有人都去,明天动身!” * 二更了哈,二更了,呵呵,大家鼓掌下!! 第六十七章 顺从 林云儿一见萧绝来了,脸色顿时一喜,一扫脸上的阴沉,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 “云儿,你有了身子,怎么不在雪梅阁静养,到处跑做什么?”萧绝不悦地隆起眉心,口气却掩不住的宠爱,怜惜地揽着她娇柔的身子,捧着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流苏,见她神情冷清,是平日一贯的模样,心口酸楚。 为何她就做不到她的洒脱呢? 是因为她爱萧绝,比她要深吗?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势必要承受揪心的痛苦么? “今早不是说了还愿的事么?云儿过来问问王妃姐姐的意思。”林云儿温柔地回答,神情可人柔顺。 萧绝温柔地扶着她的发丝,云儿果真和雪儿一样,善良纯真,他很欣慰,心中对她的疼惜不禁又多了一分。 “这事本王说就好,不是让你乖乖地养胎么,怎么不听话,嗯?”萧绝温柔一勾她俏鼻,宠溺之情不言而喻。 林云儿一脸幸福地偎依进他胸膛里,萧绝抬起眸光,已是往常的寒冷,沉声道:“你们两都准备准备,明天上相国寺住三天,诚心还愿。” 如玉根本就想去,去看他们秀恩爱么?她怕她吃不下饭。 流苏一派淡然,福身道:“妾身遵命!” 如玉见流苏点头答应了,也只好点头,温顺地应是。 萧绝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眼光若无其事地扫过流苏,眸色一暗,似有些隐晦的怨怼。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淡漠,清冷疏离,一点也没有变化。 脸色还红润了些,不似一月前那么苍白,看来过得不错。 离开他,过得不错,哼!一想到这点,心中就堵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冰冷如霜,没有表现出来。 怜惜地拥着林云儿便走。 “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厨房一声便可,要好好地养好身子。” “是,妾身会好好养好身子,给王爷生个大胖儿子。” 两人走远了,还听到萧绝温柔的嘱咐还有林云儿带着幸福的声音。 敏儿哼了一声,十分不满,日后真给她生个儿子,她家小姐的日子就难过了。 流苏坐了下来,吩咐道:“敏儿,紫灵,你们准备去吧!” 敏儿紫灵下去收拾了,而如玉叹了口气,也带着桃红下去收拾。 她走到小花圃边,舀起水,细细地灌溉她的小宝贝们,“有三天不能照顾你们了,可别太想我呀。” 也许,她该考虑着离开了吧? 萧绝有了云儿,也能弥补他心里的缺憾,他的恨会越来越淡,她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在这里孤老终生,她还没来得及看够大好河山呢? 流苏淡淡地笑着,神色安详,如一朵雏菊,淡雅芳香。 第六十八章 若离 分卷阅读53 1 第二天,萧绝便带着所有家眷,上相国寺还愿。 王爷门前停了几辆马车,为首的马车特别贵气华丽,十分宽敞,是供萧王出行的代步工具。 身后停着两辆略小点的马车,气派虽及不上前面,却也不失华丽。 萧绝温柔地扶着林云儿出门,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眼里的甜蜜,怎么也掩不住,脸颊红润,娇柔中透出少妇独有的风情,纯真又带着成熟,成熟却不失纯净,十分的迷人。 流苏和如玉向萧绝见礼后,便往后面的马车走,林云儿娇柔地出声唤住流苏,向流苏福身后,带着纯真的笑意道:“王妃姐姐,您是王府的女主人,云儿和如玉姐姐坐后面那辆马车,您和王爷坐前面才是,这是规矩。” 流苏微微一愣,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或许她真的会被她此刻诚恳的表情所动,只见她淡然一笑,疏离道:“云儿妹妹有身子,跟在王爷身边也好有个照应,我和如玉坐后面便是。” 让她和萧绝共处一室,她会很不自在,那么狭隘的空间,萧绝身上的强烈的压迫会让她窒息。她和他,除了仇恨,已没什么好说了,何必两看两相厌呢?平静的心,还是一直平静下去,走的时候,才能更加洒脱,不留悲喜。 且林云儿现在有孕在身,是萧绝的掌中宝,他又怎么会安心让自己的珍宝离开视线,却看一个自己恨绝的女人,换做她也是不愿意的呀,何必增添自己的难堪和烦恼。 林云儿笑拉着流苏的手,笑得温柔而大度,在萧绝面前表情的纯良淑德,“王妃姐姐说的是哪儿的话,云儿也不敢坏了规矩,而且才一月的身子,没什么大碍。” 说罢朝萧绝福身,“王爷,不要担心云儿,也别为了云儿坏了规矩,会让云儿难做人的,孩子还小,很乖的!” 说得还真是好听,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得合情合理,一副弱者的姿态,讨人欢心又得人心。而流苏一听就明白,云儿在说,王妃的位置,是她大度才让她坐着的。王爷宠爱的人是她云儿,她流苏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流苏心头冷笑,此女的演戏天分虽不及萧寒的登峰造极,却也日益精湛,虚伪得近似真诚了。 萧绝也没说什么,流苏的疏离和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他的口气让他反骨顿生,她不愿意,他偏要,看她往哪儿逃? 柔情地抚顺林云儿的秀发,对她的识大度和善良很满意,宠爱之情又加了一分,温柔地嘱咐,“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随时告诉本王,知道么?” “是,妾身遵命!”林云儿笑答着,在众人面前,柔柔地在萧绝脸颊印上甜蜜一吻,便带着春桃往后面走。 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萧绝也没多想,纯享受着美人小儿女的娇态,唇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看着林云儿坐进马车,他才放心地收回视线,看向流苏之时,已经恢复平常的冷酷,寒声讽刺道:“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本王抱你上车?” 事成定局,流苏也懒得去反驳,淡然地越过他,率先上了前面的马车。 萧绝看着她冷清的背影,眼光布满阴霾,她连看他都觉得嫌弃了么?哼!心中极为不舒服,有一种不甘心,还有酸酸的滋味。 流苏心里爱着别人这件事,始终是他心里的刺,时常冒出头来,刺痛心脏……为何此般的介意?也许,每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妻子爱着别人吧,这是男人们的自尊在作祟,无关爱情,怜惜。 他们可以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却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爱着别人,身体纯洁,心出轨,也是一种背叛。 所以,才会如此介意和愤怒吧,晦涩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难以忽视,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第六十九章 若离 2 后面的马车上,春桃放轻了声音,竖起拇指,“侧妃,高招!” 林云儿故作高雅地端坐着,笑容甜蜜,扶着她平坦的腹部,道:“我们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让她得意两天也没什么,等我腹中的小王爷出生后,王妃的位子自然是我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方流苏还能清高到哪儿去?” 春桃点头,附和道:“侧妃英明,在王爷面前表现出贤良淑德的一面,也证明了您的优良品质,有容人之量,有资格坐那个位置。合适地表现出柔弱的一面,王爷会对侧妃越来越疼爱的。” 林云儿点点头,这点她自然知道,也擅于利用她的优势,“对了,春桃,让你查问的事查得如何,那个雪儿是谁?” 分卷阅读54 春桃见她突然问起,有点支支唔唔,怕是伤了她心一般,不敢说,林云儿俏脸一寒,“说!” “侧妃别动怒,您身子要紧,那个叫雪儿的构不成您的威胁,她已经死了。”春桃压低了声音。 林云儿震惊,“怎么回事?快点说!” 春桃只得把她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她进府比较晚,萧绝又下令府中的侍女侍卫不许嚼舌根,这件事她费了一番周折才打听到,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林云儿的脸色,发现她的脸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如覆了一层厚厚的冰。 * 宽大的马车里头装饰得很舒适,极为气派,和房间简直无异。 宽敞的暖榻,一袭绛红的锦被,梨木桌子,堆着一桌公文,还有软垫,四桌挂着各色的流苏和琉璃,看起来很华美,精致。角落有两个香炉点着让人凝神静心的檀香,暖香袭人心自舒。 流苏坐在靠近窗口的软垫上,有意和萧绝保持距离,努力忽视狭小空间里强烈的男子气息,还有深沉的压迫。 萧绝自上了马车后,就一直沉着脸,没出声,抓起公文就认真批阅起来,只听见翻阅的纸张声音,沙沙,在车厢中,寂寞地响起,就像是秋天,在暮色中响起的钟声。 静谧,在沉寂中爆发…… 流苏心头紧绷的弦微微松了松,唇角苦笑,想来,他是不想和她说话,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世间上有一种距离很揪心,明明近在咫尺,却相对无言。 流苏缓缓地看向窗外,心头轻松下来,很快沉迷在秀丽的风景中。 温静的眼神溢满对自然美景的欣赏和憧憬,真希望有一天,她也能翱翔在秀丽的山水间。 赏垂柳,行扁舟,笑看人生,一世风流。 这才是她向来的生活,而非囚在王府角落,孤寂悲凉一生。 看着景色,短暂地放松自己享受清扬的风,芳香的自由味道,唇角都带上淡淡的笑容。 倏然,马车颠簸了下,本来倚着窗柩的流苏头狠狠地撞上梨木,痛得她轻呼一声,“啊……” 萧绝冷冷地抬起头来,寒声道:“过来!” * 今天有二更哈……7点的时候,加油加油去!! 第七十章 情潮 “我没事!”流苏淡淡地回答。 抚抚撞痛的额头,忍不住擦了擦,可爱地嘟起红润的唇,愤愤的表情,有了十五六岁少女该有的娇俏,一瞬间,迷惑了对面男人的眼光。 印象中的方流苏总是淡然冷漠的模样,对一切都风轻云淡,有一颗坚强柔韧的心。 除了那天她发烧失态外,他从未见过她露出小儿女般娇柔的表情,那张脸,好似完美的面具,不曾为谁所动,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冷静得多。 她把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气柔软都尘封在心底最沉的角落,把心遗失在她爱的那个男人身上。从未有过这样生动的表情,让萧绝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跃,任心悸的力量包围着他。 如此生动的流苏,让萧绝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过来!”他又重复一遍,声音有着低哑的轻颤。 “王爷,妾身没事!”流苏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清,疏离地应对,刚刚那股娇气好似昙花一现般。 萧绝眼光一寒,可恶,她又恢复了这副没表情的死样子,简直是可恨,面对他,又让她如此的难受么? “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萧绝啪一声把公文摔在桌子上,俊美的脸蒙上一层霜,声音冷峻,态度强硬。 流苏不解,他莫名其妙又在生什么气?她又没做错什么?正在思索间,萧绝已经言出必行,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坐到她旁边,强悍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流苏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身子微微缩缩,想要往里头缩,却发现,她背已经顶在窗口。 萧绝伸出一手,把身形娇小的她困在胸膛和窗柩之间,身子有大半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周边溢出一团浓重的暧昧,隐而不露,朦胧迷人。 错乱的心跳,在暧昧中绽放芬芳。 “你很怕我?”萧绝冷声问道,把她圈在怀里,带着淡淡药香的身子,娇柔而温馨,抱着她,感觉非常的舒服,有那么片刻,他想就这么抱着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b 分卷阅读55 r “王爷又没有三头六臂,妾身怎么会怕?”流苏淡然应道。 萧绝冷哼,显然不相信她的口是心非,眼光看着她额头被撞的那块地方,虽然没有肿起来,却红红的。 一时忍不住逗逗她的念头,凉薄的唇,温柔如水地贴上微热的肌肤,他的唇,很凉,她撞伤的地方,微热,两种不同的温度交错,两人同时一震。 暖香四溢,娇软在怀,让人一阵意乱情迷。 流苏不漂亮,却玲珑剔透,清雅如菊,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让人安定的味道。缓缓滑动着,动人心弦,仿若带着一层淡淡的面纱,让人忍不住探究。对她着迷,着魔,违背了的初愿。 流苏心脏一阵蹦蹦乱跳,面对萧绝的残忍,她可以淡然以对,面对萧绝的暴戾,她可以风轻云淡,面对萧绝的冤枉,她可以冷静反驳,可谁来告诉她,面对柔情似水的萧绝,她该怎么办? 这副面貌,从未对她展现过,流苏一时措手不及,是特意,是挑逗,还是温情?流苏透彻的眼光仿若要溺毙在他深邃如海的眼波中,心悸的感觉,溢满血管每一处,在微微呐喊,似乎想要弃械投诚。 暖情的暧昧,如最清香的玫瑰,沾着雨露,两颗冰冷的心,在不经意间,微微摩擦出零星的火花。 “啊……”流苏还未反应过来,萧绝反身,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稳稳地坐在他腿上,带着情欲的唇,如找到最可口的猎物,带着一种急切的渴望,急速扑下,吞咽她所有的呼吸,想要禁锢她的灵魂,摧毁她的翅膀,永远绑在身边。 * 二更了哈,二更了哈,(*^__^*) 嘻嘻…… 第七十三章 憧憬 相国寺位于城外南郊的祁山上,快马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萧王府一行人走了整整半天的路程,方到了相国寺。 流苏一路上故意躲避萧绝,躺在暖榻上,一直睡到目的地,相比于萧绝一路上的欲火不得舒缓的烦躁,她显得非常的安闲。 相国寺非常大,香火鼎盛,百姓们多半会上相国寺祈福,祈愿。 流苏如玉依命令陪着林云儿在大堂宝殿里还愿,流苏跪在香蒲上,香火缭绕,殿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安宁的味道。流苏微微仰起头,如来佛祖的金像如此的庄严,带着慈悲安详的笑,给祈福的人一种无言的信心,好似他能满足他们所有的愿望。 烟雾缭绕,金像在她眼前变得朦胧,流苏唇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佛祖啊佛祖,你当真能满足人们的心愿么? 你可知,你带给他们的,只是希望破碎后的残酷…… 倘若他真的如此灵验,世间为何还会那么多被命运作弄的人,有那么多愿望得不到满足的人,有那么多的,孽缘。 带着一辈子美好的愿望,盼望某一天会实现,而到临终之前方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是何等的残酷。 “王妃姐姐,你不祈愿么?”林云儿柔柔的声音响起。 “无愿,无求!”流苏一脸淡然,眸光如蒲柳坚韧。 有愿,莫求,人定胜天。 主持亲自带人安排萧王府众人的住所,给予他们一片安静的天地。 这三天,为了诚心还愿,每天都要沐浴,斋戒,每天清晨黄昏都要在上三炷香,诚心祈福。 趁着敏儿和紫灵收拾房间的空挡,流苏一人在相国寺中闲游。 已快黄昏,夕阳挥洒着最后的温暖, 相国寺前庭有一颗平安树,已有几百年历史,粗壮的树干,繁茂的树枝,挂着无数祈福小香囊。 带着人们对愿望的渴慕。 生活是多磨难,对美好的向往,是如此的激烈。 有人的求平安,有人求姻缘,有人求富贵…… 流苏站得远远的,带着淡静的笑看着人们忙忙碌碌,在挂着自己的香囊。 也许,是她的观念太悲观了,或许,带着美好的心愿,心里有了寄托,人生就会充实快乐很多。 她何尝不是有心愿呢? 只不过她更愿意把心愿赋予行动,而不是靠天。 淡淡地转身,她还是不习惯于如此热闹的场面,如此热闹,衬得她的形只影单。 “云空师兄,云空师兄,公子来了,快通知师傅!”穿着桃红袈裟的和尚声音飘 分卷阅读56 过,已是不惑之年,本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出家人,一脸掩不住的兴奋。 “真的,安排住下了么?”另一人也是十分惊喜。 “是!雅房一直为公子准备空着,已经命人打扫了。” “快,我们通知师傅,师傅一定会高兴极了!”两人急急忙忙而去。 流苏诧异地拧眉,是有什么大人物到了么?如此劳师动众,萧绝来的时候,主持出于对皇家的敬畏而亲自出迎。 而他们口中的公子,似乎得到主持方丈的敬重。 “小姐,小姐……”正在思索中,敏儿的声音传了过来,流苏回过神来,“怎么啦,这么匆忙?” “小姐,你去哪儿了?大家准备用膳,就等你一人,王爷发怒了呢!”敏儿一脸害怕地说道,她鬼灵精怪,唯独十分惧怕萧绝。 流苏微笑,带着敏儿,向膳厅而去。 第七十四章 晚膳 萧绝脸色阴寒,一见她回来,黑眸一沉,冷冷地问:“去哪儿了?” 她心头暗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又在生什么气呢? 他的脾气,似乎都是针对着她。 如玉端坐着,脸色有些着急,暗自对她摇摇头,示意她柔顺点,林云儿在一盘,也是脸色担忧,然,她眼里却掩不住得意之色。 让他们共处一个下午,萧绝对她更冷峻,这结果,林云儿非常满意,眼光得意又有点狡猾。 “妾身在前庭随意走走,不想迷路了,王爷请息怒!”流苏不紧不慢地道。 “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搞不清楚吗?敢让本王等你用膳也就算了,云儿正怀着身子,饿着她怎么办?”萧绝不分青红皂白,把憋了一下午的气都洒在流苏身上,眼光冷峻近乎蛮不讲理。 流苏唇角一扯,原来是心疼她来迟饿着他的心头宝了,想必林云儿之前该无意喊过好几次饿了吧,怪不得萧绝如此生气。 流苏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资本,带着歉意道:“王爷的训斥,妾身记下了,以后会注意时间。” “王爷,王妃已经知道错了,云儿妹妹也饿了,吃饭了,下次都注意一些便是。”如玉柔柔的声音插入萧绝的怒气中,林云儿有点怨怒地瞪了如玉一眼,谁让她多事? 萧绝寒眸黑沉,掠过薄怒,“坐下吃饭!” “是!”流苏淡淡地应着。 敏儿紫灵机灵地给流苏布食,流苏感激地朝如玉笑笑,感谢她为她解围,如玉回她一抹温暖的笑容,垂头吃饭。 饭桌上很清淡,都是素食,颜色鲜嫩自然,有木耳脆笋,淡炒白菜,豆腐羹……萧绝吃惯大鱼大肉,偶尔换点口味淡的食物也不错,相国寺的素食做得非常有水准,口感极佳。 “云儿,不合胃口么?”他见林云儿碗里堆了满满的食物,她却没怎么动,不禁柔声问道。 林云儿微笑,“是有点,王爷,云儿没事,也不是很饿!” “这样怎么行?你不饿,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饿,若是不合胃口,想吃什么,说一声,本王命人去做!” “不用了,王爷,妾身是来还原的,哪还能这么折腾?”林云儿善解人意地道,见萧绝如此紧张宠爱,眼里溢满幸福。 “说什么话,谁规定还愿就不能折腾,别委屈了自己。” 林云儿甜蜜地笑着,见流苏安静地吃饭,脸色如常,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么?萧绝当着她的面,如此呵宠着另外的女人。 “嗯,妾身想吃什么,会告诉王爷的,不会饿着我们的宝贝!”她做作地摸着肚子,无意中炫耀,怀了孩子,也能光明正大地萧绝身边,霸占流苏的位子,还没生出来,就如此得势,若是真生了小王爷,流苏当王妃之位就该易主了。 萧绝点点头,抬眸,不经意瞅见对面的流苏吃得开心,根本就无视其它,眼光一沉,变得阴鸷,这个该死的女人! 敏儿和紫灵都受不住林云儿那副得意嚣张的模样,就王爷瞎了眼,认为她纯真善良。 * 祝童鞋们中秋快乐,团团圆圆!!(*^__^*) 嘻嘻…… 第七十五章 故意 一顿饭,除了流苏,其它人都吃得郁闷不已,因为萧绝突然沉下的眼光,林云儿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的阴晴 分卷阅读57 不定,还真是随时随地。 流苏口味淡,十分满意相国寺的素食,清清淡淡,口齿留香,因为煮用的水是山中的清泉,饭菜总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她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饭,敏儿和紫灵诧异不已。 “你今天胃口很好呀!”如玉淡淡笑道,她吃得食不知味,流苏却意犹未尽,鲜明的对比。 流苏点点头,浅笑道:“味道很独特,我喜欢!” 林云儿见她一点都不受她影响,反倒像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对流苏的怨恨有深了一层。萧绝眼光阴鸷,独特?哪里独特,他怎么吃不出来? “来人,听着,放厨房明天换一种菜式,吃腻了!”萧绝啪一声放下筷子,冷冷地扫了流苏一样,唰地站起来,离桌。 如闹脾气的孩子,林云儿也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狠狠地瞪了流苏一眼,很快随后而去。 流苏也不在意,她吃饱了,换菜式也好,可以尝尽寺中的素食,机会难得,一想到这,唇角便勾勒起来。 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敏儿紫灵见天色尚早,都想去玩,两人得有一人留下伺候流苏,于是剪刀石头布决定,流苏淡淡一笑,“相国寺还有什么好玩的吗?连紫灵都跟着敏儿起哄。” 敏儿一听,笑得调皮可爱,道:“小姐,相国寺有个别名叫姻缘寺,寺中每天都会随意放5根红线,若是同时有一男一女同时牵着两头,走到彼此面前,那就是天注定的姻缘呢?好浪漫啊!” 流苏抿唇一笑,少女怀春皆憧憬,虽然她并不相信,也不好扫了她们的兴致,“都去吧,我不是孩子,会照顾自己的,说不定真的能有天定姻缘等着你们呢。” 紫灵腼腆一笑,她少出门,第一次出来,好奇在所难免,什么姻缘倒是不在意,山上的香客应该没剩多少了,哪会那么巧。 敏儿一听流苏同意了,高高兴兴地拉着紫灵一块儿出门去。 流苏在窗前坐了片刻,夕阳的红晕在她脸上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山上的空气,比府中似乎要芬芳三分。 她淡淡地笑着,站起来,吃得太饱,出去散散步,是个不错的决定。 第七十六章 红线 夕阳余晖橘红铺满大地,山上薄雾缭绕,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不断,锦绣河山之浩瀚景致一览无遗,让人心情放松,心界为之开阔。 浮云蹁跹,香气袭人,一阵心旷神怡。 流苏缓缓在相国寺后院散步,已经有多久,这样安闲的心情让她唇角勾勒出清雅的笑容。 空气清新,环境清幽,真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桃花的香气? 流苏细细地闻着空气中的迷离香气,心中一喜,顺着香气寻去,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桃花林,种植在拱桥的两端,桥下清泉涌动,流水迢迢,像是一首轻扬的乐曲。 落英缤纷,漫天花雨,在清泉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涟漪,不停地向远处飘移。 不知不觉中,喜爱桃花,毫无道理可言。 看见桃花,自然而然想起那位神秘的雪衣公子。 有的人,就有那样的魔力,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印象深刻,不过一面之缘,每次看见桃花,听见有人说桃花,她就会想起他。 那个男人,很适合桃花。 最寂寞的花! 流苏坐在姻缘桥的石墩上,欣赏着漫天缤纷色彩,橘红的夕阳,粉色的烂漫,如此迷人。 “桃花,真的是最寂寞的花!”流苏已经认同雪衣公子的话,如此美丽的景致,在傍晚的余晖下,无人欣赏。 它们,在寂寞地盛开。 如同那公子的箫声,在偏僻的竹林里吹奏,无人聆听。 一阵清风而过,花雨袭来,流苏情不自禁地伸手,迎接这股芬芳,几片花瓣落在手心之际,一条红线也在洁白的手心。 流苏惊讶,是一条细细的红线,耳边不仅想起敏儿俏皮的话,相国寺,姻缘寺,姻缘桥,红线…… 她不禁失笑,每天都有五条红线,本该在前院来,为何在无人涉足的后院呢? 兴许是风吧! 她本就不信什么天定姻缘,再说,她已不算是可有姻缘的人之列了,该是未婚少男少女才适用的,她已嫁人。 分卷阅读58 且,如此偏僻的后院,又有谁会涉足呢? 她漫不经心地把红线绕在手指上,微微一笑,倏然,眼光一顿…… 对岸的人,眼光也是微微诧异,略带疑惑地看着绕在手指上的红线……微微一动,在半空拉紧…… 红线横在半空中,微微拉紧,拱桥挡住了彼此的视线,都看不见,对岸的脸。 流苏心中一动,站起来,微微犹豫了下,顺着红线,踏上拱桥。 是他? 流苏有一瞬间的恍惚,愣愣地站在拱桥上……晚风吹起衣裙,飘飘欲飞,在半空中飘荡着迤逦的弧度…… 第七十七章 命运 流苏静静地看着红线那端的男人,他静静地坐在华贵的轮椅上,脸庞如玉温润,眉目沉静如水,仿若一座精致的玉雕,绝代风华,清贵无暇,多看一眼,都像是对他的亵渎。身边桃花烂熳,落英缤纷。身后,一轮红日,瑰丽如斯,折射出一道出尘的剪影。 男子似乎也讶异,姻缘线那段的人儿会是她。 站在拱桥中央,轻衫飘逸,墨发飞扬,清雅的笑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淡淡的,清清的,给人感觉不华贵,却很特别。 他此生见过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眼光如此清澈,气质此般脱俗的女子,唯一一个能称得上雅致的女人。 流苏缓缓地走近他身边,突然调皮地扬扬帮着红线的食指,轻然笑道:“没想到竟会是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吗? 他记忆颇佳,怎会不记得。 雪衣男子看看她纤细的手指,又垂头看看他绕着红线的手指,也竖起,微微一笑,“真巧。” “公子是相国寺祈愿的么?” “每年这个时候,在下都会在相国寺小住几日。”雪衣男子淡淡说道,不动声色地解开红线,细细地把玩着,抬眸问道:“姑娘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流苏淡淡一笑,“陪人来演戏而已。” 两人中间的红绳横着,就像是月老的红线,执着地把他们牵在一起。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人的一生,谁不是在演戏呢?姑娘看似洒脱之人,自当明白其中道理。”红线若无其事地飘落在地,只剩下她,一人在把玩着,这轻微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却已含着一种舍弃的味道。 “可怕的是,演戏之人,若是入戏,岂不可悲?”流苏淡然一笑,轻声反问,眼光看向地上那端的红绳,脸色平静。 “既是演戏,便要入戏,骗得自己,方能骗得他人,何来可悲之说?”雪衣公子浅笑道。 流苏一怔,“说得也是,到底是我太执着了些。” 雪衣公子眼光掠向灿烂的桃花,心中微微一动,两次相遇,都在桃花灿烂之时,她和他,倒真有缘分。 流苏卷起红线,放在手心,“相国寺的姻缘传说,公子相信么?” “姑娘说姻缘?” 流苏点点头,雪衣公子静坐在轮椅上,脸色如水,沉静如三月平静的湖面,眉宇间的朱砂在桃色烂熳中益发凄绝,鲜艳欲滴,他声音略有自嘲的味道,“在下一生福薄,与人缘浅,姻缘么?自是看得淡,天定一说,更是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的声音如此平淡,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霸气从透彻的眼睛中透露出来,在他周边形成一股很强的气流,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和钦佩。那一刻,流苏似乎看到一个百折不饶,坚毅不屈的灵魂。 这个男人有一副残缺的身体,却有最坚毅的意志,纤细的肩膀,似乎扛着整个天地,柔软却坚强,一举一动,都透出尊贵和霸气。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七十八章 南瑾 流苏震撼着,他把女子的纤细和男人的强悍演绎得完美无瑕。 眉间的朱砂,益发红艳似火。 静默在橘红的希望中,缓缓地流溢,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雪衣公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漆黑的眸子如墨玉流光溢彩,又如夜空下的大海,深邃浩瀚,脸色沉静如水。 流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揉着手里的红线,心思百转千回。 她说不清自己问他是否相信姻缘传说有什么深意,是戏言,还是试探,自己也说不清。然,他心思玲珑剔透, 分卷阅读59 不管是戏言还是试探,亦有了答案。 “夕阳很美,有兴致陪在下一起欣赏么?”雪衣公子出言相邀。 “恭敬不如从命!”流苏淡笑戏言。 悬崖边,山势的险峻和壮阔一览无遗,云雾缭绕,奇峰异石拔地而起,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雄伟。天地浩大,崖边的男女,脸色如水,一静一立,美得如一幅水墨画。 “你经常在这里看夕阳之美么?”流苏笑问。 雪衣公子颔首,轻声道:“日出日落,自然之景,甚美,特别在此高山欣赏,观天然而成之瑰丽,赏人间一世之百态,别有一番感受。” 晚风吹起他的墨发,飘荡在清凉的空气中,静谧如水的男子,如谪仙般,纤尘不染,语态之间的卓绝风姿,更是无法言喻,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 初见之时对人命的看轻,漠视,凌厉的眼神,无情的命令,还历历在目,他并非慈悲之人,然,此刻却和慈悲这次融合得天衣无缝。 流苏抿唇,看着这一片美景,有些好奇地问道:“公子,你的脚怎么了?” “初见之时就看见你好奇的怜悯的眼光,能忍在这时才问真是难得。”他也不在意,淡淡道:“母亲有孕之时误服汤药,伤了胎儿,在下出生便不良于行。” 流苏诧异,他的口气淡淡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而隐约却透出昔日刀光剑影的一桩阴谋,事实远非误服汤药如此简单,他却说得如此淡然,没有一丝怨怼,是淡然脱俗,还是隐藏恨心? 真有些怜惜他,自小不良于行,若换成他人,在就庸庸碌碌过一生,自暴自弃,而他却清贵无暇,出尘得不如凡尘中人,当真不易,他所受过的痛苦,恐怕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抱歉,勾起你的不愉快的往事。”流苏声音带着真诚的歉意。 “无碍,事情过得太久,早就没什么感觉,姑娘不必愧疚。” “身残心不残,做看行云流水,一世清贵无暇,公子已是人上人,世间少有人能相提并论。” 雪衣公子淡然一笑,两人静静地看这世间美景。 红日淡淡地隐入高山背后,仅存的光线黯淡了,整个天地灰蒙蒙一片,晚风亦凉了许多。 “公子,风凉了,以后傍晚赏景要多加衣服才是!”他身子单薄,穿得也很单薄,看得她都觉得沁凉沁凉的。 雪衣公子脸色一怔,多年孤寂冰冷的心似乎划过一道温暖的夕阳,微微颔首,不习惯于表达感情的脸,依然那般清冷如雪,眼神却无意中多了一点温度。 “风南瑾!”轮椅推动之际,他温润的声音响起,“那天你问在下的名字,记住了,我叫风南瑾。” 说罢,一抹单薄的身影,缓缓地消逝在流苏眼里,在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风南瑾么? 真是一个好名字,很衬他。 流苏清雅一笑,突然想起,她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 * 二更了哈,呵呵,晓晓一年也只有几个假期所以出去玩了,亲们不着急,我会加油更新的,呵呵,祝大家假期愉快!! 第七十九章 刁难 流苏心情愉快地回到房间,在院子里就看见敏儿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敏儿一见她回来,立刻冲上去,神色着急,“小姐,你又跑去哪儿了,王爷……王爷找你!” 流苏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唇角的笑意也不见了,他是怎么回事?不待在林云儿身边,净往她这边跑做什么? “妾身给王爷请安!”流苏淡淡行礼。 “你去哪儿了?”萧绝咬牙咆哮,冷酷的俊容布满阴霾,眼光和要杀人似的,冷酷中带着少见的凶狠。 他一直以为流苏喜静,在王府,他要找她,一进梧桐苑就能找到人,从来不用费心想她去哪儿了。谁想才出府一天,他就两次找不到人,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就像是自己一直养着的宠物,突然不见了。 “在后院随意逛逛。”流苏淡淡道,疑惑地蹙眉,“王爷找妾身有事么?” 萧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倏然变得寒戾,冷哼,“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本王只能有事才能找你么?” 流苏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一路上,一直阴晴不定,她又哪儿惹到他了?真是莫名其妙。 “去澡堂, 分卷阅读60 伺候本王沐浴!”萧绝寒声道。 “什么?”流苏错愕地张嘴,伺候他沐浴? “怎么?你不愿意?”萧绝磨牙,好似流苏刚说一声不愿意,他就拧断她的脖子一样。 “王爷身边不缺人手,妾身笨手笨脚,恐怕会惹你不高兴,还是让熟练一点的侍女伺候着吧!”流苏有点平静地道。 萧绝一哼,“本王就要你伺候,身为一个女人,连伺候丈夫都不会么?” 流苏对他的羞辱面不改色,只觉得萧绝此刻就像是闹别扭的孩子的一样,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他到底发什么神经?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妻子伺候丈夫沐浴是天经地义的,你还敢问为什么?你嫁给我之后,身为妻子,尽了什么责任?真要的答案,那我告诉你,我高兴,我乐意,行了不?”萧绝带着恶意的笑,不冷不热地嘲讽。 “我不会伺候人!”流苏淡然道。 “那就从今天开始学!”萧绝寒声道,眼光和冰一样,哼了哼,冷酷地道:“赶紧给我去澡堂,晚了一步,我就拧断你身边两丫头的手!” 说罢,大步流星地朝澡堂的方向而去,流苏咬着红润的下唇,把那条红线放在枕头底下,恨恨地跟在萧绝后面。 算他狠! 敏儿和紫灵是她的软肋,她不可能不顾她们,萧绝这人冷酷无情,绝对说到做到。 她真不明白,为何他如此难缠起来。 第八十章 戏弄 相国寺的澡房并不如王府华丽,比较简陋,小小的澡房中,一个大浴桶,两扇屏风,并无多余华丽的装饰。 烟雾缭绕,热水的蒸汽把这个房间都笼罩在朦胧的烟雾中,进来就感觉到热气扑面。流苏手脚无措地站着,心中紧张不已。衣袖下的手不着痕迹地握着,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 萧绝邪魅的大眸冷冷地盯着她无助的样子,顿感有趣,总是一种冷冷淡淡无趣的面,看着就讨厌,又不是出殡。 “站着做什么,过来伺候!”萧绝声音毫无温度,斜睨着她。 流苏咬着水润的唇,缓缓地走近他,略有些熟悉的龙诞香让她脸颊有些发热。萧绝两手张开,一副君临天下的霸主模样,让流苏倍感压迫,额上渗出几滴热汗。 “宽衣!”他面无表情地命令,有些得意地看她脸色娇嫩的色彩,这样的流苏看起来娇俏得不可方物,他差点就低头一亲芳泽,那种冲动越来越清晰,让小腹隐约如火烧般。 流苏脸上越发燥热,火辣辣的,她瞪了萧绝一眼,颤抖地伸出手,帮他宽衣解带,娇柔的手不可避免地碰触到萧绝赤铜色的肌肤,一阵酥麻在彼此的脚底升起,一直窜到头皮,萧绝眸色顿时一暗,隐忍着徒然升起的渴望。 只是青涩的碰触,她总能迅速挑起他的欲望,而他,每一次,对她的渴望,都是如此的急切,他此刻想要狠狠地把她压倒,肆虐着记忆中姣好的肌肤,想要狠狠地闯进温暖的泽地,宣誓着他的主权,把她狠狠地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感受到他热烫的视线,流苏心跳漏了一拍,别过脸去,不想去看他优美健壮的体魄。 萧绝的身材很好,常年的锻炼,线条坚硬又不失优美,肩宽腰窄,小腹平坦坚硬,健美得让人面红耳赤。 “继续!”萧绝的声音暗哑,隐忍着情欲的流窜。 流苏脸一热,他只剩下一条亵裤了,他就不能自己来吗? “剩下的你自己脱!”流苏眼光别开,不看他健美的体魄,落在身后的浴桶上,没想到脸上更热,像是要滴出血了。 “王妃,不会伺候人就要学,你想让本王穿着亵裤沐浴么?” 他一定是故意的,流苏愤愤地抬起眼,想要发火,却看见一双忍着情欲的暗红眸子,他的眼睛,像是看见了最精美的甜点,想要把她吞进去。含着情欲的眼睛,有一种超然的蛊惑魅力,如同亚当勾引夏娃初尝禁果时的魅惑。 流苏心率失速,急速地跳动,心头慌慌的,强烈的男子气息笼罩鼻尖,挥之不去,她想要逃跑的冲动。 萧绝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手拽着她的纤细的手臂,用力一扯,流苏狠狠地撞进他怀里,娇柔的手顿时碰上他的胸膛,像是触摸到一团火一般,流苏惊得迅速把手拿开,略有点惊慌地抬眸,气息不稳,“你……” 萧绝满意地看着怀抱中女 分卷阅读61 人的艳色的脸蛋,还有浮动在空气中的暧昧,都让他心情愉快,他微微垂头,魅惑地在流苏耳边吹拂一口热气,让她浑身一颤,声音挑衅着带着蛊惑,“王妃,怕了么?想要逃跑?” “谁说的!”没经过大脑的反驳冲口而出,流苏懊恼地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萧绝愉悦地笑了,胸膛在震荡,像是有一股灼热的力量溢出,流苏觉得心都要跳出嗓门,她轻咬水润的唇,双手搭在他的裤带上,微微蹲下,闭上眼睛,把亵裤扯下来…… 第八十一章 发病 水雾升腾,萧绝坐在浴桶里,邪魅的大眸雾霭朦胧。水漫在胸口,双臂舒服地搭在浴桶边缘,像一位帝王般,享受着身后人儿的服务。 流苏愤愤拿着刷子用力刷,想要把他刷下一层皮,身前的萧绝唇边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眼光也没有平时的冷酷,反而多了一点柔情,表情十分享受。 “上面一点……再上面一点……” 流苏叹息,咬着水唇,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刷得萧绝后背一片通红。 “你把我的背当成马背来刷吗?”萧绝轻笑出言,虽然力道不大,不过他不满她的态度,简直是泄愤嘛,这个看似清冷却十分倔强的丫头。 “王爷怎么把自己和牲口比呢?”他连牲口都不如!流苏淡然地道,她身子本来就娇弱,此刻的热气蒸得她有些昏眩,呼吸有点困难,像是要窒息般。 “我怎么听听见你的腹诽?” “王爷又不是妾身肚子里的蛔虫,如何得知妾身的想法?” “这么说就是有了?”萧绝挑眉,刚刚还觉得她冷冷淡淡的模样极为碍眼,此刻却犯贱似的爱极了她淡凉的口气,男人啊,就是多变。 “没有!”流苏淡淡道。 “方流苏,用手,刷子我不习惯!” 流苏拿着刷子的手微微一停,淡然的脸掠过诧异,“你说什么?” “用手洗!”萧绝若无其事地重复,表情有点期待,那双细嫩的手,那该多舒服啊,刚这样想着,下腹又如火烧般,身子坚硬胀痛起来。 流苏眉目闪过一片倦色,无奈地叹息,放下刷子,略微犹豫,娇嫩的手便碰触到他发出灼热气息的肌肤,细细地揉擦。 灼人的温度,从他的肌肤穿透她的掌心,一直升腾到脸颊,酥麻的感觉让彼此的手尖多在颤抖。 蒸汽熏得她呼吸越发困难,手脚酸软,本来热汗淋漓的额头,冒出冷汗,心口虚浮,那种不舒服越发强烈了。 这几天睡得不好,再加上澡房封闭,空间狭小,空气不流通,她的旧疾发作了,冷汗阵阵…… 而萧绝却有销魂蚀骨般的感受。 娇嫩的手,像是爱抚般,给他无以伦比的快感,萧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低哑性感的声音,让流苏脸色更红酡。 月色醉人? 还是夜色醉人? 又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用力点!”萧绝声音低沉暗哑,有蛊惑的魅力,像是要勾人犯罪般。 “方流苏,你怎么就会擦一个地方,到前面来!” 到前面去?他…… 流苏困难地深呼吸,脸色发白,淡淡蹙起眉,道:“王爷,妾身有些不舒服,能否……” “方流苏,伺候本王一回会要你命么?推三阻四的,小心你身边那两个丫头的手!”萧绝冷酷的声音像是毒蛇一眼,钻进流苏的心头。 流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感觉鼻尖下的空气越来越薄弱,心口闷疼着,流苏倏然捂着胸口,软软地倒在萧绝背上。 “方流苏,你在做什么?”萧绝疑惑地回头,却不想看见她气如浮丝地趴在他肩头,脸色大变,“方流苏,你怎么了?” 流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中,她浑身不停地抽搐,呼吸困难而急促,紧闭的双眸,睫毛颤抖,脸色发白,唇色如风雨中枯萎的花瓣,孱弱得让人疼惜。 萧绝倏然从浴桶里出来,急忙抓过外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抱着流苏匆忙回房。 第八十二章 狼狈 敏儿一见萧绝匆匆忙忙地抱着流苏进来,紫灵敏儿都惊恐地张大眼睛。敏儿眼泪哗啦一下直流,萧绝怒喝一声,“哭什么 分卷阅读62 哭,快去请大夫!” 萧绝冷酷的眼睛布满担忧,低头不断地安抚着不停抽搐的流苏,她颤抖的手捂着心口,倏然不停地咳嗽,小小的身子卷成一团。脸色白得吓人,呼吸非常的急促,巴掌大的脸,都是冷汗……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睫毛上有少许晶莹的泪珠。 “敏儿……”无意识的低喃…… 受尽折磨的模样看得萧绝心口狠狠一拧,如有一把刀扎在心口。 “药……药,小姐的药……”敏儿扑过去,也不顾主仆之分,一下子推开紧紧抱着流苏的萧绝,在流苏的腰间摸索,小手不停地颤抖。 “你在做什么?紫灵,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萧绝厉喝,紫灵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在山上,她也不知道去哪儿请大夫啊? 敏儿很快摸索出一瓶药,脸色一喜,赶紧倒出一粒,很快送进流苏嘴里,“紫灵,茶,茶……” 紫灵很快捧过一杯茶,送进流苏嘴里,让她咽下那颗药丸,才片刻,她抽搐的现象就好了,敏儿又慌忙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清冷的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一扫屋里的沉闷。 “小姐,怎么样?还疼么?” 流苏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微微咳嗽,已没有刚刚那般剧烈的恐怖状,虚弱地摇摇头,“给我倒杯茶!” 紫灵很快就倒茶过来,流苏手还有些发颤,萧绝见状接过去,放在她唇边,流苏抬眸静静地看他,兴许是因为他的关系害得她病发,萧绝被她淡静的眼光看的有些愧疚,不禁恼羞成怒,冷喝:“看什么看,不是要喝茶吗?” 流苏也不逞强,张口,一饮而尽。 “怎么回事?” 流苏风轻云淡一笑,道:“没什么大碍,是旧疾。” “什么样的旧疾?”萧绝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承认,刚刚她不停抽搐,受尽病痛的折磨的样子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流苏虽然娇柔,弱柳扶风的样子,容易生病,却没见过她那般苦痛的样子,她瞒了他什么? 那个样子,看得刺眼,看得他……心疼。 好像随时会离开他身边一样,萧绝承认,他刚刚心底有淡淡的恐惧…… “气喘!”流苏淡淡道,萧绝若是质疑要问,她也瞒不过,索性就是说了,“妾身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自出娘胎便有此病,只要仔细调养,便不会有生命之忧!” 敏儿不满地看着流苏,却收到她淡淡的警告,只要难过地垂着头,小姐明明在说谎,当年的神医明明说过,她也许活不过十八的!一想起这件事,她就为她难过,为什么小姐的命如此苦。 “不能治愈么?” 流苏诧异地抬起眸,心中微微一动,萧绝,此刻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呢?不是恨我吗?不是想要折磨我一辈子么?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不想去猜测什么,她只想要活得简简单单。 猜心,太累,太累! 特别猜测他的心,他总是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柔情,在她以为有曙光之刻,又狠狠地把她推下黑暗。他的心,阴晴不定,她早就看透了,即使有些贪恋,也早早抽身,免得伤得自己体无完肤。 流苏摇摇头,萧绝脸色一变,病发的症状如此剧烈,如此痛苦,真的没有生命之忧么? 她如此瘦弱,是如何熬过每一次病发的痛苦? 她就像是坚强的小草,不管风吹雨打,风雨过后,又会坚强地生长,羸弱的身体,有如此坚韧的生命力。 难怪,对什么都看得如此淡漠,如此冷清疏离。 突如其来的心疼慢慢溢满心中,他几欲搂着她,好好地抚平她的病痛,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看着她,他总能想起柳雪瑶,满怀的怜惜又不翼而…… “王爷,是在担心妾身吗?” 萧绝脸色一寒,不喜有人猜测他的心思,可低头看见那人神色淡淡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心一窒,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你好好休息!”萧绝淡淡地留下一句,匆匆地离开,像是身后有什么野兽追赶一样。 第八十三章 想念 流苏苦笑,果真是不该期待的啊,她怎么就这么学不乖呢,幸福,似乎总是和她擦肩而过,明明如此想要安宁,想要幸福,却总是从指缝中溜走。b 分卷阅读63 r 她不是看透了么? 为何还让自己留着这种的奢望呢,奢望啊……终究是要失望的。 她是上天忘了给予怜悯的那个人,被上天抛弃,被幸福遗弃。 他终究忘不了柳雪瑶,忘不了,她是方流苏,因为她,柳雪瑶才会死,可他为何只看到这点呢?若是柳雪瑶不拿她挡剑,她兴许就不会死。 或许,萧绝心里,她和柳雪瑶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本该就给柳雪瑶挡剑的,到现在还是如此认定吧,不然为何如此念念不忘,这本不是她该背负的罪过。 “王妃,王爷很关心你的!” 流苏淡淡一笑,关不关心,无所谓了,“你们歇息去吧!” “不要,我要守着小姐,小姐,你很久没发病了,怎么这么突然?” “兴许这段时间有些累了,没事的,我想要静一会儿,你和紫灵去歇息吧!”流苏淡然道,眉目间掩不住的疲惫。 敏儿和紫灵对视一眼,紫灵拉拉她的衣袖,轻声道:“王妃有事就喊我们一声,我们在外头守着。” 流苏点点头,紫灵便拉着敏儿一起出去。 她微微躺下,疲惫地闭上眼睛,经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旧疾复发,身体已经再向她发出警告,这三年,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发过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 好痛苦……好痛苦…… 每次发病,都痛苦得好似站在悬崖边,又好像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背脊上,还遗留着阴凉。 “姐姐,你在哪儿?”每次发病,锦绣都会抱着她,陪着她一起渡过,此刻,非常想念锦绣。 我的姐姐,你到底在哪儿呢? 可知,流苏好想,好想你! 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斜射,在地上印出清冷的痕迹,衬得女人洁白的脸,如一块易碎的白玉,能勾起人心底最浓的疼惜。 * 一更了哈!! 第八十四章 疑心 萧绝站在高大的香樟树下,树影摇曳,月色如水,他的身影在孤寂中显得倍加沧桑。 俊美魅惑的脸紧紧绷着,冷酷又带着迷茫。 仰首,天上那轮明月如此清耀,淡淡的光辉,映出皎洁的痕迹,他似乎看见一位碧衣少女,在挽袖轻舞,伴着一阵阵花香,飘逸如仙。 瑶儿,你在那边过得好吗?萧绝眼里倏然变得柔情万分,平常的冷酷化成一江春水,柔得让人心颤。 我过得很不好呢,你呢?萧绝无声问着,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初遇柳雪瑶,是那桃花烂漫的季节,她在桃花林中一首琴音征服眼高于顶的他,她的纯真,她的善良,更让他日益沉浸在她编织的柔情中,不可自拔。 许了他一生,无奈,佳人早逝,撒手人寰,而他,却孤独地留在人间,靠着恨和思念,渡过每一天。 如今,却迷茫了…… 他真的恨方流苏么?从一开始,不管他如何逃避,终究躲不过那张清雅的脸,像是有魔力一样,总让他心痛。 明月里的脸,似乎变了…… 美丽纯真的脸变成一张清秀淡雅的脸,那人有着和柳雪瑶相似的背影,有一双透彻的眼睛,被她看着,他总觉得灵魂都无处可逃…… 心,一寸,一寸,变得迷离了! 究竟,他是怎么了? 萧绝看着那张心底日益加深的脸,冷清雅致,眉间淡漠,好像世间所有美好的珍宝送到她面前,她也无动于衷。 倏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能想她,不能想她,不能再想她,他不能对不起瑶儿,决不能! 轮椅声在地上滑动着,清冷的夜里,声音非常清晰,萧绝猛然回过神来,偏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粗壮的憨厚中年人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风采卓绝的绝世公子,生得倾国倾城,俊秀非凡,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淡漠无温,深邃凌厉,雪衣掩不住那股漫溢而出的尊贵,反而更显得他清贵无暇。眉宇间那点朱砂,仿若敛尽世间所有繁华,鲜艳欲滴。 若说萧绝如一柄未出鞘的古剑,那风南瑾就如拂过湖水的流云袖。 萧绝眯起眼睛,风南瑾手一摆,韩叔便停下,他微微侧眼,看向香樟树下的萧绝,眼光 分卷阅读64 有一丝森冷的凌厉,很快就沉入冰冷的眸底。那双干净逼人的眼睛温润,却如此犀利,短短一个照面,什么都不说,然,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他脸色静谧如水,清贵无暇的气质在夜色中,越发出尘,声音温润如风,微微颔首,道:“韩叔,走吧!” “是,公子!”韩叔推着他,缓缓从萧绝身边经过! 萧绝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疑惑,他是谁?看他刚刚的眼神,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却有说不上来,他分明看见他抿唇,神态有瞬间的讥诮。 眼光变得危险起来,他是谁? * 二更了,呵呵…… 第八十五章 看病 清晨的光线淡去缭绕在山涧的浓雾,带来阵阵温暖舒适。林云儿如玉和流苏在大殿祈祷半个小时,态度都看似虔诚地上香。 “我胃口不好,今天就不用早膳了!”出了大殿,流苏淡淡道。 “胃口不好也要吃饭,吃过就回去休息!”萧绝冷冷淡淡地道,态度坚决。 林云儿露出担忧的表情,关心地问道:“王妃姐姐,听王爷说,你昨天突然病了,没事吧?要不要找下山找大夫看看,怎么是好呢,姐姐的身子比云儿还要娇弱,要仔细调养,我们都担心极了。” 敏儿闻言狠狠地瞪她,含沙射影地说她家小姐娇贵,虚情假意的口气听了就生气,还我们呢? 流苏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已无碍,多谢云儿妹妹挂念,云儿有了身子,还是不要劳神为好,我的身子,我会照顾好。” 林云儿蹙着眉头,担忧道:“王妃姐姐说的哪儿的话,我们都姐妹,妹妹担心姐姐,是应该的!” “好了,别说了,去吃早膳!”萧绝命令道,怜惜地扶着云儿,向偏厅而去。 “讨厌,王爷怎么回事,为什么告诉她小姐你生病的事,讨厌死了!”敏儿看着他们的身影,狠狠地跺脚,紫灵脸上也是愤怒,太过分了。 “流苏,你真的没事吗?”如玉关心问道。 流苏摇头,“没事,去吃早膳吧,敏儿,少说话,他们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于我无关。” 由于流苏的胃口实在是太差,只是微微用了一点,席间,萧绝偶尔瞥过一眼,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感情,反而对林云儿,越发疼惜了。 流苏回到房间,敏儿就想着去给她弄得平时她爱吃的东西,流苏微微阻止了,摇摇头,“敏儿,紫灵,我只是心口有些闷,这是发病后的连锁反应,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很快就没事了。” “我们陪你去!” 流苏摇头,她拿出那条红线,微微看了一眼,放入袖口中,回眸一笑,“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心情就畅快了。” “小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敏儿疑惑地问紫灵,紫灵淡淡一笑,“王妃开心就好!” 是啊,人活着,开心就好! 流苏又到了姻缘桥,才接近就听到箫声,她微微一笑,缓缓走近,南瑾静坐在轮椅上,眼眸半垂,沉静如水,在漫天花雨中,静谧得如一幅画。 听见脚步声,他微微抬眸,手腕一转,玉箫就横在手上,“好巧!” 流苏抿唇一笑,“哪是好巧,我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遇上你,第一次是巧合,这次可不是哦!” 南瑾仔细大量她的脸色,冷漠的眼波微微一动,手心的金线如蛇般疾飞向流苏,缠绕在她手腕上。 “南瑾,这是……” “静心,静气!”南瑾严肃道。 流苏冰雪聪明,很快就放松身子,由他号脉,南瑾诊脉之刻的眼神非常认真,非常秀美,片刻,金线收回。 “你有哮症。”肯定句。 “你会医术?” “略懂皮毛!”南瑾静静道。 流苏也不拆穿他,看病就重要,望闻问切,他只是轻轻一眼就看出她的气色不好,医术一定非常高绝。 “我这病,有得治么?” 第八十六章 惊喜 “想要根治是不可能,这病很折腾,发病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的越发频繁,每次发病都能消磨人的意志,有些人受不了痛苦而选择自我了断。你出生便带有此病,比平常人更 分卷阅读65 痛苦一些,所幸你儿时便遇到高人,护着你心脉,减少了病发的频率。”南瑾淡淡道,转而对她温和一笑,“虽然不能根治,我倒是能保你延寿五十年。” 流苏诧异睁眼,南瑾淡淡挑眉,声音温润如水,有趣反问,“你不信?” “听姐姐说,儿时有位江湖术士断言,我活不过十八岁!” 南瑾沉静道:“江湖术士之言岂能尽信,你的病,因为常年有灵药压制,所以这些年并不严重,日后仔细调理,活命是没有问题的。” 流苏心中一喜,像是沙漠里因为干渴频临死亡的旅人,突然看到绿洲,看到水源一般。眼眸都亮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原来,自己也是此般在乎生命。 南瑾心中微微一动,那抹清雅得夺目的笑容,如阳光一般,温暖人的心房。让人眼前炫目,他有瞬间的恍惚,感觉眼前百花失色,终于理解什么叫一笑倾人城。发自内心的笑,他看到感动,看到惊喜,看到了希望。尖细的脸,清澈的眼睛,那一刻,深深印上心尖,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 “我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是真的么?” 南瑾点头,唇角柔化一分,眼光像是洞悉一切般,温和叮咛道:“是真的,自己身体要多爱惜。” 流苏诧异,转而一笑,感觉昨晚的郁气一舒而尽,“我会的!” “南瑾,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像是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一样,好神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南瑾温和一笑,眼中的犀利好似从未在她面前流露过,“我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心比别人多一窍,学的东西比别人略多一些罢了。至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 “什么事?” 南瑾眼里露出饶有趣味来,“你的名字!” 流苏一怔,转而浅笑,“苏苏,我叫苏苏!” 方流苏,天下过分之女,赫赫有名,虽然她洒脱之人,却不想在此刻说出她的名字,好不容易交到一个知心朋友,她想要珍惜。 “苏苏,好名字!”南瑾赞道。 “谢谢!” 流苏不自觉地道谢,带着淡淡的笑,提议道:“我推你到处走走,好不好?” 南瑾心中一暖,冷清的眼光像是温泉般,暖了,半垂的眸间,那点朱砂敛尽繁华,妖娆迷离,瞬间风情万种,清贵无暇的白衣公子淡淡颔首,“好!” 短短的一字,已是某种程度的接纳,这把轮椅,除了韩叔外,无人能碰触。不是对人的防备,而是天生的疏离淡漠,不想于人有任何牵扯。 能让流苏碰,意义非凡啊! 流苏倒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心情愉快地推着他,在一片桃花烂漫中,缓缓而行,时而笑语连天,融洽,祥和。 不远处看着的韩叔,惊愣得张大嘴巴,憨厚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他的公子,竟然能笑得如此恬静温和,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疏离淡漠,眼光温和如三月春风,也没有常年的凌厉和冰冷。 * 今天又两更哦,下午5点,请大家多多支持,呵呵 第八十七章 期待 风南瑾和流苏成了知己之交,无话不谈,流苏整整一天都推着他,在桃花林中散步。南瑾见多识广,多才多艺,一言一行都带着雍容的姿态和淡漠的清冷,和流苏兴致相投,话题也聊得多,从风花雪月到琴棋书画,他都能有一番不同的见解。 “你的萧是谁教的呢?”南瑾一曲吹罢,流苏支着头感慨说道:“我真想拜他为师呢。” 南瑾淡淡一笑,抿唇,声音如三月湖水,温润和沐,“倒是可惜,我是自学成才!” “真的?”流苏诧异地抬眸,口气有赞叹,“再有天赋的孩子在学艺的时候都要有人指点方能成才,你箫声堪称天下无匹,竟然是自学的,太令人惊叹了。” 南瑾笑得有些腼腆,像是课堂上被老师称赞的孩子般,但是,说谦虚又说不上,他眉目如水,淡然道:“过奖了,箫声和卖油翁滴油穿钱孔是一个道理,多练,多学自然就熟能生巧。” “熟能生巧,却不会如此有灵气!”流苏笑着。 灵气?他怎么不觉得呢?他倒是觉得她生得灵气十足呢,灵秀得如花间精灵一般,却又如此沉静坚韧。 “真可惜,明天就要下山了,不然可以让你教我吹箫。”流苏口气都 分卷阅读66 是惋惜,把他推到一颗巨大的桃花树下,她绕道他旁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有缘千里来相会,倘若我们真的有缘,会再次相遇的!”南瑾带着淡淡的笑,掩藏凌厉的眼光充满了温和,和山涧的清泉一般,灵秀而柔和。 他此生和人缘浅,第一次相遇是巧合,第二次相遇是偶遇,他们之间还有第三次相遇么?若真有,他真的会相信,他们之间,的确有缘,到时候…… 漫天花雨飘落,他白衣胜雪,她清秀如玉,一静坐轮椅之上,沉静如水,一坐在石头上,笑靥如花。 此情,此景! 如梦! 如幻! 像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若是下次再相遇,你可要教我学箫!”流苏愉快地开口,日后谁也料不到如何,她也不想太勉强,谁知道会不会见面,但是,带着一种期待,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南瑾见她眼眸明亮如阳光,温文点头,应声道:“好!” 流苏倏然伸手,弯曲尾指,轻轻放在他面前,南瑾不解,流苏浅笑,“约定啊,万一南瑾你反悔了,那就是小狗!” 南瑾轻笑出声,难得见她如此甜美的模样,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常年潜伏在心里的阴暗被阳光照开,铺洒一片温暖。 “我不会反悔!”他坚定地道。 流苏摇头,“南瑾聪慧飘渺不似凡尘中人,苏苏总以为是你桃花花精所变,万一春季一过,南瑾就是消失可怎么办,当然要做个约定。” 南瑾唇角抿起,眼光看向桃花烂熳中皓白的小手,眼光带着少许的认真和执着,微微伸手,勾住她的小指…… 她的手很暖,他的手很凉,在落英缤纷中,定下一种谁也说不明的盟约。 “苏苏……”南瑾欲言又止,话到舌尖终究又咽回去了,下次吧,他淡淡地对自己说。 “你想说什么?” “下次吧,下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南瑾眼光略有深意。 流苏点点头,对下次的相遇,隐约有些期待了。 * 那啥,那啥,二更了哈!!曾经催更的童鞋,晓晓明天满足,呵呵!! 87 晓晓有话:上架感言! MS看见这个标题,有好多亲心口就该扑通扑通地跳了,正如你们所想的,晓晓接到通知,10月14正式加V了! 网络文章在近几年迅速崛起,如今各大文学网站都加入VIP计划,这已经成为一种趋势。VIP对亲们也已经不陌生了。 好多人都说,晓晓姐,别加V,要体谅一下年纪小的学生,让他们看完。晓晓一般都不回答,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也许会加V,也许不会加,我不想以不明确的答案欺骗大家,所以也不做没有保证的承诺。 我也是个学生,写文算是半职业,用自己的劳力来赚钱,我问心无愧。 很多人都说在网上看完一本书很贵,其实是个错误的观念,你们说看完一本书十几块钱,可想过没有,十几块钱的书多少字?我看就15万左右,而网络上,6到8块钱就能看20万的字,究竟哪个合算? 好像说得太多了,童鞋们,过激的言论尽量忍着哈,这是个你情我愿的市场,喜欢看,想看,就继续支持晓晓,如若不然,点最上头的叉叉,静悄悄地离开。(鉴于这句话引起纷争,删了两字。) 对了,别仍鸡蛋哦,金融危机,物价上涨,鸡蛋也是很贵的!! 不管如何,晓晓都感谢一直以来陪伴着晓晓走过来的亲亲们,还有关心提醒我的编辑们和作者朋友们,真心诚意地谢谢你们!! 祝福各位亲爱的读者们,一切都好,晓晓感谢你们一路的陪伴!! ◆◆◆◆ 接下来,有几个看点。 1, 林云儿将会怎么对付苏苏,她又会成功了么? 2, 萧绝和苏苏的命运终究会如何,苏苏想要离开王府,她能如愿么? 3, 南瑾和苏苏又会有一段牵扯,究竟他们是否真如姻缘寺的预言一般,是真正的有缘人。 4, 锦绣和流苏这对情深的姐妹,是否都能得到幸福?萧寒为什么对流苏的态度如此暧昧诡异? 5 分卷阅读67 , 萧绝找了几年,失踪了二十年的皇子又是谁? 6, 南瑾和萧绝,究竟谁才是方流苏的有缘人。谁才是后世的萧绝? ◆◆◆◆ 接下来,想要充VIP的亲亲们注意了,方法如下了,亲爱的们不懂的问晓晓:(网页最上面有个【我要充值】点开里面有全部细则内容)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2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85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骏网一卡通(卡号、密码都是16位)和游戏点卡,一般网吧都能买到的,也算比较方便的。骏网一卡通和游戏卡都是1元80个阅读币,还算比较合适吧。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小说阅读网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小说阅读网——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http://jiaoliu。readnovel。display。php?fid=24,另外,小说阅读网的在线客服是从早上8:00到晚上9:30的,大家点击支付中心就可以找到http://pay。readnovel。/pay。php?a=info 如果还有充值方面的问题可以联系客服QQ961882949或者打01062110656咨询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最后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3140字) “小姐……小姐……”敏儿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打断两人浅浅笑语,流苏站起来,喊道:“敏儿,我在这!” 敏儿小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捂着胸口不断地喘气,“小姐,你散个心怎么散得这么远啊?” 流苏淡淡一笑,“什么事?” “说是要准备,午膳后下山了。”敏儿蹙着眉,有些不满的样子,瞧见一旁的风南瑾,讶异地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冲口而出,“好漂亮耶!” 流苏眼角一跳,敏儿这丫头向来心直口快,如此无礼,真怕冒犯了南瑾。她慌忙偏头看过,见南瑾并无不悦,这才放心,扯一下敏儿的袖子,示意她别失礼,称赞一个男人漂亮,那是一种侮辱。 “小姐,你拉我做什么,他长得真的好漂亮啊!你 分卷阅读68 看看那朱砂,哇……”敏儿兴奋得有些得意忘形了,若是秀丽女子眉间点着一抹朱砂艳丽非凡,让人有惊艳的感觉。没想到男子也生得如此漂亮,像一尊完美的白玉雕像,特别是那鲜艳欲滴的朱砂,添了无限风情,又多了灵秀。 真的好漂亮,敏儿双眼放光。 “敏儿!”流苏轻斥,这丫头真的越来越没规没矩了,她绝对不承认这是她养出来的喜鹊。 敏儿见流苏肃颜,兴奋的笑脸一僵,摸摸发丝,哦了一声,乖乖地站到一旁,不过眼神还是不断地往南瑾那儿飘去,真的好漂亮,好漂亮啊!好想摸一摸。 “无碍!”南瑾温和笑笑,若是寻常人敢这么说话,他金线早就飞出,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定要他命不可,不过流苏的人自然是要看面子的。 流苏感激微笑,遗憾道:“本来以为还能多聊处一个晚上的,看来不行了,一会儿我们就下山。” 南瑾浅笑,眉间朱砂莹光潋滟,娇艳欲滴,口气潇洒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缘聚缘散,乃寻常之事。” 流苏点点头,“苏苏就此别过了,南瑾,你多多保重!” 南瑾半敛眉目,微微颔首,“彼此彼此!” 流苏一笑,转身和敏儿离开,方走两步,就被南瑾唤住,他坐在金色的轮椅上,眉目如画,静如处子,身上并未有离别的伤感,只有温温浅浅的微笑,像是寻常朋友叮咛般,淡淡道:“苏苏,心放宽些,爱惜身子,下次希望看见脸色红润的苏苏!” 仿若一道暖流滑过心尖,暖得让人眷恋,流苏浅笑,事实上,她多希望,南瑾能站起来,这应该是他最大的希望。如此冠绝天下的南瑾,有无双的外貌,无双的才能,上天却给他一副残缺的身体,若是他能站起来,该多好,如此惊才绝艳的他,不该承受此等痛苦! “你也是,多多保重!”南瑾,我一定会再遇到你的,一定会! 流苏和敏儿走过姻缘桥,慢慢地消失在南瑾的眼中,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温润的眼里,悄悄地流出淡然的眷恋。 那一刻,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伤感,淡淡的隐痛,在心底如墨滴入清水般,微微晕开…… 苏苏…… 喊着她的名字,似乎感觉到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么多年,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心脏,还是跳动的,原来,自己还活着,心里,还有柔软的地方。 原来,心动的感觉,是如此的甜美! * 林云儿今儿个散步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脚,虽然没有摔倒,却动了胎气,下腹有些坠痛,还少许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不停地哭泣。看似滑胎之像,主持方丈略懂医术,为她诊脉判断过,孕妇在怀孕期间下体有少量出血是正常现象。可萧绝还是非常担心,又怜惜林云儿的辛苦,还愿一事只能中途喊停,提早一天下山。 流苏听罢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和如玉一起去看看她,宽慰了几句,林云儿因为差点滑胎的原因,态度有些恶劣,萧绝去准备回城的事,不在房里,对流苏和如玉的探望,她总觉得她们两巴不得她快点流产,一定是来幸灾乐祸,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对了流苏和如玉发了好大脾气。刚好萧绝回来,立刻假装柔弱地偎依到萧绝怀里,凄凄惨惨地哭泣,此情景,人家一看,一定又是流苏和如玉来欺负她了。 对萧绝冷酷责怪的眼神,流苏已经习之以常乐,根本就不为他所动,所幸的是,他顾着安抚林云儿,没时间责罚她们。 出了门,如玉一肚子怨言,流苏拍怕她的手,让她别计较了。如玉一笑,神色真有些幸灾乐祸,说道:“若是她的肚子真没了,王爷罚我三十棍都行!” “你啊,小心说话,在风头上呢,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是少惹她为妙!”流苏劝着,其实如玉也只是说说。 回去的时候,流苏自动自发地往后面的轿子而去,不用想,萧绝此刻一定是怜惜林云儿,舍不得她离开半步,深怕有半点闪失。 流苏坐上轿子之后,犹豫了一下,掀开轿帘,透彻的眼光不舍地在相国寺转了一圈,雅致的笑脸露出恋恋不舍的惆怅。流苏垂眸,微微叹息,南瑾,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她竟然期盼着,能很快见到他。 一回到王府,萧绝就抱着林云儿匆匆忙忙地回到雪梅阁,一路上早就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会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别担心!”萧绝柔声道,怜惜地抚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就像看着 分卷阅读69 瑶儿一样,这张脸,总能让他不由自主地怜惜,去关心,不想探究这纯真之后的阴暗。 林云儿眼角晶润,恐惧地偎依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瘦削的腰,柔弱的小脸充满了令人心怜的孱弱,她声音颤抖,带着轻微的哭泣,“王爷,妾身好怕,真的好怕!好不容易才盼来孩子,妾身还想为王爷生个大胖儿子,真的好害怕!” 萧绝怀抱收紧,温柔地安抚,“没事,没事的,本王有王室血脉,孩子也是,上天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林云儿唇边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有些得意,果真,他是如此重视子嗣,她只是轻微有些痛,见萧绝担忧的眼神,才想要试探他的真情。故意装作将要小产的病态,结果很满意,他果真是爱着她,爱着孩子的。就算他把她当成柳雪瑶的替身也不要紧,柳雪瑶已经死了,她是活生生的,得到他怜惜的人,也是她,是她林云儿。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脉之刻,林云儿故作痛状,抓着大夫,一直恳求他要想办法保住她的孩子,一边暗中向他打眼角。大夫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大户之家争宠夺爱的戏码层出不绝,他已是见不惯不惯,顺着她的意思向萧绝道:“王爷,侧妃的身子太虚,有小产的倾向,此次只是轻微的征兆,以后要好好调养,让侧妃娘娘平心静气,孕妇情绪起伏较大,王爷要多多陪陪侧妃,养好身子,方能顺产。” “本王知道,赶快给她开几副安胎药。” “是,王爷!” “大夫说了没事,别担心,好好养身子才是,知道吗?”萧绝温柔叮咛,宠溺一点她的鼻尖,“你啊,别这么爱哭,小心儿子和你一样,爱哭鼻子!” 林云儿点点头,一脸娇羞。 萧绝看得有些呆了,这副娇羞的模样像极了柳雪瑶,他几乎以为是柳雪瑶复活了,在他面前,一颦一笑都是此般熟悉,此般眷恋。 “瑶儿……”不自觉的称呼出口,林云儿娇羞的笑容像是定格般,瞬间僵硬……很快却假装不在意,即使咬碎了牙龈,也露出纯真的笑。 萧绝似乎也回过神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怀中人儿的脸色,见她神色无异,以为她没听到,松了一口气,有些仓促道:“本王还有公务处理,云儿,你好好休息!” 林云儿依然笑着,目送他离开! 直到萧绝出了雪梅阁,林云儿脸色倏变,十分阴沉,发出一声尖叫,猛然抓起枕头,狠狠地砸向矮凳上的花瓶,哐啷…… 花瓶被砸得粉碎,碎成一片一片,林云儿的眼中,充满了浓烈的嫉妒,还有怨恨…… 该死的柳雪瑶,又是瑶儿,瑶儿,在抱着她,爱着她,甚至在床上,他激动之刻喊的人,永远是瑶儿……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让她妒忌得发狂。 他一定不知道,他喊着的人是谁,他从来不知道,从抱着她的第一夜开始,他喊的人就是瑶儿,而前几天,在睡梦中,她竟然还听到他喊……流苏…… 他喊着柳雪瑶,喊着流苏,就是从来没有唤过她…… 所以才会如此嫉妒,喊着瑶儿是因为他爱她,那喊着流苏呢,是因为他恨她,恨到做梦都会喊着么?当她是三岁小孩么? 她斗不过死人,难道就斗不过活人么? “侧妃,您正怀着身子呢,要爱惜身子,不要动怒,侧妃……”春桃有点心惊地看着眼里爬满嫉妒的女人,宽慰着她! 是啊,她要爱惜自己! 流苏让她有了危机感,仗着这张脸的福,她得到萧绝的宠爱,她绝不可以失去,萧绝如此重视子嗣,这是天赐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 林云儿侧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瓷瓶,阳光透过窗柩折射进来,映着她的眼睛,有一些森冷的恨意。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2111字) 夜色如稠,月色清白,清华的光晕温柔地笼罩在壮丽威严的王府,添了一丝朦胧的凉意。 王府花园的凉亭中,萧绝和萧寒在小酌。 桃花香,夜风凉,人沉静。 “七哥,少喝点!”萧寒沉声劝道,醉入愁肠愁更愁,喝闷酒,最容易醉了,哎……早知道他今天就不过来,就是被人烦死也不该来的。 他有什么可烦恼呢?萧寒邪魅的大眸斜睨着萧绝,冷酷的眼睛布满了复杂的阴霾,像是挣扎在溺水困境中的游人,又不想抓着唯一的救命浮木的矛盾。 分卷阅读70 萧寒不动声色地饮酒,自小七哥就聪明冷静,有过人的才智,文韬武略都在其他兄弟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从未见过他眼里露出此种类似于脆弱的情绪,是什么原因呢?他可没有什么同情心,什么手足情深,别害他鸡皮疙瘩了,若是能看萧绝的戏,他巴不得鼓掌呢,就是好奇,好奇啊! 萧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仰首,又饮一杯,白玉杯狠狠地钉在石桌上,眼光晦涩,面容冷酷紧绷。又斟一杯,一饮而尽。 “只是找你来喝酒!”萧绝冷冷道,一阵清风吹过,发丝飞扬,萧绝甩头,借着略微清凉的风,想要甩去脑海里那张雅致疏离的脸孔,偏偏她有纠缠不清,不停地占据他的脑海,萧绝一阵恼怒,抓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杯,火辣辣的感觉,从嗓门一直延伸到肠胃,像是被人用刀割着似的。 “七哥,到底是什么事嘛?说出来小弟帮你参谋参谋。”萧寒笑得和狐狸似的,模样像勾引未成人犯罪。 萧绝冷哼,萧寒嘿嘿地笑,既然他不说,他自己猜总行了吧,“听说你的侧妃有孕了,是烦这个吗?不想要孩子?哎呀,七哥,你也二十五,老大不小了,寻常人都当好几回爹爹了,这是好事啊!” “谁告诉你我不想要孩子?”萧绝冷冷一哼,他很重视子嗣,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想要,亏萧寒说得出。 咦?猜错了?萧寒脸一歪,没办法,最近王府就听到这件事,他能不联想在一块么? “那是什么事?” 萧绝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杯,仰首看着满天星光,语气有些无奈,还有莫名的愤怒,“方流苏的事!” 萧寒心里一跳,方流苏?他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老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好像对她心软了……不对,不对,从一开始,我想要报复的人是方锦绣,不是方流苏,是方锦绣把瑶儿推向刀口,是方锦绣害死瑶儿。可方流苏,方流苏……我不知道该把她怎么办了……”萧绝声音充满无力,眼光挣扎痛苦,神色如被困了几十年的野兽,彷徨,茫然,不知所措,第一次,萧寒看见他七哥脸上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他真的爱上方流苏么?这个想法让他大吃一惊,眉心一跳,若是如此,那就糟糕了。 “七哥,你不是说方锦绣为了方流苏才会推柳雪瑶一把么,这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方流苏嘛,你恨她是理所当然的嘛。你不是狠心地把她弄得身败名裂,天下谁不知道方流苏是淫娃荡妇,这已经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了,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应该坚持当初的想法啊,怎么犹豫了呢?”萧寒试探着问道,可别犹豫啊,他越讨厌方流苏,方流苏离开的机会就越高,可别爱上她啊!让家里那位凶婆娘知道了,还不跟他一拍两散,要命了,天啊,劈了他吧! 萧寒脸色扭曲,太悲惨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呢? 七哥啊,那个方流苏蒲柳之姿,又冰冷冷的,晚上抱起来都觉得冷,你看上人家什么了?别着这么想不开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萧绝喃呢着,脑海里闪过那张清雅如菊的脸,她如一朵风雨中的雏菊,娇柔又坚韧,像是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让他复仇的心,一天比一天软化,早就没有当初的想法,他甚至会为了她蹙眉而担心,为了她笑容而愉快,看见她手病痛折磨,他会心疼。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萧绝苦笑,他千万也想不到,他真的会喜欢上方流苏…… 手指抓着白玉杯,几欲捏碎,眼光里有愤怒,有埋怨,有痛苦,有愧疚……“该死的方流苏,该死的方流苏!” 为什么他要喜欢方流苏,为什么方流苏会如此吸引他,这样的他,怎么对得起瑶儿,萧绝神色越发痛苦…… 提起一坛酒,直灌入喉咙中…… 萧寒震惊地看着为情所困的兄长,也不阻止他自虐式的狂饮,眼光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七哥爱上方流苏,说真的!这副为情所苦的模样,他从未见过,如此强烈,如此炽热,像要把人狠狠地焚烧至尽。 那他该如何呢?还要不要继续他的计划…… 是七哥的幸福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萧寒陷入天人之争中,倏然问道:“七哥,那你不恨她吗?” 萧绝喝得有些醉了,邪魅冷酷的眼中有一抹微红,脸颊也浮起红晕,他恨她吗?他倏地发出一阵间歇性的苦笑,“恨?可悲的是,我从未真正恨过她……” 曾经狠心的折磨,疏离冰冷的态度,只是 分卷阅读71 想要借着狠心反抗心底日益的浓情,可惜,还是功亏一篑,让她走进他心里。 越来越深刻…… “那林云儿呢?她怎么办,她有你的孩子了!”萧寒淡淡地提醒,该死的,若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不该把她们三人带回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萧绝喃喃自语…… 萧寒叹气,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坛,过去扶起他,“你醉了,清醒的时候再好好想想吧!我扶你去休息。” “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萧寒嗤笑,架起他,往他的庭院而去,半途却停下脚步,脑子里灵光一闪,优美的唇瓣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转了方向,向梧桐苑而去。 “七哥,好不容易醉了一回,好好表现啊!”萧寒阴险地笑着,把他推进梧桐苑,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揉揉眉心,哎……回去得好好和锦绣解释了,烦!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1078字) 烟雾缭绕,花香袭人,室内飘着一股温润的香气。 “怎么有这么多桃花?”流苏手伸进浴桶中,嫩白的手掬起温水,放在手边嗅,有一点淡淡的桃花香。 “王妃,我都说了不要放,你不喜欢,敏儿硬是要放进去!”紫灵嘟起嘴巴,对敏儿的行径颇为不解,那天她放桃花,流苏的疏离冷漠的眼神印象颇深。 敏儿愉快地笑着,声音轻快,“相国寺的时候,小姐不是很喜欢桃花么,我看王府桃花林里有好多呢,就采一些来试试,小姐,试一试嘛,香喷喷的呢。” “敏儿,王妃不喜欢!” “谁说的,以前不喜欢,又不是永远都不会喜欢,说不定现在就喜欢了呢,哦,小姐,我说得对不对?” 紫灵还想要说什么,流苏浅笑出言,淡淡道:“尝试一下,说不定真会喜欢,你们出去吧!” 紫灵错愕,敏儿开心地笑,试了试水温,才放心地出门。 流苏玉手轻抚过浴桶中层层桃花,色泽鲜艳,芬芳迷人,如一层粉色的锦绣铺在水面上,如朝霞般明艳,桃花是最寂寞的花啊,是谁在她耳边如此感慨呢,依稀还记得那抹绝世笑容中的落寞。 本是讨厌桃花的她,竟在那一刻喜欢了,毫无理由。 罗衫轻解,露出姣好的身段,还有白皙胜雪的肌肤,在温润的琉璃光下,有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圣洁而美丽。 好香,很美好的感觉,流苏捧起水面上的桃花瓣,调皮地嬉戏,一头青丝如墨般铺洒在水面上,黑和红的经典组合,交织出一种暧昧的迤逦。 “王爷……您怎么来了?”紫灵和敏儿在庭院中正嬉闹,就看见萧绝步履不稳地走进梧桐苑,慌忙起身行礼。 萧绝甩甩头,微醉的感觉有些难受,抚额,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走到梧桐苑了,他声音沙哑,“王妃呢?” 敏儿和紫灵相视一眼,“在里头!” 萧绝嗯了一声,脚步不稳地往里头走,敏儿大急,张口就喊,紫灵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待萧绝进房,敏儿狠狠地扯下,“紫灵你做什么,小姐在沐浴呢,他怎么能进去?” 紫灵微叹,“敏儿,是王爷和王妃,为什么不能进去?” 敏儿语塞,恨恨地跺脚。 房间的温热芳香,有一股迷人的蛊惑,萧绝听到叮咚的水声,还有女子柔和的哼曲声,是流苏的声音。 萧绝微醉的眼,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唇边露出笑容来,绕过屏风。烟雾缭绕中,看见美人出沐浴的美景。一头青丝倾泻,铺在皓白的肌肤上,少许桃花瓣落在裸露的手臂,肩膀上,美得如梦如幻,对萧绝而言,有一股致命的蛊惑力,下腹如火烧一般,微红的眼眸顿时变得暗红。 “敏儿,水温还行,不需要添加,一会儿再来!”流苏温淡出言,享受着桃花香气缭绕的舒适感。 萧绝缓缓走近,神色压抑挣扎,像是饿了几天的野兽终于看见食物,想要狠狠地吞进腹中。 “敏儿,又不听话,我说……唔……”流苏转头,轻斥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宠溺,方看清来人是谁,阴影俯冲而下,狠狠地攫住她娇嫩的唇。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3158字) 强势 分卷阅读72 激烈的吻如一把火在檀口间扬起,微微的挣扎扬起溅起浅浅的水花,溅到地板上,晕开淡淡的痕迹,少许桃花溅起,轻轻地飘落冰凉的地上,孤绝,凄美。 流苏的力道根本就推不开萧绝,身无寸缕更是方便了他的放肆。带着魔力的手撩拨着她娇嫩的身子,覆上胸前的柔软。 “萧绝,你在做什么,放开!”流苏好不容易挣脱他的钳制,脸蛋因为羞愤而付出淡淡的红晕,“我在沐浴,你出去!” “我知道!”萧绝声音沙哑,眼光如盯着猎物般,在流苏皎洁如玉的身子上梭巡,倏然打横抱起她,大幅度的动作,溅起无数水花和桃花瓣,凄凉地溅出浴桶外。 “萧绝你疯了……你醉了,放开我!” 流苏挣扎更挑起他如野火燎原般的情欲,把她狠狠地抛向床铺,流苏还没有反应过来,萧绝已经扑上来,正儿八经地说了一句,“我没醉!” 一身酒气,还没醉?他这又是怎么了? “萧绝……”她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发生些什么,他根本就神志不清。 “我要你!”萧绝如宣誓般,抱紧这具带着暖暖药香的娇柔身体,微红的眼睛明显地昭示他露骨的欲望,迅速解开身上的衣裳,双唇膜拜式地巡礼着娇嫩的肌肤…… 流苏身体一颤,浑身肌肤泛红,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身上的男人。 “好香……”埋首在她脖颈上,激烈地啃咬,这股香气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有一种错觉,“瑶儿……你好香……” 无意识的喃呢,如魔咒般,拽住流苏所有的思绪,从未感觉的悲哀涌上心头,连他的亲吻和爱抚都觉的麻木了,放纵所有的感觉,只有麻木…… 紫灵说过,柳雪瑶喜欢桃花,为了她,萧绝特意在王府中建了一个巨大的桃花林,讨她欢心,她说,王爷也喜欢桃花。是喜欢人吧?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雅致的脸庞布满悲哀,流苏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又一片,裂了…… 他竟然在抱着她的时候,喊柳雪瑶?她不要这样的羞辱…… “放开我……萧绝,放开,我不是柳雪瑶,别让我恨你!别让我恨你!”她有她的高傲,要就要的滴水不漏,不要就会风轻云淡地离开,不要这种施舍来的爱,她不要…… 低哑痛苦的喊声唤回萧绝的神智,头从她胸口处抬起,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满面泪痕,是弄疼了她么? 轻轻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萧绝的眼光柔得像水,可看在流苏眼里,只觉得无边无际的悲哀,淹没了她,她明白,萧绝把她当成柳雪瑶了。 “流苏,你在哭什么?是我弄疼你了么?”浅浅的吻落在她娇嫩的脸颊,动作轻柔,带着他都意外的怜惜,想要去抚平她心里的伤口般。 “你……”流苏诧异地看着他,他清楚在抱着谁吗?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了么? “流苏……”柔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鼻尖、下巴,最后印上她唇角,吻一次就喊一次流苏,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柔情万千,温柔地让人心颤。 “萧绝,你……你真的醉了!”流苏忍着心里的酸楚,苦笑道,清醒的萧绝,是不可能如此温柔地对待她,他只会掠夺,只会征服。 “没醉!”萧绝坚定地道,温柔地覆上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声音低沉沙哑,显然是醉了! “流苏,我要你!”萧绝说罢,温柔地挺进温暖湿地,带着怜惜和珍惜…… 罗帐散落,圈出一方暧昧迤逦。 芙蓉帐暖,几度春宵。 * 雪梅阁,林云儿不悦地发脾气,萧绝说过今晚会来陪她的,结果这么晚了还没见到人,等不到萧绝,她只要差春桃去找他,萧绝对她的宠爱日益浓郁,专宠一房,她不担心他去如玉和方流苏那儿。 正着急地等着,春桃就急急忙忙进来,神色有些不对,“侧妃,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王爷还在忙吗?”林云儿正准备就寝,一身白衣,很纯真的模样。 “不是!”春桃急急忙忙走近,神情着急,附耳道:“王爷去梧桐苑了!” “什么?”林云儿秀颜色变,惊惧地张大眼睛,急问,“你没看错?” “怎么会呢,是千真万确的,王爷在梧桐苑过夜了!”春桃急急道。 林云儿急喘气,气得脸色涨红,萧 分卷阅读73 绝,萧绝……答应了来陪她,竟然去梧桐苑风流快活了…… 危机感又一次扑面而来,她知道萧绝心里有流苏,若是给他们机会,以后一定没有她立足的空间……可恶!方流苏,明明平凡如斯,为何会一而再地吸引萧绝,可恶! “啊……”她倏然尖叫,眼光狰狞,脸蛋扭曲,口气狠毒又决绝,“方流苏,等着瞧,我一定要你死得难看!” 夜色苍凉,月色清白,一座轩楼中,女子临窗而立,美丽的脸蛋带着微冷的笑意,有的阴狠,有的嘲讽,还有些道不明的晦涩,复杂得难以剖析。 身后一名秀丽的侍女安静站着,沉默不语,淡淡的月光在她们身上笼罩成一层阴郁的剪影。 “萧绝在梧桐苑过夜,有意思,呵呵,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女子温润的脸,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 韩王府。 “你说什么?”绝色无双的少女瞪圆眼睛,愤愤地瞪着萧寒,冲上去就要找他拼命,“你敢害我妹妹,我杀了你!” 萧寒机灵地后退一步,危险地眯起眼睛,声音阴测测的,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方锦绣,你敢以下犯上?” 锦绣恨不得狠狠打碎这张俊美的脸蛋,纤细的手指横指着他,才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不指望你了,我现在就去找苏苏,我带她离开,离开你们这对魔鬼兄弟!” 萧寒眼明手快,很快就拉着她,狠狠一扯,带回怀抱,淡淡笑道:“锦绣,别忘了,是你求我的,我放着你,舍不得下筷,天晓得我忍得多辛苦,现在想走,哪那么容易?” 锦绣狠狠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沉静地睨着他,冷冷地讽刺,“反正是交易,你没有救出我妹妹,我自然也没有义务献出我的身子,你有什么好吃亏?” 她和萧寒之间也不过是一种交易,他答应他救出流苏,她答应陪他七天,现在他没办到他承诺的,她自然也不需要。 萧寒眼眸一暗,这个该死的女人,眼里除了她妹妹就什么都没有了吗?长眼睛也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女人,他想那一把大锤子狠狠地敲开她脑袋,看看是不是石头添的。 暗暗磨牙,萧寒说道:“方锦绣,说话要凭良心哦,为了让七哥的注意力赶紧从方流苏身上转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三个和柳雪瑶有几分相似的女人送给他,你看看,成效也不错嘛,起码七哥整整一个月不理你的宝贝妹妹,也没虐待她,好吃好住的,还不算是我的功劳吗?” 锦绣冷笑,“这算什么功劳,我要我妹妹平平安安地出来,和我一起离开京城,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 萧寒眼中掠上一丝火气,深呼吸,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啪一声,羽扇打开,模样潇洒安适,不冷不热地送她几个字,“办不到!” 这个白痴女人,他真想要把方流苏狠狠地丢进河里淹死算了,她是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姐姐开口闭口都是她,他爷爷的,听起来刺耳极了!哼! “你说什么?” “可怜的绣绣,小小年纪就重听,哎……”他装模作样地摇头,口气十分惋惜。 锦绣气得一掌就扇过去,天知道,她想做这个动作多久了! 萧寒不慌不忙地接着她自动送上的小手,用力一拉,锦绣立即扑到他怀里,萧寒理所当然地抱着她,光明正大地揩油,还是锦绣抱起来舒服啊。 “你这下流的色狼,放开我!”跟着他这么多年,浑身上下的豆腐都被萧寒吃光了,可暧昧的姿态还是让她脸蛋微红。 “啧啧,孔夫子曰,食性色也!”萧寒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突然问:“锦绣,你觉得你妹妹的幸福比较重要,还是跟着你一起流浪比较重要?” “废话!当然是苏苏的幸福重要!”锦绣白了他一眼,知道挣不开他的纠缠,也懒得动了,任他肆意抱着。 萧寒沉吟着,眼眸有一抹深意,淡淡道:“七哥虽然冷酷无情,可若是爱上一个人,定会全心全意,那个女人一定会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看不出来,他如何不关我的事,我只要苏苏!”锦绣哼哼道。 萧寒磨牙,低头,若不是还有一些理智,他真的会举起锦绣狠狠地摔在地上,这女人聪慧无双,为什么在某些方面却迟钝得令人发指呢? 叹息……自个眼神不好,没办法,他忍! “锦绣,你想要你妹妹幸福,还是让她留在王府吧!” 分卷阅读74 “我不要,为什么?”锦绣一口否决。 萧寒深深地凝视着她绝色无双的容颜,态度坚决,口气清晰地丢给她一颗炸弹,“七哥爱上方流苏了!” “什么?”锦绣檀口微张,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什么反应也没有。 萧寒轻笑,自然不会放弃任何吃豆腐的机会,低头,印上像是发出邀请气息的香唇,哎……感情白痴的女人!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2058字) 流苏醒过来之时已是中午,窗外阳光灿烂,梧桐苑中飘散着一股花香的气息,淡淡地散在空气中。 昨晚的暧昧迤逦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流苏粉脸微红,眉宇间极为疲惫,酒醉的萧绝不知轻重,一夜索欢,累得她浑身酸软。 “敏儿,紫灵……”流苏淡淡地唤着,门扉轻开,敏儿紫灵很快端着热水进来。 “小姐,醒了吗?饿不饿,我马上去端午膳。” 流苏点点头,敏儿便愉快地出门,紫灵服侍她梳洗,看见那嫩白身子上无所不在的吻痕,微微红了脸,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有人拿药来了吗?”流苏语气平淡地问道。 “药?”紫灵似有不解,蹙眉,着急地问道:“什么药?王妃,你哪儿不舒服吗?” 流苏一怔,萧绝没让人端来避孕药?上次的情景还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满怀的希望也被那苦涩摧毁得淋漓尽致,这一次,她已经学会了,不再有奢望。 “没事,兴许是忘了吧!”她淡淡地道,抹抹脸,整理好衣裳便出了内堂,敏儿已经端来午膳,机灵地为流苏布菜。 “下次早点叫醒我。”流苏柔柔地吩咐着,早膳不吃,腹中空空,感觉有些昏眩,连午膳,都没有什么胃口。 紫灵微笑道:“王妃,是王爷让我们不要去吵你,说是让你多休息,想要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 她感觉王爷对王妃已经不如初时那般冷漠无情了,虽然态度还是冷冷的,可明显很关心王妃的身体,这是个好兆头。 她也希望,王爷能真心喜欢上王妃,她的主子能幸福。 流苏听罢这是微微一笑,并未有太多的欢喜,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只是嗯了一声,就垂眸文雅地用膳,让人摸不清她的态度。 用过午膳,流苏习惯性地在梧桐树下坐着,刚刚看了一会儿书如玉就来了。 “今天气色怎么不太好,太累了吧?”如玉眨眨眼睛,暧昧地笑道。 “在说什么呢?”流苏浅笑,脸颊微红,垂眸,故作认真看书之姿。 如玉扑哧轻笑,知道流苏脸皮薄,也不打趣她,只言道:“王爷昨夜宿在梧桐苑的消息早就传开了,你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好日子来了。” “如玉,你也这样认为吗?”流苏浅笑,放下书本,口气听不出失望还是落寞,只是淡淡道:“他醉了,只是意外而已。” 从萧绝喊出那声瑶儿,她就不该抱着什么希望的,虽然后来叫着流苏,可谁知,他是否清醒,如此的柔情,只是属于柳雪瑶的,不属于她方流苏的。 “流苏,话不能这么说……” “如玉,说点别的吧,这事不提了!”她不晓得如玉会不会觉得怪异,她爱着萧绝,却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和她说着他们的房第之事,她心里就毫无介怀吗? 她倒是非常不自在,潜意识里,也很排斥这种一夫多妻的制度,她总是认为,夫妻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应该一辈子相守,相爱,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外人插足。 虽然这种想法在别人看来是如此不可思议,谁都会觉得这是她的幻想,男人三妻四妾纯属平常之事,又有几个男人一生就守着一个女人呢? 可她却依然固执地认为,夫妻应该是彼此的唯一,如果做不到,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她和萧绝……她也不明白…… 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一段日子,等到别人都淡忘了,她就可以离开王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如玉见她脸色平和宁静,也不再说起此事,只是微微一笑,又转了个话题,陪流苏话家常。 夜色如水,月色清白,洒下点点温润的光芒,萧绝在月上柳梢的时候方回到王府 分卷阅读75 ,一天不见了,不知道她如何了。 萧绝冷酷的眼中溢出一丝苦笑,整整一天,清雅的脸庞都在心头萦绕不去,好几次让他无心处理国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他会如此思念一个人。 俊朗的男子站在梧桐苑外,却踌躇不前,她会希望见到他吗? 昨晚虽然微醉,却不至于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清楚地知道他抱着的女人是流苏,也清楚地知道,他想要怜惜的人是流苏。她梨花带泪的脸,会让他心疼,她低哑的娇喘会让他冲动,她喊疼的不适会让他情不自禁去怜惜,去安抚。 方流苏……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向呼风唤雨,说一不二,冷酷无情的萧绝,生平第一次,感觉困惑和茫然。 当初那么强烈的恨意,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冲淡了。 倏然,一首悠扬的琴声从梧桐苑中传来,曲子在如稠的夜中扩散,轻悠雅致透着少许孤芳自赏的孤傲,缠绵悱恻中又沉淀几丝疏离冷清。 夜风徐徐,花香扑面,带着孤傲和清冷的缠绵之音听得人绕梁三日,萧绝听得心神为之一震,好高绝的音乐造诣! 都说方锦绣是百里挑一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容颜亦是当世无双,却从未有人注意到不起眼的方流苏。 此音乐造诣,堪称无双国手,连瑶儿也及不上她一分。 萧绝站在梧桐苑门口,看着月光笼罩下微笑弹琴的女子,眼光露出惊叹,从未听过她弹琴,今日方知,自己的王妃,有一手如此了得的琴艺。 “好!”一曲即罢,萧绝毫不吝啬地赞美,掌声响起。 流苏微微凝眸,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好曲子,我今天才知道,你有一手好琴艺,比宫里的琴师强多了。” 流苏看着他今天格外和善的脸,兴许是月光的原因,她觉得他比之前,少了一分冷酷,多了一些柔和,看起来像是月光下游湖的翩翩佳公子。 她浅浅一笑,“王爷见笑,妾身技陋,怎敢与宫廷琴师相比!” 萧绝深邃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疏离谦逊,性子冷淡而隐忍,像一朵风雨中坚强的雏菊,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却又不会显得太过霸道,清清淡淡,隐而不露。 “流苏,为何我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2188字) 流苏微微一怔,诧异地抬眸看他,兴许是月色太迷人了,否则她怎么会有种被珍惜的错觉呢? 冷酷无情的萧绝也会说出这种类似于柔情的话,且对象是她,实在是令人受宠若惊,捉摸不透。 萧绝似乎是察觉到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加上被她诧异的眼光看着,不禁一阵狼狈,“很晚了,本王去休息了!” 丢下一句,还等不及她有反应,男人便落荒而逃。 流苏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许久,苦笑一笑,转身回房。 果然是不能想太多的,还好她已经学会没有期待了,现在她还是想想,该怎么离开王府比较实际。 转眼间,桃花已经慢慢谢了,徒留少许清香在空气中流动,春天渐渐过去了,迎来初夏。 “小姐……”敏儿轻步到流苏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木勺,给茶花浇水,抬眸一笑,“云少爷说了,月底他要到苏城进货,那是最好的时机。” 月底吗?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小姐,这是云少爷给你的药还有信。”敏儿从怀中拿出云烈交给流苏的信件和一个小小的瓷瓶。 “药?什么药?”流苏诧异,接过瓷瓶,她哮症的事,云烈并不知道,是什么药? “云少爷说你看了信就会明白。”敏儿说道,又抓着她的手,紧张地道:“小姐,你要走也要带上我和紫灵,不许抛下我们,知道吗?” “好!”流苏轻柔应道,移步凉亭,敏儿接替她浇水,流苏打开信件,略微扫过一遍,脸色微变。 假死药? 云烈说,萧王权倾天下,若是要走,就要让萧绝认为她已经死了,否则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被他追回来,还会殃及方家。不然就算走了,也会一直过逃亡的生活,并非上策。 这瓷瓶有颗药,产于南疆,服用之后,脉搏会停止跳动七天,呈假死 分卷阅读76 状态,任你的医术再好,也无法看出真伪。而七天,按理说,流苏会被下葬,云烈再看准时机盗墓开棺,救她出来。 就可以一起离开京城。 云烈还特意叮嘱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敏儿和紫灵,为了戏能演得逼真一些,彻底消除萧绝的疑心,一定要让她们认为流苏真的死了。敏儿和紫灵都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只要稍微露出一些马脚,以萧绝的聪明,定会觉得不寻常。 流苏犹豫了下,把瓷瓶收起来,揉碎了信,扔进古井了,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离开…… 想一想,真如一场梦一般,她真的可以离开萧绝了么? 心里是有些微微不舍得,她想,她是有些喜欢萧绝的吧。真是个矛盾的男人,明明说要恨她一辈子,要折磨她一辈子,可除了开始的残忍,他倒没有怎么折磨她。 自那天他落荒而逃之后又是对她不闻不问一个月,如玉偶尔到访,每次都会说起萧绝的事。她知道,他对林云儿疼爱有加,整整一个月,都夜宿雪梅阁,把她当成手中宝。 流苏其实并不是很想听这些事,可如玉每次都会说,她后来也懒得去阻止她,同时女人,她知道如玉心里的苦,自她嫁进来之后,和守活寡并无分别,心里有怨在所难免。她也就当她的倾诉对象好了。 虽然这样想,可每次听到萧绝多么多么宠爱林云儿,她心里也有些淡淡的不舒服,酸酸的,不可否认,是很嫉妒。 不过她嫉妒的人不是林云儿,而是死去的柳雪瑶,萧绝爱她,真的到了盲目的地步。 她无法说些什么,这种事,如雪天饮冰水,冷暖心自知。 萧绝其实也不算无情残酷之人,因为他所有的温柔和关怀都给一个女人,所以对所有人只有冷酷。认真说起来,能被他所爱的女人,真幸福。所以她嫉妒柳雪瑶,这个真真正正得到他心的女人。 没关系,她就要离开了,时间是感情的良药,趁着还没深陷的时候,早早离开,对她,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就这样吧,就这样离开,对谁都好,他也不必为难,她也不会烦恼,他们之间总是有着心结,他放不下,她也解不开。 “王妃,午膳来了。”紫灵愉快的声音传入梧桐苑,端着饭菜走进凉亭。 “哇……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饿死了。”敏儿一听放下木勺,蹦蹦跳跳就过来,开心得大叫。 “馋鬼!”流苏淡淡一笑。 “啊,有清蒸鲈鱼耶,太好了,有口福了。”敏儿先尝为快,“真香,紫灵要是出去开饭店,一定会财源滚滚。” 流苏点头表示赞同,她的饭菜一直由紫灵经手,她的手艺真的非常极好,胃口都给她养刁了。 “我看王妃最近气色不太好,所以今天多做两个菜给王妃补补身子,有清蒸鲈鱼,这碗是八宝鲈鱼汤,王妃要好好地吃,多吃点。”紫灵笑道。 流苏点头,打趣道:“是,紫灵女皇!” 三人相视一笑。 “我也觉得小姐最近脸色有些不太好,昨天吃饭你还说吃不出饭香味,今天要多吃点,起码吃三大碗。” “会胀死的。”紫灵笑道,“多喝汤就好,鱼汤很滋补。” 流苏喝一口鱼汤,倏然脸色大变,捂着嘴巴,匆忙离席,扶着栏杆,“唔……” 刚刚吃下的一些饭菜全部给吐出来,心口发酸,胃部好像翻江倒海,把胃里的食物都吐尽了,连胃酸都吐出来,最后还连连干呕。 敏儿紫灵大惊失色,匆匆忙忙倒了杯茶水给她漱口,不停地拍着她的背部,帮她顺气,好不容易才停下。 流苏像是虚脱一般,反身坐下,头一阵一阵昏眩,空气中飘过那么鱼腥味,又让她胃部剧烈地翻动。 “快,把鱼汤和鲈鱼拿得远一些。”流苏干呕,匆忙下令。 紫灵赶紧把端起鱼汤和鲈鱼,放到庭院中央。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敏儿担忧地问道,扶着她缓缓坐下。 最近早上起来偶尔也有些反胃,她以为是肠胃不舒服,也没有太在意,谁知道今天闻着鱼腥味,却是如此的难受,拼命干呕起来。 隐约中,好似明白了什么事。 紫灵匆匆回来凉亭,“王妃,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这可怎么办,吐的那么厉害,是不是鱼做的不干净啊,紫灵真是该死 分卷阅读77 !” “傻丫头,这哪是不干净的问题。” “对啊,我们两都有吃,为什么我们没事?”敏儿疑惑。 流苏抚着自己的腹部,脸色沉静如水,傻傻地看着庭院里的茶花,“老天真的很会作弄人。”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2327字) 房间里点着凝神静气的檀香,四处飘散,有一股暖香,闻着都觉得心神宁静。 “恭喜王妃,是喜脉!”大夫脸带喜色,为流苏把脉之后,道了一声恭喜。 “多谢大夫!”流苏不动声色地笑道。眼前的大夫已有五旬,态度温和,相貌敦厚老实,是她命敏儿出去找的大夫,之前她哮症发作,多半也是由他诊治,多年的大夫和病人的关系,彼此很信任。 果然是喜脉,流苏微微发愣,是他喝醉的那晚有的孩子,就在她决定离开的时候,竟然发现怀了孩子,难道注定离不开王府么? 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她的手抚着腹部,孩子,孩子,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个小生命了,不知道为何,感动的想要哭泣。没想过会有萧绝的孩子,可当他来的时候,她却是如此珍惜。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流苏有些不安。 “成大夫,苏苏的身体,能保证孩儿顺利生产么?” 成大夫眼里也露出一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流苏心头一紧,“有危险吗?” “王妃身体虚弱,此时更不是孕育孩子的好时机,是会有滑胎的危险。”成大夫实话实说,“哮症对怀孕并无影响,不过怀孕期间一定注意调养身体,不能太过劳累。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王妃做了你该做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就看天意了。您心底善良,菩萨会保佑您的。” “呈您吉言!”流苏虽然担心,却也保持礼貌,“成大夫,您能为我保密吗?” “这……” “求求您了!”流苏声音低沉,哀求着。 成大夫犹豫片刻,点头,“安胎药您一定要服用的!” “这个没关系,苏苏本身就有哮症,您就和敏儿说这是抑制哮症的药就好,没人会怀疑的。” “好,王妃,过一段时间,若是有不慎,一定要及时通知老夫。” “是,大夫费心了!” “你这孩子……”成大夫摇摇头,口气有些无奈,“我让敏儿跟着回去,多抓几幅药,你一定要按时服用。” 流苏点点头,成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交代她该注意的饮食和禁忌,流苏一一记在心里。 “该怎么办?”流苏叹息,她没想过有孩子,若是这时候走了,孩子就等同于没爹……她能为了自己的自由,剥夺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么? 翻个身子,微微卷着,流苏黛眉深锁,走,还是不走?她想起萧绝当初让人端避孕药的事,猛然惊出一身冷汗,也许,他根本就不想要她的孩子。 他心里一直认为她是造成柳雪瑶死亡的凶手,他怎么会接受一个杀死他心爱女人的凶手所生的孩子? 对啊,怎么忘了这件事,流苏猛然坐起来,背脊一阵发凉。 毫无疑问,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可她忘了一件事,萧绝对柳雪瑶的爱,还有对她的心结,之前送避孕药就是不想让她怀了他的孩子。以萧绝的冷酷,他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一定会逼她打胎。 不行,不可以这样,她一点点的危险都不能冒。 走,一定要走,在他还没有发觉的时候,远远地离开京城,还是她会好好抚养长大。 “奴婢参见王爷!”紫灵的声音微微拔高,流苏立刻从床上起来,刚想要走出内堂萧绝就进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 “你病了?”萧绝直截了当地问道,回府的时候刚好看见敏儿随着大夫离开,他二话没说,就冲了过来,心里担忧得不得了。 天知道这个月他忍得有多辛苦,想要见她,看见她让人心安的笑容,想要抱着她馨香的身体,这种渴望狠狠地折磨了他一个月,他想她想得心口发酸,在没有收拾好所有心情之前,他本不打算见她。 他想要好好地把柳雪瑶的事情想清楚,如果可以,他想要放下,他已经明白,他爱上方流苏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可等他发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 分卷阅读78 及了,这个女人,已经住进他心里,任他再否认,也否认不了。 心,早就记住她的一颦一笑,午夜梦回,梦到的人,也不再是柳雪瑶。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矛盾,才会害怕,他以为他会记住雪瑶一辈子,会恨着流苏一辈子,为柳雪瑶讨回公道,可如今,却爱上了她,舍不得伤她分毫。 由于对柳雪瑶的愧疚,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和流苏见面,告诉她,重新开始。 今天一听她病了,心急如焚,打破了他坚持的原则。 “无碍,因为抑制哮症的药没有了,所以妾身让敏儿请大夫过来看看,顺便开药,并没有什么大病。”流苏微笑回答,还好她交代过敏儿和紫灵,不把这事对外人说,不然就糟了。 她倒是想不到萧绝会来,是因为关心她么?她笑笑,心情并无起伏。 “真的吗?过去你都不服药,最近怎么开始服药了?”萧绝蹙眉。 流苏心一动,他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在相国寺引发哮症,这病多年不曾复发,妾身不敢大意,只好请大夫过来开药。” 萧绝点头,扶着她坐下,脸色虽然还是很冷酷,却比过去柔和很多,“流苏,明天我让宫里的御医来看看,我仔细问过了,张御医和陈御医在这方面有所专长,也许有办法根治。” 他问过?为什么要问?是因为她吗?可为什么这一个月却有避而不见,流苏茫然了,萧绝的态度,真的让人琢磨不透,而她,真的,很不想自作多情。 “不用麻烦他们了,成大夫医治妾身多年,有妾身详细的病案,他更知道该如何调理妾身的身体,王爷无需担心。”流苏温言婉拒了。 “流苏……” “王爷,妾身有午休的习惯,想要歇息了,王爷多去陪陪云儿妹妹吧!”流苏浅笑着下逐客令。 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她已经受够了,早就明白,有些温暖,恋不得,免得越陷越深。反正都要走了,她就要毫无牵挂地走,不想再和萧绝有什么瓜葛。 萧绝脸色一沉,眼光变得阴鸷起来,唰一下站起来,想要发怒,对上她疏离的眼光,顿感一阵挫败。 他已经明白,自己爱上眼前这个女人,可她,却一直冷冷淡淡的,除了酒醉的那次,她在他面前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样。 现在还把他推向别人,简直是,可恶! 拂袖,转身想要离开,可却忍不住回身,猛然把流苏紧紧地抱在怀里。 “王爷,你干什么!”流苏吓了一跳。 “没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萧绝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手,像是抱着一块珍宝,埋首在她脖颈处,嗅着她身上的暖暖的药香,心口悸动,“流苏,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再给我一些时间。” * 下午5点和晚上8点更有一张哈,呵呵,谢谢送鲜花和红包的各位亲们!!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1086字) 流苏的孕吐并不是很明显,除了那天闻着鱼腥味吐得一塌糊涂,其他的时候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偶尔晨间会孕吐几次。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之后,流苏特别小心调养身体。 遵照成大夫的吩咐,早膳和晚膳之后在院子里散步半个时辰,她的身体太过柔弱,不适合孕育孩子,适当的活动会让孩子更加顺利地生产。 “小姐,你身体不好吗?为什么天天喝那么多药?”敏儿不解地问流苏,这几天气色红润,身体爽朗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可她每天和药和吃饭一样,看得她有些担心。 “都是些补身的汤药。”流苏淡淡笑道,围着花圃慢慢散步。因为她有小产的危险,除了一般的安胎药,成大夫还开了许多补身健体的药,只有母体健康,孩子还会健康。 “哦!”敏儿嘟着嘴巴咕哝,“以前没见你喝这么勤快!” 流苏微微一笑,“敏儿啊,我突然想吃酸枣,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 “酸枣?那东西难吃死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吃酸溜溜的东西,不过这个季节的酸枣还有点涩味,再等上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吃了,还是先等等吧?” “没事,解解馋,好敏儿,去看看嘛!”流苏拉着她的衣袖,难得撒娇起来。 敏儿摇头,“知道啦!” 分卷阅读79 流苏笑着看着跑出去的身影,真好,有敏儿和紫灵,感觉就像一家人,有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真的很幸福。流苏抚着肚子,再过八天,再过八天,她们就可以离开这里,过她们想要过的日子。 敏儿和紫灵留在这里,虽然她们不说,但流苏知道,定会经常看别人的脸色,她是不受宠的王妃,她的侍女能有什么好待遇。一起离开,摆脱这里的禁锢,希望她们也能幸福。 紫灵熬好药,又准备一盏蜜饯,和敏儿一起拿着酸枣一起往梧桐苑走,紫灵有些奇怪,“敏儿,怎么拿那么多酸枣?” “小姐爱吃呗,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今天突然想吃了吧,只有小姐喜欢吃这种难吃的东西,又酸又涩。” “呵呵,难怪,王妃最近口味都偏酸。可能胃口不好,多吃点酸枣,说不定晚膳能多吃点。” “哎……别说了,天天喝药,多好的胃口都弄坏了。”敏儿有些嫌弃地看着那碗汤药。 “可能真的有些不舒服吧,今天早上看见王妃又呕吐了,是不是病又发作了?”紫灵有些担心。 “早上呕吐?是不是真的?没听小姐提起。” “我也是偶然撞见的,王妃说是一时肠胃不畅,没什么大碍,可我看她的脸色,感觉有些不好。” “什么肠胃不畅啊,那天闻到鱼腥味连胆汁都吐了,不行,一会儿问问小姐,可是,气喘病也发作业不是这样子的啊?”敏儿蹙眉,十分疑惑。 紫灵一笑,“兴许真的是一时肠胃不舒服,我有时候也是这样。” 敏儿扁扁嘴,并没有再说什么。 待她们消失在小径上,春桃从假山后鬼鬼祟祟地出来,神色深思,“晨吐,吃酸的……难道是?” 倏然脸色大变,匆匆忙忙往雪梅阁跑去。 王妃若是有孕了,那侧妃……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3115字) 雪梅阁。 阳光暖和,清风温润,轻拂大地,春末夏初的时节有春季的清凉,也有夏季的燥热之感。雪梅阁的庭院有一个小巧的荷花池,绿叶衬红花,鲜嫩的绿色托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亭亭玉立,还未盛开便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林云儿正在荷花池边赏花,有两个月身子的她还未看出肚子,依然平坦,本来娇弱的身子也有些福态,不如以前那般弱不禁风。脸色红润有光,气色十分好,此刻浅笑盈盈,看起来心情十分好的样子。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不好了……”春桃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打破她脸上的笑容,一旁的侍女都捏了一把冷汗,林云儿自怀孕之后脾气便不太好,在王爷面前表现得小鸟依人,背后却拿侍女撒气,她们都怕了这位看似温柔的主子,雪梅阁的侍女都知道,那是她的假象,她实质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春桃的慌慌张张,她们真怕她突然发脾气,又拿人出气。 “什么事慌慌张张?”林云儿笑容消失,略有些着恼,若不是春桃是她最看重侍女,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春桃胸口大喘,神色有异地往周围看看,林云儿脸色不耐烦,“有什么话就说吧,唯唯诺诺,干什么呢?” “侧妃娘娘,先让她们下去吧!”春桃低声道。 林云儿见她眼光有些不对劲,好奇心顿起,扫了周围一眼,傲慢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下去之后,春桃才神神秘秘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侧妃娘娘,刚刚奴婢听到紫灵和敏儿的对话,王妃她,好像怀孕了!” “什么?”林云儿大惊失色,春桃的话犹如春日惊雷在头顶猛然炸开,她一时措手不及,脚下踉跄,差点跌倒。 春桃赶紧扶着她,林云儿一直认为萧绝会排斥方流苏,又听厨房的人说过,曾经送避孕汤汁给方流苏,她一直没有往有孕这方面想,现在一听方流苏怀孕了,整个人都慌起来,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中猛烈地冲击。 若是她生下男孩,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她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消息准不准确?”林云儿急急抓着春桃的手,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即将失去萧绝的恐慌拽住她整个灵魂。 她不能失去萧绝的宠爱,她还有他的孩子,她还想着当萧绝名正言顺的王妃,她要做萧绝唯一的女人,方流苏怎么可以再这个时候怀孕呢? b 分卷阅读80 r 她好慌,好恐惧! 在不知不觉中,早就陷入萧绝的柔情里,不可自拔,本来只是想要攀龙附凤,享尽荣华富贵。可,她是真的爱上萧绝,弥足深陷,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萧绝权倾朝野,年轻英俊,抛开他尊贵的身份,他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爱上他,非常容易。她也明白萧绝把她当成替身,可她无所谓,她总是认为,时间是伤口最好的良药,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萧绝会爱上她的,除了出身,她没有一样比柳雪瑶差,比方流苏更是好很多,她有那个信心。 现在听到流苏怀孕的消息,她心中像是哽了一块石头,火辣辣地疼。 “是,奴婢有九成的把握,王妃的症状和您晨吐的时候一摸一样,侧妃娘娘,怎么办?”春桃也紧张得要命。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怀孕,不可能的……”林云儿不安地渡步,喃喃自语,一点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侧妃娘娘,我们要冷静想想对策,王妃要是生下世子,您就当不上王妃了,为了孩子,王爷也会对王妃改观的。” “还有什么对策好想,她都有身孕了,王爷这么看重子嗣,一定会让她生下来,到时候这个王府还有我的地位吗?”林云儿大声怒吼。 “侧妃您别着急,小心胎儿!”春桃见她情绪激动,怕她影响到胎儿,慌忙劝说。 林云儿终于恢复一些理智,春桃扶着她慢慢地在房里坐下,吩咐侍女送一壶热茶过来,才片刻一名俏丽的侍女就送茶水进来,春桃接过之后便打发她出去。神色不安地端到林云儿面前,让她喝杯热茶,缓解一下情绪。 “春桃,她要是怀孕,为什么不告诉王爷?”林云儿很快抓着问题的关键,“她要是真的有了身孕,应该告诉王爷才对,为什么要瞒着,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侧妃记不记得,奴婢曾经打探过,王爷让厨房熬了避孕药汁给王妃,说不定王爷不想要王妃生下的孩子,您想想,她害死柳小姐,王爷对她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要她生的孩子。奴婢猜测,王妃一定是要瞒着所有人,能到孩子渐渐大了,都瞒不住了,又不能打掉,王爷就会允许她生下来。” “是吗?”林云儿有些恍惚,萧绝对流苏恨之入骨,所以不想要她生的孩子,是这样吗? 她娇嫩的小手紧紧地揉着一条手绢,几乎把手绢揉坏,用力地拉扯,想要平息心中的不平和恐慌。 她想起萧绝夜半之刻曾经好几次情不自禁地喊出流苏的名字,有时候人在她身边,心却不知道在哪儿。特别是最近,总是无意识地朝着梧桐苑的方向看,这样的萧绝,是恨着方流苏吗? 不是,不是恨,是爱,萧绝他爱方流苏,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被恨意蒙蔽眼睛,他觉得对不起柳雪瑶,所以才会排斥方流苏,再这样下去,迟早他都会接受方流苏的。 林云儿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想不到,她脸色苍白,神色痛苦,充满了绝望和彷徨,揉着手绢的手不停地颤抖。空白的脑海里频频闪过萧绝和流苏相爱亲密的身影,看见的是她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在一起,而她只是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嫉妒地看着他们的幸福的日子。 林云儿倏然抱着头,痛苦地卷缩在一起,双手不停地拍打脑袋,“不要,不要这样,王爷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不会……啊啊……啊……” “侧妃,您冷静一点,侧妃,冷静一点……”春桃慌了手脚,赶紧蹲下来,抓着她疯狂舞动的双手,抱着她,平息她激动的情绪。 “你叫我怎么冷静,方流苏怀孕了,她怀孕了,怎么办,她会抢走王爷的,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林云儿大声喊起来,翦眸微红,神色痛苦绝望。 “侧妃娘娘,小声点,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就不好了,奴婢会帮您想办法的,您别着急,冷静点!” “你真的会帮我?”林云儿迟疑地问道。 春桃怕她再激动,迅速点头。 孕妇的情绪容易激动,林云儿平时情绪就不稳,王爷明明对她宠溺有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总是疑神疑鬼,萧绝稍微来晚一点就大发脾气,雪梅阁的侍女都有苦难言。现在这么激动,影响了胎儿就不好了。 “侧妃娘娘,不如我们把这件事告诉王爷,王爷这么恨她,一定不想要她的孩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侧妃娘娘,告诉王爷好不好?”春桃诱哄着,“只要王妃的孩子没有了,侧妃就可以高枕无忧,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了。” 分卷阅读81 “告诉王爷?”林云儿神色恍惚地重复着春桃的话,她就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女孩,找不到方向,非常茫然,而春桃是她唯一的方向。春桃重重地点头,她可不想王妃生下孩子,这样侧妃的地位不保,侧妃失宠,她们这些侍女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说穿了也是为了自己。 “不,不能告诉王爷!”林云儿反应激烈地反对,唰一下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头一阵昏眩,身子摇晃了下,春桃赶紧扶着她。 她不理解,明明是好决定,为何她要反对?王爷虽然重视孩子,可之前不让王妃怀孕,不是说明了他不想要王妃的孩子吗? “不能说!”林云儿看似娇娇柔柔的,现在却特别的坚定,一反刚刚的茫然,神色有点狠辣地瞪着春桃,“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明白吗?” 春桃心地虽然坏,此刻看着林云儿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毛,好可怕的感觉,为了避免她对付她,春桃只得顺着她的意思点头,连问为什么都不敢了。 林云儿平复心情,又重新坐下,“就算她怀孕又怎么样,我比她早怀上,只要生下男孩,就是王府的长子,对,就是这样……” 春桃安静地站在一旁,有些弄不明白她的心思。 林云儿走到窗户边,窗口上有一株牡丹花,开得什么鲜艳,在阳光下,娇艳生姿,十分漂亮。春桃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缓缓地伸手,用力抓着一朵牡丹花,狠狠地揉碎,狠狠的…… 鲜红的花汁顺着她指缝溢出,红和白的交错,别要妖娆艳丽,就像一幅美丽的锦绣,有谁知道,一朵玫瑰枯萎时的绝望和痛苦。 清风徐徐,从窗口吹拂进来,林云儿一头青丝飘动,飞舞轻扬,神色诡异阴狠,仿若死不瞑目的地狱幽灵回来索魂般。 方流苏,若是你真的敢和我争,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 祝大家看文愉快!!以后多支持晓晓,不许潜水哇,会仍鱼雷的,嘿嘿!!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2314字) 自从得知怀孕之后,流苏心情已不似之前那般,为了离开王府而感到期待,总是有些淡淡的伤感,注意饮食,调养身体,闲暇之余和以前一样,和紫灵敏儿她们研究食谱,养花,偶尔教紫灵敏儿诗词歌赋,日子总和以前那样,没有什么分别,可却不如之前那般惬意。 看着梧桐苑中的一花一木,这是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虽然在这里住得不久,也有了感情,即将离开,竟有不舍之情。 流苏自有记忆以来,生活都比较隐忍,之前在方家,虽然有锦绣维护,总不能时刻都陪在身边,几乎都要面对大娘和方富贵的冷嘲热讽,为了不让锦绣担心,她总是压在心里,不想让锦绣为难。后来为了锦绣嫁给萧绝,起先受到他冷酷的对待,无情的羞辱,幸亏她凡事都不计较,也不在乎,总是淡然以对,若是换成其他女人,定是活得水深火热中。这些她都不在意,孤独寂寞的日子,梧桐苑的凄清,萧绝的阴晴不定,这些她都可以忍受。直到最近这段日子,才有些平静,无人打扰,不用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不管生活环境如此,流苏从不会逃避,此刻她却迷茫了。 究竟这不舍之情,是对物,还是对人,真的有些说不清了。 她从来不否认,她对萧绝有种特别的感情,就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有亲切,有心酸,有疼痛,不知道为何,她希望萧绝能爱她,渴望萧绝的爱情。 这是她最不明白的地方,起先受到梦境的困扰,在梦里,她和萧绝的纠纠缠缠,好似并不简单,后来他阴晴不定,她也看清了他心里只有一个柳雪瑶,也不再奢望,那梦境也从未纠缠过她。 她是真的觉得,她和萧绝,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很强烈地存在心里,而所有人都告诉她,在那天街头意外之前,她不认识萧绝,甚至足不出户。她曾经真的,真的,好希望那段空白的记忆能回来,毕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特别的感受。 现在离开在即,又怀了身孕,注定她和萧绝这辈子都断不了联系,这个孩子会是他们之间最密切的牵绊。 正因为这些原因,她这两天又时常想起过去困扰她的梦境,想要知道过去发生什么,无缘无故,不可能她会对萧绝有这样脱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孩子的原因,总爱胡思乱想,甚至想过要不要离开。 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觉得好茫然。 萧绝对 分卷阅读82 她若即若离,那天他说,给他一点时间,她不想自作多情去误会他的意思,也不想追究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心累了。活了这么多年,明明才十几岁,心境却很沧桑,连她都不明白为何如此。 “萧绝,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呢?”流苏喃喃自语,纯澈的眼光有些茫然,秀丽的翦眸有一抹淡然的忧伤,不明显,却让人无法忽视,为她感到心疼。 爱他,所以才无法继续在他身边生活下去,因为她接受不了,她喜欢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她不想日日在妒忌中过日子,到最后变得面目可憎,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离开。 假死药…… “小姐,你真的要出门啊?”敏儿从门里出来,“抓药的事一向是我来的,小姐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和你一起出去,顺便散散心!”流苏浅笑道。笑容浅淡,宛若一朵雏菊,不明艳,却非常雅致。 “可是……”敏儿有些担心,上次出门的惨况犹在眼前,人人喊打的悲哀一直萦绕不去,敏儿不想她去面对这些。 流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拿过紫灵刚刚拿来的帽子,往头上一戴。帽子有种特殊的设计,环绕着一圈洁白的络纱,遮住她清雅的脸蛋,外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贵妇人上街的时候,偶尔也用这种帽子来遮掩容颜,不想外人窥探。 虽然是这样说,敏儿还是有些担心,紫灵见她态度坚决,便说道:“既然王妃执意出去,那也无妨,这样别人就看不清楚了,敏儿,你照顾好王妃。” 敏儿点点头,便陪着流苏出府。 出了王府,流苏便带着敏儿往成大夫的医馆而去,现在是中午,看病的人不多,只有一个跌伤的病人,成大夫给病人接骨之后就有空见流苏了。 “平常都是敏儿来帮你拿药的,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成大夫认识流苏很多年了,十分喜欢她的为人,语气非常关心。 流苏淡淡一笑,拿下帽子,转身对敏儿道:“敏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对成大夫说!” 敏儿点点头,很快就出了门,成大夫见她支开敏儿,好奇问道:“敏儿不知道您怀孕了么?” 流苏摇摇头,挽起袖子,把手伸到他面前,淡然道:“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不想太张扬,今天来,是想让您帮我看看胎儿的情况。” 虽然流苏过分之名天下皆知,现如今街头巷尾还是议论纷纷,成大夫却一个字也不相信,认识流苏又不是一两天了,定是王爷陷害她。 不过这是她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过去流苏胆小温柔,皆受姐姐保护,这三年,她焕然一新,很坚强,做事有条有理,支开敏儿,定有他的考量,他更是不方便过问。 成大夫把好脉,沉吟片刻,道:“胎儿没事,很健康,只是母体有些虚,一会儿老夫开多开几副补血的药,您把身子养好,孩子才会没事。” 流苏笑着点头,“谢谢!” 向来严肃的老头子听她道谢也笑了,赞许地颔首,真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 “王妃,身为医者,老夫不得不劝您,您的身子很弱,孕育孩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千万不要做傻事,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对您也全无好处!”成大夫语重心长地道,她的处境,稍微联想就知道很不好,他看得出她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身为大夫,不得不劝一句。 流苏淡淡地点头,雅致柔软的脸像是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有一个坚韧,百折不饶的灵魂,她浅笑道:“成大夫多心了,这个孩子,我会要的,只是还在犹豫一些事。” “这样就好!老夫行医多年,像王妃这样坚强勇敢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成大夫抓好几幅药,放在她面前。 流苏垂眸,心思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像是斟酌着成大夫的口气似的,迟疑问道:“成大夫,您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请说,只要老夫力所能及,一定帮!” 流苏从怀里把一条手绢,摊开在桌子上,里头有一颗药丸,流苏吸了一口气,方问道:“成大夫,您帮我看看,这颗药丸,我若吃了,对胎儿会不会有影响?”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2111字) 医馆了很安静,空旷旷的,只有少许令人凝神静气的檀香味在空气中飘荡,成大夫拿起那颗药丸,细细闻了闻,眉头紧了紧,流苏看着他的神色,心也一沉,“会有影响?” “王妃,你 分卷阅读83 一定要吃这颗药丸吗?”成大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了这句。老人的眼光深远而睿智。 对于老大夫的体谅,流苏浅浅一笑,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王妃请稍等一下,待老夫仔细看看!” 流苏点点头,光靠闻着药味的确不太可靠,成大夫让流苏拿来一杯清水,他用银针刺入药丸,拿出来又细细地闻了下,把银针放进清水中,摇了摇,拿起来便要尝尝,流苏慌忙拦下,这药是假死药,万万尝不得。 成大夫递给她一记安抚性的笑容,道:“王妃请放心,不会有事!” 他并未喝下那杯清水,只是用舌头轻尝几次,在白纸上写下他尝试出来的草药,反反复复很多次,终于确定所有药性,方把药丸还给流苏。 他拿起白纸,仔细研究了这些草药半个时辰就很确定地告诉流苏没有问题。 流苏松了一口气,已经决定要走,却怀了身孕,她听锦绣说过,方家有个远房表姐,怀孕期间误服了汤药,导致刚生下来的孩子弱智痴傻,为了这件事,那位表姐从此还变得疯疯癫癫。假死药能让人七天断了气息,定然也是一种毒药,她深怕对孩子会造成影响。 这才借口出来,让成大夫研究看看,若是对孩子有影响,她就放弃这个计划,另想办法。 “成大夫,您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 “与老夫无关,多问无益!”成大夫笑笑,流苏点头赞许,他是个非常有智慧的老人,行医多年,悲天悯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问,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奇于无关自己的事,有时只会揽祸上身,聪明人就该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流苏收好药丸,起身就想要告辞,哪知道听到敏儿愉快的喊声,“云少爷,你怎么来了,我家小姐在里头耶!” 流苏叹息,这丫头,是怕人不知道她在这里吗,真是的,正在想着,云烈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一冲进来就抓着流苏的手,神色带着压抑的激动,眼里掩不住的思念和爱恋,“苏苏,真的是你,我好……” “云大哥……”流苏轻轻地打断他的话,抽回自己的手,她知道他很高兴,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成大夫还在呢。 云烈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自然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恢复自己的情绪,有礼地向成大夫问好,成大夫一笑,云烈的心事,他早就知道,只可惜,方家二小姐嫁人了,天意弄人! “云烈,找老夫何事?”他不相信他这么神通广大,能知道流苏今天会来医馆。 “我去看姑姑,她说心口疼,所以来请成大夫过去帮她看看!”云烈温文有礼地道,态度恭敬,在商场上精明敛得一干二净,言词之间可看出他是不可多得的孝子。 “你姑姑心口又疼了?”成大夫哎了一声,神色焦急,向来稳重深沉的老人变得慌张起来,急急忙忙地收拾药箱,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医馆。 流苏扑哧一笑,语气也知道是羡慕,还是赞许,“很少看见成大夫惊慌失色的样子,你姑姑对他很重要呀!” “是啊,好多年了,他们年轻的时候就分开,姑姑为了他受了一辈子苦,好不容易相逢,姑姑又因为病不肯和成大夫在一起,天意弄人,两人都是傻瓜,姑姑一辈子未嫁,成大夫也一生未娶,两人的感情,我们这些晚辈都很感动。”云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口气十分感慨!明明是一对有情人,可惜造化弄人。 这又是一段故事了,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从开始直到一生都在延续。 “苏苏,你过得还好吗?”云烈眼睛都是掩不去的深情,向来洒脱的男子一遇上流苏,就像情窦初开的少男,担忧,牵挂,思念,恨不得抱在怀里,一生一世。 流苏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她对云烈无意,在洞房花烛夜就讲清楚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她也不想让他有别的错觉。感情一事,她真的无能为力。回报不了,她不想勉强自己。 “我过得很好,倒是你,看起来很疲惫,生意很忙吗?”流苏以朋友的关怀语气笑问。 云烈是位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身材颀长,五官极为俊秀,有一种江南女子的秀气之感。偏偏生的是男儿身,这位有着媲美女子容貌的男人在商场上是位手段高绝,精明无比的奸商。和他交过手的人都不会认为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魄力和霸气。 “不忙,只是好想你,想得心都酸了。”云烈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一想到再过不久流苏就能脱离王府,永远地离开 分卷阅读84 萧绝的控制,能无忧无虑地和他一起过日子,他就感到十分开心。 “云大哥……”流苏口气无奈…… “苏苏,我明白的!”云烈似是怕流苏继续说下去似的,慌忙打断她,非常执着地看着她,口气认真,“苏苏,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我不会逼你,我始终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云大哥只是希望能陪在苏苏身边,当你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能想到云大哥,当你闷了,能找云大哥聊聊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苏苏一回头,都能看见,云大哥在你身后,默默地支持你,陪着你。” 男人的话诚挚温和,眼光温柔多情,饱含着对少女的爱恋和倾慕,即使付出一切,都想要保护她,照顾她,让她一生一世都幸福快乐。他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可眼前人是流苏,他最珍惜的女孩,他想要以真情慢慢地打动她。 他不爱则已,一旦爱了,就会倾尽一切,给她最诚挚,最安稳的守护。 “我不值得的!”流苏心底叹息,孤寂的心灵因为他的话而划过一道暖流,正因为如此,觉得越发愧疚。 她都不懂得,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值得的,因为你是苏苏!”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2096字) 流苏半垂眼眸,微微叹息,转了个话题,“这些以后再说吧,你都准备好了吗?” 云烈点点头,恢复了他的果断坚决,“这点你放心,云大哥保证会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流苏放心了,云烈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有他的保证,她也可以安心,流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闪过轻松的笑容。 云烈瞥见一旁的药包,竟有五包之多,担忧地看着她的脸色,着急地问道,“苏苏,你哪儿不舒服,怎么开这么多药?是不是哮喘症又发作了?” 流苏给他一记温和安心的笑,如湖水般清澈干净,能安定人心里所有的烦躁和不安,“我没事,姐姐说小时候我曾有奇遇,那位老大夫开了一个方子,一直压制着我的哮症,很少发作,比普通哮症病人,我算是幸运了。前些日子上山,也许太累的原因就发作了,加上药丸刚好用完,没来记得补上,成大夫已经按照药方提炼了一瓶药丸给我。大病过后元气不足,这些都是补身的药,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你身体不好,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多喝些补身的药,假死七天,会很伤元气。”云烈不放心地叮咛,恋恋不舍地看着她雅致的脸,“要见机行事,小心点,知道吗?” 流苏点点头,拎起药包,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着急地问云烈,“还没有姐姐的消息吗?” 云烈摇头,“苏苏,别担心锦绣,她一个人在江南,会生活得很好的,目前最重要的是顾好你自己,知道吗?” 流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说心电感应有些可笑,可她总觉得锦绣离她并不远,有好几次,都能感受到姐姐的气息。也许她太想念锦绣了,等到她摆脱萧绝之后,若能和锦绣一起生活,也就没有遗憾了。 “云大哥,那我先回去,一切就拜托你!” “我送你!” “不用了,让敏儿陪着我随便逛逛,静静心,想一些东西,我走了,再见!”流苏婉言拒绝,真诚一笑,挥挥手,拎着药包就出了医馆。 云烈深情的眼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疼娇柔背脊的单薄,她的笑容,浅得看似看不到似的,苏苏,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敞开心胸,开心地笑了。 云大哥希望你能幸福,这样的心情,你能懂么? “小姐,云少爷真的很爱你耶,你看我识趣吧,都没有进去打扰你们!”敏儿在一旁,暧昧地笑道,还用肩膀推了流苏一下,可爱地眨眨眼睛。 “敏儿你在胡说什么呢?别忘了,你家小姐嫁人了,自作聪明。” “我是看云少爷那般痴心,想要帮他了了心愿嘛,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他还是很关心你,一点都没有死心。王爷除了权势比人强之外,也没有什么能胜得过云少爷的嘛,云少爷俊秀潇洒,玉树临风,是京城未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小姐,你要是没嫁给王爷,和云少爷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敏儿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在方府的时候,锦绣早就偷偷地告诉她,云烈来的时候,她要识趣点,让他多和流苏相处,为了妹妹,她可是煞费苦心想要撮合他们,敏儿自然是知道云烈的心事。 他最 分卷阅读85 终没有和流苏走在一起,敏儿感觉十分可惜。 她家小姐如此雅致灵秀的人儿,全被萧绝的冷酷给糟蹋了。 “你一口一个云少爷,敏儿,有诡异哦……”流苏懒得去纠正她的想法,只是淡淡地打趣她。 敏儿像是被人踩到脚似的,蹦一下跳得老高,“谁说的,小姐,人家只是为你感到惋惜嘛,坏蛋!” 流苏拉着她的手,清雅一笑,“没什么可惜的,我不是他的缘分,云大哥以后会遇上更好的女孩。”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不是你的缘分,难不成王爷是吗?”敏儿不服气一哼,她在萧绝面前是挺怕他的,背后可一点都不怕,打心眼里就没有认同过他是她的姑爷。 “我的缘分啊!”流苏想起萧绝,心里一动,有些酸涩,有些苦楚,眼光露出淡淡的哀愁,平静无波的心,掀起淡淡的涟漪,柳雪瑶才是萧绝的缘分,不是她。 不知怎么地,想起风南瑾,在相国寺后院的姻缘桥上,那条姻缘线,红得那么美艳,红得那般妖娆,红得让人心微微雀跃。 那是很美丽的传说,牵着一条姻缘线走到彼此的面前,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她牵着红线,走到他的面前,而他在诧异过后,若无其事地扔了红线,说了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不信命! 风南瑾……你还在京城吗? 临走时,竟然想要见一见他,这个念头,非常的强烈,可惜,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 他说,有缘自会相遇。 她宁愿相信,他们真的有缘分。 “一切都要结束了。” 隔着黑纱,感受大街上的热闹,心情也随着沉重起来,她在京城住了三年,对京城的环境,却是全然陌生的,说出去,恐怕都没有相信,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回来这个繁华的京都了。 主仆两刚刚走到八宝楼附近,一匹毛色纯黑的骏马迎面而来,马上的男子身材挺拔,健美有力。剑眉魅眸,挺直的鼻子,削薄的唇,透出一股冷酷无情的味道。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强劲的王者之风,仿若君临天下的霸主。 马儿在流苏和敏儿面前停下来,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看见她,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担忧隐藏在冷酷的眸子后面。 “参见王爷!”敏儿身体抖了抖,看见萧绝,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恐惧,平时活泼大胆的她乖顺得和猫儿一样。 他怎么来了? “王爷您怎么来了?”流苏敛去脸上诧异的表情,淡然问道,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间,他应该陪着林云儿才对,怎么跑来这了? “你怎么出门了?”她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可不是每次都像上次那么运气,有人解救。 明明担忧着急,明明如此关心,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带着质问。 流苏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淡然浅笑,“这一切都是拜王爷所赐!”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2105字) 初夏之际,骄阳似火,带着淡淡的灼热,苍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干净得纯澈,没有一点杂质。 流苏口气虽然浅淡,态度清冷,萧绝却听出一分淡淡的怨怼,刚刚升起的怒气便散了,如泡沫在阳光下,淡淡地散开。 敏儿大半个身子都缩在流苏身后,没办法,每次她见到萧绝,就想老鼠看见猫,有多远就想跑多远。虽然他生得俊美非凡,不过身上那股冷硬,不怒而威的气势,她十分害怕。 萧绝看了她一眼,像是激光打在身上一眼,激灵灵地打了寒颤,就差没有抓着流苏喊救命,谁知萧绝看向她的手,沉声问道:“大夫不是说你身体好了么,怎么开了这么多药?” 流苏不动声色地回答,“药不一定是治病的,妾身发病之后元气受损,这些都是补身的药。王爷若是无事,妾身便回府了,不妨碍您了。” 萧绝不仅精明,而且细心,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他的眼睛,离她离开王府只有几天时间,她不想出什么意外,决不能让他知道她有身孕一事。 而此举看在萧绝眼里,像是故意在躲避似的,向来我行我素的男人心里徒然升起不悦,他就这么令人讨厌么,连多呆一会儿都不能忍受,当下抓住她的胳膊,沉声道:“敏儿,你先回王府,我和王妃晚点再回去。” 分卷阅读86 “小姐……”敏儿担忧地看向流苏,流苏还没说话,萧绝就厉喝,“你喊她什么?” 敏儿吓了一跳,见萧绝眼光冷酷又恼怒,双腿都发软了,流苏蹙眉,扶了敏儿一把,冷冷地道:“敏儿照顾妾身多年,习惯了喊妾身小姐,王爷何必计较呢?” 一个称呼而已,犯得着生这么大的脾气么? 萧绝可不是这么想,喊王妃,那是对她身份最好的证明,明明就是他妻子,为何一直喊未出阁时候的称呼,而且,他今天才注意到,流苏并未盘发,一直梳着未出嫁时候的发型,双眸危险地眯起,她这算什么意思? 他有着孩子气的不服,忽略她这么久才发现,原来对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不甘和不服,让他感到不爽。 敏儿吞了吞口水,王爷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冷冷地盯着她,好吓人啊,她十分识时务,低声喊道:“王妃,奴婢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待流苏说话,一溜烟就跑了,流苏看着她的背影感到好气,她很确定没见她跑得这么快过,实在不明白,萧绝又没有三头六臂,她怎么就这么怕他呢? 哼,这还差不多!萧绝冷冷地哼哼,感觉良好。 流苏很无语,看他刚刚恼怒的样子,真不像平时的萧绝,竟然为了一个称呼和敏儿怄气,感觉很……孩子气! 这样的萧绝让人感觉很陌生,也很新鲜,且有了些人性,她还觉得,刚刚的他,竟然有几分可爱。 萧绝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野蛮地摘下她的黑纱帽子,倏然瞪眼,“你笑什么?” 流苏一愣,无辜地耸耸肩膀,敛去唇角的笑意,这男人,直觉怎么如此敏锐? “圣天法律有规定,不让人笑吗?”流苏挑眉反问,堵得萧绝说不出话来,重重一哼,表情有少许别扭。 流苏有些新奇地看着萧绝,倏然感觉四周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清冷地偏头,眼光一黯,自嘲地勾起唇角,她方流苏走在街上想要清净一会儿,都是奢望。 人云亦云,萧王妃过分之名,四海皆知,这场风波已经持续几个月,还是永恒的主题,这年头,女人被休事小,失贞事大。 萧绝也注意到了,上次流苏出门被人袭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今天和萧绝一起出现在大街上发生争执,气氛不和,这情形,可引人遐想了。 萧绝眼光一沉,顿感不悦,同时又生出几分愧疚来,想了一下,翻身上马,向流苏伸出手来,示意她上马。 阳光下,那双尊贵有力的手像是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厚重,沉稳,抓着它,似乎能抓着一生一世。流苏微怔,凝眸看向他,心中有些诧异,他是因为城民们对她的误解才这样的么?又何必呢? 可为什么,却如此想要伸出手,抓着他,那抹她贪恋的温暖。 马上的男子英挺俊美,风姿卓绝,剑眉浓黑,邪魅的大眸深邃犀利,有种近乎柔情的错觉,黑到极致的翦眸像是邀请着她,鼓励着她抓着这双手。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微扬,有些桀骜不逊,有些孤傲飞扬,带着他独有的狂傲,掩不住的尊贵。 不可否认,眼前的男子,不仅身份地位显赫,连自身也是魅力无边,绝对称得上是少女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然而在她打算离开之际,真的可以吗? 刚刚窃窃私语的城民们都在停下脚步,带着好奇和诧异的表情看着这一幕。方流苏是天下闻名的**之女,传言萧王爷对她冷落狠绝。可一幕看起来,倒像是萧王爷在乞求着王妃的爱情。 他们感到十分惊奇,皇家的事情,真是难说啊! 流苏心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争执着,一个说留,一个说走,马上的萧绝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催促,等着她心甘情愿地把手交给他。 流苏想起腹中的胎儿,迟疑地伸出手来,皓白精致的手穿透层层空气,穿透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心结和怨怼,停在半空中。流苏想起锦绣,想起林云儿,想起那些不能透气的日子,想起南瑾冷漠的脸,倏然缩回手。 而萧绝见状,迅速地抓着她的小手,用力一扯,把她拉上马背,紧紧地扣在胸前,紧贴着他刚阳的身子。 城民们爆发出深深浅浅的吸气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萧王爷和萧王妃根本就不像是传言中那般嘛,看,人家王爷蛮紧张王妃的。 “萧绝,我……”流苏回头,眼光迟疑,若不是他突然伸出手来,她已经缩回去,始终还是没办法装作什 分卷阅读87 么事都没发生过。 “流苏,总会有让你心甘情愿的一天!”萧绝眼光沉锐,露出属于男人的自信,风华夺目,那股绝世风采让人不敢逼视,像是宣誓般,圈紧流苏,一挥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策马向城外驰骋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2235字) 眼光灿烂,空气清新,城外绿草茵茵,野花漫天,处处飘散着一股芳香的气息,清淡而恬静,宁静的湖面,秀丽的山坡,摇曳生姿的野花,半空飞翔的鸟儿,一切都那么自然和美丽,就像少女温婉的性情,不壮丽,不雄伟,却别有一番味道。 萧绝带着流苏在草地上畅快地奔跑吹风,俊美的男子护着秀丽的少女,在野花满地的郊外,激情扬鞭,享尽风流。 直到流苏觉得有些累了,萧绝这才下马,伸手把她抱下来,在草地上漫步,清风夹着花香吹拂而来,搅动一池春水。 幸好萧绝的骑术绝佳,念在她初次骑马,速度稳健,并无颠簸之感,真怕影响胎儿,她怕萧绝看出什么,眼光都不敢往腹部看,只是借口说累了,悠闲地在草地上吹风,偶尔采几朵野花,细细地感受初夏的无限风光。 “开心吗?”萧绝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脱口问道。 流苏诧异地偏头,他是为了让她开心才会带她出来的么?流苏笑笑,并未回答,弯身摘了一朵小黄花,接着抬头问道:“你怎么有兴致出城?” “带你兜风,不行吗?”萧绝酷酷地环胸,口气冷冷的,不识好歹的女人,哼! 流苏哦了一声,“谢谢!” “一声谢谢就算?”萧绝不满了,眯眼眼睛,像是小孩子得不到最心爱的玩具露出不悦的表情。 “难道让妾身给您一鞠躬,三叩首么?”流苏淡淡地反驳,不可否认,出城一趟,心情变得开朗很多,冲淡了即将离开的惆怅。 萧绝着恼地瞪着她,流苏淡淡一笑,眼光露出一点调皮来,扬手,把沿途采摘的拿束野花塞进他手里,萧绝诧异,下意识就想要把这些不明物体丢掉。 流苏见状,笑道:“王爷不是要妾身感谢么,这么大一束花,够诚意了吧?” 她轻松一笑,衣袖潇洒一飘,转身,心情愉快极了,这好似的是第一次,她和萧绝之间,毫无间隙地相处,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冷嘲热讽,更没有伤害。 萧绝瞪着手中这束花,气结,他的头僵硬地左右转转,那神色,真是一绝,像是做错事怕被抓到的孩子在四处张望,怕人看见般,流苏刚好回眸,看见他这款经典表情,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该死的,可恶的女人!”萧绝恨恨地瞪着那娇柔秀丽的背影,倏然又有些恍惚了,这背影,真的像极了柳雪瑶。 真的好像,从后面看,就如同一个人似的,那种感觉让他雀跃,好似瑶儿从未离开过他,一直都在他身边陪着他。 就在这时候,流苏转过身来,诧异地蹙眉,恬静雅致的清秀小脸布满疑惑,淡淡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萧绝语气有些低,一笑而过,是啊,不一样,她们不一样,雪瑶的背影没有她的坚韧。两人虽然都是弱质女流,可柳雪瑶就像一朵温室中的花朵,经不起风霜雨露,流苏却如满山雏菊,娇柔中带着一股坚忍不拔的坚毅,越处在逆境,越开得芳香。她们是不一样的,想通这一点,他不知不觉地笑了,方流苏是独一无二的,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女孩。 流苏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口气惊奇,“萧绝,你笑了耶!” 话刚说完,萧绝脸上的笑容敛去,又恢复平时冷酷邪魅的脸,俊美,却冷硬,五官如刀削般挺立,没有一丝柔软,一闪而过的笑,如昙花一现,立即消失。 真别扭! 流苏懒得理睬他,萧绝的阴晴不定,她早就领教过了,只是有些淡淡的失望罢了。 萧绝恨恨地捧着那束不明物体跟在她身后,幸好,风中传来的熟悉的馨香冲淡了心头的郁闷。 可恶! 第一次迁就一个女人的感觉,对萧绝来说,真的很不习惯,以前和柳雪瑶在一起,步调一直都是他在掌控,他这样狂傲的男人,只会征服,命令。为了让一个女人开心,而迁就她,捧着这束过去他绝对不可能碰触的烂植物,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有些不甘,很不服气,很恼怒,这种陌生的局面对他而言,有些失控。方流苏是他的女人 分卷阅读88 ,出嫁从夫,她应该要服从他才对,怎么可以是他迁就她呢?可是,他竟然乖乖地捧着,因为感觉到有种甜蜜,因为他从未见过流苏有过如此轻松无忧的笑容。 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就算是笑,也是疏离和淡漠的笑,像是隔着一层面纱,总觉得她的笑容那么沉重和忧伤,今天却有些不同。 就因为这笑容,他觉得妥协也算值得! “听说你从未出城过,你到底是不是京都人氏?” “听说?你听谁说的?”她的事只有她的家人知道,他上哪儿听说了,流苏眼中布满疑惑。 被那道透彻的眼光看着,萧绝像是被猜到尾巴似的,急声反驳,“我猜的!” 流苏撇唇,只觉得他神色有些古怪,流苏也懒得探究,只是淡淡一笑,举起新的一束野花,遮挡着灿烂的阳光,淡然道:“说不定我真的不是京都人氏呢。” “小心啊!”野地有些不平坦,流苏这样抬头,脚下又没停下来,一个不注意踩空了,整个身体往前扑去。 “啊……”她下意识地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腹,这是母亲对孩子的保护,在意识到危险的潜意识动作。 等待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反而是一堵厚实的胸膛,萧绝扣着她纤细的腰,巧妙地利用臂力翻转,把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一颗心脏终于归位,想要把这较小的身子揉进骨血里,再不许她这样吓着他。 该死的! “你怎么看路的?”萧绝急声厉吼,凌厉的眼光如电般,责怪她的不小心。 “我……你……”流苏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对萧绝的态度感到茫然。两人的眼光紧紧地搅在一起,所有声音都已远去,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空气中的花香,都变得迷离暧昧起来。 流苏挣脱他的手臂,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离开,萧绝回过神来,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又抱进怀里,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凌厉的眼神像是有魔力般,紧紧地锁在她脸上,“流苏,为什么逃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流苏微微挣扎。 “你明白的!”萧绝沉声道,声音有些痛苦,执意抬起流苏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轻柔,像是诱哄着什么,“流苏,告诉我,你看见什么?” * 下午6点还有一章呀!!多谢亲们的支持!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3156字) “你明白的!”萧绝沉声道,声音有些痛苦,执意抬起流苏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轻柔,像是诱哄着什么,“流苏,告诉我,你看见什么?”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黑到极致的瞳眸如最灵秀的墨玉,他的眼光深邃而狂野,又有着动人心弦的魔力,像是在夜空下的大海上缓缓升起的明珠,吸引住她的灵魂。专注地狂热地看着流苏,眼中露出一点急切和期待,那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深情似乎要溢出瞳眸再也掩不住。 被这样的眼光看着,流苏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绝世美女,拥有蛊惑人心,魅惑萧绝的魔力,好像是她就是萧绝的一切,他会一生一世守着她,不离不弃。曾何时,记忆中也有过这样一双专注的眼光。那般熟悉地在脑海中盘旋,可萧绝他…… 他的眼光让她感觉很陌生,记忆中的那双冰冷尊贵的瞳眸,和他的眼光,完全不能重叠起来。 此刻却让她感觉陌生,被他专注的眼光看着,她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恐慌和悲哀,急切地想要逃离所有,想要逃开这种无形的束缚,想要挣脱命运无情的作弄。 她要的,他给不起。 因为给不起,所以要放下。 “我什么都没看到!”流苏有些讶异自己的声音如此的平静,本就清冷的人儿如同蒙上一层薄薄的冰,拒绝接受他眼里的所传递的感情。 “你撒谎!”萧绝怒吼,用力地拽住流苏的胳膊,近乎野蛮地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冷酷而愤怒,“为什么要拒绝我?流苏,你明明很喜欢我。” 流苏沉静地看着他,萧绝用力抓着她的胳膊,力度不受控制,她微微有些疼,蹙起秀眉,清冷地道,“王爷,我曾经,喜欢过你!” 她重重地强调了曾经这两个字,态度极为平静,把心中淡淡的心悸收敛,笑容完美得不可思议。 萧绝对她是否真心,尚未可 分卷阅读89 知,过去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新婚夜的羞辱,那天酒醉无意识的呼喊,足以让她所有的幻想破灭。在她曾经想要努力要靠近他的时候,是他亲自推开了她。 一次, 两次…… 那种从高处狠狠地摔下的感觉,真的好糟糕,她曾经妄想取代柳雪瑶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惜,妄想终究是妄想。 萧绝的脸倏然一沉,眼光凌厉,像一把刀,狠狠地凌迟着她娇嫩的肌肤,他怒,他不服,他拒绝接受这个不在预料中的答案。男人身上露出无形的压迫,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曾经……哼,我不信,方流苏,你连我都骗不过,能骗得过自己吗?”萧绝声音嘲讽。 他潜意识中早就当流苏是他的王妃,既然是他的女人,当然一生一世都属于他,爱着他,他绝接受不了第二个答案。 流苏平静地凝眸,露出浅浅的笑意,眼光透彻坦然地看着萧绝,“王爷,妾身说的是实话,怎么能说是骗呢?” 萧绝脸色唰一声,全黑了,冷酷的眼光像要杀了她一般,变得野蛮凶横起来,野蛮地拉着拽住流苏,口气恶狠狠的,“既然你喜欢过,那就继续喜欢,我不许你收回你的感情,绝对不行,听到没有!” 流苏淡然一笑,她真的很好奇,萧绝懂得什么叫爱吗? 他对她的态度,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占有。 她就像是他的一件玩具,经常被他把在手心里玩耍,所以不觉得稀奇,他可以肆意地把它扔在角落,也可以拿它出气。等到一天突然发现,原来玩具不知不觉中慢慢地不属于他,所以他开始着急,想要抢回来,就像是小孩子的心理,这是我的,我就算不要,它也是我的,这只是一种强烈的独占欲。 爱情,不是占有,而是幸福,他永远都不明白。 “流苏!”萧绝突然放轻了声音,道歉这种事,在他生命中从未过,脸颊略微有些潮红,暗自咬牙,拼了,丢脸就丢一次,“流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毕竟是过去的事情,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好不好?” 冷酷的王爷眼里露出急切的渴望,带着期盼看着她。 流苏被他紧紧地掐在怀里,下巴又被她野蛮地攫住,整个身体都紧贴在他身上,动弹不得。神色略有些不悦,“王爷,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萧绝冷酷出言,不仅不放,手劲还不由自主地加重,几欲把流苏的下巴捏碎,疼得流苏咬牙,却不想示弱,冷着眼,倔强地瞪着他。 瞬间,风情万种! 尖细的下巴露出坚毅,樱唇紧抿,脸颊因为血液急促流动而呈现桃红,向来透彻灵秀的眼睛如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露出倔强。正常人看去,流苏是被迫于他的钳制而感到不服,恼怒,可萧绝绝非正常人,看在他眼里,眼前的脸色酡红的娇人儿脸上就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勾引! 萧绝心隐隐悸动,一点也不想抗拒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一手绕到她脑后,托着她的后脑勺,迅速地俯下头,吻上那抹令人蠢蠢欲动的薄红。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扣着她的腰,霸道地禁锢在怀里,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唇,想要夺走她的呼吸,占有她的灵魂,想要把她揉进骨血,激烈得连一丝呼吸地吝啬给予。毫不留情地咬了她下唇一口,疼得流苏痛呼,霸道的舌尖溜进檀口中,激情地吸吮她的甜蜜,攻城略地,不放过任何一方属于他的领土,直到流苏喘不过起来,在他怀中不停地挣扎,萧绝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邪魅的瞳眸万无刚刚的恼怒,反而有些喜悦,有点得意,心情愉悦极了。 流苏俏脸红润,气得想要扇他一巴掌,深深地呼吸,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忍无可忍,转身想要离开。 萧绝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行,勾住她的腰,霸道地说道:“流苏,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宠爱你的!” 是宠爱,不是爱! 流苏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果真当她是一件玩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未考虑过她的想法。 只有对宠物,才会有宠爱,谁稀罕他的宠爱。 流苏抬眸,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口气不善,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萧绝,“萧绝,我曾经喜欢你,想要靠近你,是你把我推开,现在让我给你机会,太晚了。” “就因为我以前伤害过你?”萧绝沉声问,若是道歉能让她原谅,他会尝试着去道歉。 “萧绝,我还是喜欢以前的萧绝,冷酷无 分卷阅读90 情,冰冷残忍,那样的你,才是我熟悉的。”流苏淡淡地道,趁着他发愣的瞬间,拉下他的手,淡然道:“你本来就该恨我,忘了吗?是我害死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是王爷,我是民女,本就是两条不同的路,如果不是柳雪瑶,我们本就不会有交集。你还是继续恨我,我继续过我的日子,大家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各自过各自的人生,这样对我们都好!” “借口!”萧绝眼光寒竣,声音冷得极致,俊美的脸扭曲着一股隐忍的不甘,“你就这么想要逃离我吗?方流苏,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王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什么不会交集,什么回到原来的位置,你的位置就是萧王妃,一辈子都是,不可能和我没有交集,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开我,想都别想!” 相较于他的恼怒,流苏显得相当的平静,声音平平缓缓,“我这个王妃,终究不是你想要的,何必执着呢?” 萧绝冷笑,只觉得胸腹中有一股怒火在熊熊地燃烧,如岩浆般即将迸发出来,这种陌生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愤恨地想要杀人。流苏越是洒脱,越是风轻云淡,越显得他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萧绝想要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从来没有! “不管当初是什么理由,你现在是我的王妃,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他口气冰冷,夹着一丝霸道和威严,像是宣誓般,眼光偏执。 “王爷位高权重,一表人才,试问天下,想要当萧王妃的女人何其多?”这话说得很清淡,换句话说,你可以休了我! 萧绝眼光顿时变得凌厉无比,额头上青筋隐约跳动,像是隐忍着巨大的怒气,极力忍住,才没有把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休想!”恶狠狠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天下女人何其多,可又有哪个是你方流苏呢?你如此聪颖,为何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若不是非她不可,他又何必挣扎于在对她的感情和对柳雪瑶的愧疚之间。 无从选择,终究还是决定珍惜眼前人。 只因为,他已经非她不可! 可她,却离他越来越远。 难道真的是伤她太深,所以她选择放弃,不再回应他吗? 流苏拂袖,荷色的衣裳在群花中显得飘逸清雅,她抬头看着天上飘散的白云,有些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肆意翱翔,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也能展翅翱翔,去看看这个繁华多姿的红尘美景。 “萧绝,王府终究太过华丽,我也不是金丝雀!”她转过身来,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露出浅浅的微笑,笑容美好得如春天清晨最清润的露珠,清明、透彻,“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2204字)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那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画面。 蓝天白云,绿草茵茵,满地野花,五颜六色点缀在绿茵草地上,仿若一幅巨大的,美丽的锦绣地毯。自然,清新,清风吹过,轻絮飘扬,纯白的颜色飘荡着初夏的色彩和热情,愉快地飞扬。 娇柔纤细的少女站在野花之中,烘托出她灵秀的身影,眉间有着坚韧和执着,敢于对权倾朝野的萧绝,说不! 她把人人向往的王府称之为华丽的牢笼,她把天下女子称羡的王妃之位称之为金丝雀,形象,立体,道出深陷侯门女子的悲哀和无奈。 萧绝冷冷地看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看着她的坚定的眼神,半晌无语,明明是那么娇柔的背影,为何总是那么坚毅,好似任何事情都压不弯她的背脊。 他不明白,终究她想要什么,他给不起!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给不起?”他沉声问道。 “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立场要求我和你重新开始?”流苏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着,对于一个对爱情如此陌生的男人,她只觉得可悲,“我想要一份独一无二,干干净净,唯一的爱情,你给得起吗?” 流苏重重地强调了唯一两字,萧绝恼怒的眼光褪尽,变得高深莫测,且危险,“方流苏,是我看走眼了么?从头到尾,你都在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唯一?哼!” “能让堂堂的萧王爷看走眼,我也算是一号人物,是不是?”流苏在阳光下肆意地笑着反问,爽朗得让萧绝瞳眸一暗。 “方流苏!”萧绝厉喝,双眸迸出火来,气她这种不冷不热的嘲讽姿态 流苏坦然 分卷阅读91 笑笑,清雅如山涧中毫无污染的清泉,淡淡的,有一股芳香,声音干净而纯粹,“王爷说我贪心,王爷又何尝不贪心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吧。” 男子深邃锐利的眼光一沉,如激光般直射流苏清秀的脸,口气冰冷而嘲讽,“本王哪儿贪心?说来听听?” 流苏摇摇头,清澈的眼光露出少见的讥诮,不冰冷,不锐利,却让萧绝觉得非常刺眼,如此大胆的女人,哼,他倒要听听她有什么好说法! “当初选择嫁给你,是想要你放过我姐姐,我这病弱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可姐姐不一样,她健康美丽,有大好的人生,为了姐姐的幸福,我宁愿用我余下的几年寿命去换。倘若不然,我不会嫁给你!”流苏的声音顿了顿,淡淡的笑容从她的眼神中溢出,“我不会嫁给一个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不管我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感情,是双方面的,是夫妻之间最诚挚的承诺,是两个人的坚贞来守护! 萧绝眼光诧异地看着她,像是看一位怪物般,有这样的念头的女人,真是独特,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风流快活。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说除非我把云儿,如玉休掉,否则就别想和你重新来过?”萧绝声音冷讽,眼光冷酷,如一把锋利的刀,一寸一寸地凌迟着她的肌肤,那种强烈的威迫之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如一层网把她团团围住。倘若她敢应是,他就会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般,那是属于地狱阎王的眼光,锋利而无情。 流苏坦然地仰视着萧绝,黑到极致的眼睛翦眸露出浅浅的笑,毫无畏惧,她姿态清雅,声音平缓如流动的泉水,应道:“是!” 萧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隔着华服的胸膛传来震动的声音,男人坚硬的臂膀像是忍受着压抑的怒气,连满地的野花都觉得,他的笑声,充满肃杀之气。 “方流苏,我真的看错你了。”男子的脸,俊美而邪魅,五官如刀削般冷硬英挺,把邪气地笑起来,眼光隐约露出嘲讽的酷寒,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微微地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如同最尖酸刻薄,最挑剔的老板在检查着他的货物是否符合标准,沉声讥讽,“你想独占萧绝的女人这个名号,我亲爱的王妃,你认为你够资格吗?” 萧绝的话特别侮辱人,眼光略有些不屑地看着她清秀的脸,她长得不漂亮,五官拆开来看都是灵秀动人,组合起来,却是一张极为清秀的脸。萧绝是皇子,自小在宫里长大,看惯了倾国倾城的绝色,眼光早就被养得刁钻。对流苏这种对他而言,连美丽都算不上的女孩,如果不是柳雪瑶的原因,在路上迎面走来,他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她出身低微,不仅是商人之女,还是蔗出,以严苛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配对理论来看,流苏是配不上萧绝的,不管是样貌还是地位。 流苏也不见生气,只是看着他的脸笑笑,“不够!” 萧绝讽刺的唇角一僵,又是出乎意料的答案,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真让人难以琢磨,然,似乎是意料到她要说什么,萧绝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风雨欲来,倏然怒喝,“够了,别说了,回府!” 他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流苏也不勉强,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喊道:“王爷……” “本王说够了!”萧绝回身厉喝,双眸迸出冷光来,“你没听懂是不是?”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她笑笑反问。 萧绝一甩袖子,脸部绷得紧紧的,“我不想知道!” 想不到他萧王,也有逃避的一天,真是可笑,他竟然不敢面对她,可笑,可笑之极! “缘深缘浅,自有定数,若是强求,终究会后悔。你若是勉强我,日后一定后悔!”流苏坦然道,此刻勉强,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等到听闻她的死讯,该是一件多悲哀的事情呢? “后不后悔,本王说了算,容不得你置喙,回府!”萧绝冷冰冰道,率先上了骏马,冷冷地看着流苏,那意思就是,上不上随便你,不上就走路回去! 野蛮! 流苏看看天色,走回城中估计月已中天了吧,真狠! 回府,呵呵,什么时候,能有个人说,带她回家呢? 流苏静静地走过去……她没有自虐倾向,不想难为自己。 萧绝,这样的你,只想让我坚定地想要离开。 他们的心结,他从未努力去解开,她也不想再等待。 他们就像是两只刺猬,天冷的时候,想要温暖,结果被对 分卷阅读92 方身上的刺刺得体无完肤,血迹琳琳,只会互相伤害。 既然如此…… 总会有一方先放手,离开。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2308字) 萧绝和流苏共骑一匹回府,远远就看见王府管家萧路神色着急地站在王府门口不停地渡步,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似的。见到萧绝和流苏回来,眼光一喜,匆忙迎上来。萧绝下马,转身把流苏抱下来,王府门口的护卫个个目瞪口呆,像是天下红雨般,诧异片刻才回复镇静,王爷的骏马平时碰都不让人碰一下,宝贝得不得了,连柳雪瑶小姐它都发脾气,不让靠近,除了王爷,无人能驾驭,流苏是唯一一个能坐上它背上的女人,怎能不让人惊奇。 萧路也是很诧异,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见礼后,慌张回报,“王爷,宫里来人,宣你觐见,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皇上召见本王?”萧绝蹙眉,他早上刚见过哥哥,找他做什么? 萧绝和流苏进了房间,就看见一位公公在正厅等着,他见萧绝回来,眼光一亮,迎了上来,尖细的声音飘了出来,“奴才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流苏第一次看见阉人,有点奇怪,多看了两人,和普通男人相比,的确有那么一些不一样。皮肤细嫩光滑,下巴很干净,身子修长而纤细,动作有些娘娘腔,走路腰肢微摆,如弱柳扶风,少了刚阳的男儿味。 “徐公公免礼,可知皇上召见本王所为何事?”萧绝沉声问,在官场上那股威严尊贵的气息沉重地压迫在所有人的头上。尊贵,威仪,教人不敢逼视,这就是属于皇家天生的震慑力和王者之风。 “奴才不知,皇上只说,看见王爷就让您立即进宫,有要事相商!”徐公公的声音很尖,口气很诚恳,并无撒谎之意。 萧绝颔首,偏头,正巧看见流苏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徐公公,心头顿生不悦,脸唰一下,全黑了,重重哼了哼,声音微扬,含着三分怒气,三分威严,三分指责,还有一分酸溜溜的味道,“徐公公,看见王妃怎么不行礼啊!” 这话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地挤出来的,阴测测的,一旁的总管都觉得气氛顿寒,像有一股阴风从地狱刮来上。 醋味被皇家独有的威仪掩盖。 徐公公身子抖了抖,抬眸有些疑惑地看看流苏,眼前的女子装束简朴,头饰简单,生得清秀,并无艳丽之资,且素颜朝天,他本以为是萧绝的贴身侍女,不料到这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过分之妃。 在宫廷之中打滚数年,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脸孔,徐公公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之人,不知是看走眼了,还是别有内情。 此刻王爷的口气更是像抓奸在床的妒夫,真是扑朔迷离啊! “王妃娘娘请见谅,奴才眼拙,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万福!”徐公公如萧绝所愿,诚惶诚恐地给流苏请安。 流苏淡淡一笑,萧绝的阴晴不定又不是第一天见识了,“公公有礼了!” 萧绝阴着脸,拂袖,哼了哼,冷酷的眼光淡淡地扫过徐公公,有种把他碎尸万段的狠劲,徐公公打哈哈,“王爷,可否动身了?” “走!”蹦出一个字,萧绝冷硬地转身,随着徐公公进宫。 呼……见他们的背影消失,萧路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流苏淡淡的眼光看来,立刻展开公式化的笑容,“奴才出去工作了。” 说罢一溜烟地跑了,他有些庆幸,还好他为人四面玲珑,各不得罪。看来,这位王妃才是真真正正的主儿呀。他在王府多年,眼睛可雪亮着呢,王爷分明对人家有意思! 流苏摇摇头,出了大厅,往梧桐苑而去,刚刚拐过回廊,就看见林云儿站在槐树下,一脸怨恨地瞪着她,好似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流苏心中有些明白,她和萧绝共骑一匹回来的事一定传遍整个王府了,就这么大点地方,哪能藏住什么,特别是这种敏感的话题。 刚刚路过的奴婢护院都恭敬有礼地向她行礼,萧绝的风吹得真有影响力,这么快就在王府中刮起一阵王妃风潮了。 林云儿看着流苏的神情就如流苏抢了她最珍贵,最在乎的东西,恨不得把她狠狠地掐死。 流苏不想和多有纠缠,淡淡地转身,绕过石径,回梧桐苑。 * 皇宫,御花园。 当今皇上年仅四十,遗传皇族的好基因,生得十分俊朗,他 分卷阅读93 和萧绝是同胞兄弟,长相有几分神似。身为皇上,保养得宜,看上去非常年轻,久居皇位,那股强劲的王者之风漫溢在空气中,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王之气。 他的眉宇间,有一种淡淡的疲倦和沧桑,明黄的皇袍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一种孤独的味道,真真正正能称得上是孤家寡人。 “皇上,何事急着召微臣觐见?”萧绝行礼之后,恭敬问道。 皇上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都下去,他挑眉,让萧绝坐下,神色间的疲惫,越发浓郁,看起来有些落寞。 “皇上……”萧绝魅眸眯起,担忧地看着他最尊敬的兄长,皇上摆手,声音低沉,略有轻斥,“又没有外人在,何必如此见外!” “大哥!”萧绝也不是古板之人,在外人面前,要严守君臣之礼,但是,在他心里,这位是血骨相连的亲兄长,他最尊敬的兄长。 “绝,你和寒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皇上着急地问道,脚下并无子嗣,只有十名公主,这种怪现象一直是他的心病。后身为皇上,必须有个继承人,虽然萧绝也是他属意的人选。可他堂堂一介帝王却后继无人,是他最大的遗憾。 当他知道有一个儿子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那种兴奋的心情,是无法表述的,很兴奋,很激动,一心想要找回他的骨肉,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萧绝有些为难地蹙眉,声音略带歉意,“大哥,这件事臣弟和寒一直在查,时隔多年,人都不在,好多线索都断了,并不好查。” “朕知道难为你们两,只是朕太想要一个儿子,太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想要摸摸他的手,看看他的脸,这种心情,日日夜夜都在折磨朕。”皇上声音低沉,眼光露出压抑的痛苦,他的儿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这种想念和担忧,加上愧疚,在他心里慢慢地腐烂,很疼…… 此刻他不是朝堂之上说一不二,尊贵霸气的帝王,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想念儿子的父亲。 “绝,除了这件事,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右相想要休朝三月,回老家祭拜亡父,朕想让你暂时先接手他的政务。” * 今天晓晓会更12000以上的,亲们多多支持哈,然后打个商量,偶们以后催更温和点,6000就好,(*^__^*) 嘻嘻……,不然我会喊天滴,么么大家,我去努力,今晚9点以前一定全部更好!!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3224字) “绝,除了这件事,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右相想要休朝三月,回老家祭拜亡父,朕想让你暂时先接手他的政务。” 萧绝一怔,圣天皇朝最神秘的右相大人,他连面都没见过,从未见过他来上朝,但是,右相该承担的政务他处理得有条有理,政绩卓绝,深得皇上宠信。 皇上在三年前就封了一位神秘右相,而朝中各位官员,除了皇上,无人见过,此举震惊天下。朝臣们自然不服,纷纷死谏,求皇上收回成命。然,当朝天子我行我素,不改初衷,拿出一份右相呈上的奏章,关于圣天皇朝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弊端和解决方法一一详列。其内容之广泛令人震惊。包括国防军事、科举考核、农桑、律法、贵族和贫民之间的土地分配、刑法等一系列问题。 他以独特的视角,敏锐的嗅觉,洞悉政坛经济上未来每一步变化,以锐利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指出现有法制的不健全之处,提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法。连萧绝和萧寒都自叹不如,佩服得五体投地。 经过三个月的改革,圣天不管在军事、经济方面都取得瞩目的成就,右相这个位置他坐得名副其实。 萧绝本也好奇究竟是何人人士,能得到兄长的信任,没有经过任何六部的认可就出任丞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经过多方追查,始终查不出他究竟是何人,就好像,这位右相大人是从天而降,人间并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资料,十分神秘。 他查不到右相是谁,可右相知道他是谁,就在他准备亲自调查之时,皇上召见,让他放弃追查右相一事,明显是右相知道萧绝在查他。 一明一暗,他无法预料到右相下一步的行动,而他却清楚他的每一步计划。 后来右相潜心为圣天谋福,对萧家皇朝尽心尽力,萧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清明已过,怎么选择这个时候回乡拜祭?”萧绝凝眉,心头有些疑惑,想要祭拜父母,应在清明冬至的时候拜祭,现在是初夏了。 皇上笑笑,说起这位右相,脸上都带着 分卷阅读94 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信任他,“他这三年都没有朝假,就当做是放他几个月的长假,回乡散散心也好。” 萧绝看着自家兄长淡淡的笑,诧异地挑挑眉,萧越登基十几年,在讯息万变的朝廷打滚了十几年,脸上的笑,早就变得公式化。 帝王者,孤也,就算不是面对朝臣的算计笑容,也带着淡淡的忧伤。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兄长这样温和,不带任何算计的笑了。 “大哥,看来你真的很信任他!”萧绝常年冰冷的眼里也露出笑意,管他身份是谁,能让他兄长露出笑颜就可,“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皇帝笑笑,“他很孤傲,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摸样,连朕的面子都不给,哎……” 虽是唉声叹气,却不见一丝责备,反而有点淡淡的宠溺。 “那您怎么忍受得了他?”萧绝诧异地挑眉,这倒出乎意料之外,他以为是能言善辩,风趣幽默之人呢。 “朕的命是他救的,只好客气点咯!”皇帝有趣地挑眉,摇摇头,说道:“接手他的政务,没问题吧,朕也想多放他一些长假。” “没问题!”萧绝应下,如果不是他,这些本来就是他和萧寒的责任。 “对了,绝,你的王妃,什么带进宫来,让朕瞧瞧?”皇帝倏然露出暧昧的笑,出其不意地问道。 御花园的香气芳香缭绕,不远处,姹紫嫣红,一地锦绣,群蝶飞舞嬉闹,苍穹之上,碧空白云,飘逸动人,好一副初夏胜景。 萧绝脸颊一抽,表情有些怪异,脑海里闪过方流苏清雅的脸庞,似恼,似恨,又有三分无可奈何。邪魅深邃的眼光飘离灵魂,不知游离在三界哪个角落。 方流苏,带她进宫?那就是意味着要正式向皇族,向萧家的列祖列宗介绍和承认方流苏,这个问题他还未细细想过,不是没有正式承认她的想法,而是他们两个还在不知所以然的阶段。 那个可恶又贪心的女人,刚刚还拒绝了他,说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哼!借口! 萧绝恨恨地想着,咬牙切齿,那股闷气还未消散就被皇帝提起,来得猛烈和快速,他想要隐藏都来不及。 皇帝好奇地看着自家弟弟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十分惊奇,他这个从来就严肃冷酷,不怎么可爱的弟弟,年纪小小就学会隐藏情绪,从未见过他表情如此失控过,精彩啊! 是人都带三分好奇的心性,何况是萧绝的精彩,自然不容错过,当下,皇帝试探地问,“绝,怎么?舍不得带来,怕这个皇宫会吞了她不成?” 萧绝一怔,回过神来,瞬间恢复冷酷刚硬的形象,刚刚的失控好似只是不小心带错了面具。 “大哥,还不到时间,日后再说吧!”萧绝迅速拒绝。 萧王萧王妃的丑闻那是天下皆知,萧王妃的过分之名在宫里也常被后宫妃嫔提起,皇帝也略有耳闻,眸光一转,一丝诡光掠过,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声音有些沉怒,“难道真的如传言那般是不贞之女?绝,如果她真的如此不堪,朕就以辱没皇族之名处决了她,也好让你立你想立之女为妃?为了弟弟,朕甘愿当一回坏人,你意下如何?” 皇帝说得面不红,心不跳,义愤填膺,好似流苏真的做了什么失贞之事,委屈了他弟弟,他的口气,明显地维护自己的兄弟,不惜滥杀无辜,说得是正气凛然。 “不可!”他才刚说完,萧绝断然拒绝,他脸色倏变,眼光凌厉,隐约有些惊慌,细细看,还可以发现有些愤怒,因为有人出言对流苏不敬,即使这个人是他最尊敬的兄长,他也极为不悦。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于在乎,萧绝沉声道:“大哥,这件事不是像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不知道为何,他不想让唯一的兄长对流苏有所误解。 流苏本就无辜,那件不堪的传言是当初为了报复和折磨她才故意散步出去的,他想让她身败名裂,失贞之女不容于世,他做到了,流苏被天下唾弃,鄙视,而悔不当初的那人,竟然是……他。 皇帝狐狸般的笑变得轻松起来,他看着萧绝的长大,两人年龄相差近二十岁,萧绝对他而言,如弟,如子,特别是他没有子嗣,自小对萧绝更是疼爱有加,有时候完全把他当儿子来疼。对他十分了解,一看他的表情和语气,还有那种装模作样的漠不关心,他就知道,他的弟弟动情了,而且,爱他的王妃之深,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别扭的性子。 “方流苏和柳雪瑶的事, 分卷阅读95 朕也略有耳闻,该不会是你故意为之,折磨人家一介弱智女流吧?”皇帝诧异地问道,脸上却毫无好奇之象,摆明了明知故问。 萧绝何尝不知兄长的用心,无非是想要糗他一顿,看他的笑话,他无奈地点点头。 “寒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朕心里就觉得纳闷,你啊,明明那么聪明睿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柳雪瑶的死怎么能怪到她头上,命运该有的,始终会有,没有的,始终没有,把一切罪责推到她身上,很不公平,这件事,她才是最无辜的人。这样也好,起码你和她遇上了,也算是一种缘分。别去恨了,缘分这种东西是不可触摸的,恨着,恨着,指不定哪天就没了。”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对命运弄人这几个字,深有感触,他最爱的女人也是因为命运作弄而离开他,带着儿子,辛苦地生活,最终阴阳相隔,这始终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遗憾。 萧绝面无表情地坐着,他眉梢一挑,倏然危险地眯起眼睛,“萧寒这个大嘴巴!大哥你日理万机,这种事就别管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寒也是好意,说起来,朕越来越好奇了,能让你看上又深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哪天带过来看看。”皇帝英俊的脸上都是好奇的笑容,真让人期待啊! “谁说我爱她!”萧绝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动物,一下子绷得老高,几乎是立即出口反驳,古铜色的肌肤上掠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皇帝扑哧一笑,“好好好,你不爱她,朕知道了,只是特别紧张她而已!” 他最疼爱的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可爱,在别人眼里,萧绝冷酷无情,手段果断刚硬,常年沉如坚冰的冷酷容颜让人望而生畏,如同地狱来的阎王。而萧寒,邪魅如妖,放荡不羁,典型的不务正业,风流花心的烂男人,可在他眼里,两个弟弟是非常可爱的。 萧绝哼哼,危险地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如刀刃般锋利的眼光,一定是萧寒在哥哥面前说了什么,这张大嘴巴,不修理是不行了。 皇帝耸耸肩膀,反正有麻烦的又不是他,只能在让萧寒自求多福了,他最多送一把同情泪而已。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太监细细的声音在凉亭外响起,打散了兄弟两人之间的乐趣。皇帝本来带着浅笑的脸倏然凝结成冰,眼光露出三分凶狠和厌恶来,厉喝,“混账,没看见朕在和王爷商讨国事么?” 那太监吓一跳,两边不是人,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他腿软了,倏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皇上饶命,伴君如伴虎,所言非虚。一阵清风而过,额上一阵冰冷,方知,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2135字) 皇帝的表情像是听闻到一件多么厌恶可恨的脏东西,再不是在萧绝面前慈爱轻松,带着狐狸般笑容的兄长,也不是朝臣面前冰冷如霜,尊贵威严的帝王。 他甚至是毫不掩饰他对皇后的厌恶和憎恨,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十分不悦。 那太监匍匐在地,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明明是骄阳似火,却汗湿重衣。 伴君如虎! 萧绝起身,他面无表情,眼光也隐约露出一丝憎恨,历眸扫了一眼跪着的太监,沉声道:“皇上,若是无事,臣弟告退了!” “本来想留你在宫里用饭再走!”皇帝露出歉意来,兄弟来好好没有在一起用过一顿晚饭了。 萧绝笑道:“下次吧,下次带上萧寒,臣弟还想出气呢,到时候联手整整他!” 皇帝一笑,心里清楚,萧绝是故意在逗他开心,让他在皇后面前,不至于太过分,免得触动朝中各大元老大臣。 不管哪个国家,哪代皇朝,贵族和皇族之间总难以取得一个和平共处的平衡点,贵族的利益和皇族的利益,永远在矛盾中冲突,在冲突中解决,又在解决中矛盾,反复无常地循环。 皇帝代表的是皇族的利益,而皇后代表的是贵族的利益,夫妻两人之间根本就是一种政治联姻,是利益的结合,本就没有感情。在十几年的冲突,妥协,妥协,冲突中,彼此厌恶是很正常的,更何况,皇后可能还是害得他心爱女人含恨而终,儿子下落不明。让他二十年来饱尝失去爱人,骨肉分离的痛苦,这种恨,早就根深蒂固,不可拔起,就如同呼吸一样。 帝后不和,在朝中,并不是一个秘密。 萧绝出了凉亭,皇后迎面而来,远远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至,萧绝不动声色地蹙眉,抬头看去。 分卷阅读96 一道穿着绛红凤袍的身影缓缓而至,合身的裁剪显得她身材玲珑有致,那腰肢宛如少女般纤细,腰间佩戴者一块血色玉佩,是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领口镶着金边,看起来十分尊贵,走路婀娜多姿,摇曳如风中垂柳。 她肤若凝脂,看起来光滑细腻,对于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而言,她保养得十分好,宛如二八年华的少女。梳着一个凤凰飞天发髻,斜插着一个金制的饰品,朱钗斜插,一头金光闪闪。她的五官生得十分妖魅,丹凤眼露出三分妖气,虽然穿着正统的凤袍,却宛若魅惑人心的妖精,全无母仪天下的端庄。常年精于算计,眉宇间都是精明刻薄的味道,那妖娆的五官,皆露出令人厌恶的尖刻。 “臣弟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萧绝冷冷地给她请安。 “哟,好久不见王爷在后宫走动了,近来可好?”皇后的声音有些尖细,听起来十分刺耳,脸上不冷不热的,不知为何,露出一抹嘲讽和怨怼来,好似萧绝是一位该千刀万剐的负心人。 萧绝神色冰冷,不再抬头看她,半垂的眼眸更是冰冷,“臣弟尚有公务在身,告退!” 萧绝说罢,冷冷地越过她,向宫外而去,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侮辱。 宽大的绣袍之下,小小的手,紧握成拳头,经过细心修理的尖细指甲狠狠地刺入手心,她对萧绝,明显有着怨怼,亦带着三分幽怨的味道,这气氛让人不想歪都难。 凉亭中的皇帝见她脸色如常缓缓而来,脸上还是带着令人厌恶的妖娆之笑,脸色更冷了! 萧绝出了皇宫,骑马回府。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巧合,巧合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刚刚才和皇帝说要找萧寒的麻烦,正巧,在凤凰大道上就看见萧寒了。因为他和人起了冲突,造成交通堵塞,一群人都在看热闹,他不想注意都不行。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早就想要狠狠地修理萧寒一顿了,上次趁着他醉酒引他去梧桐苑,害得他和流苏一夜风流,事后他又匆忙地躲了她一阵子,面对她,越来越忍受不住那种痛苦和煎熬。这件事,他还没找萧寒算账呢。 人来人往凤凰大道上,萧寒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的,背对他,萧绝看得不是很仔细,他下马,悠闲地抱胸,有人给他出气,那他看戏好了。 那少女也甚是厉害,远远就听见她对萧寒又骂又咒,口出恶言,那骂人的词汇啊,真让人佩服,哗啦啦的,非常顺口,连气都不用喘,毫无顾忌地把萧寒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伺候了遍。 四座皆惊,好野蛮的姑娘啊! 不仅骂人厉害,有一些三脚猫功夫,抓着萧寒的衣领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好像萧寒是她十世仇人,不亲手打死他,不解恨啊! 而萧寒的态度也奇怪,竟然乖得和小猫咪一样,忍着那姑娘野蛮的对待,还露出让人逼视的谄笑,不停地赔礼道歉。 切! 一旁观战的男人们一脸不屑,纷纷腹诽,这位王爷丢尽了男人的脸,简直太窝囊了! 萧绝冷酷的眼睛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来,想要修理萧寒的心思全没了,竟然学着路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闹剧。 萧寒在女人堆了一向很吃得开,九王风流之名,天下皆知,红颜知己都可以组成一支军队,可见他的魅力有多强悍,只要是女人都无法抵挡。 好聚好散,乃是九王的游戏格言,绝不拖泥带水,红花群中过,半叶不沾身。 难得看见他露出这种令人鄙夷的谄媚笑容,萧绝倒是好奇,这位野蛮无理的小姐是谁家千金,真是……太有勇气了。 “别生气啦,生气容易老的,老了就不漂亮,绣绣,啊……别打啊,你往哪儿打啊……啊……本王美美的脸……”一边讨好,一边发出夸张得令人发指的惨痛。 “你这个混蛋,色狼,下流的东西,我要回家,你滚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张令人恶心的脸,滚……”少女的声音愤怒而高亢,不理会萧寒的拉扯,见挣扎不去,又是一阵猛烈的脚踢,“可恶!” 鉴于萧寒太过无耻的禁锢,少女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猛然抬腿,朝着他鼠蹊处狠狠地顶去…… 四座皆倒……好惊世骇俗的女人! 一声不知真假的惨叫声,顿时响起……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3275字) 分卷阅读97 “绣绣啊……你好狠啊……”萧寒夸张地喊起来,英俊邪魅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哭丧着脸,表情委屈得不得了,就差没有滴几滴眼泪来应景了。 爷爷的,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这种出格的动作,幸亏他闪得快,不然小弟弟就断了,她娘怎么生出她来的?野蛮暴力。 不就是提早生米煮成熟饭么?她迟早都是他的人嘛!他又没有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扼腕啊,早知道多吃几遍,这样才不算吃亏啊! “活该!”国色天香的少女毫无同情之意,双眼莹亮,露出扎人的冷意,对付一个好色鬼,最狠的方法就是让他不能人道,萧寒简直就是色鬼中极品,竟然趁她睡着的时候吃干抹净,她没捅他一刀算是便宜他了,与虎谋皮,失算啊,心里那个恨啊,牙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把那些能折磨人的手段刑具都在脑海里过一遍,她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过过干瘾也行。 “绣绣啊,你想要守活寡吗?”萧寒可怜兮兮地蹭上去,很无耻地拉着锦绣,低声哀求,“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关起门来,她想干什么都行,被骂几句,打两下,不痛不痒,让她出出气,那没问题啊,有问题的是,不能百姓观众面前上演这种儿童不宜的戏码呀。他王爷的面子,还是很值钱的,要是碰上个熟人,见到他这副窝囊样,他还要不要见人啊! 都怪那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害得脸上无光,恨,回去每人十大板! “滚你的,我方锦绣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信你这个混蛋的话。”锦绣俏脸微红,杏眸圆瞪,恨不得吞了他,萧寒的人品自她面前已经破产了。 不,应该说,这个男人根本就没什么人品! “绣绣,别这样嘛,有话好好说,念在我们……” “你想死就再说!”萧寒话还没说完,锦绣就危险地睨着他。 那股子怒气和杀气,冰冷冷地让旁观的路人一颤,退避三舍,这姑娘长得天香国色,千里挑一的好样貌,脾气的确让人不敢领教。若是家有妻子如她者,哪个男人受得了,早就休了。 萧寒很窝囊地垮了肩膀,可怜兮兮地道:“绣绣,看在我也照顾你一段日子的份上,我们先回家,再好好商量好不好?”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锦绣一口气不打一处来,说得真好听,他照顾得还真周到,从一开始就坑蒙拐骗,还照顾到床上去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风流潇洒,放荡不羁的九王露出了讨好的笑,把自尊送到她脚下,让她狠狠地踩踏都没关系。 “我……赫!”锦绣正想开骂,倏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了一下萧寒的衣袖,骂声奇迹般地消失了。 萧寒诧异,撇头,笑容僵硬了一下,脑袋一歪,唇角一抽,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七哥,好巧啊……”声音扭曲得非常诡异,俊美的男人脸上一度有了滑稽的表情,惊讶,懊恼,惋惜,感慨……一时间丰富多彩。 萧绝冷冷地看了萧寒一眼,转而看向锦绣,这个本来他要娶的女人,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京城,看样子和萧寒关系匪浅而深远,绝非普通交情,看她要彪悍样,萧寒若不是看上她,怎么可能如此忍受她。 好,很好! 他和萧寒,要算的帐,又多了一笔! 人流稀少的邻街,阳光洒了一地,不远处的人声鼎沸好似不关他们三人的事,萧绝,萧寒和锦绣,都安静良久。 “萧寒,我想你有必要和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萧绝冷冷地看着他,眼光凌厉如刀,一寸一寸,似乎想要割裂人的肌肤。冷酷的站在阳光下,连空气都冰了三分,冷硬强悍得连所有生物都无法忽视他。 都怪锦绣,没事跑出来,还被七哥撞个正着,真倒霉! 萧寒还没说话呢,锦绣就回过神来,萧绝是冷酷,她怕他没错,并不会因为害怕而软弱,她想见流苏,做梦都想。 “萧绝,害死柳雪瑶的人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放我了我妹妹?”锦绣平静地看着萧绝,不同于在萧寒面前的野蛮和泼辣,少女眉宇间坚毅而倔强,冷静而沉稳,美得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双眸透出聪慧。 萧绝冷冷地看着她,依稀还记得那天,她一推,把柳雪瑶推到刀尖上,从此阴阳相隔。他恨透了她,想要把她折磨至死,哪天如果不是流苏代嫁,方锦绣的下场,一定无比凄惨。 分卷阅读98 可现在看着她,那股恨意淡了许多,他以为他再次见到方锦绣,依然想要杀了她给柳雪瑶报仇,事实却不然。 原来,不管是爱,还是恨,都会让时间冲淡! “杀你?”萧绝看着她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冰冷,“杀了你人能复活么?” 方锦绣冷笑,“这件事本就不关苏苏的事,你把她弄得身败名裂还不够么?还想如何?”锦绣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指责,“柳雪瑶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我妹妹好好的一个人,你却把她弄得声名狼藉,你算什么男人,你算什么王爷,充其量就是一个是非曲直不分的烂人,既然你认为有人必须为柳雪瑶偿命,那就拿我的命去,别再折腾我妹妹。” 锦绣这口气在心里憋得够久了,心疼她的苏苏,一想起妹妹,又心疼,又内疚。以前她是很喜欢上街的,回城之后听说了流苏的事,锦绣每次一想到茶楼这种热闹的场合心都像是被针扎似的,疼得难受。 因为这种地方消息传得最快,说的都是最近热门的话题,那一定是她可怜的妹妹。 她开始憎恨这样的热闹,终于理解,为何苏苏为喜欢安静。 这本该没人要背负的罪过,却让苏苏遭受谴责,她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如果她面对的人不是萧绝,他的七哥,那萧寒一定她的胆色鼓掌,不卑不亢,敢于挑战皇权,嗯,有种!这才是真真正正烈火红颜呀,坚强,聪慧,不屈,拥有一个百折不饶的灵魂。 姐妹不愧是姐妹,骨子里那种坚毅连男人都觉得汗颜。 锦绣显于形,流苏隐于心。 萧绝冷冷地看着锦绣,也不动怒,面无表情,毫无所动,冷酷的眼光如雪山顶最坚硬的冰,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方家大小姐,本王也不明白,本王要娶的人是你,为何新婚之夜看见的新娘是方流苏?她现在身败名裂,你没有责任吗?在本王面前义愤填膺,可真虚伪。” “你才无耻!”锦绣一脸倔强而冰冷地看着萧绝,转头看了萧寒一眼,声音充满了冷嘲,“你们萧家萧家兄弟,一个比一个无耻!” 萧寒俊眉斜斜地上挑,哎,这个关他什么事啊,他很无辜的好不好,在一旁不说话也会引火上身,他比窦娥还冤啊。 萧绝不管她和萧寒之间有什么纠纷,他只知道,他不能让锦绣见流苏,等等…… “你一直在城中?”萧绝声音倏冷,阴测测的,流苏极少出门,难道是为了见她才出来的? “是又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你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算我求你,放了我妹妹好不好?”锦绣口气微微放低一点,国色天香的脸上露出哀求的味道,苏苏为了她都可以代嫁,她为了苏苏,自然也可以忽略自尊,求他一次。 萧绝抿唇,冷然地瞪着萧寒,他明明知道方锦绣的下落,却一直瞒着他,还怂恿他去恨流苏,原来是为了保护她。 “七哥,我先声明,不关我的事!”萧寒摆手,一副万事好商量,别来冤枉我的摸样。 萧绝冷着脸,眼神阴鸷,一想起流苏又可能瞒着他出来见锦绣,心里就愤怒极了,怪不得她会断然拒绝他,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原来是知道锦绣没事,她想和锦绣离开。 什么曾经喜欢过他,都是骗人的鬼话! “七哥,算了吧,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柳雪瑶死也死了,你再恨也是难为自己而已!”萧寒难得一本正经地劝道。 萧绝冷着脸,“这笔账以后我再和你算!” 萧绝说罢转身,锦绣见状,跑到他面前,拦下他,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倏然阴鸷的眸子,不卑不亢地说道:“萧王爷,你要报仇,我妹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你可以要我抵命,我只求你,别再折磨我妹妹。” 虽然萧寒说萧绝喜欢苏苏,可她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哪儿喜欢流苏。 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爱,他们只懂得爱自己。 萧绝冷冷地看着她,眼光全无温度,看了看萧寒一眼,重重一哼,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嘲讽,冷冷道,“本王放过你,是因为方流苏为你受过,你最好珍惜这条命,别让本王有反悔的机会。至于方流苏,她已经嫁给本王,是名正言顺的萧王妃,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日后看见她最好离得远点,否则只会让她更痛苦!” “你……”锦绣大怒,凭什么她不让她见流苏?可恨! “想要代替流苏,你还不够资 分卷阅读99 格!”萧绝冷冷地道,拂袖而去! * 兄弟姐妹们,这个催更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温和点,换个目标,我觉得6很不错啊,66大顺嘛,所以我们6000就好了,行不行呀? 昨天催更的12000的,晓晓做到了哈!今天更了13000,晓晓都要趴下了。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晓晓的兄弟姐妹们,我会努力更新,让情节更好看,人物更丰满,自己喊一声,晓晓加油,哦耶!!!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2354字) 萧绝回到王府,直接就往梧桐苑而去,一路上冷着一张脸,浑身迸发出让人心惊的戾气。府中的下人们见之则避,远远地闪开,谁都不敢触怒到他,平常面无表情就够吓人了,一身戾气,谁敢近身? 梧桐苑的大门被他粗鲁地推开,吓得三个正在研究棋艺的女人一跳,面面相觑。 “奴婢给王爷请安!”紫灵和敏儿福身行礼,流苏站起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阴沉的脸,他这是怎么了? “妾身给王爷请安!”流苏淡然地行礼,难道她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得萧绝大发雷霆。 “你们下去!”萧绝冷声道,神色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一身戾气敛去。 敏儿紫灵也不敢多说什么,静悄悄地离开。 “王爷找妾身有事吗?”流苏淡然地问道,这男人还真的是阴晴不定得让人不敢领教,刚刚还是一身浓烈的戾气,现在却如此平静,情绪起伏之大,恢复之快,让人匪夷所思,她甚是佩服。 萧绝看了她一眼,“你说你今天出门是去医馆抓药?” 流苏淡淡点头,斟酌着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虽然和他相处时间不长,却极了解他,刚刚那般愤怒和气恼,不可能只是为了问她这种无聊的问题。 萧绝眯起眼睛,流苏若是知道锦绣在京城,怎么可能不去见她,这两对姐妹的感情之深厚,让人大开眼界,他从未见识过她们这样的姐妹。 妹妹为了姐姐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姐姐为了妹妹了,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不是去见人了吗?”萧绝脸色冷静,眼光冷峻如昔,像是一束激光冷冷地扫在流苏的脸上,想要看穿她脑海里的想法。 见人? 流苏心中隐约一动,微微蹙眉,她去医馆,见到的人只有云烈,萧绝是指他吗? “王爷你在指谁啊?”流苏清冷地问,她见云烈一事,除了敏儿和成大夫,其他人应该不知道。 萧绝见她的脸色不像是在说谎,微微地眯起眼睛,难道她当真没有见过方锦绣? “方流苏!”男人的声音沉如冷铁,幽深锐利的眼光紧紧地锁在流苏脸上,一字一字地说道:“别妄想离开本王,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危险,饱含警告,阴鸷道:“你会生不如死!”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成冰,随着男人的话音而落,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槐树发出沙沙的声音,细微的,宁静的声音。 绝情而冷狠的气息从萧绝身上缓缓地流溢出来,浓烈得教人不敢逼视,流苏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程度。 生不如死啊! 这是什么样的威胁呢,为这么的绝望和残忍,想要折磨一个人,世间最残酷的方法不是让她死,而是让她生不如死。 流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门口,有种想要立刻逃离萧绝的急切。 不知道为何,当初那种心动好像是一种错觉,因为梦境里那张熟悉的脸所以又了错觉。好似是因为那张脸,所以有了寄托,有了希望,之后梦靥不再缠身,她就不再纠缠于梦幻和现实之间。 现在对萧绝,她只有一种,想要远远逃离的急切。 流苏一向平静冷清的脸露出茫然和恐慌来,雅致的脸蛋刷白,好似害怕此刻危险冷酷的男子。 萧绝上前一步,流苏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眼光警戒地看着他。 男子五官如刀削般冷硬冰冷,见流苏谨慎戒备的眼光,退后逃离他,他的脸迅速闪过一抹痛苦和挣扎,她终究是害怕他。 世间人人都怕萧绝,都说萧绝是从地狱来的阎王,冷酷无情,他根本就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他,唯独流苏,他不希望流苏怕他,不希望…… 分卷阅读100 “流苏……”萧绝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流苏已经退无可退,后背顶住朱红的栏杆,眼看着萧绝一步一步地逼近,危险和压迫从地面八方扑过来,像是一层密集的网把她团团围住,左右上下,她全逃不开,如被困在绝境中的小兽,绝望地等待死亡。 她只感觉嗓门如火烧一般,干涩而疼痛,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在四肢百骸之间,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速度,迅速加快。 萧绝的手,毫无预警地抚上流苏的脸,指腹冰冷,在她脸颊上游离,像是一把利刃,正考虑着要从哪儿下手。 “王爷,你今天怎么了?”流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不敢去触怒萧绝,今天的他,有点怪异,情绪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萧绝沉迷于肌肤之间柔嫩的触感,缓缓地在她脸颊上滑动,眼光阴鸷得近乎偏执,“本王说到做到,你最好让本王有这个机会!” 流苏心头一震,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么?她想要离开他,没错,只剩下四天的时间,再过四天,她就会服下假死药,利用死亡离开他,云烈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计划周详完美,她连敏儿紫灵都瞒过了,萧绝会察觉到么? “王爷 ,您多心了,妾身就在梧桐苑,哪都没去,您先放开我,行么?”她流苏放低声音,淡淡地说道,萧绝如山一般站在她面前,禁锢着她。浓烈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夹着危险和压迫,她清楚听到彼此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那般清晰,那般快速,脸上因为呼吸不顺而浮现少许红晕,她不喜欢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从骨子里,反感。 放开? 萧绝倏然色变,眼光益发阴鸷起来,放开她,她想去哪儿,去找方锦绣,远远逃离他么?想都不要想,他不放开! 萧绝猛然伸手,把流苏紧紧地抱进怀里,那种力道,好似要把娇柔的女体揉进他的骨血中,不分彼此。 流苏难受得蹙眉,微微挣扎起来,越是挣扎,萧绝抱得越紧,她只得放弃,萧绝见她柔顺了,不再反抗,才说道:“不放,方流苏,我一辈子也不放手,即使你做噩梦,我也会出现在你的噩梦中,绝不会放手!” 低沉强烈的语气,偏执得令人心惊胆颤,像是宣誓般,执着地抓着少女想要逃开的灵魂。 流苏心里叹息,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平时的萧绝不是这样子的,就快要离开了,她不想多生枝节,要尽量安抚他,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王爷,你先放开妾身好么?药就快凉了,再不喝,药效就没了。”流苏淡淡地说道,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弱。 萧绝立刻放开她,细细地看她苍白的脸色,良久,缓缓地放手。 流苏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走到石桌边坐好,端起那碗早就放在上面的汤药,正想要喝,只听见梧桐苑外有侍女吵起来,是雪梅阁的一名侍女匆匆忙忙地过来,想要求见王爷,萧绝往往吩咐过不许进来,敏儿和紫灵并不放行,那侍女一脸恐慌,着急起来,大喊起来,“王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侧妃娘娘小产了,您快去看看啊!” 第110章 第110章(1221字) 雪梅阁乱成一团,大夫早就来了,侍女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进去,端出来的,却都是血水。 如玉早就听到消息,在外庭站着,脸色苍白,看见进进出出的侍女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她惊骇地捂着嘴巴,害怕得浑身发抖。 萧绝和流苏赶到雪梅阁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混乱,萧绝一脸着急,看都不看迎上来的如玉,猛然推开她,迅速地跑进房里。如玉只是想过来说林云儿的情况下,被萧绝一推,措手不及,猛然摔在地上,流苏跑过去,扶起她,“如玉,没事吧?” 如玉摔倒的时候,手在粗糙的地面摩擦,手心都破了一层皮,血丝淡淡地溢出来。 怨恨和愤怒在眼里一闪而过,如玉的脸,扭曲得可怕,流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萧绝那么宠爱林云儿,怕是着急了,一时错手。 “如玉,别想太多,王爷无心的。”看见如玉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怒和杀气,流苏心中一惊,只能轻声安慰她,如玉性子柔,自从进了王府,受了不少委屈。 “流苏,别说了,我明白的,我如玉这个人,连林云儿的汗毛都比不上,我明白,我明白的……”她的声音似苦,似怨…… “夫人,您的手流血了,让奴婢给您包扎一下吧,伤风就不好了。”桃红见她的手心破皮了,一脸担忧。 分卷阅读101 “没事,皮肉伤而已。”如玉淡淡地道,流苏扶着她起来,问道:“如玉,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小产了?” 看着进出的侍女和端出来的血水,流苏心中明白,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如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比你刚到一会儿而已,好可怕……” 流苏心中非常不安,又说不上什么理由,和如玉进屋,房里飘散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有哮症的流苏被这股浓烈的味道呛着,微微咳嗽两声,敏儿轻声道:“小姐,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身体不好,还是别进去了。” 流苏淡然一笑,“这里不宜太多人,你出去等我。” 说罢和如玉两人进了内堂,林云儿脸色苍白,雪白的衣裳被血染红了,额头上都是汗水,一头秀发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她柔顺的脸颊边,本来红润的脸色惨白如纸,唇瓣失色,如同枯萎的花瓣。她的眼睛都红肿了,和核桃似的,那泪水如珍珠般不停地从眼里滚下来。整个人看起如风中的蜡烛一样,看起来十分孱弱,我见犹怜。萧绝抱着她低声细语地安慰着,一脸怜惜,小产就像是死去孩子一般,和心头割去一块肉,流苏也有了孩子,很明白这种感觉,如果是她的孩子出了意外,绝对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一名老大夫惊恐地跪在地上,承受着萧绝的怒气,不停地求着王爷饶命,雪梅阁的大丫鬟们个个都掩口低泣,房间里的气氛,沉重而压抑。 流苏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且不说林云儿为人如何,失去孩子的痛,她是很同情她的。 “林云儿,别难过了,养好身体要紧,孩子以后又有的。”萧绝柔声安慰她,眼光倏然变得阴寒起来,朝着那排侍女厉喝一声,“你们怎么照顾侧妃娘娘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阴寒冷狠的厉喝让她们都恐惧地跪下,齐声求萧绝饶命!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不关奴婢们的事!”众侍女哭声顿起,林云儿的贴身侍女春桃突然抬起头来,她一脸愤慨地指着流苏,“王爷,是王妃,是王妃害了侧妃娘娘的孩子的!” 第111章 第111章(2069字)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空气静得如凝结了般,连低泣的众侍女们都停止了哭声,如玉紧张地看着流苏,吞了吞口水,露出惊恐来。林云儿哭泣的声音益发悲戚了,伏在萧绝的怀里,哭得极为凄惨。 萧绝脸色难看至极,刀削般的五官紧紧地绷着,眼光阴鸷凌厉,如刀锋般怒射向春桃。 “大胆的奴才,无凭无据,竟敢含血喷人,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萧绝无情地下令,冷酷的魅眸布满寒霜。 两名侍卫很快进来,拉着春桃就往外拖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婢说得是实话,是实话,并没有冤枉王妃!”春桃哭天抢地地喊起来,被两名侍卫抓着,她不停地挣扎,大喊冤枉,那表情演技,很逼真,当真如比窦娥还冤。 “等等!”流苏的脸色一直很平静,清冷地看着这场闹剧。事不关己,她本无意惹得一身腥臊,若是她们想要冤枉她,那就另当别论。她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没什么好惊慌,林云儿的孩子没了,她心情很复杂,同样身为女人,她很同情她,不过这个黑锅让她来背,那就欺人太甚了。 萧绝冷冷地看向她,流苏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在他怀里的林云儿一眼,淡然问道:“春桃,你说本王妃害了侧妃的娘娘的胎,证据呢?” 她不喜欢人家冤枉她,众目睽睽之下,萧绝问都不问就处罚她,只会让这件事越来越糟,以后人家都会说,王妃因为妒忌而毒害了侧妃娘娘的胎儿。旁人说什么,她不在乎,方流苏早就是天下闻名的荡妇,身败名裂,多加一条罪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也是孕妇,她也有孩子,这种恶毒的罪名,她不想承担。 “侧妃娘娘是喝了那碗药才会小产的,一定是您!”春桃言辞确凿,十分笃定地看着流苏。 “药?”流苏拧着眉,有些好笑地反问,“你是认为本王妃下药?” 气氛有些冷凝,流苏眼光清冷而透彻,却布满寒霜,唇角勾起一抹不冷不热的嘲讽笑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冰冷得堪比最坚硬的千年寒冰,那淡笑的脸,轻柔的声音,都是那般的柔和,而所有人都发觉,她身上透出一种威严和气派。整个人完全不同了,和平时清冷淡漠的王妃有着天壤之别。 春桃呼吸窒了窒,被流苏柔柔的问声吓住了,明明 分卷阅读102 那般温和,她却感觉如此凌厉。 好可怕! 林云儿咬着唇,用手擦拭眼泪,声音沙哑,一脸息事宁人的样子,“春桃,不关王妃姐姐的事,别乱说话!”接着又是一串长长的眼泪,她咬着唇,抓着萧绝的手哀求道,“王爷,春桃她在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总之……是妾身和孩子缘薄,才没有福气生下来,都是云儿的错,都是云儿的错……”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被哭声取代…… 流苏唇边挂着冷冷的笑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就算是当局者,也清,好一对唱黑白脸的主仆,没有上台演戏真的太可惜了。 “云儿,别哭了,如果真的有人下药,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也是本王的孩儿,林大夫,侧妃娘娘为何小产?”萧绝冷冷地问林大夫。 身为医者,又是专门给大户人家治病的医者,大户人家这种争宠夺爱导致陷害的事他见得多了,很不想理会,可这次的对象是萧绝,以冷酷残忍出名的萧绝,他不敢有半句虚言,“春桃姑娘说的不错,侧妃娘娘的安胎药中,的确被人下了藏红花,导致娘娘胎儿不保!” “混帐!”萧绝倏然色变,在他的府中,竟然会有如此大胆之人,敢在云儿的汤药中下药,毒害他们的孩子,简直就是罪无可赦! 林云儿一听,倏然捂着嘴巴,先是惊讶,再是委屈,最后是愤怒,抓着萧绝的手,大哭起来,“王爷,您一定要为云儿做主,不要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死得好冤枉啊!” 说罢又是一阵大哭,几度差点喘不上气来,流苏冷眼看着,林云儿的伤心兴许是真的,想要找人为她的孩子填命也是真的,利用孩子博得萧绝的怜惜也是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也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这所有的真聚合在一起,就变得很假了。 “云儿别哭了,你放心,本王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枉死!”萧绝沉声安慰道,声音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转头厉喝,“侧妃的药是谁负责的?” 跪在地上的春桃身子发抖,颤抖得如风中的柳条一般,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害怕,“是是……是奴婢!” “大胆奴才,你亲自煎的汤药,为何会出错?云儿带你不薄,你竟然下此毒手,本王定诛你九族,为我儿偿命!”萧绝一脸风雨欲来的感觉,失去孩子的悲愤让他恨不得立刻找人开刀,为他的孩子陪葬,流苏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色,顿感一阵冰冷。 “奴婢冤枉啊王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毒害是小世子,是王妃,一定是王妃,当时厨房里只有奴婢和紫灵在煎药,一定是王妃命紫灵在侧妃的安胎药里放了藏红花,不关奴婢的事,奴婢毫不知情,王爷,饶了奴婢吧……”春桃跪在地上又哭又喊的,说得和真的一样,敏儿见她血口喷人,刚要动怒,流苏就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摇头。 林云儿梨花带泪的眼楚楚可怜地看着流苏,咬着唇,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萧绝历眸扫过去,见流苏一脸平静坦然,听了春桃的话对她好似没有什么影响。 他是相信流苏的,她冷清淡漠,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会的,王妃姐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春桃……没有证据,你不要胡说……”林云儿轻斥…… “春桃,你口口声声说是本王妃在侧妃汤药里下了藏红花,那你亲眼看见紫灵下毒吗?”流苏上前几步,她眼光透彻,神色坦然,口气波澜不惊,只是重重地强调了亲眼这两字。 第112章 第112章(1109字)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沉闷,悲伤的气息缭绕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匍匐在地的春桃脸上带着惊恐,听到流苏的问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看起来,由此可见,她并未亲眼看见紫灵下药。 萧绝脸色冷酷,刀削般的五官益发坚硬和冰冷,凌厉的眼光冷冷地扫过地上的春桃,重重一哼,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厉喝道:“把紫灵给本王叫来!” “是!”一名侍卫领命出去。 萧绝安抚着林云儿的情绪,柔声道:“云儿放心,这件事交给本王,一定会查出谁是凶手,严惩不贷!” 林云儿含泪点头,如玉有些紧张地靠着流苏,似乎是被吓到了,什么都不敢说。 流苏淡淡地蹙眉,此事有些诡异,她并没有毒害林云儿的胎儿,而林云儿也不可能为了陷害她而故意落胎,藏红花一定是有人放进她的汤药中,究竟是谁呢? 分卷阅读103 林云儿的胎儿没有了,表面上是对她最有利的。因为她一旦生下萧绝的长子,定会被萧绝立为平妃,她和林云儿的地位就平起平坐,加上林云儿又如此得宠,他日她的王妃之位恐怕也难保,似乎也只有她,有了毒害林云儿的动机。 事情来得太突然,流苏根本就措手不及,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才是下毒害得林云儿落胎的人。是萧绝的仇家,还是……她不想怀疑如玉…… “春桃,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有没有看见紫灵下毒?”不能让事情这么被她引导下去,流苏开口问道,眼光凌厉,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王爷和侧妃面前,你可得说实话,无凭无据就污蔑本王妃,可得有本事承担后果,到底有没有看见紫灵下毒?” 春桃被她凌厉的声音吓得一跳,摇摇头,“没有!” 流苏冷笑,看了林云儿一眼,那纯真的眼睛,当真演得惟妙惟肖,是不甘心孩子没了,所以想要趁机铲除她么? “如果没有,那你为何如此笃定地说,本王妃下毒?”流苏冰冷地问道。 萧绝亦冷冷地看着春桃,正在这时候,侍卫带着紫灵过来,路上就向侍卫打听了事情的经过,紫灵一来就跪下,相对其余的侍女遇事惊慌的态度,紫灵显得冷静而沉稳,“王爷,不关奴婢的事,从头到尾,奴婢都不知情,王妃更没有让奴婢下毒,春桃所说的,全部都是子虚乌有。” “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萧绝厉喝。 今天她们煎药的时候,厨房里只有紫灵和春桃两人,两位侍女一向不和,同处一个厨房难免有所争吵,煎药的时间又长,在此中间,因为厨房里烟味太大,两人都曾经出去过一段时间,却也没有走远,就在厨房外面,两人都单独回去看过火,直到药煎好,期间没有人进入厨房。春桃是林云儿的贴身侍女,自然是不会有动机下毒害林云人,对她全无好处。 她便因此断定,是紫灵奉王妃之命在药里下毒。 “奴婢没有!”紫灵否认,她从未在林云儿药里下过毒。 “一定是你,因为王妃也有了身孕,所以容不下侧妃娘娘的孩子,怕侧妃娘娘抢了王妃的位子,这才让紫灵来下毒!”春桃一脸愤慨地指责,一手直指流苏。 第113章 第113章(2106字) 春桃一语,言惊四座! 流苏诧异地睁眼,这件事她怎么知道?向来平静的脸,出现一丝裂痕,所有人的眼光都震惊地看向她。有震惊,有怀疑,有指责…… 带着恶意猜测的眼光像是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是有质体的网,将她束缚,网上像是带上成千上万把锋利的刀刃,一层一层地割裂她的肌肤,她下意识地把双手护着腹部,保护着自己的孩子,这些人的眼光,好似要凌迟她的孩子似的。 她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最终却直挺挺地站着,淡然的神色越发清冷淡漠,和人隔了一层冷冷的空间。 “王妃……”紫灵紧张地抓着她的袖子,这件事她和敏儿全然不知,王妃真的怀孕了么? 萧绝早就被这个消息震撼得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放开林云儿冲了过来,抓着流苏的肩膀,眼里有一种压抑的期盼和震惊,“流苏,你怀孕了,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流苏看着他的神色,表情很平静,“是,有一个多月了。” “太好了,你有身孕了,你有我的孩子了!”萧绝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抱过流苏,向来压抑的感情第一次有外露的倾向,这个消息来得意外,也来得非常是时候,冲散了他刚刚失去孩子的痛苦和郁结。 流苏冷静地推开他,眼光平静,萧绝的激动于她好似没有关系般,本来她就不想让他知道,他的高兴出于意料之外,现在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萧绝知道她怀孕了,那么她想要走,难上加难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身孕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狂喜过后的男人一脸冷峻,愤怒,沉声指责流苏。 毫无疑问,萧绝是兴奋的,激动的,在得知林云人孩儿怀孕之后,他对孩子便有一种期盼,对这次林云人被人陷害导致小产,他才会如此的愤怒。现在又知道流苏怀孕,那种失望到期盼,失而复得的心情非常奇妙和激动。 看流苏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他,难道她真的不想要他们的孩子,这个认知让萧绝怒火直冒,如岩浆在胸膛里爆发,滚烫而灼热。 流苏承认也不反驳,她刚 分卷阅读104 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现在她不想让他知道,是因为她即将要离开,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纠葛,没想到事出突然,被他知晓,大出预料之外。 “王爷,这件事稍后再说行么?林侧妃的胎儿被人下药毒害,妾身还是嫌疑最大,还希望王爷能彻查清楚,还妾身一个公道!”流苏淡然地说道,拉开萧绝的手,冷冷地看了林云儿一眼,问道:“春桃,你没看见紫灵下毒,就凭本王妃怀孕一事就咬定是我指使紫灵下毒,未免太过武断,你和紫灵同时在煎药,各自都单独回过厨房,你说紫灵下药,那你呢?就因为你是侧妃的贴身侍女,就可以摆脱嫌疑么?紫灵也可以说是你做的。” “我没有!”春桃急声反驳,察觉到自己语气失态,立刻向萧绝磕头,泪眼婆娑,“王爷,奴婢真的没有,王妃冤枉奴婢,她想找人顶罪,奴婢伺候侧妃这么久一直尽心尽力,不可能会害了侧妃娘娘,这样对奴婢又没有好处!” 流苏冷冷地看着春桃哭天抢地地大喊冤枉,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有其主必有其仆,如此唱做俱佳。 一般人到了这个天地,莫不是六神无主,就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她还反驳得有条有理,看似胆小怕事却句句针对流苏,如果不是事先演练好,就是这丫头本来就是心机深沉之人。 萧绝冷酷地蹙起眉来,听着春桃的话,半晌不语,倏然冷冷地扫向流苏,眼光露出一抹不信任的诡光,流苏脸色一白,“你不相信我?” “王爷,奴婢没有,奴婢连王妃怀孕一事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因为春桃所说的理由去毒害侧妃,绝不是奴婢做的,不关王妃的事。”紫灵见萧绝怀疑流苏,立刻跪下来,频频磕头,努力证明流苏的清白。 流苏直挺着腰,什么话也不说,清澄的眼光露出一抹失望和痛苦来,原来他竟不信她,也好,让她更死心罢了。 “你刚刚也说了,你嫌疑最大!”萧绝幽深的瞳眸里流转出一股绝情的暗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冰冷的话却判了流苏缓刑。 流苏一嗤,倏然有股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眼光撇到林云儿眼里闪过得意和报复的快感,她顿觉这个世界荒谬得可怕,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太过薄弱。 “王爷,王妃姐姐,你们别吵了,王爷,王妃姐姐心性善良,不会毒害云儿的,王爷不要错怪了姐姐,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是云儿没福气,倘若为了这件事害得王爷和王妃姐姐伤了和气,云儿就更罪该万死了,云儿……”林云儿哀求萧绝,说得最后,哭得不能自己,小产过后,身子本来就弱,经不起折腾,如此一看,她的脸色越发不好,惹人疼惜。 萧绝过去,搂着她,幽深的瞳眸很深,很深,冷酷得看不出什么情绪,安抚着她道:“云儿,别自责,你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本王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王爷,王妃姐姐……” “好了,云儿,这件事本王自会做主,你先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知道么?”萧绝安抚着她的情绪扶着她躺下。 正在这时候,屋外有人来报,“王爷,厨房的阿刚有事求见,他说他看见是谁下药!” “快传!”萧绝神色一肃,冷冷地看着眼流苏,命人把证人带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二十五岁上下,生得十分粗壮,孔武有力,五官看起来憨厚而老实。 他进来,跪地向萧绝和流苏行礼,有些忐忑不安,看起来很紧张。 “你看见谁下药?”萧绝冷酷地问道。 壮汉恐惧地看了一眼流苏,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萧绝冷冷地蹙眉,厉喝:“说!” 那壮汉害怕得连连磕头,倏然指向紫灵,“是她,奴才看见,是她下药的!” 壮汉此言一出,连林云儿和春桃都骇然不解…… 第114章 第114章(2071字) 紫灵大惊,脸色倏变,在王府当侍女多年,紫灵一直沉稳大方,懂得看主子的脸色,人际关系也算不错,遇事少有惊慌,是大等侍女中少有的见过场面又撑得起场面的侍女,此刻脸色却发白,红唇血色尽褪。 “王爷,奴婢对天发誓,如果奴婢做过有害王爷子嗣之事,奴婢遭天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她强行镇定,磕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沉稳,细听方可听出颤抖来。 若是王爷信了壮汉所说,她倒还无所谓,连累王妃,罪过就大了,她一辈子都会内疚不安的。 流苏抿唇不语,很显然,已经有人布 分卷阅读105 好这个局,就等着她们来跳,就算紫灵不承认,也有目击证人出现,做得天衣无缝,让她百口莫辩。看见紫灵跪在那儿发誓,她心口一阵阵疼痛,这个傻丫头。 “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详细说来!”萧绝厉喝一声。 阿刚磕头,有些油光的脸肌肉一抽一抽的,老实憨厚得有些木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叫阿刚,是厨房打杂的,今天在厨房后院劈柴,听到紫灵和春桃争吵,奴才起初没有在意,后来奴才口渴,想要回去拿水喝,经过窗口的时候,看见紫灵姑娘在去动侧妃娘娘的汤药,奴才以为她只是帮忙看火,没怎么注意,听说侧妃娘娘滑胎,奴才这才想起来。” 阿刚的声音很老实,有些憨憨的,有些傻傻的,和他的长相一样,憨厚老实到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傻汉子会说谎话。额头上浮出晶莹的汗珠,一滴一滴滴顺着发髻而下,滑入衣领之内。 “你说谎!”他话音一落,紫灵大喝,脸色着急而发白,“王爷,奴婢有话要说,阿刚三番四次调戏奴婢都被奴婢喝止,奴婢认为他怀恨在心,故意冤枉奴婢。王妃一向心底善良,待奴婢等和亲姐妹一般,奴婢没理由会做危害王妃的事。” “是你,明明我看见的人就是你!”阿刚肩膀缩了缩,像是怕了紫灵,看了萧绝一眼,这才鼓起勇气指认。 看他一脸的窝囊相,全无一丝紫灵口中那个色胚子的形象,谁不知道紫灵是王府的大等侍女,冷静沉稳,又是王妃最宠爱的贴身侍女,而阿刚一副龟孙子像,哪有胆子去调戏她啊。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紫灵说谎,也认定了是紫灵奉了王妃之命,在侧妃的安胎药里下毒。 紫灵百口莫辩,恨恨地盯着她,她只求王爷能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王妃,很显然有人故意陷害王妃,铁证如山,她想要翻案,除非主审官相信她。 “王妃姐姐……”林云儿倏然从床上起来,撞撞跌跌地跑到流苏面前哭喊起来,抓着流苏的手臂疯狂地摇动,“王妃姐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云儿……云儿不会和你争什么的……孩子是无辜的,云儿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了,为什么王妃姐姐这么残忍……” 敏儿一直护着流苏,见林云儿那般摇动流苏,立刻过去,想要把扒开她的手,却被林云儿推开,她泪眼婆娑,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王妃姐姐……你说啊,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争什么……” 流苏清冷地看着哭天抢地的林云儿,脸色淡然而平静,她明白,此刻她说什么都没用了,萧绝若是不相信她,说得再多,也没用…… 反而会被人家说,她欲盖弥彰。 一场下药的毒计,几度风云,扑朔迷离,矛头直指向她,百口莫辩,就是这种情况吧,究竟是何人,能有此高超手腕,布置这么一个局面呢? 林云儿?不像…… 如玉吗?她心里明白,如玉是最有可疑的人,打掉林云儿的胎儿,嫁祸给她,以萧绝对林云儿的宠爱不会不追究,到时候她也自身难保,既可以除掉林云儿的胎儿,又可以除掉她,一石二鸟。 整件事最大的收益者是她。 在她的印象中,那位娇娇柔柔,虽然埋怨着萧绝的无情,却也默默承受的少女,真的有此等厉害心思?那过去的她定然伪装得极为出色,她相处这么长时间,竟然看不出来。 “林云儿,你不想和我争,我更不屑和你争!”流苏淡然地道,为了萧绝这么一个男人而耍手段,他还不值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件事和我无关。” 说罢想要拉开林云儿,不料她一头撞了过来,在流苏身边的敏儿立刻拉开流苏,一把推开林云儿,如母鸡护着小鸡般,“侧妃娘娘,我家小……王妃都说不是她做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撞过来,是不是想把她的孩子也撞掉?” 萧绝过来拉着林云儿,冷酷的眼光露出一点无奈来,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方流苏,林云儿刚刚失去孩子,情绪激动在所难免,“云儿,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彻查清楚,不会让孩子枉死,你先休息好吗?” 林云儿一反刚刚柔弱的形象,咬着牙,一手指着流苏,声音痛苦而愤怒,失去孩子的痛仿若一团火,不停地灼烧她的胸膛和理智,“明明所有人证据都指向她,王爷你想要包庇王妃姐姐,她的孩子是孩子,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么?王爷怎么能这么偏心?” “云儿,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这么激动于事无补,去休息,本王会查明白的!”萧绝声音冷硬,沉声下令。 “查清楚?”林 分卷阅读106 云儿咬着唇,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流下来,“王爷你忘了么?柳雪瑶姐姐也是因为王妃姐姐而死的,我们的孩子也是她害死的,她还要害死您身边多少人才干休啊?” 此言一出,萧绝流苏脸色都难看至极! “云儿!”萧绝冷喝,提起柳雪瑶,双眸一沉,变得阴鸷起来。 林云儿委屈地咬着下唇,哭得极为伤心,到最后一口气竟然提不上来,昏了过去,萧绝眼明手快地接着它软倒的身体,倏然厉喝,“来人,把紫灵关进地牢,看紧王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别让她离开梧桐苑半步!” 第115章 第115章(3165字) 流苏被囚禁在梧桐苑,院子外有一批王府护卫,他们装束干劲利落,眼光锐利,面容严肃,脚步沉稳而轻灵,全神贯注地守在梧桐苑之外,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当然,流苏也别想从里头跑出去。 林云儿落胎一事极为蹊跷,而她知道她有身孕更是奇怪,这件事紫灵和敏儿都不晓得,她处理得又极为秘密,平常她们都以为她喝的是一般补身的药,没有人会注意,那是安胎药,她少有孕吐,也看不见肚子,她是怎么知道她怀孕呢? 流苏抚着肚子,若有所思,现在萧绝已经知道她怀孕,那计划就要改一改,倘若她走后生下孩子,日后萧绝找到她,那就真的是没完没了,纠缠不清了。 “小姐,你真的怀孕了?”敏儿忐忑不安地问着流苏,发生这样的事,平时活泼的少女变得安静和害怕,眼光好奇而震惊地看着她的肚子。 “是啊!”流苏淡淡一笑,神色安然恬静,坐在窗口,看着院子中开得正艳的茶花,浅黄色的,淡蓝色的,淡紫色的……各种各样,夏天到了,茶花的品种也开始多了,满满的一院子,都是浅浅的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平时这个时候,紫灵会提着水桶,细心地浇灌着这些茶花,帮忙呵护着它们的成长,还会一边询问着茶花的品种和来源,又有何作用 ,兴致来时,还会拿着书本记录下来,她很好学。她出身江南书香门第,自小就天资聪颖,如果能好好长大,她一定是满腹锦绣的才女。只可惜,有一年家乡发大水,家里人都死了,她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侍女,辗转到了王府,侍女的工作多且杂,非常辛苦,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重温孩童时期学习的时光,好不容易跟了流苏,不仅得空学习,且有一位免费的好夫子,她非常珍惜,孜孜不倦地吸取知识。 紫灵是位本性灵秀又聪颖的女孩,整件事情最无辜的就是她,几个女人之间的争宠夺爱,通常被牺牲的都是一些她们自以为无足轻重的人物,殊不知,紫灵敏儿于她,情同姐妹,她出事,她寝食难安。 地牢又湿又冷,到底是女孩子家,身子骨又单薄,怎么能受得了地牢的湿气,想到这,不仅埋怨萧绝的愚蠢和轻信。 一个柳雪瑶,又让他失去理智,变得冷酷,是非不分,似乎所有事情只要一牵扯到柳雪瑶,萧绝睿智明朗的脑子就如浆糊一般,再也不管用。 “小姐,怎么办,现在王爷以为是你让紫灵下药毒害侧妃娘娘,要是王爷信了侧妃娘娘的话,那小姐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很危险,怎么办啊?要不要通知云烈少爷,干脆让他来带你走好了,小姐,我好怕啊!”敏儿拍着胸口,此刻的王府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林云儿胎儿被毒害一事萧绝正在命人彻查,所有的证据都对流苏不利,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流苏和孩子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女人多的地方一定是非多,林云儿的胎儿莫名其妙地被人害死,真相是什么,谁都不知道,萧绝要是认为是她家小姐所为,一怒之下连她家小姐的孩子也打掉,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怕什么?”流苏转头,淡淡一笑,走得端,做得正的人,是不需要怕什么的,她神色一如平常般平静清冷,不骄不躁,一点也没有被萧绝陷害的恐慌和愤怒,甚至连着急都没有。 “敏儿,难道你也认为我会让紫灵下毒?”流苏拉过敏儿,让她坐到对面,好笑地挑眉,笑问道。 “当然不是了!小姐怎么会害人?”敏儿立即反驳,一脸义愤填膺,“我看侧妃平时坏事做多了老天才会收拾她,她的孩子没了,怎么能一口咬定是小姐你做的,太过分了,刚刚她还想撞过来,幸亏我挡住,那种力道,分明想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撞掉。” 流苏笑笑,站起来,临窗而立,“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隐而不露才是真小人,假君子,一切都在一个隐字上。” “小姐,你在说什么?”敏儿好奇地看着流苏,娇柔的背影站在窗口,墨发无风而动,洁白无暇的侧 分卷阅读107 脸在阳光的辉映下,有些惨淡的光芒,好似是失望,又好似是哀叹,看起来格外的悲凉。 流苏越发淡然,感受着风中吹来的清香,并未偏头,只是轻声问道:“敏儿,依你看,谁才是最有可能下药的人?” “小姐……”敏儿支支吾吾的,想说却不敢说的样子,流苏一笑,“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你我。” 敏儿还是不太放心地瞅瞅窗外,表情有些怪异,咬着晶莹的唇,犹豫了下,口气有些忐忑不安。 “我觉得,玉夫人下药的可能性最大!”敏儿轻声道,流苏挑挑眉,浅浅地微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敏儿这才继续道:“小姐,你想啊,她下药毒害侧妃娘娘,然后嫁祸给你,铲除了侧妃娘娘的胎儿,又把你拉下水,一举两得,是条妙计。” 流苏只是一笑,不承认,也没有否认,神色淡淡地看着窗外的随风而动的槐树,抿唇,眼光深思,像是在疑惑些什么,透彻的眼光陷入思考之中,益发幽深晶亮得动人。 “是,看起来,如玉才是最有可能下药之人,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可惜敏儿,如玉在我面前一直呈现出她娇柔、哀怨的一面,如果这些都是伪装的,那么此人一定城府极深,又怎么会用这种烂招数呢?这样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流苏淡然道,这件事,一定是哪儿出错了,她怎么想也想不通,林云儿不会毒害自己的胎儿,而她现在冷静地思考的结果,如玉也不像会下药的人,这件事一定别有内情。 “小姐认为不是玉夫人,那会是谁,一定不会是林侧妃,王爷就你们三个女人,一定是其中一个下药,不可能是别人啊,难道是王爷的仇家?”敏儿嫩白的手指点着唇,疑惑地蹙眉,猜测着。 倏然流苏笑了,春桃一开始的态度太过于武断,无凭无据就一口咬定是她下的药,像是在掩饰什么,看起来虽然慌张,说话却很有条有理,故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而让人忽略了,这药到底是给谁喝的。 她一直有逼问春桃,是否看到紫灵下毒,春桃只是也一直逃避问题,那个阿刚,显然是有人事先安排好来指证紫灵,而这安排的人不是林云儿,而是另有其人,林云儿和春桃只是顺着她的安排演下去,让这出戏演得更完美,因为她们的共同的目标是她。 林云儿一定是想着先把她弄垮,这才慢慢收拾其他人,为她的孩子报仇,只要她弄垮了她,王妃之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到时候想要对付谁,是件很简单的事。 而那人也看准了林云儿这种心思,才敢大胆地让阿刚出来指证紫灵,而林云儿和春桃也算机灵,顺着戏码唱下去。 高明! 流苏微微叹息,为了争夺王妃这张宝座,她们之间的手段可真是多姿多彩,令人拍案叫绝啊! 为什么不再等等几天呢,再等几天,她就走了,虽然她们争得你死我活,都不关她的事,只能说,命运作弄人。 “小姐,你笑什么?”敏儿不解地看着她,心头七上八下的。 流苏回过身来,抚着敏儿的手,淡淡一笑,“敏儿,如果我有个什么不测,你和紫灵别待在王府了,去找云少爷,知道么?”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答应我便是!”流苏抓着她的手,执意求一个答案,就算离开,她也想带着敏儿和紫灵一起离开。 敏儿见她神色严肃,只好重重地点头。 雪梅阁中,萧绝刚走,假装睡着的林云儿便醒了,长长的睫毛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苍白秀美的容颜一片死寂般,毫无表情,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荒芜和绝望中,失色的唇如冬日枯萎的花瓣,颤抖得不能自己。 眼泪又开始凝聚,一颗一颗地落下,顺着眼角落入发后,伤心得不能自己。 母亲失去孩子的悲伤,几欲击垮了她的理智,她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竟然就这样没了…… 春桃见她醒来,赶紧出去,把所有的侍女都赶离内堂,离得远远的,看起来跋扈尖刻的侍女扑通一声跪在林云儿床前,频频磕头,低声哭起来,“侧妃娘娘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侧妃娘娘处罚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 林云儿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整个人麻木地躺在床上,失去孩子的悲伤,只要是母亲,都会伤心,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她第一个孩子。 春桃跪在地上,也随着哭泣,一声又一声,充满了痛苦和恐惧,这件事她们才是最清楚的人,她真的害怕,侧妃娘娘饶不了她。 分卷阅读108 药本来是下在她亲自下在流苏的汤药中,可不知道为何,却被侧妃喝下了,这件事她毫不知情。 哭泣,示弱,喊冤枉,是她目前必须要做的。 * 我今天也会努力更12000以上的,哎哎……兄弟姐妹们,温和点哇……催更6000就好撒,今天是礼拜一鸟,晓晓是学生,再催12000就办不到鸟,要上课滴……囧!! 第116章 第116章(2105字) “处罚你,处罚你,我的孩子能回来么?”林云儿声音沙哑,哭得太久,伤了嗓子,她缓缓地坐起来,白色的衣裳,苍白的脸,惨白的唇,凌乱的头发,眼神极度的绝望和凌厉,看起来很像一个索命女鬼,春桃就抬头稍微看了一眼从匆忙地把眼睛垂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害怕得颤抖,身子抖得厉害,连跪着都感觉跪不稳,林云儿那凌厉冰冷的眼光,看得她牙齿直打颤。 好可怕,好恐怖的感觉…… 那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一直窜到头皮…… 林云儿踩着地板,脚步有些虚浮,她眼光凌厉而混乱,缓缓地低下身子,抓着春桃的衣襟,双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表情狰狞扭曲,眼光狠毒而阴辣,孩子枉死,她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抓起来陪葬。 “侧妃娘娘……饶命……咳……咳……饶命啊……”春桃瞳眸暴睁,血管中的血液迅速流动,一种临近死亡的阴冷抓住她的咽喉,她似乎嗅到死神的身上的冷气,春桃挣扎起来,“侧妃娘娘饶命啊……” 林云儿柔柔弱弱的,力道却不小,人的潜力可以无限制发掘,孩子的死让她悲伤过度,愧疚,愧恨,愤怒,不甘,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浮上来,激起她最深沉的恨,她怨恨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侧妃娘娘……咳……咳……”求生的本能让春桃也顾不上主仆之分,在死亡边缘游走,那还顾得上许多,一脚狠狠地踢在林云儿的肚子上。林云儿刚刚小产,肚子是最禁不起折腾的,被春桃一踢,疼得她蹙眉,掐在春桃脖子上的手松开,倒在一旁痛苦地呻吟。 春桃一得自由,连滚带爬远离她,伏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个呻吟,一个咳嗽,主仆两人都狼狈不堪…… 林云儿捂着肚子,倏然回头怨毒地瞪了春桃一眼,大骂道:“死奴才,你吃了豹子胆了不是,敢踢我?” 春桃害怕得缩缩肩膀,这个侍女虽然一肚子坏水,为人也尖酸刻薄,此刻看见林云儿就想老鼠看见猫,害怕得不得了。她吞吞口水,犹豫了一下,爬过去,抓着林云儿裙摆,哭着哀求,“侧妃娘娘,饶了奴婢吧,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真的不知道有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要掉包了,奴婢冤枉啊……侧妃娘娘……饶了奴婢吧!” “混账,如果不是你办事不利,事情会搞成这样吗?给我滚开!”林云儿气得一脚狠狠地踢开她,撑着床柱站起来,坐到床上去,冷冷地看着春桃匍匐在地,眼光有怨恨,也有恼怒和不屑,“没出息的奴才!” 春桃敢怒不敢言,当她的贴身侍女,被她打骂惯了,现在更是不敢说什么。 萧绝早就爱上流苏的事情,林云儿早就知晓,她经常听到萧绝在梦里喊着柳雪瑶的名字,心中就嫉妒得发狂,也知道自己只是柳雪瑶的替身而已。而后来,有好几次,她听到萧绝喊着流苏的名字,从那以后,怨恨就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后来怀孕之后,她以为能留住萧绝的眼光,而没想到流苏也怀孕了,这件事对她的冲击非常大,有好几次,真的好想拧断方流苏的脖子,狠狠地拧断…… 她好不容易才有幸福,又怎么能让被人抢走,她巴不得方流苏能永远地消失,消失在她和萧绝面前。 好几次想要下药毒杀她的孩子,她知道流苏有哮症,身体非常虚弱,小产对她的身体一定非常不好,说不定母子两人都会命丧九泉,那就一了百了,她再也不用担心。 可她不敢! 林云儿只是被妒忌蒙蔽了眼睛,毕竟是杀人,她从来没有杀过人,说不害怕是骗人的,而且她也是母亲,下药害别人的孩子会给孩子造孽的,她很迷信这个,所有一直没有下手。 今天看见萧绝和方流苏共骑一匹回来,而萧绝在殿中明显的醋意让她意识到,萧绝对方流苏的爱已经越来越隐藏不住,若是再不下手,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人夺走。 恨意和妒忌如魔鬼般,进驻她的心灵,染成一片黑暗和冰冷。 分卷阅读109 她知道紫灵每天都会帮流苏煎药,她检查过药渣,发现也是安胎药,她故意让春桃也在那个时间段去煎药,故意挑衅紫灵,两人争吵不断,厨房油烟又大,脾气也自然会变得暴躁,不愿意共处一室,春桃偷偷回来看火的时候,就在流苏的安胎药里下了藏红花。 所有的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流苏一直瞒着萧绝怀孕一事,很容易让萧绝认为是她不想要孩子,然后喝下堕胎药,就算她们知道只有紫灵和春桃在厨房,那她们又不知道方流苏怀孕,自然不会下药去害她。 计划得很周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药竟然被人掉包了,她喝下了有藏红花的拿碗药,小产的时候,她还措手不及,外房的侍女就惊慌失色去找萧绝,她和春桃匆忙之间,只得把一切都嫁祸给流苏。 明明知道不是她,一时之间她的想法只是她的孩子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流苏也不能太好过,嫁祸不成也要让她惹上一身腥,而没想到到后来戏剧性的出现一位叫阿刚的证人来指证紫灵。她就顺手推舟,大演苦情戏,先要借萧绝的手除去方流苏。而如玉,日后再慢慢收拾,为她的孩子报仇也来得及。 “侧妃娘娘,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也没想到玉夫人会换了汤药,侧妃娘娘,现在怎么办?如果玉夫人把这件事告诉王爷,我们就死定了!”春桃心有余悸地道,一脸惊慌。 “没用的奴才!”林云儿冷冷一喝,眼光阴鸷,“她现在和我们同一条船上,她要揭发我们,她自己也跑不了,这个贱人,我以后一定要把她凌迟处死!” 林云儿阴寒地发誓,正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一声恭敬的女声,“侧妃娘娘,如玉夫人求见!” * 话说,我真的粉勤奋滴,SO,你们也要勤奋点,多多推荐,多多留言,留言是王道啊!这样才知道兄弟姐妹们的感觉如何,素不素哇……呵呵!! 第117章 第117章(1165字) 林云儿脸色倏变,粉拳紧握,青筋暴跳,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地染上少许红晕,她双眸瞪得圆圆的,良久,良久,才恢复平静,冷冷地撇向春桃一眼,春桃立刻起来,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裳,又帮林云儿整理好,这才让如玉进来。 如玉进来,一身碧绿的罗裙,体态轻盈娇柔,看起来秀丽柔美,比起林云儿的伪装的娇柔,如玉多了一抹真实,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对林云儿仇视的眼光,视若无睹,没有一点畏惧。 “云儿妹妹,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如玉微笑,笑意不达眼底,娇柔得近乎无情的面孔看起来什么陌生,明明是浅笑盈盈的摸样,却能让你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低了好几度。 林云儿冲上去,抓着她的肩膀,双眸被恨意充斥,她脸颊扭曲恐怖,厉声喝道:“如玉,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要杀你了!” 说罢就想要伸手扯住如玉的头发,状似泼妇,连小产后腹部一阵阵绞痛都忍住了。 如玉身形一闪,迅速灵活,袖子轻摆,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林云儿,你装什么清高呢?流苏和你也无冤无仇,为何你要毒害她的孩子?害人终害己,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还算不错吧?” 林云儿呼吸一窒,果然是她,她果然承认了,林云儿心中的怨恨铺天盖地地卷来,淹没她所有理智,“你凭什么说我?你也串通那个阿刚,让他指证方流苏,你既然也想她死,为什么一开始要换药?” 如玉淡淡一笑,眉梢一挑,别具风姿,似乎是笑林云儿的单纯和愚蠢,不冷不热地道:“谁说我要流苏死?流苏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冤有头债有主,流苏是无辜的,我不想她死,也不想她的孩子有事,你的孩子,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可笑,你不想她死,那为什么让阿刚来指证她?”林云儿压根着不相信她的话,冷笑着反问。 如玉抱着胸,似乎有些遗憾似的,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惋惜,整个人看起来妖娆而霸气,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温柔哀怨的如玉,倒像是临时带错了面具。 “我想我没必要和你说!”如玉笑得妖娆艳丽,凑近林云儿,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道:“我只是想让萧绝尝尝失去家人,失去所爱那种痛苦和绝望!” 萧绝为了流苏受伤划破了秀荷的脸,并把她赶出王府,从那之后,她就看出,萧绝对流苏绝不止是恨意这么简单,她故意接近流苏,努力伪装,就想有一天借流苏的手,狠狠地报复萧绝。 他这样的男人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唯一的弱点就是 分卷阅读110 感情,有死去的柳雪瑶为例,她相信,流苏若伤他,定是万劫不复。 而对流苏本人,她没有恶意,她恨的人只是萧绝,萧绝害死她一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只是有意害死他的孩子,并不过分,何况,拿碗药本来也是要夺走流苏的孩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林云儿自尝苦果。 “聪明的就别再耍花样,安安分分等过这段时间,你最讨厌的两个人就会消失,如果敢做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如玉说罢,潇洒地转身便走,倏然回过头来,浅浅一笑,“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杀手!” * 下一章9点以前更……呵呵! 第118章 第118章(2153字) 夕阳西沉,月上柳梢,清白的月光如神女的洁净的光芒,轻轻地笼罩在王府上空,繁星点点,苍穹如巨大的怪兽,睁着冰冷诡异的眸子,冷冷地俯视大地,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不见踪影,暗色把所有的罪恶和丑陋都掩饰在它的色彩下。 如玉娇柔的身子站在桃花林中,眼光似乎飘香远方,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眼神有快乐,有仇恨,有酸涩,有惆怅,心沉浮在冰冷的海洋中,只有彻骨的冰冷。 “少宫主,宫主让你早日回宫!”一名黑衣人鬼魅般的身影落在她身后,无声无息,落地并未惊动一片树叶,其内功修为非同一般。 “知道了!”如玉的声音沉静而安详,脸色如玉,在青白的月光下,如一尊毫无瑕疵的玉雕,她举手投足间都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领袖风度,让人望而生畏。 之前伪装的那位哀怨忧愁的少女并不存在,仿若南柯一梦,早就破碎了,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西门如玉,幽灵宫的少宫主。 “少宫主,既然你恨萧绝杀你全家,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什么仇都报了!”身后的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沉声问道。 如玉翩然一笑,姿态潇洒而放纵,月色下如率领百万兵马兵临城下的铿锵红颜,风采照人,“仇恨就像一颗枯萎的树,在心里扎根的越久,想要杀人的欲望就越淡,杀人并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我西门如玉的目的,这个世界上,最锐利的杀人武器,是感情,感情可以杀人于无形,能让他痛不欲生。” “属下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回去告诉宫主,近日内,我便会回宫,让她放心!” “是!”鬼魅的黑衣人应了一声,迅速地消失在桃花林中。 如玉淡淡地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光,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她知道,萧绝已经深爱流苏,也知道,流苏会利用假死药离开萧绝。以她的聪颖,萧绝下一步会做什么,她早就猜到了。若是能让萧绝以为是他亲手杀了流苏,那就太完美了。 流苏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王府,而她也达到她复仇的目的,让萧绝一生痛苦,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呢? 光是想象那种场景,就让人觉得兴奋啊! “萧绝,好戏就要上演,欠我西门家的,不是死就能解决的!”啪一声,随着衣袖而动,桃花枝应声而断……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片刻,梧桐苑里,一张字条凌空射入流苏的床柱上,流苏一惊,拿下字条,是如玉写给她的,上头写着,“今晚行动!云烈字。” 流苏心中一沉,按计划,应该是四天之后才会服下假死药,云烈安排好一切出城,难道他也知道王府有变,让她提早行动么? 这个字迹的确是云烈的,而且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件事。 流苏拿着那颗假死药,思考着要如何更加完美逃过萧绝的眼睛,稍微有些差错就会万劫不复。 同样的夜里,书房里,萧绝负手而立,清白的月光淡淡地笼罩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坚毅的朦胧色彩。高大挺拔身体在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沉重还有压迫,空气如有实质的网,把一切都紧紧地束缚住。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几度风起云涌,最终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流苏,为了安抚林云儿的情绪,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把紫灵关进地牢。 至今,仍在思考着究竟谁才是下药之人,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得出事情的大概,却苦无证据,如玉是何许人也,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让人抓到把柄。 门轻轻地敲响两次,萧绝回身,收去一脸的严肃,沉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很年轻的侍卫,十分俊秀干练,他叫林俊,是萧王府的护 分卷阅读111 卫队长,萧绝非常信任他。 “那丫头怎么样?”他一进来,萧绝就沉声问道。 林俊恭敬地应道:“回王爷,紫灵在地牢里一直说她是冤枉的,不关王妃的事,求王爷明察!” 萧绝嗯了一声,心中有些了然,林俊犹豫了下,道:“王爷,恕卑职直言,王妃不像是会下毒的人,王爷为何要关着紫灵姑娘?” “有些长进,可惜还不够!”萧绝赞许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本王将计就计,将这个下药之人引出来!” “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好计谋?” 萧绝冷冷一笑,想在他府中为所欲为,哪那么容易,“我让你煎的药,好了么?” 林俊瞳眸一睁开,倏然点点头,萧绝唇角一勾,“拿着药,去梧桐苑!” “是!” 梧桐苑中,敏儿在外殿听到脚步声,匆匆忙忙地往外一看,看见萧绝带着林俊过来,林俊手里还拿着一碗药,敏儿大惊,跑进内堂,喊了一声,“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来了……” 流苏将假死药一收,藏入袖子中,疑惑地蹙眉,“他来做什么?” “小姐,我看见林俊手中拿着一碗药,小姐,我好怕,会不会是……”敏儿惊恐地睁大眼睛。 流苏凝眉,眼光也露出一抹不安来,萧绝是认定她就是下药之人么? 迎出外堂的时候,流苏神色淡然地看着萧绝冷酷的脸,他眼里那种不信任和寒竣让她心为之一沉,下意识地以手护着腹部。 林俊上前几步,把药放在桌子上,热气还不停地往外面冒出来,苦涩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流苏眉梢一跳,苦涩的药味,还有萧绝脸色的冰冷,这种沉重的气氛让她意识到,有些什么危险正在向她的脖子伸过来。流苏扫过桌上那碗药,冷冷地问道:“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绝抿唇,面无表情,“紫灵已经认罪,是你命令她下的药,流苏,你还想要否认么?” “你胡说!”流苏还未说话,敏儿就大声反驳,萧绝冷眸一扫,头一偏,沉声道:“把她带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敏儿挣扎起来,回头高喊流苏的名字,不愿意离开她半步,可惜抵不过男人的力气,被林俊拉远了。 “我不相信这是紫灵说的!”流苏淡然地回应,“那碗是什么药?” “堕胎药!一命偿一命!”萧绝的声音非常冷静。 * 话说,好多童鞋都问啥时候离开,快了……今天更了12000多了哦,没有了……囧 第119章 第119章(3132字) 房间里静得骇然,萧绝和流苏之间流转着一股极度冰冷的气流,两双冰冷而沉静的眸子像是较量似的,在空中交织,碰撞,谈判,对决,最终以流苏露出一抹恨意而告终。一场眼神的交锋,如闷热夏天闪过的闪电,分外骇人,谁也不肯退让,直到最后,流苏的眼睛中露出逼人的恨意。 第一次,如此去恨一个人! 不知道为何,听到堕胎这两字,心头就一阵阵紧缩般的疼痛,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非常非常的难受,整个心脏如被蚂蚁啃咬似的,又酸又疼,潜记忆中的痛入潮水般蜂拥而至,完全淹没了她。 原来,恨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在他身上开一个口子,狠狠地在他身上发泄。平静冷然的脸,第一次破裂得如此彻底,让人感觉到她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怨恨。 “一命偿一命?”流苏恨极反笑,粉拳握得死紧,皓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跳,脸色苍白如纸,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下巴倔强地扬起,“凭什么?” “就凭你杀了本王的子嗣,这个孩子就不能留!”萧绝冷酷地说道,语气毫无转圜的地步。 流苏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偏头看向桌子上的那碗药,蹙眉,倏然冷笑地上前,“事情还未明朗就判我死刑,萧绝,你够狠,够毒,我终于明白为何当日柳雪瑶会推我帮她挡箭,因为你们本性就是一类人,自私,无情,都是一路货色。” 萧绝静静地听着她骂,表情始终不变,冷酷的瞳眸幽暗而冰冷,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阻止人别人窥探,历来看不出表情的脸更冷,更硬了。 高大的男子站在屋里,背脊挺直,微弱的灯火明暗参半,折射 分卷阅读112 在他刀削般的脸上,如钢铁般坚毅,亦如这个男人的意志。他的肩膀如此强健坚硬,好似撑得起整个天下,容不得半点犹豫和柔弱。 流苏再次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皓白的手缓缓地伸向萧绝心口的位置,冷声道,“终有一天,你尝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流苏……”萧绝瞳眸一暗…… 流苏收尽了所有的情绪,表情恢复平静,刚刚的怒气和嘲讽好似不存在般,沉静的脸,透彻的眼,眨眼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流苏,速度之快,连萧绝都拍案叫绝。 “老实告诉我,你本就不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对不对?”萧绝冷着脸问道,抓着她的手,固执地问道。 流苏冷冷一笑,“王爷问这话不觉得白问了么?不管我要不要,最后这个孩子都不能平安出生。” “本王问的是你本来想不想要!”萧绝厉喝一声,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在乎和执着,心里一直介意的,就是她本不想要他的孩子。 流苏坦然地看着他,眼光澄净而透彻,她声音十分坚定,“是!” 萧绝脸色倏然一变,眸光阴鸷,冷酷的面容闪过一抹愤怒和失望,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似乎是尽力忍着没有往流苏的脖子上掐去。 他恨不得狠狠地拧断她的脖子…… 狠狠的…… 拧断…… 这个可恶的女人! “难道做错过一件事就永远不能回头么?”萧绝突然沉声问道,冷酷的眼光闪过一抹痛苦,深沉而压抑,薄唇勾起,笑声充满了自嘲的味道,“流苏,你对别人总是宽容大度,浅笑以对,为何对我总是这般苛刻?” 流苏心口一窒,俏脸发白,眼光一闪,如果不是有期待,又怎么会苛刻,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前世多少次回眸换得今生一次相遇,如果相遇是一种缘分,那她和萧绝之间的相遇就是一种孽缘,在她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狠心地推开她,在他想要好好爱她的时候,她又已有离去的念头。 从一开始,就是心结、误会、若即若离……他们的心从未靠近过。 “萧绝,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不够坦诚,做了这个决定后,我们都不要后悔。人生不能同时踏进两条河流,注定要分道扬镳的,始终留不住。今天过后,将来我不会后悔,你也不要后悔,人生不是游戏,不能重来,我也不会给你重来的机会!”不相信也好,试探也罢,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少女的眼光淡然而坚定,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现在的流苏温润清雅的脸庞总有一种近乎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逼视,眼光也比过去更坚毅了。 王府大院这座牢笼,已经沉重地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如果不走,总有一天,她会窒息而死。 “方流苏……”萧绝眼光扫向那碗堕胎药,那其实只是一种补身的药,并非堕胎药,流苏误会了他,才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日后会解释的,会解释的……看着她的神色,不安从他的心底缓缓升起,渐渐地抓住他的灵魂,难以呼吸,有种将要失去的恐惧如魔鬼的毒手般,掐住他的咽喉,这是第一次,看见流苏露出这种绝望和冰冷的表情。 有人要对付王府,目标是他,他猜得出来,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流苏会下药,只是顺其自然演了一场戏,他就顺了她的意,让流苏落胎。只要顺了她的意思,她觉得目的达到,才会露出破绽。 可流苏……不相信他! 也是啊,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对彼此的认识的确很少,他带给她的只有羞辱和伤害,她不相信他是应该的。 信任是两人一起建立起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信任。 “流苏,我现在只是希望,以后我能让你感觉到,我是可以信任的。真是疯了才会和你说这些。”萧绝自嘲。 “你可信任?你都不相信我,为何我要相信你?”流苏挥开他的手,转头看着那碗堕胎药,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沉而悲痛的笑意来,“王爷,我们终究是母子一场,能不能让妾身安安静静地和他道别先?” 萧绝脸色难看至极,深沉地瞪了她一眼,冷然转身出去,愤怒地甩上大门。 冷风迎面吹来,英挺的男子阴鸷的眼光稍微缓和下来,眯起眼睛,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敏儿一见他出来,立刻扑上去,想要冲进房里,却被萧绝横手拦下,眼神示意林俊拦着她,敏儿大急,也顾不上主仆之分,也忘记眼前的萧绝是她平时 分卷阅读113 最害怕的王爷,厉声质问,“王爷,你把我家小姐怎样了?放开我,林俊你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我家小姐。” 萧绝冷冷地看着敏儿,嗤之以鼻,“林俊,放出消息,就说本王让王妃喝下堕胎药,派人严加看管梧桐苑,任何人不得进出!还有这个丫头,带下去!” “我不要,我要陪着我家小姐,萧绝,你个魔鬼,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敏儿被林俊拖着出去,大怒,意识到王爷可能让王妃喝下堕胎药,心头钝痛,声音凄厉地盘旋在王府上空。 萧绝脸色冷酷,毫无所动,沉沉地看着林俊拖着她出去,敏儿这么一喊,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他把流苏的胎儿打掉,为林云儿报仇,那凶手的也知道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让人严加看管流苏,别让她见任何人,凶手就会放下戒心,就会自动露出马脚。 雪梅阁中,春桃急急忙忙把王爷打掉王妃胎儿的事告知林云儿,林云儿大喜,以为计划成功了,萧绝相信她和如玉合演的这场戏,只要拔除流苏这个眼中钉,日后再收拾如玉,便可高枕无忧了。 而如玉那边,桃红也把这件事告知,如玉只是笑笑,“那碗根本就不是堕胎药,不过流苏会把它变成一碗毒药的!” “少宫主,这是什么意思?” 如玉潇洒一笑,风姿卓绝,“我们得去一趟梧桐苑,把流苏这个戏码继续唱下去,桃红,准备一下,今晚离开王府。” “是!” 梧桐苑内,流苏拿起那晚药进了内堂, 眼光在那药上看了很久很久, 流苏从袖口中拿出那颗假死药,那她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借着这碗药离开王府? 她死了,萧绝会难过么?估计不会吧! 柳雪瑶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她方流苏只是无足轻重的一个女人罢了! 她已经没办法继续在王府生活下去,她接受不了一夫多妻的制度,没办法再面对萧绝。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心就疲惫沉重得想要好好地睡一觉,她都不记得,又多久没有笑过了。 无意中害了柳雪瑶的债,该还的也还得差不多了。 流苏站起来,打开衣柜,拿出一瓶毒药,犹豫了一下,毅然放进药里。 她打开后窗户,让药汁沿着屋檐倒尽。 …… 萧绝交代林俊派人严加把守梧桐苑,不许任何人进出,刚要离开之际就听到屋里一阵剧烈的撞击声,接着是一连串的霹雳巴拉的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脸色倏变,“流苏……” 以一种骇人的速度跑过去,林俊也意识到不好,立刻带人一起跟着跑过去…… 房里的景象让萧绝脸色顿白……流苏躺在血泊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鲜血从下身不停地冒出来,染红她的罗裙…… 萧绝只觉得死亡掐住了他的咽喉,那瞬间,天旋地转…… * 第120章 第120章(2194字) 娇小清秀的少女躺在血泊中,鲜血潺潺从下身流出,染红了碧色的长裙,她脸色苍白,唇色略显青紫之色,了无生气的脸露出死寂般的神情。那个碗摔破在地上,破成碎片,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好似被人遗弃般,又似控诉着什么。 萧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袭上心头,疯狂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把他灭顶,萧绝只感觉四面八方的空气如结了冰般,一股冷气从脚底倏然窜上背脊,冻结了他血管里所流动的鲜血。 他站着动也不动,像是被凝固的雕像,眼光死死地盯着血泊着娇人儿,她的苍白如纸的脸色好似在哭诉着他的无情和痛苦,如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脏之中。 他的喉咙,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声流苏阻塞在里头,硬是发不出来,只感觉喉咙火辣辣地疼,如兵刃在一刀一刀地凌迟。 她的神色好似在说,她去了…… 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形晃了晃,似乎站不住脚了,几欲摔倒,而他旁边的林俊迅速地扶着他的手臂,跟着衣裳,他都能感觉到王爷的身子,冷得和一块冰一样。 抬眸看去,男子刀削般的侧脸如陷入一层无边无际的茫然深渊中,冷硬,绝望。 在林俊心目中,一直顶天立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萧绝此刻 分卷阅读114 像是一个暂时没有灵魂的男人。 “王爷,王妃她……”林俊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去动流苏的身体,血已近流尽,染红了下身的衣裙,红得妖娆,红得艳丽……红得那么冰冷和刺耳。 就算他没有娶妻,没有孩子,也知道,王妃这个情况,是小产了,和侧妃之前一摸一样。 林俊脸色大变,他煎的那碗明明就是安胎药,怎么可能会让王妃流产? 恐惧爬满了眼睛,俊秀的青年男子一脸惊慌。 “小姐……”梧桐苑出事,外面的护卫纷纷都进来,敏儿也趁机回来,一见到地上惨烈的一幕,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立刻扑了过去,“小姐,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敏儿啊,小姐……” 敏儿的声音高亢而恐惧,抚摸着流苏略有青紫的脸色,一手抚摸到她裙上的血迹,少女翦眸蓦然放大,又看看地上破碎的碗,敏儿伸出一指,探探流苏的鼻息,呼吸一僵…… 她的表情呆愣了下,蓦然放出一声惨烈的哭喊,“小姐……小姐你不要死啊,小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敏儿怎么办?小姐,你醒醒啊,你在逗敏儿开始对不对,醒来啊,小姐,你醒一醒啊……不要睡了,不要睡了,快醒醒啊……” 敏儿手脚无措,拍拍她的脸,不停地摇着她的身体,猛然把她抱进怀里,嚎嚎大哭起来,眼泪涮涮地滚下来……哭得不能自己。 萧绝一步,一步地走进她们,他的耳朵边,似乎听不到敏儿的哭声,他双眸死死地盯着流苏的脸,眼光露出一种极度的混乱和彷徨,缓缓地蹲下身子,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动作好缓慢,好缓慢,从地上的那摊血迹转到流苏的脸色,面无表情,只有额头上暴跳的青筋显露他的恐惧到了极点的情绪。 “你走开,你走开……都是你害死我家小姐的,都是你……”敏儿尖叫着,紧紧地抱着流苏,不让萧绝碰一下,她的眼泪,湿了流苏的前襟…… “呜呜……都是你……”敏儿声音哭得沙哑了,几度喘不上气来,脑子混乱到了极点…… 萧绝的唇失去正常的色彩,惨白如霜,幽深暗黑的眸子,浮上一层少见的期盼,两指放在流苏的颈间大动脉上,一探,转而一僵…… 了无气息…… 一点气息都没有…… “不……流苏,流苏……”萧绝把流苏夺了过来,用力拍着她的脸颊,他的眼光痛苦到了极点,一点都不想接受流苏死去的事实,疯狂地爆出一声怒吼,“去请大夫啊,请大夫啊……” 英俊邪魅的男子脸容扭曲可怕,紧紧抱着流苏,好似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心口如被人挖了一块肉,伤口正血淋漓地淌血…… “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萧绝朝着流苏愤怒地质问,男子的声音如此痛苦和沙哑,又夹着一股深浓的恨意,“方流苏,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错过一次就不能回头,为什么要怎么做?” 手臂的力度一寸一寸地加大,他记得方流苏提过,她对药理略有涉及,久病成医,因为她有哮喘,平常也会学习药理,对草药都很了解,何况喝了那么久的安胎药,她在喝药的时候,不可能闻不出来,这碗药是安胎药,而不是堕胎药,他故意那般说,只是不想隔墙有耳,她自己发现是安胎药的时候,应该知道,这是他的计谋,想要引蛇出洞。唯一的解释就是,流苏自己服了毒药自杀……不然就是有人暗中下药,后者的几率微乎其微,在来的路上,他都让林俊用银针试过,唯一的解释就是流苏自己服毒自杀! 为什么…… 他知道她性子坚韧,高傲,他并未认为她是凶手,为何她还是如此残忍,想要离他而去…… “流苏,醒醒啊……流苏……”萧绝痛苦而压抑的声音,听得众人红了眼圈,几时看过冷酷强硬的男子有过此般脆弱的形象。 “王爷,王爷……大夫来了!”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带着一名大夫回来,是成大夫,城中信誉最好,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睿智渊博的老人一看流苏的神色,便蹙眉起来,萧绝一见他过来,急道:“大夫,快,来来王妃,快……” 萧绝的声音失去往日的冷静,多了一抹忽视不了的期盼,他还寄托着一点点希望…… 一点点……虽然渺茫,却带着希望…… 成大夫点头过来,为流苏把脉,神色一变,似乎是不相信似的,又把了一次,嘴巴张了张,萧绝心冷了一截,急问,“怎么样?” 成大夫摇摇头,表情沉痛,“王妃中毒太深 分卷阅读115 ……胎儿不幸流产……” “我不管胎儿怎么样,我问你,王妃怎么样?”萧绝双眸猩红,孩子好不好,他已经不关心了,他只想知道,流苏还能不能救活。 成大夫看他一眼,良久,在萧绝极度期盼的眼光中,摇摇头…… “救不活了,王妃已经断气了!” * 话说,今天还有一张哈,多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努力更新去,呵呵,晓晓今天有课,更得比较晚,请见谅哦!! 第121章 第121章(2252字) 随着成大夫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足以冻结所有人神经,足以冻结萧绝的灵魂。 流苏已死的讯息如魔咒般,笼罩在萧绝的脑海里,恐惧和痛苦从黑暗的深渊跑出来,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左右,困住了他。 男子刀削般的脸孔面无表情,那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流苏真的永远的走了…… 萧绝的眼光从期盼到震惊,再到痛苦茫然,邪魅的大眸闪过数种负面的情绪,最终变得麻木,幽深墨黑的眸子失去应有的光彩,不再凌厉,此时的萧绝,不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不是呼风唤雨的皇族,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失去伴侣的男人。 当感受着最心爱的女人的身体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地变冷,死亡的气息就在鼻尖缭绕,深刻而清醒地认知到,她真的永远走了,即使有钢铁般刚硬的男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没有什么,比感受到最在乎的人的体温在自己怀里慢慢变冷更让一个人绝望和印象深刻。 敏儿已经哭得声音沙哑,再也没有声音出来,双手捂着嘴巴,卷着身体不停地抽搐,眼泪顺着指缝一颗一颗地落下,无声的哭泣看得更让人心酸和落泪。房间里,静得如同寒冬的坟墓边,除了敏儿的抽泣声,好半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成大夫,我明明煎的是安胎药,端过来之前又亲自用银针检查了好几次,根本就没有毒,为什么王妃会中毒身亡,还不幸小产?”林俊不解地问道。 发生这样惨烈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天之内,两位有孕的女人接连失去孩子,王爷在不仅在一天之内失去两个孩子,还失去王妃,三条人命,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全部没有了。 他觉得太可怕了,这场阴谋,在背后主使者,太恐怖了。 成大夫检查碎片上的药汁,疑惑地蹙眉,是断肠草,睿智的老人看了一眼脸色唇色青紫的流苏,死状和中了断肠草的死状很相符。 “老夫不敢断言什么,只是这毒乃是断肠草提炼的毒汁,若你之前试过发现没毒,那毒药是后来放进去的。断肠草之毒猛烈,发作的时候五脏六腑剧痛,王妃身子弱,早前就有小产的迹象,定是中毒之后挣扎,导致胎儿流产。”成大夫不慌不忙地说道,老人的声音平缓而沉重,屋里的桌子被撞翻了,东西七零八落,众人也猜得出来,王妃定是忍受不了剧痛,挣扎间摔倒,因为流产,期间便死去。 这话谁都听明白了,敏儿泪眼婆娑,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撕了萧绝,“都是你,都是你逼死我家小姐的,从她嫁进来那天你就开始折磨她。一命赔一命,你总算为柳雪瑶报仇了,你满意了?你开心了?……”敏儿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泪音,一声一声都在控诉萧绝。 林俊慌忙制止了她,王妃的死,最难受的人,是王爷,他跟随他这么久,还没有看见他露出这种绝望痛苦的神色,就像是被困在绝境中的野兽,找不到活下去的路。 王爷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命运弄人。 梧桐苑发生这么大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王府,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王妃死了。 林云儿带着春桃匆匆忙忙地往梧桐苑而去,主仆两脸上都充满喜色,眼中钉拔除了,别提多开心了,几乎没有得意忘形,林云儿都不顾小产后身体孱弱,硬是要亲自去梧桐苑看看情况。 在梧桐苑的门口外碰到如玉和桃红,如玉的脸色并不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月光下的少女在不停地渡步,柳眉紧蹙,神色凝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那天如玉警告过她之后,她就一直觉得如玉身上总是有一种逼人的杀气和霸气,举手投足间都露出领袖的魄力和魅力,过去那个在她光芒下毫不起眼的如玉,在一夕之间,亮丽得教人不敢逼视。 分卷阅读116 明明还是那副容貌……感觉却是两个极端……她甚至有些怕她。 “呵呵,云儿妹妹,这么快就来打探消息么?你也太心急了吧?小产如同生产,小心吹风感冒啊!”如玉见林云儿主仆匆匆而来,展颜一笑,口气不冷不热,却夹着尖锐的嘲讽。 林云儿强行镇定下来,冷冷地反驳,“如玉姐姐比云儿更心急吧?” 说罢不理会如玉,带着春桃进了梧桐苑。 “这个女人真的嚣张,临走之前真想好好教训她一下。”桃红不满地看着林云儿和春桃的背影,吐吐舌头。 如玉袖子一摆,自有一股风流潇洒的傲气,抱着胸,笑笑地看着梧桐苑里的一片悲伤,叫了一声,“桃红啊……” “什么事?” “教训是一定要教训的,不过不是我们教训,一会儿会有她好戏看,和这种女人过招只会降低我的格调。”如玉盈盈一笑,眨眨眼睛,狐狸般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不是说要为她保密么?” “笨蛋!”如玉一脸严肃地教训她,“我的话能信吗?” 桃红极度无语。 如玉凝眉,稍微叹了一口,“流苏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一地都是血呢?” “你到底想到了没有,都亥时三刻了,今晚还走不走?” “你想留在这种鬼地方别拉着我,不过,为什么一地都是血,流苏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的,给我出了这么个难题,真是考我脑力,要是猜不准,被萧绝发现端倪,她就玩完了。”如玉一脸凝重地说道。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血肯定是她的,应该不会是猪血啊,猫血的,少宫主,王妃会不会在自个身上划了一道伤口?”桃红猜测道。 “流那么多血,自虐啊……”如玉翻翻白眼,倏然脸色一怔,眯起眼睛,手指钩钩,示意桃红附耳过来,她低声吩咐了两句。 桃红听罢恍然大悟,道了一声是,便匆匆忙忙地离开。 如玉跨步进了梧桐苑,远远就听到敏儿的哭声,她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萧绝的好戏,不得不承认,看见萧绝这样痛苦,她心里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柳雪瑶的死的时候,那种精彩没看见,不过一定没现在看见,她还算挺有眼福了。 “萧王爷,滋味不错吧?”如玉抱着胸,含着一抹颠倒荣华的浅笑,意态安闲地问,那姿态,在这一片悲伤的气氛中,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 话说,我挺喜欢如玉这个妖孽滴,(*^__^*) 嘻嘻……,祝各位亲们看文愉快哈!!流苏的事,我们很快就知道,请听下回分解。 第122章 第122章(3169字) 在所有人都陷入悲伤的之中突然插进来一道戏谑而亮丽的声音,突兀而怪异。就像是一群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上青楼寻欢作乐,突然冒出一位柳下惠来。 让人错愕且不解。 清脆的女声一点恶意都没有,如出谷黄莺那般好听,在敏儿嘤嘤的哭泣中,显得分开轻松和活泼。就是这么没有恶意,在这样的场景中,让人觉得,说话的人真是罪不可恕。 “如玉夫人,你……”林俊手中的佩剑不动声色地移动着,眼光沉稳锐利起来,很明显地感受到,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身上那股霸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这是常年在领袖位子上的人物才有的威严。 眼前的如玉,和过去的如玉,两个极端的反差,谁都不会蠢到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也稍微猜得出来,整件事,是她在背后主导。 “林将军,大半夜的,动刀动枪不太雅观啊!”如玉笑笑道,偏头,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萧绝,声音依然很轻松,一点恶意都没有,“萧王爷,这种滋味不陌生哦,好像不久之前便有过一次,不知道上次和这次,有什么区别呢?你这副摸样,流苏死了也觉得瞑目啦,看不出来您还是个痴情种呀,真不看出来……啧啧!” 戏谑又带着点调皮的挑衅和嘲讽让萧绝沉痛的神色敛去,双眸冷厉地扫向如玉,“果真是你?” 如玉啧啧笑着,毫不客气地嘲讽,“真是事后诸葛亮啊,本小姐最讨厌听到类似诸如此类的话了,您看看外面的天色,好黑呢,晚了……” 仿若不气死人不甘心似的,如玉还故意道了声可惜,表情堪称经典。 分卷阅读117 萧绝缓缓地放下流苏,如玉的眼光不动声色地扫向她的下身,心中暗暗一沉,流了好多血啊,真是个狠心肠的女人,希望她猜得没错。 “你和本王有仇,冲着本王来就好,为何要害她们?”萧绝一脸阴鸷,站起来,浑身肌肉都充满爆发性的威胁力,血管中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动,有种要把她碎尸万段的冲动。如玉听口气就是找他复仇的,他萧绝以冷酷无情称绝天下,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仇家千千万万,有人找他复仇并不奇怪,可恨的是,却连连害了王府三条人命。 他心里的恨,几乎凝聚成火山了,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如玉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容,如银铃般动听,好像在嘲讽着什么似的,竖起食指,“第一,王爷你武功太高,我打不过你,第二,报复一个人,杀了没用,要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愧恨中,这才叫生不如死,第三,我和没害她们,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小姐还不屑为之,第四,流苏是你害死的,于我无关。” 如玉轻轻松松,把所有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她说的也全部都是实话,她的作用就不会是在中间加了点小小的趣味,故意引导萧绝使出这招引蛇出洞的戏码,又能达到她的目的,又能让流苏借机离开。 萧绝呢,只能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怨不得他人。 林俊大怒,一天之间连续三条人命,她竟然还说得如此轻巧,一点悔改的念头都没有,正气的年轻将军怒骂,“你怎么能如此蛇蝎心肠,竟然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她们都是孕妇,不管你和王爷有什么恩怨,孩子始终是无辜的,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林将军,耳朵有毛病这儿有位现成的大夫。”如玉冷冷地讥笑。 “你究竟是谁?”萧绝面容冷酷,眼光凌厉,声音透出骇人的威严,已有杀气随着声音扩散。 如玉轻佻的神色敛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你不记得西门无忧这个人,也该记得江南柳城的西门世家吧?” 萧绝脸色一变,眼睑眯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如玉,她是? 如玉耸耸肩膀,有些遗憾地看着萧绝,“想不到被你赶尽杀绝的西门家还留有活口吧?” “你是西门松的女儿?” “是!”如玉挺直了背脊,冷冷一笑,“我西门家一家一百零九口被你斩尽杀绝,你可想过,你杀人的时候,又何尝留一条后路?” 江南柳城的西门世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当年是太子和福王争夺皇位的时候都要拉拢的人物,萧绝萧寒都想尽方法却无法让西门松投靠皇上,西门松却以不想卷入朝廷纷争之中推却。有一天晚上,太子收到一封密函,上面说西门松贪图福王之女的美色,想要投靠福王,太子立刻感到有危机感,立刻派萧绝秘密连夜南下,将西门家一家一百多口斩尽杀绝。萧绝当时不过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没有认真调查就执行密令,造成一桩悲剧,此事后来一直都是秘密,究竟当年的密报是谁写的,西门松是否真的想要投靠福王,无人得知,惨案已经铸成,这件事曾经轰动武林一时,人人都以为是西门家家大业大招人嫉恨,才会被一夜灭门,并不知道,此事之后别有内情。 这件事当时处理的非常隐秘,知道的人不多,西门如玉是怎么查出来的? 如玉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禁露出冷笑来,“王爷,毕竟是陈年旧事,无关紧要,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应该记起来了吧?” 萧绝抿唇不语,倏然眯眼,声音绷紧,冷声道:“本王只是执行公务,西门松投靠福王发生叛变,就是叛逆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时隔多年,他曾经查过当年的惨案,可相关人士都已经不再,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想到西门家还有后人在,还有本事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如玉拉长了声音,长袖一甩,猛然三道银针如闪电般射向一旁的侍卫,三人应声而倒,昏迷不醒,她并不是嗜杀之人,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发泄,她实在不爽。“当年的事,根本就是一个误会,什么叛逆,我呸,根本就是你们这群权欲熏心的人想要夺去我西门家家产的借口,好意思说得冠冕堂皇?” “事隔多年,本王懒得和你废话,今日你弄得王府鸡飞狗跳,欠下三条人命,别想活着离开!”萧绝大手一挥,林俊带着人团团地把如玉围住,眼光露出酷寒和杀气来。 如玉凉凉地抱胸,翩然一笑,笑得和把千年妖孽般妖娆,“流苏离开你算是明智之举,实在是想不到,和你这种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幸福,死倒是一了百了。” 萧绝脸色一沉,如玉啧 分卷阅读118 啧地笑,眼光似笑非笑地扫向一直龟缩在一边的林云儿,像是好姐妹打招呼般,“云儿妹妹,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对大家说呀?怎么也得让萧王爷明白,他的两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嘛,不然他死了都不会瞑目的,你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眼光一致看向一直娇柔可人的林云儿。 成大夫摇摇头,这些个孩子,年纪不大,怎么都弄成这副不可收拾的摸样呢? 林云儿脸色惊恐,害怕地颤抖,她后悔了,她今晚不应该来这里的,如玉布好这个局,就是把一切都揭穿。 “呀,怎么不说话呢?可别昏倒了呀,你小产之后还能跑来跑去的,说明健壮得很啊,白天都晕了一次,这次再晕会太假的。”如玉要笑不笑的说道,和这种女人过招她都觉得丢脸,不过看她的惊恐发白的脸色倒是挺有快感的,流苏不计较,她临走的时候倒可以帮流苏狠狠地出口气。 “云儿,她在说什么?”萧绝察觉到事情有异,冷声厉喝,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这一切都是如玉的阴谋,没想到一句话,风云有变。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她污蔑我,王爷,她污蔑我!……”林云儿慌张地解释。 如玉嘿嘿一笑,在群敌环伺下,一点也不见慌张,那笑容,只让人觉得,风云色变,妖孽横生,风情万种,“哎呀,云儿妹妹,瞧你慌张的,连敬语都忘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用不着这么快心虚呀!” “你冤枉人……王爷……我……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林云儿可怜兮兮地抓着萧绝的手,努力地澄清,连她都知道要澄清什么。 如玉摇摇头,啧啧,果真较低格调啊,吓一吓就这副摸样,简直就是丢尽女人的脸。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碍眼。 萧绝看看如玉,有看看林云儿,倏然眯起眼睛,如玉行事作风虽然怪癖,性子桀骜不驯,介于亦正亦邪之间,可他横看竖看,她们两人之间,还是林云儿最可疑,萧绝口气危险,“藏红花是你下的?就是为了嫁祸流苏?” “没有,没有,妾身没有!”林云儿泪眼婆娑,死不承认,众人皆奇怪,成大夫惋惜地摇摇头,争权夺势把一个女人弄成什么摸样了,不管出自什么原因,身为孕妇,下堕胎药都是一种残忍又悲哀的手段。 几度风云,把他们都耍得团团转,如玉凉凉地看戏,表情实在妖孽得欠揍,戏谑道:“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会为了嫁祸流苏,而打掉自己的孩子?你们真傻得可爱,药是她下的没错,不过是下在流苏的安胎药里,不过被我偷龙转凤罢了,哎,没想到流苏最后还是保不住孩子,看来是天意要萧王爷您断子绝孙咯。” 第123章 第123章(2118字) 这场阴谋终于水落石出,一波三折,是如玉在中间动了手脚,让阿刚来做伪证,故意来引导萧绝让他怀疑,她就是下药之人。 因为苦无证据,萧绝就会想到她是来报仇的,接着就会将计就计,引她自动露出破绽,看似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哪儿料到,流苏正想尽办法要逃离王府,连假死药都准备后,借着那碗药演出一场假死的戏。 萧绝眼光阴寒,冷冷地看着慌得手脚无措的林云儿,不用如玉再举证,他都明白,如玉说的是实话。 林云儿眼泪唰唰地滴下,颤抖着双唇,“王爷……” 她才说话,萧绝拽过她的手,反拧着,林云儿疼得娇容失色。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如此丑陋的一颗心,他知道女人间偶尔使点小性子无可厚非,却没想到她会用下药这种伤天害理的方法,去毒害她的孩子。 啪……低沉的巴掌声响起,萧绝几乎用尽力量,失去流苏的痛和怨,失去孩子的恨和悔,强烈地充斥在他心里头,这一巴掌,发泄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弱不禁风又刚刚小产的林云儿哪儿经得起他猛烈的一巴掌,如雨天翅膀破碎的蝴蝶,被狠狠地打飞出好远,撞在椅子上,在地上滚了好几下,她的唇角裂开了,鲜血顿时流出来,脸颊肿起来,林云儿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骇住了,如玉挑眉,哼哼,一点也同情林云儿的下场,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的下场是该应有的。 春桃吓得双腿发软,早就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没有胆子过去看看林云儿的状况,缩在角落里,身体如破败的枯叶在寒冬中颤抖,她只希望,明哲保身,不要被这件事情连累。 萧绝眼光阴寒愤怒,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完全失去理智,嗜血的因子在血液中叫嚣,流苏的死,林云儿的欺瞒,如玉的伪装 分卷阅读119 ,一夜之间,王府几度风云,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两个孩子,一个流苏,无辜死亡,打得他措手不及。 “王爷……”林俊他们都倒吸一口气,一次看见萧绝露出这样愤怒的表情,好似想要毁天灭地的恐怖感笼罩在这间屋里,沉重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幽深墨黑的瞳眸变得猩红,嗜杀的红,妖娆地在眼中绽放,一身华服也遮不住那股来自地狱的,强烈的,阴寒的冷气和杀气,血,必须以血来祭奠。此刻的萧绝,就像夺命修罗,恐怖得让人牙齿打颤,敏儿吓得连哭都不敢哭。成大夫只是微微蹙眉,他的愤怒和怨恨已经累积到极限,再不制止恐怕这里的人都要丧命,睿智的老人眼光若无其事地扫向还在一旁凉凉看戏的如玉。 如玉挑挑眉,真不想理会,她正看得过瘾呢,这么多年,什么仇啊,恨啊,看见萧绝这样,一想起日后他都会活在害死流苏的悔恨中,如玉也觉得够了。 众人只觉地一道银光闪过,如玉银针出手,迅速地射向流苏,娇笑道:“萧王爷,临走之前,再给这出戏加点戏码,我在王妃身上放了点东西,您就慢慢地看着她的尸体腐烂吧!我走了,别送!” 她说罢,宽袖一摆,银针四面八方而出,只听得几声惨叫,林俊等人受伤倒地,嚎哭惨叫。少女的身影一闪,早就飘出阁楼外,只留下一连窜银铃般的笑声。 如玉的话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灌在萧绝的频临崩溃的神经上,一下子把他的愤怒和愧恨降到冰点。他回身,奔到流苏旁边扶起她,少女的身体变得冰冷,细细的牛毛针刺入她的肌肤之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针孔,细得看不清楚。 萧绝心一慌,厉声喊道:“大夫,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成大夫过来细细观察肌肤上的小针孔,老大夫摇摇头,说道:“王爷,王妃已死,脉象没了,老夫也断不出那针上有什么,不过听那姑娘的话,似乎放了毒,会加速尸体腐烂,王爷还是趁早把王妃下葬吧,免得尸体腐烂。” 萧绝心头一沉,对如玉不免得怨恨起来,她竟然如此狠心,连他和流苏最后相处的时间都要剥夺。 “王爷,该做的,老夫已经做了,若无其他事,老夫告退!”成大夫淡淡地道,缓缓地离开阁楼,回头,看着长廊中微弱的灯光……暗暗叹息。 流苏啊,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别后悔! 他看得出,萧绝非常爱流苏,已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只可惜,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心结,流苏又是那么澄澈的人,你伤她所有都无所谓,一旦伤了她的感情,那就是彻底摔伤了那颗坚强又脆弱的心。 那孩子看起来娇柔冷清,什么都不关心,可,她的性子比锦绣要硬得多。 回头路,已经微乎其微了,他真有点担心她日后要怎么办。 老人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一声,“命运弄人啊!” 林俊见萧绝抱着流苏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坚毅的容颜在微弱的烛火中有些黯淡,了无生气,好似生无可恋的死寂。 他鼻尖不免得一酸,当初柳雪瑶死的时候,可没见过他这样绝望过。 好似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王爷,王妃已经走了,您节哀顺变!”他轻声说了句。 萧绝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的,抱着流苏,动也不动……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嗓子发不出声音,神经似乎是麻木了…… 林俊无奈,只得让所有人都出去,留着他们独处,王妃的后事也得办了。 英挺的男子呆呆地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容颜,就这么抱着……竟然有些痴了…… 如玉身形飘出王府,桃红已经在等着了,“事情办得如何?” “已经交代给紫灵了。” 如玉点点头,倏然黑暗中出现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吓得桃红一跳,“云公子,天啊,你想要吓死我啊!” 如玉白了他一眼,撇撇唇,没好气地道:“我办事,你放心,再说有你安排的成大夫这么配合,估计流苏明天就会下葬。” 云烈蹙眉,俊秀的脸色掠过喜色,“如此最好不过!” “都是笨蛋!”如玉哼哼,转身就走,桃红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 第124章 第124章(2231字) 梧桐苑外,夜风微微吹拂,树影婆娑,沙沙作响的 分卷阅读120 树叶摩擦声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的苍凉,如一条小蛇在地方发着,发出阴森的声息,听的人心头发颤。 月光射入茂密的树叶中,穿透层层阻扰,在地上投射着少许零星的孤零零的痕迹,映衬出所有人的心情。 敏儿卷着身子坐在小花圃旁边,愣愣地看着平时流苏费尽心思照顾的茶花,眼泪已流干了,干涩得没有一点水分,肿得和核桃一样。她双手抱着膝盖,也不顾地上湿冷,就这么坐着,微风吹起她额前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活泼可爱的少女安静得如死人一般,面无表情。 太过于悲伤,只觉得浑身冰冷,即使紧紧地抱着身体也觉得不够温和。 林俊带人在院子里站着,静静地守护在梧桐苑里,眼光偶尔看看屋里时明时暗的烛火,王爷抱着死去的王妃,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骇人,他几欲认为,王爷就会这样随着王妃而去。林俊脸色凝重,这样的悲伤沉重的夜里,又有谁能无忧无虑地安寝呢? 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跑进梧桐苑,紫灵被放出地牢,一进梧桐苑眼泪就唰一声流下来,林俊上前拦下她,不让他进去打扰王爷和王妃最后独处的一夜,俊秀的男子摇摇头,口气惋惜,说道:“紫灵姑娘,王爷无心的!” 紫灵苦笑,擦擦眼泪,这位侍女一向沉静稳重,不管经历什么都能面不改色,她眼光瞥见花圃旁边的敏儿,慌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来,一手揽住敏儿,“敏儿,别难过了,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敏儿恍惚的眼睛露出一道亮光来,看见是紫灵,早就红肿的眼睛,又红了,“小姐她……她……” “没事的,没事的,可怜的丫头,没事的!”紫灵抱着她,眼光沉沉地看向屋里,她很清楚记得桃红的叮嘱,要等一切都办好了,再让敏儿知道,怕萧绝看出端倪来。 房间里,萧绝抱着流苏动也不动,清冷的月光从窗口射进来,笼罩在那对男女的身上,圈出一道静谧悲哀的空间。 萧绝的脸,如冰雕似坚硬,痴痴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流苏,沾染着流苏的血的手,轻轻地抚上流苏的脸颊,见血液脏了她洁白的肌肤,慌忙擦拭干净,却不料越擦,越脏,越擦,血迹晕开的范围越大,最终,半边脸颊都被血色染红。萧绝停下手来,脸颊痛苦地扭曲了下,只觉得尖锐的痛直袭脑部神经,疼到麻木的地步。 瞳眸睁了又睁,倏然紧闭,睫毛颤动了下,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即将要从眼睛里溢出,酸酸的,涩涩的,他的脸扭曲得可怕,猛然把流苏紧紧地抱进怀里,手臂收紧,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脖颈中。 肩膀在抽动,却无声无息…… 痛彻心扉的苦楚如一颗墨水滴入清水中,迅速扩散,萧绝的五脏六腑都陷入冰冷的雪水中,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着,狠狠地捏着……再也不是自己的。 从小呼风唤雨的萧绝,从未觉得,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痛苦,会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流苏,是他害死了流苏……他来不及告诉她,他是多么深刻地爱着她,多么想陪着她,度过一生。 过去他太过于执着仇恨,排斥心里日益增加的感觉,漠视她的存在,把她的心狠狠地践踏,今日尝到所有的恶果,真是报应,报应…… “萧绝,你,真可悲!”新婚之夜,一身红妆的少女声音淡然而嘲讽,勾起他最深沉的恨意。她说得不错,他真的很可悲。 “把自己的妻子视为女皇,自己就是君主,把自己的妻子视为贱婢,自己就是奴仆,流苏是贱人,那王爷你,是什么?”在梧桐苑中,他打了她一巴掌,她眼睛都没眨一下,淡然地反问,那时候的流苏,是那般柔韧和强硬,毫无畏惧地反抗他。 就是这柔韧和强硬的灵魂,让他越来越弥足深陷,不可自拔,如踏入流沙之中,抽不出腿,断不了感觉。 “终有一天,你会尝到,什么叫痛不欲生!”她的话已经实现了,不到一夜的时间,已经实现了。 “流苏……”萧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压抑中巨大的痛苦,那些如惊涛骇浪般的绝望让他沉浮在冰冷的黑暗深渊中,“我……我已经尝到,什么叫痛不欲生了……真的好痛……”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非常的漫长,很漫长…… 对萧绝而言,这一夜的黑暗,无止尽地延续下去,他明白,失去流苏的她,已经错失阳光,一生都会呆在黑暗中……永远也得不到救赎。 高大的男子就那样抱着流苏,在地上,痴痴地坐到天亮,任凭黑暗将他淹没… 分卷阅读121 …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划破苍穹,坐了一夜的敏儿紫灵,守了一夜的林俊他们,脸上都浮现了疲惫。 紫灵轻步走进房间里,大吃一惊,只见萧绝紧张地抱着流苏,眼光惊恐,她方凑近,就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很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天啊,桃红说的是真的。 萧绝眼光凌厉,阴鸷而冰冷,咬牙切齿地道:“西门如玉,你这个妖女!” 虽然尸体还未被毁坏,发臭的味道却让他清楚地知道,尸体很快就会腐烂掉,她恨他,恨到连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都剥夺了。 “王爷,还是趁早为王妃办后事吧,不然……”接下去的话,紫灵没有继续说,垂下眸子…… 萧绝恋恋不舍地看着流苏的容颜,似乎闻不到那股骇人的味道,半晌方道:“去,准备热水,本王亲自给王妃梳洗。” 紫灵呼吸顿时一沉,不动声色地道:“王爷,请恕奴婢多嘴,王妃应该不希望王爷您再碰她的遗体,奴婢一直是内堂侍女,还是让奴婢来吧!” 萧绝脸色一沉,历眸扫过去,咆哮道:“大胆的奴才,你说什么!” 紫灵慌忙跪下,“王爷请恕罪,只是王妃含冤而终,奴婢……” “够了!”萧绝冷喝,回头深深地看了流苏一眼,她真的不希望他再碰她么?良久,沉声道:“准了,下去准备热水,给王妃沐浴更衣。” “是,奴婢遵命!”紫灵退了下去,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让王爷碰到王妃的身体,一定会发现蹊跷,到时候,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 今天我已经更了3更7000多了哈,粉勤奋了,表要说慢了,嘿嘿,多谢支持和鼓励的兄弟姐妹们,(*^__^*) 嘻嘻…… 第125章 第125章(1201字) 紫灵让厨房烧好热水,端进梧桐苑,萧绝已经把流苏抱上床,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她的容颜,双手紧紧地握着流苏的手,体温的暖和已经捂不热她的身体,更不会唤醒沉睡的人儿。 世间总是有种遗憾,直到我们失去,方懂得珍惜。 世间也总是有种无奈,在正确的时间错过一个人,一辈子都会擦肩而过。 紫灵把铜盆放下,过来福身行礼,静静地站到一旁,萧绝在床边流连很久,眷恋的眼光一直看着,如一辈子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这次要看个清楚,可惜,躺着的少女,已经感觉不到。 萧绝终究被迫无奈地放下她的手,面无表情,缓缓地走出房间,脚步无比的沉重,如有千斤重,不管他再怎么挽回,已成的事实,再也改变不了。 一夜之间,呼风唤雨的萧绝似乎变了许多,在阳光下,男人的脸,多了一抹叫沧桑的味道。 紫灵轻步走到房门口,见萧绝走了,她才迅速地回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流苏平时比较喜欢的衣裳,是湖绿色的罗裙,很精致,上头的花纹细致而精美,是少有的极品,布料也很好,是上等的云缎,听流苏说,这是锦绣在她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亲自给她做的。 紫灵呼吸沉了沉,伸手换下她身上那件染满了血色的衣裳,虽然知道流苏是假死状态,不过触手的冰冷和身体发出那股腐朽的酸气,让人觉得很害怕,紫灵的手也稍微抖了抖。 褪尽了衣裳,检查她的下身,紫灵大吃一惊,大腿的内侧被人用利器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非常深,伤口足足有一公分的长度。她惊讶地长大嘴巴,天啊!怪不得地上会流了那么多血,这样穿着衣服,寻常人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么多血迹,人家只会认为她是小产,紫灵震惊地看着流苏,下手真的好狠呢,那么深又长的一道口子,地上那摊血迹不少呢,一定很疼吧! 突然有些心疼她,这么娇柔的身体,该有多少勇气才刺得下。 紫灵震惊归震惊,很快就镇定下来,找来纱布,简单地帮流苏包扎好,用毛巾把身上和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突然听见脚步声,紫灵一慌,以为萧绝又进来,飞快地给流苏穿上亵裤,把衣裙迅速套上,刚刚在腰间绑着腰带,敏儿便如幽灵般飘了进来。 紫灵松了一口气,桃红说过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点,越少人知道越好,交代过她不许告诉任何人,她眼眸半垂,还是不告诉敏儿好了,等日后出去了,王妃离开王府,再说也不迟,到时候他们又会在一起。 “敏儿,等王妃下葬后,我便会离开王府,你呢,想要去哪儿?”紫灵一边帮着流苏擦手,一边说道。 分卷阅读122 敏儿双眸红肿得很厉害,如游离的幽魂般,看着流苏,道:“小姐说,如果哪天她若是有什么意外,让我们去找云少爷,原来她早就知道会……” “恩,王妃还惦记着我们……”并没有把她们抛下,那她就要死守秘密到底,心中对流苏的敬重和衷心又重了三分。 紫灵很快就帮流苏梳洗,敏儿帮忙着梳好头,前天林俊已经奉命准备下葬的事宜,流苏今天就会下葬,之后也是她们离开的日子。 离开了,过她们想要过的生活,再也不用卷入这种丑陋的阴谋中。 弄好一切,两名少女坐在床边,一人深思,一人悲伤,一时静默无语。 * 今天第四更了哈,(*^__^*) 嘻嘻……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26章 第126章(3095字)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萧绝府上发生这么重要的事,很快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一个早上的时间,家喻户晓,比起几个月前方流苏身败名裂,成为天下**之妇的轰动,这一次,依然声势不减,又一次成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方流苏从默默无闻的方家二小姐二次成为天下轰动一时的风云人物。 一夜之间,萧王爷的三个女人,一死,一疯,一走,一桩阴谋风云色变,三条人命一夕之间没有了,这件事连朝廷都轰动了,别说是民间。 所有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豪门惊梦,几度沉沦,里头的精彩变幻留给普通百姓无尽的幻想和猜测,事实究竟是什么,却很少有人知道。 大部分人只知道结果,而不知道过程。 留言又一次体现出它惊人的力量,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出现了好几个版本,有的是事实,有的是以讹传讹。 在萧寒面色匆匆地从九王府出来,立即骑上一匹骏马,一路扬鞭狂飙,直冲萧王府而去。该死的,邪魅的男子脸色难得黑沉,着急,嘴唇上下开启,发出不雅的诅咒,方锦绣竟然知道方流苏死去的消息,激动之下打昏了数名王府护卫,朝萧王府去了。 以方家姐妹的之间的姐妹之情,方锦绣一怒之下多半会找萧绝算账,事实的真相如何,他还尚未得知,两人还是闹起来,以锦绣三脚猫的功夫,萧绝一拳就可以揍扁她了,真是胡闹! 着急之下,男子的骏马一路狂飙,那时候刚好是市集最热闹的时候。为了躲避他疯狂的马速,好多人匆忙之间四处逃窜,一时鸡飞狗跳,那场景,叫一个混乱啊。骏马一过,如战后狼烟灭,一片狼藉,惨不忍睹,无辜的城民爆出比九王更不雅的诅咒。 他接近王府的时候,就看见锦绣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一阵野蛮地过招,硬闯了进去,萧寒更急了,喊了一声,锦绣根本就没听到,眨眼就消失在门口,“可恶!” 萧寒匆匆忙忙下马,一摔马鞭,迅速跟着进去…… 灵堂上,所有人都穿着丧服,触眼过去,一片死灰的白,灵堂的中间放着一口上等的檀木棺材,周围圈着有一花圈,整个灵堂布置得非常的低调,简单不失庄重。方锦绣一路撞撞跌跌来到灵堂,她扶着门柩,眼光触到灵位,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整个人都呆了…… 国色天香的少女头发微乱,脸色苍白,她的眼睛,如被定格般,死死地盯着灵位上方流苏那三个字,缓缓地摇头,拒绝接受,棺材里躺着的人,是她最爱的妹妹。听到流苏出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震惊了,打破了萧寒最喜欢的古董花瓶,一颗心跳到嗓门处,恐惧如同死神拿着镰刀,在阴寒的路上,正含着笑,缓缓地等着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压迫得她几乎窒息。一路上不停的奔跑而来,她的神经已经绷到极限,此刻全盘崩溃。 五指紧紧地握着木板,指甲几乎刺破坚实的木材,少女的唇在冷风中,不停地颤抖,强忍的眼泪,唰唰地滚下来。 跪在地上的敏儿一见锦绣,木然的神色浮出一丝喜色,立即站起来,哇一声地哭了,跑过来,一把抱住锦绣,从昨夜就不再哭泣的少女又一次哭得令人鼻酸。 “大小姐,小姐死的好惨,好冤枉啊……”看见熟人,心里的难受和委屈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儿地向锦绣发泄…… 萧寒也赶到,抬头看去,萧绝站在屋里,还是昨夜那身衣裳,手上还沾着流苏的鲜血,笔直地站着,面无表情,眼光冷酷,认识多年,萧寒看得出他的情绪都在压抑着,浑身的肌肉都爆发出深沉的痛苦,动也不动,好似凝聚了世间所有的孤独和绝望。 分卷阅读123 他们本来还好好的,怎么搞成这副摸样,阴阳永隔呢? 方锦绣推开敏儿,缓缓地走向灵堂中央,屋里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来。 经过梳洗之后的流苏脸色很洁净,是一种很透明的洁净,肌肤就如水晶一样,美,却冰冷,毫无血色,向来透彻灵秀的眼睛紧闭着,睫毛温顺地覆着,在洁白的肌肤上投出一道优美的剪影。 锦绣泪眼朦胧,这是她的妹妹,她的流苏,触手,一片骇人的冰冷,锦绣心口一阵绞痛,喉咙顿时有股铁锈味在充斥着,几欲吐出一口鲜血,那眼泪滚滚而下,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尽似的。 萧寒呼吸一窒,认识锦绣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悲伤,第一次看见她落泪,他心中也不好受,走了过去,一手揽过锦绣,难得轻声劝道:“绣绣,死者已矣,别看了,太多了更伤心。” “我连苏苏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锦绣伤心得不能自己,心头紧绷着琴弦瞬间断了,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灵魂躲在角落里哭泣。 “绣绣,乖乖,别哭了,我们回去吧……”萧寒不厌其烦地安抚着她失控的情绪,锦绣一把推开萧寒,冲动萧绝面前,一擦眼泪,质问道:“萧绝,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萧绝一动不动,萧寒怕她情绪太失控,不禁上前,看萧绝的神色,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流苏的死,他才是最痛彻心扉的人。 “绣绣,今天是你妹妹出殡的日子,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好么?”萧寒拉着锦绣,劝解着。 锦绣愤怒地甩开萧寒的手,少女眼光因为愤怒而猩红,恨不得扑上来,狠狠地咬断萧寒的脖子,“萧寒,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会让我妹妹平安离开,你说我妹妹留在他身边会幸福,结果呢?结果她冷冰冰地躺在那儿,她才十六岁不到!” “锦绣啊……”萧寒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锦绣狠狠地甩开,眼光露出明显的恨意,倏然揪住萧绝的衣领,少女眼光充满嗜血的杀意,“萧绝,你自己说,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萧绝面无表情,冷酷得有些木然的眼光冷冷地落在锦绣的脸上,好似对不准焦距似的,似乎透着锦绣的脸,想要看到谁似的。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流苏,她就是拉着锦绣的手,河边微笑地放莲花灯,那时候他在追缉匪徒,却意外地注意到那一幕,很美,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可惜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流苏露出那样宁静温和的笑。 “大小姐,是他逼死小姐,是她逼小姐喝堕胎药,小姐才会死的……都是他逼的!”萧绝不回答,敏儿就抢先一步大喊,萧寒眼光冷冷地扫过去,警告他别乱说话。他和萧绝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流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也不会让流苏拿掉自己的孩子。 萧绝倏然冷冷地笑了两声,空洞的笑容透过空气传来一阵冰冷的绝望,看着锦绣,缓缓启唇,“是我逼死流苏!” 锦绣怒极了,眼光充血,倏然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灵堂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萧寒一把抓着她的手,厉喝一声,“方锦绣你疯了么?” “怎么?你们萧家人的动不得么?我们方家的就该死吗?苏苏躺在冰冷地躺在那儿,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我打不得吗?”方锦绣挑衅地挑眉问道,一脸霸气,手指笔直地指着萧绝,“现在露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摸样给谁看?后悔有什么用,为什么要等到她死了你才来后悔,你现在就算在身上划几个口子,我妹妹也看不见,你怎么不去死啊?” “绣绣够了,别说了,人都死了,你杀了七哥,方流苏也不会复活啊!” 萧绝倏然一笑,有些森冷和麻木,缓缓地走到门口处,一把拉出林俊随身佩剑,一步一步地走回来,萧寒把锦绣拉到身后,邪魅的大眸眯起,紧声道:“七哥,你要做什么?” 胆敢伤害锦绣,得过他这关再说,即使是他哥哥,也不能伤害锦绣,不然他萧寒就和他拼命。 灵堂上的人心脏都被吊起,人人惊恐地看着事情的发展经过,萧绝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方锦绣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出手打他,萧绝就算要她的命,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锦绣毫无畏惧地回瞪萧绝,少女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恨意,萧绝走到他们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宝剑翻转,递给锦绣,声音很轻,轻得有些飘渺,“你不是想要为流苏报仇么,来,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萧绝像是诱哄着她似的!甚至带着一丝状似鼓励的微笑……笑得让人心惊胆颤。 分卷阅读124 他疯了…… 这是萧寒和方锦绣那瞬间的想法,而灵堂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不像是萧绝会做的事,难道真的是伤心过度疯魔了么? 方锦绣哼哼,以为她不敢么? 少女一把夺过那把宝剑,手腕翻转,倏然寒芒在半空中一闪,冰冷地划破空气,向萧绝的颈间大动脉刺去。 * 呵呵……想要催更的兄弟姐妹们今天可以努力催哦,看看我明天有米有动力爆发,嘿嘿!! 第127章 第127章(2309字) 萧绝避也没避,他坦然的眼光看着锦绣,冷酷的表层隔了一圈迷离和解脱,头微微扬起,露出修长优雅的脖子,唇角勾着一抹放松解脱的笑容,看着锦绣的手中冰冷的剑尖瞬间而至,就好似看见流苏拿着剑,要他偿命。 这种感觉,意外的,非常痛快! 终于可以还清了,就如他说过的,一命偿一命,死了,就不会感受这种黑暗的冰冷,也不用陷入孤独一生的彷徨中,更不会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连一向眷顾他的老天爷都抛弃了他。一个人站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间,好寂寥。 剑尖里萧绝肌肤只剩一分顿然停下,萧寒出了一身冷汗,用力抓着锦绣握剑的手,一脸着急,“锦绣,你别冲动行么?杀了七哥也于事无补,有事好好说,把剑放下好吗?” 他真是怕了锦绣这刚硬的性子,流苏的死,她肯定难以接受,想要杀萧绝填命他可以理解,但是,她要杀的人是他的哥哥,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又一桩悲剧的诞生。 “锦绣,你妹妹和七哥之间的恩怨,两个人都要负责任。当初要不是你让我想办法让七哥对你妹妹冷淡然后救她出来,我也不会送那三个女人进府,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四个人都有责任,你怎么能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我七哥背负,这不公平。”萧寒见锦绣眼光冰冷凌厉,不减一丝杀气,又出言劝解,感情的事,旁观者又怎么能断得清?他们乱出主意的,难道就没错么? “萧寒,闭嘴!”萧绝的眼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萧寒,只是淡淡地命令,他的眼光锁在锦绣的脸上,清晰地看见锦绣眼底的恨,浓烈得可以摧毁所有,萧绝挑衅地挑眉,“怎么?没杀过人,下不了手么?来,我教你,只要用力往前推,用力一点,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七哥!”萧寒厉喝,他这么刺激锦绣真是危险极了。 只见锦绣手腕一抖,气得全身发抖,锋利的剑尖刺破萧绝的肌肤,露出血丝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绝摆明了是找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她就算真的一剑把萧绝杀了,萧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灵堂上的人都吊着一颗心,惊恐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角落里的紫灵半垂着眼眸,笔直地看着地面,不抬头,不去看这危险的一幕,敏儿倒是巴不得锦绣一剑就刺死萧绝,而流苏报仇,而王府护卫等都忧心忡忡。 杀,还是不杀? 这么简单的念头在锦绣脑海里不停地盘旋,最终她咬牙,狠狠地把剑仍到地上,只听见哐啷的一声,锦绣恨恨地道:“萧绝你给我听着,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下不了手,苏苏好不容易才摆脱你,我不准你跟着去,继续打扰她的清净,你就一辈子活在悔恨里,一辈子在失去苏苏的痛苦的忏悔吧,我不准你下去打扰她,哼!” 少女狠狠地瞪了萧绝一眼,拉起敏儿,轻声道:“我们回家!” 敏儿点点头,跟着锦绣走了,到了门口才记起紫灵,想要回去找她,却被锦绣拉着,“苏苏的丧事过了,你再找她也不迟,正好和你做个伴。” 敏儿含泪点点头,两位少女慢慢地回方府。 “七哥……”萧寒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死者已矣,再怎么悲伤都没用,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兄弟间深厚的感情不言而喻,萧寒默默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渡过这段难熬的时间,看着时辰到,命人盖棺出殡。 “原来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萧绝自嘲地笑笑,高大的身体颤抖了下,眼光看着灵位,几乎摔倒,萧寒眼明手快地扶着他。 “七哥,七嫂刚死,锦绣伤心过度,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如果当初不是我把她们三人送进来,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你和七嫂已经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眷侣,都怪我自作主张。”萧寒自责地道。 萧绝摇摇头,苦笑道:“不怪你,不怪你们,也不怪流苏,一切都怪我,是我亲手造成 分卷阅读125 这一切!” “七哥……” “王爷,时辰已到,是不是该……”林俊看看时辰,低声请示。 萧绝眉梢一抽,锐利的疼痛直袭脑门,疼到麻木,情绪几乎崩溃,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楚地认知到,流苏,真的走了,他再也看不见了。 看不到她的容颜,听不到她的笑声,嗅不到她身上暖暖的药香,一切都过去了…… 喉咙,有什么东西将要喷洒出来,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萧寒暗道一声不好,“七哥……” 萧绝眼前一黑,顿时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片刻,才逐渐清晰,身体内那股如岩浆般迸发的灼热稍微缓解,朝着林俊点点头,是时候出殡了。 八宝楼的雅座里,一位雪衣公子正在悠闲自饮,他风采绝艳,眉间一点朱砂鲜艳欲滴,眼光沉稳冷厉,薄唇抿出少许不近人情的冷漠。雪衣公子器宇不凡,清艳脱俗,白玉般的脸清贵绝尘,常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宁静地坐在华贵的轮椅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尊贵和霸气缓缓流溢。 八宝楼的雅座并非单人单座,一共有四座,可除了他和韩叔之外,没有看见别人,雪衣公子喜欢宁静,并不喜和别人共处一室。 韩叔看着他家公子品茗赏景的幽静清贵摸样,不禁大奇,看来那位苏苏姑娘对他影响很大,他的公子从来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呆上半个时辰,今天却突然来了兴致,包下八宝楼一间雅座,只单纯为了品尝八宝楼的茶点。 因为苏苏姑娘和他说过,八宝楼的茶点当属一绝,在明天即将离开之际,他突然有兴致来这里,韩叔刚听到这个消息,惊奇得下巴都差点脱臼,还很白痴地摸摸自己的头,看看是不是发烧出现幻听呢。 “公子,好吃么?”韩叔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他刚刚尝过,没什么特别啊,公子自小的饮食都是他负责的,他做得比这儿好吃多了。 风南瑾眉梢一挑,清冷的眼光多出几许趣味来,点头赞美,“不错!” 憨厚老实的韩叔一听可有意见了,他做的美食明明就比这儿的好吃,都没见公子夸过他一句,太偏心了。 “韩叔,东西做得虽然没有你的好吃,贵在心境,心境好,感觉自然也好。”南瑾淡淡说道,历眸露出笑意,在相国寺苏苏提过,这儿的东西很好吃。 明天他便要离开京城,其实心底有些期盼,或许,能在这儿遇见苏苏。 他有些想念她清浅却温暖的笑。 “咦,公子,王府在办丧事!”韩叔声音一紧,从窗口看去,殡葬队刚好从八宝楼下面经过。 南瑾一听,清冷的眸光顿时变得冷厉,直扫下面…… 第128章 第128章(2278字) 殡葬队经过街道,百姓都会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路上,哀声不绝,冥纸纷飞,送丧的王府侍女家丁一身缟素,满脸悲伤,侍女们掩面低泣。 八宝楼位于闹街,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萧王府的殡葬队经过之时,鸦雀无声,百姓们都退到一旁,不敢大声喧哗。 直到殡葬队过去了,百姓们才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南瑾眼光冷冷地看着殡葬队经过,面无表情,凌厉的眸子划过一道冰冷的寒芒,如雪山上吹过的寒风,清,又冷。 举杯,抿唇,仰首而尽,一杯热茶顺着喉咙而下,茶香四溢,却飘不见他的鼻尖。 韩叔很快回来,禀告道:“公子,是萧王王妃方流苏出殡,昨晚死了。” 接着他把听到的市井流言都说了一遍,南瑾冷冷地挑眉,墨玉般的眸子荡漾着一团深思,转而冷冷勾唇,“又是这种丑陋的后宫之争,萧绝权倾朝野,处事果断利索,却连家事都控制不了,可悲,可叹!”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锐利的眼光往后扫了一眼缓缓走远的殡葬队,闪过一抹孤傲的嘲讽。 韩叔犹豫了一下,看他的神色,缓缓地道:“萧王大婚一时在京城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他的王妃成亲第二天就夜会情郎,被萧王逮个正着,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呢。” 南瑾不说话,把茶杯放下,冷厉的眼光掠过讥笑,“韩叔,那大婚之前的事呢?你又听说了多少?” 南瑾重重强调了听说两字,韩叔不明其意,见公子终于有心理会杂事,立刻把他从市井街头听来的流言都说了一遍,毕竟这件事轰动天下,只 分卷阅读126 有公子这种对什么都没兴趣,也极少出现在市集的人才会不知道吧。最后总结道:“公子你看,萧王今天都没有出现在殡葬队伍里,说不定他还巴不得这位**的王妃赶紧死呢?三个女人,两个孩子,三人死,一人走,一人疯,你说,谁会有这么大本事,把萧王耍得团团转呢?” 说的人说得兴致勃勃,听的人面无表情,韩叔并不是多话之人。寻常憨厚老实,伺候他多年也深知公子脾性,如此多话却是第一次,毕竟这件事太具有戏剧化,连他这种老实人都非常好奇。 “韩叔……”南瑾喊了一声,声音平平缓缓,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韩叔,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惹人讨厌么?” 韩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呐呐地摇头,公子的脸色看上去不像生气啊,不过就算生气,他也看不出来,常年都是一张无波无浪的脸,如玉雕般。 南瑾看向他,不冷不热地吐出几个字,“八卦的男人!” …… 韩叔顿时感到十分委屈,这不是他问的么?他问了,他才回答,他这是八卦,那他是什么?七卦还是九卦? 南瑾眼光闪过一抹深思,抿唇良久,勾起一抹清浅的笑,“萧绝暂代右相一职,王府又出事,那件事应该追得不够紧,还是让他们小心点,别掉以轻心,我不想萧家的人查到什么。” “是,公子!” 男子的眼光深邃冷厉,有些事,永远埋在土里,烂在心里,总比摊开在阳光下来得好,该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件事,他会亲自动手,不会劳烦任何人。 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灼热的温度却温暖不了男子身上的孤冷,眉间一点朱砂越发似血瑰丽、妖娆,缓缓地划过一扫红艳的光,衬得倾国倾城的男子又添几许魅惑风情,芳华遗世,也分外凄厉。 “公子,是否该走了!”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桌上的茶都凉了,他让小二都换三次了,公子就那样做什么,偶尔喝一杯,桌上的点心每样动一块,几乎完好无缺,他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南瑾眼光沉了沉,看看外面的天色,轻轻地把玩着手心的金线,半垂的眼眸看不见情绪,也不知道深思着什么,在阳光的笼罩下如一尊远古的雕像,良久凝眸,沉声道:“走吧!” 既然说过,有缘自会相见,何必强求,那就等相遇的那天吧! * 夜色深沉,一轮残月高照,群星闪耀,苍穹之上,一副锦绣之景,极美。夏日蝉鸣,郊外夜风吹得有点凉意,三道人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一处墓穴旁边。 是云烈,如玉还有桃红……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在坟墓旁边听着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桃红肩膀缩了缩,“少宫主,会不会真的有鬼。” “桃红,你最近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如玉笑笑着打趣,桃红嘴巴一扁,就知道如玉会损她,不过气氛真的很阴森。 云烈的眼光冷冷的扫向那墓碑,顿时一沉,俊秀的男子一脸阴霾。 爱妻,萧氏方流苏之墓! 如玉看了他一眼,不痛不痒地剃指甲,凉凉地道:“我说云大少爷,就你这心态还想说以后照顾流苏呢,我看难喽!” 云烈眼光晦涩,冷厉地划过如玉笑得不知所以然的脸,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如玉抱胸,哼了哼,挑眉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流苏可是有了萧绝的孩子,而且她布好局就是想要以后萧绝找到她的时候保住她的孩子,而你呢,哼!”她看了墓碑一眼,又看向云烈,继续道:“你连看着个墓碑都觉得不舒服,我不认为你的胸襟可以包容流苏的孩子,更不认为,流苏和你在一起会幸福。” 云烈神色一寒,有些恼羞成怒地喝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你?也不惦掂你有几斤重,我只是不希望流苏受到第二次伤害,男人啊,都是小气的畜生,自己可以风流一世,左拥右抱,却容不得自己的女人有半点出轨的痕迹,更别说还要帮别的男人养孩子,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要是做不到,那就趁早放了流苏,别那么死心眼,话说回来……流苏都认识你两年了,要是爱上你早就爱上了哦,哎……看来是我杞人忧天咯。”如玉那爽朗鄙夷的口气说得人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封住她的嘴,但是,她的话,却分外的真实认真,看问题清楚透彻。 “少宫主!”桃红扯扯她的衣袖,“你说话真的很欠揍耶!” “总比日后流苏受伤的好,你说是 分卷阅读127 不是,哦,云大少爷!”如玉笑得一脸纯良,无辜地问道。 云烈眼光阴鸷得想要杀人,“做事!” 如玉耸耸肩膀,有的人就是听不得实话! 云烈已经率先拿起带过来的锄头,开始挖墓,如玉摇摇头,让桃红过去一起帮忙,等把流苏抱出来再恢复原状。 * 今天三更了哈,(*^__^*) 嘻嘻……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29章 第129章(4199字) 云烈在城外有一座别院,在心情烦闷,或者是生意淡季之时,云烈总是喜欢到这里小住几日,别院不算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座别院位于半山腰,环境清幽,风景优美,在山上可以看日落日出,非常壮美惬意,是一处难得一见的世外桃源。 云烈喜欢清静,别院也没有什么下人,平时就一家三口在守着。 他们挖墓,抱出流苏之后,桃红和云烈又迅速地把坟墓恢复原状,带着流苏回了山上的别院,紫灵在流苏下葬之后便收拾行李向王府总管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王府,到桃红告诉她的客栈去等如玉她们,接着就把她带到山上的别院来。 她早早就听如玉的吩咐,烧好热水,一见他们回来,脸色一喜,和碧儿一起把热水准备好,如玉不知道在流苏身上放了什么东西,身体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很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如玉只是神秘笑笑,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只蝎子,拿起流苏的手就要往上头蛰去,云烈一惊,慌忙拦下,“你做什么?” “没见识!”如玉哼哼,一把挥开他的手,那蝎子在流苏手背上狠狠地蛰了一下,众人皆惊奇,只见流苏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苏苏,你醒了?这是怎么回事?”云烈大奇,服下假死药要七天才会清醒,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清醒,“苏苏,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紫灵也大喜,不顾流苏身上的臭味,立刻扑到床边,开心得直掉眼泪。 如玉笑笑,醒了就好,流苏诧异地看了四周一眼,有些迷茫,恍惚间记起所有的事,有些伤感,倏然皱眉,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看向云烈和如玉,“怎么会这么臭?” “没事,一会儿就好!”如玉毫不在意地说道,眨眨眼睛,“醒了就好,你就昏睡了一天。” “一天?”流苏不解地问道:“不是七天么?” 云烈也不解,如玉摇头,啧啧道:“幸好有我在,不然大人救回来,孩子也会不保,你服下假死药七天不醒可以没事,会憋死你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就成死胎了。” 流苏张张嘴,脸色倏然发白,抚着自己的腹部,紧紧地抓住如玉的手,紧张地问道:“那一天了,孩子没事吧?不会有事吧?” “那个……”如玉眉梢一抽,笑得有些诡异,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嫌弃般地甩了甩,“流苏啊,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真的好臭……不要乱碰我。” 众人皆倒……连流苏的脑筋一下子都转不回来…… “流苏小姐,放心吧,没事的,才一天工夫。少宫主,你赶紧给她解药啦!”桃红提醒她,如玉这才想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到流苏的鼻子下给她嗅了嗅,一边说道:“也不是什么毒,热水准备好了,你洗个澡,这味道就没了。” 流苏点点头,看了如玉一眼,这样的如玉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是新奇的,和过去那个哀怨娇柔的如玉简直就判若两人,她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的伪装,不得不佩服,真是一位奇女子。 “怎么这么看着我?”如玉不解地看着流苏的眼,“很惊讶么?” “有点,谢谢你,如玉!”流苏真心诚意地说道,如果这次没有如玉,她不会那么顺利地离开,她的孩子,也不会得以保住。这一切,她的功劳最大。 如玉脸上的笑容隐了隐,唇角微微一勾,“没什么可谢的,各取所需吧了!” 流苏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什么,是真心帮忙还是各取所需,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她既然让她这样以为,那她也没必要戳破。流苏转而看向云烈,眼光坦然真诚,“云大哥,也谢谢你!” 云烈摇摇头,负手,有些欣慰地看着她透彻的眼光,淡淡地道:“没什么可道谢的!” 离开王府,离开萧绝,她并没有露出一点悲伤,希望她能放下王府的一切,从今以后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能够试着接 分卷阅读128 受他,他有信心,让流苏能够接受他,他也有信心,能让流苏过上幸福的日子,凭他的能力和对她的爱,这些都不是问题,至于那孩子,他也是流苏的孩子,他会试着去包容他,疼爱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只要苏苏能留在他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以后和流苏幸福生活的美好滋味。 如玉哼哼,瞄了云烈一样,凉凉道:“流苏,谢他做什么,他才是别有目的呢!” 云烈狠狠地瞪如玉一眼,他就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总是和他作对,而流苏半垂眼眸,敛去眼中的愧疚,注定是负了云烈,这个恩情,可以用别的方式去还,用她的一生,她做不到,她有孩子陪着过一辈子,足矣,实在不想费心去经营一段感情,那样会很累,很疲惫。 紫灵见状,机灵道:“如玉小姐,云少爷,你们还是先出去,让我家小姐先沐浴更衣吧!” 如玉赞许地看了紫灵一眼,这个丫头比敏儿机灵懂事多了,有她在流苏身边,以后问题不大,“哈,紫灵,你改口倒是蛮快的!” 少女说罢,拂袖,潇洒离开房间,云烈也不便多留,道了声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小姐,我给你擦身子吧!”紫灵端来铜盆,帮流苏宽衣,小心翼翼地没碰触到她大腿内侧的伤口,拧着毛巾帮她净身,有些心疼地道:“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用什么划的?流那么多血,大家都以为你真的小产呢。” 流苏淡淡一笑,眼光坦然而澄净,微微叹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得为日后打算,不够狠心,血流得不够多,怎么能逼真呢?倘若萧绝忘了我,或者没有找到我便就算了,若是找到,发现孩子,起码他不会认为是他的孩子,我也不至于会失去孩子,我也不想因为孩子而妥协什么。也许是多虑了吧,不过凡事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免万一。” 紫灵一边帮着她擦身体,一边感慨,“小姐,是你想得周到,话说回来,也真的惊险,倘若不是我帮你净身而是王爷亲自来,那一切都穿帮了,昨天王爷说要亲自帮你梳洗,我还真的吓了一跳,幸好之前桃红酒告诉我不要让其他人接触到你的身体。” 紫灵说起这个还心有余悸,当时若是萧绝坚持,她真的无计可施,她都冒出被萧绝杀死的危险说流苏不愿意让萧绝碰,幸好过关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其实……”她本来想说萧绝是真的很爱她的,以为她死了,甘愿被锦绣刺死为她偿命,这一切都不是装出来的,她在王府多年,还没有见过王爷露出那种悲伤绝望的表情,一定痛彻心扉。可低头看见流苏微笑地抚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流苏在王府生活得并不开心,她和萧绝之间,总是有太多的误会和心结,难保日后再出一个林云儿,她只是旁观者,还是算了吧,只要她不后悔,开心就好。 “小姐开心就好!”紫灵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伤口,流苏有些脸红,接过毛巾,羞涩道:“我来吧,你去帮我拿药过来。” 紫灵点点头,去把早就准备后的药膏拿过来,等流苏擦拭好,敷好药,仔细地包扎着,再帮她穿好衣服,收拾好铜盆和换洗的衣服,就端出房间,看见如玉和云烈在不远处的桑树下,好似在争执什么,云烈气得俊脸发青,而如玉不冷不热地抱胸,一看就知道云少爷又在吃哑巴亏了。 如玉见紫灵出来,哼了哼,不理会云烈,进房去,流苏正在靠着垫子上休息,眉宇间有一抹浓浓的倦色。 “如玉,坐,你和萧绝有什么仇么?”她问出心中的疑问,也只有这样,方可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为什么会伪装,为什么明明有一身功夫,却摇身一变,成了娇柔孱弱之女。 提起此事,如玉还有些惋惜,不过看萧绝有那个下场,也够了,她把西门家的事详详细细地和流苏说了一遍,最后潇洒一笑,“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该报的仇也报了,以后不提了,都是一些伤心事,提起来破坏心情。不过你还真是狠心,在腿上划那么一大口子,我都吓一跳。” “临时也只能想出这种笨方法,能骗得过他就好。”流苏淡然道,眼光清冷,提起萧绝,心中还有些淡淡的失落,或许,还不太习惯吧,不过能出王府,真的该庆幸,终于能透一口气了。 “何止骗过他,连我都差点骗了。你可别后悔,看得出来,萧绝很在乎你。”最后那句话,如玉说得很缓慢,细细地观察着流苏的表情,虽然恨萧绝,但是,又不想流苏真的错过幸福,真是有些矛盾啊! 流苏呼吸一窒,心头有些迟钝的痛,淡淡一笑,透彻的眼光尽是对以后的憧憬,“在乎?也许吧,我能感觉得出来,可惜,我真的不适合在 分卷阅读129 和他纠缠在一起,以后会如何我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我要离开他,不后悔,也不遗憾,唯一难受的是,会委屈了孩子。” 如玉静了静,倏然大笑,爽朗笑道:“说什么委屈,以后我认他当干儿子,凭我如玉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人人巴结他来不及了,受不了委屈!” 流苏诧异地看着她,她以为如玉会……“你不在意吗?他毕竟也是萧绝的孩子。” 如玉挑挑眉,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啧啧道:“流苏,我像是这么迂腐的人吗?老子是老子,孩子是孩子,我不兴什么父债子偿的把戏,况且他也是你的宝贝!” 流苏听罢,朝她真诚一笑,真的很感觉如玉,这样的奇女子,此等胸襟,世上女子莫不黯然失色,她真的感觉很幸运,能认识如玉,在关键的时候,能相信了她。 有朋如此,已是无憾。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下。”如玉拉过她的手,犹豫了下,缓缓地把锦绣的事说了一下,也把锦绣为了救她,一直都和萧寒在一起,而她们三人也是萧寒为了帮锦绣而送给萧绝的,他以为萧绝看见三个和柳雪瑶相似的女人便会忘了流苏,不再理会流苏,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害流苏吃了不少苦,倘若不是萧寒多此一举,事情恐怕又是另一幅摸样了。 那萧绝和流苏说不定真的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眷侣。 流苏听到锦绣在京城,已经回方家,心中送了一口气,吊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姐姐没事,起码她没事,这样就好。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说明我和萧绝缘分太浅。怨不得其他人,如果没有你们三人,说不定他真的会对我不理不睬,在梧桐苑自生自灭,也不一定,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选择,选择了,就不回头。我的人生还很长,以后会怎么样,尚未可知,说不定会有新的开始,萧绝他,未必就一定是我的幸福,我的归宿。”流苏淡淡地说道,心里的创伤,就让时间来治愈,总有一天,会好的,那时候,她就可以抬头,面对阳光,然后展颜微笑。 她会错失阳光一阵子,却不会失去拥有它的权利。 “流苏,你的想法很奇怪!”如玉抓着她的手,抿唇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像你一样,能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你怀着萧绝的孩子,却说萧绝可能不是你的幸福,有男人会愿意接受一个有别人孩子的女人吗?” 流苏一笑,灵秀的眼光眯成弯月,含着浅浅的微笑,“女人的幸福不可以自己创造,一定要寄托在男人身上吗?我始终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幸福或者不幸,都是自己的选择。” 少女声音清亮而有力,透彻的眼光露出坚韧的魅力,整个人像是寒风中的雏菊,不艳丽,不显眼,却非常的坚毅挺拔,有让人折服的魅力。 如玉以一种崭新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一笑,赞许地点头,“说得好,女人的命运是不该掌控在男人手中!” * 晓晓今天会更12000以上哦,兄弟姐妹们,继续支持晓晓哈,(*^__^*) 嘻嘻……,下课回来就开始写,晚上九点一定都发完,呵呵。 第130章 第130章(2108字) 月光从窗口射进来,笼罩在两个温言笑语的少女身上,两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信任和赞赏,友谊在夜色中渐渐加浓,如玉的潇洒阔达,流苏的淡然真诚,两个性子完全不同的少女,却有同样坚韧干净且有灵秀的灵魂。 人生一帆风顺的人如同温室里的花儿,经不起风吹雨打,经不起历练,会在暴风雨中凋零。 在风雨中接受生活磨难洗礼的人,如同漫山遍野的雏菊,一地飘香,风雨过后,又坚韧地扬起头,朝着阳光的方向嫣然绽放,满地瑰丽。 流苏和如玉,便是接受生活磨砺的女子,拥有坚强美丽的灵魂。 “你以后打算如何?”如玉淡淡地问道,离开王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一个新的开始,总要有打算。 流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往后靠着软垫,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要离开京城!” “不告诉你姐姐了么?” 流苏摇摇头,眼光越过窗,看向天上那轮残月,露出欣慰的笑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知道姐姐没事就好,她是一个坚强又美好的女孩,上天一直很优待她,以后一定会幸福的。至于我,离开京城,重新开始。说不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淡淡的笑有 分卷阅读130 着属于流苏的处变不惊和胸有成竹,这样的自信和悠然是发自内心深处最的魅力,属于清冷淡漠的少女。 如玉一笑,啧啧地笑道:“流苏,那云烈呢?” 云烈?流苏怔了一下,笑笑道:“我和云大哥情同手足,仅此而已,情债又不一定要以情来还,有的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我不想跳出一段遗憾的感情,又去制造另外一段遗憾,这样我想方设法离开王府的意义就没有了,欠他的,可以用别的方式还,除了感情,我的感情只会忠于自己的心。” “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如玉爽朗一笑,猛然一拍流苏的肩膀,疼得流苏惊呼一声,如玉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摊摊手,一时忘记了。 流苏也不在意,敏儿也是,既然姐姐在京城,就让她留在姐姐身边吧,免得跟着她奔波劳累。 如玉想起什么,看向她的肚子,一拍手,“哎呀,我都忘记了,你都怀孕了,大个肚子四处跑,没问题吧?” 流苏摇头,“怀孕又不是生病,没问题。” 不仅要走,而且要早点走,留在京城一天,欠云烈的,以后再还吧! 流苏示意如玉附耳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如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潇洒一笑,“没问题!” “说也奇怪,我们在王府的时候,认识那么久,交情总是时冷时热,没想到出来一天,感觉和你真的很投缘。”如玉笑着,流苏这个朋友,她交定了!谁敢和她过不去,就是和她西门如玉过不去。 “因为我们在王府的时候身份都是萧绝的女人,各自都有打算,自然不会成为真的朋友!”流苏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也是,不打扰你了,我先回房休息,你也是,一切都会好的!”如玉调皮地眨眨眼睛,随着出去。 片刻,紫灵端着一碗热粥进来,趁着流苏和如玉聊天的时候,她已经手脚利索地准备好热粥,流苏昏睡了一天一夜,就算她不热,孩子也要吃东西。 吃晚饭,紫灵就换了一床被子,服侍流苏睡下,临走时,流苏抓着她的手,轻声道:“紫灵,谢谢你!” 紫灵腼腆一笑,鼻尖感动得酸涩,也说了一声谢谢,带上房门,也回屋休息。 这一夜,流苏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也许是睡了一天一夜睡饱了,她精神特别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床顶的纱帐,似乎想要在上头看出一个洞来。 下半夜,她口渴得要命,手撑着床板起来,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有些凉,喝下去沁凉沁凉的,如冰划过肠胃,精神显得更好了。 流苏起身,打开窗户,一轮残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繁星点点,夜景十分漂亮,她没有细细看过这片庭院,如今发现,这儿的格局好似……很熟悉! 流苏起身打开房门,借着一地银光,方看清这个院子,原来和她在方家那个院子很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心口感觉一阵暖和,云烈他……真的很有心,可惜……她回应不了。 看久了有些伤感,也许是月光朦胧哀伤了,她竟也悲秋伤月了,以前在那个亭子里,她没事会在哪儿看看书,敏儿没事会坐几样点心给她尝尝,而锦绣这时候会跳出来和她抢着吃,那欢笑,好似在耳边荡漾不去。 少女站在走廊里,笑笑地看着,不禁有些痴了,片刻起风了,这才拢拢身上的衣服,进了房去。 下半夜,身体觉得有些冷了,大腿内侧的伤口也疼得有些灼热,更是难以入睡,流苏躺在床上,直到天蒙蒙亮,这才沉沉地睡去。 心里不知道是不是难受,就像堵了一快巨石,一滴眼泪从眼角不知不觉地掉下来,她自己甚至没有感觉,她哭了。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悲伤的感觉了。 一场假死的戏,一瞬间好似抛弃过去所有的一切,开心的,不开心的,幸福的,难过的,随着方流苏的死,都散了。 这一觉睡得很晚,是紫灵叫醒她的,紫灵的脸色有些着急,晃着流苏的肩膀直到她睁开眼睛。 “小姐,如玉小姐和云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赌气离开别院了。” 流苏一听,只是淡淡一笑,也不着急,让紫灵打盆水过来让她梳洗,紫灵好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流苏笑笑,别有深意地说道:“再着急,她也离开了。追也追不上了,放心吧,傍晚就可以看见她们了。” 分卷阅读131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紫灵有些不解,流苏浅浅一笑,有些神秘,漱口洗脸,安抚地拍拍紫灵的手,让她别多话。 “苏苏,你醒了!”一道爽朗的男音插入之间,云烈站在门口,微笑着向流苏打招呼,睨着光线的身影看起来很朦胧,也很完美。“我让碧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早膳,一块用吧?” “好!” 第131章 第131章(2420字) 成大夫嘱咐过云烈,流苏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曾有小产的迹象,怀孕初期应当特别注意,他以为流苏离开王府之后便会和云烈在一起,就把要注意的事项详细和云烈说过了,服了假死药之后又昏睡一天,他怕流苏的身体吃不消,一大早就让林嫂和碧儿准备燕窝粥帮流苏补身体。 餐桌还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美味,能让人胃口大开。 早膳做得特别可口,云烈知道她胃口清淡,小菜也是根据她的口味做,很适合流苏,昨天一天就喝了一碗粥,早上肚子特别饿,流苏还吃了两碗,云烈见她吃得开心,心情也很愉快。 吃罢早膳,紫灵端上一壶清茶,平常流苏吃饭之后隔一会都会喝花茶,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山上临时没有花茶,紫灵只好退而求其次,泡了一壶清茶。 茶具是上好的瓷器,紫灵帮她倒好一杯茶之后,稍微凉却一些。流苏并不急着喝,用手心包裹着茶杯,让温暖渗透到肌肤里,暖和的味道让人心情为之开朗,嗅着茶香,感觉很满足。 “苏苏,山上住的还习惯么?如果不习惯,你想去哪儿,云大哥都会陪你去!”云烈柔声道,云家的生意遍布四海,想去哪儿都成,流苏若是不喜欢京城,他可以陪她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她开心就好。 流苏浅浅一笑,云烈对她,真的是有心了,从生活起居到饮食习惯,又照顾到她的意愿,处处体谅她,是难得的有情郎,“云大哥,这儿很好,空气很清新,也很清净,我很喜欢,你家在京城,怎么能扔下一切就走呢。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我和孩子才会没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这儿了,对吗?”云烈脸色一喜,俊秀的男子露出激动的笑容,他正找个机会让流苏留在他身边呢。 流苏见眼光有着期盼,眸光半垂,遮掩眼中的歉疚,对云烈的感情,终究不能回应。 云烈一把抓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有些话昨晚就想说了,被如玉冷嘲热讽,加上流苏刚刚醒,身体虚弱,他才没有说出口,男子的口气急切,有渴慕,又有强烈的期盼,道:“苏苏,你能留在云大哥身边,让云大哥照顾你吗?” 流苏眼光静了静,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刚刚被茶杯熨烫过的手心很暖和,暖了云烈片刻,却又突然抽离,空气拂过掌心,带来阵阵刺骨的冰冷。云烈眼光黯淡,脸色一僵,却依然努力扯出一道僵硬的笑容,又急切地解释,“苏苏,别误会云大哥的意思,云大哥知道你刚刚逃离王府,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其他人,云大哥只是希望你好好考虑,在你考虑好之前,把身边的位置留给我,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和孩子,云大哥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 流苏深深地看着他,少女眼光清澈,有种近乎透明的美丽,“云大哥,我和萧绝成亲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或者朋友,我们之间,还是当朋友或兄妹比较合适,况且,我有孩子,我只想好好照顾好她,让她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其他事,暂时不会考虑。” “流苏,云大哥会照顾他的,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我发誓,一定做到!”怕流苏不相信他的话,云烈竖起两指便要发誓,流苏赶紧拉下他的手。 哪个男人会有这样的胸襟,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呢?流苏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去假设这样的可能,她对云烈,实在是很抱歉,没感觉,她的感情忠于自己的心,不想欺瞒,更不想勉强将就。 流苏拿过刚刚的杯子,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杯盖,茶杯里的雾里青尖细饱满,碧绿的茶水散发着暖暖的清香,流苏一笑,说道:“云大哥你看,这是茶杯,这是茶盖,如果他们分开,那茶很快就会冷却,会变得苦涩,那茶杯和茶盖就失去它们的意义。可倘若合起来,就能泡出一杯清香的茶,他们是分不开的,是彼此的唯一,就如同一男一女,茫茫人海之中,茶杯终究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茶盖,如果茶杯换了一个茶盖,泡出来的茶就会失去味道。一个茶杯,就只有一个最适合的茶盖,其他的都是凑合,你会找到你的茶盖,我也会找到我的茶杯。” “金诚所致,不一定就会金石为开,” 分卷阅读132 苏苏看着云烈,把心里的一番话坦然地说出来,少女眼光很澄澈,也很真诚,是以虔诚的心态在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是当朋友的,强求,会连朋友都没得当,她还是很真心云烈和她之间的友情。 云烈的脸色变化很快,由最初的不解到中途的不甘,再到最后的黯然,最终又鼓起勇气,充满自信,不管流苏怎么说,他都会等下去,他相信终有一天,他的真情会打动她。 “苏苏,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些,你的伤也没好,先在山上养伤,等一切都好了,我们再说,好不好?”云烈退而求其次,他认识流苏两年了,知道她软硬不吃,自然不敢逼得太紧,这种事慢慢来比较好。 流苏笑笑,点点头,倏然胃部一阵翻滚,匆忙跑出房门,扶着柱子呕吐起来,刚刚吃下的早膳全部都吐出来。紫灵见状,慌忙倒了一杯茶,拍拍她的背脊,等她吐完了,服侍她漱口。 好不容易才顺过一口气来,流苏靠着柱子,看起来很虚弱,云烈担心地看着她,“吐得这么厉害可怎么办,苏苏,还不舒服么?我再让人准备早膳,你看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光了。” 流苏摇摇头,眼光一闪,轻声道:“云大哥,我想吃酸梅,你能帮我跑一趟么,进城帮我买一些,其他东西吃不下。” “好好好,我马上去,你不舒服就待在屋里休息,云大哥很快就帮你买来!”云烈不疑有他,立刻应道,匆匆忙忙牵出马,离开别院,去城中帮你流苏买酸梅。 紫灵扶着流苏回房,她们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流苏就收拾锦绣送给她的那套衣服,把信留在桌子上,这时候,林叔上山狩猎,林嫂和碧儿在厨房忙着,没人会注意到她们离开。 “小姐,真的就这样不告而别么?”紫灵有些担心地问道,她身上还有伤呢。 流苏摇摇头,笑道:“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太勉强,反而会让他越陷越深,会伤得更深。” 紫灵点点头,两人才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到马蹄声,是如玉和桃红,如玉骑在马上,一身火红耀眼的红妆,扬鞭快意,风姿迷人,两匹马儿在流苏面前停下,如玉一甩青丝,笑道:“怎么样,流苏,我够意思吧,一见那家伙离开就回头找你了,哈哈,这回真的可以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了。” 流苏回以一笑,眼光淡淡地凝望向京城的方向,把最后一丝依恋遗留在飘荡的空气中,感慨道:“是啊,终于可以离开了!” 希望未来的路上,阳光明媚,希望在京城中她所关心的人,一切安好! 第132章 第132章(4316字) 初夏的骄阳红艳似火,等不及盛夏的到来,迫不及待地释放出强烈的能量,灼热地烘烤大地,晴空万里无云,碧蓝得纯粹的苍穹仿若一面巨大的镜子,高高地悬挂在半空,美得澄澈。 流苏想去江南走走,在方家的时候就经常听得锦绣和云烈赞美江南的美景,诗经和书本中也有许多描写江南温婉秀眉的诗句和文章,她博览群书,对南江的秀丽和大漠的壮美一直非常向往。俗话说的好,春雨南江,秋风塞北,短短的四句道尽两处截然不同的美景,以她的身体,若去大漠,没准半途就见阎王了,去江南倒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她都想好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和紫灵一起开个酒楼,开开心心地过往后的日子。 方家世代经商,方富贵富甲一方,做生意自然很有一手,锦绣自小就跟着方富贵在生意场上磨练,流苏跟在她身边,耳熏目染,多少也有些心得,对未来的日子,少女心中有非常周详的计划。 走了几日,过了六七座城镇,她们离京城越来越远了,如玉和春桃不放心流苏和紫灵两名弱女子单身上路,一路上充当免费保镖,打算把她们送到目的地之后方回幽灵宫。 况且如玉和流苏又很投缘,一路上做伴也不显得闷,两个少女好似有聊不完的话题,随便找个话题都能聊半天,性格南辕北辙,看待事情的角度和观点却意外的相投。 如玉怕云烈顺着路找到她们,利用幽灵宫的力量,故意制造假象,引云烈往东北方向寻去,反正找不到人,他自己也会回来,如玉才不管他的死活呢。 流苏的肚子才两个月不到,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孕吐也不是很严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她的哮症也没有发作,路上一切都很顺利。如玉虽然也赶时间,却特意放慢速度,顾及到流苏的身体。 树荫下,流苏靠着树干坐着休息,如玉嘴里叼着一根草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桃红和紫灵去找野果充饥解渴 分卷阅读133 。 “苏苏,去凤城吧!”如玉倏然坐到她身边,开心地说道:“凤城是江南的中心,非常繁华,美景也秀丽,西门家在凤城也有座旧居,虽然好久没人住了,可也是一座很秀丽玲珑的别院,你和紫灵先去哪儿落脚,我想去看你的时候也方便!” 如玉始终没有说出她是幽灵宫的人,毕竟幽灵宫在江湖人的眼中是邪教,又是暗杀组织,上至宫主,下至普通侍女,都是妖孽。流苏是那种干净到你舍不得污染她的人,如玉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的黑暗面,寻常百姓过的日子和她们江湖人过的日子毕竟不一样。 “凤城?”流苏犹豫了会儿,便就答应下来,她想要重新开始,也得等到孩子出生再做打算,“你呢,也住在凤城么?” 如玉满不在乎地咬着草心,样子十分流氓,毫无形象地横躺在草地上,伸手遮住零星散落的阳光,声音轻快,“我离凤城不远。” 流苏也不多问,两人就这样决定了。 “桃红和紫灵这两丫头是回京城买野果了吗?怎么这么半天也不见回来?”如玉直起身板,抬头看看天色,沉吟半晌,“再不回来,今晚要露宿在外了,离下一座城镇还有半天的路程呢。” 流苏笑道:“荒郊野外的,哪儿找野果去,你嘴刁使唤桃红还有话说。” “口渴嘛!”如玉打哈哈,又无聊地躺下,倏然面色一变,那肆意风流的脸变得非常严肃,趴下身子,紧紧地贴着地面,侧耳听了片刻,站起来,拉起流苏,脚下一点,飘上那颗大树,利用茂密的树叶遮挡住她们的身影。 “怎么了?”流苏抓着枝干,好奇地问道,如玉回头,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小道上看起,震天的马蹄声如惊雷而来,扬起一片尘土,气势惊人。 如玉定睛一看,首当其冲的是两名黑衣人,身上都挂了彩,一身紧身玄衣,包裹着男子修长挺拔的身材,黑巾蒙面,看不清面容,却很清楚地看到两双凌厉如刀的眸光,如夜色中的寒星在闪耀。两位男子手臂上都受了重伤,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坐骑,却扬鞭,使劲地拍打马屁股,看样子是在躲避仇家追杀似的。 他们身后才五米处,紧紧地跟着另外一队人马,穷追不舍,如玉一见她们的装扮,杏眸一眯,寒厉起来。 大约有十几人左右,清一色穿着的白色长裙的女子,袖口绣着一黑色的骷髅头,她们都以白色的面罩蒙面,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外人根本就看不清她们的样子。这批女子手中拿着佩剑,气势汹汹地追赶着前面两名男子,杀气狂飙。 他们很快就过了小道,血腥之味随着飘过,如玉眯起眼睛,陷入思考中,幽灵宫的女子? 不对,这群女子是幽灵宫的装扮,却不是幽灵宫的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幽灵宫的人,难道这阵子江湖传闻中,幽灵宫四处挑衅武林,引起腥风血雨就是这批冒牌货? “小姐,你们在哪儿?”桃红和紫灵回来了,不见她们在原地,慌张地大喊,如玉应了一声,抱着流苏落地,“桃红,刚刚怎么回事?” 桃红看看流苏和紫灵,也不打算避讳,神色有些不对劲,说道:“小姐,我和紫灵刚刚在那边看见有人打斗,是幽灵宫的女子围堵冰月宫的两大护法。” “玄武,玄北两大护法?”如玉挑眉,回忆刚刚那两名男子凌厉的眼神,有些不解,“武林中,能让他们受伤的人少之又少,刚刚的样子,实在是……” “两位护法事先好像被人下药了!”桃红据实以报,声音非常沉静和担忧,“小姐,看来我们要赶去阻拦一下,如果两个护法出事,冰月宫一定把罪名推到幽灵宫身上,此事非同小可。” 流苏和紫灵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紫灵把采摘来的野果擦干净,递给流苏,让她解渴,天气真的热得要命。 流苏接过来,咬了一口,清香的味道在唇齿间流溢,非常好吃,果汁甜美,又丰盛。 如玉看看流苏和紫灵,犹豫了片刻,摇摇头,“玄武玄北既然是被下药才会被人追杀,只要进了城镇,自然有冰月宫的人接应,死不了,你家小姐懒散惯了,不想管别人的闲事,要是真的被杀,也只怪他们技不如人,本事没练好就别出来混,死了能怪得了谁?” 如玉口气薄凉,却道出了江湖险恶,讯息万变的危机。 “如玉,如果你和桃红有事要办,可以先走一步,我和紫灵不会有事的!”流苏虽然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听桃红的口气,刚刚被人追杀的那一幕和她们有关,流苏不想耽误她办正事。 如玉说过她送她到凤城就会查 分卷阅读134 一些事情,估计就是刚刚的事。 “没什么事情,我们继续赶路!”如玉随手从桃红手里拿过三四个野果,擦都没擦就咬一口,随口赞道:“桃红,好甜啊,你真有本事!” “喂,小姐,你留一个给我啊,怎么都拿去了!”桃红不满地反抗。 如玉手一扬,“我是小姐,你是侍女,稳着点,小心废了你!” “就知道你会这样,还好我藏了三个!” …… 紫灵看着她们打闹,淡淡一笑,扶着流苏上了马车,桃红认命驾车,一直往前方的郦城赶去。 一路上,如玉比平常沉静了些,流苏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去打扰她,紫灵一直缠着她说一路的风景和趣事,很快,在夕阳下山之前就赶到郦城。 桃红轻车熟路地把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面,如玉潇洒地下了马车,扫尽路上的烦恼,脸上又扬起妖孽式的笑,紫灵扶着流苏下车。早就有小二迎出来,桃红让他们把马车牵到后面去,吩咐小二给它喂最好的粮食,又给了赏银,小二谄笑着就下去办事。 客栈有些安静,不如寻常那般热闹,尚在门口,如玉就感觉到里头有一股杀气在蜂拥而去,不免得挑眉,毫无顾忌地进去了,流苏她们三个走在最后。 竟然是刚刚那批女子,诺大的客栈里除了她们十几人都没有什么人,桌上的饭菜有的还来不及收拾,如玉很快地判断,这里刚刚应该很热闹,混乱的痕迹明显存在,客人走得匆匆忙忙,大概是怕她们凶神恶煞的摸样吧! 见此阵势,聪明的人都应该先回房,想要吃饭也让小二送到房里再吃,偏偏如玉天生反骨,执意要在厅里用膳,掌柜的战战兢兢地收拾了一张桌子让她们坐下。 白衣少女们的眼光带着冰冷的审判,如冰刀一样射过来,紫灵打了个寒颤,流苏拍拍她的手,拉着她坐下。 桃红点菜之后吩咐小二赶紧下去准备,赶了一天路,都饿过头了。 “要吃饭回房里吃,我们少宫主不喜欢和别人共处一室!”那群少女中,有一名少女朝着她们冷冷地喝道,气焰嚣张得让如玉想要笑。 桃红刚刚喝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少宫主?冒充幽灵宫也就算了,敢冒充西门如玉,哎,嫌命太长把阳寿送给她嘛,她不介意的。 如玉抱着胸,凉凉地挑眉,朝着她们看去,果真是有模有样的,很容易就看出来她们是奉其中一名少女为主,幽灵宫的少宫主袖口上有三个骷髅头,很好认。妖孽般的笑容跃上少女完美无瑕的脸上,笑得分外无辜,“哟,原来是幽灵宫的少宫主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小女子久仰少宫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冒充也不找个像样的,嗤,当她西门如玉是软柿子么? 说话的少女见如玉口气吊儿郎当,一定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威严受到挑战,第一反应就是武力解决,这个时间,强权是王道,拳头是真理,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话。 那少女一把抽出宝剑,只见寒光一闪,她娇喝一声,直刺向如玉,如玉迅速抓起两根筷子,手腕翻转,激射而出,筷子如闪电般猛烈,又快又准打在少女握剑的手腕上,少女只觉得虎口一麻,握不住宝剑,哐啷一声落地。 她捂着手哀叫起来,却没想到,第二根筷子迅速地飞向她的面罩,想要看她的真面容,那位假的少宫主一拍桌上的筷子,袖摆一扫,两只筷子在半空碰撞,众人只听得细细的破裂之声,两根筷子裂成均匀的八条竹丝,看得出这位假的少宫主功力和如玉不相上下。 如玉也不奇怪,玄武玄北两护法虽然事先中了埋伏,却也不济事到被她们弄得满身挂彩,她早就料到她们有两下子。 流苏和紫灵不知道如玉为何挑衅她们,不过相处几日也晓得,她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女孩,当下静静地在一旁看戏。 “退下!”冰冰冷冷的声音从假的少宫主口中吐出,那位惹事的少女狠狠跺脚,不甘愿地回座位,“本宫的管教属下不善,方才冒犯之处,还请姑娘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再计较!” 事后当白脸谁不会,她早就玩腻这招了。虚伪! 如玉凉凉地挑眉,唇角扬起一抹风流潇洒的笑,“少宫主你有什么大的面子么?本姑娘向来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 十几道眼光唰唰地扫过来,冰冷得想要割裂人的肌肤,如玉那笑容的确让人觉得很欠扁! 假的少宫主碰了钉子,也不发怒,只是淡淡道:“自然如此,姑娘 分卷阅读135 若有何指教,幽灵宫奉陪到底!” 如玉听着只想笑,拿幽灵宫来压人,这靠山不错,她笑嘻嘻地问道:“少宫主,小女子一直很仰慕你的武功,不晓得你的芳名是什么?” 答得出来,我叫你奶奶都没问题! “放肆!我们少宫主的芳名岂能告诉你这个外人!” 桃红扑哧一笑,“啊,小姐,人家不肯告诉你,你问了也没用,说不定人家少宫主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那边的人正要怒喝,却见一道白影匆匆茫茫进来,回禀道:“少宫主,找到他们了!” 唰唰的,一排排人全部站起来,留下银子,没空理会她们,迅速消失在客栈中。如玉神色凝重,桃红不安地叫她一声,她感觉有些不妙。 如玉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刻有骷髅头和一朵牡丹的令牌交给流苏,“流苏,你拿着这块令牌,遇到麻烦的就拿着它到任何一座城里,有西门两字标记药铺找人帮忙,她们会全力帮你的,我有事,先走了!” 流苏还来不及反应,如玉带着桃红匆匆忙忙地走了。 * 今天四更完毕,13000了哦,我很勤奋滴呢,(*^__^*) 嘻嘻……大家喊一声加油哈!! 第133章 第133章(3283字) 如玉匆匆忙忙地走后,流苏和紫灵用过晚膳便回房,让小二烧好热水,端进房里。流苏拧着毛巾,解下大腿内侧包着的纱布,细细地把伤口擦拭一遍,如玉也不知道给她敷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几天的功夫,伤口就结疤了,她们赶路都坐马车,并不怎么走路,也没有触动到她的伤口。不过每天都要用热水清洗伤口,然后换上新药,再包扎起来,伤口她是用簪子刺的,非常很深,最近伤好了,在长着新肉,麻麻痒痒的,像是蚂蚁在上头爬着,很难受,这个地方比较尴尬,不然她真想抓痒。 忍一忍,再过几天,肉就长好,到时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处理好一切,主仆两收拾好就上床休息,两个女孩出门在外,又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到晚上倒真的有些害怕。紫灵凑近流苏,帮她把被子拉起来,夜也不算太深,两人都睡不着,就聊了一会儿,淡淡的笑语从罗帐里传出来,一地清脆,自离开京城,流苏的笑容都轻松了几分。 “小姐,你的脚怎么这么冷?”紫灵不小心触到她的脚,惊讶地道,又去碰了碰,还是一片冰冷。 流苏淡淡笑道:“我体质偏寒,没事的,别操心这个。” 这样说紫灵就放心了,这是第一次和流苏同床共枕,感觉蛮特别的,就像是家里的亲姐妹,偶尔睡在一起说贴心话。 “小姐,你说孩子以后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不管男孩女孩都好。”流苏淡淡应道,用手抚着肚子,心情微微有些荡漾,她都有些幻想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摸样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期盼地等待一件事情,等待着孩子长大,想要碰触孩子细细软软的脸,亲吻她的肌肤,听听她的声音,好期待,好奇妙的一种心情。 也许,这就是所有母亲的心情吧。 如果是女孩像她,清清秀秀的,文文静静的,一定很贴心,如果是男孩像萧绝……想到这,心微微一缩,拒绝往下想了。 “还是男孩好!”紫灵想了一会儿,重重地点头,“小姐一个人带着他一定很辛苦,所以一定要是男孩,男孩的话,长大一点就可以保护小姐不让人欺负了。” 流苏轻笑,笑容难得含有戏谑的味道,“你家小姐看起来那么容易欺负么?” “那倒也不是!小姐,如玉小姐今天急急忙忙着赶去哪儿?对了,她都没有说她在凤城的别院是什么耶?也没说在哪儿,糟了,那我们去哪儿找啊?”紫灵突然想起这问题,顿时有些着急了。 流苏也一怔,如玉好似是没有提过,她走得那么匆忙,定然是有急事。虽然她不知道她和那批白衣少女有什么恩怨,不过直觉上,她们一定有关,在树上的时候,如玉看见她们眼神都变了。 “紫灵,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担心了,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流苏淡淡地说道,夜里有些凉,她拢拢被子,偎依着紫灵缓缓地入眠。 这样安静宁和的日子,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两位少女退了房,小二已经把马车拉到前面,两人准备了些水和干粮就上了车,由紫灵驾 分卷阅读136 车,往下一个城去。 如玉早前为了让流苏能坐得舒服点,马车里铺了很多软垫,紫灵驾车虽然没有桃红稳,却也不让她感到难受,马车走得不快,才过了两个时辰,流苏就让紫灵停下来换她来驾车,轮流着来就不会太累。 紫灵说什么都不愿意,她握着马鞭的手心都略有红肿破皮,却坚持不让流苏来,流苏怀有身孕,万一动了胎气,她万死难辞其咎,哪敢让她冒一丁点的危险。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流苏心疼地看着紫灵的手心,毕竟是女孩子,桃红是习武之人,和紫灵不同,长时间握着马鞭,又要用力挥动,粗糙的鞭柄和手心会发生剧烈的摩擦。 没有了如玉和桃红,方知道,她们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要独自上路,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特别是她还怀有身孕。 两人把车停在路边的树荫里,流苏拿出水,递给紫灵,少女仰首喝了一口,道歉道:“小姐,不好意思,都是紫灵没用。” “你说什么傻话呢?”流苏轻斥,“你不是我的侍女,让你叫我一声妹妹你又不肯,别老是把自己当奴婢,我们是好姐妹,这种话,以后都别说了。” 紫灵眼睛微红,垂眸掩饰过去,喝了几口水。 “小姐,你看……”倏然紫灵眼光惊疑地指着地上的血痕,流苏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一道细细的血迹向不远处蜿蜒而去,残忍的颜色在青草地上妖娆绽放。 流苏喝紫灵对视一眼,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沿着血迹往前走,前面是一个大树林,看起来阴森恐怖,流苏和紫灵心口扑通扑通直跳,感觉有些紧张,倏然树林里有大鸟展翅飞翔,簇簇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外,又是如此诡异的气氛中,显得分外骇人。 “啊……”紫灵被吓得尖叫一声,猛然抱住流苏,脸色吓得发白,流苏本来是不怕的,被她这一吓,往后退了好几步。 “紫灵,镇定些,不怕,不怕!”流苏拍拍她的肩膀,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前面的黑幽幽的森林,像是魔鬼张开的血盆大口,正在等着她们。 再近一些,两人突然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扑通一下,非常沉重,又吓得紫灵一跳,“小姐,我们别过去了,好可怕!” “好像有人声……”流苏示意紫灵安静下来,然后听听声音,果然听到里头传来低低的呻吟声。 流苏鼓起勇气,走进森林,在边缘,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在草地上,身上起码有十几道伤口,背上,胸前,腿上都有,鲜血淋漓,整个人像是在血水中泡过一样。黑色的面巾被扯落在一旁,露出一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却十分俊朗的面容。 年龄不大,二十岁上下,他显然是受伤太重,早就无力躲避,恍惚的眼光看着流苏主仆两人,似乎抓不住焦距,却依然让人感觉到眼光中的凌厉和戒备。 流苏认出来,是昨天遭到追杀的两人之中的一个。 “你还好吧?”流苏象征性地看着他,那男子虽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可他的手边那把沾满鲜血的宝剑几乎蠢蠢欲动,流苏一时不敢靠得太近。 “你……”男子刚刚吐出一个字,顿时岔气,手一软,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捂着腹部一道伤痕痛吟,流苏和紫灵这才注意到他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正在潺潺地流血。 流苏和紫灵赶紧扶起他,触手都是湿漉漉的感觉,他身上的伤实在是骇人,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划了这么多刀。她让紫灵看着她,立刻回马车上,拿过来一些干净的水和纱布,临时也没有什么草药,她得马上止血。 流苏眼光毅然往森冷里看去,犹豫了下,“紫灵,你照顾他!” 说罢往森林深处走去,那男子神智似清醒又似昏迷,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闭上,紫灵拿起纱布,紧紧地捂着他腰间那道伤痕,轻声细语地和他说话,免得他真的昏过去。 “你可别死了,我家小姐正想办法找草药救你呢,喂,别睡着了。”紫灵见他即将昏过去,急急忙忙喊了两声,那男子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可他的眼皮疲惫地睁开了下,干枯的唇似乎在说什么,紫灵把耳朵凑近,方听道两个字,“谢谢……” 流苏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些止血的草药,磨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又细细地包扎好,“得赶快扶他进城看大夫,不然就没救了。” “小姐,你不是给他敷药了么?怎么还会没救?”紫灵不解。 “我不是大夫,就懂一些皮毛,这些草药只能暂时止血,来,紫灵扶着他,我们赶快 分卷阅读137 进城去。”流苏把他身上的伤口都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那男子的神志好像清醒了些,开口想要说什么,半天却说不出来,眼光充满了感激。 紫灵拿着他的佩剑,和流苏一起扶着他向马车走过去。 到了树荫下,紫灵把水和干粮递给他,看他的样子,一定一天没吃东西了,男子虚弱地接过,朝着紫灵点点头,他生得非常俊朗,虽然狼狈,却不减三分气势,让人望而生畏,紫灵把水和干粮给他之后,便跑得远远的。 男子就喝了水,并没有吃东西,流苏和紫灵等他休息片刻之后扶着他上车,倏然,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杀气,俊朗的男子眼光一沉,一下子夺过紫灵手中的佩剑,有些拿不稳,只见三名白衣女子踏风而来,香气随着杀气扑面而来…… 和昨天那群白衣少女的装扮一摸一样,三名少女皆一身白衣,袖口绣着一骷髅头,蒙着白色的面纱,身段婀娜多姿,白纱无风自动,看上去飘逸灵秀。 “左护法,你杀我幽灵宫三名弟子,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为首的少女冷喝一声,宝剑出鞘,二话不说,直刺向男子。 随着她宝剑而至,其他两名少女也紧跟而上,流苏和紫灵都大吃一惊,两把宝剑直刺向男子,而一把,直奔流苏而来…… 紫灵下意识反应地扑在流苏身前,流苏立刻一推,把她推到一边,在紫灵的尖叫声中,那宝剑直刺流苏咽喉。 那男子想要救下流苏,可他自顾不暇,无法脱身,流苏避开已然不及,倏然闭上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线破空而来,绕上白衣少女的手腕间,金线一缩一紧,只听白衣少女惨叫一声,宝剑脱手落地…… 第134章 地下君王 第134章 地下君王(1051字) 骄阳似火,清风徐徐,空中的杀气又浓烈了几分。弥漫着紧绷的冷凝,明明是艳阳天,却让人感觉分外冰冷。 金色华贵的轮椅上,一名风采绝艳的年轻男子静谧地坐着,他清贵绝尘,静如处子却让人感觉霸气凛然,眉间一点朱砂凄绝艳丽。一身雪衣衬得她纤尘不染,干净得天地间最纯澈的湖水。 金线击中白衣少女的手腕,细而锋利的金线割裂少女的手腕,鲜血潺潺流出,随着宝剑脱落,风南瑾一拍轮椅上的扶手,两道泛着冰冷金属光芒的柳叶飞刀激射向其他两名女子,逼得她们不得不以抽剑退开,解了左护法之危。 南瑾抽回金线,眼光寒彻冷厉,一圈一圈地绕在手心,薄唇轻轻开启,声音略带一丝冰冷的讥讽,“幽灵宫?” “南瑾!”流苏脸色一喜,灵秀的眼光露出意外的惊讶,奔了过来,又见面了,这次不是偶遇,也不是特意,是相遇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瑾眼中的冷厉急褪,只留下淡淡的温暖笑意,“又见面了,苏苏。” 在此见到她,实属偶然,他身后的韩叔也很奇怪,她们怎么会和玄北在一起?如果不是公子即使赶到,这三人就会命丧九泉了。 “你是何人,竟敢管幽灵宫和冰月宫的纷争!”一名雪衣少女宝剑遥遥一指,直对风南瑾,厉喝道:“既然知道是我们是幽灵宫的人,不想死的赶紧滚!” 南瑾眼光凌厉,沉静直扫那雪衣少女,不紧不慢报上名号,“风南瑾!” 雪衣男子声音平静而有力,掷地有声,落下一地刚硬。 受了伤的少女已经起来,三人一听此风南瑾三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名坐在轮椅上,看似弱不禁风,实质沉稳强悍的年轻男子。 凤城风家堡堡主风南瑾,此人一出,天下谁与争锋? 凤城是江南的经济中心,非常繁华,风家堡三代单传,现任堡主风南瑾的名号在五年前就响彻整个大江南北。风家堡船运起家,富甲一方,现任堡主风南瑾更是一个传奇人物。 十五岁进行接掌凤家家业,进行船运改革,仅仅半年垄断江南所有航线,在赤丹河上行走的船只,都插上风家标记,不仅如此,在海洋运输中,海盗看见凤家船只经过都要退避三舍,无人敢挑衅风家船队。 而在江湖上,四大家族以风家堡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不仅如此,风家和朝廷也有密切的关系,虽然不知道风南瑾在朝中有谁给他撑腰,可他从接掌风家船运的第二年就垄断官盐运输,沿江官员每次都想从中捞到好处却遭到拒绝,由风家垄断官盐之后,在官盐运输中屡见不鲜的贪污事件几乎断绝。沿江官员恨透风南瑾,几 分卷阅读138 次栽赃陷害都被人从上头压下。 虽是一介平民,却无人敢动其半分,武林黑白两道,商界,朝廷,风南瑾三个字几乎就是一个神话。 他是真真正正的海上霸主,富可敌国,民间传言,他更是名副其实的地下君王。 * 今晚还有一更…… 第135章 第135章(3101字) 南瑾眉间一点朱砂在阳光下敛尽艳色,艳丽又凄绝,眼光沉静中带着三分凌厉,如有实质的冰刀,割得人遍体鳞伤。 三名少女很显然是怕了! 风南瑾,闻名不曾见面,他总是躲在幕后操纵一切,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世人谁又曾想过,如此强悍,风靡天下的男子竟然不良于行,才二十出头的摸样,惊才绝艳,举手投足都有骇人的震慑力,使得人不由自主地追随。 南瑾缓缓地把玩着手上的金线,薄红的唇抿出一道坚毅的弧度,声音清冷,“风家堡要护的人,谁敢动?” 一名白衣少女强行自定阵脚,怒声道:“风家堡一直不理武林中事,堡主又何必介入我两宫之争,卷入没必要的麻烦!” 南瑾嘲讽一哼,凌厉眼光一扫,卷起漫地傲气,胸有成竹的笑更冷如骨血,“就凭幽灵宫?” 话中的嘲讽之味甚浓,那白衣少女怒火一起,举起宝剑,却被另外一直不说话的少女拦下,她摇摇头,“今天是玄北命大,算了!我们走,没必要得罪风家堡。” 她看得出来,那位姑娘和风南瑾是旧识,看着她的时候,眼光显然柔软温和,今天他救下的人也许是这位姑娘,就玄北只是顺手,算是玄北命大。 少女不甘地瞪了一眼风南瑾,南瑾把玩着手中的金线,缓缓地说道,“回去告诉宫雪凝,就凭今天你们几乎伤了我的人,这笔账,我会找她好好算清楚,他日见到我风家的人,最好退避三舍!” “风南瑾你太嚣张了,别以为幽灵宫会怕了你,我们又没有伤到她分毫!”拿剑的少女一指笔直地指向流苏,风南瑾说他的人,指的就是那位姑娘吧,白痴都看得出他们关系匪浅。 流苏眉梢一跳,此事于她何干?且她也不认为南瑾那句我的人指的人是她,刚刚惊鸿一瞥,她看见韩叔的眼光很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用剑撑着地面的黑衣男子,那个人和南瑾应该是旧识,而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在她眼中,南瑾一直是很温和的一个男子,从小楼第一次见到他的凌厉之外,之后在相国寺见面,相谈甚欢。南瑾一直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在身边,听着他的声音,有种熟悉的想念,他不常笑,唇角都是冷冷地抿着,偶尔会瞥见他眼角的冷厉,却很少见识。在她面前,南瑾敛尽一身锋芒,温和有礼,几乎让她忘记了,第一次见面时候凌厉无情的男子才是真正的风南瑾。 这种凌厉不同于萧绝的冷酷,他们都是内敛的,萧绝的冷酷一眼就看得出来,气质刚硬。而南瑾拥有一副迷惑人眼的外表,容颜堪比女子秀美。他的凌厉总是掩藏在灵秀的外表下,不显山,不露水,却更加强悍和坚韧。 “既然不怕风家堡,又何必解释呢?多此一举!”南瑾冷冷道,那少女毕竟年轻,经不起他的刺激,冲上来就想要找他拼命,被另外一人死死拉住。 “不许惹事,走!”她冷冷喝了一声,就算再不甘,她也不敢再放肆,三人很快就消失在小道上。 三人的身影一消失,玄北也撑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韩叔立刻过去,“玄北,玄北,有没事吧?” 南瑾转动轮椅,到他们跟前,手中的金线绕上玄北的手腕,细细诊脉,好看的眉微微拧着,流苏之前已经简单地帮他包扎,可他的气息显得特别弱。 南瑾抽回金线,荒郊野外根本找不到他想要的药材,必须马上进城。玄北勉强撑着身子,虽然虚弱,吐音却非常清晰,“公子,玄武为了救我,引开那群妖女,恐怕……” 南瑾沉声道:“你不用担心,玄武没事,是他发求救信号,我才知道你们出事,我已经派人送他回风家堡,不会有事,你别说话,先进城去看大夫。” 玄北见南瑾这样说,便放心了,他就知道,有公子在,纵然有天大的困难也会迎刃而解,这种小事根本就难不倒他。 韩叔扶着玄北,看见路边的马车,眼光询问地看向南瑾。流苏笑道:“你把他扶上马车吧,我们也打算进城。” 玄北伤势太重,现在离进城 分卷阅读139 还有一段时间,路边就只有流苏的马车能当代步工具,流苏也明白玄北的伤势必须尽快看大夫。 “韩叔,你和他们先一步进城,我随后就到,在风家医馆等我。”南瑾沉稳地交代,韩叔点点头,应了一声是,扶着玄北进城。 “紫灵,你跟着去,在马车里照顾他,我和南瑾随后就到。”玄北一个在马车里需要有个照应,而流苏想和南瑾说说话,让紫灵一个人先跟着进城。 紫灵见那位南瑾虽然气质冷冽,对流苏却极好,心中也放心,随着上车,由韩叔驾车,直奔向城里。 马车在小道上卷起一阵尘土,很快绝尘而去,流苏回过身来,正巧看见南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色一潮,有点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在这里遇上南瑾,真的太意外了,心中的兴奋掩饰不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一摸一样,不禁相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流苏扑哧一笑,走到他面前,“南瑾,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南瑾沉静地点头,清贵的男子静谧宛如天上一轮明月,“我很好,会在这里看见你,我很意外,也很高兴。相国寺一别一月,你可好吗?” 好吗?流苏淡淡地挑眉,清秀雅致的小脸露出淡淡的悲伤,落在南瑾眼中,他只是微笑,“苏苏,过来推我!” 其实南瑾坐在轮椅上并不需要人推,他的轮椅是自己设计的,别看是小小的轮椅,藏有三十多机关,寻常人碰也碰不得,若是韩叔不再,他一向是自己推的,根本就用不到别人,让流苏过来推,只是顺从了心里的想念,想她离得更近一些。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轮椅上的总机关,流苏自然乐意效劳,推着他顺着小道往前走,好奇地问,“南瑾,刚刚那些少女好像挺怕你的,你到底是谁啊?” “你怕吗?”南瑾不答反问,天下人惧他又有何干,苏苏不怕便成。 “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我才不怕你呢。”流苏笑笑应道,“相国寺一别,我偶尔还会想起你,没想到在京城遇不到,出了京城反而看见了,我们的缘分真奇妙!” “伤心啊,只是偶尔想起吗?亏我天天想念你。”南瑾戏谑道,这倒是真话,第一次尝试如此挂怀一个人,贪心地想再见一面。 “我才不信你呢。”流苏反驳,他看起来是个大人物,一定很忙碌,有时间想念她?“你要去哪?” 南瑾沉默地片刻,半垂的眸子露出一抹难测的光芒,和他冰冷清贵的气质很不符合,很温暖,很向往,暖暖地道了两个字,“回家!” “回家?”流苏凝眉,“你家不是在京城么?” 她想起第一次进入小楼,那儿很清净,很优雅,如世外桃源般,她一直以为,那儿是南瑾的家,只有很用心,才能有那样有灵气的住所。至今还记得,在落英缤纷下,惊鸿一瞥而惊艳的男子。 “那儿不是家!”南瑾似乎知道流苏在想什么似的,淡淡笑道:“我一年只有三个月会在京城逗留,其他的时间,都在凤城。小楼只不过是一处华丽清净的客栈,并非我家,风家堡才是我的家。” 风家堡,听起来好似很威风似的,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少女一听到风南瑾的名号脸色都变了,她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原来你在京城只待上三个月啊,看来是我幸运了,能遇上你两次。”流苏心情愉快地说道,“以后你在凤城,说不定会多遇上几次呢。” “你也要去凤城?” “是啊,去凤城,重新开始!”流苏雅致的脸充满对未来的憧憬,虽然知道会很辛苦,她甘之如饴,这样的日子,她很喜欢,自由地拥抱清风,嗅着花香,不用担心有人的若即若离,也不用担心,会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完完全全地放开自己,过她想要过的生活。 南瑾眉梢一跳,听得出流苏话里有话,他极为细心和聪颖,世事看了一分便能通晓八分,流苏话里显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发生什么事?”他问道,身后的少女是他生平主动认识的第一人,当初相国寺的时候,就隐约明白,这抹灵秀的身影已经印上心间,等他逃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变成世间上不存在的人,你说算是发生了什么?”流苏苦笑,她正说话间没看见路边的小石头,碰撞了一下,身子轻微碰上轮椅,正巧咯到腹部,一阵翻 分卷阅读140 江倒海的感觉涌上来,流苏还来不及道歉,猛然跑到路边,呕吐起来…… 空气静静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凝结成冰。 南瑾的眉梢冷凝,眉间那点朱砂益发冷艳,苏苏她…… “把手伸出来!”等她连胃酸都吐得一干二净,一脸苍白无力,南瑾缓缓地说道,他的声音平静如三月湖面,波澜不惊。 第136章 第136章(4158字) 流苏手撑着地地面,难受得捂着胸口,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什么来,阳光直射,顿时有股昏眩,她不舒服地拧着眉,眼角因为孕吐溢出有晶莹的泪珠。 好久没有这么剧烈地孕吐了,流苏下意识地抚着肚子,担忧淡淡地拢起来,刚刚撞了一下,孩子不会有事吧? 听到南瑾的话,流苏背脊一僵,窜上一股冷意,明明还是艳阳天,空气却分外冷凝。四周如结了冰一样,流苏用手绢擦去唇角的痕迹,缓缓地回过身来,眼光有些不安地看向南瑾。绝世风华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静谧如水,眉间那点朱砂益发娇艳欲滴,隐约藏着一种她说不来的凌厉。 他的脸,温润如玉,略带疏离的眼光冷静,宁和,像是一团湖水,深邃宽广,有一股想要把人深深地拖进这无边的湖水中的魅力。流苏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却感觉和刚刚有些不一样,好似是……生气似的。 可他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不是她多心了? “南瑾,我没事,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流苏半垂眼眸,不敢去看这双透彻的眼,南瑾的眼光,好似洞悉世事,能看透所有人心底最深的秘密。 “把手伸出来。”南瑾的声音平缓温和,眼光清澈而透明,温淡中暗含命令的味道,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口气,他天生就属于发号命令的人。 流苏抿唇,她的性子坚韧,越是压迫反抗越强,从萧绝身上就得到实证,可在南瑾面前,她却不由自主地听话,缓缓地把手伸出去。 金线随着一动,绕上她的手腕,南瑾两指一动搭在金线上把脉,半晌,瞳眸微微睁大,手停顿了下,薄红的唇半抿,有一抹冷峭的寒气在一旁凝聚,他不动声色地抽回金线,透彻的眼光微微闭上,修长的睫毛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覆出一层淡淡的阴影,靠着华贵的轮椅上,如一尊冰冷的玉雕,在阳光下,越发觉得沁凉。 流苏手指不安地乱动,她都不晓得自己在不安什么,就算她怀孕了,也没有对不起南瑾什么呀,可她心里就有种强烈的不安,这样的南瑾,周身有一股很疏离的冷气,不容得别人接近,包括她。 好似她刚刚打开他的心门,又被他推出门外,这种感觉,让人慌张,心头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觉得,他的脸,比刚刚白了几分,在阳光的光晕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错觉。 “南瑾……”流苏唤了一声。 “苏苏,我在想事情,你暂时安静一会儿!”南瑾轻启薄唇,吐出温和的字眼。 流苏识相地选择沉默,这个时候想事情?他当她是三岁小孩么?不知道南瑾是怎么想的,她连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既然他让她安静,她便安静吧。 风很静,不远处的树梢丝毫没有摇曳的痕迹,大太阳晒得她有些昏眩,额头浮上几滴汗水,这天气还真是很热。 流苏无聊地看着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一片青碧朦胧,青山绿树,美得没有一丝杂质,很纯粹,就好像头顶上的蓝天,蓝得那么纯净。 少女刚刚收回眼光,就看见南瑾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正在深刻地看着她,流苏被这说不出感觉的眼光蛰了一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刚想问他孩子有没有事,南瑾地淡淡地开口,“孩子很平安,没事,你不用担心。” 流苏松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现在是她的宝贝,出不得半点意外,南瑾看着他,半敛眉目,遮去眼光中的黯然,轻声道:“苏苏,我们过去休息一会热再走。” 说罢率先转动轮椅,向路边的树荫而去。 流苏紧跟其后。 在树荫下,流苏靠着树干坐着,其实也不是很累,就是觉得很热,阳光太毒辣了。她抬手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听到南瑾的平静的声音,“苏苏,你成亲了么?” 流苏一怔,见他看着她,便点点头,这是事实,无需隐瞒。 与人相处,不管出自何种原因,坦诚以待 分卷阅读141 是她的原则。 南瑾并无讶异,只是点点头,抬头凝视苍穹,露出修长优雅的脖颈,不算太明显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下,偏头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方流苏,对么?” “你……”流苏心头一震,震惊地抬眸看他,太过于震惊,让她的声音失去一贯的冷清和平静,南瑾除非是神仙,不然怎么可能一猜就猜到她是谁? “看来我猜的是对的。”南瑾唇角一勾,他双手搭在扶手上,淡然道:“其实我该想到了,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之人,又怎么能在相国寺逗留两天,那天我知道萧绝也在相国寺,他一走,你也走,我起先以为是巧合。那天在八宝楼看见殡葬队经过,韩叔提过,萧绝的王妃名唤方流苏,而你如今又只身出现在这里,所有的事情连起来,不难想象你的身份,本来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看你的神情,猜测应该是对的。” 流苏眼中的惊骇慢慢地褪去,恢复平静,看着南瑾的眼,沉静地点点头,“我是方流苏!” 她不想欺骗南瑾,也知道,南瑾是不会出卖她的,她的身份,他会帮她好好隐藏。她相信他。 南瑾点点头,眼光惊奇地看着流苏,唇角带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似讽,似赞,“利用假死离开王府,真是好主意,苏苏啊,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从来没有人能把萧绝捏在手心里如此戏耍,我都有点担心日后若是他发现你没死,这只是一场戏,你的下场会怎样凄惨。” 见他如此说,流苏放心了,展颜一笑,“有你呢,我不怕!” 南瑾把玩着手心的金线,半垂眼眸,墨玉般的眸子露出狡诈的光芒,沉吟道:“让我帮你保持秘密可以,不过……”他缓缓地笑道:“风家堡世代经商,我是地地道道的商人,你有资本和我做生意么?” 流苏笑意盈盈,偏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高深的问题,戏谑地反问,“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 若是你的心,肯给么?男子的眼光掠过一道势在必得的亮光,明亮得足以烧毁最坚硬的钻石。 “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么?”阳光下,男子眉宇间的那抹朱砂娇艳得如最美丽的玫瑰,眼光露出坚定,他一向是个掌控一切的男人,他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想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错过什么。 不能参与她的过去,并不遗憾,若能参与她的现在和未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苏苏,值得他花心思! 流苏一手支着头,笑笑着回答,“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当然是不可能给的啦,我很怕死的。” 南瑾被她逗得微微一笑,刚刚凝重的气氛顿时散去,南瑾也不着急,他并不是心急之中,慢慢地诱哄着她爱上他,也是不错的挑战。 “你的命我要来做什么?”南瑾淡淡一笑,“若有人想要你的命,先过我这关再说!” 淡淡的口气,却说出男子最诚挚的承诺,这种近乎山盟海誓的话,由他说出来,虽平淡,却教人不敢忽视。 流苏心口一震,微微笑起来,“方流苏已经死了,以后世上只有苏苏。” “以前的事,你当真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么?”南瑾问道,非常认真,若是不能忘,那就等她忘了,若是能忘,最好不过。 “发生那么多事,怎么能说忘就忘呢?”流苏口气淡然,眼光眷恋地看向京城的方向,“曾经我差点以为,哪儿会是我最后的家,没想到现在离得越来越远了,如果有可能,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回京城,不过会很想念姐姐和敏儿。” 南瑾把玩着手中的金线,略带好奇地问道:“苏苏,当初你代方锦绣嫁入王府,可曾后悔过?” 流苏很坚定地摇摇头,“我做的决定,从不后悔!” 嫁入王府,害得她身败名裂,名声扫地,受尽委屈,她却不曾后悔过,如果不是她嫁进去,那就是锦绣,也许第一天就被那三名乞丐给糟蹋了。 能挽救了姐姐的一生,她怎么都无所谓。这点是绝对不会后悔,只不过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一些淡淡的遗憾。 遗憾…… “好一句从不后悔,希望以后你做的每个决定,都不要后悔!”南瑾淡淡道,抬头凝望天色,说道:“我们进城吧!” 流苏站起来,又重新推着他赶路,突然想起来他的问题,“刚刚问你想要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南瑾一笑,“真的想要知道?” “当然!” 分卷阅读142 “你自己想!”南瑾声音略带笑意。 “这算什么答案?”流苏抗议,“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想到呀?你自己说!” “那就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算!”南瑾心情似乎极好,开始打太极。 流苏翻翻白眼,南瑾突然道:“你一个女孩子单身来江南,有去的地方么?” “我有个朋友在说在凤城有座别院,让我和紫灵住那,不过……”流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告诉我,别院在哪儿。” 也不知道在凤城能不能看见如玉,如果看不见,她和紫灵得另外想办法,幸好带的如玉给的盘缠够多的,钱的方面不成问题。 “苏苏啊……”南瑾犹豫了片刻,沉吟道:“你怀有身孕,你身边的侍女手无缚鸡之力,两人住在外面也很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去风家堡吧,一切等你生产之后再说,家母一直希望能有个伴,有她在,你可以多学学怎么当母亲。” 虽然他娘当得不怎么及格,不过,南瑾眼光掠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光芒,只要把苏苏拐上风家堡,那剩下的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他自小聪明过人,非常懂得物尽其用这种深邃的道理。 “去你家?”流苏蹙眉,南瑾担心的问题的确也是她担忧的,在生下孩子之前,她和紫灵在外面住,她是有些不安,可是去南瑾家?怎么想也觉得很怪异,可又说不出来哪儿怪。 流苏虽然聪颖,不过较之南瑾的城府之深,显然差远了。 就像一只小白兔,和一只狡猾的狐狸。 这只狐狸还披着一层白兔似的无害外表,哄着小白兔自己跳下他不好的局中。 “放心,风家堡很大,容得下你们两人。住在风家堡,你可以随意生活,没有人会束缚你,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勉强你。”南瑾承诺到,只要她不愿意,他绝不逼迫她,倘若她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条件开得特别诱人,对流苏而言,真的很有吸引力,不知为何,她也想要离南瑾近一些,一切从头开始,难免有些彷徨,若是身边有个熟人,万事好商量。 特别是那句没有束缚,最得她心。 “你家除了你娘还有什么人么?”流苏沉默半晌方问道,其实她是想问,他有没有娶妻或者有未婚妻什么的,南瑾虽然不良于行,却是世间难得的奇男子,惊才绝艳,智冠天下,身体残缺,用拥有一副最强悍的灵魂,这样的男子,定会吸引不少女子的眼光。 “我爹在我十岁那年就过世了,风家堡除了我娘,还有我姑姑,并无其他人,你可以放心!”南瑾淡淡地应道。 风家堡,他开始有些期待回到家的时光了。 这一次,定然会有些不同。 “我考虑一下可以么?”流苏并没有马上回答。 “当然可以,此去凤城还有几天的路程,你有的是时间考虑!” 流苏推着南瑾缓缓地在官道上前进,一边走,一边和他聊天,南瑾并不是好的聊天对象,很多事,你不问,他也不会说。可只要流苏问,他就会回答,两人相处模式比再相国寺的时候还要轻松得多。 推着轮椅,走得比较慢,两人花了比常人多出三倍的时间方才进城,进城之时,守城官兵的眼光一直盯着他们看。 一个风采照人的男子,却有一双凌厉如刀的眼睛,而身后看似娇柔的少女,背脊却挺直而坚毅,容貌虽远远不及轮椅上的男子,其笑容却清澈干净,站在南瑾身后,毫不逊色。 一对很奇妙的组合,回头率百分百! * 祝大家周末愉快哈!!等着晓晓爆发,嘿嘿……哦耶! 第137章 第137章(2252字) 风家虽是航运起家,垄断天下所有航运,旗下的生意却不仅仅是航运这么单一。风南瑾是经商天才,在每一个领域都取得傲然的成绩。如果说,风家航运是祖上传下来的祖业,已是大有名气,风南瑾把它发扬光大算是沾祖上庇佑。而在酒楼药材等生意上,风家从未涉足,而南瑾却在这两个领域也取得傲人的成绩。在所有航线经过的城镇都有风家酒楼,而在江南各城中皆有风家医馆,名望都是数一数二的。 短短几年间,江南各城镇中,连三岁孩子都知道风家堡,虽不参与世家排名,却远远凌驾于四大家和三大堡之上。 分卷阅读143 南瑾和流苏进城,便按照他的指示推着他向风家医馆而去,这是城中最大的一家医馆,环境清幽,来往看病的人络绎不绝。远远就看见紫灵和韩叔站在医馆门口,紫灵来回渡步,着急地望着街口的方向,一见流苏和南瑾,松了一口气,露出喜悦的笑容。 “小姐,你们怎么才到?天都快要黑了!”紫灵十分担心她,就算是推着南瑾,早一个时辰该到了,他们路上竟然磨蹭这么久,怎么看都不想她家小姐的作风。 “没事,这不是好好的么?别担心。”流苏声音低缓,安抚着紫灵,自她怀孕后,紫灵这丫头比她还要紧张。 南瑾滑动轮椅,清冷的眼光扫过络绎不绝的看病人群,沉声问道:“玄北的伤势如何?诊治过了么?” “是,公子,已经诊治过了,在驿馆后面休息,大夫说,只要修养半个月即可,刚刚给他服药,这会儿正睡着,公子,要不要叫醒他,说说当时的情况?”南瑾他们遇到玄武的时候,他也是命悬一线,匆匆忙忙地告诉他们玄北的下落就晕了过去。冰月宫和幽灵宫为何会起冲突,南瑾尚未晓得。 两宫同属于武林中两大宫,亦正亦邪,多年来虽然针锋相对却极少大动干戈,幽灵宫主宫雪凝为人处事南瑾略有耳闻,光明磊落,行事作风虽然狠厉,却不会用暗箭伤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玄武玄北在动手之前都被人下了迷药,不然凭幽灵宫的子弟,还奈何不了他们。 “让玄北先好好休息,用最好的药,务必尽早医好他。”南瑾吩咐道,“收拾两间客房,让苏苏和紫灵住。” “是,公子!”韩叔应道,友好地朝流苏和紫灵点头,知道自家公子对流苏很特别,韩叔对流苏也多了一抹恭敬。 流苏继续推着南瑾从小门进去,医馆的后面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庭院中晒着很多草药,气息浓郁。越过这个院子,还有一座清净的小楼,属于院中院的设计,周围种着一片竹子,环境清幽。不用猜测,这儿一定是南瑾落脚的地方,南瑾真的很喜静,不喜和人群有过多的接触,刚刚她注意到,进城的时候,经过闹街,他变得很沉默,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他身上那股不悦。 也许是太多人盯着他看的原因,不自在吧!流苏想着,谁让他这么惹眼呢。 小院子这儿虽不大,多住几人倒是不成问题,韩叔很快就按照南瑾的吩咐准备好客房,接着带方流苏和紫灵去休息。 南瑾回房,磨好墨水,写了一张药方,交给韩叔,道:“让他们按着药方抓药,等晚膳后给苏苏送过去。” “是,公子!” 韩叔出去后,南瑾放下毛笔,推着轮椅到了窗边,眼光沉静地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子,静谧如一幅优美的水墨画。夕阳从窗口斜斜地射进来,笼罩在他的脸上,减少平时的冷漠,添了少许温暖。 院子里的竹子被人照顾得很好,虽然他平常只是路过会住上几天,这儿却被人照顾得很好,清幽宁静。他的眼光掠过竹子,凝望向天边那抹金黄的暖色,那轮红日缓缓落下,沿途洒下一地温暖,人家都说,夕阳最美,最悲壮,而他却觉得,夕阳醉人,很温暖。 每逢黄昏,神经总会变得很轻松,整个人也能放松下来,沐浴一片暖和。 苏苏……心口沉吟着这两个字,凌厉的眼光略微柔软三分,墨玉般漆黑的瞳眸露出一抹期待来。 这种感觉,他不排斥! 雪衣公子的手轻轻抚上心口的位置,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眼光瞬间坚定,他以为会沉寂一辈子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也许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心动。 既然如此,接纳她的所有,尝试一次,未尝不可,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方流苏,你可别逃了! 男子唇角掠过志在必得的笑容,雍容大度,胸有成竹。 紫灵和流苏一回到房里,紫灵抓着流苏好奇地问道:“小姐,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公子的?他长得好美哦,神仙似的,我没有看见男人眉头也有一点朱砂的,看起来很有灵气。” 流苏坐在床上,揉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臂,调皮地眨眨眼睛,“很美吧,我也没见过。他叫风南瑾,是凤城人士,我们在京城的时候认识的,上次去相国寺,敏儿见过的。” 紫灵给她倒了一杯茶,抗议道:“小姐偏心,敏儿见过,我怎么没见过?” “敏儿也是偶然遇见的,还好你没有当着他的面失态,不然我都无地自容了,身边的人个个都花痴似的。”流苏喝了一口茶,戏谑道。 分卷阅读144 紫灵瞪眼,流苏一笑,慵懒地躺在床上,“紫灵,我要休息,晚膳的时候再叫醒我!” 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可累着她了。 紫灵应了声,流苏便沉沉地睡过去,这一睡,睡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夕阳沉沉地落山,窗外一片灰暗。 晚膳是韩叔亲自送过来的,外加一碗安胎药,紫灵谢过之后,回房便叫醒流苏。 “天都黑了!”流苏起身,看看外头的天色,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睡一睡,感觉舒服多了,怀孕本来就嗜睡,现在有南瑾,睡也安心多了。 “小姐,这是什么药啊?你哪儿不舒服吗?” 流苏端起来,闻了一下气味,淡淡一笑,是安胎药! 南瑾真细心,懂得照顾人,今天刚刚动了胎气,她本想着让他开一副安胎药,晚膳他就送过来。 心里头暖暖的,有些酸涩,也有些喜悦,细细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感动。 而她哪儿知道,南瑾之所以细心,那是因为她是他放入眼中的人,如若不然,有人死在路边,南瑾都不会多瞄一眼,更别说注意她的身体状态和所有的情绪。 有的人,什么都不会说,可是,却把对方的一切都记在心头,点滴不漏。 这样的感情,不显山,不露水,却非常的厚重。 第138 第138(3110字) 月白星稀,夜凉如水,一入夜晚,枝头蝉鸣不断地鸣叫,在夏日的晚风中,添了一丝清凉悦耳。 晚膳之前睡过一觉,流苏精神不错,在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出了房间。小楼夜间更显清幽,风中吹送着竹叶的清香和青草的气息。流苏深嗅了几口,凝眸便看见南瑾在庭院里自酌。月光下的男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白衣胜雪,姿态灵秀,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逼人的华贵和雍容,宁静如斯,柔和却不减一分凌厉。 在夜色中,自酌的身影略显孤寂,在明月下,当真是与月同孤,与月争辉。 他把温润如玉和凌厉如刀结合得如此完美,一点都觉得突兀。 “南瑾,怎么一个人喝酒?”流苏下楼,缓缓地走近石桌,笑问道。 南瑾摇摇手中的茶壶,“我从不喝酒,这是茶,产于西域的一种香茶,性寒,茶叶只要一片,入口甘醇,留香三日。” “好可惜,我不能喝!”流苏口气遗憾,既然性寒,对胎儿定然不好,属于孕妇忌口的香茶,她支着头,略微疑惑,“你为什么从不喝酒?” 极少遇见不喜欢喝酒的人,连她都能小酌,更何况是男人呢。 “不喜欢!”南瑾简短地回答,又斟了一杯茶,香味扑面,醇香中添了西域特制的香料。这种香茶很难得,千金难求,流苏暗自琢磨着,南瑾应该是富甲一方的人。 “就因为不喜欢啊?” “难道还要别的理由?”南瑾有趣地挑眉,不喜欢自然不喝,还要什么理由呢? 流苏一怔,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意料,她摇摇头,也不再询问,南瑾的思维非常人可以理解。 “你一个人坐着也没意思,城里的风景也不错,还有条清澈的小河,要不要我推你到河边走走?”流苏笑着提议,她知道南瑾不喜欢热闹,若是无事一定不会出现在大街上,不过现在是晚上,大街应该很宁静,今晚月色也不错,晚饭过后散散步是个不错的注意。 “好!”南瑾犹豫半晌,放下手中的茶杯,颔首答应,流苏一笑,站起来,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淡淡的暖香萦绕不去,南瑾心头悸动,半垂眼眸遮去眼中的光芒,坦然地问道:“你今天动了胎气,没感觉不适么?” 流苏推着他,笑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喝过药之后好多了。” “那就好!”南瑾也不再说什么,她看似娇娇柔柔的,体质也不适合怀孕,这么一路折腾下来,竟然不显疲态,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胎儿太坚韧。 他们刚刚出门,左厢房的窗户便打开了,韩叔正巧断药给玄北,他醒来无意看到这一幕,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了惊奇,男子失态地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是公子吗?” “当然是公子,你眼花了,连自家公子都不认得?”憨厚的韩叔沉声道,他明白他的惊奇,当初他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公子一连串的反常行为,因为都没有过,让他们措手不及。 分卷阅读145 “公子不近女色,怎么会对她有说有笑的?那女人是谁?和公子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玄北太好奇了,这件事要是传回冰月宫,估计一大批人二话不说冲过来看戏了。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反正你知道,她可能是未来的夫人,这就成了。”韩叔笃定地道,看这情形,八九不离十了,他们跟随公子多年,不管男人女人,除了风家堡的老夫人和小姐,没见过他对人和颜悦色过,连多说一句都嫌麻烦。不管人多人少,白天黑夜,他家公子从来不上街的,对人多的地方称得上是深恶痛绝。 遇见流苏之后,不知道破例多少次了。 “不是吧?”玄北受了伤的脸,非常苍白,听了这个消息,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片死白,若不是他是男的,韩叔差点以为他对公子有非分之想呢。 “这回死定了!”玄北哀嚎一声,一口气把药喝了,男子凌厉的眼光细细地眯起,倏然闪过一抹狡诈,看得韩叔鸡皮疙瘩,玄北和玄武不同,这两兄弟性子南辕北辙,他的鬼点子最多了。 “玄北,你在哀怨什么?公子有喜欢的人,那是好事啊!” “对公子来说是好事,对我和大哥来说就是坏事!”玄北白他一眼,开始算计着要怎么挽回败局,嗯,希望公子手脚慢一点。 这话说得想让人不想歪都难,韩叔像是看怪物地看着他,他该不会真的…… “韩叔,停止你脑袋里的念头,本护法身心健康,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千万别想歪!”玄北一脸死相地躺在床上,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半晌停止,“我和大哥做庄下注,赌公子三年内不会娶妻呢,这回完了,四大堂主下了好大的注,我要和大哥好好研究,怎么起死回生。” 韩叔顿时无语……摇摇头,见他精神不错,交代道:“别睡着了,公子回来你把这次和幽灵宫的纠纷详细给他说一遍。” “知道了!”玄北挥挥手,毕竟是习武之人,身子底好,恢复也快,早就没有白天病怏怏的摸样。 夜里的街头很安静,蝉鸣阵阵,分外悦耳,流苏推着南瑾在河边徐徐地散步。 时间还不算晚,街上还是有零零散散的人在走动,偶尔望过来一眼,见到南瑾凌厉如刀的眼光,又匆匆地别过头去,匆匆忙忙地离开。随着夜色深浓,行人也越发少了。 轮椅停在河边的柳树旁,流苏坐下来石椅上休息。 “这儿景色真不错,如玉说过,凤城是最繁华的,应该会比这儿更迷人吧?”流苏偏头问道。 南瑾颔首,“凤城之繁华较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光,京城繁华中带着古老的厚重,而凤城繁华却带着新颖的风情。凤城是附近几条贸易路线必经之城,海上交通又方便,自然能很快带动发展。对了,你说你想要开酒楼是么?” 流苏点点头,“方家是以酒楼起家,姐姐经常在我耳边灌输一些经营的理念,久而久之也略知一二,我想自己尝试一下,看看成不成,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人么?” 南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细细地打量,似乎在思考着她的话一般,沉吟道:“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在商场上打滚的面貌,不过苏苏既然有此等壮志,试试未尝不可,说不定真能让你在商场上站住脚。” “我还以为你要阻拦我呢?” “为何?” “男人不都认为女人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许抛头露面么?” 南瑾一笑,漆黑的眼光掠过一道温柔,“即使不认同,也不该一开始就否决你的想法。如果一开始就否决你直接说你不行,那你一定会认为对方专制蛮横,总要放手让你自己去尝试一下,不管成功与否,你自己验证。这样才甘心。” “对,试过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就算失败了,也甘心了!”流苏笑笑道,这一点她和南瑾的想法不谋而合。 河面清风徐徐,阵阵药香萦绕不去,暖和而清香,像是勾人心魂似的,如带着魔力的手,在抚摸着柔软的心脏,带来陌生的悸动。 流苏的眼光惊奇地投射在河面上,一直没发现雪衣男子专注沉思的眼光。 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在闲聊之余,他知晓流苏满腹锦绣,言谈不俗,他试探过几次,不管是政治还是经商,她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一个闺阁之女,能有此见地,实属罕见。 “苏苏,离开京城你好似特别开心,以前没见过你笑得这么轻松。”南瑾倏然有感而发,不管是小楼初遇,还是相国寺,都 分卷阅读146 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轻松的笑容。 “是吗?也许吧,我自己都没发现。”流苏淡淡一笑,她的情绪一向起伏不大,那种大起大落,不受掌控的感觉,她很不喜欢,所以一直克制着,不管悲伤,还是开心。 “这样就好,一直这样就好!”南瑾淡然道。 夜深,月明,河边朦胧,洒下一地烂漫,两人坐在河边聊了很久,直到月过中天,流苏才略有些犯困。 “回去吧,有身子的人,怎么净喜欢在外待着,这么晚睡对胎儿不好。”南瑾温和地叮咛。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块嘛!”流苏回头一笑,下意识脱口而出。 两人都愣住了,少女脸色雅致清秀,柔和如润露明珠,灵秀的翦眸笑得如弯月一般,回眸一瞥,瞬间风情万种。南瑾心脏漏跳一拍,深不见底的瞳眸深深地凝视在她脸上。流苏脸色一潮,尴尬地别过脸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都说了什么呀?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宁静的空中散发出三分迷离的暧昧。暖暖的,深刻的,笼罩着他们。 “南瑾,其实我……” “苏苏,夜色晚了,我们回去吧!”流苏抬眸想要解释,还未说完,就被南瑾打断,温和且有力的眼光有着不容抗拒的震慑力。 流苏只得作罢,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呢,站起来,推着南瑾回医馆。 来的时候,谈笑风生,回去的时候,意外的安静,像是有默契般,谁都不说话! 第139章 第139章(4151字) 第二天他们便启程上路,为了加快行程,南瑾改坐马车,玄北身受重伤,虽然没有昨天那般狼狈落魄,身上的剑伤却很容易裂开,不宜骑马。 韩叔准备了一辆很大的马车,南瑾不喜人多,不过他却不排斥流苏和他同坐。玄北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之一,自然也不会排斥,由韩叔驾车,很快向凤城而去。 流苏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她肤如凝脂,非常洁白,向来素面朝天,没有化妆的脸很明显就看出翦眸下的青黛。韩叔驾车也平稳,马车上垫了很多软垫,坐着非常舒适,流苏支着头,猛打瞌睡。 马车里头三双眼睛都在看着她,她看起来好似整夜没睡似的。 紫灵淡淡地拧眉,调整好她的头,让流苏靠在她肩头,睡得舒服点,再到后来,干脆把她的头移到她的腿上,把一个软垫塞在她怀里,让她抱着,流苏睡觉的时候习惯性抱着东西睡,这样她会睡得很安稳。整个过程她竟然没有睁开眼,沉沉地睡着,呼吸均匀。 玄北惊讶地挑眉,他们昨天子时回医馆的,害得他等了公子半夜,他们谈事情还谈了一个时辰,怎么公子和他都睡得好好的,她却像一夜无眠的样子? 南瑾眼光扫过睡得安适的她,软了三分,唇角带上三分笑意,这个效果他满意极了!顿时觉得,阳光也灿烂了两分。 “公子,你在想什么事?心情好像很不错呀!”玄北面露诧异状,眼光戏谑而狡猾,这两人一定有问题,昨晚回来就感觉怪怪的,谁都没有说话,一个失眠,一个却开心得欠揍,说没鬼都没人信。特别是想来情绪内敛的公子,白痴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南瑾淡淡地瞥他一眼,凌厉的眼光略带警告,“受伤就安分点!” 玄北扯开唇角,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爽朗的笑容像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略显苍白的脸色都是无辜的神色,眼光却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看在南瑾眼里,怎么看怎么欠揍。 “公子啊,我伤的是身子,又不是嘴巴,我看公子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好奇问问!”玄北无辜地道,拍拍胸膛,证明他的衷心耿耿,关心主子嘛,应该的。 南瑾抽出一卷书卷,冷冷地扫他一眼,面容沉静,眼光凌厉,顿生一股压迫的气流,直逼人的咽喉,“这次你们差点丧命,就是因为你的好奇心,伤疤没好就忘了痛?” 冰冷口气像一把刀直射而来,玄北爽朗的笑容一僵,装模作样地叹息,以无比诚恳的口气道歉,“公子,我错了!” 南瑾冷冷一哼,玄北又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凑近了南瑾,笑嘻嘻地问道:“公子,她是谁啊?人家真的很好奇嘛!” 紫灵诧异地看着他们相处的模式,南瑾的眼光冰冷凌厉,如玉般的面容冷肃、凝重。如一座无人敢挑衅的冰山,散着肃杀之气,虽静谧如水,却让感觉更害怕,比起萧绝的冷酷,她对这位漂亮的雪衣公子更心存畏惧。玄北 分卷阅读147 却一直不遗余力地挑战他的极限,对他的警告和阴霾视而不见,好似挑战他家公子是一件多么光荣骄傲的事情。 “闭嘴!”南瑾冷喝,声音虽轻,却很有力。眼光扫向睡得沉静的流苏,变得深邃而宁静,丝毫不见冷厉。 紫灵心中窒了窒,他该不会是看上她家小姐了吧?甩头,怎么可能,紫灵说服自己,他都知道小姐怀孕了,怎么可能还会对小姐有那种想法。 “公子,听韩叔说你们认识两个多月耶,有没有打算……我闭嘴,马上,立刻闭嘴!”玄北本来说得兴致勃勃,眼角瞥到南瑾放下书卷,姿态优雅地把玩着手心的金线,他立刻改口,脸色无比惊恐,离南瑾一段安全的距离,凑到紫灵身边来。 开玩笑,他现在伤着呢,可要收敛点,不然惹毛了公子,身上开个洞就不太美妙了。 紫灵鄙视他一眼,玄北举起拳头,龇牙咧嘴,转而放下拳头,十分大度地嬉笑,“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这次饶了你!” 紫灵一嗤,“你闭嘴,别吵到我家小姐!” 玄北愕然,瞪眼,紫灵毫不畏惧地瞪回去,谁怕谁啊? 一时马车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南瑾摇摇头,拿起书卷继续看,有些怀念玄武的沉默寡言了,玄北实在恬噪得让人想把他扔出去。 “玄北你最好不要发出声音,打扰我看书!”南瑾冷冷地警告。 玄北慵懒地靠在软垫上,瞥了一眼睡得沉沉的流苏,不怀好意地坏笑,“谁不知公子定力十足,我在打呼噜你都不受影响,不想我打扰到苏苏小姐睡觉就直说嘛!你可真别扭得挺可爱的。” 白玉般的脸蛋在阳光下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南瑾一记历眸扫过,杀气森森。玄北立刻闭眼装死,紫灵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果真别扭得挺可爱的。 她不由得整理了下流苏的鬓角,如果那位公子不介意,她倒真的希望,小姐能有个全新的开始。一个人带着孩子长大是很辛苦的,她想想都会为她心疼。 玄北睁开一只眼,瞅见南瑾已经低头看书,他才偷偷瞄了一下流苏,说实话,他认为这位小姐和公子蛮相配的,虽然她长得并不艳丽,清清秀秀没什么特别,不过那双眼睛很漂亮,灵气十足,又非常透彻,气质颇佳,站在公子身边并没有逊色,单凭这点就给她打了八分。想要得到风家堡和冰月宫的认同,光凭这点可不够呀,希望她能有别的本事。 不过这是他家公子该操心的问题,不是他,吃饱撑着逗逗她身边的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 紫灵见他一脸坏笑,就鄙夷地看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马车一直从早上走到傍晚,中途并没有休息,他们都在车上用了点干粮,流苏中午并未没有醒过来的架势,紫灵想要叫醒她,却被南瑾制止,虽然怀着身孕,但,一顿不吃没有什么影响,等晚上吃一顿好的便行。 直到傍晚,离凤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了,马车在一处庄园前停下。 这儿是上一任风家堡管家林飞鹰的所掌管的马场,也是风家堡旗下的产业之一。林飞鹰早带领他的宝贝女儿在马场外面恭候着。 流苏早就醒来,下了马车,发出一声赞叹,好美啊! 绿草茵茵,一望无际,不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让人感觉波澜壮阔的视觉感受。在夕阳的沉醉下,朦胧而美丽,仿若人间仙境。一座漂亮的庄园坐落在半山坡上,在一片树林中若隐若现,如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辽阔无际的草原,壮阔美丽,小巧玲珑的庄园,把大漠的辽阔和江南的秀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流苏不由得发出一声赞美,久居京城,从未见过如此美得震撼的风景。今日方知,自己眼界有多浅窄。 “这儿就是风家堡么?”紫灵眼光也露出赞美,真的好壮丽的感觉。 “紫灵姑娘,这儿是风家堡旗下的一座马场,离风家堡还有半天的时间,今晚先走这儿落脚。”韩叔解释道。 林飞鹰带着笑容迎了出来,所有人恭敬地行礼,“属下见过公子!” 南瑾淡淡地颔首,只见一名娇俏的少女脸色兴奋地奔过来,一身火红的衣裳在晚风中娇艳奔放,经过精心打扮的脸精致可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玄北唇角冷冷掀起,对美丽热情的少女很是不屑。 “南瑾哥哥,南瑾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和爹爹都盼了好久呢。”少女的声音充满了严不掩饰的仰慕,双眸眷恋地在南瑾脸上流连。 分卷阅读148 “霜儿,好久不见!”南瑾淡淡地打招呼,相对于少女的兴奋热情,南瑾显得冷淡多了,转头对身后的流苏道:“苏苏,进去了!” 流苏点点头,自动过来推他,这一路上都养成习惯了,她蛮乐在其中的,而她理所当然的行动让林飞鹰等人目瞪口呆,审判式的眼光纷纷落在流苏身上。 林霜儿娇艳的脸顿时扭曲,急声厉问:“你是谁?” 南瑾眼光一沉,冷扫向她,声音清冷无温,“怎么?我的人还需向你报告么?” “南瑾哥哥!”林霜儿委屈地喊了一声,双眸充满嫉恨地瞪着流苏,敢和她抢人,看她怎么收拾她! 她一定也不把娇娇柔柔的流苏放在眼里。如此平凡的样貌,怎么配得上她的南瑾哥哥呢?她不允许。少女恨恨地想着。 “霜儿,不许无礼!”林飞鹰急急上前,“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请随属下进去用膳休息,小女无礼之处,还请公子别见怪,是属下教女无方。” “爹……” “你闭嘴!”林飞鹰冷冷一喝。 南瑾嗯了一声,“苏苏!” 流苏一笑,推着他进去,伏在他耳边轻声打趣,“她喜欢你耶!” “我不喜欢她!”南瑾淡淡地道。 此话一出,流苏一怔,未免也太直接了。她看向林霜儿,正巧看见她一脸妒忌地看向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南瑾见状,淡然道:“她不敢拿你怎样!” 流苏挑眉,不敢而不是不会,男人总是低估了女人的妒忌心。 一行人随着林飞鹰进了马车,秀丽的山庄美得像一幅画,阁楼错落有致,亭台假山有江南独有的精致和小巧。 林飞鹰早就在大厅中摆下酒席款待他们,流苏正想坐在南瑾身边,林霜儿冷冷一笑,在她坐下的时候伸腿想要勾走她身后的椅子。南瑾眼光一沉,手指一弹,一枚墨色的棋子激射向林霜儿的小腿大穴。 林霜儿只觉得腿一麻,哀叫一声,众人的眼光都看向她,白痴都看得出来她想要做什么,林飞鹰见南瑾神色冷冰,厉喝一声,“霜儿,你太放肆了,还不快向苏姑娘道歉!” 一身红火惹眼的少女神色不服,反问道:“她身份来历不明,凭什么坐在南瑾哥哥身边?” 玄北夹了一筷子菜,在一旁凉凉地看戏,紫灵一脸讨厌地看着林霜儿,这是个被宠坏的小姐,看着她就会想起林云儿来,对她家小姐有敌意的人,她一概讨厌。 流苏站起来,淡淡地道:“要不,我做在旁边去,林姑娘坐这儿吧!” 她无意因为座位的问题和林霜儿引起纷争,反正也是住一个晚上,大家各退一步,也就相安无事。 林霜儿见南瑾凌厉的眼光射向她,脸色一阵青白,心头的妒火冲昏了头脑,流苏的笑容看在她眼里,就像是挑衅一般,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儿受过此等委屈,猛然一甩马鞭,朝着流苏的脸蛋甩过去。 “霜儿住手!”林飞鹰大惊,急忙喝道,流苏错愕地睁大眼睛,她并无武功,避不开林霜儿劈来的长鞭。 南瑾脸色一沉,双手一拍轮椅的扶手,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三把小刀迅速从轮椅中射出,冰冷的金属光芒一闪,把林霜儿的长鞭切成四段,紧接着,一枚如意珠从手心弹出,精准地击中她的手腕,林霜儿只觉得虎口一麻,一阵阵钻心的痛直穿心脏,痛得她尖叫一声。 “精彩!”玄北一拍手,凉凉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哀叫的林霜儿,这女人从小就一直缠着南瑾,若不是看在他爹是风家堡的老管家,又因为救了老堡主一命武功尽失,成为废人,林霜儿早就被南瑾忍无可忍地杀了,不过当着林飞鹰的面如此给林霜儿难堪倒是第一次,看来,苏苏小姐在他心目中比他想象得要重多了。 “林管家,你的女儿该好好管教了,在公子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玄北挑眉,冷冷地道,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被宠坏了,再这么继续挑衅苏苏,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流苏拍拍心口,被她吓着了,这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当着南瑾的面竟然毫无顾忌,幸好有南瑾在,不然这一鞭她受定了。 南瑾下手毫不留情,林霜儿的经脉被如意珠几欲震断,疼得她冷汗淋漓,抱着林飞鹰发出刺耳的哭喊,“爹爹……救我,我的手……爹……” 林飞鹰揽着林霜儿跪下,拼命地磕头,“求公子饶了小女这一次,看在老夫为了风家堡买命这么多年, 分卷阅读149 膝下只有霜儿这么一个女儿的份上,求公子网开一面!” 第140章 第140章(3208字) 南瑾神色冰冷得吓人,如覆上一层厚厚的冰,凌厉的眼光扫向在捂着手腕痛哭的林霜儿,那抹朱砂迸出妖魅的杀气,“不知死活!” 林飞鹰心疼地抱着女儿求饶,他一辈子就只有这个女儿,溺爱过头,刁蛮任性他都知道,若不是公子看在他老来得女的份上,早就废了霜儿,这次更是闯了大祸,他赶紧向流苏磕头赔罪,“苏姑娘,念在老朽只有一女的份上,求求您,向公子求求情,老夫求求您了!” 流苏看着可怜的老人,他的鬓角早就花白,脸上因为早年的劳累略有布满风霜的痕迹,跪在她前面哀求她实在是不忍,抬眸看向南瑾,眼光露出乞求的意思。 算了,反正她也没事,林霜儿算是幸运,有个好父亲。 “苏苏,过来!”南瑾冷冷地道,流苏歉意地朝林飞鹰致意,走到南瑾身边,南瑾不同于别人,他若做了什么决定,很难回头,若他有意真的废了林霜儿,她的手筋该断了,应该只是给她一个警告罢了,这毕竟是风家堡的事,她无权置喙。 “公子,求求您,饶过小女一命!……”林飞鹰不停地磕头,看得流苏颇为不忍,垂眸见南瑾不为所动,不由得推了他一下,这人真是铁石心肠,连玄北都看不下去了。 南瑾冷冷一哼,双手悠然地搭在扶手上,沉声道:“林总管总是过于溺爱霜儿,造成她现在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虽然我风家堡从不把林总管当下人,可也得明白身份,她算什么?敢在我面前放肆!” 雪衣公子声音如冰刀一样,一字一字凌迟在父女两人身上,林霜儿虽然刁蛮,也懂得看脸色,第一次看见南瑾喜怒形于色,深知真的惹火了他,当下也不敢哀嚎,缩在林飞鹰的怀里寻求庇佑。她自小就是马场的小公主,当惯了大小姐,却忘记,她也只不过是风家堡的家奴罢了。 “是是,公子教训的对,公子教训的对,老夫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小女,不会让她出现在公子面前。”林飞鹰慌忙承诺道,林霜儿喜欢南瑾早就不是秘密,她表现得太明显,可惜,公子看不上她,自家的女儿什么脾气他明白,未免闯祸,还是不要出现在公子面前为妙。 “爹……”林霜儿犹不知死活,不满地抗议,林飞鹰冷冷喝道:“你闭嘴!” 玄北摇摇头,他早就说过林总管这女儿缺管教,自己什么身份地位都不知道,肖想公子这种极品也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南瑾,算了,我也没事,别为难他们。”流苏轻声道,她并不是装什么好心,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个花甲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可怜地哀求,不管林霜儿做什么,毕竟是他女儿,看在他份上,她不想太计较。 林霜儿听得流苏求情,怨恨的眼光像是要杀人般直射向流苏而来,嫉妒有愤恨,把这一切都怪在流苏身上,公子从来不曾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南瑾冷笑,真是不知悔改!他最恨的就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知轻重显得分外无知。 “由始至终就听林总管在道歉,是你做错事了么?”南瑾冷冷地问道,大有不肯罢休的架势。 “霜儿,快向苏姑娘道歉!”林飞鹰一见南瑾口气有转机,脸色略松,赶紧催促林霜儿道歉,林霜儿满脸不服,咬着牙,倔强地仰着脸,就是不肯道歉。 南瑾冷哼,金线手心就要挑了她手筋,吓得林霜儿脸色发白,尖叫起来,“我道歉,我道歉!” 说不怕人,那绝对是骗人的! 流苏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不忍心看见林飞鹰为女儿愁白头的摸样,并不代表,林霜儿也能那么便宜过关,本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哪能让林飞鹰代她受过。 林霜儿恨恨地瞪了一眼流苏,都是嫉恨的色彩,咬着牙,非常不甘地道歉,“对不起,苏姑娘!” 流苏只是笑笑点头,南瑾冷哼,摆手让他们起来,林霜儿的手筋被南瑾的如意珠震得几乎断裂,林飞鹰扶她起来,就让她的侍女扶着她下去,找大夫敷药,他知道南瑾医术高绝,而不敢劳烦他。 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林霜儿临走时,瞪着流苏的眼光让流苏有些不安。 好强烈的恨意! 南瑾脸色一沉,林霜儿不甘地咬牙,匆忙下去,她一定要那个女人好看! 林飞鹰为风家堡劳心劳力一辈子,风家人对他非常不错,这座马场就是送给 分卷阅读150 他的产业,让他能颐养天年,他对风家堡也是忠心耿耿,并不会因为刚刚女儿一事对南瑾生出恨意,席间气氛很融洽,似乎刚刚一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还很开心地向南瑾报告了今天马场的产量和他开扩的新马场,又说了西域新来配种的汗血马等事,毫无介怀,南瑾这是静静听着,偶尔提提建议,这座马场已经全权转交给林飞鹰,属于他的产业,他怎么经营,其实无需向风家堡报告,可他还是本性老实,依然把每年利润的一半所得交给风家堡,连玄北都称他是奇葩。 “苏苏,多喝点汤。”南瑾淡淡地交代,汤水的营养价值比较高,对她身体比较好。 玄北眉头挑得老高,又一项纪录,他认识他快十年了,可从来没从他嘴巴里听到这么有人性的叮咛。韩叔也是吓一跳,一口饭差点哽在喉咙里,这要让老夫人知道了,估计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捶胸顿足了。 紫灵倒是一笑,一路看下来,她觉得这位冷漠的公子对她家小姐实在不错。 林飞鹰经过刚刚一事,聪明地不敢多问流苏的身份,只是热情地交代她多喝点。 弄得流苏一脸尴尬,她想不通,南瑾的话很平常呀,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奇怪? “吃你的饭,别理他们!”南瑾双眼冷冷地扫过玄北和韩叔,两人立刻很温顺地低头吃饭,看公子的戏,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顿饭下来,倒是宾主尽欢。 晚膳后,紫灵扶着流苏回客房休息。客房是林飞鹰带人收拾好的,非常干净舒适,和南瑾只是在对门。 有侍女端来热水,流苏和紫灵都简单了梳洗片刻,流苏睡了一整天,精神很不错,紫灵就不行了,昏昏欲睡的,赶路一整天了,坐在马车里,为了避免吵到流苏,她坐着动也不动,弄得腰酸背痛,才洗脸过后就趴在床上想要梦周公,倏然想起什么来,笑嘻嘻地问道:“小姐,南瑾公子好像喜欢你耶!” 流苏粉脸一潮,啐了她一口,笑骂,“睡你的觉,说哪儿去了!” 不可否认紫灵的话让她心里一跳,不过她自己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想都不敢想有这个可能,南瑾对她,应该是好朋友的态度吧! 紫灵撑起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很笃定地说道,“我说真的,你说今天吧,看,他多维护你,一路上还没加过他生气呢,刚刚那摸样看着真让人害怕,不过也爽快啊,谁让那个女人欺负小姐呢。对了,在马车的时候,他怕吵到你睡觉,还让玄北不要大声说话呢。” “紫灵啊,你想得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睡吧,睡吧,瞎操心。”流苏揉揉她的头发,坐到床头,“你忘了,你小姐我肚子里有孩子呢,你觉得有男人会阔达到接受他么?” “说得也是哦!”紫灵揉揉头,笑得有些可爱,“小姐,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今天挂着一大黑眼圈?” 流苏一愣,昨晚啊……因为那句我喜欢和你待在一块,害得她整整失眠了一整夜,怎么睡也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在闪着这句话,好熟悉,好特别的感觉,好像她在什么地方和谁也讲过这句话,可惜她记不起来。 越是努力想,却是记不住,她翻来覆去一直想着这句话,还有脑海里,那遥远的声音。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块! “小姐,你在想什么?”紫灵见她许久不说话,好奇地问道。 流苏回过神来,一点她的鼻尖,“睡觉吧,你比敏儿的话还多。” 紫灵办了个鬼脸,想要睡觉又突然爬起来,神秘兮兮地问道:“小姐,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南瑾公子么?” 流苏静了一下,垂眸笑笑,声音倏然紧了紧,“紫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姐你转移话题……” “不是,你安静一下!”流苏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滋滋的声音……很细微…… 两人转头,倏然脸色大变,一条墨色的小蛇已经爬到流苏的脚步,她倏然尖叫起来,“啊……” 紫灵也吓到了,地上有两条墨色的小蛇在攀爬着,伸出红火的蛇信,流苏一脚迅速提起来,拉着紫灵碰碰撞撞地离开房间…… 一张小脸吓得发白,她最怕蛇了,大娘以前拿着蛇吓她,让蛇绕着她的身子,她特别害怕那种滑腻冰冷的感觉,发了整整三天的高烧…… “苏苏,你怎么了?”南瑾听到叫声, 分卷阅读151 早就出来,推着轮椅,沉声问道,流苏下意识地想向南瑾跑去,哪知脚下一软,踩空了台阶,娇柔的身体顿时从上头跌了下来,紫灵来不及拉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跌倒…… 南瑾脸色一白,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想,双手一拍扶手,飞身离开,一手勾着流苏的腰,紧紧地护着怀里,两人从台阶上滚下去…… * 一会儿还有一张哈,鼓掌一下,嘿嘿,我很勤奋地!! 第141章 第141章(2011字) 南瑾手劲非常有利,也幸好台阶不高,他把流苏抱进怀里,翻身垫下,让流苏躺在他胸口上,一手运气让他们两的身体横着摔了下去。流苏一直被她抱在怀里,因为落差的原因,重重地摔在南瑾身上,南瑾为了避免力度震荡到流苏的身体,他丝毫不敢放松,死死地抱着她,不顾一切护在怀里。 流苏倒是没事,却听到南瑾一声闷哼。 惊变突然,紫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玄北和韩叔早就冲出房间,快速地向他们跑去,连林飞鹰也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南瑾,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儿受伤?”流苏急急忙忙地从他身上起来,反身扶起他,只见南瑾额头上溢出少许冷汗来,看起来什么不舒服。 玄北不由得怒喝,“她就是从上头摔下来也受不了什么伤,你是疯了么?这样冲过去,还连累了你?” 那台阶本来就不高,摔下来顶多破皮而已,他这么冲过去,双腿又不便,还用手硬撑着地面,定是脱臼了。 韩叔也是不解,摔下来就摔下来啊,他公子怎么做这种蠢事,当下有些恼怒地瞪向流苏,都是她,若不是他不小心,他公子就不会出事。 流苏一脸歉疚,她只是被吓得无力了,一想到刚刚被那条黑蛇即将爬上她脚背,就浑身一阵冰冷。南瑾左手脱臼,疼得他脸色发白,不过他凝眸第一件事便问,“苏苏,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流苏摇摇头,玄北忍无可忍地埋怨,“公子,有事的是你,那么低的台阶,摔不死的人的,你做什么那么慌张啊?” 当真如此心疼她么?见不得她有半点损伤,还宁愿自己受伤,简直就……鄙视! 流苏心头一疼,暖暖的感觉瞬间涌了进来,“我没事,有事的是……嗯……” 她话还没说话,倏然一手捂着肚子,小腹处一阵阵的抽疼,像是人用皮鞭在抽一样。感觉有些什么东西黏黏的,流出她的身体,小脸倏然发白,抬眸惊恐地地看向南瑾,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孩子……” “血……小姐,你流血了……”紫灵大惊,倏然捂着嘴巴,慌了手脚,玄北和韩叔还在震荡之中,南瑾倏然厉喝,“韩叔,抱起她,去我房里!” “是……是……”韩叔慌忙抱起流苏向南瑾房里而去,玄北迅速把南瑾扶上轮椅,推进房里。南瑾顾不得左右的脱臼,一把抓过流苏的手,为她把脉,脸色难看至极。 “南瑾,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流苏觉得下体的血流得越来越多,心早就慌了,紧紧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心里一阵阵绞痛。 “放心,苏苏,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他迅速地用金针封住她身体几处穴道,厉喝,“拿笔墨来!” 玄北一脸严肃地拿过纸笔,南瑾迅速写下药房,递给韩叔,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找齐上头的药,马上煎好拿过来。” “是,公子!”韩叔拿着药房迅速出去,林飞鹰是主人,要什么药材他最清楚,也跟着出去。 玄北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心里暗暗吃惊,怪不得公子那么紧张,原来她有身孕,不是吧,手脚那么快?连孩子都有了?他下意识地认为流苏怀的孩子是南瑾的孩子。 紫灵紧张地抓着流苏的手,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得不停地擦着流苏额头上的冷汗,心疼得不得了。她的小姐,命怎么这么苦,要是孩子没了,她一定会崩溃的。 “小姐,没事的,没事的,放轻松……没事的……”紫灵握着她的手,神色不安,转头问道:“公子,小姐会不会有事?” 看着情形很像会小产,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流苏的身体会不会有事。 “我不会让她有事!”南瑾沉声道,脸色如冰,落下一地刚硬,坚定而沉稳,他毫不避讳地抓住流苏的手,一手轻轻的拂去她额头上汗湿的发,声音温润如三月清风,安定人心,“苏苏,你和孩子一个都不会有事,我不会让 分卷阅读152 你们有事,绝不会,你放心!” 流苏脸色苍白,回握南瑾的手,寻常只觉得他的手很漂亮,光洁尊贵,今天才发现,这灵秀的手非常坚定有力,好似能给她无穷的信心。 南瑾温和一笑,转头沉声道:“去她房里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是蛇,有两条黑色的蛇!”紫灵慌忙道,带着玄北过去。 “很疼吗?”南瑾撑着身子坐到床上,靠近流苏了点,改变了金针的穴位,流苏体内的痛,又减缓了一些,只觉得有些麻麻的。南瑾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他发觉他的手很冰冷,其实何尝不担心,不心疼,只是不习惯表露情绪的脸,敛尽所有表情,把一切的忧虑掩饰在沉静的眸子后面。 刚刚看见她摔下来,他唯一的反应就是要护着她,孩子不能有事,以她的身体,想要顺利地生产日后都要花费心思调养,根本经不起小产的折腾。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心慌突然袭击心脏,微微地扯疼起来,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重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南瑾向来就是心有所念就会身有所动的人,不会忸怩于世俗的看法。 这双手,他想要抓着一生一世。 “南瑾,你老实告诉我,孩子会不会有救?”流苏失色的唇如枯萎的玫瑰,颤抖地问出她最担心的问题,手有力地抓着南瑾。 “如果药来及,就有救!”南瑾承诺着,眼光坚定,不顾脱臼的痛,把她的手都包裹在手心里,淡淡地传达他所能给的力量,“相信我!” “我好怕!”流苏声音略有哭音,她怕孩子有事。 南瑾俯下身子,脸上的笑容温和而润洁,眉间一点朱砂如斯艳丽,声音轻柔得可以抚平流苏所有的不安,气势强悍得可以守护所有他想要守护的。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第142章 第142章(3187字) 时间难熬得让流苏觉得恐慌,心一寸一寸地变冷,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湿了一身,南瑾找话题和她聊,分散她的注意力。效果显得不佳,这种等待中痛苦的滋味,他深深明白,是真的很难熬。 流苏握着他的手,都觉得有些疼痛了,她似乎忘却了他的手脱臼,这么紧握着,阵阵钻心的痛传入五脏六腑,逼出他额上少许冷汗。南瑾面不改色地忍受着,流苏一心却在煎熬,“药怎么还不到,南瑾……你去看看,催一催……” 过得越久,心里的不安越沉重,虽然下体不再出血,而那种湿润的冰冷,总有要失去孩子的错觉,“南瑾……” 南瑾眼光露出疼惜,倏然俯身,在她诧异无措的眼光中,印上她的唇,温柔地含着她的失色的唇瓣,动也不动。冰冷的唇感到一阵温暖,从唇瓣一直传到心头,流苏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一声声,沉重地在静谧的空间中撞击,所有的血液倏然全部冲上脸颊,唰一下变得通红。诧异的眼光多了一丝茫然,情绪被他的莫名的行动所吸引,不知所措。 南瑾他…… 南瑾撑起身子,眼光带着淡淡的笑意,“苏苏,以后要学着相信我!” 流苏还沉陷在刚刚震撼中不知所措,眼光茫然地看着他,白衣男子声音优雅坚定,带着三分诱哄的味道,“说好!” 流苏凝视他的眼睛,墨玉般漆黑,灵秀宽阔,如夜空下最透明的琉璃,散着柔和而醉人的光,那一刻,所有的芳华都凝聚在他眼里,淡得看不见的笑容,如天上最灿烂的星辰,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好!” 南瑾指腹细细摩擦着她的脸颊,很满意听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直起身来,笑道:“药来了!” 果真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席卷而来,韩叔端着一碗药,迅速地进来,“公子,药煎好了。” 南瑾袖口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放到那药里,端过来,等药丸融化,他一口一口喂流苏喝下。 韩叔站在床边欲言又止,天啊,他都不敢想象,苏苏姑娘有身孕了? 是公子的吗? 他不得不怀疑,从相国寺之后公子就一直很反常,难道真的是……天啊,看看肚子也不明显,时间上非常吻合,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悬了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又不敢问南瑾。见他那么紧张流苏,刚刚就是怕她小产才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护着,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为何那么紧张? 这真的是个太令人震撼的消息了,他一直处于兴奋中没回过神来。 分卷阅读153 南瑾把药一滴不剩地喂进她嘴里,用袖口擦去唇角的药汁,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小腹处暖暖的,热热的,很温和的感觉,南瑾,我的孩子没流掉吧,流了不少血。”流苏担忧地问道。 南瑾为她把脉,片刻,柔声道:“你身体本来就有小产的迹象,偶尔出血是正常情况,不用担心,幸亏这次震荡不大,也可能是孩子命格好,认定了你,总之是没事,回风家堡之后,多多休息,我会帮你好好调养身子,直到你顺利生产。” 流苏一听,松了一口气,南瑾单手拉着锦被给她盖着,温和地交代,“你好好休息!” 说罢撑着身子做回轮椅,让韩叔推着他出去,才走远,右手搭着左手,暗自一用力,只听得骨头错位的咯咯作响,脱臼的手腕恢复原位,阵阵扯痛之后便好多了。 韩叔看着他的神色,欲言又止,南瑾地淡淡道:“韩叔,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公子,苏苏小姐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韩叔冲口而出,脸色激动得不了。 南瑾沉吟了下,唇角勾起别有深意的笑,“你说呢?” “公子!”韩叔不满地抗议,南瑾一笑而过,倏然眼光变得阴鸷,冷冷的杀气从眼中露出,“把林霜儿给我找来!” 以德报怨,好你个林霜儿,他都后悔刚刚为何不废了她,不然苏苏也不会受此惊吓。 流苏房间里,玄北和紫灵并没有发现那两条黑色的小蛇,紫灵本来有些害怕的,窝在玄北后面,一看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惊呼起来,“怎么不见了呢?” 玄北细细地检查过房间,偏头,瞄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冷冷一笑,“估计早就被收走了。” 紫灵跺跺脚,一脸气愤,咬牙切齿地道:“太可恶了,害得我家小姐差点出事,卑鄙,无耻!” 玄北抱着胸,流里流气地笑起来,“小丫头,你挺聪明的嘛,来,告诉哥哥,你家小姐嫁人了没?” 紫灵一听他暧昧的语气,双眸瞪起来,鄙夷你看他一眼,一脸我干嘛要告诉你的表情,懒得理他,穿过他身边就要离开。 玄北铁臂一勾,拉过紫灵的腰,翻转扣在怀里,把她狠狠地钉在墙上,笑得不怀好意,紫灵俏脸一红,伸手推开他,玄北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根本就不为所动,紫灵恨恨地瞪他,可恶! “来,告诉哥哥,你家小姐嫁人了没?” 紫灵闭着嘴巴就是不肯说,玄北倏然俯身而下,吓得紫灵瞪大眼睛,差点尖叫,玄北唇瓣含着一抹邪魅的笑,颇有兴趣地逗她,“小丫头,你不说,我就亲了哦,如果我再问,你不说的话,那就证明你真的很希望被我亲哦!” “流氓!”紫灵小小的身子都缩到一块去了,整张脸如要滴血似的,狠狠地道:“没有!” 流苏现在就是自由身,自然没有嫁人。 玄北哦了一声,显得更有兴致了,“没有嫁人,却身怀六甲,有意思,孩子是谁的?” 紫灵气得骂起来,“你怎么那么八卦?” “我亲了哦!”玄北俯下来,唇只离她一寸,紫灵慌忙用手捂住嘴巴,无敌纯洁的眼光露出对大野狼的控诉,可怜又可爱,玄北心弦一动,笑得益发风流,眨眨眼睛,“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 “我不知道!”紫灵别过头去,不看他。 玄北不信,“是不是我家公子的?” 紫灵倒吸了一口气,惊恐地看着他,他怎么那么想? 而她的惊骇看在玄北的眼里就解读成,秘密被揭破的恐慌,他吹了一声口哨,心情无比舒畅,公子手脚真够快的,回去改赌注还来得及,嘿嘿,赌她生男生女,玄北痞笑,有意思。 “喂,你可别想歪了,我什么都没说!”紫灵慌忙摇摇手,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急得她脸蛋涨红。 玄北眨眨眼睛,摸了一把她涨得通红的脸蛋,恩,触感比想象的好,光明正大地吃了一口豆腐方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说!” 说罢潇洒地挥手,走出房间,留下紫灵恨恨地瞪着他背影,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 那两条小蛇很显然是林霜儿放的,而她想要毒蛇咬死流苏还是吓吓流苏一眼就看出来。南瑾是震怒了。 他宁静地坐在轮椅上,冷冷地抿着唇,眉间一点朱砂闪着逼人的杀气。在夜色微弱的烛光下,众人都 分卷阅读154 感觉秋风飒飒,百里肃杀的可怕之感。 林飞鹰一脸激怒,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挫败,霜儿怎么如此放肆,看南瑾的脸色这次是不会放过她,他又着急又气愤。 都怪他宠坏了她,这回连他都不敢为她求情了。 马场所有的护院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林霜儿的身影,南瑾脸色一沉,眼光冰冷,那股凌厉的杀气缓缓地逼出来。玄北亲自出去,在马场都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回来摇摇头,她估计是知道闯祸了,不知在哪儿躲起来了。 “公子请放心,老夫一定亲自把这个孽女抓回来,上风家堡负荆请罪!”林飞鹰跪下,断然请命,她已经无可救药了。 南瑾历眸扫过他,沉声道:“林总管,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林飞鹰一脸沉痛,他深知南瑾的个性,这件事,霜儿一定会付出代价,除非她能一直躲着,不让冰月宫的人找到。 “发阎罗令!”南瑾冷冷地下令,林飞鹰惊恐地睁大眼睛,声音颤抖,“公子……” 玄北心头一震,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只得点头,“是,公子!” 冰月宫有两个用处,第一,想要杀一个人之前,都会事先发出阎罗令,三天之内定取其首级,几年来无一例外,江湖上早就有传闻,见阎罗令如见阎王。 第二就是全江湖追缉某个人,不管黑白两道,都不会有人敢收留林霜儿。 林飞鹰还想求情,南瑾身后的韩叔朝他轻轻地摇摇头,这是已成定局,再求情没有用,公子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打回票。 他还是指望苏苏姑娘能说服公子吧! 林飞鹰只得沉默地垂下头,满脸绝望,这一次的确是霜儿做得太过分了。他想要求情都没有立场。 而南瑾只想给流苏出这口气,若被毒蛇咬伤,轻则危机胎儿,重则危机流苏,不管哪样都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她受了惊吓,差点小产,险些有生命之危,绝不可饶恕! 伤了他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 偶们学校这个学期开始很BT的在11点停电了,所以半夜等更新的童鞋表等了哦!! 还有,晓晓今天拍毕业照,一个学院1000多人人呢,估计要很晚,更新可能要晚点,亲们请等等哦,嘿嘿,我要毕业了,哦耶,自己鼓掌一下,呵呵!! 第143章 第143章(3157字) 好冷的感觉,好似一个人沉浮在冰冷的海水中,抓不到浮木,周边所有的冰冷把她淹没。她只能在呼救……不断地呼救,窒息的感觉让她差点死去…… 好痛苦的感觉…… 这是一个很冰冷的梦…… 那是去年的事了,锦绣的一个朋友赠送给她一匹荧光凤凰布,这匹布很难得,在夜里会发出淡绿色的光,就像是无数的萤火虫在身边围绕一般,千金难买。锦绣和大娘都很喜欢,大娘央求锦绣把布送给她做新衣,锦绣笑笑推却了,让她娘再等上一两月,染一批荧光布很不容易。这布她就送给流苏了。 起初流苏并不知道她大娘为了这匹布差点闹翻,后来大娘知道锦绣把这么珍贵的布送给她心目中的贱丫头,非常生气,自己的女儿对外人比对自己还好,哪能不气。 趁着锦绣和方富贵出门做生意的生意的时候,大娘命人把流苏关在黑暗的房子,又命人抓了一条竹叶青蛇,把那蛇绕在流苏身上故意吓她,想要恐吓她以后离锦绣远一点,不然就那蛇来咬她。 她永远记得那么可怕的经历…… 侍女们压着她,不许她挣扎,大娘脱了她的外衣,露出洁白的手臂,那蛇就绕着手臂上,对着她,吐着血红的蛇信,滋滋……这种冰冷和恶毒的声音…… 她一直都急得,蛇绕着肌肤的粘稠和冰冷的感觉,永远记得蛇头迅速扑向她脸蛋的可怕之感,那种神经紧绷到极点的痛苦,折磨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流苏那时候很倔强,心里虽然怕,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表情。她越是冷静,大娘越是生气,越是放肆,甚至把那条蛇绕着她的脖子…… 她记得,大娘那时候的笑容,恶毒又冰冷,就像毒蛇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疯狂又刺耳,她很怕,当蛇身绕上脖子的时候,越来越紧的时候,她才体会到死亡的感觉那么近……那种窒息般的感觉让她 分卷阅读155 的哮喘几乎发作,直到那蛇张开嘴巴扑向她之时,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晕了过去…… 这件事之后,她天天做噩梦,连连发烧一个六七天,身体忽冷忽热,这场大病几乎把她的命夺走。自那以后,每次看见和蛇类似的东西,她都会惊吓好久…… 好痛苦……好难受的感觉,好像要窒息了,她感觉冰冷的蛇身又绕上了她的脖子,所有的空气都远离她的鼻子,她窒息得恐慌。 出了一身的冷汗,身边好像有人在叫她,可她只感觉到冰冷的窒息感。 “啊……”流苏倏然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凄厉的叫声惊醒了树上的夜宿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冲入黑暗的夜色中,只留下少许零碎的羽毛。 流苏汗湿重衣,月光从窗户射进来,朦胧地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副苍白得骇然的脸庞,布满了恐慌和惊惧,冷汗一滴滴如珍珠般从额头流入身体里。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紫灵担心地抱着她不停发抖的身体,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摸样,担心得不得了。 南瑾的眼光阴鸷地沉了沉,该死的林霜儿,他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瞧流苏的样子也猜得出,因为今晚的惊吓,想起她心里最阴暗的经历,这些本是她不用经受的折磨。 “做恶梦了!”流苏紧绷的身体一软,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久没有想起这个可怕的经历了,她以为都会过去了,没想到……又想起来了。 玄北和韩叔他们都被她的惊叫引来,南瑾让他们回去,给流苏施针,放松她的情绪,眼光温和得像温泉,很宁静,让人放心。 “梦到什么了?”南瑾温和地问道,看来这个梦,吓得她不轻。 流苏的眼光微微黯淡了下,抹去额上的冷汗,苦笑道:“梦到蛇了……它缠着我的脖子,好冷……好冷……” 流苏的眼光一直看着她的手臂,依稀还能感受到冰冷的感觉,她有种想要狠狠地擦拭手臂的感觉,狠狠地抹去,这样的冰冷的感觉。 “苏苏!”南瑾立刻握着她的手,阻止她自虐的行为,白衣男子的手温暖且有力,传递出无穷的暖和,声音低沉而宁静,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苏苏,不管发生什么,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有我在,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伤害你。” 流苏的牙齿在打颤,南瑾扶着她躺下,伸手拉过锦被盖住她,她一晚都受了惊吓,体力透支,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好睡,你不会再做噩梦了。”南瑾轻声道,哄着流苏入睡,流苏信任地点点头,又缓缓地闭上眼睛,可惜一直睡不着,才片刻又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南瑾。 南瑾让紫灵端来一个香炉,他点燃了少许静心凝神的熏香,有着安眠的功效,很快流苏便又沉沉地睡过去。 直到她睡过去,南瑾这才放心离开。 紫灵一直守着流苏一夜,都不敢睡去,就怕半夜再出事,尽管南瑾说流苏不会有事,交代她下去休息,她依然固执地守在流苏床前。趴在床边睡了半夜,早上醒来叫了几次都不见流苏醒来,紫灵一慌,连忙去叫南瑾过来看看。 南瑾刚好起身,稍微梳洗之后就匆匆进了房间,为流苏把脉,凝眉叹息,紫灵太紧张了,她昨天受了惊吓,又出了血,元气受损,今天睡得沉是正常的。反而是他们进房的动作惊醒了流苏。 清晨一缕阳光温暖地射入窗户,斜斜地笼罩在床上清秀的少女脸上,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好似一块美白无暇的玉,玲珑剔透。阳光在她的肌肤上笼出淡淡的光,散发出圣洁的光芒。微卷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缓缓地睁开,如宝石般纯粹的黑眸掠过一丝润泽的光,流光潋滟,美得夺人心魂。 南瑾心弦微微一动,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顺从他的心,败给他的意念之后,心脏总是很轻易被她挑动。 “南瑾,紫灵……”流苏撑起身子,眼光略有讶异,一大早,南瑾怎么会在这儿?紫灵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昨晚吓着她了,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 “小姐,我去端水给你梳洗。”紫灵看了他们一眼,匆匆忙忙地出去,打热水才是正事,她算是看出来了,南瑾公子和她家小姐之间大有发展空间。 南瑾半垂眼眸,敛去眸中隐约跳动的心思,微笑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流苏摇摇头,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心口一缩。不是很自在地拉拉身上的锦被,猛然想起这儿是他的房间,脸上轰一声炸开一朵红云,只觉得热血不停地往上冲,整张脸好似都要烧起 分卷阅读156 来似的。 “既然没什么不舒服,梳洗过后就出来用早膳,之后便回风家堡。”南瑾似乎看出她的尴尬,薄红的唇微微往上掀开,转动轮椅出去,他再待下去,苏苏的脸可以煮蛋了。 流苏轻咬着唇,转头看看这儿,清雅简洁又大方,很像南瑾的风格,和别的房间不一样,这间房没有门槛,一看就是专门为南瑾准备的。她竟然在这儿睡了一晚,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上昨晚他俯身亲吻她,他的唇,很暖和,很柔软,有股淡淡的馨香,毫无情欲地贴在她唇上,只是一种很温和的抚慰,并没有什么意思,可她一想到那心动的触感,脸上又腾一下,更红了。 “不要想了,不准想了……”流苏晃晃脑袋,拼命地赶走脑海里不该有的想法,南瑾并没有什么意思,是她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小姐,你怎么了?”紫灵端着热水进来见她脸蛋红艳欲滴,还不停地用手拍着脑袋,她轻轻一笑,她可没有见过她如此脸红过呢。 “没事!”流苏应了一声,立刻从床上起来,让紫灵回房拿一件干净的衣裳,她简单的梳洗之后,就去花厅用膳。 早膳是简单的红枣粥,是南瑾特意交代厨房煮的,流苏二话没说就喝下,其他的东西,她也没有什么胃口。林飞鹰看着她一直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要单独和她说,而南瑾全程没有让她离开过半步。今天不见林霜儿,她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那两条小蛇定是林霜儿放进她房里,而林飞鹰想要她代为求情。流苏心头虽然明白,却只是一笑而过,她并不打算为林霜儿求情。 一个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如果不是她很怕蛇,对蛇的气息很敏感,只是慢一步,就会被毒蛇咬伤,那蛇看起来很毒,即使不会让她致命,定然会伤及她腹中胎儿。昨晚受了惊吓,差点就小产,这点是她决不能忍受的,虽说不知者无罪,可这并不能作为她刁蛮任性的借口。况且,那蛇勾起她最不堪的回忆,几乎让她崩溃!南瑾准备怎么处置,她一点也不想过问,她唯一庆幸的是,她的孩子没事。 “苏苏,早膳后,我们便回风家堡。”南瑾清浅的声音隐约含着一抹期待,有她的风家堡,别有一番感觉。 流苏冲他一笑,点点头,回风家堡,淡淡的几个字,感觉好像回家,有点让人温暖的感触。 * 今天拍毕业照,好几个小时呢,耽误了,不好意思哈,亲们久等了,明天我看看能不能多更点,其实今天也更了6000多了,不算少了,嘿嘿!! 第144章(这张非常有爱) 第144章(这张非常有爱)(5106字) 在马场用过早膳之后,一行人便准备上路,流苏都在南瑾身边待着,不离半步,他有话也不好说,南瑾根本也不让流苏单独离开他的视线。紫灵韩叔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告别了林飞鹰,向风家堡而去。 离风家堡只有半天的路程,中午以前就能到达。 一上车,流苏便问道:“南瑾,你把林霜儿怎么样了?” 南瑾不着痕迹挑眉,淡淡笑问,“要求情?” 流苏勾唇反问,声音略有惊奇,像是看见某人在吃蟑螂,“你会看我面子?” 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南瑾不买任何人的面子,在他眼里,他的话就是圣旨,说一不二。 “不会!”南瑾淡淡一笑,玄北翻了个白眼,心底鄙视,嘴硬! “那告诉我又有何妨?”流苏舒服地靠着软垫,笑问道,这事怎么也和她有关,她总有知道的权利呀。 “林霜儿闯祸之后就离开马场,现在下落不明,就算我想怎么样,也要找到人在说。”南瑾温和笑道,半垂的眸子却闪过凌厉的杀气,像是流苏昨晚差点小产还有惊梦连连,他就不会饶了林霜儿。 “小姐,别为那个林霜儿求情,公子,我觉得要狠狠地处罚她,起码要让她跪在我家小姐面前好好地赔罪。”紫灵义愤填膺地道。 玄北笑得莫名其妙,“小丫头,你所谓的狠狠的处罚就是跪在你小姐面前赔罪哦,哦哦哦……可怜的小白兔……” 紫灵瞪眼,撅起嘴巴,哼哼,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懒得理你。玄北已经被紫灵姑娘列为拒绝往来用户了。 流苏靠着软垫上,也不再说什么,随手撩起窗帘,专心地欣赏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江南的景色真的很美,秀丽灵气。 马车在离凤城五里之处调转马头,往另外一条宽敞的大道行驶,才片刻就到了风家堡。 分卷阅读157 风家堡坐落在凤城南郊的麒麟山上,这是一座私人山头,宏伟的风家堡几乎霸占了整个山头,建筑非常壮丽。山上奇峰异石崛起,云雾缭绕,整座风家堡如屹立在仙境一般。光从山脚下,就觉得磅礴大气,让人望而生畏。 马车很快就就停在风家堡外面,众家丁一见公子回来,本来在门口懒散着打瞌睡的,一下子精神起来,一名侍女立刻冲到堡中,一边尖叫起来,“夫人,小姐,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夫人……小姐,公子回来了……” 兴奋声音震飞了树林里的鸟儿,唰唰地扑打翅膀,飞向远处。一片蓝天,那般纯净,连声音都觉得是清脆悦耳。 南瑾少见的表情的脸,缓缓地勾勒出一道浅浅的笑容…… 终于,回家了! 风家堡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可看得出写字的笔锋所含的豪情壮志,飒飒生姿,别外耀眼。 玄北吹了声口哨,韩叔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憨厚地朝着门口的小子们挥挥手,则得到一对对白眼球。 南瑾偏头,笑道:“苏苏,欢迎来到风家堡!” 苏苏回他一笑,韩叔便推着南瑾进去,流苏和紫灵玄北随后。入了风家堡,流苏顿时察觉一双双带着好奇的眼光不停地打量着她,有的眼睛瞪大了,稳住了。有的正捧着花盆,定格了,有人正拿着扫把扫地,石化了。一双又一双眼光好奇地在她身上打量,不远处的侍女们窃窃私语,有的发出一声尖叫,“我赢了……” 接着尖叫,拍掌叫好! 玄北发出一声哀嚎,狠狠地瞪了过去,这群没定力的死丫头,事情还没定局呢,赢个屁,要是公子知道他们私自下赌的事,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南瑾这是摇摇头,眼不见为净,而流苏则是好奇,和她想象中的风家堡很不一样。 从外面看,风家堡巍巍如山,宏伟壮丽,在奇峰怪石间凸显其惊人的霸气和厚重,像是一本有着古老历史书本,刻画着它历经风霜的深沉和威仪。而里头却截然不同,显得小巧玲珑,琼台假山,长廊水榭,独显其精巧的布局,一环扣着一环,古木的厚重,和柳条的清脆,莲花池遥遥相望,像是一对深情的男女,在风中倾诉多情的缠绵,截然不同的反差给她视觉上鲜明的享受。 鹅卵小径,碧玉台阶,吊桥水榭,流水叮咚。无数的茶花开遍整个山庄,铺在小径的两边,触目过去,就是锦绣花海,有的品种价值连城,她只在书本上见过。一幢幢小巧玲珑的建筑错落有致排列着,有壮丽的,有威仪的,有秀眉的,有小巧的,各式各样,简直就是集南北建筑风格展览。 在风家堡的主客厅的前面有两根巨大的柱子,上头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浮雕,有的帆船的模型,有的是船只的零件,所有的浮雕都和船离不开关系,很美,很和谐,看起来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在院子里经过风吹雨打,已经刻有岁月的痕迹。 南瑾给她的印象就是,他是整个风家堡的灵魂。他淡漠无情,心冷如铁,说一不二,举手投足莫不是霸气凛然,尊贵不凡。她一直认为,风家堡一定是非常严肃沉稳的地方,和他的人一样。 可显然,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面目。 家丁们俊秀,侍女俏丽,虽都各司其职,可言辞之间,嘻嘻闹闹很是寻常,这哪儿是严肃了,连正经儿的影子都看不到。 有人踢毽子,有的玩蹴鞠,还有人公然聚众赌博,整个风家堡的风气叫一个懒散,让人刮目相看,这儿真的是南瑾的家? “南瑾……娘想死你了,我的宝贝儿……”显然已经激动得一塌糊涂的声音飘了过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桃红色的身影转过回廊扑了过来,把南瑾抱个满怀,激动得差点让轮椅后滑,流苏和紫灵玄北都下意识地离了一步。 周围的家丁侍女们发出声声忍无可忍的哀嚎,每次都是这句开场白,哎……杯具啊! “没良心的,亏我九月怀胎,痛了一天一夜把你生下来,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竟然几个月不回来看你娘,早知道就把你塞回去重生了。”中年美妇见激动之后,开始叉腰大骂,“不孝子,回来做什么?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亏你娘我把你生得这么漂亮,你笑一笑会死吗?几个月不见老娘,回来也不会献上一笑,一年到头这副死表情,你当你是棺材板还是僵尸?天啊,我不活了,我到底生他出来做什么的,气死了。” 周围又是一片齐刷刷的哀嚎声,骂人的又是这几句,……餐具啊! 中年美妇一溜烟骂得非常痛快,停顿都不用停顿,好似戏台上背熟了台词的演员 分卷阅读158 ,把南瑾骂得狗血淋头。她骂得非常痛快,南瑾似是习之以常,八风不动地坐在轮椅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冷漠样。 紫灵扯扯流苏的手,诧异地睁大眼睛,南瑾公子和她娘,还真的是……风格迥异了,不是,是诡异。 风家堡的家丁侍女们习惯了,有个侍女远远喊了一声,“夫人,麻烦你换两句啦,每次都是这几句,有点创意行不行?” “夫人,我瓜子都准备好了等你发挥,你怎么全忘光了?”令一名碧衣少女闲闲地嗑瓜子,插了一句,她专门来插花看戏的。 “是啊,夫人,上次阿宝不是教过你几句么,怎么忘了说?” “死小林,你出卖我,你也教了夫人骂公子的!” “喂,那是你提议的,小翠也同意了,她还专门去听市井八婆怎么骂人,回来教夫人学习粗俗的!”结果自己变粗俗了。 “靠,奶奶的,你们说你们的,干嘛扯到本姑娘身上,令堂的,就夫人那几句骂人的台词,你们都不腻么,怎么教都记不住,笨死了!”一身火红的少女叉腰,从头到尾,红彤彤的,那个叫小辣椒形象啊,连脾气都是火辣辣的,如此放肆的侍女,仅风家堡出品,而且还不止一位。 “就是就是……”众侍女家丁满脸鄙夷,齐刷刷地扫向中年美妇,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状。 “我看见南瑾,一下子激动忘记了嘛,下次下次……”中年美妇说得有些可怜,又慌忙竖起食指保证。 切!众人甩都不甩她,一脸信你就是白痴的鄙视表情。 玄北和韩叔选了好地点,闲闲地坐着磕牙,一群家丁侍女们并未如以前那般一哄而散,而是越聚越多,流苏和紫灵鸡皮疙瘩起一身,真是诡异的主仆…… 流苏看向中年美妇,应该是南瑾的娘,长得特别漂亮,虽已中年,保养得十分得宜,皮肤宛如少女一样光滑细腻,在明艳的阳光下,连毛孔都看不到,好得让人妒忌。她五官清丽无双,非常纯真,像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而纯真中又有一股为人母的成熟风韵,交织在一切,风情万种。 五官和南瑾有五分相似,南瑾长得这么漂亮,都是她的功劳。 “南瑾,他们欺负我!”风夫人扯着南瑾的袖口撒娇,寻求帮助,就差没有滴两滴眼泪以示委屈,南瑾抿唇,眼角一扫,那群侍女家丁争相举手致意,动作标准又整齐,“公子你好,欢迎回家!” 风夫人狠狠地瞪了过去,这时候,又走过来一位风姿卓绝的女子,二十六七左右,明眸皓齿,貌塞芙蓉,香簟爽眠,幽韵撩人,美得万花失色,百万里挑一的绝色美女。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锦绣罗裙,外面套着一件海棠初春外套,简明而利索,眉宇间英气勃勃,有一家之主的干练和果断之气。 “姑姑,我回来了!”南瑾点头打招呼,语气不冷不热。 风海棠一笑,“在外没打喷嚏吗?” 南瑾瞅了他娘一眼,眼里闪过笑意,淡淡地解释,“路上有事耽搁了。” “不孝子,喂,回来第一句永远是和你姑姑说的,到底谁才是生的你女人啊?”风夫人忍无可忍地踢了一脚过去,南瑾眼明手快,迅速一转轮椅,往后退了几步,她娘这一脚踢过来,受罪的可不是他,他不孝子的罪名就坐定了。 “娘,每次我想和你打招呼都没机会就被你骂得狗血淋头。”南瑾平静地陈述事实,她娘……哎……他都不明白,为何他们是母子,而且,感情还会出奇的好。 “南瑾,好像变了点!”风海棠挑眉,倏然凑近,一双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南瑾回她一记温淡的笑,基本上,除了他娘,风家堡没有小白兔这种无能品种,而且专门出产狐狸精。 “变胖了还是变瘦了?”南瑾笑问。 “变妖孽了。”风海棠观察了一会儿,发表意见,南瑾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第一次听见人家说他妖孽,也只有她姑姑敢这么说他。 “真的,变妖孽了?”风夫人哗一声凑近,捏着南瑾的脸颊就研究,好似这张脸不她儿子而是路人甲,她随便乱揉似的。南瑾眼睛一瞪,狠狠地扒掉魔抓,风海棠哈哈大笑,众侍女家丁笑倒,还附和一阵阵叫好声。 连流苏也忍俊不禁,南瑾那样子,真的好可爱。 “哪儿妖孽了,还是一张死人脸。”风夫人嫌弃地瞄了一眼自己儿子,口气鄙夷。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没表情的怪物。 她正推着南瑾想要进去突然被 分卷阅读159 风海棠扯住,“大嫂,你没看见你儿子身边多了人么?” 风夫人神经大条地四周看看,这回才发现流苏和紫灵,双眸瞪得和圆铃那么大,“南瑾,你的人?” 南瑾点头,四周爆发出哇一声尖叫,蜂拥而上,想要好好研究流苏和紫灵,好像她们是稀有动物,非常珍贵。 风夫人震惊的表情就想看见他儿子正在吃屎似的,这枚爆炸性消息让她震惊过后,双眸猛然发出光来,哇…… 儿子的人耶,一定是她做梦! 流苏被围上来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南瑾身边靠,而风夫人又扑了过来,她有些不知所措,这风家堡的人,行事作风太诡异,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呢。 “退后一点,不许靠近,苏苏有气喘。”南瑾冷冷一喝,众家丁侍女迅速后退,离开一段完全的距离,公子声音语调就能猜测得出他的认真程度。 天雷啊…… 公子竟然带人回家,还是女人,这回要是有人说他们下一刻要生孩子,他们都会深信非常有可能的。 漂亮得一塌糊涂,毁天灭地的公子,强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公子,冷漠无情得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公子,避女人如毒蛇猛兽,洪水瘟疫的公子竟然带女人回家,还承认是他的人……太刺激了。 众侍女家丁们纷纷拉长了耳朵,想要挺清楚他们说什么,打探一手消息,闲聊磕牙比较实在。 “摸样长得不错。”风海棠上前,细细地打量起苏苏来,虽然紫灵看起来比苏苏漂亮得多,两人服饰上也没有明显的区别,不过海棠第一眼就认为,南瑾说的苏苏是流苏,这是一种直觉。 “气质也不错,涵养看起来也不错,嗯……果真够变态的,看上和他一类的动物,不过,苏苏对吧,苏苏,你怎么瘦得这么可怜?”风海棠笑得语意不明问道,太瘦了,生孩子不容易啊! …… 流苏根本就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貌似她们说的话只有他们能懂,对她来说是天语,不过说她瘦,这个让他怎么回答才好呢? 风夫人见着流苏就想蜜蜂看见蜜糖般,细细地打量流苏,感觉非常满意,绽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哪里人士?” 流苏也不晓得她要做什么,顺着她回答,“京城。” 听到这个答案,风夫人笑容显然一僵硬,很快就消失,流苏敏感地注意到了,幸好风夫人爽朗大方,很快又问,“你和南瑾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 重要问题来了,所有人都八卦地竖起耳朵,流苏一脸尴尬,这个问题,她怎么不问南瑾? 风夫人像是看出流苏心里所想,十分鄙夷地看向自己儿子,“他嘴巴要能跳出一个字,我今天就不用这么哀怨了。” “我们认识两个多月了,是朋友!”流苏回答,南瑾半垂眼睑,掠过一抹深深的笑意。 四周又是哗然,才认识两个多月就带回家,这中间能联想的空间可就精彩多了。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风夫人一脸兴奋,就差没留口水了,这个媳妇乖巧啊,她喜欢。 温静又秀气,大方又简朴,她喜欢,喜欢极了,配他儿子还算勉强过关,她不是相貌控。 “娘,怎么说苏苏也是客人,你就打算把我们堵在这儿问话吗?”南瑾突然插入一句,没得看戏,众人发出抗议的声音,而风海棠和风夫人终于记得自己主人的身份,邀流苏进入,此时,玄北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高喊起来,“夫人,她肚子里有公子的孩子了。” 静…… 很静…… 很安静…… 本来吵杂的四周出现了可怕的寂静,众人呼吸都停了。 除了南瑾和始怂恿者,其他人,呆若木鸡,集体石化了…… * 话说,今天我会更12000的,亲们多多支持哈!! 第145章 第145章(2114字) 所有的画面全部定格了,包括流苏自己,都诧异地瞪大眼睛,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成南瑾的了?这事情也扯得太离谱了,侧头看去,只见南瑾优雅地把玩着手中的金线,半垂眼眸,一派安闲,宁静得如玉雕,洁白的脸庞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掀起,不显山,不露水,波澜不惊。 流苏紧张地手心冒汗,她想要开口解释, 分卷阅读160 却发现所有人的眼光唰唰地射向她的肚子,那**,带着莫名其妙兴奋的眼光向要剥开她的衣服,割裂她的肚子,看看里头是否藏着一个小宝贝。就连一向雷打不动,非常镇定的风海棠下巴都几欲脱臼,愣愣地看着流苏的肚子,其他事情,所有人都自动忽略。 玄北颇有兴趣地欣赏着百年难遇的奇观,真是舒服啊,这种爆炸性消息绝对比公子带女人回家更有看头,瞧那一排排呆瓜就晓得效果是多么的震撼。 恩,非常不错! 抽气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终于有反应了,侍女们爆发出尖叫来,奔走相告,这么喜庆的消息,自然要大肆宣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有人则开始关心她的赌注问题,刚刚那群聚众赌博的,非常占据天时地利,坐庄下注,赌她生男还是生女,想法和玄北不谋而合。 这群人……南瑾摇摇头,他几个月不回家,貌似更奔放了。 风海棠终于算是最快回过神了,诧异地看着流苏平坦的肚子,迟疑问道:“你真的怀孕了?” 看起来不像啊,刚刚她还在想着这么瘦不好生孩子呢,结果咧,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风夫人的眼光紧张地瞪着她,好似她要是回答一声没有她就会立刻晕过去给她看,两人如狼似虎的眼光让流苏有些毛骨悚然,斟酌了一下,点点头,“我是有孕了,不过……” “太好了!”流苏还没说完,风夫人兴奋地尖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抱住流苏,那股激动劲,甭提了,完全语无伦次了,“苏苏,你有身孕了,真是谢天谢地,祖宗保佑啊,风家堡终于还有小孩子了,我以为我到入棺材都见不到孙子的面呢,谢谢你圆了我的梦,娘爱死你,啵!” 桃红色的美妇抱着流苏,一张脸像是抹了蜜一般,就让她现在死,她也死而瞑目了。她抓着流苏,激动得在她脸上连连亲了好几次,又哭又笑。她简直就不像是南瑾的母亲,失态得如孩子一般,如白纸般的眼睛露出了纯粹的期待和激动。 流苏大为尴尬,有没有人听她说一句呢,她想说孩子不是南瑾的,可还没机会说,他娘就抱着她乱亲一通,还自动自发地把改口说娘了,这回弄得她哑口无言。那句话梗在喉咙间,就是出不来,看看这个氛围,她要是一盆冷水泼下来,真是罪过了,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而流苏的尴尬看在众人眼里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人家以为未婚先孕被人发现而感到尴尬而已。在不远处下注的小翠突然抛来一句,“少夫人,你觉得你会生小姐还是少爷?” …… 流苏无语,这些人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奇怪?她怎么知道会生男孩还是女孩,而所有人盯着她看,她的答案关系他们下注的输赢呢。 少女的脸蛋如火烧一般,红得要滴血,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肆意,她还是第一次,虽然感觉新鲜,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 众人一阵失望,还指望着她能给个答案下注呢。 南瑾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她并没有纠正小翠的称呼,这点让南瑾的心情感到意外的好。 这种情况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却故意为之,网早就撒开了,是到慢慢收网的时候了。 “娘,姑姑,我们进去再说。”南瑾插话,温润如玉的公子声音温和恬静,一贯清冷的音色染上少许轻快和温度,听起来要有人情味得多了。 风海棠一笑,和风夫人一边一个拉着流苏,直把她捧成天上的明月,手心的宝珠了,就怕一个不小心给摔碎了。那股疼惜劲,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众人见他们要进去了,一家丁鼓起胆子,不怕死地喊起来,“公子,少夫人说不知道,你好歹也说说嘛,我们要下注啊。” 集体附和,连连称是,公子的话一向比黄金还真,所预言之事,从未不准。众人都带着期盼的眼光看向南瑾。 虽然大家都明白,南瑾是不会甩他们的。 南瑾摇摇头,虽然脸色冷清,他心里却非常喜欢风家堡的气氛。微微沉吟了下,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1000两,我赌女孩!” 众人哗然,纷纷抬头望天,晴空万里,没有红雨,紧接着,大家纷纷下注,刚刚下了男孩的立刻又下了女孩,赌注更大了,那场面叫一个热闹,连空气都热了几分。 流苏惊讶地看向他,南瑾不可能这么神通广大吧?八成是骗人的,风家堡的家丁侍女们倒是非常相信他们公子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 众 分卷阅读161 人进了大厅,风海棠让流苏在南瑾身边坐下,随后往外喊了声,“上茶!” 紫灵有种踏入贼窝的感觉,天下第一堡原来就是这样的,当真是长见识了。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很怪异。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而风夫人拉着流苏问长问短,热情得让人发毛。 明明孩子不是公子的,她不明白为何他不澄清,让他们继续误会,难道他想要……紫灵甩甩头,一定是她多心了。 风夫人一直笑不拢嘴,简直就是婆婆看媳妇,越来越对眼的架势。流苏也不便说什么,其实打心眼里很喜欢她,相处并没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拘束,反倒像是同龄人,十分投缘。 侍女很快就沏一壶茶上来,各自给他们奉茶之后,道了声告退一溜烟就跑了,下注赢钱比较重要。 “苏苏,你都有我风家的骨肉了,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待我和他姑姑选个好日子,让你们拜堂成亲。”风夫人一拍手,风行雷厉,一锤定音了,怕是媳妇跑似的,绑着再说。 殊不知,流苏大惊失色,历来平静的脸蛋诧异地裂开一道茫然不知所措的痕迹。 第146章 第146章(3128字) 紫灵眼睛睁得和鸵鸟蛋那么大,幸好她没有喝茶,不然一定一口气给喷出来。哪有人动作这么快的?事情都没问个清楚就让他们成亲,感情风家堡的人都潜意识地认为这孩子一定是风南瑾的?若是日后给揭穿了,那小姐的身份地位有多尴尬。 这时候以为肚子里那块肉是风家的,对流苏好得没话说,捧在手心都怕碎了,日后要是知道孩子不是南瑾的,岂不是白眼相对,这还是好的,要是再让小姐经历一次王府的痛,那会要她的命的。 从天堂摔到地狱的感觉,真的痛不欲生。 如果给予的爱迟早就要收回,那还不如不给,干干净净来得利索。 流苏心里的想法和紫灵不谋而合,这始终是个误会,流苏看向南瑾,而南瑾半垂眼眸,别样悠闲地把玩着手心的金线,一点澄清的意思都没有,流苏拧着眉,迟疑地开口,“风夫人,其实我……” “还叫什么风夫人,这么生疏,和南瑾一起,叫我娘就好,这位是姑姑,我们一群人,都很热情开放的,以后你住在风家堡一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什么烦恼都没有。”流苏还说完,风夫人就打断她的话,一脸快乐的说道,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风海棠拿起茶杯,微微饮了一口,眼光微微扫向南瑾,见他八风不动地坐着,心下有些奇怪,这两人中间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么? “我……”流苏微微咬唇,她要怎么说才能表达她的意思呢,流苏被逼无奈,只要看向南瑾,他怎么突然变哑巴了?“南瑾,你说话啊!” 风夫人和风海棠眼光都看向南瑾,那眼光就像看着陈世美似的,恨不得抽筋扒皮,她一直在问着流苏,忘了自个儿子,瞧这情形,莫非是南瑾他不愿意? “说什么?”南瑾抬眸,微微一笑,一脸无辜,反问流苏,看样子,好像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流苏愕然,雅致的脸庞闪过一抹恼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孝子,该不会是你不想娶苏苏吧,我告诉你,要是动半点那种心思,我阉了你。”风夫人瞪眼,不管那是不是她儿子,负心人就要一刀咔嚓。 风海棠闲闲地抱着胸,颇有兴趣地看着南瑾,看样子,风家堡的确是有喜事可办了。 流苏希望他能和风夫人她们说清楚,孩子的事,他比谁都清楚,这种误会,日后揭发了,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她们知道了,无非就是失望,若是以后知道了,谁会知道是什么样的画面。 这种事,她想都不敢去想。 而嫁给南瑾,她这样子要怎么嫁给南瑾,虽然她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匹配的观念,可她嫁过人,有了别人的孩子是事实。而且,南瑾也只是当她是朋友,又为何要娶她呢? “娘,你说成亲的事啊?”南瑾缓缓地看了流苏一样,勾唇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没意见。” 流苏错愕不已,心脏突然一抽,快了一拍,“南瑾你……” 风海棠一笑,南瑾有这个意思,那苏苏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她从刚刚一直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唯一不敢确定的就是南瑾的心思,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心思又藏得深,成亲这种事,他娘自他十七之后每年都要提一次,威逼利诱什么招式都用上,全部无效。南瑾 分卷阅读162 不是随便的人,抓着一个女人就能过上一辈子,他本身就脱俗超群,少有女人进入他的视线之内。虽然他身体残缺,内心却强大得无以伦比,打个喷嚏都能影响天下的经济走向,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委屈自己找个不中意的女人凑数。 她一直以为,他会只身孤影一辈子,这也是风夫人逼着他娶妻的原因。不过他娘的意思就让人不敢领教了。很明白,你死了不要紧,留个种才是正经事。 只要是他倾心想要的,苏苏逃不过他的魔爪,只不过这种事,他会希望心甘情愿一点。 “既然南瑾不反对,大嫂,我看我们可以准备了哦!”风海棠挑挑眉,微微一笑,有心帮南瑾一把,他的意思,她算是非常明白了。 “等等,事情不是这样,风夫人,风小姐,其实我和南瑾……”流苏急急忙忙地解释,却被风海棠打断。 “苏苏,我们南瑾有哪儿不好吗?难道你嫌弃他不良于行?”风海棠哼哼问,声音微冷,漂亮的眼眸寒光一闪,商场女强人的架势瞬间溢出,轻缓的语气如大山般压迫在人的心头之上。 “当然不是!”流苏迅速反驳,南瑾的腿根本就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现在只是想问,南瑾他为什么要娶她?这个问题,她很在乎。 她有过一次婚姻,弄得遍体鳞伤,短时间里,伤口还没愈合,没办法再接受另外一桩婚姻,特别是,对象还是南瑾。 就算她日后真的爱上南瑾,想要嫁给他,也要等她把心里所有的阴霾扫去,能把伤口敞在阳光下,不再感觉伤痛,说明她真的放下过去,放下萧绝,这样对她,对南瑾,对孩子,对萧绝,都很公平,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嫁人,这是她的坚持。 “我只是觉得太仓促,还没做好准备。”流苏淡淡地道,透彻的眼光毫无畏惧地看着风海棠凌厉的气势,背脊挺得很直。 “这种事要什么准备?你都有孩子了,还是说,苏苏,你不喜欢南瑾?该不会是这小子……” “不是不是不是……”流苏慌忙摇手,连头都摇了,差点没连脚一起摇,她们都想到哪儿去了? 风夫人亲热地抓过她的手,又灿烂地笑开了,“那南瑾有成亲的意思,你也喜欢他,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可别是我自夸,我儿子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有一手赛华佗的好医术,这种顶级品种你上哪儿找去,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就这样定了,我和姑姑选个好日子,风家堡好久没有好好热闹一下了。” 南瑾眸光掠过无奈,她娘的语气怎么就这么想菜市场的老板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西红柿多好的样子呢,就像卖不出去似的。 流苏眉角一抽,定了?瞧风夫人一锤定音,抗议无效,申述驳回的架势,她终于很深刻地理解什么是逼良为娼。 风海棠显然也满意了,流苏叹息,现在她也开始有了上贼船的错觉,她强烈的怀疑,南瑾一早就计划好了所有的事,就等着她上船,可为什么呢? “苏苏,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先回房去休息,等晚点,我们来谈一谈,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南瑾看得出她眼里的抗拒,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流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他们是要好好谈一谈,总要把心里的疑惑弄清楚。 南瑾唤来小翠,让她带流苏和紫灵下去休息。 流苏和紫灵走后,风海棠疑惑地看向南瑾,倏然问道:“她不喜欢你?还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吵架了?怎么好像不愿意嫁给你似的。” “不愿意么?没有啊,我看苏苏挺乐意的,女孩子家害羞嘛。”风夫人爽朗地笑道,她的确没看出来流苏有多抗拒。 “等你看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能看出来了。”风海棠翻了个白眼,问南瑾,“说,怎么回事,帮归帮你,可我不想促成一对怨偶。” 南瑾沉默着,宁静地坐在轮椅上,清贵绝尘的脸露出浅浅的笑意,眉间一抹朱砂红艳欲滴,分外凄厉,美,且艳。习惯性的微笑有着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自信,淡淡的霸气缓缓流溢而出,“姑姑认为,我会让她不幸福么?” 不管是她,还是他,忍受了这么多,怎么可以不幸福? 他风南瑾又怎么会让自己爱的人不幸福? 风海棠看着他,凉凉地抱胸,口气不冷不热,“南瑾,感情不同于生意政治,生意和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只要我们算计得准,未雨绸缪,就不会被人暗算,得到我们所想要得到的。可感情不一样,不 分卷阅读163 是光靠着算计便能得到。你想要一颗心,就要拿自己的心去换,这才是永恒不变的等价交换定律。” 南瑾眼光掠过笑意,“多谢姑姑提醒。” 风海棠点点头,他明白就好,精于算计,攻于心计太久的人,她怕他会忘了幸福最根本的诚挚,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幸福。 “还有件事,南瑾,她的孩子……” “姑姑……”南瑾浅浅一笑,打断她的话,眼里有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警告和认真,“这是我的事,而你们,只要接纳她们就好。” 风海棠一愣,缓缓点头,耸耸肩膀,“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提过。” 风夫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交谈,终于等他们停下了,才不耻下问,“你们在说什么?” 南瑾一笑,风海棠扫了她一眼,也笑笑,“大嫂,我们的意思是,风家堡可以开始准备他们成亲的事宜了。” “真的?”风夫人两眼放光,南瑾和风海棠点点头,风夫人高兴地一把抱住南瑾,声音充满激动的祝福,“恭喜你啊,我的儿子!” 南瑾一笑,回抱她,“谢谢娘!” * 第147章 第147章(2008字) 夜色如稠,月上柳梢,宽广无际的苍穹横挂一轮明月,清白的光辉淡淡地洒下人间,如银雨纷纷,笼罩出美轮美奂山景。 浩大壮丽的风家堡入了夜更显得神秘和魅力十足。每座阁楼前都点燃了琉璃宫灯,淡淡的光如润泽四射,从山脚下望去,天上群星闪耀,山上宫灯如明珠,相互映辉,一副绝美神秘之夜景。 入晚的风家堡没有白天依然很热闹,不过只在前庭,后庭是住所,太吵闹会影响到别人睡觉。家丁侍女们各自找乐子,其乐融融。偶尔会有几声欢呼声,整个风家堡,就像一大家子,不分彼此。 晚膳是在水阁用的,阴凉舒适,也没有太多的规矩,风夫人和风海棠简直就把流苏当成风家堡的少夫人,膳食都以考虑到孕妇舒适程度为主,下午又向紫灵打听了流苏喜欢吃的菜色,整一桌子菜都考量她需求和口味。弄得流苏有些尴尬,风夫人和风海棠非常热情,宾主至欢,一顿饭下来,气氛非常好。 晚膳过后,流苏主动提议推南瑾到处走走,南瑾也不反对,就由着她推着他在风家堡里散步,月光淡淡地笼罩这对璧人周身,布满朦胧的薄纱,就如同他们心里隔着那层薄纱一样,谁都不肯去捅破它,任由着彼此的心在猜测。 以心猜心,是天下最难的行为。 两人都很静,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古木上蝉鸣的声音,那般悦耳,那般愉快。 风家堡很大,认真逛,一天下来未必逛得完,流苏推着南瑾走了很长时间,好似有默契般,在比赛着谁先开口。 刚刚晚膳的时候,风夫人和风海棠的意思已经转达得很清楚了,会挑个好日子,让他们成亲。流苏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也不反驳了,算是默认她们的一意孤行,能让这场婚礼停下的人,只有南瑾。 “南瑾,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着让我走进这儿呢?”柳树边,流苏停下轮椅,绕到他前面,旁边便是一条小湖,湖光潋滟,波光粼粼,映着他们两人的脸,都那么圣洁和美丽。 夜色……把所有的不为人知的黑暗都包容了。 流苏心思玲珑,虽然发觉得晚,稍微一想便知道,南瑾是有意的,不然他不会不澄清孩子的事,也不会默认他娘和姑姑的行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走进他布下的感情陷阱里。 南瑾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勾唇一笑,“苏苏,你真的很聪明,是,我是有意的。” 夜色中,他的眼光宽广得如海洋,幽深而宁静,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淡淡的宁静,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毫不回避。流苏心口微热,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说不出话来,南瑾的直白让她脸色一潮,她甚至有些不想去问原因了。 南瑾他……真的想要娶她吗? 不介意她的孩子,不介意她曾经嫁给人? 他很早就知道她是萧绝的王妃,那天还是奋不顾身地救她的孩子,在此之前,他已经布下让她来风家堡的局,他是真的毫无芥蒂。 可是,她…… “南瑾,你明明知道我嫁过人了,也有孩子……”流苏呐呐地说道,似乎想要以这个借口来挡住越来越清晰的心悸。 分卷阅读164 把它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又如何?”南瑾静谧如水,眸光有着坚定,流苏惊诧地凝眸,南瑾继续说道:“那是你遇见我之前发生的事,我管不着。别说你现在是自由身,就算你还是萧绝的王妃,倘若你幸福便罢了,倘若不幸福,我同样能去争取,你的过去身份还有孩子,对我而言,并不是阻拦的借口。” 流苏彻底被他这句话震到了,世俗在他眼里如同粪土,他毫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竟然是她幸不幸福? 这是什么样的胸襟,她不了解,对未来,她有太多的不安,有太多的彷徨,明明知道已经心动,却不肯把心彻底交出去,她经不起又一次的折磨,倘若这一次被摔碎,她不知道要如何去修补。 爱对她而言,似乎太过于沉重。 南瑾伸手去拉着流苏的手,让她蹲下来,细细地抚去她脸颊的发丝,眼光温和,笑容恬静,“苏苏,难道萧绝是你唯一的选择吗?” 流苏抿唇,认真感受他手心的温度,试图着说服自己,狠狠地甩开他,可身体却违反心意,越抓越紧。这双手,很温暖,又很有力,抓着他,好似一生一世都被他呵护在怀里,不离不弃,这双手会牵着她走过一生。 萧绝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她放弃了就没想过回头,可和南瑾重新开始,她没有那个信心,如果一开始她遇到的人是南瑾,她没有嫁入王府,没有怀上孩子,还是在方家那个流苏,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可经历一场婚姻,她鼓不起勇气,立刻去尝试,起码要等到她完全放下了,这样对南瑾也公平一些。 “你娘和姑姑呢,她们都以为孩子是你的,倘若有一天事情揭穿了,你有想过她们会有多难受么?”流苏问他,她不想去欺骗人,特别是风夫人那样干净的人。 南瑾温和一笑,“这是我的问题,你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你该做的决定,只是愿不愿意,抓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下去。” 流苏沉静了,感觉南瑾的手微微用力了些,虽然他脸色宁静,波澜不惊,可她却感觉他手心微凉的湿润,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南瑾他,也会紧张么?可他看起来,好平静,就像把一切都握在手心的平静。 “苏苏,我们来打个赌吧!” 清贵绝尘的男子脸色沉静如水,静谧地坐在华贵的轮椅上,眉间一点朱砂灵动凄绝,平添一抹惊采绝艳,声音坚定,落下一地刚硬。 “什么赌?” “我喜欢你,所以不会束缚你,就以你生产为期,倘若到那时候你还没有爱上我,那我放你自由,大门敞开,去留随意。” 第148章 第148章(2275字) “我喜欢你,所以不会束缚你,就以你生产为期,倘若到那时候你还没有爱上我,那我放你自由,大门敞开,去留随意。” 轻烟绿柳,碧水涟漪,夜景如梦如幻,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能言明。雾光笼罩,一地银星,男子眉宇间朱砂越发艳丽,凝聚着血的热气和妖娆,娇艳欲滴,衬得白衣公子如玉温润灵秀,宽广似海洋的眸子溢满漫天星光,深邃耀眼,又带着认真和诚挚。 流苏下意识握紧他的手,温热的触感一直感染着肌肤,熨烫着她的心,少女抿唇,他这是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是对自己的自信还是看透她的心思? 而流苏却不知,南瑾许下这个承诺是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逼得太紧,会反弹,放得太宽,会不在乎。该为自己争取的,就要不择手段为自己争取,他不损人,问心无愧。 现在离她生产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八个月,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翦眸微垂,墨玉般的眸子浮上一丝疑惑和柔情,流苏顺从心底的好奇,轻声问道:“南瑾,你真的喜欢我吗?” 青柳抚柔,一条银河漫漫横跨苍穹,月皎星耀,一地银光蹁跹,年轻男子的脸如沉浸在漫边的柔和和坚定中,落音有声,“是!” 比喜欢甚至多了一点点! 所以才想要留着她,携手一生,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地为自己争取一个人,不管事和物或是人,他向来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可苏苏不一样,她是不一样的。 她值得他花心思,值得他去了解,值得他去争取。 流苏一笑,眸儿弯弯,溢满恬静的柔情,肤如凝脂,青丝如墨,如夜空下遗落人间的精灵,带着股沉静的调皮。她竖起尾指,“我们一言为定!” “君子一诺!”南瑾也伸出手,勾着她的手指 分卷阅读165 。 流苏犹豫了下,双手反裹着南瑾的手,清冷夜色中,男子的手微冷,她似乎想要温暖他手上的肌肤,传达她所能给予的温度,南瑾勾唇,说道:“苏苏,在风家堡这段时间,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有什么包袱,不管是走还是留,剩下的问题全部交给我,我说过,以后要学着相信我。” 流苏心头一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点头,现在让她承诺不离开,她的确做不到,顺其自然吧,有一个能撑起天地,掌控所有的男人在,除了顺其自然,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已经把接受和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 希望以后不会让你失望!流苏心底暗暗地说道,顺从她的想念和心意。 银河星光灿烂,漫天玉碎,洒下点点光芒,一幅绝美的锦绣之景横跨半空,夏日蝉鸣,犹如仙乐,分外悦耳。红罗轻烟,秀颜朱砂,两心相近,许诺一生的赌注,青柳为证,涟漪为媒。 流苏推着南瑾回去的时候,经过水阁,风夫人和风海棠正在商议着他们成亲的事宜,既然南瑾说可以准备,她们自然就会相信,风家堡会有一场婚礼。 “娘,姑姑,不要太铺张!”流苏推着南瑾过去,他轻声道,常年冷厉的眼光蒙上轻柔的颜色,在月光下,美好得如一块易碎的玉,明明那般脆弱,却有强悍得令人色变。 “儿子,你搞定苏苏啦,真好,过来,帮娘出出主意。”风夫人一把亲热地拉着苏苏,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搞定了,这回她也放心了,等着抱孙子就可以。“苏苏,你看,这个月的二十四,还有下个月初三都是黄道吉日,你看选哪个?” 流苏不好意思扫了风夫人的兴,淡淡笑道:“初三吧!” 风海棠也点头,“这个月都十六了,二十四太赶了,怎么说也是风家堡堡主大婚,就算不铺张,也要分外隆重,可别委屈苏苏才行。” “这样啊,我想要二十四来着。”风夫人嘟着嘴巴,就怕媳妇跑了的样子,巴不得越快越好,“既然苏苏和海棠都说初三,那就初三吧,这回一定要好好热闹一下。” 成亲,要准备的事情可多着呢,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宾客名单等,若是放出消息说风家堡风南瑾成亲,恐怕朝廷、武林黑白两道、生意场上和风家有来往的宾客定会踏破风家堡的大门。 南瑾考虑再三,决定不宜大肆铺张,认真地交代了风海棠和风夫人,简单不失隆重就好,宾客多,他不自在,苏苏也不自在。 “苏苏,你家人呢?”风夫人倏然问道,一直忘了问她这个问题,连她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呢。 流苏微微一愣,家人,她姐姐……提起家人不免想起锦绣,想起京城,眼光有些黯淡,锦绣应该以为她死了吧,现在的苏苏,已经没有家人。 “我就紫灵一个姐妹,没有家人了。”流苏展颜一笑,敛去眸光的黯淡。 气氛有些冷凝,连空气都哀伤了三分,风夫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亲热地抓过流苏的手,笑得很爽朗灿烂,“没有家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娘嫁来风家堡之前也没有家人,以后我们自己创造家人便可,你有南瑾,有娘,有姑姑,有风家堡所有人,以后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对了,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音色清脆,打破半空冷肃,赶走流苏周边所有寒峭,少女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我会的。” 南瑾眸光清宁,远眺湖光潋滟的水面,耳边细细听着她们三人的讨论声,心口不知不觉,变得惊人的柔软,一颗坚硬的心,渐暖,渐柔。 “南瑾,忘了问你,这次在风家堡你要待多长时间?”风夫人突然问道,眼光严肃起来,“我可告诉你,苏苏还有孕着呢。” 风海棠也凝眸,扫向南瑾,哼哼,眼光净是威胁,流苏好奇,南瑾不是一直都在风家堡的么? 三道眼光都看向他,南瑾沉吟片刻,眼光掠向苍穹那轮明月,雪色的衣裳裹着苍劲有力的身躯,平添冷然。许久,他才轻声道:“未来三年,都不会离开风家堡。” 风夫人一听乐得跳起来,“南瑾你说什么,真的不离开?” 南瑾点头,“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以后都不走了。” “我的宝贝儿子,这才像话嘛,娘我爱你了!”说罢往他脸颊就要亲过去,南瑾轮椅一动,迅速后退几步,风夫人眼光一瞪,刚刚才说爱死他,现在瞪着他像是十世仇人,从她懂事后,她就亲不到她的宝贝儿子呢,明明长得那么秀气可餐,扼腕…… 风海棠大笑,拉着流苏,“别 分卷阅读166 理他们,过来看看,你喜欢哪家绣纺,选个款式,让她们做嫁衣。” 软语罗烟,涟漪玉碎,夜,柔情似水…… 第149章 第149章(2231字) 风家堡堡主大婚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凤城,一波激起三层浪,整个凤城都为之沸腾,叫嚣。 风家堡是天下第一堡,现任堡主风南瑾现年二十,是风家堡唯一的传人。关于他的传言满天飞,从风南瑾十五岁开始改革风家船运,垄断天下航运开始,风南瑾这三个字便风靡天下。很多人都猜测,这位年轻的堡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瞩目的成就,有人说他貌似潘安,玉树临风,有人说,他惊才绝艳,冠绝天下。有人说他其貌不扬,也有人说,他冷酷无情,在民间风南瑾的形象多姿多彩,丰富绝伦。极少有人见过真正的风南瑾,他就如同麒麟山上的风家堡一样,如神祗般屹立在百姓的心目中,是强悍,更是神秘的。 这次他大婚的消息,造成凤城乃至临边各城为之沸腾,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谁家千金,能有幸嫁入风家堡,当上人人称羡的风少夫人。 与此同时,风家堡也为了风南瑾和流苏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凤城各大小官员,赤水河两岸的总督知府等都纷纷送来贺礼,不仅如此,武林之中,三大世家,四大堡主也纷纷派人送来祝福和礼物,生意场上和风家船队有来往的商家也开始有了表示,消息一传去,整个江南一带掀起狂风,南瑾本意不想太过于铺张的婚礼,消息一传出去,却造成了惊世绝伦的影响。 南瑾并未广发邀请函,宾客名单都是些来往甚密的商家和朋友,再来就是风家的亲戚。这些琐碎的事南瑾只是交代一声,风海棠便办得服服帖帖的。 而从要成亲开始,流苏就被风夫人拉着,天天都看嫁衣款式裁剪,佩戴的首饰珠宝等,还教她成亲所要知道的事宜。流苏自小记忆里,从未有一位长辈对她如此好。爽朗大方,眼里的宠溺都要溢出来。风夫人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可惜生出南瑾这个冰冷冷的怪物,有流苏这么乖巧可人的媳妇,她自然是疼入心坎,而流苏正巧也渴望母爱,两人十分合拍。相处几天,就如同亲母女一般,婆媳感情好得不得了。 大婚将至,风家堡里张灯结彩,分外热闹,历来懒散的家丁侍女们列队等候着风海棠的使唤,把她交代的事情都做得服服帖帖,喜庆的味道飘荡在整个风家堡中。 事无巨细都有风海棠和风夫人操办,南瑾也乐得清闲,流苏整天被风夫人拉着跑东跑西,他都找不到机会和她好好相处,干脆就开始处理这次冰月宫和幽灵宫的纠纷问题。 玄武玄北伤势已好,开始恢复正常职务。 “公子,你都要成亲了,就不让我们清闲一段日子么?”玄北忍不住抱怨,他真的很不想去惹幽灵宫那群骷髅女,上次就是好奇,跟着过去,结果遭人暗算,险些丧命,这口气他迟早要讨回来,不过来日方长啊,他还想要闹过公子的洞房再找她们算账呢。 相比于玄北的哀怨,玄武就显得沉静很定,他和玄北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摸一样,可一看,绝不会错认了他们。一双凌厉如刀的眼睛,沉稳的气质,藏青色的长衫裹着一副修长有力的身材,一身冷然。 “玄武,让四大堂主的人不要主动招惹幽灵宫的人,不许主动引起没必要的纠纷,这件事好需要好好调查,显然有人想要从中挑拨两宫关系而获益,万万不能中了他们的离间计。”南瑾沉声道,滑动轮椅回到桌前,修书一封,交给玄武,道:“把这封信交给东方,让他调查名单上的人,还有,在初三之前,不要让他们踏入凤城一步。” “是,公子!”玄武沉声应道,一地刚硬,玄北挑眉,好奇地问道:“初三,公子莫不是认为有人想要破坏你的婚礼?” 南瑾哼哼,凌厉的眼光闪过一抹狠辣,薄唇轻启,口气低沉而肃杀,“我希望我的估计是错的,倘若有人不怕死,我会成全他们!” 玄北沉吟片刻,道:“公子,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挑拨,何不借着这次大婚一网打尽,免去后患。” 南瑾凝眸,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湛湛逼人三分,“玄北,闭嘴!此事不许再提。” 倘若真的要引起两宫纷争,这次大婚是个最佳的时机,虽然借着这次大婚可以引起心有不轨之人,可南瑾却不愿意,流苏有了身孕,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的计划,他怕敌人有可趁之机,伤了流苏,他冒不起这个危险。 伤了流苏,他会后悔莫及,宁可放过他们一马,来日方长! 玄北被他眼里的危险震慑住了,也不再提,玄 分卷阅读167 武沉声道:“公子,这次大婚,冰月宫倾巢而出,定会保证风家堡和少夫人安危。” 南瑾沉沉点头,“去办吧!” “是!” 玄武玄北正想要出去,韩叔就进来了,回禀道:“公子,夫人带着少夫人下山进城了。” “有人跟着么?”南瑾凝眸,严肃地问道。 韩叔点头,“是,小翠跟着,暗地有小林和莫离。” 南瑾颔首,示意他们下去,他摊开从京城送来的奏报,看见萧绝两字,灵秀的眸子倏然暗了三分,掠过少许不为人知的复杂。 猛然合上,身子往后靠着轮椅,闭眼,假寐! 脸,如玉润泽! 心,如水清透! 凤城中,风夫人带着流苏去李氏绣纺看了嫁衣,这是江南最有名的绣纺,很多绣品多少御用,非常出名。李氏四娘的绣功天下无双,能得到她亲自绣的嫁衣,世上只有两件,一件是她自己出嫁之时所绣的嫁衣,一件是为了当今皇后所绣的嫁衣。她所作的绣品,价值连城,非常珍贵。 风海棠和她是忘年之交,这次南瑾大婚,她也是磨了不少嘴皮子才让四娘为流苏做嫁衣,风夫人趁着今天进城,迫不及待地带着流苏来试一试,可惜的是,四娘只是笑笑,说嫁衣尚未做好,细节部分还要稍作修改,风夫人一阵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带着流苏离开绣纺在凤城中游览。 凤城是个大城,比起京城的繁华厚重,凤城显得灵秀而清丽,一个端庄尊贵,一个玲珑秀气。 紫灵陪在流苏身边,一边听着风夫人讲说,一边发出惊奇的赞美,人情风俗和京城大为迥异。 倏然,她眸光僵直了,慌忙一拉流苏的手臂,“小……小姐……” “怎么了?”流苏不解,风夫人和小翠也好奇地看着她像是见鬼的表情,流苏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诧异地吸了一口凉气…… 姐姐! 第150章 第150章(3229字) 姐姐! 流苏错愕地睁大眼睛,不远处那么静静坐在阁楼上的人,是她的姐姐,是锦绣! 对面酒楼,一女子临窗而坐,表情略有些木然,阳光从斜斜地射入阁楼之中,拂过三分温暖,却容不了她脸颊边的冷然。过分炙热的阳光,过分喧哗的大街,衬得阁楼上的女孩,倍显孤独。倾国倾城的容颜吸引不少注目,却笼出一抹孤寂的剪影,眼眸中的愁绪,缓缓荡漾。 红罗素白,墨发黛眉,那是她的姐姐! 流苏翦眸掠过泪光,喉咙中如堵住什么似的,沙哑干涩,唇微微颤动几下,发不出一丝声音。 心随意动,流苏迈步就向锦绣走去,立刻被紫灵给拉住,她急急喝了一声,“小姐!” 流苏转过头去,只看见紫灵摇摇头,去不得,流苏心脏猛然一痛,是啊,去不得,在她锦绣眼里,她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方流苏这个人,她是不存在的。 再次转头看去,翦眸略微睁大,一名穿着华服的邪魅男子正在哄着锦绣,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锦绣面无表情的脸布满阴云和憎恨,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转身下楼,男子苦笑着跟在她后面。 是萧寒! 姐姐和萧寒?流苏正疑惑间,紫灵一把拉住她,顺着人群藏在一颗大树下,萧寒和锦绣下楼之后,直往东边的闹街而去,流苏从树后出来,沉静的眸子露出几分眷恋不舍。她的姐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呢? 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锦绣一直坚强快乐,无忧无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在她脸上看到的都是笑容,眼光灿烂得逼人,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感染到她的快乐。今天看到的锦绣,却绷着一张脸,木然而冷冰,连阳光都融入不了她身边。 她听如玉说过她和萧寒把林云儿他们送进来的事,姐姐也是想要帮她,却不料阴差阳错,弄巧成拙,她的死,对姐姐来说,一定是沉重的打击,在承受着她死亡的打击下,又要遭受良心的谴责。 流苏眼光略沉,鼻尖发酸,她当初的想法是离开王府,和姐姐一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明明她就近在眼前,她却无法出口喊她一声,只能看着她渐走渐远,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的背影,依然还是那么坚毅,却多了一抹遗世的孤独。 分卷阅读168 流苏心中苦楚万分,离开京城之后,最想念的人就是锦绣,她多希望姐姐能陪在她身边,一起生活。她很想告诉她,苏苏还活着,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可现在却什么做不了。只能傻傻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和萧寒在一起呢,姐姐若是知道,以萧寒的敏锐,她的事就瞒不了多久,萧绝肯定也会知道,她刚刚才平静下来,打算重新开始,不想在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对不起,姐姐! 流苏看着锦绣的背影消失在闹街上,在心里轻轻地说道。 骨肉近在眼前,不能相认的痛苦,是她为了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 “少夫人,你认识那位姑娘吗?”小翠好奇地问道,好美的姑娘呢,虽然江南盛产美女,可如此国色天香的美女还真罕见,看得她都有些眼直,美色啊,不论男女,她都爱。 “是啊,苏苏,你认识她吗?既然认识,做什么躲着,过去打声招呼啊!”风夫人不知道情况,很热心地提议。 流苏回眸,敛去眼中浓浓的悲伤,淡然道:“娘,是苏苏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风夫人疑惑地睁大眼睛,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啊,不过见流苏脸色苍白淡然,她也不多问,亲热地拉过她的手,笑道:“那娘带你继续逛,还有好多地方你没去过呢,今天一定要逛个够。” “娘……”流苏挽着风夫人的手,歉意道:“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家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在陪娘来逛,来日方长!” 紫灵立刻附和道:“是啊,夫人,小姐有气喘,今天人这么多,她又有身孕,一定是不舒服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在云城能碰上熟悉的人真是意外,在京城认识流苏人很少,她几乎是足不出户,那次在城中遭人围堵,早就被人忘光了,除了王府和方府的人,又有谁认得她,概率如此之小,竟然还会遇上锦绣和萧寒。 风夫人见流苏脸色着实很差,懊恼地拍头,慌忙点头,现在流苏不仅是南瑾的宝贝,更是风家堡众人都捧在手心的宝贝,可伤不得半分。 流苏只是轻笑,转头看看街角,好可惜,就这样和锦绣擦肩而过…… 锦绣心头一顿,有些茫然地回头,只见闹街上,人来人往,她略显的急切的眼光掠过每一张脸,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似的。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喊她,是苏苏的感觉,是苏苏。 “绣绣,你在看什么?”萧寒见她回头直看,好奇问道,锦绣不理会他,拔腿就往后跑,沿着原路一直跑,绝色的脸上浮上激动的微红,专心地在人群中搜寻。 “锦绣……”萧寒在后面直喊,追了上来,她怎么了? 此刻的闹街,人流如潮,锦绣在人群中,不死心地寻找,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她急切地希望能看见流苏的脸,即使是幻觉也好,再让她看一眼。 “绣绣, 你到底在找什么?”萧寒实在是看不过去她癫狂的模样,一把拉住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拖到树边,这儿是刚刚流苏站的地方。 “你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锦绣甩开他的手,恼意浮上翦眸,恨恨地瞪了萧寒一眼。 萧寒邪魅的眼掠过愤怒,真恨不得狠狠地把她敲醒,看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发生什么,自流苏死后经常会这样,“方锦绣,你醒醒好不好,她已经死了,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也是这样,七哥也是这样,都魔疯了么?” 锦绣眸光灼灼,咬牙切齿,“那是萧绝活该!” “够了锦绣,七哥是不对,该有的惩罚也够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让他把命赔给你流苏吗?死了就死了,你犯得着每次都为了这事去戳七哥的伤口吗?”萧寒责怪,说不上谁对谁错,总之弄成今天这样,哪个人好受呢? 锦绣不说话,恨恨地撇过头去! 流苏死后,萧绝就开始一蹶不振,终日在她坟前借酒浇愁,整天都是醉醺醺的。流苏刚死那会儿,萧绝有一次就跪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愣愣地看着墓碑上的字,大雨倾盆,他好似毫无知觉,若不是他找到他,估计死在那儿都没人知道。之后大病一场,发烧发得迷迷糊糊,整天除了喊着流苏就什么都没有感觉,好不容易把他一条命捡回来,又整天关在梧桐苑,不吃不喝。萧寒最明白萧绝的痛苦,错手害死最心爱的人,这种撕心裂肺的折磨恐怕要随着他一生一世。他七哥也是无心的,流苏的死,所有人都怪罪在他身上,锦绣见到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只有他知道,萧绝有多痛苦。流苏死后的那十天,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分卷阅读169 经常在梧桐苑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早朝也不上,政务也不理,足不出户,几乎是与世隔绝。 每次去看他,萧寒都觉得难受极了,他哪儿还有过去七哥冷酷狠绝的摸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颓废,落寞,眼光里的孤寂连他都觉得好冰冷。他是在往死里折磨自己,人都死了,他连把爱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如此折磨自己,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他都无法理解,每天睁着眼睛,傻傻地坐着到一天一夜是什么感觉,萧寒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在酒窖里,他喝得烂醉如泥,他的拳头狠狠像是泄火死的,把他打得半死,希望能把他打醒,最终还是气得打不下去,是不忍心……这种事除了自己,没人能帮忙,他现在只希望,七哥能快点从阴影中走出来,不管有多辛苦,不管有多痛苦,只要他肯踏出一步,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而不是为了流苏而埋葬自己一生。 错失了阳光只是一阵子,而不是一辈子。 锦绣心头是怪萧绝的,但,看着他这样,怨恨已不如开始那般浓烈,可嘴巴上总是不饶人,一想到流苏的死,她就无法原谅萧绝,也无法原谅自己。 这次是萧寒为了让她散散心,硬拉着她来江南散散心,可她一点散心的心思都没有。刚刚,就在大街上,她明明,很清晰地感觉到苏苏的气息,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难道又是幻觉么? “锦绣,求你了,别找了行么?我们回去吧,正好来了凤城,过几天风家堡就办喜事,我带去你看看,热闹热闹,行吗?”萧寒讨好地说道,这次风南瑾大婚,天下震动,就算一路上没有耳闻,在凤城,想不知道也难。 “不去,再说,风南瑾大婚,又没有邀请你。”锦绣哼哼,眼光依然不死心地掠过大街的人群。 萧寒邪魅一笑,“这还不简单,谢家和风家是世交,我有谢君流又是好友,让他带我们进去轻而易举,你一直都想知道风南瑾是何方神圣,这次不正好趁着机会去看看,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锦绣凝眸,撇过头去,在生意场上,风南瑾就是个神话,他的名字,锦绣如雷贯耳,早就想要见一见,可惜风家堡拒绝一切访客。这次刚好是个机会,反正来了,去看看也无所谓。 第151章 第151章(2147字) 风夫人和流苏她们回到风家堡,风海棠也正巧回家,在门口遇上,她诧异地看看天色,笑道:“大嫂,苏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去了一趟酒楼才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还比我后去的,不多逛逛会儿?” 风夫人摇摇头,宝贝地扶着护着流苏道:“苏苏说有些不舒服,是我疏忽了,今天是赶集日,街上人多,苏苏有气喘,那空气不新鲜,还是以后再去逛,日子长着呢。” 流苏有些愧疚地垂眸,这回倒是真的不舒服了,见风夫人如此坦率和干净,而她心底却瞒着那么多事,心里会舒坦才怪。 “苏苏啊,你让南瑾给你开一些补身的药,多喝些,平常多活动活动,你这么瘦,生孩子一定很折腾,要早点把身体调养好,到时候就不用太痛苦。”风海棠说道,拉着流苏便进去,虽然她知道流苏怀着的可能不是南瑾的孩子,不过南瑾喜欢她又有什么办法。且苏苏性子也挺讨人喜欢的,想要接纳她并不是难事,不管孩子是不是南瑾的。 流苏点头,事实上,她已经天天喝补药喝得有些怕了。 众人进堡去,紫灵便陪着流苏回她们所住的轩雨阁。这座阁楼和南瑾的墨宇轩比邻而居,风格差不多,简约大方,干净透明又秀丽,两座阁楼之间有一条长廊,是可以互通的,本来是南瑾要当书房用的,不过风海棠却让人收拾了暂时给流苏住,打算等他们成亲后正式把两座阁楼打通,连在一起,出入也方便得多。 流苏心里头沉甸甸的,一回到房里,就坐在软榻上沉默不语,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凤血玉手镯,这是锦绣送给她的。她没想到会在凤城见到锦绣,倘若不是她和萧寒一起,她刚刚都忍不住过去抱着她,告诉她所有的一切。 她好舍不得姐姐。 还有三天她就要和南瑾成亲了,这桩婚姻是以赌注为前提,他们约定过,在她生下孩子期间,一直当一对挂名夫妻,南瑾不会干涉她的自由。日后的去留她可以随意,她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 对她而言,这桩婚姻是权宜之计,他日和南瑾不一定会白头偕老。可也有可能,她真的会真心爱上南瑾,一辈子留在风家堡,留在他身边。爱上南瑾这样的男子,其实真的很容易。不管结果如何,这始终是她第二次婚姻。嫁给萧绝的时候,是代替锦绣出嫁,一早把锦绣送出京城。她一个人孤 分卷阅读170 零零地嫁到王府,连敏儿都不在身边,她有爹和没爹一个样,根本就不在乎她。而这次,她明明有亲人,而且近在咫尺,她成亲,锦绣依然不在,两次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这种感觉很难受,她又不是没有家人。 她心里对锦绣的依赖是很深的,两姐妹感情好得和一个人似的,锦绣不能送她出嫁已是遗憾。她希望,锦绣能看着她出嫁。 上次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逼不得已,她不遗憾什么,可这次,她是有些愿意的,给自己和南瑾机会。 “小姐,你还在想着锦绣小姐的事吗?”紫灵捧上一杯热茶,担忧地看着她的脸色。今天见到锦绣,对她的冲击太大,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紫灵,我是不是贪心一点,竟然想要姐姐看着我出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可是,真的好遗憾,她明明就在城中,不能相认就算了,我就要出嫁,她也不能到场。”流苏握着茶杯,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紫灵眯着眼睛道:“小姐,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锦绣小姐,她和九王爷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九王又怎么阴险,要是被他知道了,那王爷也就知道了。南瑾公子虽然称霸江南,始终是平民,又怎么能和王爷斗呢。如果发现你是假死逃离王府,他不仅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到整个风家堡,那后果就糟了!” 这个她自然知道,萧绝那样的男人,若是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一定会报复的,到时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连累了风家堡,她一辈子会良心不安。 萧绝……从假死后,她就没有问过一切有关于萧绝的事,紫灵见她不问,也不曾主动提起,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如何了,她希望萧绝能尽快忘了这件事,忘了方流苏这个人。 “紫灵……”流苏清茗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叹息,“算了,不关我的事了。” “小姐,你是不是想问王爷的事情?”紫灵毕竟服侍她一段日子,也懂得看她的心思,迟疑地问道,萧绝一直都是她们之间的禁忌,流苏没提,她也不会主动去说,两人都很有默契。 “又突然不想知道了,别说了!”流苏捧着茶,缓缓饮尽,紫灵也一笑,有些无奈。小姐一定不知道,王爷其实真的很爱她,很爱她,甚至连愿意死在锦绣剑下为她偿命,她在王府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那样伤心绝望过,小姐要是知道了,其实王爷那么爱她,不知道会不会回头。 她以前想说的,现在突然不想说了! 相比于萧绝,她更喜欢南瑾能陪在流苏身边,南瑾也很爱她,虽然他总是很冷漠,也许因为性格的原因,他的感情藏得很深,不轻易让人感觉,可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对流苏的爱。 就凭那天的马场他不顾一切就流苏开始,她就对他改观了,爱得那么干净,那么纯粹,这是萧绝无法给流苏的,她看得出,流苏在风家堡过得也很开心。 现在的流苏,亲情,友情,爱情,一个都不缺,又何必回王府去? 虽然没问过她,可也看得出来,她是喜欢南瑾的,她希望,流苏能真的爱上南瑾,在江南活出自己。 “好,那小姐,要告诉公子,你遇见锦绣小姐的事么?”紫灵问道。 流苏摇头,“不用了,南瑾若是知道了,定然也知道我渴望姐姐出席婚礼的想法,说不定为了满足我,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个萧寒……我不放心,他太危险了!” 紫灵一凛,“我知道,什么都不说,小姐,你应该放开心情,等着当漂亮的新娘子!” * 今天还有一章哦,我会尽快!!谢谢童鞋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晓晓么么个!! 第152章 第152章(3074字) 第二天就是风家堡堡主大婚之日,风家堡中一片喜庆。 堡中张灯结彩,好不欢庆,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开始为第二天的婚礼而做准备,小翠她们几个女孩聚在一起,提早放烟花,麒麟山上一片沸腾,空气都是热滚滚的,尖叫不断。 风家堡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连风海棠都感染到这种喜庆的气氛,纵容着侍女家丁们胡闹。 一朵朵艳丽的烟花在半空绽放,宽阔的苍穹颜色尽失,只看见五彩缤纷的锦绣漫天洋溢,一地玉碎,在凤城中的百姓,纷纷仰头凝望,发出声声赞叹,从远处望去,麒麟山缤纷多姿,他们都感染到这股婚庆的热闹。 凤城,谢家。 分卷阅读171 谢府位于凤城城北,正对着南郊的麒麟山,很清晰地看出山上的喜庆之气,那朵朵烟花,艳丽夺目,就如太平盛世的一场庆典珍馐。 “明天才是婚礼,今晚就这么热闹,看来风南瑾大婚,风家堡很重视!”谢君流正在凉亭中为萧寒和锦绣洗尘,正好目睹这场盛世烟花。萧寒仰首,一饮而尽,抱着胸,不冷不热地笑道。 谢君流年仅二十五上下,一身青色长衫,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好似游荡江南,肆意挥笔作画的风流雅士,唯有那双精明的眼睛,泄露了他商人的本质。 “南瑾大婚,风家堡自然非常重视,听爹爹说,这次婚礼全程由风海棠操办,嫁衣是李四娘亲自所绣,可想可知,其重视程度有多高。就嫁衣为例,李四娘出了名的高傲,其一生就绣过两次嫁衣,一次是位当今皇后,一次是为她自己,曾发誓不会再绣第三次嫁衣,这次风海棠软硬兼施才让她破例,这位新嫁娘在他们心目中,非比寻常啊!”谢君流笑笑道,这件事早就流传开来,谁都好奇风南瑾娶得到底是谁家千金,可惜,消息已经被冰月宫封锁,外人根本就打探不到,风南瑾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锦绣大奇,诧异地睁大眼睛,“是神绣李四娘吗?” 谢君流幽默反问,“凤城还有第二个李四娘吗?” 萧寒哈哈大笑,锦绣感慨,也被勾起好奇之心,她曾经想要买一幅李四娘亲手所绣的丝巾都费尽心思而不得,风南瑾好大的面子,能让她亲手为他的新娘做嫁衣。 “风南瑾虽被称为地下君王,为人一直低调,没想到这个婚礼办得如此高调,难得,这位新娘得到的待遇简直和当今皇后无异,风南瑾是想要借此说明他地下君王的身份么?”萧寒邪魅的大眸掠过一抹狠绝和沉思,若是有此心思,萧家绝不容风家堡。 谢君流摇头,轻笑道:“寒,你想太多了,南瑾不是这种人,他大婚本来就是件大事,想要低调也不行,打个喷嚏,天下都要动一动,成亲这么大的事,能不轰动么?他若是存心想要高调,这次所邀请的就不单单是风家的世交和他的好友。” “哼,就是说,有的人就是小心眼,收服不了风家堡就想找到莫须有的罪名给人家扣上,卑鄙!”锦绣冷冷地看了萧寒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嘲讽,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家的人在想什么。 萧寒作势要打她,锦绣冷冷瞪过去,男子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孬种地求饶,“那我是小人之心,行了么?” 谢君流一笑,萧寒突然有了兴趣,问道:“新娘是谁?” 谢君流摇摇头,新娘的身份是秘密,谁也不知道,倏然像是想起什么,淡笑道:“今天送礼的时候,听风夫人喊过,好似叫苏苏,至于真实的身份,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锦绣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翦眸一暗,沉默不语,苏苏……她的苏苏…… 萧寒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而锦绣却仰首看着麒麟山上的烟花,她的苏苏已经死了,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有人都在谈论风家堡堡主对少夫人多重视的话题,她的苏苏,怎么就没有那么幸运呢? 同名不同命,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吧!她可怜的妹妹,连人家一分的幸福都没有。 “君流,那风南瑾到底是何方神圣,问你这么多次也不肯回答,到底忌讳什么?”萧寒不满地看着好友。打听风南瑾的事,天下第一大堡,又是掌控天下航运的人,朝中的人都拿他无可奈何,萧寒真的很好奇,他是谁? 萧家早就想要收服风家堡了,这样的人才若是为己所用,如虎添翼,可惜他和萧绝都亲自登门拜访过好几次,连风家堡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碰了几次钉子,他心里正冒火着呢,一想起过去受的气,那个叫郁闷。 世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让你看得到,而摸不到;让你摸得到,又让你吃不到;让你吃得到,有让你咽不下。 朝廷对风家堡就是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郁闷了。 若是能趁机收服风家堡,那是大功一件,可惜,连风南瑾的面都不曾见到,而问谢君流,他也是三缄其口,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谢君流淡淡一笑,婉转道:“寒,你可是答应了我,只是去见见,可别动其他的心思,特别是南瑾的婚礼。南瑾孤寂多年,难得他会喜欢一个人,明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不希望他因为别的什么事影响他的心情。别怪我没警告你,如果你不安分,朋友就没得做了,而且,若是惹了南瑾,他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 萧寒吹了一声口哨,抱着胸,凉凉地道:“若不是人家明天结婚,我都以为你和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呢,这么护着,他是女人啊?” 分卷阅读172 谢君流眼光一沉,尔雅的脸飘过掠过不悦,萧寒举手,“当我没说过,我保证,只是带锦绣去看看热闹,所以,谢大少爷,收起你的鬼面孔。” 谢君流摇头,他和南瑾认识多年,交情如铁,十分维护这个朋友,即使萧寒也是他的好友,他也不允许有人说他的不是。 “知道就好,至于南瑾,你明天就见到了!” “可别长得和鬼一样吓着我家绣绣就不好了!”萧寒嘿嘿地戏谑,锦绣冷扫他一眼,谢君流笑笑不语。 “谢少爷,可知,新娘是哪里人士?”锦绣好奇地问道,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她问。 谢君流沉吟一会儿,应道:“京城人士!” 锦绣诧异地睁大眼睛,一时酸甜苦辣都涌上来,心里分不清什么滋味,谢君流察觉到锦绣的表情,眸光掠过一抹深思,南瑾究竟是何意? “绣绣,怎么了,想什么呢?”萧寒注意到她的神色,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锦绣回过神来,摇摇头,沉默半晌。 谢君流什么也不说,又和萧寒聊天,问及南瑾之事,却是一问三不知,不然就是故意转弯,嘴巴严严实实的。 风家堡,墨宇轩。 相对于风海棠和风夫人她们的带头起的热闹,风南瑾和流苏显得十分平静,晚膳后,流苏推着南瑾在院子中散步,抬头凝望漫天烟火,两人眼光都有些沉静和深思。 “明天就是婚礼了,看你的样子,不是要临时反悔吧?”南瑾看着她的眼睛,浅笑道。 流苏摇头,“自然不是,再说,都到这个时候,你会让我反悔么?这样你地下君王这个面子就全没了。” 南瑾拉着她坐在石凳上,偏头,眉梢一挑,有些嗤之以鼻,“面子一斤多少钱?若是真的太勉强,你随时都可以喊停,不管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我所做那么多,只是为了让你开心和快乐,倘若是所困,所苦其中,那我所做岂不是毫无意义,又何必在继续下去?” 流苏心头一震,暖暖的感觉越过心尖,咬着晶莹的下唇,似乎羞于开口,欲言又止,最终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决绝,轻声道:“南瑾,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把这个婚姻当儿戏,所以不会中途喊停。” 她深深地看着南瑾的眼睛,“我想说,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地想要给我们一个机会去尝试。,不管结果怎样,我只知道,我现在很认真。” 南瑾一笑,双眸划过一抹淡淡的柔情,“你有多真,我就有多真!” 流苏扑哧一笑,抓过南瑾的手,凝眸打趣道:“南瑾,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说这样的话,可今天发现,你也很会哄女人开心嘛!” “真的吗?”南瑾蹙眉,状似疑惑,“那再说一句哄你,因为是你,所以才会说。” 两人相视一笑,流苏眼里都是笑意,这句话最受用了。其实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就这次婚礼的细节和重视,他就明白,南瑾不想委屈了她。 他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可在她面前,他会笑,这已经让她很感动,起码她知道,她对南瑾而言,真的是不一样的。 “苏苏,我会让你一直都这么开心,不会有什么遗憾的。”南瑾承诺道,包括她想要锦绣出席婚礼的心愿,他也会帮她达成,不会让她有任何遗憾,在他能力范围内,给予他所能给的一切。 他甚至已经有点期待,明天的婚礼了! 第153章 苏苏大婚 第153章 苏苏大婚(7299字) 七月初三这天,苍穹宛如一面巨大的湛蓝镜子,幽静地悬挂半空,万里无云,阳光普照,一片明媚好风光。 是个出嫁的好日子。 从寅时三刻开始,风家堡就开始忙碌起来,整个晚上大家都在狂欢,并没有怎么睡觉,刚刚睡下两个时辰就被叫醒准备婚礼事宜,个个都精神得不得了。风家堡的侍女家丁们平常都懒散惯了,打闹嬉戏已成习惯,这次为了南瑾大婚,都尽心尽力,每一处都做到尽善尽美,令人无可挑剔。 山上还是灰暗一片,风家堡的厨房就如沸腾得水,开了,笑声和打闹声,吆喝声交织成一片。一边玩,一边做事,两不耽误,风海棠和风夫人也起得很早,她们本来就是没什么架子的主人,这次为了南瑾的婚礼,一个亲自下厨房指挥,一个指挥侍女们在准备会场,布置得美轮美奂。南瑾虽然说过不要太铺张,但,风海棠和风夫人却认为 分卷阅读173 ,不铺张可以,但是,一定要最隆重。 风夫人是爱花之人,风家堡中养着各种各样品种的名贵茶花,兰花,有些价值连城,她一早就派人把堡中所有的茶花和兰花摆在轩雨阁和花厅的路边,且在路上铺上了地毯,让流苏从红地毯上一路走到花厅,两边都是大片大片茶花衬托。还以茶花颜色区分,在红毯旁边以茶花和牡丹摆出百年好合的字样,还有两只很大的鸳鸯图案。且在红毯边缘上点缀颜色最柔美的凤凰荧光丝条,在晚上,这些荧光布会发出柔和的淡绿色光芒,如无数的萤火虫在茶花中飞扬,不仅缤纷多彩,而且华丽浪漫。在点缀的时候,天还没亮,一看一条淡绿色的小径不断地伸延想远方,侍女们都发出振奋的惊喜声。就像是一条淡绿色的河在苍穹划过,一地玉碎。从上空俯视而下,从轩雨阁到花厅就是一片缤纷多彩的花海,颜色的搭配上更是完美无缺,让人又视觉上超俗的享受。那场景,叫一个壮观,满山遍地的茶花就让人目不暇接,真正做到百里锦绣的辉煌。 天下间恐怕没有哪个新娘出嫁能有此殊荣,百里锦绣相伴,一地绿河相陪。 风家堡所有的阁楼都挂上了最名贵的莲花琉璃宫灯,点燃了灯火,保证三天不灭。 南瑾早就知道今天风家堡中一定会吵闹,所以事先就让紫灵在流苏房里点了熏香,能静心凝神,又有安眠的作用,她一觉睡到天亮。才一亮就被紫灵叫醒,开始打水梳洗,便帮流苏梳妆打扮。流苏皮肤保养得很好,几乎看不到什么毛孔,省了小翠帮她弄脸的功夫,直接抹粉擦胭脂打扮,小翠一边帮流苏打扮,一边也夸她的肌肤好,伸长了魔手趁机吃了好几把豆腐,直喊着公子真有艳福,弄得流苏哭笑不得。 画眉的时候, 流苏阻止了紫灵,浅浅一笑,拿起画笔亲自为自己淡扫蛾眉,接着描绘眉形,没一会儿,一双秀气的柳叶眉便完美地出现在翦眸之上。流苏满意地看着,脸颊浮上两抹红晕。认真仔细给为自己打扮,这还是第一回,上次出嫁,她是素面朝天,穿着嫁衣去的,根本就没有体会到作为新嫁娘为了打扮而期待和幸福的那种心情,期待而不安,不安而快乐着,微妙的变化,在心里缓缓地滋生。 这一次和上一次成亲的感觉完全不同,一次木然,一次欣然,一次是绝望,一次是希望。 她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当新娘是这种滋味,第一次感受到,这是属于她的婚礼。 嫁衣昨天昨晚就及时送来风家堡了,梳妆之后,紫灵和小翠服侍她穿上嫁衣,那嫁衣做得巧夺天工,异常的唯美和精致,胸前以双面绣的手法绣了龙凤呈祥的图案,以金线为缀,简单地勾勒出华美的贵气。裙裾纷繁复杂,碎云镶滚,剪裁得非常合身,繁琐而精细的裁剪衬得流苏的腰身纤细柔美,袖口及裙摆绣着菱花湘绣,腰间系着一条镶玉的宽腰带,既大方,又华美,曳地的大红袍面上一双金凤振翅欲飞。 “好漂亮的嫁衣!”紫灵和小翠都觉得眼前一亮,晃得她们眼光一花,不愧是神绣李四娘的手艺,这套嫁衣非常地适合流苏,又适合了南进的身份。华美不失灵气,贵气不失柔和,搭配得天衣无缝。 “小姐,你真的好漂亮!”紫灵赞美着,小翠平时也觉得少夫人长得并不是很出色,风家堡中随便一个侍女都比少夫人要漂亮,她最多胜在气质优雅,从心骨里透出的风情无人可及。经过仔细打扮的流苏,再加上这套嫁衣的衬托,整个人都变了一样。 只见她秀眉淡扫,如远山之黛,盈盈双眸波光柔和,灵秀,布满迷离,风情万种,挺直的鼻梁,樱红的双唇。肤如凝脂,玉为骨,冰为肌,活脱脱一位从画中走出来的柔美佳人。素颜的流苏清雅脱俗,盛装的流苏柔美秀丽,一清新,一华美,两种不同的风情,一种同样魅惑人心魔力。 “都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我还不信,不过看少夫人,就相信了,真的好漂亮,公子一点会大大的惊艳一把!”小翠赞美着,都差点露出口水来。 流苏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真的变得漂亮了很多,感觉很不一样。 风夫人和风海棠进房来,见流苏梳妆打扮好了,两人都惊艳了一下,大声赞美,吉时还没到,风夫人拉着流苏坐下来,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镯子帮流苏戴在手腕上,笑道:“这个镯子是风家的家传之宝,都要传给下一代的媳妇的,娘早就想给你,趁着今天就给戴上,当是你的嫁妆,即是嫁女儿,也是娶媳妇,弥补你没有家人的遗憾。” 流苏听罢心口一阵温暖,眸光红润起来,一想起她和南瑾的约定,对着干净得如白纸的风夫人,她就觉得好抱歉。 “娘,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流苏喉咙沙哑,哽咽着,这种酸楚的温暖,来得好突然,好意外,也好开心。 分卷阅读174 “不许哭,不许哭,哭一点都不吉利,你啊,乖乖地,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要是南瑾知道我把你弄哭了,要找我算账的。”风夫人打趣道,笑得灿烂爽朗,惹得众人大笑,她就是风家堡的开心果,虽然都经常骂她笨,可她却是风家堡所有人都捧在手里的宝贝。 风海棠也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副碧玉木兰珠花,玉是最好的白玉,以四朵木兰花组成,中间镶嵌着一颗南海夜明珠,举世无双,这支木兰珠花是世间最有名的首饰,所有女人都称羡的宝贝。 “姑姑,这个太贵重,我不能收。”流苏虽然对首饰没什么研究,也看得出,风海棠手中的木兰珠花有多珍贵,连忙推辞着。 风海棠故意板着脸,眯起眼睛,有股逼人的凌厉气势,“苏苏,太不够意思了,收下大嫂的镯子,却推却掉姑姑的珠花,莫非瞧不上姑姑的小玩意?” “没有,姑姑,苏苏没有那个意思……”流苏慌忙解释,风夫人看不过去,一把夺过珠花,插入流苏的云鬓中,豪爽笑道:“苏苏,你别理会她,她给你就收下,管她贵重不贵重,这种东西,我们风家堡有的是,只是一点点心意而已,不算什么的,再说了,你是我儿媳妇,又不是外人,安心收着吧。” 盛情难却,流苏只得收下,“谢谢娘和姑姑!” “这才像话嘛!”风海棠终于也算是满意了,抿唇一笑,“我去招呼宾客,南瑾那性子,只会把人赶跑,你们机灵点,可别出错。” “知道了,小姐,你快走吧!”小翠挥挥手,大有赶人的意思,风海棠一瞪,偏头对流苏说道:“苏苏,恭喜你啊,还有,今天很漂亮。” 说罢不待流苏说话,便潇洒地离开,风夫人也随着离开,她也有好多事情要坐,而流苏打扮后,只等着吉时到,出嫁便可。 “小姐,你快点过来看,好漂亮的花海,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这么美的茶花呢!”紫灵兴奋地拉着流苏到窗户前,往下望去。 流苏也惊讶地看向楼下,只见漫天的茶花和各种兰花牡丹都涌到面前,无边无际,在红毯两边蔓延,花香袭人,花海好似波浪,滚滚而至,整个风家堡,成了鲜花的天下。 好美啊! 流苏看得有些愣然,一时只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布置这么大的鲜花会场,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时间,风夫人平时很宝贝她的茶花,这次为了婚礼,全部贡献出来,不仅这条百里锦绣都是茶花和兰花牡丹,就连宾客们进来花厅的路,也是铺满了茶花,只是没有这条锦绣之路壮观而已。 “这就是神秘的风家堡,不错,真壮观!”谢君流带着萧寒和锦绣进来,迎面就是一道茶花铺成的道路,美得灵秀,又不失庄重。 整个风家堡,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其奢华程度堪比皇宫了。 萧寒眯着眼睛,心里暗暗吃惊,好厉害的风家堡,他细细观察了来往的侍女家丁,大部分都有不俗的功夫底子,手脚利索,明明都是那般慵懒的人,眉宇间隐藏着三分凌厉。不简单,比想象之中要厉害得多,简直就是深不可测。 怪不得谢君流提醒他,不要在婚礼上动什么心思,这个风南瑾,实力究竟有多雄厚,一进门他就有感受了,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 锦绣也震惊地看着整个风家堡,琉璃瓦,翠玉阶,鹅卵小径,一切都尽了奢华,却不让人觉得俗丽,南北不同的建筑风格交错,更给人一种错落有致的层次感和美的享受。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座府邸也能给人震撼感觉,何况今天是风南瑾大婚,漫天花海,更添了隆重的华贵和庄重。 这场婚礼罕见的隆重,在外,低调,在内,高调。 来往的宾客都能感受到,这次婚礼的隆重和庄重,说明了风家堡的重视程度。 风海棠迎了出来,招呼谢君流,“君流,你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爹爹晚点,先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风家和谢家是世交,风海棠和谢君流两人年纪相当,站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般,非常般配。 风海棠一笑,清艳脱俗,有一股利落的风情和逼人的气势,“还能有什么帮忙的,我和大嫂天没亮就起来忙活了,你也知道这群家伙平日无所事事,今儿个是南瑾大婚,他们都拼了全力,做得尽善尽美,咦,这两位是?” 她好奇地扫过萧寒和锦绣,男的邪魅俊俏,女的容色无双,气质看起来挺不俗的,风海棠凉凉地抱胸,口气有些逼人,“君流,我记得我的请柬,只邀请你和你爹娘,对吧?” 萧寒闻 分卷阅读175 言眉梢一挑,这种冰冷的气息是常年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人才会有的气势,凌厉,尖锐,有着沉静的睿智和横扫千军的利落。他暗暗称奇,一介女流之辈尚能有此气魄,风家堡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谢君流脸色一闪,欲言又止,这是南瑾的意思啊,不然他哪有胆子带外人上来。 “姑姑……”清冷的声音倏然插入他们的谈话之间,南瑾推着轮椅出来。 见过南瑾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天生适合穿白衣的,飘逸出尘,冷漠锐利,都透过白衣传递,一身白衣既把他的凌厉之气掩藏,平添宁静祥和,又把他的灵气散逸,相辅相成。而今日的南瑾却是一身红袍。大红的新郎服侍,很简单,大方,腰间仅配着一个玉佩,张扬而霸气,那妖娆的红色把平时掩藏的霸气和尊贵显露无疑。他静谧地坐在轮椅上,面如冠玉,清逸绝尘,秀柔的五官在眼光下蒙上一层坚毅的剪影。眉间一抹朱砂,艳丽凄绝,更衬得他如玉润洁,和喜服相互辉映。 萧寒和锦绣心中都讶异非常,这件事商家霸主,称霸江南,人称地下君王的风南瑾,一个不良于行的男子?一个外表看起来柔弱清秀,貌赛西施的男子?太不可思议了。 “姑姑,我来招呼他们,你去招呼柳家父子吧!”南瑾声音极清,极温和,如三月春风掠过湖面,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震慑力。 风海棠只是挑眉,转身离开。 “南瑾,恭喜你!”谢君流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今天终于看见一身红衣的风南瑾,也不错,应该找个画师帮你画下来,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试试看,谁敢?”南瑾哼哼,瞳眸如寒潭秋月,扫过萧寒和锦绣,而谢君流立刻介绍道:“这位是九王萧寒,这位是方锦绣方姑娘。” “这就是你们一直好奇的风南瑾!” 虽然知道南瑾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礼貌上他还是要介绍一下,陪南瑾演完这场戏。 “风家堡和朝廷一向素无来往,九王大驾光临,若是给南瑾贺喜,风家堡定然欢迎,若是别有心思,大门在那。”南瑾静坐着,眼光温和地看着萧寒,一闪而过的凌厉,完全被隐藏在眸子深处,不让人发觉一丝异样。 谢君流浅笑,这就是标准的南瑾风格,客套的话都省了,直接利索地表明他的立场,霸气得令人不敢领教,他好似故意给萧寒难堪似的,又似在试探着什么。如玉的容颜覆上一层薄薄的冰,无人能看出他的情绪。 这风家堡附近,隐约听脚步声就知道,有一大批冰月宫高手在守护着,萧寒若是惹得南瑾不快,他喊一声就可,没必要现在就让萧寒难堪。 “堡主言重了,本王纯粹是贺喜之意,并无他心!”萧寒邪魅的瞳眸一沉,略有些不悦,不过语气倒是疏离客气,接着道:“是绣绣说想要来风家堡见识见识,本王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才请谢兄帮忙,带我们进风家堡,本王也顺便恭贺堡主大喜。” 一席话说得温文有礼,把他的目的隐藏得干干净净,就算之前真有什么心思,看见南瑾,他也该打消念头了,他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容易说服的人,且细细听得这风家堡附近高手如云,防守滴水不漏,心思缜密之甚,非比寻常,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南瑾撇头看了一眼锦绣,见她一直好奇地看着他,南瑾温和地点头,眼里的冷漠略褪去,锋利之气顿减,“方姑娘,南瑾有礼了!” 不仅是萧寒和锦绣吓一跳,连认识他多年的谢君流都吓了一跳,南瑾竟然会如此温和地和第一次见面的人打招呼,真是奇迹中的奇迹,锦绣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而萧寒眼光蒙上阴霾,暗骂了一声色狼,定是觊觎锦绣的美色,这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风堡主你好!”锦绣浅笑着打招呼。有幸见到风南瑾,也不枉她这次的江南之行了,没想到他这么年轻,而且倾国倾城,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良于行。 “莫离!”南瑾也不再说话,喊了一声莫离,立刻,一位俊秀的男子小跑过来,南瑾吩咐道:“带九王爷和方姑娘下去休息,别怠慢了!” “是,公子!两位请!”莫离领命,摆了个请的手势,萧寒和锦绣便有礼告退,随着莫离退下。 待他们走远了,谢君流才问道,“南瑾,为何让人同时我答应他们的请求,你不是一向不喜和朝廷的人有接触么?” 他以为他想要结交萧寒,可看他刚刚的表现,一点都不像。 南瑾道:“这次不是为风家堡,只是不想让苏苏有遗憾。” 分卷阅读176 “什么意思?”谢君流不解。 南瑾无意多说,问道:“最近幽灵宫的人有没有入了凤城?” 谢君流沉吟道:“没有,南瑾,事情有些头目了,的确有人挑起冰月宫和幽灵宫的纷争,具体的事,等你大婚之后,再细细商讨。” 南瑾点头,语气霸气,“我不希望今天的婚礼有任何意外,所有的可疑因素都要扼杀。” “明白,今天保证顺利,有玄北和玄武在山下守着,没有人能上来,你还是安心地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对了,吉时快到了,进去吧!”谢君流推着他进去,戏谑道:“真想不到你会成亲,再说一声,恭喜你!” “多谢!”南瑾唇角一勾,淡淡道,他自己也想不到,虽然这桩婚姻是和苏苏打赌得到的,不过他有信心,这个赌注会赢得她一辈子。 轩雨阁里,吉时快到了,小翠匆忙进来,吩咐道:“紫灵,公子说,让你待在自己的房里,不许出来,一直到明天。” “为什么?”紫灵不解,她还想看着小姐拜堂呢。 小翠一笑道:“少夫人,公子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来了两位意外的客人,是九王和方锦绣姑娘,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她不理解公子不清不楚的命令是什么意思,可原封不动地传给流苏。 “什么?锦绣……”流苏激动得站起来,“你确定?” “公子是怎么说的!”小翠点头,流苏还来不及兴奋,小翠就催促她把盖头带到,外头锣鼓喧天,吉时到了…… 紫灵一听九王和锦绣,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只好目送流苏离开,然后回自己房间,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是安分点,不要给流苏惹麻烦。 百里锦绣上,花香袭人,小翠扶着流苏缓缓地向大堂而去,她估计是唯一一位不用坐花轿而走红毯的新娘了。从轩雨阁嫁到墨宇轩,才几步之遥。 唢呐、锣鼓……响彻云霄,一片欢庆,花海旁边有人侍女家丁们齐声高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那声音啊,兴奋又激动,到最后一片狂野的乱,却不减一丝喜庆。花瓣漫天,如粗雨飘洒,一地落英。 那场面,非常华丽壮观! 流苏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姐姐也在场,姐姐也在场,她终于明白,南瑾昨天晚上那句没有遗憾是什么意思了,就算她不说,南瑾也把所有的事情都牢牢地掌控在手里,早就知道锦绣在凤城,竟然还默许他们进来,就是让锦绣能出席她的婚礼,满足她的心愿,冒了那么大危险…… 南瑾……你这个傻瓜! 心里的感动溢满胸口,满满的幸福之感好似都要涨破心脏那层薄薄的膜,蜂拥而出,瞬间淹没了她。 虽然看不见,却能知道锦绣就在一旁观礼,她已经了无遗憾了。 南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一路上,感动漫过所有的感觉,直到走到大堂,这才开始紧张起来,这次南瑾所邀请的人并不多,世家还有他的朋友,才不过十多人,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大堂中等着新娘到来。 南瑾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并没有如平常新郎一样牵着她进来,而在大堂门口等着流苏。带着浅浅的笑,等着那抹秀丽的身影。 流苏很紧张,刚刚因为知道锦绣会在观礼,一时感动,忘了紧张这回事,而时候全都冒出来了,她紧张都手心都冒汗了。 在上台阶的时候就察觉一道柔和又不失炙热的眼光只看着她,感觉要穿透盖头,窥探她脸颊的紧张一般,她知道是南瑾。 进了大堂,流苏和南瑾各牵着红绸带的一段,由韩叔推着他,走到正厅,南瑾坐着,流苏站在,只要偏头,她就可以看见南瑾。 今天的南瑾,很不一样,从未见过他穿白色以外的衣裳,这身红衣趁着朱砂益发觉得凄绝,很美,却有种破碎的美感。如玉的轮廓坚毅,柔美却不失硬朗。似乎是察觉到流苏在看他,南瑾偏头,浅浅一笑,眼光似乎在说,别怕,一切有我! 顿时,紧张的心,缓缓地放下! 他莫名地让她感觉安心,宁静。 锦绣心头莫名一动,新娘子的身影,好熟悉,虽然穿着厚重的嫁衣,她依然觉得好熟悉,好熟悉。 苏苏……她也叫苏苏,她的身影和苏苏也很相似。 难道又是幻觉么? 萧寒经常笑话她,说身影相似的人天下何其多,他随便都 分卷阅读177 能找到几个和柳雪瑶的身影形似的人送进王府,这一路上,她也见过不少身影和苏苏相似的女孩,可惜每次都是失望。 倘若这人真的是苏苏,该有多好,她看得出,风南瑾简直把她呵护如宝贝一般,就光这场婚礼,都能看出他的用心。 可惜,她的苏苏没福气,她过世了。 锦绣心头一阵抽痛,闭着眼睛忍过去。 南瑾和流苏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听着司仪的念祝词,然后拜堂。 风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风海棠脸上也笑开了花,周围观礼的都是风家的至交好友,不然就是南瑾的好友,谁都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钟鼓齐鸣,礼炮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的时候,流苏清楚地看见南瑾唇角的笑,柔和的颜色是她前所未见的,她能清楚地看到那双透彻的眼睛中盛满浓浓的深情。这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他深情的痕迹,流苏心头悸动,心脏一顿狂跳,这才真正地意识到,这场赌注,他是那么的认真和诚挚。她亦回他一笑,唇角勾起魅惑苍生的微笑,一人静坐,一人站着,深深地拜了下去。 这一拜,从此风雨同舟,共患难! 这一拜,从此携手同行,不离弃! 这一拜,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 我要趴过去了,这一章竟然写到凌晨5点了,赶紧下去睡觉了!嘿嘿,童鞋们,参加人家婚礼,喝喜酒要给红包的哦!! 晓晓很无耻地为闺女说的,哈哈,祝大家看文开心哈,我睡觉去了!! 第154章 第154章(2537字) 礼成之后,流苏和南瑾便被送回墨宇轩,这儿是他们的新房,按规矩,南瑾要出来招呼宾客。有让流苏一人在喜房里坐着,南瑾也不是太在乎规矩的人,为了怕流苏闷,让紫灵和小翠在新房中陪着,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东西,不用等他。 风家堡在小湖边的前庭招待宾客,虽然所邀请的人不是很多,可大多都是风家的世交,彼此都很熟稔,话题也聊得多,场面非常热闹。 风夫人名为女主人,可真正当家的是风海棠。风海棠经商多年,手腕高超,人脉关系也相当好,为人利索强劲,八面玲珑,大家大部分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她和南瑾年岁相差就五岁,南瑾的好友大多也是她的好友,老一辈的谈生意经,小一辈的肆意打闹,并无顾忌,一片和乐融融。 南瑾过来之时,一大帮好友轮着敬酒,定要让他不醉不归,南瑾来者不拒,不过别人拿酒杯,他拿茶杯。 “南瑾,你太不够意思吧,新婚都不给面子,喝两杯嘛,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柳秀不依,斟满一杯酒,硬塞给南瑾,定要他喝下。谢君流等跟着起哄,南瑾手一动潇洒地甩给风海棠,淡然道:“姑姑代我喝!” 风南瑾滴酒不沾,那是众所周知的,这个规矩,还从来没被打破过。 “不行,你成亲为何我要代你喝酒,要不要代你洞房?”风海棠哈哈大笑,酒杯又甩回南瑾手上,这么一来一往的,竟然没有滴出半滴来。 众人大笑,新婚嘛,新郎新娘被人玩笑那是合法的,他们也只有这个机会能看南瑾的好戏,又怎么会放过。一群人,荤素无禁忌地开玩笑,老一辈都脸红耳赤,频频摇头,这些孩子从小就一起长大,早就玩疯了。 “南瑾哥哥,让嫂子出来大家见一见嘛,藏着掖着干嘛,我们又不会吃了她!”柳秀的妹妹柳溪也跟着起哄,竖起一根食指,神神秘秘地眨眼,“听海棠姑姑说,嫂子国色天香,不见见太对不起我们了,大老远赶来呢,不然今晚我们会闹洞房哦!” “说得对,难得有机会能闹南瑾的洞房,兄弟姐妹们,来不来?”李烈高举酒杯喊着,声震数里,激动得俊脸通红。 “来!”五六人齐齐应和,定要闹南瑾洞房。 南瑾清茗一口,淡笑不语,风海棠利索一笑,“你们靠的近墨宇轩再说!” 众人嗤一声,一阵失望,又抓着南瑾问新娘的来历,谁说只有女人八卦的,男人也很八卦得很。 南瑾话不多,眼光时刻注意着萧寒和锦绣,婚礼也参加过了,势必等他们走了,他才会完全放心。 不动声色地朝风海棠打了眼色 分卷阅读178 ,风海棠举杯,朝萧寒摇摇一敬,朗声道:“九王爷,南瑾大婚,王爷能大驾光临,风海棠代整个风家堡多谢王爷赏光!先干为敬!” 海棠说罢,一饮而尽,姿态利落。 萧寒也举起酒杯,凌空一碰,邪魅的大眼闪过浅笑,道:风姑娘言重,能参加堡主婚礼,是本王的荣幸。” 说罢也干了一杯。 风海棠点头一笑,趁机道:“九王曾经拜访过风家堡,因南瑾常年不在家中而不得见,若有得罪之处,海棠叶给您赔个不是!” “哪里哪里,堡主贵人事多,不在堡中情有可原,本王铩羽而归未必是坏事,不然今日也没有机会参加堡主婚礼。”萧寒别有深意道。这对姑侄倒好,一个冷漠无温,一个八面玲珑,照理说此等场合,应是风南瑾招呼他才对,换成风海棠是为何意?他似乎很不想和他多答交道。 “王爷能体谅最好!”南瑾一笑而过,笑意不达眼底,萧寒颔首,回以一笑,此人难缠之程度超出他想象,看来日后想要收服风家堡,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从风南瑾入手,定会碰钉子。萧寒心中亦有了计较。 风海棠和南瑾坐得最近,趁着众人打闹的时候,低声问道:“你让朝廷的人来是什么意思,还是姓萧的。” 南瑾勾唇,“姑姑,他不是我的目标,总之,喜宴之后,他们便会走,你当没见过便是!” 风海棠坐直身子,也不再问,催促,“过去和长辈们敬酒……不对,敬茶!” “我知道了!”南瑾颔首,推动轮椅向风夫人那座而去。 锦绣一直食不知味,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一幕,脑海里一直闪过刚刚新嫁娘的身影,真的好熟悉,她有种想要掀开她的红巾看看她面目的冲动。 真的是巧合么? 她一直看着南瑾,却发现他面色不变,八风不动,难道真的是她想得太多了么? 席间萧寒发觉她心不在焉,眼光一直随着南瑾看,魅眸一沉,浮上阴霾,锦绣这是看上南瑾了么? 哼!抓着酒杯的手猛然收紧,额头青筋一跳,嫉妒像是魔鬼,拽住他的心脏,控制他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变得愤怒和暴戾。 该死的! 他后悔来参加这个什么破婚礼了,真是得不偿失! 瞧锦绣东西没动多少,眼光一直飘向风南瑾,他的胃口顿失,他喝醋就喝饱了。 席间锦绣借故离席,借口想要方便,让侍女带她过去,中途她却趁着侍女不注意,朝那片花海而去。 今天的婚礼,从轩雨阁到前厅百里锦绣,一路红毯铺地,鲜花点缀,只要顺着红毯花道,就是新房。阵阵花香袭人,一旁茶花艳丽多姿,她已无心欣赏,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去见新娘子,急切而不安。 “方姑娘请留步!”她还没走到墨宇轩,一道鬼魅的身影从阁楼中飘下,迅速挡在她面前,是刚硬沉稳的男子,一身黑衣,眼光凌厉,伸手拦下锦绣,“风家堡后院,宾客止步,方姑娘请回!” 今天的风家堡四处都是冰月宫的人,没有南瑾的允许,寸步难行,他防范得滴水不漏,山下堡中都是。 锦绣微微一愣,僵硬地笑笑,扯了个借口,“我迷路了!” 黑衣男子冷然道:“顺着红毯直走,就可以回去了!” 锦绣大为尴尬,这才感觉,迷路这个借口非常得蹩脚,她只得转身,往回走,有些遗憾!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是苏苏?”锦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萧寒身影倏然冒出来,脸色阴霾,“你跑到后院去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锦绣扫了他一眼,迅速越过他救走,就算是怀疑,她也不会让萧寒知道。 “锦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开始就脸色怪异?别骗我,你到底跑去那儿做什么?”萧寒冷声问道,青色的长衫裹着他挺拔的身材,一身冷然。 锦绣冷笑,“萧寒,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东管西?不要以为我和你有夫妻之实便可控制我,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兴许是心中不快的原因,想起苏苏,就会想起萧家两兄弟,心中一团火越烧越旺,矛盾和裂痕一直存在,谁都去漠视,不理会,并不代表它会消失。而在今天这种特殊的心情下,一下子爆发出来,把他们好不容易假装和平的面具狠狠的撕裂…… 萧寒眼光阴 分卷阅读179 霾地瞪她,倏然冷冷拂袖而去…… 锦绣站在原地,静默片刻,也跟着他往回走,到了前庭,萧寒借口说还要公务在身,不便久留,便要离开,锦绣冷冷地瞅着他一眼,闭口不言,随便他。 南瑾也不强求,让莫离送他们下山。 萧寒和锦绣一走,南瑾就把前庭丢给风海棠,自己顺着花径回新房。 第155 洞房花烛 两个极端 第155 洞房花烛 两个极端(6032字) 斜阳渐落,晚霞漫天,风家堡笼罩在一片橘色的温暖之中。 墨宇轩,幽静宁和,晚风缓送,茶花飘香。长廊的琉璃宫灯点燃橘色的暖光,铺洒一地。整个院子充满了喜色和宁静。 紫灵没料到南瑾那么快回房,愣了一下,夕阳才刚落下呢,隐约还听到前庭的欢呼声。小翠跟着南瑾多年,也知道他的性子淡漠,和宾客招呼的事一定又丢给风海棠了。他向来喜静,且那些都是好朋友,由风海棠招呼也不算失礼,就算失礼,他南瑾公子也不在乎。 两人微笑着福身,“恭喜公子大婚,祝公子和少夫人百年好合!” 退出之时,小翠还调皮地凑到南瑾身边道了句,“公子,加油!” 一溜烟就跑了,和紫灵一起带上房门,两人见没有什么事了,就跑到前庭去热闹了。 南瑾扫了一眼桌上原封不动的菜肴,微微一笑,都让她饿了就先吃,一整天下来,该饿坏了。他拿起桌上的秤杆,挑起流苏头上红盖头,一时艳光四溢,整个房间都像亮起来。 淡淡的光线朦胧地映着少女精心装扮过的脸上,贵气又不失清新,容色迷人,一双秋水翦眸如水透彻,露出魅惑苍生的雅致。如一朵在晨风中润着露珠的玫瑰,难得一见的风情万种。 女人在当新娘的时候最美,这句话说得的确不错。 南瑾对人的容貌已经到了免疫的地步,就是锦绣这种国色天香的美色在他面前也和路上行人毫无二致,此刻却觉得,流苏真的很美,是一种属于他自己的美,这种想法,让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微微一颤。 “很漂亮!”南瑾毫不吝啬地赞美,若是让外人那帮人听见,估计又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感慨了。 流苏脸颊一潮,热气直扑两颊,挑眉戏谑道:“你说的是嫁衣漂亮,还是说我漂亮?” “都漂亮!”南瑾十分诚恳地回答。冷漠的脸柔和得如三月湖水一般,终于有了成亲该有的喜悦。 流苏细细地看着今日的南瑾,是完全陌生的南瑾,在拜堂时那一幕,她永远都记得,就算他内敛,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不让人发觉,整个人冷然而凌厉,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可那一刻,她很清楚地看到南瑾眼里的深情,是的,是深情。 拜堂前惊鸿一瞥,让她在拜下去的时候多了一抹虔诚和心悸。让她突然觉得,南瑾他是真的很爱她,这种认知使得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直到她回到房里,才恢复平静,可脸上的潮热却持续了很久。 今天坐在这儿,脑海里一直回响的是她和南瑾相遇相知到成亲的过程。 第一次遇到南瑾,在一片杀气中,桃花烂漫中,他美得不似凡人,冰冷,如玉一样透彻,凌厉的眼神如刀刃般割裂人的肌肤,迸发出血腥的力量。 第二次遇到南瑾,也是在一片落英缤纷中,手牵姻缘线,让她几乎相信,缘定天生这四个字。她第一次那么纯粹地感受到,原来心悸是这种滋味。 第三次遇到南瑾,是在她几乎命丧剑下,他突然出现,救了她一命。 忘不了,他在热闹得逼人的桃花下,说着,桃花是最寂寞的花。 忘不了,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是他伸出温暖而有力的手。 忘不了,他带着淡淡的笑,说着,苏苏,好久不见这几个字。 “苏苏,我们来打个赌吧?”南瑾温和而坚定的话还在耳边荡漾,因为这个赌,有了他们之间的婚姻。 可以持续多长?一辈子,还是八个月,选择权在她手中。 在刚刚拜堂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一拜,她宁愿是一生一世。 “当新郎的感觉如何?”流苏倏然挑眉笑问。 空气沉静了片刻,南瑾眸光掠过柔色,“很特别!”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描述这种感觉,只好说了很特 分卷阅读180 别,这是一种无法细细描述的心情,对他而言,是第一次,他还不懂得叫什么,所以说特别。 流苏一笑,头一晃,惊呼了声,扭到脖子了,这凤冠太重,小脸都皱起来。 南瑾转动轮椅过去,直瞅着她头上的玉冠,示意流苏略低身子,他细心地帮她拿下,这东西还挺重的,“顶着它坐了一天,累么?” 流苏揉揉自己的脖子,这凤冠压得她头动都不能动,都酸得要命,唇角一勾,苦笑起来,“当新娘还真是辛苦!要穿厚重的嫁衣,还要带着沉重的凤冠,还要饿上一天。” 刚刚说罢,肚子很配合地响了两声,流苏整个脸轰一声炸开一朵红云,娇艳欲滴,有点不好意思地瞅着南瑾,“好像真的饿了……” 南瑾扑哧一笑,流苏脸带笑容起来,嫁衣厚重却不笨重,站起来,边缘的皱褶散开,有种壮丽的美感。流苏推着南瑾过去。 龙凤双喜膳桌上满摆着的菜品。桂圆奶煮花生,燕窝龙凤字拌鸡丝、燕窝凤字五香鸡,两个金碗中盛着银耳炖鸡汤,两个红地金喜色瓷碗盛着八仙汤。每一个瓷碗都带有镶着十二块宝石的金碗盖。镶玉筷子,金银汤匙,一桌子都是金光闪闪,喜气逼人。 “等等,好像要先喝交杯酒哦?”流苏记起喜娘交代过的程序,凝眸看向南瑾。 南瑾摇头,给她舀了一碗银耳炖鸡汤,说道:“你空腹整天,喝烈酒对你和胎儿不好,先喝点汤,吃点东西垫垫胃。” 流苏也听话,她是孕妇,自然安分照大夫的吩咐做,因为肚子太饿,一碗汤没几下就见底了。南瑾又给她布菜,专注地看着她吃,流苏疑惑地蹙眉,“你不吃?” “在外面招呼宾客,吃过了。” “对哦!”流苏一笑,便毫无顾忌地吃起来,犹豫了下,语气平缓地问:“我姐姐,应该走了吧?” “真能忍,我还以为你会再忍一会儿,是走了。” “我知道,她和萧寒走了之后,你才会放心,不然以你的性子,也不会去招呼宾客,这种事,姑姑做就好。”流苏十分了解南瑾的性子,声音平淡,满足地道:“我知道假死的事瞒着我姐姐不应该,可若是她知道,萧寒也会知道,到时候就功亏一篑,所以我只好自私点。我出嫁,她能出席,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要知道她好好地活着,日后能幸福,也就无所谓了,慢慢的,会淡忘我死去的痛。” “她是个好姐姐!”南瑾沉吟道,他早就知道锦绣流苏姐妹两感情深厚,不然也不会以礼相待,有锦绣这样的姐姐,是流苏的幸运! “我知道,可惜我不是个好妹妹!”流苏平静地道,喝在嘴里的汤,似乎变了味,有些难喝。她放下,笑笑地道:“好饱!” 南瑾颔首,眸光掠过淡淡的心疼,就这样的流苏,淡然,一切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让人感觉心疼,想要把她想要的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流苏淡淡一笑,“我没事,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算是亲姐妹,以后嫁人了,还是各在一方嘛,现在就是提早了,不说了,喝交杯酒哦!” 流苏笑笑,掩饰过她心中的悲伤和难受,倒了两杯酒,猛然想起南瑾是不喝酒的,凝眸疑问地看向他,南瑾主动接过那杯酒,放在桌上,身后拉着流苏坐到他身边,眼光深邃,如夜空下缓缓升起的明珠,流光溢彩,魅惑人心,他深深地看着流苏,沉声道:“我们今天先不喝交杯酒!” “为什么?” 南瑾一手抚上流苏的脸颊,感受着她指腹下柔软着迷的触感,坚定道:“苏苏,喝过交杯酒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我们今天先不喝,如果哪天,你决定好了,想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那就给我倒一杯,我们那时候再喝,我风南瑾,一辈子就只会喝这一杯酒。”南瑾顿了顿,声音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和震慑力,“苏苏倒的酒!” 流苏心头一震,错愕和心悸同时蔓延过心尖,连手尖都感受到心情的波动,细细地颤抖起来。 南瑾……他真的太纵容她了。 流苏知道,他很认真,所以想要完成最后一道程序,可,被他阻止了。 南瑾啊,南瑾,这样的你,怎么能让人不爱? “我完了,你老是这样诱惑我!”流苏半垂眼眸,遮去眼光中的泪意,半真半假地控诉。倘若是感情陷阱,她还可以事先防范,可南瑾布下的,是用他的心设下的陷阱,等着她的,不是黑暗和冰冷,而是阳光和温暖。 孤寂这么多年的心,又怎么去抗拒这种温暖。 分卷阅读181 她错失阳光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南瑾,可不可以再爱我一点…… 再爱我多一点…… 再多一点…… 我的灵魂如此孤独,总会有走近的一天。 抗拒不了,这种阳光的触觉和味觉,还有幸福的感觉。 别人的洞房花烛都是激情洋溢,热情似火,而他们,有过约定,却过得非常温馨。聊天到夜深,流苏扶着南瑾上床,她换下那身厚重的嫁衣,让紫灵打来热水,亲自给南瑾梳洗。 “我自己来!”流苏弯下身体,想要给南瑾泡脚,让南瑾阻止了。流苏调皮地拍开他的手,笑着道:“虽然没伺候过人,不过我也会的,再说,你脚又不臭!” 南瑾扑哧一笑,只得由着她去,眼眸半垂,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有种幸福的错觉。他知道他要的不只是这些,可现在的温馨相伴,却让他有了天荒地老的心愿。 苏苏……唇齿间品味着这个名字,缓缓地笑了。 流苏洗好之后,用干毛巾把擦干,这才扶着他上床休息,南瑾看了一眼她通红的脸颊,犹豫片刻,温和道:“明天我让小翠在房里多放一张暖塌,今晚就将就着吧!” 流苏摇头,戏谑道:“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们成亲是假的么?我倒是无所谓,你可要好好接受娘和姑姑的盘问了。没有关系的,我相信你!” 同床共枕,虽有些羞涩的不适,却并无排斥。 “流苏,不要在床上说相信男人,会吃亏的!”南瑾敛去眼中的笑意,半真半假地说道。 流苏故作思考状,端详着他的脸,戏谑道:“对孕妇,不好下手吧?” 南瑾难得大笑,流苏也不忸怩,随着坐到床边,累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偏头看了一眼南瑾,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流苏羞涩一笑,第一次,难免有些不习惯。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和沉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流苏凝眸,认真地问道。她突然想要抱抱南瑾,突如其来地想要亲近他,感受他的体温,聆听他的心跳,是否于她同步。 南瑾点点头,微微一笑,张开怀抱,顺势抱过流苏娇柔的身体,紧紧地镶嵌在怀里,好似是他珍惜了一辈子的宝贝。 第一次,两人如此靠近,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温热地铺洒在她的后颈上,可以感受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脏,不像他娇柔的外表,那强而有力的跳动充分地说明了他的强悍和坚韧的生命力。 第一次,能触摸到他的体温,如想象般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放手,想要去占有。 南瑾抱着她,感觉满足,在怀里的柔软娇躯,赶走了满怀的冷然和孤寂,填满他二十年的空虚和孤独,让他越发眷恋不可收拾。阻止不了,日益深陷的心,阻止不了她攻城掠地,兴许从第一次见面,放过她开始,苏苏已经走进他心门,后来,只不过是越陷越深,越走越入,到他发觉的时候,她已经占领所有的地盘。 “苏苏,我……”南瑾手臂收紧,把流苏抱紧一些,才开口就被流苏打断了。 “南瑾,我喜欢你!”流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很喜欢,非常的喜欢!” 爱太飘渺虚无了,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喜欢南瑾,喜欢一个人,喜欢他所有,想要抚平他眼中的冷漠,想要看他多一些笑容。 南瑾身体一震,不算很明显,流苏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震动。 苏苏说喜欢他? 睿智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早就知道流苏喜欢他,却没想到她会说出来,这句话,让他彻底沦陷了。 不放手,再也不会放手! 这是属于他的苏苏,属于他的幸福! 流苏伸手,圈住他略有些瘦削的腰,淡淡的清香飘入鼻尖,暖香四溢,窗户上,倒映出紧抱着的两道身影,就如交颈鸳鸯。 远远处看着窗户上倒影的众人都抿嘴轻笑,风海棠一颗心总算也放下了!风夫人都想要拍手为儿子叫好,笑不拢嘴,紫灵也是低头轻笑。 “走了走了,回去继续,今晚要比昨晚更热闹!”风海棠清场,赶着她们离开墨宇轩,仰首看着天上一轮弯月,送出她的祝福。 南瑾,要幸福啊! * 京城,萧王府。 分卷阅读182 同样的夜里,月牙般的月亮若隐若现悬挂天上,相比起凤城的一片璀璨之景,今晚的京城,天气略有些阴沉。 就如萧王府的气氛,在王妃去世之后,一直阴沉,厚厚的阴霾从此覆盖在王府上空,再见不到阳光。 梧桐苑,流苏种的茶花依然芳香迷人,每天,萧绝都会亲自照顾这片花圃,总有错觉,只要花香还在,流苏总有一天会回来,回到他身边。这种奢望的念头,支撑着他渡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痛苦,折磨,冰冷,黑暗……所有的负面情绪如魔鬼张开血盆大口,源源不断地把这些情绪送给他。如把把利箭,把他穿透。 萧绝在凉亭中沉默地喝酒,昔日意气风发,冷酷威严的男子颓废如斯,头发略松,脸色苍白,终日沉浸在悲伤中的眸子,布满血丝,狼狈不堪。 从流苏走后,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除了发烧昏迷不醒之外,他没有合过一次眼睛,每次闭上眼睛,就看见流苏躺在血泊中,了无声息的摸样。 他拒绝去看那凄婉的一幕,可脑海里却一次又一次地重播着那一幕,好似故意折磨着他似的,不把他折磨死去誓不罢休。 他不敢睡,一睡下,就如同陷入绝望冰冷的黑暗深渊,被痛苦淹没,身和心疲惫不堪。 拎起酒壶,仰首,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少许醇酒流入衣襟,带来一阵冰冷,火辣辣的感觉在喉咙间蔓延,焚烧,如刀子割着嗓门般,又疼又烈。 “流苏……”狼狈的男子缓缓地叫着这个令他心痛的名字,再一次让绝望淹没,宁愿从此沉睡不醒。 流苏和孩子……一想起就被撕裂一次,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不知道他要怎样才能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恢复到以前的萧绝。 错!错!错! 一切都错了! 从一开始错得离谱,瑶儿不该拿流苏挡箭,锦绣不该推了瑶儿一把,而他最不该,最不该,对方家姐妹进行报复,最不该折磨流苏。回想起他对流苏做过的那些事,单是身败名裂这一件就够让一个女人一生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他不该接受那三名女人,不该借着她们自欺欺人。 错……都是他的错! 失去流苏和失去孩子,都是他的报应! 他只求,再见一见流苏,就是在梦里也好,可这是奢望,流苏恐怕连进他的梦都不肯吧! 她恨他,他明白的,明白的! 他终日待在梧桐苑里,足不出户,朝政,军务,通通都丢到海里去了,独自舔舐伤口,怀念流苏的音容笑貌,住在她的阁楼里,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暖暖的药香。 他眼前经常出现幻觉,幻想着流苏的出现,她还在凉亭中,和紫灵敏儿谈论菜谱,教敏儿紫灵下棋弹琴。 她还在院子里,细心地给她的花圃浇水,细细地照料它们。 可每一次,他一伸手,想要触摸她的笑脸,她就不见了。 渴望到了极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地狱,那种从天堂狠狠摔下地狱的痛,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伸手抓不住她手,只余空气无情地抚过手心,徒留一阵空虚和寂寞。 自此,他再不敢伸手,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笑也好,哭也好,他都只愣愣地看着,贪婪地看着她的脸,害怕她再度消失。 这种心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刻骨铭心。 就如同这段感情,早就刻在心骨上,却被他盲目的仇恨遮掩,最终失去。 直到失去,才知道,原来,他早就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觉悟得太低,怨不得别人,错失阳光,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倘若那时候他能早一步看清他的心,他们现在也不会阴阳相隔。 萧绝仰首,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千杯不醉的他,只想着快点醉了。 醉了,就什么都不想,暂时逃避心痛,鸵鸟地藏在黑暗的角落,幻想着她再次出现。 哐啷…… 酒尽,壶碎了! 他狠狠地把空酒瓶砸在栏杆上,双眸通红,他的表情如困在绝境中的野兽,被困挣扎。他的眼光如囚在牢笼里,今生不能释放的囚犯。 恨! 强烈的恨意焚烧他所有理智。 分卷阅读183 他恨他自己! 太多痛苦无法发泄,萧绝一拳狠狠地砸在柱子上,瞬时血雾飞溅,猩红妖娆……“ 啊……”痛苦到了极点的男子爆发出一声嘶吼,声音里布满了痛苦和绝望,如野兽失去伴侣时发出的悲鸣。 闻者心酸落泪! 不远处的林俊胆战心惊地看着,又不敢靠近,他只希望王爷快点醉,醉了就不会这样折磨自己。 王妃的死又不能全怪王爷,一切都是命运弄人,好好的一个王府现在支离破碎,每天都是死气沉沉,他真害怕王爷支撑不住。 到底什么时候,这阵阴霾才会过去? 他希望王爷能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到以前那位冷酷无情,说一不二的王爷。 可他也明白,现在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得了他。 他也知道,王爷一定能渡过这段阴霾,找回自己,到时候,会是更坚强,更强悍的王爷! 第156章 第156章(3010字) 作为新嫁娘,流苏无疑是天下最幸福,最没有负担的新嫁娘。 成亲半个月以来,过得非常幸福快乐,和风夫人风海棠的关系如姐妹般,无话不说,她和风南瑾由刚开始的尴尬和不适到后来的习惯,处得也相当融洽。风家堡气氛祥和,活泼,侍女家丁们对她这位神秘的少夫人也是敬爱有加,很快就融入风家堡这个大家庭中。 不管是谁,在风家堡住上几天,都会喜欢这儿的氛围,舍不得离开,流苏也不例外,紫灵也和他们打成一片,比起王府中的小心翼翼,忐忑不安,这儿百无禁忌,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两种境界。 最近下面闹得最欢一件事就是下注赌流苏生的孩子是男是女了,由玄北玄武做庄,几乎整个风家堡都参与,有南瑾一个,1000两,赌女孩,侍女家丁们都纷纷下注赌女孩,紫灵也随波逐流,下十两银子赌她生女孩,风夫人和风海棠早就见怪不怪,随他们疯去。 成亲前的日子和成亲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南瑾大多时间都待在书房,他的书房闲人止步,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里头做什么。风家船运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在处理,常人只知道,南瑾书房里一天进进出出的人多达五十多人,有的人一天来回很多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有冰月宫的四大堂主,有风家船运的管事们,还有许多匆忙得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风尘仆仆。每次进去抱着一大推公文,每次出来也抱着一大推公文,好似就在书房里停留了片刻,听了南瑾指示又匆匆离开。 风家堡的联络据点分布天下各地,非常密集和全面,连朝廷的密探组织都惊叹不已,光靠着叛卖情报这一行,就足以维持风家堡几年的开销,可想而知,它的情报网有多厉害。南瑾在江南经营数年,所打下的根基早就坚不可摧。 寻常人都是用白鸽进行远程联系,而风南瑾用的是老鹰,更迅速,更快捷,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风家堡就在麒麟山上,是老鹰的老巢,有老鹰经常出没又有谁感到奇怪呢? 风家堡在初五,十五,二十五这三天经常都会有奇观,四面八方的老鹰盘旋在风南瑾书房的院子里,那情况叫一个壮观啊!一批又一批,满院子都是,侍女家丁们早就见怪不怪。通常在这三天,他会忙得不可开交,经常是彻夜不眠。 时间久了,流苏也注意到,虽然有时候很多人出入他的书房,可来来回回都是那批人,再无外人。 风家堡家大业大,南瑾定然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成亲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成亲后她就发现,他简直就是铁人,光看每天进出的人,她就觉得特别恐怖。 他是个商业奇才,除了风家船运之外,酒楼和药铺也是风家的主打生意,不过这两块一直是风海棠在管理,不过光一个风家船运就不是寻常人能扛得起的,垄断了天下航运啊!怪不得被人称为地下君王,比起日理万机的帝王,恐怕他还要忙一些。 这日阳光灿烂,一只老鹰从后山飞上麒麟山,在南瑾的书房中盘旋,有力地扑打着它的翅膀,发出耸人听闻的叫声,在夜里显得凄厉可怕,在白天也显得雄伟壮阔。玄武吹了一声口哨,老鹰拍打几声翅膀,猛然俯冲而下。 玄武解下老鹰脚下的布卷,打开看了一看,眉心微拧,匆忙进入书房,脚步略有些急切,“公子,有消息了!” 书房里很整洁简单,一张暖塌,两排书架,窗口有的短几上放着一盆墨兰,开得正艳。一张足足有两米长,半米宽的檀木书桌,上头的文件堆积如山,排得密密麻麻的,书桌后的南瑾几乎被这些文件淹没。 分卷阅读184 他放下手中账目,伸手接过布条,眉心亦拧起,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怪不得这么久才有消息,原来如此!哼!” 玄武沉声道:“公子,怎么办?” 南瑾宁静地坐在轮椅上,眼角扫过被他丢在桌面上的布卷,冷漠的眼光掠过杀气,“不理会她,她自会找上门,到时候再收拾她也来得及!” 自在飞鹰马场林霜儿害得锦绣险些丧命之后,冰月宫就发了阎罗令,追缉林霜儿,本来不出五天定会有消息,可却一直查不到,除非林霜儿躲到不见人烟的山洞里,一辈子不出来,否则冰月宫的人总有办法找到她。南瑾一直很奇怪为何花了那么多时间没有找到林霜儿,今天的布卷刚好解了他的疑惑。 林霜儿十天前嫁给秀王萧玮当填房,定然是秀王从中阻拦,冰月宫辗转才得到消息。 南瑾颇有兴趣地挑眉,凌厉的眼光如雪刀扫在小小的布卷上,唇角掠过一抹冰冷的嘲讽,转来转去,都是萧家的事,哼! “公子,秀王明明知道是风家堡向冰月宫买林霜儿的人头,他娶林霜儿摆明就是风家堡过不去,我们难道要忍他么?”玄武沉声道。 秀王萧玮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排行老三,当年四王夺位的结果是萧绝萧寒成功帮萧越登上皇位,而秀王萧玮一直无心于皇位,也不介入他们的纷争中。萧越登基后,他自动请命,来了江南,不再过问朝中大小事务,当一个清闲王爷。萧越乐得成全他,此后萧玮一直在凤城定居,除了宫廷庆典会回宫露一次脸,早就渐渐地从风起云涌的朝中退了下来,被人渐渐淡忘。他和风家堡也素无来往,这次公然迎娶林霜儿又是何意? 已是中年,经历一场政变,看尽世间的风风雨雨,过尽千帆。若说什么为了女儿私情不顾情面得罪风家堡,南瑾只会嗤之以鼻! “撤回阎罗令,静观其变!”南瑾从不做没把握的事,高手过招,讯息万变,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林霜儿还不值得他费那么大心思去琢磨,不过这个秀王,就另当别论了。 “公子认为此事另有隐情?” “不是认为,而是确实!”一直在暖塌上假寐的玄北慵懒伸了腰,凉凉道:“林霜儿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犯得着为了她和我们翻脸么?秀王能在四王夺位中平安无事,此人的城府一定深不可测,会咬死人的狗都是很温顺的。” 南瑾往后靠在轮椅上,眉间一抹朱砂凄绝艳丽,语气淡漠,“撤了阎罗令吧,我们安静不动,若他真的想要干什么,自己会先忍不住,比耐心,还没人能拼得过我风南瑾。” “是,公子!”玄武领命。 “玄北,京城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南瑾半垂眼眸,淡漠地问道。 “没有,追查皇子一事暂停了,萧寒陪着方锦绣在江南游山玩水,尽讨得美人欢心,乐不思蜀,萧绝为了他王妃之事终日郁郁寡欢,在王府中足不出户,就差没有一剑抹了脖子随他王妃而去了。哈,说也奇怪,他的王妃声名狼藉,那是天下最出名的荡妇,这种女人死了有什么……” 唰!一支毛笔凌空而起,冰冷地划破空气,还沾有墨迹的笔笔直地射向玄北的手腕,如最锋利的匕首,杀气湛湛逼人。 玄武玄北大吃一惊,玄北惊骇中一跃而起,眼中的慵懒之色尽褪,袖袍一扬,浑厚的掌风直击毛笔,南瑾射来的暗器,他可不敢用手去接。毛笔被他扫落在地,玄北玄武都不解地看着自己主子,只见南瑾宁静地坐在华贵的轮椅上,如玉的脸色唰了一层厚厚的冰,眼光冷厉,声音如在冰湖上飘过的风,“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冰冷的话让冰箭般,直直射向玄北。玄北心有余悸地扫了地上的毛笔…… 我伟大的公子啊! 您是哪根筋不对了? 这毛笔要是射中他的手腕,他手就给废了,幸好他躲得快,奇怪了,他以前一直都这样的呀,公子也没发过脾气,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么? 玄北看向玄武,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呀,玄武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了。 “公子,我错了!”玄北低头,语气无比诚恳,转而提起头来,露出一副很无知,很无辜的嘴脸,“公子,请问一下,小的刚刚哪句话惹你不快了?你得说明白呀,不然下次又重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南瑾冷冷一扫,重重一哼,刚要说话,韩叔的声音就飘进来,“公子,小姐和少夫人来找你!” 这么刚巧? 分卷阅读185 南瑾还没发话,风海棠就拉着流苏进来,南瑾迅速地从一旁拿起两本帐薄,掀开,不动声色地盖在他原来在看的公文上。 “南瑾,南瑾,你手边的事先停停,我要和你商量个事!”风海棠一进来就拉着流苏匆匆忙忙地过来,一脸兴奋。 南瑾见流苏一脸尴尬,风海棠又满脸兴奋,颇为不解,“怎么了?” “你让苏苏来酒楼帮我的忙吧?” 第157章 第157章(3227字) 南瑾微微一愣,让苏苏去酒楼帮忙? 流苏一脸尴尬,慌忙摇摇头,“南瑾,你别听姑姑乱说!” 风海棠一把扯下她的手,瞪她一眼,把怀里的账簿放在南瑾面前,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语气带了命令的味道,“南瑾,你看看,风家酒楼上个月的账簿,如果是你,会看多久?包括坏账和漏账找出来。” 南瑾垂眸,打开账簿,扫了几页之后,掂量厚度,淡淡道,“半个时辰!” 风海棠拍掌一笑,“南瑾啊,你说喽,保守估计都要看半个时辰,刚刚我在看账簿,苏苏过来找我,好奇就拿来看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帮我搞定了,还有青城药铺的,她算得还非常准确,要是我,要看两个时辰呢!” 海棠的声音忍不住的兴奋,南瑾眉梢一跳,诧异地看向流苏,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真的?” 流苏腼腆点头,她也不明白她算得怎么这么快,海棠用算盘,她用心算,结果一致,省了她一个半时辰的功夫。说真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是吧?”玄北凑过来,惊呼,“看帐比公子还快的人我还没见识过呢,少夫人,会不会是凑巧啊?” 流苏一笑,风海棠狠狠瞪他一眼,“你来个凑巧试试?” 玄北摸摸鼻子不说话,南瑾勾勾手指,让流苏过来,坐到他身边,从刚刚他看过的账簿中抽出一本,递给她,“苏苏,这本是风家航运上半个月在柳河的账目,你详细看看!” 流苏接过来,看了南瑾一眼,“我看风家航运的账目,会不会不方便啊?” 她知道,风家船运的账目只有南瑾一个人能过目,连风海棠都不曾接手过,以风海棠的话说是太繁琐,她看不来,以风夫人的话来说是,南瑾不让人碰风家航运的账目。 “我能看,你自然能看,来吧!” 流苏也不忸怩,翻开账目就开始细看,风家航运的账目比起风家酒楼和药铺的账单要繁琐和复杂很多,虽然账房已经把每一笔交易的支出列得清清楚楚,可鸡毛蒜皮的预算也很多,还有许多坏账,漏账,看得人要非常仔细和认真。 方媛媛自小聪明伶俐,智商比寻常人要高很多。虽然十八岁就嫁给萧绝,可她接受的是非传统的教育模式,而是英才教育,她选的又是会计,三年来学得十分精,现代的记账方式和古代的传统记账方式又很大的区别。流苏虽然没有前世的记忆,可她有前世的知识,本身速记能力又好,看着密密麻麻的账目,脑海里自动就生成复式记账方式,一笔一笔下来,非常的清楚明白。 她翻页的速度让南瑾微微诧异,不得不承认,比他快!他看帐,算账,算盘不离手,而流苏只是看着账目,默默地记在心里。流苏拿着毛笔在有疑问的地方做了记号,跳过那里。继续往下,一旁的南瑾看着她专注的摸样,微微勾唇,果真是有模有样的,像个商人的样子,寻常清冷淡漠的眼光略变得坚毅和精明,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 流苏一直看到最后一页,这才抬头,凝眸,犹豫了下,道:“和数目差了五百三十三两,有十三处坏账,还有两处漏帐。” 南瑾静了一会儿,流苏迟疑地瞅着他,这样目不转睛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 “全对了!”南瑾淡淡说道,流苏看了一个时辰,他看了一个半时辰,显然比他快,不仅时间快,算得还特别精准,“方家的生意你有参与么?” 看流苏的性子并不像,且她在方家过什么样的生活,他也略有所知,怎么看也不像啊!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流苏摇摇头,“没有,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脑子里有些东西闪过,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就消失不见了,她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玄北惊呼起来,“少夫人,你这是天赋异禀吗?天才啊,公子,你的位子要让让了。” 南瑾抿唇一笑,眉梢略挑,“看帐快,不 分卷阅读186 一定也会经营生意,苏苏,有没有兴趣跟着姑姑学?” “对对对……苏苏,跟着姑姑,帮我的忙,反正南瑾是雷打不倒的铁人,他不用你帮,你来帮姑姑,就这么说定了哦!”风海棠一拍手,颇有拍板定案的利落。 “真的可以吗?”苏苏一听,脸色略喜。 南瑾点点头,风海棠一笑而过,说道:“风家堡大部分生意都有南瑾撑着,酒楼和药铺是我负责的,大嫂就是吃饭的料,苏苏要是真有本事,等可以独挡一面之后,也可以插手风家船运的生意,免得南瑾太累。” 流苏是有那个意向,只不过想要问问南瑾的意思,“姑姑,让我和南瑾谈谈吧!” 风海棠摊摊手,她没意见,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回头警告南瑾,“南瑾,你可得够意思点,别和我抢人,不然让苏苏罚你跪算盘。” 玄北哈哈大笑,跪算盘,他倒是期待!连韩叔都微微一笑,待他们都出去之后,南瑾才问,“有什么问题吗?” 流苏摇摇头,“听姑姑刚刚的意思,有意把酒楼所有的生意交给我,有点压力,我不是你嘛,第一次就站这么高,我怕一摔下来就爬不起来。” 南瑾颔首,流苏说的的确也是他担心的问题,见流苏并无不愿姿态,南瑾拉过她的手,柔声问道:“我先问你,你老实答话!” 流苏点头。 “你对酒楼的生意略有所知,却毫无经验,对吗?” 流苏点头。 “你不想待在家里,庸碌过一生,想学姑姑,对吗?” 流苏点头。 “你对这一块也非常有兴趣,对吗?” 流苏再次点头。 南瑾眸光掠过一丝笑意,“那就放手去做吧,风家酒楼一直都是姑姑在管着,如果可以,我也想你独挡一面,让姑姑能清闲些,她也该为自己做做打算了。” 风家堡人丁单薄,风海棠和风南瑾相差五岁,说是姑侄更想姐弟,这些年都是他们两人在撑着诺大的风家,风海棠已过了适婚年龄,他不在凤城时,都是风海棠在打点所有生意,一直忙碌,又没有遇到有缘之人,南瑾想让她好好清闲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人生的计划,为自己好好打算。 流苏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用力的点头,既然南瑾支持她,她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好,我会好好做,不会给你丢脸的!” 南瑾情不自禁地捏捏她的俏鼻,戏谑道:“行,做得漂亮一点,风家堡少夫人这个头衔很被人期待!” 亲昵的姿态让流苏脸色一潮,也学着他的口气道:“好,谁让我有个无所不能的丈夫呢,我要是摔了,你可得扶着点。” “好,我知道了,你摔了,我会把你扶起来的。”南瑾声音有着浓浓的笑意。 流苏展颜轻笑,略有些期待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确不是她所愿,风海棠虽然说,风夫人是吃饭的料,可她会把风家堡里打理得妥妥帖帖,让风海棠和风南瑾无后顾之忧。而她是最清闲的一个了,看着南瑾和风海棠那么忙,她也想出一份力,不知不觉中,早就把他们当成家人,想要分担他们肩上的重担。 前几天南瑾一直忙到子时才回房,脸色看起来十分疲惫,她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抹去他眉宇间的疲倦之色。她能做的,就是泡一壶花茶让帮助他睡眠,缓解他的疲劳,除了这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她已经越来越学会心疼他了,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越来越酸涩,越来越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你不要太累了,文件又不会投诉你,晚一天看没关系的。”翦眸扫过满桌子的账簿文件,流苏心随意动,不免得唠叨了句,却没发现,她的口气,像极了心疼丈夫疲倦的妻子。 南瑾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因为这句话,心情格外的好,扫净一早所有的疲惫,眼光浮上柔情,宽慰道:“放心,我控制得很好,一个月就辛苦几天,倒是你,有孕在身,先跟着姑姑身边学着,别太逞强,更不能累着,等孩子出生之后,有的是机会。” “孩子很乖,根本就没受什么苦,我看啊,八成是个女儿!”流苏眉开眼笑,脸色更显得格外圣洁,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倏然想起什么,“你也赌了是女儿,给起个名字呗!” “生出来再说,没准是个儿子。”他又不是神仙,说女儿就女儿,他只是希望她生个和她一样的女儿罢了。 接受她,接受的孩子,对南瑾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流苏 分卷阅读187 在他面前提起孩子也自然大方,并无忸怩。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多了,见多了,眼界视野比常人要宽阔很多。爱上她,就会接受她的所有。所以流苏在他面前,一点也避讳孩子。 “我希望是女儿,女儿贴心。对了南瑾,我姐姐不在凤城了吗?”流苏问道,前天她问,南瑾还说她和萧寒还在凤城。今天同意她和风海棠去酒楼,锦绣当然是不在城中了。 果真南瑾点头,锦绣昨天就走了,和萧寒回了京城,“苏苏,以后锦绣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流苏颔首,敛去眼中的不舍,知道她在城中,起码离她近一点,现在远了,会有些想念的。 不过没关系,她有南瑾了! 亲情,爱情,友情,她一个都不少,现在的她,很幸福,幸福得让老天都妒忌,所以分外珍惜,珍惜所有爱她的,还有她喜欢的人。 第158章 第158章(3097字) 有了南瑾的支持,流苏便开始插手风家酒楼的生意。 风家堡里有风夫人主内,她也心疼风海棠的辛苦,对流苏插手的事,她也很乐意,吩咐海棠照顾好她,以不辛苦和舒适为前提,先跟着海棠学习经验,毕竟是孕妇,不能太累着了。她肚子里可是她盼了很多人的金孙呢。 在南瑾同意的第二天,流苏便随着海棠去了凤城。 这儿是天下贸易的交接处,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其中有西域的,有匈奴的,还有海外波斯商人,南北交汇,天下最大的港口就在凤城城东,是赤丹河港口,每天来回出入港口的风家船队起码有上万只,整个赤丹河上风家称霸! 赤丹河长两百公里,贯穿南北三十多座城池,十七处关口,基本上想要去哪儿,走水路是最方便的。 有此方便迅捷的交通路线,凤城的繁荣可想而知。 流苏上次随着风夫人来进凤城遇见锦绣,只是匆匆一瞥便回了风家堡,尚来不及看清整个凤城,今日随风海棠进城,看个仔细,不免得发出赞叹。 怪不得是天下经济腹地,繁华之程度,和京城相媲美。风海棠戏谑道:“若不是每一届的凤城知府怕夺了京城的光芒,凤城早就是现在规模的三倍,岂是京城可比拟的?” 风海棠所言流苏也知道,因为凤城之繁华,吸引了大批大江南北的百姓,纷纷往凤城定居,人口已经超出城池可容纳之量,凤城由原来的面积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不能再延伸才停建,现在的凤城规模和京城相差无几。 任何事情都有主有次,对圣天皇朝而言,京城是主,凤城是次,凤城就算再繁华,也是属于圣天的一地,规模和繁华上必须仅次于京城一筹,每一任的知府都要严格控制凤城的发展,压制它,不许超越京城。近两年,凤城已是寸土寸金,禁止百姓在凤城落居,严控凤城人口流量。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封建社会阶级之分明严酷处处能得到体现。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凤城严控人口流量之时,凤城周围多了无数的村落,有的村落发展迅速,已有小型城镇的规模,团团围绕着凤城的发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一城做大,其他城池也放宽限制,当今皇上那位子就做不稳了。”流苏淡淡笑道。 其实这样限制地区的发展,是有碍于全国上下整体的发展水平,是属于一种不健康的发展现象,不过封建社会有封建社会特有的局限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得也是,我们生意人,就在乎赚不赚钱,政事一概不管,下车,酒楼到了!”风海棠潇洒地掀开布帘,小翠和紫灵小心地扶着流苏下车。 风家酒楼位于凤城的凤凰大道正中央,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是一幢三层高的建筑,前后占地有五百平米,外形小巧玲珑,颇有江南水乡的温婉秀丽气息,烫金的风家酒楼四字龙凤凤舞,又添了少许豪情。风家酒楼和另外一条闹街上的悦来酒楼并称凤城两大酒楼。 入了大厅,非常宽敞,小二跑堂的已经把酒楼收拾得干干净净,五十来人早早就到了酒楼,做好开店前的准备工作,厨娘们买回了新鲜的蔬菜和海鲜鱼肉,分类放好,正在洗净。风海棠拍拍手,让掌柜把大伙都聚集在大厅,让他们见过流苏。南瑾和流苏大婚之时,风家航运,风家酒楼和风家药铺以及风家旗下所有的生意都摆过酒席,众人都知道主人娶亲了,而对流苏接受也很快,十分尊敬。 风海棠让流苏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流苏参观了整个酒楼。 前 分卷阅读188 楼分为三层,一楼比较大众化,二楼主打是雅座,而三楼是包厢。后楼是风海棠做事的地方,每天的账目比对,酒楼经营的方针,同行之间竞争,零碎的琐事等。在中午以前就已经参观完毕。 “觉得怎么样?”风海棠带了流苏会后面的阁楼,让小翠和紫灵下去沏茶,笑问道。 流苏点头,淡然道:“酒楼位于闹街,这儿来往经商的客人又多,很有商机,我刚刚看了下,姑姑手下的这些人做事也挺利落的,井井有条。怪不得南瑾说,姑姑你是个奇女子,一人管理酒楼和药铺那么大的生意,寻常女子定然做不到。” “你别夸我了,再厉害也没你的南瑾厉害!”风海棠戏谑,暧昧的口气让流苏脸颊一红,微微瞪她一眼,风海棠哈哈大笑,“南瑾可是吩咐了,你呢先跟着我学学,不要太着急,反正你现在有身孕,也不能太劳累,你看帐比较快,就先帮我看帐还有做账,账房先生做的帐有时候很零散,看不是很费劲,你来试试。再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美食节大赛,我也正想着要找你研究研究,今年该怎么拿这个大奖呢。” “什么是美食节?” 风海棠拉着她在书桌后坐下,笑道:“美食节是凤城一年一度的厨艺大赛,由各家酒楼派厨师出赛,以厨艺比拼,这是打响酒楼名号最快的方法,也是新一年美食流行的风向标,所有酒楼都必须参与,裁判是秀王和凤城知府,还有几位退休的老官员,是比较官方的比赛。” 流苏点头,她明白了,这样的比赛不仅有利于提高酒楼的知名度,且能有效地拉动凤城城民的积极性和参与性,有利于经济的发展,一举两得的好法子。且有知名度高的裁判,比较权威,这也是很多厨师的机会,可以借此一举成名。 “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八!”八月初八,剩下十来天的时间,风海棠唇角撇了撇,有些不屑地说道:“去年让君家那个败家子赢了冠军,今年一定要赢回来,狠狠地踩他一脚。” 风海棠说话的语气恶狠狠的,像是和人有深仇大恨似的,流苏第一次看见这副摸样,不由得扑哧一笑,风海棠和君无欢之间的恩怨她听南瑾说过一点,由此看来,确有其事了。 有暧昧呐! 风海棠朝她狠狠一瞪,流苏敛尽笑容,一本正经地听着。 转而又扑哧一笑,风海棠作势要打她,掌柜的匆匆跑来,神色略带慌张,“小姐,有人闹事!” “闹事?”风海棠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嗤之以鼻,“谁敢来我风家闹事?” 冰冷而略带危险的声音如珠落玉盘,一地清脆冰冷,女子一身利落风情,让人不敢逼视。 掌柜一脸愤怒,迟疑道:“是秀王王妃!” 风海棠凤眸一沉,疑惑地蹙眉,“秀王妃死去多年,哪儿来的秀王妃?” “是真的,她自称是秀王妃!” “凌掌柜,发生了什么事?”流苏也站起来,冷静问道,秀王妃无缘无故不会找风家的麻烦。 “回少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刚刚秀王妃到二楼雅座用餐,小李送去茶水,谁知道刚到她身边,她就站起来撞小李一下,太匆忙,小李措手不及,把茶壶打翻,烫了她的手臂,她当场就就抽了小李两鞭子,天啊,小李半边脸颊被她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我看他的脸是没救了。还有后背,都被抽出血来,我见事情不妙,就让人扶着小李下去,谁知道秀王妃不肯善罢甘休,定要我包庇小李,一直吵闹,二楼的客人都被她全吓跑了。”掌柜的顺利地把事情经过说完,努力控制住口气中的愤怒,一想起秀王妃的所作所为,还有小李被抽破的半边脸颊,他就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明明就是她的错却迁怒小李,好好的一个人被她这么一抽,破了相,小李还没有娶妻,这让他以后可怎么办,还有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他,好好的一个人就让她给毁了,怎么会不生气。 风海棠越听脸色越沉,一团怒火在漂亮的翦眸中燃烧,沉静的怒气爆发出逼人的压迫。小手紧握成拳,重重一哼,“我倒要看看,这位秀王妃是何方神仙,走,去前楼!” 风海棠说罢,领人匆匆去了前楼,紫灵和小翠沏回来,满头疑问,“少夫人,怎么了?” 流苏让她们放下茶壶茶具,也一起去了前楼。 因为刚刚经过血腥的场面,宽敞的二楼还遗留着血腥的味道,风海棠凤眸一扫,看见地板上点点猩红,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心头一把火烧得更旺了,有人在她的地方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第一次让她觉得想要杀人,此种无理取闹之程度,勾起她心底最暴戾的神经 分卷阅读189 。 二楼地板上除了血迹,还有打破的茶壶,一衣着华贵的女子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们,背影较小玲珑,有一股冰冷的傲慢。她的旁边站着四名青衣护卫,神色沉稳,眼光锐利,吐纳可看出他们武功不俗。 风海棠口气冰冷,“秀王妃?哼!今日之事最好你能有个解释,否则风家堡不会善罢甘休!” 窗边女子缓缓地转过神来,一脸高傲,居高临下的神情好似把天下就踩在脚下的自我满足感。 流苏正好赶到二楼,诧异地挑眉,“林霜儿?” 风海棠眸色一沉,“是你?” 第159章 第159章(6124字) 一身穿金戴银,华贵无比的林霜儿以一副高傲的姿态站在她们面前,眉梢凌厉傲慢,冷冷地看着风海棠和流苏,扫过流苏的眸光无言中多了一抹狠绝的味道。 林霜儿是林飞鹰之爱女,自小在风家堡长大,风海棠自然认得她,对林霜儿自小就没什么好感,林飞鹰的溺爱养成她刁蛮任性,骄纵自私的个性,仗着自己是半个小姐,小时候还会欺负风家堡的侍女家丁们,后来被小翠修理过一次之后才不敢太嚣张,她在飞鹰马场害得流苏差点流产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南瑾发阎罗令追杀她的事,她更是一清二楚,没想到,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秀王妃,哼! 风海棠重重一哼,找个靠山就想躲过南瑾的追杀,真是傻得天真,风南瑾想要一个人死,天皇老子都拦不住。 “林霜儿,你是什么意思?”风海棠上前一步,把流苏挡在后面,神色冰冷地看着林霜儿。 林霜儿唇角一扯,傲慢地坐下,下巴微抬,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语气缓慢中带着一丝轻蔑和微怒,“风海棠,苏苏,见到本王妃,竟然不行礼,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风海棠宽袖一摆,本来就气势强硬的女子更有一扫千军的利落,稳稳地落坐在她的对面,隔着两米的距离,风海棠的唇角勾起浮起寒峭的讥讽,“林霜儿,就算你念书不多,也知道什么叫东施效颦吧?就算不知道何为东施效颦,也该知道,乌鸦披上彩衣也变不了凤凰,你看看你那个俗气的样子,比以前任性骄纵的摸样更让人恶心。狗仗人势也要看你的靠山够不够资格在本姑娘面前叫板。秀王在我眼里都只是个过气王爷,你算哪跟蒜?” 风海棠口气尖锐而冰冷,毫不客气,如同一把利刀狠狠地插进林霜儿的心口,倏然脸色一沉,一拍桌子,唰一声站起来,笔直地指着风海棠,“大胆刁民,竟然对王爷和本王妃不敬,信不信我让王爷抄了你们风家!” 这话流苏都忍不住微微勾唇,凤城谁敢动风家堡?这林霜儿就一股刁蛮任性的劲,一点脑子都不用,活该被海棠奚落。 果真,风海棠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风情万种地走近她身边,伸手猛然甩了她一巴掌,只听得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五个手指印清晰地印上林霜儿的脸颊,林霜儿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她真不敢相信,以她现在身份,风海棠敢动手打她。流苏都吓了一跳,她知道风海棠一向风行雷厉,没想到这么干脆,这巴掌打得叫爽快,大快人心,特别是目睹了刚刚惨剧的小二和跑堂的。林霜儿身边的四名侍卫身影一动,唰唰地亮起佩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小翠和掌柜身形迅速上前拦下,动作快得他们反应不及。 林霜儿眸光露出凶狠的杀意,想要甩动长鞭,风海棠单手制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疼得林霜儿哀嚎一声,长鞭落地,风海棠冷冷地扫了长鞭上的血迹,受伤猛然用力,拧断了她的胳膊,一声凄厉的声音顿时响彻云霄。 听得人心里发毛,林霜儿疼得满头冷汗淋漓,风海棠扯近她,毫不客气地嘲讽,“林霜儿,知道什么叫不敬了吗?都说我不敬,要是罪名不坐实也太对不起你费心要找的借口了。怎么样?舒服吧?既然要向王爷告状,本姑娘就给你个借口,林总管有你这个女儿真是丢尽他的老脸。” “风海棠你……”林霜儿眼眸含着眼泪,有种尖锐的恨意,胳膊上传来刺破头皮的痛,连心都颤了,风海棠好狠,真的好狠,秀王在她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记得以前你还得尊称我一声小姐,哼!风家堡养出的败类,幸好你爹和你早就脱离风家堡,不然连我们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你……”林霜儿又疼又气,一时竟然被激得说不出话来。 “姑姑,可以了,让他们走吧!”流苏上前,风海棠的性子她清楚,并非蛮不讲理之人,若不是林霜儿太过分,她也不会动手。风海棠虽然果断利落,却不是暴戾之人,一副八面玲珑的笑把她的精明和聪慧 分卷阅读190 全部掩盖,是林霜儿不该先动手毁了风家酒楼的人。 不过她毕竟已是秀王的王妃,如此对她,总有不妥之处。 “滚,不用你假好心!”林霜儿恨恨地瞪着流苏,她就听闻她和风南瑾成亲的事,固执地认为是流苏抢了她的心上人,又害得她被南瑾追杀,被迫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爹的男人,她把这一切不幸在遭遇都算在流苏的头上,对流苏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刚刚远远看见她和风海棠进了风家酒楼,见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来呛声,没想到得不偿失,被海棠拧断了胳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更恨极流苏。 “林姑娘,趁着能走就走,何必多做口舌之争?只会让自己多受皮肉之苦。”流苏淡淡地说道。对这个林霜儿,实在是反感。 “我用得着你教训吗?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嫁进风家堡就可以麻雀变凤凰,敢教训我,你还不够资格!”林霜儿见流苏一副娴静淡然的摸样,更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扑上去,狠狠地撕碎她平静面具。 都是她,自从她出现之后,她的生活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不是她出现,她现在还在飞鹰马场当她的千金大小姐。 林霜儿自动忽略她的错,把罪责都推给无辜的流苏。 “她没资格教训你?”风海棠冷笑,“吃风家堡饭长大的狗,腿硬了连自己主人都不认得了?我告诉你,只有主人不要狗的份,没有狗指责主人的戏码,林霜儿,充其量你又是什么东西,连给苏苏提鞋都不配!” 风小姐的嘴巴好毒啊!紫灵听得目瞪口呆,对风海棠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经商手腕高超,作风大胆利落,处事果断精明,连骂人都这么阴毒,和刀子似的,专朝人家的痛脚踩,一击即中。 而小翠则是抿唇一笑,和她家小姐掐架,存心找侮辱。 林霜儿眼光如淬了毒,辛辣地扫过风海棠和流苏,看得流苏心里微微一寒,这是充满绝对恨意的眼光。 想要同归于尽的狠绝。 风海棠不动声色地把流苏拉到身后挡着,冷冷地嘲讽,“林霜儿,苏苏是风家堡的少夫人,你以后见到她最好客气点,还有,今天的事你赶紧回家和秀王说了吧,他要找上风家堡评理,我还要他给一个公道,哼!识相的就滚,别等姑娘拿扫把!” “我不会放过你们,绝不会!”林霜儿狠狠地威胁,捂着手,率人匆匆离去。 风海棠回身吩咐道:“吩咐药铺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全力医好小李的脸,多贵都不要紧,明白了吗?” “是,小姐!”掌柜的匆匆下去。 “小姐,做得好,听玄北说她差点让少夫人小产,我都恨不得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哼!”小翠拍手叫好,风海棠一瞪,转头对流苏道:“苏苏,别担心,她伤不到你的。” 今天林霜儿定是看见苏苏,想要过来惹麻烦,她早就猜到了,若不是她在,以苏苏的性子,指不定受她欺负,风海棠一本正经地交代,“苏苏,以后受到别人欺负,一定别忍着,你想横着走都没关系,天塌下来有南瑾撑着,明白吗?” 风海棠说得蛮横霸道,却让人感觉到她的认真和强势,说得也句句在理,想要欺负她们风家的人,简直就是找死。苏苏和她不同,得让她明白,受了委屈可别忍气吞声。 流苏点点头,“我知道了,姑姑,我不会受欺负的。” 风海棠这才放心,拍拍手,解散人群,“清理一下!” 众人散去工作,一切又恢复常态,到了后楼,流苏担心地问道:“姑姑,你刚刚不是说美食节裁判有秀王吗?我们和林霜儿有过节,会不会有影响?” “苏苏你挺细心的,我就说过一遍就记住了。”风海棠潇洒地摇手,继续道:“美食节我想要赢,主要是不想输给君家那个败家子,又不是非争不可,况且秀王的为人公正严明,不像会有失偏薄,这点你不用担心。即便他真要借机压下我,又有何惧,风家酒楼也不在乎那么一点锦上添花。” 见风海棠这样说,流苏就放心了,她刚刚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向今天这种事,风海棠的铁腕政策她学不来,但不可否认,非常有效和迅速。女人很少有她这么强势的,心中对风海棠的佩服又多了一分。 忙了一天回到风家堡,夕阳已落,多彩多姿的晚霞在半空飘荡,远远看起,风家堡如屹立在五彩缤纷的云朵中,壮丽又神秘。 风夫人一见她们回来,忙拉着流苏问长问短,就怕她不习惯酒楼的生意,流苏温言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省过林霜儿那段,风夫人 分卷阅读191 见她做得开心,这才放心。 “你现在怀孕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一定不要太操劳,知道吗?”风夫人再三交代。 “知道了娘,我自己会把握分寸。”流苏笑笑。 晚膳的时候没看见南瑾,流苏诧异地凝眸,“南瑾呢?不出来吃饭吗?” 南瑾不管再忙,也会准时出来和家人吃饭,风夫人道:“今天京城送来一批加急文件,要南瑾立刻处理,可能还要忙一会儿吧。我们先吃,我已经吩咐韩叔端到他书房了。” 流苏点头,也不多问,风海棠嗤一声,哼了哼,“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南瑾估计要回京了。每次说有什么加急文件,第二天他就走了,这次也不例外。” 流苏正在喝汤,手停顿了下,脸色一怔,喝在嘴巴里的汤,顿时有些变味,非常难喝。 晚膳过后,流苏回房梳洗,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神色若有所思,紫灵泡了一壶罗兰花茶,给她倒了一杯,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着美食节准备的事的。”流苏淡淡道,转身亲手泡了一壶薄荷茶,紫灵诧异,“小姐,你要喝薄荷茶吗?都这么晚了!” 流苏拍拍她的手,说道:“紫灵,不用伺候了,去找小翠他们玩吧,我去书房找南瑾。” 紫灵看着她的身影出了墨宇轩,露出笑容,小姐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整天待在梧桐苑足不出户,过自己的日子,王爷也是公务繁忙,可没见过她关心半句,更别说端茶送水了。她还以为她生性淡漠,不会主动表达她的关心之意。可她对南瑾公子就很不一样,起风了,会叮嘱他添衣,除非南瑾说了会忙通宵,不然多晚,流苏都会等他回房,伺候南瑾从不假手于人。会陪他聊天,看见他累,会说笑话陪他解闷,偶尔兴致来,还会亲自下厨做几样爽口的点心给南瑾送过去,会主动关心他,体贴他,心疼他,这是以前她对王爷的冷淡漠然有天壤之别。 现在生活这么开心,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她也舍不得离开风家堡这个乐园。 流苏到了书房,一进院门,韩叔就看见了,朝里头喊了声,“公子,少夫人来了!” 流苏冲他一笑,便进去了。书房并没有点着烛火,墙壁上镶着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淡淡润洁的光辉把书房照亮如白天。她还笑着说过南瑾奢侈呢,南瑾只是一笑置之,除了书房,他们的房间也是明珠照明的,的确是有些奢侈,不过很方便。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南瑾放下手中的文件,凝眸笑问。 明辉下的男子温逸出尘,淡静如水,眉宇间的朱砂在明珠的光芒下,闪烁着逼人的繁华桃色。南瑾的容貌当真倾国倾城,天下无双,惊鸿一瞥就使人难以忘记,比之锦绣更胜一筹,清贵中带着秀气,秀气中带着冷厉,冷厉中带着尊贵,交织成天下无双的风南瑾。 也只有在她面前,才可以看见他淡淡的笑容,她极少看见他在别人面前露出笑来,即便是娘和姑姑,都很少看见,外人更是没有,敛尽情绪,如一尊冰冷的玉雕,她很高兴,南瑾能在她面前笑,也喜欢看他的笑容。 “你也知道晚了?”流苏挑眉,把茶放在桌上,“该休息了,南瑾公子!” 南瑾嗅着茶香,淡淡一笑道:“既然要休息,为何给我泡了薄荷茶?” 流苏一瞪,南瑾拉着她到旁边,沉吟片刻,道:“京城那边出了点事,苏苏,明天我可能要进京一趟。” 流苏垂眸,敛去她眼中的黯淡,突然明白了,风海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让她有心理准备。 南瑾握紧她的手,声音平和,略带一些歉意,“本来要晚两个月进京,不过事出突然,不得不去,苏苏,抱歉!” 流苏摇头,眸光掠过笑意,摩擦着他略有些冰冷的手,坦然道:“我以为你会一直在风家堡,突然听说你要走,有些不习惯,不过没事,你不得不去处理的事定然是急事,放心去好了,我没事的,什么时候回来?” 南瑾沉默了一下,保守地估计了时间,柔声道:“一个半月,我会尽快回来,以后一年就去一次,待一个月就够了,其他的时间都在凤城。” 流苏点点头,有他这个承诺她就放心,一个半月,她一定会格外地思念他,好舍不得,可又没有办法,“可是你说的哦,要快点回来。” 南瑾点头,眼光坚定,承诺道:“会的,苏苏,一定会快点回来!” 流苏一笑,也不再说什么,给他倒了一杯茶,“你明天就走,今晚 分卷阅读192 熬夜没关系吗?” 薄荷的香味缓缓地从烟雾中飘散出来,清香落了一地,格外迷人,南瑾以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流苏,流苏倒茶之后才发现他专注的眼光,疑惑地抚抚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南瑾摇头,沉吟道:“苏苏,你都不奇怪,为何我要去京城吗?” 流苏一怔,半垂眼眸,长而微卷的睫毛在她眼睑下覆上一层优雅和沉默的剪影,她不是不奇怪,而是…… 南瑾继续道:“你也知道,风家船运的核心是凤城,也是风家堡事业的核心,在京城除了一家分航,就什么都没有,你真的不好奇我为何要去京城吗?” “我自然想要知道。”流苏浅浅一笑,眼光有着体谅,“我知道很多事我不问你是不会说,有的事,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说。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伤害我,其他的事,我又何必管太多,你想说的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了。” “苏苏……”南瑾震惊地看着她,想不到她是这个想法,他是怕流苏以为他不告诉她,是认为她没资格,所以想要扫除她的心结,他不想她心里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而流苏想的和他想的,显然不太一样,她是如此蕙质兰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南瑾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嗅着她青丝中散发出的香气,顿感安心,像是遗失了千百年的肋骨又重新回到身体之中,有一种深沉的满足感。南瑾抚着她的秀发,声音低沉,宁静,是一贯的坚定有力,“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知道了对你是一种负担,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所有的一切,你都会知道。” 流苏伸手,拥紧了南瑾,她突然很喜欢来日方长这个词,只有会相伴一生的人才会说来日方长,他们这场赌注,好似没有人把它当成赌注,流苏轻笑道:“我知道,你不用怕我有什么想法,放手做你要做的事就好。” 南瑾放开她,淡淡一笑,得她,是他之幸,倘若留不住她,定是一种遗憾,他风南瑾绝不会让自己遗憾。 “不过这一个半月,要想念我哦!”流苏一本正经地交代,南瑾一笑点点头,流苏倏然记起酒楼的事,问道:“南瑾,林霜儿现在成了秀王妃……”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南瑾诧异挑眉,眸光一沉,看来林霜儿是去找流苏麻烦了。哼! 流苏拍拍他的手,相处一段日子,他眼中的冰冷她自然看得懂是什么意思,把今天在酒楼发生的事告诉他一遍,“姑姑出手打了她,又拧断她的胳膊,秀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罚姑姑?” 她担心的是这个,秀王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权力,毕竟是皇族,风家堡再厉害,也是平民,民斗不过官,要是秀王爷追究起来,姑姑就难逃其咎。 南瑾摇头,“放心,不会的,姑姑敢打人就能处理好一切,你别小看了她,这种事用不着我出面来摆平,林霜儿是咎由自取,她出手伤人在先。我不在凤城,莫离和玄北会保护你,姑姑她在凤城横着走都没人会把她怎么样。这件事,你不用操心。” 流苏听罢,松了一口气,暗自一笑,这两姑侄说话的口气挺像的,蛮横却让人觉得他们蛮横得很有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快点喝茶,喝完了醒醒脑,轻松一下。”流苏把茶端给他,南瑾一饮而尽,微微靠着轮椅,是有些累,该醒醒脑。 “你有身子,快点回去休息,睡太晚不好,我可能要忙通宵,本来想要回去和你说一声的,既然你来就顺便道别,天亮我就不回房了,直接从书房走,会尽快回来的。”南瑾温和道 “那么急啊?” 南瑾点头,流苏无奈,他又要辛苦一晚了,“早知道我就做一些点心给你当宵夜了。” “没事的,去睡吧!” 流苏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脸颊有些红晕地瞅着南瑾看,南瑾疑惑挑眉,刚启唇,流苏就俯下,迅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脸蛋唰一下红得滴血,“晚安!” 才一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南瑾。 南瑾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唇上一暖,香气袭人,她已经迅速退开,向来睿智精明的脑子一片空白…… 如玉的脸颊飘过一抹可疑的红晕,在明珠的淡辉下,分外魅惑众生! 苏苏…… 第160章 第160章(4105字) 一缕晨光穿透云层铺洒大地,金光划破沉静的苍穹,流光溢彩,美 分卷阅读193 丽炫目。 麒麟山上的日出,美得有种华丽的错觉。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晨光暖和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流苏最近有些嗜睡,怀孕二月多了,肚子还没有明显的隆起,感觉还是轻盈秀丽,不见笨重,脸色也红润,就是嗜睡。知道南瑾今天要走,昨晚心情一直沉闷,睡得也不是很熟,翻来覆去大半夜,看着门口,希望看见他回房的身影。 临别一亲,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只知道,他要走了,她有一个多月不能看见他了。要忍受一个多月的思念,想象就觉得难受,总觉得要为他做点什么。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走了几步脑子一热,突然回身冲动地亲了他一下,她羞涩得连多看他一眼就不敢,落荒而逃了。想想脸上就潮热,红得可以滴血,心跳快得想要跳出心口似的。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也不是很清楚,冲动是魔鬼,说得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南瑾,南瑾……一晚上都念着他的名字,翻来覆去,心情复杂,人还在风家堡中,思念已经泛滥成灾。 后来迷迷糊糊终于睡了过去,心头却一直念着他,还不忘了提醒自己起得早一点,好去送送他,结果一觉醒来,外头都大亮了。流苏睡眼惺忪,偏头微微错愣了下,枕边有一朵清丽的白茶花,叫雪蔷薇。这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品种,非常珍贵,重花瓣,纯白色,蔷薇花型,如一朵秀丽的云锦,无一丝杂色,白得纯粹,白得透明。花瓣上沾有晶莹剔透的露珠,如豆蔻年华的少女,亭亭玉立,冰清玉洁,十分漂亮和迷人。 流苏看着看着,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朵清丽的笑容,伸手拿过来,香气飘逸,在鼻尖围绕不去。 这品种,风家堡中只有三朵,很珍贵的,平时风夫人照顾它可比照顾儿子还要用心,就怕有个意外,听南瑾说,这花很难养活的,七八年才会有成效,价值连城呢。 上次晚膳之后她推着南瑾在风家堡中走走,他顺便帮她解释这些茶花的价值和来历,流苏那时候就觉得,风南瑾真的神人,眼光开阔,博览群书,连风家堡中的茶花都能一一说出名堂来,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这个品种,她是最喜欢的,南瑾那时候还笑道,有一次他想要摘来当药引,他娘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说他暴殄天物,要是敢动她的宝贝,她就把他扫地出门。可想可知,风夫人又多宝贝这花。 流苏也甚是喜爱,整天都跑到去院子里观赏…… 完了! 流苏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这花怎么会在这儿?这回什么瞌睡虫走跑光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风家堡上下胡闹归胡闹,不过没人会动风夫人的宝贝的,除了……南瑾? 只有一个解释,茶花是南瑾摘来送给她了…… 我伟大的夫君啊! 娘会把我宰了的。 流苏迅速从床上起身,匆匆忙忙地换上衣服,朝外喊了一声,紫灵很快就推门进来,端来一盆热水,流苏急急忙忙地洗脸,紫灵道:“小姐,你不要着急,姑小姐还没有去城里呢,你慢一点也没事的。” 这时候风海棠应该早去凤城了,怎么还在家里?而且,她急的不是这件事啊! 流苏打湿了毛巾,迅速洗脸,又用盐水漱口,含糊问道:“南瑾走了吗?” 紫灵点头,“公子走半个时辰了,还和姑小姐说,你今天很累,要是急就让姑小姐先去城里。你看看,公子多心疼你。” 流苏淡淡一笑,果真是南瑾,他早上回房过,她睡沉了,都不知道他来过,不然能亲自和他道别,不过他不是说直接走,不回房么?回来也不叫醒她。 漱口之后,倏然飘来一阵噪音,流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脸颊突然抽了一下,紫灵一看她的神色,慌忙道:“小姐,是这样的,夫人她早上去院子给茶花浇水,发现一朵雪蔷薇被人摘了呢,正在发飙呢,这回啊,让小翠她们四处找,说是啊,要是让她找到偷花的混蛋,一定宰了他,姑小姐也在帮她找呢。” 紫灵也说得义愤填膺,谁都知道,夫人种的茶花有多珍贵,偷了一朵拿去卖,那是天价呢。 流苏唇角抽搐两下,脑海里闪过风夫人龇牙咧嘴的愤怒样,顿时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感觉,“那个混蛋已经不在家里了。” 紫灵一时不晓得她说什么,流苏有气无力地放下干毛巾,手指了指床上,紫灵顺着指尖看过去,顿时目瞪口呆,惊呼起来,“小姐,你怎么去偷夫人的茶花啊?” 流苏 分卷阅读194 有种想死的感觉,瞪她一眼,“你小姐我睡刚醒呢,怎么会去摘娘的花。” …… 紫灵吞了吞口水,迟疑了下,“公子摘的?” 流苏连扯唇角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说呢?” 紫灵呆愣了下,这下好了,公子一大早就摘了雪蔷薇送给小姐,耍浪漫嘛,可他倒好了,拍拍屁股走人,小姐还在呢。这这……的确不像是公子的作风啊! 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冷漠如冰的公子天蒙蒙亮就去花园摘了夫人的雪蔷薇,悄悄送给小姐情形,这实在是太难想象了。 流苏眼睛一闭,缩头一刀,伸头一刀,死就死吧,她拿起雪蔷薇,眷恋地摸了摸,南瑾送的呢,第一次送花给她,可惜了,这花是娘的宝贝。 风家堡中,风夫人正发飙,让人翻箱倒柜地找,一定要找到偷花贼,流苏把顺着长廊来到前庭,雪蔷薇放在身后,见风夫人叉腰,怒气腾腾的摸样,脚步停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过去,一旁的风海棠就瞅见她了。 “苏苏,醒了呀,先去吃早膳,等找到你娘的花我们再去城里。”风海棠扬声道。 “苏苏宝贝,你醒了,昨晚睡得好不好?”风夫人一见流苏,满脸的怒气不翼而飞,笑容满面过来,拉着她过去,宝贝得不得了。 “娘……早……早啊!”流苏呐呐地打招呼,紫灵识趣地站远了一些,流苏脸上的笑容,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风海棠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 流苏咽了咽口水,有些理亏地道:“娘,雪蔷薇是……” 一听流苏说这事,风夫人火又冒上来了,“你说雪蔷薇啊,哼,是不是他们找花的时候吵醒你?都让他们小声点,不要靠近墨宇轩了,要让我找到这个王八羔子,我一定抽他一鞭,再捅一刀。” 说到她的爱花,风夫人口气就凶恶起来,心口疼啊!她看这些花可比儿子重要多了。 “大嫂,别生气了,估摸着就在家里,跑不远的,一会儿就找到了。”风海棠宽慰她。 流苏这回手都不敢伸出来了,娘啊,那个王八羔子是你儿子呢。 她想要砍人也追不上了。 流苏润润唇,把手伸出来,那清丽无双的雪蔷薇就这样露在风夫人面前了。 风海棠一愣,诧异地看向流苏,而风夫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苏苏,一大早送什么花给娘嘛,还这么漂亮……” 倏然笑容凝结了…… 她的雪蔷薇? 风夫人唰一下抢过流苏手里的花,瞪着它像是瞪着一只蟑螂似的,她的花?她的花?肉疼啊! “娘……”流苏的声音细若蚊呐,风夫人心疼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苏苏啊,怎么会在你那?”风海棠急问道。 流苏状似无辜,“我一醒来就在枕头边了。” 要死也是南瑾挡在前面,她是弱女子,不能牺牲,死一个比死一双要强啊! “风南瑾……”风夫人差点捏碎手中的花,怪不得早上送他出门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气啊! “娘,你怪我好了!”适当的时候要学着装装柔弱,这是女人最基本的武器呢,特别是对着最疼爱她的婆婆。 风海棠抿唇一笑,撇过头去,风夫人抬眸,僵硬地扯出一抹笑,“苏苏,不怪你,都是南瑾这个混蛋,等着,这次回来,看我不抽死他,啊啊……我要疯了,花园那么多花,想要讨好苏苏,随便一朵都可以啊,为什么是我的雪蔷薇啊?” 流苏更愧疚了,半垂眼眸,可怜兮兮地站着,这回去翻箱倒柜的侍女家丁们都出来了,一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苏,娘不是怪你,别往心里去,乖啊,一朵花嘛,没事没事……”风夫人见苏苏一脸委屈,急忙安慰道。 言不由衷的话让周围响起一片不屑的嗤笑声…… “夫人,你也太假了吧?” “就是就是……刚刚还和喷火鸟似的!” “公子地位不保咯!” …… 小翠开口就道:“公子好样的!” “死丫头,你说什么?”风夫人作势要打她,小翠蛮腰一扭,躲得远远的,还竖起拇指半了个 分卷阅读195 鬼脸。 风海棠笑笑,这个南瑾,她拿过那朵雪蔷薇塞给流苏,道:“大嫂,摘都摘了,算了,就当是南瑾对苏苏的心意好了,不是还有两朵吗?” “那个混蛋,明明就是他肖想我的雪蔷薇,就趁着这个机会摘了给苏苏,等以后回来,还不是让他做药引去?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嘛!”风夫人一脸欲哭无泪。 南瑾在研究一种药,需要雪蔷薇做药引,一年前就开口向她要了,她一直不肯给,开玩笑,她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雪蔷薇开花,又开得这么美丽,她哪儿舍得给他糟蹋了。问他是什么药,他又不肯说,每次提到要雪蔷薇,她就一口否决,两人为了这三朵雪蔷薇都到了要拆墙脚的地步。后来没听他提起过,她以为他放弃了呢,结果前些日子又提起,说什么当送给他当成亲礼物,风夫人自然是不给的,没想到他倒好,私自就给摘了,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他拿来哄妻子,增进感情的,你怪不得他不是?风夫人那个叫懊恼啊,要是南瑾在这,她真想扑过去狠狠地咬一口才解恨。 流苏语塞,啊,原来还有内幕啊? 南瑾也真够奸诈的,这招都用得出来,上次她就见过他向娘要雪蔷薇当药引,结果娘一口否决了,姑姑还说他们两为了雪蔷薇已经斗了好几次了。 这次他倒干脆了,先斩后奏,他拍拍屁股就走了,避开娘的怒气,有她挡着,他也料定,娘这么疼她,定然不会对她生气。 奸诈的家伙,哼! 看来她要照顾好点,雪蔷薇枯萎得本来就慢,等他回来,估计还是新鲜的。 “算啦,大嫂,就当是送给南瑾和苏苏的成亲礼物,你看看,苏苏也开心不是吗?”风海棠见招拆招,南瑾的心思,她怎么会猜不出来,既哄得妻子开心,以后又可以名正言顺当药引,一石二鸟,整一奸诈的家伙! “娘……”流苏有可怜兮兮地开口,风夫人受不住她委屈的摸样了,挥挥手,“给你了,给你了,放在花瓶了,照顾着点,等南瑾回来,还用得着,我可不希望下一朵也被他这么无耻的,光明正大地偷了。” 摘也摘了,又接不回去,她不认又有什么办法,顶多南瑾回来的时候,她狠狠地修理他一下。 流苏一扫脸上的沉闷,欢天喜地地给风夫人一记拥抱,声音甜甜的,不予余力地撒娇,“娘最疼我了,谢谢娘!” “少夫人嘴巴真甜,哄得夫人啊,三朵雪蔷薇给你她都没问题!”阿宝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少夫人,多给夫人灌点迷汤,公子回来就天下太平了!”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一片和乐。 倏然前方一名侍女来报,“小姐,夫人,少夫人,秀王来访。” 快乐的气氛立即消散,风海棠脸色一沉,眸光顿时锐利起来。 流苏有些不安,南瑾走了,风家堡就姑姑当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到底来做什么? * 二更了二更了,有的童鞋说我更得慢,其实我更得不慢的,虽然只有二更,可今天更了10000了,更新速度是看字数不是看次数的,我习惯了一张多写点,分开看可能不连贯,呵呵!! 努力去努力去,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61章 第161章(3107字) 风家堡很少有外人能进来,寻常能进来的都是风家的熟人,连萧绝萧寒这样的王孙贵族都不给面子,秀王更不算是什么。别看南瑾走了,风家堡就是一群女流之辈,可厉害着呢,五十多名侍女家丁中三十多人都有不错的武功底子,小翠和莫离阿宝这些更是罕见的高手。山上山下日夜都有人放哨,守卫非常严谨,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上山是没可能的事情。 秀王才在山脚下的时候,山上就收到消息,只要不想见客,风海棠说一声就可以,若是不想见,就会有人把他拦在山下,绝对上不来。 风海棠意外地下令让秀王上山,她亲自带着流苏去门口迎接。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身后跟着四名王府侍卫,驾车的是一位中年壮汉,马车停下之后。华贵的轿帘掀开,秀王下了马车,然后回身把林霜儿扶出来。 秀王萧玮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相对于十七八的林霜儿来说,他老得可以当她的爹了。不过秀王本人看起来很是年轻,起码小五六岁的样子。华贵的长衫衬托出一副修长有力的身材,合身的裁剪,逼人的气度 分卷阅读196 ,迎面给人非常尊贵的气质。他五官俊朗,风度翩翩,尊贵中不失儒雅之气。年过中旬,眸光已不如青年人那般墨玉透彻,却隐约透出沉稳和正气,鬓角有着岁月沧桑的痕迹,总体来说,秀王是个很有成熟风度,很有魅力的一个中年男子。年龄和林霜儿相差很多,但站在一起和年轻美貌的她倒很配,给人一种安稳的静谧。 一旁的林霜儿有些狼狈,她昨天才让风海棠拧断了胳膊,回去接骨之后,左胳膊用木板固定,整条胳膊都都以绷带绑着,相比于昨天的光鲜亮丽,今天就显得憔悴很多,脸色很苍白,眼光躲躲闪闪,有些畏惧的样子,但是,扫过流苏和海棠的时候眸中的恨意非常清楚。 “秀王大驾光临,民女风海棠有失远迎,还望秀王恕罪!”风海棠大大方方地行礼,姿态恭敬,流苏她们也跟着行礼。 “参见王爷!” 秀王上前亲自扶起风海棠,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歉意,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道:“风姑娘快快请起。本王愧不敢当!” “王爷言重了,是民女失礼在先。”风海棠朗声道,起身,道:“一年不见秀王,越发成熟有魅力了!” 一年一度的美食节,她都会见到秀王,平常他不太出府,虽然在凤城,也不怎么遇到,风海棠和他交情不深,风家和萧家好似八字不合,就算见到他能避就避开,场面话风海棠说得倒是非常漂亮。 秀王温文尔雅一笑,“风姑娘也越发美丽动人了。” 风海棠回他一笑,两人又太极地客套了两句,风海棠摆了个请的姿势,“王爷请!” 风海棠由始至终都只看着秀王一人讲话,对他身边的林霜儿视而不见,权当她是空气,漠视得非常彻底,这让林霜儿非常不满,当着秀王的面,又不能发作,呕得冒火。 “多谢风姑娘!”秀王客气地道了声,随着风海棠一起进了堡中,林霜儿路过流苏面前,狠狠地瞪她一眼,流苏淡静一笑,她恨恨地撇头,跟着进去。 “呸,一只乌鸦!”小翠呸了一口,护在流苏身边进去,她可是受了公子命令,不管少夫人在哪,她就在哪儿。 “小翠,规矩点,不许无礼!”流苏点点她的鼻子,随着进去。 大厅中,分宾主坐下,风海棠让侍女上茶,介绍道:“王爷,这位是南瑾的妻子,是风家堡新任女主人。” 流苏起身,遥遥一拜,“民女苏苏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风少夫人免礼,早就听闻堡主大婚,还未亲自道声恭喜,是本王的失礼。”秀王风度翩翩地道。 流苏一笑,回身坐下。 林霜儿听到女主人这三字,眼里划过一道很刻骨的恨意,浓烈得让人发毛。 风海棠眸色一沉,偏头对秀王道:“王爷,风家堡和秀王府素无来往,王爷今日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风海棠明知故问,他定然是为昨日之事而来,只不过是为了林霜儿讨回公道,还是为了道歉,那就另当别论。 秀王眉目浮上歉意道:“内人昨日在风家酒楼之事,本王已略有耳闻,深感歉意,是本王平时教导不善,才导致风家堡和秀王府有了摩擦,今日特意带内人上山,亲自给风堡主赔个不是!” 秀王话说得温文有礼,口气诚挚,风海棠扫了林霜儿一眼,冷然道:“王爷您太客气了,昨日一事,纯属是个误会,民女早就忘记了,相信秀王妃也不会放在心上,王妃您说是不是?” 林霜儿脸色一白,看了旁边的秀王一眼,有些不甘心地开口道:“风姑娘,昨日之事,是本王妃鲁莽,还请风姑娘和风堡主别放在心上。” 风海棠爽快一笑,“民女都说不记得了,王妃又何必旧事重提,误会一场,说开就没事了,日后风家堡还是风家堡,秀王府还是秀王府,两不干涉。” 秀王闻言一笑,“风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这一说,本王就放心了。” 阿碧沏一壶雾里青,脚步轻快地进来,给他们都奉上茶水,在给林霜儿上茶的时候,还冲她灿烂一笑,友好和善,气得林霜儿差点内出血。阿碧倒茶之后,也站到流苏身后去。 林霜儿咬牙切齿,忍着心里的气,问道:“风姑娘,不知道南瑾哥哥在不在,我想亲自和他道歉!” 风海棠端起茶,打开被盖,茶杯里的雾里青尖细饱满,碧绿色的茶水晶莹剔透,香气阵阵袭人,这是上等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非常有味道,风海棠清茗一口,姿态优雅地放下茶杯,故作疑惑状,“南瑾哥哥?呵 分卷阅读197 呵,秀王妃,容民女提醒你一句,我侄儿可不配当你的南瑾哥哥,可别叫得这么亲密,害得秀王误会就不好了。” 夹枪带棍的一句话,刺得林霜儿脸色的假笑一僵,满面阴沉,秀王微微一笑,“内人自小在风家堡长大,和风堡主只是兄妹关系,本王又怎么介意呢?” “是吗?”风海棠别有深意一笑,爽快地道:“既然如此,秀王妃,你和你嫂子道个歉也是一样的,苏苏和南瑾夫妻一体,何必找南瑾这么麻烦,叫声嫂子,道个歉,也是一样的。” 好厉害的女人! 秀王心中暗暗评价,在风家堡能独当一面,锋芒仅逊于风南瑾的女人果真厉害,三言两语如刀锋似的尖锐,句句都精准地插入对手的心脏,毫不手软,毫不留情,够狠,够绝,这样风行雷厉的女人,实属罕见。 他和风海棠认识不深,一年一度的美食节也是匆匆一瞥,没有交谈过,今日短短几句话,她的形象一下子就刻在脑海里。 好个风家堡! 林霜儿的脸色阴得可以滴出水来,流苏淡然一笑,“姑姑说笑了,秀王妃千万别较真,昨天之事乃是小事,王妃无需道歉,倒是让王妃不慎受了轻伤,苏苏代夫君给您赔个不是才对。” 流苏说罢,还真的起身,给林霜儿行礼,微微福身,笑得真诚和清丽,一点也看不出恶意。 林霜儿血气上涌,小拳紧握,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好你个苏苏,竟然和风海棠一唱红脸,一唱白脸给她难堪,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风海棠暗自扫了秀王一眼,见他八风不动,心里冷笑,相见南瑾?果真如南瑾所料,这手段真是次级,和南瑾过手的资格都没有。 还是她侄子心思可怕,料事如神,风海棠爽快一笑道:“倘若是为了昨天的事,大家都说不介意,那就让她过去了,苏苏也代替南瑾给王妃赔个不是了,王妃若还是执意相询,岂不是有意为难我们风家堡?” 林霜儿脸色一怔,这么一大帽子扣下来,顶得她哑口无言,秀王温雅一笑道:“风姑娘,既然都过去,那就算了,本王今日上山除了为内人赔个不是,还想见见风堡主,不知道堡主有没有空见客?” 流苏淡淡一笑,说道:“不知王爷找夫君有何要事?” 秀王一怔,没有答话,风海棠朗声道:“秀王爷,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找民女谈也是一样,若是为了私事,找苏苏谈,也是同样,公事私事,我们两都可以代表南瑾。南瑾今天不便见客,王爷请见谅!” 秀王见风海棠如此说,也不勉强,抱拳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求,风少夫人请代本王向堡主问声好,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夫妻告辞!” “王爷王妃慢走,不送了!”风海棠和流苏起身,海棠淡然道。 秀王点头,带着林霜儿离开风家堡,临走时,林霜儿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流苏。 “姑姑,他们找南瑾做什么?”流苏不解地问道。 风海棠脸色布满忧虑,叹息道:“不是他们找南瑾,而是秀王找南瑾。” “为什么?” 海棠一笑,拍拍她的手,道:“这是他们男人的事,让他们男人去解决,我们别管,去酒楼吧!” 流苏也只得点头,秀王要找南瑾?为什么? 第162章 第162章(3202字) 时至八月初,风家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忙了,每年的八、九、十三月都非常繁忙,比起初春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风海棠和流苏天天跑风家酒楼,流苏跟在风海棠身边一段日子,渐渐也摸清酒楼经营的模式,已有上手之感,其实各行各业,只要掌握行规和习惯,做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南瑾一走,风家堡就玩开了,平常南瑾在家,侍女家丁们还会收敛一些,南瑾走后,整个风家堡就想炸了锅样。玄武回冰月宫处理宫务,继续调查和跟进冰月宫和幽灵宫之间的纠纷起源和过程。玄北奉命留在风家堡保护流苏,在他的带领,风夫人的兴奋参与下,风家堡说得是日夜狂欢,紫灵有时候都不随流苏去城中,留在堡中,和阿碧她们打成一片。 莫离和小翠有命在身,白天要保护流苏,晚上一到,也开始疯得不能自己,恢复到那天流苏刚刚到风家堡的欢乐情景。 海棠戏称,风家堡就是个小型的市井街头。 流苏倒是非常喜欢这样 分卷阅读198 的气氛,有一次她留在家里,玄北他们玩蹴鞠,家丁侍女交错分成两组,玩了一个上午,赢的那队在输的那队脸上画鬼画符,输的开始耍赖,四处逃窜,有武功绕着风家堡一直玩飞檐走壁,弄得人仰马翻。连山脚下就听到他们的嬉闹声。 这么欢畅的气氛,若不是有身孕,她都想要参与试试,怪不得安安静静的紫灵都跟着阿宝阿碧他们玩得乐不思蜀。 流苏怀孕比寻常孕妇要轻松多了,没有孕吐,也没有食欲不振,除了有些轻微的嗜睡,基本上一切正常,风夫人和风海棠的担心也变成放心了。南瑾走后,风家堡一切恢复正常,风海棠和流苏掌管风家酒楼和药铺,而风家航运南瑾走之前已经交代底下的管事,一切正常,风海棠一向也不过问航运的事,日子过得很舒心,教导流苏生意经,两人全心全意准备八月初八美食节之事。 酒楼的生意流苏渐渐上手之后,风海棠慢慢地试着让她独挡一面,这次八月初八的美食节,她就交给流苏负责,她只是从旁指点。 这次的美食节,风家酒楼由厨娘李秀兰参赛,流苏负责,菜式是凤城名菜——糖醋赤丹鲤鱼。 负责人、厨娘和菜式一早就送到官府批阅了,历年来都是风海棠负责美食节相关事宜,这次换成风少夫人苏苏,凤城官府方面自然也没有问题,很快就通过了。 烹饪所采用的鲤鱼就是赤丹河的鲤鱼。此鱼生长在赤丹河深水处,头尾金黄,全身鳞亮,肉质肥嫩,非常适合隆重宴会的一款菜式。既美味,又气派,正好能代表了风家酒楼在这行业中的地位,这道菜也是李秀兰的拿手好菜,经过多年的烹饪和改良,好评如潮,也是风家酒楼的招牌菜。 这道菜想要做好非常不容易,将鱼去鳞,去鳃,去内脏洗净,在鱼身上先直剞刀纹,然后提起刀,使鱼身张开,将精盐撒入鱼身内稍腌,并在刀口处及鱼的全身均匀地涂上一层湿淀粉糊;炒锅倒油,旺火烧到七成热,手提鱼尾放入油锅内,其刀口处立即张开,这时需用铲刀将鱼托住,以免粘锅,约炸二分钟,用铲刀把鱼推向锅边,使鱼身呈弓形,将鱼背朝下炸两分钟,再翻过来使鱼腹朝下炸二分钟,然后把鱼身放平,用铲刀将头按入油内炸三分钟,共炸八分钟,至鱼身全部呈金黄色时,取出放入盘内,炒锅留油少许,烧至六成热时,放入葱,姜,蒜末,醋,酱油,白糖,清汤烧浓后即用湿淀粉勾芡,淋上熟油少许,迅速出锅烧在鱼身上即成。 醋与糖的比例要适当,其味应是甜中带酸,糖醋卤汁要浓而不厚。(晓晓教大家学一道菜哈,虽然做法是我从百度大婶那拷贝过来的。嘿嘿!不要怪我懒哦!) 李秀兰亲自做给流苏和海棠试吃过,流苏赞不绝口,真的非常好吃,她做这道鱼的时候,事先用绿茶去腥味,又深、渗入茶香。尝起来鱼肉更鲜嫩,且嗅不到一点腥味,流苏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道菜。 美食节的比赛分为上午和下午,在上午的比试中,一共有十八名凤城各大小酒楼的厨师初赛,选出三家,在下午进行决赛。 风家酒楼参加美食节一向重于参与,风海棠也不是好胜之人,而悦来的君无欢数次叫板,惹毛了风海棠,她才选了这道招牌菜,目的就是要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初八,让李秀兰大显身手。 初五的时候,各家酒楼就收到了这次美食节的裁判员名单。 一共有七名裁判员,秀王萧玮,凤城知府郭翼,三名退休在凤城颐养天年的老官员,桥村最有权威的美食家刘云夫妻。七人组成这次美食节的裁判团,以投票的形式,来决定这次美食节的冠军。 “少夫人,上个月的账目做好了,请您过目。”风家酒楼中,掌柜的把账目送进后楼给流苏过目。 流苏接过之后,温雅道:“凌掌柜,明天就是美食节比赛,让秀兰姐早点回去休息,做好准备,还有,鲤鱼一定要最新鲜,到清晨才派人去港口买,用刚上岸的鲤鱼做材料,市集里卖的不一定新鲜。” “是,少夫人,我们一定准备妥当!”凌掌柜恭敬地点头,虽然这位少夫人上任不久,但是,处理事情有条有理,不慌不乱,酒楼出过几次突发事件,她都处理得稳稳妥妥,酒楼上下对她都非常钦佩和敬畏,有南瑾之威在前,又有苏苏之才在后,想不佩服都不行。 流苏颔首,让他出去,专注地看上个月下半期的账目,莫离在门外守着,小翠沏了一壶花茶,给她送进来。 茶香袅袅,升腾一室,小翠娇声道:“少夫人,不用这么拼命,慢一天又没关系。休息一会儿吧,泡了你最喜欢的菊花茶!” “谢谢小翠!”流苏揉揉 分卷阅读199 眉宇,紫灵说要见世面,随着风海棠下乡收租去了,小翠虽然是个小辣椒脾气泼辣,伺候人倒非常细心。 “少夫人,你说明天我们能赢吗?”小翠神秘兮兮地支着头,向流苏打探第一手资料。 流苏轻笑道:“又要下注?” “奶奶的,都是玄北那张乌鸦嘴,说悦来会赢,叛徒!”小翠义愤填膺地道,“我们风家的下注当然赌我们赢咯,他竟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一身红丹丹的少女露出谄媚的笑,“为了我的银子着想,还是来问一下少夫人比较保准。” 流苏正在喝茶,扑哧一笑,少许茶水溢出,她用手帕抹去,她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玄北是叛徒,她真服了。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位聪明伶俐,刀子嘴豆腐心的侍女。 “这事我可不保准,你要去问问秀兰姐,是她掌厨的,怎么问起我了?”流苏四两拔千金,继续道:“你们啊,别上玄北的当,他说悦来赢,当然让你们赌悦来,若是风家赢了,他就可以赢钱了。这么简单都不懂?” 小翠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又差点被这只狐狸北给骗了,哼,回去,压上这个月的零用钱,赌我们酒楼赢!” 流苏一笑,风海棠的声音就飘了进来,“苏苏,我回来了!” 小翠直起身子来,风海棠和紫灵笑着就进屋了,看样子今天收租非常顺利,海棠一进来,小翠就拿过两个茶杯,给她们都倒了一杯茶,紫灵嗖一声就跑到流苏身边,开心就说起今天的见闻,自来了凤城,她的笑容就开朗多了,眉目都有一股迷人的风情。 “紫灵,这么兴奋,以后要不要改认主子啊?”风海棠打趣道,喝了一杯菊花茶,又让小翠倒了一杯,牛饮而尽。 “不要,小姐才是最好的!”紫灵嘿嘿地奸笑着,努力证明她对流苏的无限忠心。 海棠摇摇头,问道:“苏苏,明天的美食节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没有问题,我让秀兰姐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在酒楼会合,再去赛场。”流苏温和地道,又把细节和风海棠说了遍,看看她有没有补充的。 “准备好就行,早点回家,今天走得累死了。”风海棠挥挥手,流苏办事一向妥当,她十分放心。 见她眉宇略有倦色,流苏放下账本,美食节过后看也是一样的,的确不着急。 夕阳西斜,一轮红日如垂暮的老人,在天边散发出仅有的温暖和光彩,彩霞流光溢彩,美得夺目。辉映在凤城每一张纯朴的脸上,都让人觉得生活的美好和快乐。 “风大小姐,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啊!”酒楼外,一声戏谑的声音飘过,低沉的男音十分迷人。 流苏顺着海棠眼光看过去,是一名非常亮眼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纯蓝色的锦绣长袍,针织繁琐却华丽,别样大方,腰间一条天蓝色玉带,配着一块龙形玉佩。他身材挺拔修长,眉目俊逸无双,一双桃花眼妖魅夺目,隐约闪着精明的光彩,那是一种非常深邃的光芒,流苏偶尔会在南瑾眼里看到这样的光芒。 那是属于强者的风采,胸有成竹的自信。 “君无欢?”风海棠眼光一沉,像是见到一只蟑螂似的,“你来找揍?” 君无欢?他就是君无欢?流苏诧异地张嘴,怎么和她想象中的君无欢差这么多? 第163章 第163章(6134字) 在流苏的印象里,她一直认为君无欢是奸诈之徒,不然就是粉头油面的风流少爷。风海棠整天败家子败家子地叫,完全误导她了。 眼前的君无欢俊逸无双,气质优雅潇洒,就是百里挑一的佳公子。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玉树临风,简直就是用来形容君无欢的。 深邃的眼光精明而狡诈,看着他,流苏自然想到一种动物——狐狸。 “风大小姐,不用这么凶悍嘛!”君无欢羽扇潇洒一开,更显风流之态,有些游戏人间,玩世不恭的痞子气,“怪不得二十五还嫁不出来,哦哦哦……你的脾气该收一收了。” 一语击中风海棠的痛脚,在这个年代,十八岁的大姑娘嫁不出去都会被人笑话,风海棠二十五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街坊邻居有说闲话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唯有这个嘴巴特贱的君无欢整天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不气人不甘心似的。 风海棠银牙几欲咬碎,眼光露出憎恨和一抹怨意,“怎么?特意跑了两条街,就来嘲笑 分卷阅读200 我嫁不出去?” “本少爷没这个闲情逸致,只不过是凑巧遇上罢了。”君无欢笑得非常灿烂,装模作样地叹息,“谁让你打死都不过凤凰大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躲旧情郎呢。本少爷刚好过来买东西,巧啊!” “君少爷,你嘴巴真贱,这样和我们小姐要耗到何年何月啊?八年,我服你们。”小翠朝君无欢扮了个鬼脸,跳出一段安全的距离,果真,风海棠历眸狠狠地扫过来,她嘿嘿地笑,转头欣赏风景。 风海棠抱着胸,冷冷地看着君无欢,口气冰冷,“凤凰大道那头只不过是有一只人面兽心的畜生罢了,没事还是不乱跑为妙,免得被咬一口,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不用这么狠吧,本少爷过来打声招呼罢了!”君无欢不在意地笑道。 风海棠冷冷一哼,口气很不屑,嘲讽道:“什么时候你君无欢做事也躲躲藏藏?明天就是美食节,不就是为了想要打探我们做什么,好下手么?我记得有去年就用这阴招赢了冠军,你上瘾了,还想故技重施?” “海棠,你这个想当然以为的毛病好像一直都套在我身上,已成习惯,对吗?”君无欢的声音猛然一沉,有些恨意,流气的眼光如冰箭般,既冰冷严酷,又有几分伤感的味道。 风海棠抿唇,“重要的不是我想当然怎么认为,而是你的诚信在我面前已经分文不值。” 君无欢眼光深沉地看着她,深邃的眼光如寒潭秋月,孤寂而清冷,看着风海棠的脸,如一团潮水在不停地滚动,炙热、复杂、失望……期待,皆有,可惜两颗高傲的心,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以至于这些年来,越走越远。 风海棠视而不见,冷硬地转头,拉着流苏便上车,回头抛出一句,“忘了告诉你,你不是一直嘲笑本姑娘嫁不出去么?想必你也知道,我最近把生意慢慢地转交给苏苏。你等着,到年底,本姑娘嫁给你看!红包给大点,也不枉我们多年的交情!” 最后那句话,风海棠简直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流苏还来不及和他找招呼,风海棠就拉着她上车,而殊不知,身后的男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眼光阴鸷,风流俊逸的脸如唰了一层厚厚的冰,十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杀气,他的身后,夕阳沉落,最后一丝红光挣扎在水平线上,缓缓地沉寂下去。镀上一层寂寞的光影。男子的身后,秋风飒飒,百里肃杀。 小翠吐吐舌头,小姐这招真狠,她蹦蹦跳跳地上前,聊表安慰地拍拍君无欢的肩膀,口气非常欠扁地道:“无缘的姑爷,我家小姐向来说到做到,你节哀吧,想开点啦,千万别去死哦,不然我会想念你的!” 君无欢阴鸷眼光一扫,小翠往后跳了一步,笑嘻嘻地上车,马车向城外而去,扬起一道尘土。 君无欢的脸阴得可以滴出水来,风海棠,除了我,你想嫁给别人,做梦! 男子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马车上,非常安静,风海棠一脸沉默地坐着,流苏安静地在偷瞄着她,紫灵偎依在流苏身边,玩着小指头,小翠无聊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真的很让人好奇,流苏打量着风海棠的脸色,她敢打赌,她和君无欢一定有过一段故事。她今天二十五还没嫁人,君无欢也未娶,有问题。除了主动招惹上门的林霜儿,她可没见过风海棠如此喜怒形于色过。瞧她眼里的黯淡,她对君无欢,不像是她嘴巴说得那么狠。他们之间一定有过一段很精彩的故事,让她一直留恋至今。 “姑姑,你要嫁人吗?怎么没听你说过?”流苏实在好奇得要命,不耻下问,天外飞来的消息不明不白,她得弄清楚。 风海棠沉默,小翠扑哧一笑,偏头毫无顾忌地道:“少夫人,小姐说得是气话,别说凤城找不到第二像君无欢这么出色的男人,找到了小姐也未必看得上眼,她给姓君的绑死了,瞧着吧,一定有好戏看了。” “小翠……”风海棠磨牙,小翠嘿嘿一笑,不怕死地凑到她身边,眨巴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小姐,想让他表演抢亲的戏码呀?” 风海棠大掌一拍她脑袋,恶狠狠地问:“除了那个败家子,我就嫁不得别人吗?谁规定的?” “奇了怪了,你要嫁,七年前就嫁了,干嘛拖到人老珠黄?小心君少爷也不要你。”小翠非常没良心捅她痛处,风海棠作势就要揍她,小翠机灵地闪到流苏后面躲着,还扮个鬼脸。 “姑姑一点也不老啊,很漂亮。”流苏实话实说,风海棠是一点也不老,还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还是苏苏最 分卷阅读201 好!” “那姑姑就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 风海棠瞪她,流苏清丽一笑,她真的很好奇嘛! “陈年旧事,懒得提。”风海棠一语带过,君无欢三字在风家堡是禁令呢,可没人敢肆意谈论。 “那你刚刚为何要说年底要嫁?是气他还是刺激他?”流苏抿唇一笑,故作无知状。 风海棠脸色一潮,“闭嘴,谁敢再说这三个字,我扔下车去!” 流苏沉默了下,不知道说败家子行不行,也是三个字呢。 风海棠深深地看着流苏,突然问道:“苏苏,你和南瑾幸福吗?” 流苏毫不犹豫地点头,“很幸福啊!” 风海棠淡淡一笑,眼光从窗口飘远,幽幽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个福气。” 流苏闻言一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风海棠说得对,已婚女人,又有孩子,又有几人有她的福气,能遇上南瑾,如此幸福。 一路沉默回到堡中,风海棠已经恢复以往利落爽朗的样子。风夫人见她们回来,吩咐上菜用晚膳了。 “娘,其实我没什么事,能不能不喝补汤?”流苏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补汤,她都喝怕了,她简直就被当成猪来养。 “不行,听娘的话,赶紧喝完再吃饭,每天都要喝,你那么瘦,要养得壮点,生孩子才不会有危险,南瑾叮嘱的,这些都是他吩咐的,为了怕你腻味,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材料呢,乖乖的,喝完,南瑾的意思哦!”风夫人认真地说道。 流苏一听,只得乖乖喝汤,风海棠浅笑,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用完晚膳,笑语不断,风夫人就是个开心果,有她在,气氛一定不会冷场,非常的热闹和融洽。 “明天的美食节我也要去,看看热闹去,这次是苏苏负责,我给她捧个场。” “谢谢娘!”流苏喝完汤,擦擦唇角,愉快地笑道。 “谢什么谢,一家人哪有说谢谢的?”风夫人爽快地拍拍她的手,“吃好饭就回房梳洗,早点上床睡觉,知道么?” 流苏心口一暖,是啊,一家人呢,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是她的家人了,有娘关心,疼爱,真的很温馨,很幸福,就好像全世界的甜点都摆在眼前,任她享用,“是,我知道了!” 晚膳过后,流苏回房,热水早就有人准备好了,紫灵在浴桶里放了茶花瓣,淡淡的香气溢出,这些茶花有缓解疲劳,有助睡眠的功效。香气溢到水中之后,紫灵在服侍流苏洗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平坦的肚子,“小姐,都快三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见动静,一点肚子也看不见?” 洁白的身体在水中,如一朵出水芙蓉,皓白无暇,冰清玉洁,身体一如当初的苗条,不见臃肿。一点也看不出是怀孕的摸样,流苏嫣然一笑,淡淡道:“娘说我瘦,前三个月看不出来,四月的时候肚子就会隆起。” 少女的眼中有着母爱的圣洁光辉,非常期待孩子的来临,一想到孩子,心口暖暖的,都是爱,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出生了。 紫灵见状一笑,都有共识不提孩子的爹是谁,风家堡的人都认为是南瑾,紫灵也催眠自己,把流苏的孩子当成是南瑾的。 “小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紫灵倏然问道,接着说,“公子好像很喜欢女孩呢。” “我也喜欢女孩啊!”流苏淡然道,本来她是不太介意是男是女的,自从上次南瑾说,1000两,赌女孩,她就觉得,肚子里的就是女儿。 “小时候听娘说,第一胎是女儿的机会比较大,小姐这次生女儿,下次和公子再生个儿子,这样就完美了。一男一女凑个好字,呵呵。”紫灵笑呵呵地道。 “紫灵,你在说什么呀?”流苏脸色唰一下,蹭上一朵红云,魅惑而娇艳,几欲滴出血来。 “生儿子啊,难道你不想吗?”紫灵并不知道他们打赌的事,以为他们真做了夫妻,口气也没什么禁忌。 流苏脸红起来,“你扯太远了,八字还没一瞥呢。” 她和南瑾,到底会怎么样,交给上天来安排吧,顺其自然点,她承认她真的很喜欢南瑾,可其实她更爱自己多一些,多为自己打算一些。怕受伤,一直不肯把心完全地交出去,她希望孩子出世之前,她能爱南瑾,和爱自己一样多,不是为了回报什么,而是认真地给自己一次幸福的机会。 “好好好,我不说了,免得你脸上出血 分卷阅读202 。”紫灵打趣说。 流苏很快就洗好,紫灵怕她受凉,用毛巾帮她把头发擦干,这才放心出去。 床铺紫灵已经整理好了,流苏还不困,心血来潮想做几件孩子的衣服,更来精神了。她打开柜子,想要拿布匹,却微微有些怔住。 衣柜分两层,整齐地放着她和南瑾的衣服,两人的衣服分放并不是很明显,都叠放在一起。她的衣服都是浅色系,浅黄,湖绿,浅蓝色,雪白色……都是淡颜色的衣裳,而南瑾的却是清一色的纯白。 流苏指尖拂过南瑾的衣裳,柔软胜却丝绸的触感,这是天下最出名雪缎,只有凤城谢家出产这样的布匹,每年的产量不多,南瑾的衣裳全部都是这个布料。据传说,这种布料是谢家专门为南瑾染织的,非常珍贵,且不外卖,算是独一无二的布料。 看着共同拥有的衣柜,流苏更深切地感受到,他们是夫妻,是不分彼此的。 微凉的胸口如被人塞进一个暖炉,暖和得令她心颤,跳动得几欲破膛而出。流苏的指尖拂过两人的衣裳,这是她的,那是他的。 南瑾…… 南瑾…… 突然很想南瑾,自从再次相遇后一直形影不离,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本以为是不习惯,过几天,习惯了就没事。 却发现,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很想他…… 不是特意的去想念,而是自然而然就想到。 看账簿的时候回想着,南瑾是不是和她一样,在彻夜忙着做生意,韩叔有没有半夜给他熬一壶茶。早上微凉,就会想到,京城的天气怎么样了,是不是变冷,南瑾有没有多穿衣服。他一年四季都穿得那么单薄,衣柜里连件厚一点的衣裳都没有,好似是恒温动物,可他单薄的身体有时候看起来让人感觉沁凉沁凉的。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南瑾喜欢吃什么,在京城有没有按时吃饭。 一切都那么自然,不用刻意去想,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抹不去孤寂冷漠的身影,想念他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浅笑。 南瑾啊,我想你了,知道吗? 好想,好想呢。 流苏抚着他的衣裳,淡淡一笑,多希望,他能快点回来。习惯他陪伴着入眠,没有他,连被窝都觉得有些凉,房间静谧得有些可怕。 有时候她在想,其实就这样一辈子,她真的很愿意。 流苏甩甩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把南瑾的衣裳放回原地,抚平她弄皱的痕迹,不想了,再一个月,他就回来了。 她本来想要给孩子做几件衣裳的,结果改变主意了。她把南瑾的衣裳拿出来,用尺子量好,用本子记下尺寸,之后叠好衣服放回去,从衣柜最顶端拿出一匹雪缎。她给南瑾做一件衣裳。 心血来潮…… 墨宇轩是夜明珠照明,光线很明亮,流苏拿出针线和剪刀,坐到床上去,开始给南瑾做衣服。 他的衣裳都是一个款式的,流苏想给他改改样式,免得整天都看着他,好似从来不换衣裳似的。 流苏知道他喜欢简洁,不太喜欢繁琐,比起里头一层不变的样式,流苏在打算在袖口给他绣几颗竹子,竹最能体现出南瑾的清贵高洁的气质。她犹豫了下,尝试着用墨线绣,绣着墨色的竹子,又用金线打边,简洁大方,又不失高贵,更添清雅。 坐衣裳不是一朝一夕,流苏才绣好一朵墨竹,就有些犯困,她最近越发嗜睡了,前面的吵闹声也轻了,估计很晚了。 流苏收拾好,反正在南瑾回来之前,她来得及做就好。 这一睡,感觉还没多久天就亮了。 紫灵比往常早点过来叫醒她,梳洗之后便去前厅,海棠和风夫人已经醒来,流苏和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便一起用早膳,之后便去酒楼。 玄北莫离和小翠阿碧小林等带着一批身手不错的侍女家丁跟着一起去,整个风家堡出动了一半的人。到了酒楼的时候,凌掌柜和林秀兰都已经到了,材料等也准备妥当,流苏和海棠又交代一些主意事项,等时间差不多了便去赛场。 美食节凤城城西举办的,已是人山人海,参赛的酒楼早早就到了,根据官府发放地方牌位在自己的地方站好。 赛场建得非常大,以木栏和官兵在外围守着,看热闹的人群只能在外头观看,不得进内。早早就划出十几个场地,让各家酒楼的人进来准备相关事宜,灶台早就搭建好,官府就提供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等,剩下的要各家 分卷阅读203 酒楼自己准备。 高台上,是这次裁判员的的位置,在高台左下方有一门礼炮,在鸣炮之后就象征着这次美食节的开始。 会场彩带飘飘,热气沸腾。纯朴中不失庄重,热闹中不失严肃,凤城人非常注重这个节日。 说也真巧,风海棠和君无欢是死对头,这次美食节竟然同时到。两队人马颇有看头,风家堡这边阴盛阳衰,而悦来酒楼这边是阳盛阴衰,还正好中和了。 此情景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风家堡是女人当家。 众人还期盼着一向势同水火的风海棠和君无欢能来一场精彩的交锋呢,每年的美食节,这两人都斗的你死我活,好不精彩,这次想必也不例外。而风家堡新任的风少夫人和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夫人也亲临这次的美食节,今天的看点是非常精彩。 风海棠斜眼瞄过一眼,君无欢这次的厨师还是去年那位,和她没什么区别,风家酒楼和悦来这几年来都是这两位老牌厨师出赛,她就猜得出来。 “祝你好运,君大少爷。”风海棠笑笑,送出不冷不热的祝福,隐约有些挑衅之味。 “彼此彼此,风大小姐。”君无欢一派优雅,唇角含着迷人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挡回来。 四座皆紧张地看着,在凤城,除了风南瑾,就属这对男女最可怕,最惹人发寒,虽然一个笑意盈盈,一个优雅安闲,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在打招呼。可他们之间就像一窜闪电疯狂闪过,众人激灵灵地打个寒颤。 一对奸男贼女啊!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海棠,伯母……”谢君流迎出来,带着笑容,打破两人之间隐形的较量。他看见一旁的苏苏,又扬起唇角,“这位是南瑾的妻子吧?” “谢少爷,你好!”流苏有礼貌地打招呼。 “叫她苏苏就好,苏苏,你也是,喊他君流就行,我们进去吧!”风海棠笑道,也不再理会君无欢,一行人便进会场。 “你是知道这次是苏苏负责才过来的吧,想见一见上风家堡就行,做什么大费周章?”风海棠爽朗一笑。 谢君流也不隐瞒,笑道:“最近布庄和京城的云家那边有些交涉,忙些,早就想上风家堡一趟,不过可惜啊!趁着今天过来也一样,没想到连伯母也出来。” “我来给我宝贝媳妇捧场。”风夫人笑道,言语之间的宠溺不言而喻。 风海棠陪着流苏到知府那里领牌位,谢君流神秘兮兮地说,“原来南瑾好这类型的,眼光不错。” 风夫人扫他一眼,“你也该找房媳妇。” 谢君流一听,笑嘻嘻地转个话题,自从南瑾成亲后,他都快被他爹烦死,以前被逼婚的时候不得已拿南瑾出来挡,说什么南瑾要是成亲,他立刻就成亲,结果……石头砸到脚。 “瞧你的不孝样,你爹明年该羡慕我咯,我有孙女抱,他啊,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风夫人得意洋洋地道,一想到宝贝孙女,笑不拢嘴。 “伯母,不是吧?”谢君流大讶,南瑾动作这么快? “所以我说,你赶紧自己找吧,不然你爹看见我风家有后,受了刺激,你就死定咯,给你找个不喜欢的,够你受。”风夫人刺激道,谢君流脸如菜色,蔫如六月蒲柳。 正说话间,风海棠和流苏过来,领着牌位,就等大赛开始。 163 关于收费标准,晓晓有话! 我发现好多亲们都说晓晓的文最贵的,我已经解释过了,可童鞋们似乎都把我54彻底了。可我不能54你们,所以发个公告在此说明一下《代嫁》这文的收费标准。 小说网有的文章是3分钱1000字,有的文章是4分钱1000字,代嫁是4分钱1000字的,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有很多文章都是4分钱1000字。请说文章贵的童鞋们去看看我的收费的点数,我哪一张是多收了? 一个章节2000字,收费是8个币,一个章节6000字,收费是24个币。有的童鞋认为我收贵了,那是因为我一个章节的字数多,所以收费也多。换一个说法,如果我把6000字分成三章,一章8个币,同样是24个币。也就是说,一章和三章没什么分别。 收费是以1000字4分钱为收费标准,而不是以章数为标准,请童鞋们想清楚这点。不要章节为标准来衡量,要以字数来衡量。 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可我希望童鞋们注意最根本的问题。我并不觉得我的文哪儿贵 分卷阅读204 了,收费标准非常明确,就是1000字4分,2000字8分,3000字12分,4000字16分,5000字20分,6000字24分,7000字28分……以此类推。 还有更新的问题,一章2000更5章是1万字,一章6000一章4000也是一万字。5章和2章没什么分别,后者的连贯性更强一些。 我想我解释得很清楚了,以后有说贵的,请原谅我,我不会再解释了。 第165章 第165章(3268字) 各家酒楼的厨子厨娘各就各位,所有需要的材料都准备妥当,就等着比赛开始。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每年的比赛,风家酒楼和悦来酒楼都站着东西方向,遥遥相对,互比的劲头十足。每一年进入决赛的都是风家酒楼和悦来酒楼,其他酒楼好似是绿叶衬红花似的。但积极性非常高,乐于参与,厨艺的切磋是最重要,这是美食节的一种优良的文化传承。 裁判员入场,七名裁判员纷纷入座,唯一不同的是,秀王萧玮携秀王妃入座,两人言笑晏晏,看起来十分恩爱。 风海棠和流苏相视一眼,只是微微一笑,一旁的小翠在风海棠耳边低语,“小姐,她不会使诈?故意压着我们风家呀?” “秀王是裁判,又不是她,怕什么?”风海棠倒是无所谓,一个美食节,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冠军对她而言,能拿到是好第一,拿不到好第二,无需担心。 “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男人啊,上了床,耳根子就软,枕边风吹一吹,得了,是男人头都昏了。”阿碧啧啧地道,语气开放,荤素无忌。 莫离摇头,瞧她一副男人都是乌鸦的嘴脸就来气,阿碧凉凉地别过脸去,不冷不热地道:“在场听到的男人,可别对号入座。” 莫离玄北都瞪她,阿碧老神在在地耸耸肩膀,这丫头的嘴比小翠要毒辣多了。 小翠轻笑,连连称是,流苏无所谓地笑笑,“没关心,秀兰姐尽力就好。” 风海棠沉静的眼光扫过对面的君无欢,刚好见他潇洒一笑,她重重一哼,别过脸去。 凤城知府郭翼站起来宣布这次美食节比赛正式开始,郭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五官俊朗,看上去非常正派,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他今天的声音略有些沙哑,随着他话音落下,礼炮点燃,轰然而响,美食节正式开始。 各家酒楼的厨子厨娘们开始准备菜肴,显然一阵油烟香气袭人,外围的观看的百姓也随着下锅的油,沸腾起来,纷纷在议论着这次美食节谁会夺得冠军,以风家酒楼和悦来酒楼的阵容最为瞩目。 最近几年来,每年的美食节,不是悦来获胜就是风家拿得冠军,不管是人脉还是实力,其他酒楼都输一大截。 台下一片热闹沸腾,各家厨子厨师各显神通,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赛场飘散出事物的香气,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纷纷跳出,华丽的阵容比起常年更胜一筹,真是一场珍馐盛宴。 台上的知府和秀王他们交头接耳,一边交谈,一边看着底下的热闹,脸上笑容洋溢,非常满意这种欢庆的气氛。 这种大型的比赛不少见,周围都布满了人,附近有高一点的阁楼上也都是人,为了亲眼目睹这场一年一度才有的盛宴。 每个厨子厨娘都配有两名打手的,忙得不可开交,赛场就听到一片锅铲油炸的声音,十分热闹。 李秀兰初赛准备的是炸酿猪蹄,而并非糖醋赤丹鲤鱼。 “苏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吧?”风夫人拉着她的手,笑笑问道。 流苏点点头,各地方风俗不太一样,京城可没有这种热闹的比赛,她是第一次亲自参与这样的热闹的比赛,若是以前,她想都不曾想过。 “苏苏啊,你娘也曾经代表我们风家酒楼参赛过,捧回个冠军呢。”海棠在一边笑道,风夫人的手艺,才叫深藏不露。 “真的?”流苏诧异,这事她从来没有听过。 风夫人挥挥手道,“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风家酒楼刚开,规模很小,可不比现在的,高手如云,我的手艺过气了。” “娘,你谦虚了。”流苏笑笑道,三人正说话间,锣鼓一响,只听得哐啷一声,声传数里。 第一轮比赛结束了。 十几家酒楼的厨子厨娘捧着自己刚出炉的菜肴,端给了传菜的侍卫们,因为各家酒楼的所用的盘子都 分卷阅读205 有标签,也不怕错认,且比赛的时候都送上了比赛的菜式,更是好辨认。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传递上去,一一经过裁判员的面前,大家试吃都非常满意,纷纷点头,菜式精美,香气飘逸。 毫无疑问的,是悦来酒楼和风家酒楼进入了决赛,各大酒楼还是输了一筹,李秀兰的炸酿猪蹄和悦来初赛准备的凤梨八宝营养汤获得胜利。 宣布的结果已在众人意料之中,一家欢乐一家愁,有兴奋的,有失落的,一时场面有些失控,有人就算有不甘也不好说什么。 已近中午,中场休息一个时辰,稍后决定再比赛,是悦来和风家酒楼进行决赛,这比上午的初赛更好看些。 “大人,你今天嗓子还不舒服吗?”中途休息,秀王关心地问郭翼,他今天话不多,听起来沙哑低沉,不过神色不算太差。 郭翼摇摇头,一脸无奈道:“上火好些天,听你的话,喝了几天的草药茶,已经没什么大碍,琢磨着快好了,今天已经清爽很多。” “如此便好!”秀王温和笑道,眼光露出一抹放松。 郭翼爽朗笑道:“还得多谢王爷送的草药茶,若不然,下官的嗓子还要烧几天。” “只是举手之劳,大人不必言谢。”秀王淡淡笑道,温和有礼,郭翼便请他们夫妻到府中用午膳,这儿离郭府很近,下午还要参加决赛。 悦来酒楼和风家酒楼的人都回去休息一阵,围观的人群都散去,吃过饭才来看热闹也不迟。散场的时候,各家酒楼的人都纷纷上来恭喜悦来和风家的两位当家,看他们两斗法,已是每年一度的必须的看点。只不过这次负责人换成苏苏,流苏一时还不适应这样的场面,都由风海棠给帮忙给挡了。 君无欢抱着胸,凉凉地道:“风大小姐,又剩我们两人了。” 风海棠不冷不热地纠正道:“君大少爷,错了,是剩下风家酒楼和悦来酒楼。” 君无欢哦了一声,淡淡地颔首,唇角含着一抹魅惑众生的微笑,“风家酒楼决赛的菜式是糖醋赤丹鲤鱼吧?” 他的声音别有深意,好似在说你们输定了,这种笃定让风海棠不屑地撇唇,“好像每次风家决定什么菜式,君大少爷都能猜得出来,佩服呀,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次一定是我们赢!”君无欢朗朗一笑,带着一大队人马就走了。 风海棠凶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似乎恨不得剜一块肉出来,流苏拉着她的袖子,“姑姑,别气,秀兰姐会赢的。” “是啊,小姐,我会尽力!”李秀兰笃定地说道,对自己厨艺非常有信心。 风夫人也上来劝着海棠,她和君无欢真是一对冤家。 众人回去休息之后,一个时辰后又在赛场齐聚,下午更加热闹了,比起上午人山人海,一点也不逊色,可见人们有多关注这场比赛。 鸣炮过后,最令人瞩目的决赛开始了。 风家用的是从未出现在比赛场的糖醋赤丹鲤鱼,李秀兰最拿手的一道菜式。而悦来出乎意料的,用的不是他们的招牌菜,而是最寻常的,叫花鸡。 连风海棠都微微愣了一下,君无欢搞什么鬼?竟然用叫花鸡? “不是吧?”阿碧嘴巴张张,脸颊抽了抽,“小翠,揍我一拳,没看错吧?” 小翠轻笑,“没看错,是叫花鸡。” 流苏也不是很明白为何悦来选的是叫花鸡,这道菜非常普通,在气势上就输了风家一筹,他看见台上的刘家夫妻一脸笑容,灵光一闪,低呼,“娘,姑姑,该不是刘家夫妻非常喜欢叫花鸡吧?” 这可是两票呢。 风海棠朝裁判台看去,杏眸瞪向君无欢,只见他优雅地吹了一声口哨。 玄北惊奇道:“少夫人,你真的太聪明了,没错,刘家夫妻是出了名的喜欢叫花鸡,以前有人委托过冰月宫查刘家夫妻的底,这事我记得,听说他们是因为叫花鸡而结缘的,看来这两票我们是无缘了。” “君少爷太奸诈了吧,每年刘氏夫妻的票都是决定性的票数耶,他们夫妻投谁,谁就是冠军,加上秀王和我们有过节,今年一定不会投我们,这样一来,胜算更小了。小姐啊,君少爷不是摆明和我们作对到底嘛,他脑子里装什么东西呀?”小翠有些愤愤不平了,君无欢的脑子普通人真无法理解,明明那么爱风海棠,却死命和她作对。 风海棠重重一哼,没好气地道:“随便他!”b 分卷阅读206 r 围观的人群起哄,拍掌,非常热闹,赛场沸腾如开水。 叫花鸡的做法更繁琐了些,李秀兰先一步做好了糖醋赤丹鲤鱼,快一步先呈了上去,而后,悦来的厨子也做好了。 试吃是先由知府郭翼先尝试的,糖醋赤丹鲤鱼的无论香气还是色泽,都非常出色,知府尝了一口,又忍不住尝了几口,赞声不绝。 接下来是秀王尝试,他拿起筷子,刚要尝试…… 惊变,突起。 “啊……”知府郭翼倏然捂着肚子,一脸扭曲,双眸瞪得如圆铃般,疼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具…… 欢呼声顿停…… 风海棠,流苏等唰唰地站起来,连君无欢也深凝眉心。 “大人,大人……快叫大夫……”秀王的声音又急又猛…… 台上一片大乱,台下一片死寂。 郭翼在疼得脸色扭曲,浑身抽搐,大夫还没来,就伸直身子,断气了…… “大人……”台上一片惊慌失措。 流苏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正朝着她涌过来。 “大人死了……”秀王惊惧地站起来,猛然转身,冷冷地指着下面,“来人啊,把风家酒楼的厨娘和负责人给我抓起来!” 第166章 第166章(3281字) 八月初八美食节惊变,知府郭翼死亡的消息如风一样迅速蔓延整个凤城,人人闻之色变,轰动一时,成了茶余饭后最热门的消息。 知府郭翼是吃了风家酒楼李秀兰所做的糖醋赤丹鲤鱼而死,浑身抽搐,面色略带青黑之色,初步判定是中毒而死。 秀王立刻下令抓捕林秀兰和流苏,风海棠见状,脸色沉稳,向阿碧使了个眼色,让她奋起反抗,误伤一名官兵,结果三人都被抓到牢里。 人山人海,在全城百姓的面前上演这场悲剧,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奔走相告,即使没有去看美食节比赛的城民也知道,风家酒楼的人毒死知府大人。 风夫人急得团团转,苏苏有孕在身,牢里湿气重,又阴凉,若是出了事,她会难过死的。玄北吊儿郎当的摸样也不见了,满脸严肃,谢君流和风海棠非常沉稳,直直走到秀王面前要个说法。 “秀王爷,苏苏是你下令抓进去的,最好你能给个好理由!”风海棠容色沉静,这位在商场上打滚十年的女人在任何危机之前都能体现出她惊人的震慑力和凝聚力。坚定的语气安抚了风家所有不安的心。 秀王风云不惊,沉声道:“风姑娘,郭大人众目睽睽之下吃下你们风家的糖醋鲤鱼而死,死状凄婉,你让本王给你说法,谁来给郭大人说法?” 君无欢亦上前来,他和秀王交情很不错,开口道:“王爷,草民知道您和郭大人情同手足,可此事与风少夫人有何关系?她一介弱质女流,经不起牢里湿气入侵,若是发生意外,王爷恐怕也难向风南瑾交代吧?” 一旁的林霜儿冷冷一笑,“哟,你们是仗着风南瑾的威名来威胁我家王爷么?风少夫人又怎么样,杀了人就能装无辜吗?皇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是她。” 老实说,看见她锒铛入狱,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苏苏,你也有今天,看她娇娇柔柔的样子,不出几天,说不定就在牢里病死了,报应啊! “秀王妃,请你说话注意点,你哪儿看见苏苏杀人?长这么大人了,没人教过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吗?”风海棠冰冷道,语气如冰刀一样,直指她的眼睛。 林霜儿被她强悍的气流一刺,有些畏惧地缩缩肩膀,沉默不语,秀王冷冷拂袖,温和的眼睛依然那么正气,沉声道:“风姑娘,这件事衙门会查得水落石出,郭大人吃了糖醋鲤鱼死是事实。铁证如山,风少夫人身为这次比赛的负责人,脱不了关系,在事情没有查得水落石出之前,恕本王不能放了风少夫人,即使风堡主在这,本王也会秉公办理。” 秀王说得正气凛然,风海棠神色一沉,没错,铁证如山,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她无话可说,可是苏苏…… “王爷,风家酒楼的负责人是我,不是苏苏,请你放了她,抓我吧,我愿意为这件事负全责,等你们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风海棠沉声道,苏苏身体弱,又怀有身孕,在牢里若是有什么意外,便是一尸两命,到时候南瑾不发疯才怪,等南瑾发疯起来,这事就不那么好了结。 分卷阅读207 “海棠……”风夫人和君无欢谢君流都喊了一声,十分着急,风海棠摆手,让他们安静,这个时候,救得了苏苏,一切无所谓。 秀王沉吟了下,道:“风姑娘,对不起,你的要求本王无法答应,这次比赛的负责人是风少夫人,不是你,对不起,这件事本王会秉公办理,给风家堡和郭大人一个交代,倘若风少夫人真的无辜,本王不会冤枉好人。” 秀王说罢,拂袖欲走,林霜儿幸灾乐祸一笑,跟在身后,风海棠眸色一沉,闪过一丝狠辣和犀利,冷冷喝道:“萧玮你给站住!” 直喊秀王之名讳,众人都大吃一惊,秀王向来温和的眸光露出不悦来,冰冷地看着风海棠,她缓步上前,一字一顿地道:“萧玮,我警告你,苏苏若是伤了一根汗毛,我风家堡和冰月宫倾尽所有,定要你人头落地!” 女人口气冷狠坚决,姿态狂傲不逊,有种横扫千军的霸气,这就是风家人在风雨中历练出来的霸气,不是天生,却更加逼人。 秀王脸色一寒,“风海棠,你是在威胁本王?” 风海棠凑近他,讥讽地勾起唇角,“威胁你又如何,最好你能向你所说的秉公办理,这个天下虽然姓萧,还没人敢动我风家的人,想要做什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本姑娘奉劝一句,好自为之!” 秀王眼光露出杀气,而身边的侍卫刚刚一动,风海棠后面的莫离玄北和小翠等纷纷上前一步,形成两股阵势,风海棠的脸在阳光下别外坚毅,气场强硬得足以压倒任何一个男人。 秀王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小姐……”紫灵急得团团转…… “海棠,怎么办?苏苏,我的宝贝……”风夫人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担心得不行。 风海棠安抚她道:“大嫂,别担心,我刚刚让阿碧故意闹事也进去了,有她保护苏苏,不会有事,玄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即通知南瑾,越来越好。” “是!”玄北领命匆匆而去。 “君流,你先送我大嫂她们回家,莫离和小翠跟着我去衙门。”风海棠匆匆指挥,带人便要走。 “海棠,我陪你去!”君无欢沉声道,眼光很认真。 “海棠,你让无欢陪你去吧,他和官府的关系一向比我们好,说不定能说上话。”谢君流建议。 风海棠看了一眼君无欢,冷冷地丢下一句,“随便你!” 衙门里,仵作正在给郭翼检查死因,那盘糖醋赤丹鲤鱼也被端回官府,作为呈堂证物,风海棠一行人在大堂中等着他们给个说法,究竟郭翼是为何而死。 秀王比海棠早一步到达,也冷冷地坐在厅上,林霜儿在一旁,幸灾乐祸,唇角含着冷笑。 两批人马在大厅上安静地坐着,鸦雀无声。 郭翼一死,衙门就由师爷林寻暂代职务,仵作验尸之后证实郭翼是中毒身亡,当场死亡,而糖醋赤丹鲤鱼里,却是有毒药,只是暂时还查不出是什么毒。 风海棠一听这消息,眉头拧得死紧,君无欢也诧异,众目睽睽之下,那盘鱼是李秀兰做好之后,通过衙门的侍卫呈上去,整个过程只有李秀兰和那名侍卫接触过那盘鱼,最有下毒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传菜的侍卫年仅十六岁,是郭翼的远房表亲,平常和郭翼的关系非常好,根本就不可能会下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变得复杂起来,君无欢亲自用银针试过那盘鱼,银针果真变成黑色,证实有毒。 风海棠益发沉默,抿唇不语,“林师爷,就算郭大人是吃了糖醋赤丹鲤鱼中毒而死,可我侄媳苏苏从头到尾并未接触到那盘鱼,不可能是她下毒,事情还没有彻查清楚,能否让我们接她回家,若是衙门有任何需要,我风海棠以风家堡名义保证,苏苏一定随传随到!” 林寻摇头道:“风大小姐,对不起,这件事本官不能答应,郭大人说死就死,若是李秀兰下毒,风少夫人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能放人。” 君无欢冷笑,“林师爷,这根本就不关风少夫人的事,为什么关着她,出了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林寻口气无一丝转圜余地。 林霜儿凉凉地道:“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还是凤城知府,你们想要安然度过?真是痴心妄想。” “风小姐,厨娘李秀兰的丈夫去年因为犯了杀人罪被郭大人宣判处斩,她怀 分卷阅读208 恨在心趁机报复,倘若真是如此,风少夫人恐怕难逃干系。” “荒唐!”风海棠拍案而起,“秀兰姐遭她丈夫所离弃,之后她丈夫才引勾搭上别人妻子而出事,她会为了一个对不起她的男人做这种傻事吗?” “风小姐,本官也只是推断而已,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还要等下一步的调查结果,请你放心,我们衙门会秉公办理。”林寻也不怕风海棠的怒火,淡淡地说道。 风海棠颔首,好一句秉公办理,简直就想让李秀兰百口莫辩,风海棠看了一眼对面坐着不动的秀王,冷笑道“林师爷,既然是秉公办理,那我可以见一见我侄媳和秀兰姐吧?” 林寻摇头,道:“对不起,风小姐,你们现在还不能见疑犯!” 风海棠大怒,他显然就是遵照别人的意思办事,小小的师爷可没那么胆子会违抗他们。不用说,一定是秀王的意思。君无欢慌忙拉着她,以眼神告诉她不要义气用事,他冷静地问道:“林师爷,不知道这件案子,何事开堂审理。” “三天之后开堂审理,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林寻正气地应道。 “三天?”风海棠瞪眼,这三天够苏苏受的,不死也去半条命,玄北发出消息最快也要一天才到京城,南瑾赶回来,日夜兼程也要四天的时间,怎么来得及? “好,我就等着你开堂审理!”风海棠冷指一横,“林寻,当官的想要攀龙附凤最好认清楚,哪棵树比较大,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会死得很难看。” 林寻脸色一变,刚硬的气质有些动摇,不安地看向秀王,秀王八风不动,风海棠冷笑,转身离开。 “小姐,就这么走了,少夫人怎么办?”小翠不安地问道。 风海棠神色一沉,扭头狠狠地瞪着衙门,“除了南瑾,谁也扭转不了局面,秀王的目标不是苏苏,是南瑾!” 第167章 第167章(2210字) 府衙牢房中,流苏、李秀兰、和阿碧被关进同一间牢房。 阴风阵阵地地底不断地吹送,虽是八月天,牢房却非常阴冷,宛如十二月的凤城,湿气重,空气中飘散着腐朽和发霉的味道,刺得鼻尖难受。 三人都没怎么说话,李秀兰似乎是吓坏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傻傻的,阿碧叫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流苏细细回想着整件事的经过,十分不对劲,郭翼吃了鲤鱼为何会死? “秀兰姐,鲤鱼真的没有问题吗?为何郭大人吃了之后会猝死?”阿碧不解地问李秀兰。 李秀兰脸色苍白,眼光漂浮,像是回忆着什么似的,痛苦地把头垂在膝盖间,双手拢着脑袋,成了一个防备的姿态,声音颤抖地从膝盖间飘出,“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人……” 阿碧和流苏对视一眼,疑惑地蹙眉,秀兰姐的神色不对劲,难道真的是她做了手脚?流苏捂着她的手,虽然她在酒楼的日子不算太长,对酒楼里的每个人了解也不算太深,可她始终相信,本性善良的李秀兰不会做这种事,郭大人是个风评不错的好官,公正清廉,她没理由要害他。 “秀兰姐,没有人说你杀人,不要怕,倘若真不是你做的,衙门没有证据,不会乱冤枉好人。”流苏淡然道,声音低柔而安稳,像是一潭深水平静无波,无形之中让人感到安心,抚平她混乱不安的心。 李秀兰抬起头,漂浮的眼光露出恐惧,反抓着流苏的手道:“少夫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郭大人,对,去年我丈夫和大林的妻子勾搭,被大林发现,争执之间错手杀了大林,郭大人判他死刑,我一时之间很气愤,也很恨郭大人,恨不得杀了他。后来经过小姐细心开导,我已经把这件事淡忘了,是我丈夫他罪有应得,怪不得郭大人,少夫人,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郭大人吃了鲤鱼会死,做法和平常一样,并没有加入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阿碧沉默了下,虽然李秀兰说她放下这件事,倘若有人抓着这点不放,她就有杀人动机了,形势对她们就十分不利,到底是谁这么阴毒,借着这次美食节陷害她们风家? 流苏安抚着李秀兰,倏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参见王爷!” “风少夫人,郭大人死得突然,本王也是逼于无奈,请你放心,衙门一定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还风家一个清白。”秀王温文有礼地道,声音略带歉意。 流苏凝眸,沉声问道:“王爷,请问郭大人死因是什么?” 秀王眼光扫了一眼李秀兰,道:“郭大 分卷阅读209 人是中毒而死,已经证实,鲤鱼之内含有剧毒。” “不可能的,我没做过!”李秀兰立即反驳。 流苏以眼神安抚她,看向秀王,清冷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王爷,您特意屈尊降贵来牢房,该不会专程来告诉民女,让民女相信衙门的会还我风家一个清白吧?” 秀王神色一怔,心里暗暗诧异,好聪颖的女子,不同于风海棠的光华逼人的凌厉和霸气,而是一种风华内敛的沉稳和宁静,同样聪明,一个狂放,一个内敛,她有一双非常透彻的眼睛,被她静静看着,让人感到心里任何的想法都瞒不过这样的眼睛,**地被人看穿。这点出于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这位看起来平凡没什么特色的风少夫人会容易掌控一些,看来走眼了。 “本王是好意来看望风少夫人,看来你误会本王了。”秀王仍旧温和道,声音微冷。 “是吗?”流苏缓缓一笑,清雅而淡静,眼光透彻,“为何来看我们的不是我姑姑和我娘,而是王爷您呢?” 出事到现在,风海棠和风夫人不可能不来看她们,除非是外面有人故意挡着。 秀王沉默,眼光定定地看向她,流苏毫无畏惧地回视,浅笑问道:“王爷,您若有别的事,请说无妨,何必拐弯抹角?” “看来少夫人的确是误会本王了,牢里湿气重,风少夫人请保重!”秀王眉梢温和,拂袖而去。 来去匆匆,阿碧凝眉疑惑问道:“少夫人,你怀疑他么?” 流苏笑笑,“本来没有怀疑,不过他的表现的确可疑了,欲盖弥彰,我想,他应该想要问我南瑾的事,被我看穿,索性就走了。” 流苏不适地咳了几声,恶劣的环境刺激她气管,有些堵塞,阿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被流苏阻止,阿碧忙道:“少夫人,你身子比较弱,披着吧,我不会有事的。” 流苏只得披着,“谢谢阿碧!” 傍晚,衙差送来晚饭,显然是有人特意吩咐过的,不像其他牢房的饭菜又冷又硬,饭菜都是热的,还有一碗鸡汤。阿碧用拔出头钗,里头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一一试过没有问题才给流苏食用。 夜里比较难熬,冷风不停地从地底窜出,冷得人瑟瑟发抖,十二月酷寒也不过如此。稻草虽然干燥,却不是很干净,偶尔有老鼠和蟑螂爬过,特别的吓人。 流苏虽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可被锦绣呵护得无微不至,天牢的环境如此恶劣,本就不太健康的身体很快就对环境产生反应,有些发高烧了,身体卷在一起,时冷时热,阵阵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湿了衣裳。阿碧和李秀兰非常担心,李秀兰也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裹上,让她的身体暖和一些。 “少夫人,你别吓唬我们啊?”阿碧不断地把内力输到她体内,减缓她的不适,随着夜越来越深,流苏额头的温度也越来越滚烫,呼吸热得烫手,而脸上却血色尽失。流苏不禁怨起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太不经事了,却有无可奈何,不管她怎么打起精神也于事无补,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阿碧拍着牢门,唤来衙差,急声吩咐道:“快去给请大夫,我们少夫人发烧了!” “深更半夜,上哪请大夫?”那衙差看了一眼卷在地上的流苏,看起来不似太严重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道,“进来牢房的女人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发烧有什么要紧的,明天就好了,大半夜别吵,进了这里就是犯人,你还当同外头一样高高在上啊?” “你说什么?”阿碧气得想要杀人,那衙差冷哼了声就走开,任阿碧怎么叫都不应。 阿碧急得一拳狠狠地砸在牢门上,血雾四溅。 夜越来越浓了……冷风四起…… * 今天还有一更! 第168章 第168章(5024字) 京城,小楼。 夜色如稠,月凉如水。 八月的京城有些闷热,竹林清幽宁静,阻挡了热气入侵,徐徐凉风飘进院中,沁凉舒适,夜风吹过大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如一首有旋律的歌曲。 今夜的南瑾睡得并不安稳,锦被下的绝世男子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凝聚成珠,顺着额角滴入鬓发,男子汗湿重衣。优雅的眉头在睡眠中皱得死紧,眉心一抹朱砂流光溢彩,衬出魅惑的色彩,妖娆胜血。 南瑾…… 他梦到脸色苍白的流苏 分卷阅读210 ,站在一片白雾中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妻子看起来孱弱虚浮,声音沙哑无力,正无意识地喊着他,似乎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无法始终触不到他的手。 “苏苏……”一阵心慌倏然袭击心口,尖锐的恐慌拽住他的心脏,男子顿然睁开眼睛,唰一声直直坐起来,眼里看不到刚睡醒的时的惺忪,一片清明,深邃的眼底有着恐惧和担忧。 苏苏……是你在喊我吗? 夜风从窗口灌进来,额头一片沁凉,南瑾用手擦拭,才发觉额头全是冷汗,他心猛然一沉,这是不寻常的情况,他虽浅眠,若无声吵闹,很少会被惊醒。 是苏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月过中天,子时三刻,夜已经非常深了。 南瑾伸手拿起一旁的披风,穿上,转动身子,一拍床铺,反身已经坐上轮椅,正巧传来敲门声,韩叔冲动地推开房门。他脸色着急,手里拿着一张信纸,看见南瑾醒着,先是一怔,然后匆忙过来,“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 南瑾脸色一沉,迅速从韩叔手中夺过宣纸,打开一看,眉心深凝,眼光变得深邃而冷厉,“混账!” 他一揉手上的纸张,向来八风不动的脸勃然大怒,薄唇抿成一道坚毅的弧度,转动轮椅就往外走。 “公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进宫!”南瑾如冰的声音飘了过来,韩叔激灵灵地打个寒颤,子时进宫?他迅速跟上,推着南瑾,很快离开小楼。 * 凤城,府衙牢房。 流苏整晚都在昏昏沉沉中渡过,心口发闷,发疼,身子冷热交替,折磨得她浑身无力,神态疲软。能安然渡过一晚,全靠阿碧整晚不停地给她输送内力,让她的保持体力,有惊无险地渡过一个晚上。 “少夫人,好点没?”阿碧冷静地扶着流苏,一探她的额头,出了一晚的冷汗,她的体温降下许多,不那么烫手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虚脱无力,十分狼狈。流苏底子差,根本就抵不住牢里的寒气入侵。白天有阳光从窗口射下来,稍微还好一些,晚上简直就如隆冬,阿碧自己都冷得发抖,别说流苏了。 “对不起,少夫人,都是我害了你!”李秀兰声音略带哭音,不停地道歉。 流苏虚弱一笑,道:“秀兰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身体太娇气,经不起寒气,今天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流苏捂着发闷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哮喘经过南瑾的调理已经好了许多,若是以前,在这样的环境下早就发作了,经过一晚还没事,她希望这件事能快点了结,别在牢里发病,不然会危及孩子。 “最可恶的就是那位衙差,我记住他的脸了,别想我放过他!”阿碧恶狠狠地地说着,扶着流苏在靠着墙壁,柔声道:“少夫人,别担心,只要公子回来,我们就会没事,你昨天晚上一直喊着公子的名字,公子一定能感觉到,一定会赶回来。” 流苏的唇色苍白如纸,微微一笑,“我一晚都喊着南瑾吗?” 阿碧和李秀兰都点点头,十分肯定,一晚昏昏沉沉,喊个不停,阿碧觉得十分庆幸,好在小姐有先见之明,让她随着一块进来,不然昨天晚上少夫人都有可能熬不过去。现在只希望,公子收到消息能快点赶回来。 路上最快也要四天的路程,真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南瑾在京城,怎么会那么快收到消息呢。”流苏淡淡笑道,秀王的目标显然就是南瑾,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少夫人,你别担心,好好休息一会,相信阿碧,一切都会没事。”阿碧眼光坚定地看着她,笑容宁静。 流苏点点头,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她的确是太累了。 秀王府中,林寻正找秀王商量郭翼被毒杀一事,经过一晚,他已经有些中气不足了,眼圈下挂着大大的黑眼袋,整晚没睡好觉似的。 “王爷,要不放了风少夫人吧?关着李秀兰就行,若是真的和风家有关,再去拿人也来得及……”他婉言建议,额上冷汗阵阵,上头坐的男子明明温和成熟,魅力十足,而他却感到几分森冷之感。 有些后悔答应他办这事了。 “林大人,才过一个晚上你就怕了?”秀王的声音沉沉的,略有薄怒。 林寻一抹额上冷汗,“王爷,话不能这么说,昨晚风少夫人在牢里发高烧,下官到今早才知道,幸好没事,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下官一百个 分卷阅读211 脑袋也不够风南瑾砍啊!” 秀王清茗一口香茶,眉梢略挑,“又是风南瑾?哼,传闻中的风南瑾当真有那么可怕么?再有钱也没势,他是平民,你是朝廷命官,用不着怕他。” “王爷……”林寻为难地喊一声,他贵为王孙贵族自然不用怕风南瑾,他一介小小师爷,得罪风南瑾,前途就无望了。 倘若不是秀王说此事过后,会让他顺利当上凤城知府,他根本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办这件事,事情还不请不出就关押着风家的少女主人,他真的怕出一丝意外。都是名利惹的祸,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就像站在悬崖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说不怕是骗人的,她昨晚担心得一夜没睡。 “林大人,你就怕得罪风南瑾,就不怕得罪本王么?”秀王冷笑道:“还是林大人也认为,本王是过气王爷,奈何不了你?”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林寻一脸恐慌,冷汗流得更急了,两边都得罪不起,夹着中间的他真的很后悔一时鬼迷心窍,这黄金就像是从血中捡起来的,惹来一身腥。 秀王冷冷一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是说风少夫人昨晚在牢里发高烧么?出事了么?” “回王爷,并无大碍!”林寻一早接到通报,吓得七魂没了六魄,狠狠地掌刮了那名衙差,吩咐人看紧了,一有什么事立刻通知他,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 “既然没什么大碍,林大人也无须担心,发个烧又死不了人。”秀王冷笑道。 “王爷……”林寻迟疑问道,“不知王爷为何要关着风少夫人?” 秀王眼光一沉,不悦地扫过他,口气危险带着深浓的警告,“林大人,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是!”林寻诚惶诚恐地垂眸,恭敬地道:“下官多嘴,下官该死!” 秀王冷哼,“风南瑾看来并不怎么喜爱他的夫人嘛,都一天了,竟然还不现身,本王到底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能让他的夫人逃过此劫。” 除非和他做交易,这么诺大的风家堡,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王爷,外头有位自称是萧王的男子求见!”王府的侍卫匆匆来报,秀王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太急,差点打翻桌上的茶杯,“你说谁?” “萧王爷!” 秀王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在京城么,怎么会出现在凤城? “林寻,你去后院躲一下,等会儿本王再安排你出府。”秀王很快稳定心神,让人带着林寻下去。 他亲自随着侍卫出门,秀王府的大街上,站着两名身材挺拔的男子,一身便装,风尘仆仆的样子。 果真是萧王萧绝和萧王府的侍卫统领林俊。 “三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末将参见秀王千岁!” “免了,老七,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通知一声。”秀王露出兄长的慈爱笑容,张开双臂和萧绝拥抱了下,他们几兄弟之间的感觉还算不错。 萧绝像是从什么地方刚刚赶回来似的,一脸风尘,秀王已经有两年不见萧绝,总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了。五官还是俊美如昔,眼光还是冷硬无温,但是,两年前那种意气风发的狂傲和狠绝收敛许多,不再那么森冷逼人,眉间略带倦色,刻画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沧桑。 这位真的是他的七弟萧绝么? 感觉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像他熟悉的萧绝,那种冷酷,那种狠绝的锋芒敛去,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沧桑男子,变了好多,变得他都有些认不出来。 他的凤城听闻过萧绝在京城的事,也许是因为那件事,让他变了吧? “快进去,快进去,今晚我们兄弟要好好喝一杯!”秀王很快回过神来,热情地招呼萧绝进了王府。 “小弟恭敬不如从命!”萧绝微微颔首,随着兄长一起进去,冷硬的眼光深不可测,转动着秀王无法看透的冷芒。 林俊随侍女下去休息,秀王吩咐人上茶,不动声色地问道:“老七,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凤城?” 萧绝神色一凝,眼光掠过不悦和愤怒,道:“上个月边关急报,匈奴挥兵进犯我圣天边境,死伤数千,皇兄命我前去查探。” 秀王大奇,“此事为何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若是发生战事,凤城这边不可能毫无动静呀?” 萧绝冷笑,淡淡 分卷阅读212 道:“这是谎报!我军在边境练兵,误伤了匈奴三十几名牧民,我军又肆意闯入掠夺他们财富,导致他们奋起反抗,伤了我军百余人,张鹰却为了掩盖自己带兵不利事实,竟然谎报军情,皇兄差点就信他之言往边境增兵,亏得右相提议,先派人探查事实,免得发生不必要的争端,这才避免一场战事。” “这个张鹰也太胆大妄为,差点就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这么说,老七你刚从匈奴那边回来?”秀王问道。 萧绝颔首,“路过凉城,反正离这儿不远,折道过来看看三哥。” 匈奴和京城之间的路线本不会路经凤城,他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看看,顺便散散心,没想到却听到一些让他意外的消息,萧绝也不拐弯抹角,看着秀王,沉声问道:“三哥,昨天美食节的事,究竟怎么了,你在凤城,怎么让衙门的人扣着风家的人?” 秀王神色一凛,心里早就有一套说法,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之后方道:“老七,郭大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毒死,就连三哥也差点没命,这事风家脱不了关系。” 萧绝脸色如冰,毫无所动,“即便是如此,关风少夫人何事?为何把她关押?” 萧绝口气已有责怪之意,这件事非同寻常,他幽深的瞳眸冰冷如霜,看不出情绪来,别怪他想得太多,秀王定别有用心,他们是皇家的兄弟,势必不会像寻常兄弟般推心置腹,相互猜忌是避免不了的。 当年秀王不参与皇位之争,并不代表他现在没有那么心思争位。当今皇上有一子流落民间的事除了他和萧寒并无人知道。在所有人眼里,皇上无子,后继无人,每一位兄弟都有权争夺那张龙椅,秀王若是起了异心,想要借机和风家堡达成什么协议,以风家堡的影响力,秀王绝对有可能对皇室构成威胁,造成他日兄弟相残的局面。 “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质疑为兄么?”秀王怒问。 萧绝淡淡一笑,“三哥多心了,倘若不信你,皇兄为何把让你定居在凤城呢?” 秀王眼里怒火略褪,萧绝淡然道:“无论如何,先把她放了,若是在牢里出什么意外,风南瑾找人添命,皇兄不会保你。” “老七,三哥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怕他,这个天下姓萧,不是姓风啊,你和老九前几年三番四次上风家堡都被他挡在门外,难道就由着他这么嚣张吗?这是个最好的机会,风南瑾定会妥协,我们为何不利用?” 萧绝神色一寒,道:“三哥,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 “三哥也是为了我们萧家的江山社稷着想,你知道百姓怎么说的吗?都说他风南瑾是地下君王,你听听,这像什么话?”秀王冷笑。 “是吗?”萧绝唇边含着一抹冷笑,眼光犀利而冷酷,似乎又恢复到以前那个说一不二,冷酷果断的萧王,“你当真是一点私心也没有?纯粹为了我们萧家的江山吗?” “老七!”秀王厉喝,遭到质疑而感到愤怒。 “风南瑾虽然掌控天下经济命脉,神秘莫测,皇兄有意收服,但是,一事归一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男人之间的事,别用女人来当挡箭牌,我不想她在牢里出了事,而引起风南瑾的报复,造成天下局势动荡,让有人有可趁之机。” “老七,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绝冷酷的眼光扫向他,冷硬道:“三哥,我希望你记住,收服风家堡是皇上命我和老九做的事,你不要随意插手,否则,不仅是我,连皇上也会怀疑你别有用心,到时候他会做什么,我就管不着了。” 秀王一怒,道:“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会放过我们啊,风南瑾向冰月宫买你三嫂的人头,冰月宫已经发出阎罗令,要你三嫂的命,除了想要收服风家堡,三哥的本意也只想拿风少夫人的命换你三嫂的命。” 关键时刻,秀王灵机一动,把林霜儿推出来,决不能让萧绝对他起疑。反正林霜儿和风南瑾之间的确有过一段恩怨,这件事不是秘密,萧绝可以随时查得到。他不想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对他突然出现在这儿,他实在是始料未及,这下子先要想办法过关才行,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萧绝一向心思缜密,绝对不能让他起疑。 “三嫂?”萧绝疑惑蹙眉,秀王道:“是三哥新娶的王妃。” “郭翼中毒而死,是你的阴谋?”萧绝沉声问道。 秀王摇头,迅速澄清道:“不是,这件事总之是阴差阳错,三哥是看见出事之后才会顺水推舟。” “风南瑾为何要三嫂的命?”萧绝刨根究底,对秀王的话将信将疑。只是为了三嫂才得罪风南瑾?他不 分卷阅读213 信! 秀王把林霜儿和风南瑾之间的事简短地说了一遍,反正当事人不在,证词肯定是往他有利的一方走。 萧绝冷哼,沉吟着,“你想过没有,风南瑾到底会不会和你交易?” “他说到底是个平民,我们是王爷,他拿什么和我们斗,如果我们不下令放他夫人,他能劫狱不成?” 萧绝冷笑,三哥的想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简单? 他刚想说什么,一位府衙官差匆匆来报,神色慌张,“王爷,林大人呢?” “怎么了?” “禀王爷,风少夫人在牢里哮症发作!” 第169章 史上最彪悍的圣旨 第169章 史上最彪悍的圣旨(9289字) 流苏在牢房里哮症发作,浑身抽搐难受,心口疼痛,浑浊的空气让她的病彻底复发,来得又急又猛,好几次喘不上气,几欲晕倒。 阿碧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维持着她的心脉,流苏在死亡的边缘和死神抗争着。 “南……南瑾……”断断续续,胸闷得窒息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张清俊绝尘的脸,只剩下他浅笑的眉目,恍惚间,看见他眉间殷红凄绝的朱砂。 “南瑾……”流苏痛苦地呻吟,窒息般的痛苦如潮水般不停地滚动涌来,瞬间淹没了她,流苏的身体,冰冷得骇人。 “大夫啊……怎么还不来?”阿碧气得想要砸了牢门。她早就通知衙差,都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派大夫来。 秀王和萧绝林寻几乎是同时赶到衙门,早就吩咐人去请大夫,由林寻带着大夫去牢房给流苏看病,阿碧慌忙揪着林寻的衣领大吼,“去,快点去告诉我家小姐,我们公子有药留下给少夫人的。快点去啊!” 林寻并不知道流苏有气喘,匆忙派一名官差去风家酒楼通知风海棠,大夫匆匆给流苏把脉,用银针扎了几处穴位,让她平静下来,转头严肃地道:“大人,风少夫人身子骨不行,牢里湿气重又不透风,这样下去,大的小的都保不住,要马上给她换个地方。” “她……她……她有孕了?” “是!”老大夫沉声道,声音非常严肃,身为大夫,他必须为自己的病人着想,这是基本的医德,“风少夫人身体非常虚弱,加上有气喘,非常危险。” 林寻看了一眼地上虚弱得像要死过去一般的流苏,心中非常害怕,后背流出一层汗水。 “你愣着做什么?”阿碧又急又气,到底秀王给他什么好处,竟然如此顽固,不想让少夫人有事,又要想尽办法关着她。 林寻匆忙挣脱阿碧的手,吩咐大夫好好看着流苏,他慌忙出去,告知萧绝和秀王。 “两位王爷,这可怎么办?风少夫人有身孕,又有气喘,牢房不透风又湿冷,这样不行啊!”林寻抹去一头冷汗,急得都想要跪下叫秀王祖宗了,只要一方能让步,这事就好办了。 “气喘……有孕……”萧绝神色略有些恍惚,一张清秀雅致的脸倏然浮上脑海,一股突如其来的心疼蔓延在骨髓,如被人用刀狠狠地刺在骨头上,撕裂般的疼痛。 苏苏也是有气喘……倘若她还在,那件意外没有发生,她现在也是有孕,怀着他们的孩子。 神经如被沾着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他措手不及。 “大夫看过了,怎么说?”秀王连忙问,那个女人可不能有事,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从没想过让她死。 “大夫说不能继续关在牢里,不然大人和小孩都不保。”林寻据实以告。 “放人!”萧绝回过神来,冷冷一喝,这种情况还不放人,等到死在牢里,谁也别想善罢甘休。 她和流苏一样,都有气喘,他明白那种不能呼吸的痛苦,不自觉中对她多了一份怜悯,有那样的病,定然会很痛苦。 “不行!”林寻刚刚要走,秀王喝住,他知道萧绝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借着机会试探他,倘若他真的这么好说话,那刚刚和萧绝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他只会认为,他是别有居心才会扣留苏苏。 演戏自然要演到底,他既然说了是为林霜儿才会这么做,就一定要让萧绝认为他真的是为了林霜儿才如此,倘若不是,以后萧绝定然会对他起疑,他想要做什么都不行。 “老七,你当做帮帮三哥一回行吗?”秀王低声道,脸色着急,“只要风 分卷阅读214 南瑾来要人,三哥和他说这事,我们立刻放人,不然他不会放过你三嫂。” “三哥!”萧绝历眸一沉,“你能保证在见到风南瑾之前她会没事吗?还有,你能保证风南瑾会接受你的条件?” 萧绝声音又急又冷,冷锐得可以透视别人身体的眼光深深地锁在秀王身上,似乎在分析和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同样是深宫长大的孩子,戏台上临时发挥的演技都不错,谁都把自己该演好的角色演到底。 “两位王爷,是要放人还是要继续关着,倒是给一句靠谱的话啊?”林寻为难地站着,这两位其实他更惹不起萧绝,秀王充其量就是一个无实权的王爷,而萧绝却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手握重权,最有可能是下一任君王,惹不起啊! 萧绝冷着脸站到一旁,双眸冷硬如刀,秀王沉吟道:“林大人,府衙不是有特殊牢房么?把风少夫人转到特殊牢房去。” “特殊牢房?”萧绝眯起眼睛,还有这种说法? 所谓的特殊牢房就是专门给特殊人使用的,至于哪些是特殊人物自然就不用细说,以萧绝的聪明,一点就透,这是哪个地方都存在的弊端。这些牢房是建立在地牢之上,通风透气,而且干净暖和,和普通牢房相差甚远。 萧绝听林寻解释之后只是深凝着眉头不说话,心里却暗暗思量,到底三哥是不是真的没有私心,单纯是为了三嫂么?试一试就知道了,至于风少夫人,她现在一人两命,风南瑾不可能不管她。 林寻见萧绝不再反对,匆匆下去让人转移牢房。 “老七,多谢,若是顺利解决这件事,三哥和三嫂会好好谢谢你!”秀王口气真诚道。 “三哥,你还是想清楚,怎么和风南瑾说吧!”萧绝冷冷地道。 不动声色间,两兄弟已在戏台上过了一招,沉静,迅速,快捷,又深不可测,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终究会错过什么,无人可知。 风海棠迅速赶到衙门,飞身下马,不顾官差阻拦就冲进来,神色着急,声音却铿锵有力,落下一地刚硬,“萧玮,我要见她们还有马上给她换牢房,今天你们做不到这两样,我立刻发通告,风家船运全国停航三天,所造成的损失,我风家概不负责!” “风小姐,你别冲动!”秀王慌忙拦下她,瞪大眼睛,“风家航运停航一个上午天下损失有多大,怎么能停航三天?” 风海棠冷笑,“风家航运是风家的,我爱停航就停航,你管得着吗?” “风小姐,你能不能讲理一点!”秀王被她激起怒火,这一停航,全国交通水上交通瘫痪不说,对经济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限量的。 “现在是谁不讲理?”风海棠冷笑,“我侄媳有气喘,在牢房危在旦夕,你连面都不让我见,竟然还来和我说道理,萧玮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不觉得自己傻得可爱吗?” “风小姐,风少夫人的牢房已换,你要看风少夫人,请进去,我们不会阻拦。”萧绝在一旁沉声道,他认得她是风家大小姐,风行雷厉,说到就会做到,没必要引起经济动荡。 风海棠冷眼扫过,“你是谁?” “萧绝!”萧绝淡淡地报上名号。 风海棠秀眉一扬,萧王萧绝?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绕过他们兄弟,秀王急问,“风小姐,为何不见风堡主?” 妻子发病性命垂危,他总不能无动于衷吧? 风海棠转过身来,樱唇含着一抹冰冷的讥诮,“想见南瑾?做梦去吧!” 她说罢转身朝里走,秀王气结,萧绝沉吟道:“风家的人一直都这么嚣张吗?” “倒也不是!” “我明白了!”萧绝冷笑,因为亲人被困牢笼才会如此,哼,也确实,他们有那个资本。 “老七,我进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秀王提议。 萧绝眸光一暗,虽然那位风少夫人和苏苏一样有气喘,身体病弱,也有身孕,可是看风海棠的神色也知道,她在风家万千宠爱集一身,而他的苏苏,从小就孤苦伶仃,只有锦绣疼惜,连他也不曾…… 想到这儿,心脏又莫名一缩,又迟钝疼起来。 “不去了!”萧绝淡淡道,“我回王府等你,还有,这起案件快点开堂审理,风南瑾定会现身。” 去看别人的幸福的摸样,只会更想起他可怜的流苏,何必再去对比,这只会使得他更陷入沉痛而无法自拔,萧绝脚步沉重地出了府衙。 分卷阅读215 府衙外,阳光灿烂得刺眼,凤城的天气比京城暖和许多,四季如春,从没有冬天。萧绝举起手,摊开五指,眼光从指缝中透过来,暖和地溢在他眼睑,不那么刺眼。 流苏啊,好可惜,没有带你来过凤城,如果是你,一定会喜欢这儿的天气,对吗? 可知我真的,真的,好想再见你一次!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阳光如此温暖而他却如此冰冷。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从流苏死去的那天开始,他就注定错失阳光。 身后的府衙朱门似火,男人沉重的脚步越走越远,缓缓地离开府衙,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曾经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却擦身而过那么多年。 生活就像一条直线,永远不会停留。 有时候一转身,擦身而过,就会错过一辈子。 不远处有位少女在大树后躲躲藏藏,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发出一丝声音,她的眼光露出惊恐,天啊,王爷,王爷怎么会在凤城出现? 紫灵看着萧绝的身影越走越远,她低声惊呼起来,她是随着风海棠而来的,比风海棠慢了一步,不料却让她看见萧绝从府衙走出来,他看见小姐了吗?不会的,不会的,如果他看见小姐,不会不管不顾的。 紫灵拔腿,匆匆地跑进府衙,天啊,她得马上告诉流苏这件事。 特殊牢房中,眼光暖和地照进来,赶走一身冰冷,流苏脸上血色尽失,十分苍白,发丝略微凌乱,弱不禁风的身子在牢房中一夜,感觉迅速清减一圈,下巴都尖细得吓人。海棠心疼地拥着她,把南瑾为她配置的药喂她吃下,这药一直都带在紫灵身上,以防万一,昨天事出突然,风海棠没想到流苏身体有病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她,流苏自来了风家堡有南瑾的细心调理,从未发病,除了比正常人孱弱一些,一切都正常,她几乎都忘记她有哮喘这事了。 秀王只是看一眼,看见流苏没事,他也不好再留,和林寻便离开。 “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允许你们进来了吗?”阿碧急问道。 风海棠点点头,阿碧脸色一喜,“那为什么不让少夫人出去,这件事根本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苏啊,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风海棠不答反问,双手拂开流苏汗湿的发,这一天一夜,受了不少罪。 流苏虚弱地摇摇头,吃了药就没那么难受,窒息的感觉也慢慢平复,南瑾配得药,对她的病情控制得非常准。 “南瑾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你放心,他会平安把你救出去,至于姑姑,没有那个权力和秀王对抗,要多辛苦你两天。”海棠心疼地说道,“南瑾已经传回话来,让我以风家航运停航威胁秀王给你换牢房,可能猜到牢里的环境会让你的病复发,姑姑能做的就这么多,若是要求再多,秀王他们也不会答应,势必要让南瑾亲自来。对不起啊!” 她刚刚收到冰月宫的飞鸽传书,府衙就传来消息苏苏的哮症复发,南瑾远在千里之外,都能想到这么细微的地方,而她近在凤城却疏忽,幸好苏苏有惊无险,否则她会自责死了。 “姑姑,我没事,我猜得没错,秀王果然是要找南瑾。”流苏扯开一抹虚浮的笑,“怪我没本事,中他的圈套,不然南瑾也不会受他胁迫。” “苏苏,小人难防,这又不是你的错,别自责,换成谁都会被暗算,对南瑾要有信心,他不会受任何人胁迫,我倒想要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风海棠冷冷地道,这时候紫灵匆匆而来,胸口不断地喘气,风海棠回身,“紫灵,你怎么这么慢?” “我……我在路上摔了一跤……”紫灵临时找个借口蒙过去,“小姐,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流苏看起来虽然很糟糕,却微笑摇摇头,示意紫灵别担心。 紫灵抓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有海棠和阿碧上,实在是不方便说,突然她灵机一动,问道:“姑小姐,刚刚我在外面看见一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蛮有地位的,长得也很俊,府衙门口的官差对他都很恭敬,不知道能不能找他说上话?” “你说他啊,一路货,能说的上话才奇怪,紫灵我告诉你,相信别人,不如相信我们家的南瑾。”风海棠凉凉道。 “那到底是谁啊?”紫灵不死心地问道,用力抓了一下流苏的手。 “是萧绝!秀王的七弟,你说能说上话吗?” 流苏呼吸一窒, 分卷阅读216 本来就够苍白的脸一下子又白了几分,浑身一颤,灵秀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有人吃老鼠般震惊,紫灵不动声色地紧紧拧她一把,微疼的感觉让流苏停顿的呼吸畅通,不小心岔气,“姑姑,你说的是萧绝,刚刚你在衙门看见他?” “是,我来的时候,他和秀王已在,是他让我进来看你,怎么了?为何这么惊讶?”海棠疑惑。 流苏扯出一道僵硬的笑,“没事!” “姑小姐,开堂的时候,萧王会不会出现在公堂上?”紫灵又问道。海棠点点头,他多半是会出现的吧,毕竟他们兄弟都算准了,以为南瑾开堂的时候一定会回来,他和萧寒上风家堡那么多次都无功而返,这次定会见一见南瑾,不来才怪。 流苏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倏然颤抖起来,抓着海棠的手,问道:“南瑾……姑姑,南瑾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别太想南瑾公子,他很快回来!”紫灵抓过她的双手,淡淡笑道,不动声色地缓解她的紧张又不让海棠和阿碧起疑。 海棠颔首,抚着流苏苍白的脸,心疼道:“傻丫头,别想了,很快就能见到南瑾,他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流苏脑子有些混乱,萧绝怎么会在凤城?他刚刚就在衙门里,离她那么近,秀王刚刚也来打过招呼,倘若他跟着过来,就会发现她假死的事,到时候…… 萧绝,萧绝……他怎么会? 流苏的心如被人浸在冰水中泡着一样,冷得怕人,连指尖都冰冷起来,紫灵显然是在告诉她,萧绝开堂那天会在公堂出现,她一定不能出现,如果南瑾来不及赶回来,她岂不是会被他发现? 怎么办? 她不想回到那么冷冰冰,给她压迫和禁锢的王府。倘若萧绝知道她欺骗他,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牵连甚广,她收拾不了他的怒气。 自从离开京城,她已经把萧绝整个人,有关的事深深地压进心底,她不会主动去想起过去所有的一切,试着忘记,重新开始。突然被人从心底最深的角落挖出来,血淋漓地晒在阳光下,她发现她还是会痛,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涌上来,一时什么滋味都有,难过得心口发疼。 南瑾……流苏咬着下唇,几欲咬出血来,这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南瑾,在她发烧痛苦的时候,想的是南瑾,在她病发,以为会死的时候,她最想见的是南瑾,在她最孤独无缘的时候,她想到的也是南瑾。 不知不觉中,南瑾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密不可分,所想,所念都是他。 不知不觉中,她喜欢凤城的天气,喜欢风家堡的氛围,喜欢又眷恋那个家,喜欢南瑾所给予的一切,也喜欢为南瑾付出的那种柔软心情,她不要在最幸福的时候被打入地狱,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突然给人温暖,又倏然离开,那种空虚和绝望非常难受。 “苏苏,你怎么了?”海棠发现她的不对劲,担忧地问道,流苏回过神来,苍白地摇头,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忘了还有他们。 “姑姑,我好累,想要休息,你和紫灵先回去吧,有阿碧照看我,药也在身边,我不会有事。”流苏淡然地道,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小姐,你要小心一点。”紫灵语带双关地道,流苏沉静地点头。 她们走后,流苏坐到石床上,林寻刚刚派人整理牢房,在石床上铺了一成厚厚的棉被,又给了她们一床被子,深怕流苏再有什么意外似的。她疲惫地躺下来,拉过被子,卷着身子,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棉被,小手微微拽紧了,有些颤抖。 “少夫人,你怎么了?”阿碧担忧地看着她,流苏沉默地摇摇头,她得想清楚,宁愿躲在被窝里,也不能出现在萧绝面前。 萧绝…… 一想到这个名字,流苏心脏一阵痉挛,猛然闭上,翻过身去,紧紧地咬着被角。 南瑾,快点回来…… 我给你做的衣服只做了一半呢,我想把它做完。 自从换了牢房,风海棠也被允许在来看望流苏,饭菜都是她从家里带过来,每次风海棠都和风夫人一起来看她们,在开堂之前,她们暂时还得待在这儿。 萧绝想看事情的发展过程,也留下来,决定过两天再走,到底秀王是何意,慢慢看就清楚。当年为了帮萧越夺位,不是没有杀过兄长,倘若萧玮真的有异心,留他不得。 “老七,你说都两天过去了,为何风南瑾还不出现,他妻子孩子都在牢里,他一点都不担心 分卷阅读217 吗?”秀王不解。 萧绝冷冷一笑,道:“只有一个可能,他不在凤城,明天就是开堂的日子,总会出现,你放心。” 第二天,风和日丽,一片宁静,知府郭翼被毒杀一事由林寻主审,秀王萧王旁听,各就各位。 府衙之外聚集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对这起案件,上头非常重视,早就下令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 开堂之后,林秀兰和传菜的侍卫很快被带上公堂问话。 林秀兰把鲤鱼的做法和材料都细细述说一遍,并声称,这道菜做出来并不会有毒,做法和平常的一样。而侍卫也说,他接到菜之后便呈上去,中间也没有停留,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毒。 仵作说明郭大人的确是中毒身亡,身上所中之毒和鲤鱼的毒完全吻合。 林寻又搬出李秀兰丈夫被郭翼判死刑旧事揪出来,证明她有杀人动机,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林秀兰,她大喊冤枉,这一切都不关她什么事。 萧绝沉默不语,知府郭翼离奇死亡一事的确很诡异,李秀兰看起来不像是会下毒之人,而萧玮又说不是他做的,究竟是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郭翼而不引起别人怀疑,堪称完美的布局。 “民妇李秀兰,你所用的鲤鱼来自赤丹河,是当天早上捕捉而来的,对吗?”萧绝问道。 “是!” “会不会这条鲤鱼原先就有毒而你们不知道呢?”萧绝沉吟,男子深邃的眼光扫了一眼天色,风南瑾,为何还不到?难道真要把他夫人请出来,他才会现身?哼! “不会不会……”李秀兰摇手,“事先都已经检查过,没有中毒的痕迹。” 萧绝冷冷一笑,“风家的负责人是风少夫人,本王认为,这件事她应该有资格回答,来人,传风少夫人!” “是!”两名官差领命下去,风海棠和风夫人都紧张地看着。 萧绝冷笑道:“如果犯人不合作的话,本王不介意大刑伺候!” 萧绝毕竟还是萧绝,多刁钻难缠的犯人他没见识过,非常懂得他们的心理,缓慢和危险的语气无情得令人心惊。 “海棠,他不会对我们的苏苏用刑吧?”风夫人担心地低语,风海棠摇摇头,应该不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张力和危险。 两名官差匆忙回公堂,急声报道:“禀王爷,风少夫人哮症突然发作,昏迷过去!” 风海棠和风夫人大吃一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昏迷过去了? 秀王和萧绝对视一眼,萧绝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材透出少许逼人的冷酷,“哮症发作?昨天一天都好好的,突然哮症发作,还真的是及时,看来本王亲自去请风少夫人,看看她给不给本王这个面子!” “不用了!”冷厉而清锐的声音透过层层噪音,穿透层层围观的人群,清晰地传入公堂之上。 萧绝才从堂上下来就被这道声音给喝住,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道路来。 “南瑾……你终于回来了……”风夫人和风海棠立刻扑了上去,激动得不得了。 “韩叔!”南瑾冷喝一声,韩叔推着他进入公堂。 这是第一次,风南瑾以真面目出现在凤城百姓的前面,四座哗然…… 多年来被称之为地下君王的男子竟然是个不良于行,绝色倾城的男子? 秀王惊讶地倒吸一口气,这一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连萧绝也诧异地挑眉,“是你?” 在相国寺有过一面之别的男人,当时他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南瑾如玉的脸庞在公堂之上显得分外严肃,如一尊隽永的玉雕,“萧王,秀王,此案件还要劳烦二位亲自听审,郭大人地下若是有知,定然深感欣慰,圣天皇朝还没有谁能有二王陪审的先例。” 冰冷的语气露出尖锐的嘲讽,南瑾宁静地坐在轮椅上,可散发出来的强悍之气,任何生物都无法忽视。 如此单薄的身体,如此强韧的灵魂,着实令人惊讶。 “风堡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萧绝淡淡抱拳道。 “王爷有礼,南瑾愧不敢当,不知道此案情进展如何?”南瑾沉声问道。 秀王一窒,审案只不过是名目,为逼他出现,现在被他这一问,他倒是答不出话来。 分卷阅读218 南瑾唇角的嘲讽之意更浓了,凌厉的眼光一闪,直逼秀王,“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会如愿,风家堡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公子……”衙门传来喘气的声音,跑过来一道身穿官袍的青年男子,二十四五岁上下,非常俊秀,他脸如菜色,好似几天没睡过觉似的。 “公子……你别走那么快呀,我都认不得府衙的大门在哪……累死了……”男子不分场合地抱怨。 “秦大人?”萧绝诧异地挑眉,刑部侍郎秦路,他怎么会在这儿? 秦路似乎刚刚看见萧绝似的,哦一声,似乎挺意外的,上前给他们行礼,“下官秦路参见两位王爷!” “秦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路看看南瑾,尴尬一笑,南瑾冷哼,他嘿嘿一笑,“下官是新任凤城知府秦路!” 林寻和秀王大吃一惊……郭翼的事怎么会那么快传到京城?皇上还这么快就派来新任知府? 南瑾犀利的眼光扫向秀王,“想要做交易,也要看看你的对手是谁?” 他冰冷地说罢,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萧绝萧玮挑眉,圣旨? 公堂所有人都跪下,包括萧绝萧玮,南瑾面无表情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南瑾之妻风氏与风家酒楼厨娘林秀兰涉嫌凤城前任知府郭翼被毒杀一案,经现任凤城知府秦路多方调查,查无此事,立即无罪释放,钦此!” 公堂之上静悄悄的,倘若不是场合不对,君无欢和风海棠会当场笑出来。 查无此事,无罪释放! 好一个查无此事! 这根本就是一道极其彪悍,莫名其妙,非常诡异,非常野蛮霸道的圣旨! 新任知府秦路才入府衙大门,就来一个查无此事,立即无罪释放,他连案情恐怕还不清楚。 秦路脸颊抽了两下,的确,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连圣旨内容都不知道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睡到大半夜被人唤醒,扔到船上,一路马不停蹄,不曾休息赶来凤城,他还是在下船之前,才知道,他变成现任凤城知府了。 南瑾面无表情,像是完成一件非常神圣的事,萧绝眉梢一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圣旨,脸色阴沉得难看,没错,是他大哥的笔墨,也盖着玉玺,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圣旨,可他大哥怎么会下这种莫名其妙,毫无根据可言,如同儿戏的圣旨? “萧王爷,想要抗旨么?”南瑾冷冷道,如画的眉目沉静如水。 我伟大的公子啊,你别这么彪悍行不行? 秦路哭笑不得,不过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面色如此严肃的南瑾面前笑。 “这是怎么一回事?”萧绝沉声问道。 “那你得回京问皇上,圣旨是他写的,南瑾毫不知情!”南瑾面无表情地道。 扑哧……秦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南瑾眉角斜睨过去,秦路比了一个封嘴的手势,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这圣旨分明就是他念,皇上写的。那语气明摆着是南瑾公子一贯的风格啊! 简洁,果断,彪悍! “你究竟是谁?”萧绝大手紧捏着手中的圣旨,沉声问道,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皇上写这种圣旨,显然他们旧识,而皇上格外纵容他,就是他萧绝去讨这样的圣旨也未必成功,而他竟然拿得到。 隐约中已经有个答案在他脑海里浮出,那位神秘莫测的右相? “风家堡风南瑾!”南瑾平平缓缓地回答。 “老七,这圣旨究竟怎么回事?”情况大出秀王所料,不免得目瞪口呆。 南瑾转动轮椅,冷笑道:“秀王爷,我说过,想要交易,也要看看对手是谁,倘若连对手的底细都摸不清楚,也要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萧王爷,回京之后,有什么问题你亲自去问皇上,现在我可以接我妻子回家了吗?” 萧绝眸色一沉,南瑾也不再理会,回头吩咐一声,“玄北,少夫人身子欠安,准备一顶轿子抬进来。” “是,公子!”立刻下去准备,南瑾推动轮椅,向后方而去,向韩叔使了个眼色,别让任何人进来。 “韩叔,为什么我们也不能进去?”风海棠和风夫人不满,韩叔平平淡淡道:“公子可能想和少夫人说几句贴心话。” 牢房,阿碧早就听到声音,“ 分卷阅读219 公子……” 南瑾手中金线一动,切断锁链,吩咐道:“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等轿子来了,进来通知。” “是,公子!”阿碧很快出去。 流苏从床上坐起来,她的昏迷只是假装而已,此刻看见南瑾,紧紧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苏苏,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还好吗?” 清润柔和的嗓音如三月湖面吹过的暖风,温柔的问候如最纯粹的风,瞬间,满世界的鲜花,嫣然绽放。 流苏心里的担心,恐惧全无化为乌有,眼泪唰唰地落下,猛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南瑾……” 温热的眼泪顺着衣领颗颗滴落在南瑾的肌肤上,分外滚烫逼人,无声无息间,眼泪湿了衣领,哭得南瑾心头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微微一颤,伸手抱紧她,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没事了,我回来了!” 流苏拼命地点头,眼泪掉得更急了。 南瑾的手在她背脊上微微摩擦,伸到她腰间圈着,微微叹息,“瘦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瘦了,饱含了男子最深沉的怜惜,流苏把头都蹭到他脖颈间,哭得很委屈。 “南瑾……我好想你……”流苏伸手越发抱紧他,喃喃低语。 “我知道,我知道!”南瑾轻声道:“我听见苏苏在叫我。” “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种事,绝不会!”南瑾坚定地承诺。 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再多,他也承受不起。 * 祝亲们看文愉快,这章长了点,我写到四点多也懒得分了,索性都发了,呵呵,睡觉咯! 第170章 第170章(3359字) 南瑾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梳理着她两鬓略显得凌乱的发丝,流苏在牢里又发烧又发病,脸容憔悴,看起来清减许多。南瑾心疼道:“乖,不哭了,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等轿子来,我就带你回家。” 修长的手指擦干她的泪,点点微红的俏鼻,呵宠道:“难得见到苏苏哭,小心我记得,以后拿出来笑话你。” 流苏被他逗得一笑,南瑾总是知道如何减缓她心里的难受,安抚她的恐惧和不安,把她的情绪当成他的来担待,细心呵护,无微不至,这样的他,让流苏益发深陷。 “南瑾,我以为我会死在牢里,发病的时候,唯一想到的是你,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每次出事想到的都是你。”流苏咬着略显苍白的唇,声音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厌恶。 南瑾心念一动,温柔地拉过她的手,温暖着她微凉的手,男子尊贵洁白的手优雅却有力,修长的手指张开,仿若握住全世界般,沉稳而强悍,给予他人无限的信心和安宁,这副单薄的身体,足以为她撑起天地,遮风挡雨。 “苏苏,在危急的时候我很高兴你想得人是我,真的很高兴,因为证明苏苏心里有我,有什么比这更让我觉得快乐呢?傻瓜,不要在自责了,我会心疼的。” 流苏咬着唇,微微点头,倏然想起什么,一脸慌张,“他是不是在公堂上,那我……” “乖,别紧张!”南瑾握着她的手,自然知道她说的他指的是谁,眼光温润而坚定,沉声道:“只要你不想见他,我不会让他看见你。” 流苏心口略定,长长松了一口气,有南瑾在,的确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南瑾看她的脸色片刻,沉吟了下,开口问道:“苏苏,一直以来,我都没问过你以前的事,现在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做得到吗?” 流苏冰雪聪颖,见他此严肃又带着少许犹豫的脸色便知道他会问什么,不由得沉默了,半垂眼眸,遮去眼里一抹伤痛,沉沉地点头。 南瑾薄唇轻启,见她一直垂着头,眉梢一挑,透彻的瞳眸掠过快得来不及捕捉的了然和黯淡,“算了,我不问了,等轿子来,我们就回家。” 他风南瑾也有逃避的一天,真是讽刺,南瑾唇角勾勒出自嘲的弧度,碰上苏苏,打破他很多原则,束手无策,倘若之前有人告诉他,风南瑾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绑得死死的,他一定嗤之以鼻,不过现在…… 不承认也得承认,他的确对流苏没办法,不是介意她的过去,而是介意,她现在心里还有没有萧绝。 问了,又怕听到他不希望听到的答案,索性就算 分卷阅读220 了。 因为太在乎,所以输不起。 “南瑾啊……”流苏见他淡漠的神色,心口一疼,她见不得他有半点难受,“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承认,我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他,心里很害怕,也很矛盾,但是,从前天到现在,我从没想过要回到他身边,回到王府的想法。” 南瑾诧异地抬眸看她,流苏淡淡一笑,倘若说出心里的话,能让南瑾觉得安心和不那么难受,她又有什么好顾忌的。流苏浅笑,继续道:“我曾经喜欢过萧绝,我承认,只是这份感情只是刚刚发芽就被我自己拔掉了,来不及长成参天大树。拔起的时候是有些疼,可这是我的选择,我喜欢过他,可我从来没说过,也没有努力去争取过。说懦弱也好,被动也罢,就是自己放弃了。我总是躲在角落等着别人主动来我,萧绝因为柳雪瑶的死很恨我,自然就不会主动来爱我。说到底,这份感情来不及成长,我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不过始终是过去了,在王府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忘记我的笑容是什么样子,所以才会决定离开。” 南瑾轻轻一笑,眉梢微挑,如玉的脸露出三分戏谑来,“这么说,因为我主动去爱你,所以你才会给我这个机会,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流苏大大方方地回答,“因为你主动来爱我,所以才让我有爱人的机会。所以南瑾,就算知道他在外面,我也选择留在你身边。” “再给我一个理由!”南瑾唇角擒着一抹笑,深邃的眼光如敛尽天下最繁华的风景,诱惑着她一步一步走进他的世界,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流苏故作沉思状,倏尔一笑,“你走后我给你做了一件衣裳,还没做完呢,我要把它做完。” 南瑾一怔,“我很挑剔。” “放心,我会做得让你无可挑剔。” “公子,轿子来了,现在进来吗?”阿碧的声音飘进来,南瑾扬声道:“进来吧!” “是!” “苏苏,我们回家!” 流苏点头,站起来,推着他出牢房,轿夫正好抬着轿子进来,流苏上了轿子,南瑾吩咐把轿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苏苏,你躺下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好,我明白!”流苏应着,这次的事,很显然地感受到心境的变化,南瑾爱她是毋庸置疑的,而她喜欢南瑾也是千真万确,似乎比喜欢还要多好多好多,这桩以赌注开始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把它当成赌注,她和他都在认真地对待彼此。 还是南瑾聪明,知道他要什么,也知道她要什么,倘若不是他以赌注的方式留下她,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让她留在他身边,一步一步诱哄着她越陷越深,他们定然没有机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南瑾……如今心里喊着这个名字都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和甜蜜。 轿子经过公堂,南瑾紧随其后,神色以不是在流苏面前的温和安闲,眉梢冰冷,眼光冷厉,浑身都有股不怒而威的尊贵和威仪。 萧绝和秀王还未走,这件事从头到尾离奇诡异,犹如儿戏,一道圣旨把所有的一起都推翻了,而郭翼的死,还不明不白。 风海棠和风夫人见他们出来,都涌了上来,南瑾微微一喝,“娘,姑姑,她没事,什么话都别说,让她休息一会儿,你们先风家堡,我稍后便到。” 风海棠和风夫人点头,随着轿子出去,轿子里的流苏,低垂着头,她知道,萧绝就在外面,离她只是咫尺之间,她的手微微抚着小腹,神色宁静,祥和,微微的酸痛已经淡得感觉不到,流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是,她累了,听南瑾的话,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在家里了。 萧绝并不知道轿子里的人是流苏,只是冷扫一眼,问道:“风堡主,郭翼被毒杀一事的确是事实,就一句查无此事就了结么?” 南瑾把玩着手中的金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秀王,“秀王,你确定要彻查此事么?也对,郭大人是你的挚友,他的死,你当然想要彻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皇上已经为这件事做了个完美的了解,真相是什么,没人会关心,倘若秀王真要辜负皇上一番美意,南瑾自然不会有意见,秦大人身为凤城新任知府,定然会彻查此事,南瑾不才,略通医术,说不定真的能查清郭大人的死因,到时候就不怎么好看了。” “风堡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本王杀了郭大人?”秀王恼羞成怒,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郭翼死之后,新任知府是秦路,他不仅以后在府衙说不上话,反而让整个凤城都在风家堡的控制之下,秦路一看就知道是风南瑾的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分卷阅读221 “秀王爷何必恼羞成怒,对号入座,南瑾什么都没说。”南瑾冷冷一笑,看向萧绝,道:“萧王,我想你比秀王会更清楚某些事,要不要彻查,和秦大人说一句话就成,他原是刑部的人,查案很有一手。” 萧绝的眼光冷硬地扫向南瑾,这件事扑朔迷离,谁最有动机,他心里清楚,继续追查下去,终究牵连到谁,他也会清楚,萧绝沉声道:“既然皇上已下旨,本王无话可说!” “老七!”秀王不满,萧绝冷冷一瞪,饱含警告。 “如此甚好!”南瑾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对秦路道:“秦大人,府衙的事劳烦你了!” “公子,别这么无情嘛,逼着我大开杀戒,我会内疚的。”秦路委屈地道,眼睛却布满笑意,不用他提醒,凤城府衙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他为师爷和仵作等人致敬,爬错了树,活该摔死,没人同情,像他多好,一开始就知道那颗树大。 南瑾冷冷一哼,朝萧绝颔首,“告辞!” 韩叔推着南瑾,便出了府衙,秀王不满这次的事件,“老七,就这么算了吗?” 萧绝眼光冷酷,不言不发地随南瑾出了府衙,不理会秀王,“风堡主,请留步!” 南瑾摆手,示意韩叔停下,“萧王,还有何要事?” “我该喊你一声风堡主,还是右相大人?”萧绝沉声道,薄唇抿出无情的弧度。 南瑾一笑,阳光下的男子更显得风华绝代,“随便你,风堡主也好,右相也好,都是风南瑾。” 萧绝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承认了,眼光阴鸷,棠棠的风家堡堡主就是右相,而皇上早就知道,却还让他和萧寒去收服什么风家堡。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南瑾淡淡道:“萧王不必多心,皇上也只比你早知道三天。” “你倒是瞒得滴水不漏,有什么目的?” “皇上都不担心我有什么目的,我看王爷也无须操这个心,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更好。”南瑾声音平缓建议。 “王爷,倘若无事,南瑾告辞!”南瑾有礼地颔首,才走几步,又转动轮椅,回身,朝着萧绝淡然道:“其实,我应该和王爷说声谢谢。” “何出此言?” 南瑾一笑,“突然想对你说声谢谢,告辞了!” 也许,他一辈子也不知道,他曾经失去过什么,也不会知道,他这句谢谢是真心实意。 第171章 第171章(5247字) 风家堡,墨宇轩。 南瑾回到风家堡之时,紫灵早就帮流苏简单地梳洗,换了睡袍让她上床休息。在牢里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小小的脸黯淡无光,眼光里有明显的血丝,眉宇间皆是深浓的疲惫。 “小姐,没遇见王爷吧?”紫灵帮她盖着棉被,迟疑地问道,她今天没有去府衙,一整天都担心极了。怕萧绝看见她起疑,又怕萧绝看见流苏。 流苏摇头,“没事,别担心,那天亏得你提醒我,不然就糟了。” 紫灵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还是公子最厉害,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和粥,等你醒了就可以吃。” 流苏点点头,紫灵便出去,房间瞬间陷入寂静之中,流苏睁开眼睛看着罗帐,、明明很累,却睡不着,这次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很大。郭翼无缘无故就死了,这当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始终是因为吃了风家酒楼的鲤鱼而死,一条人命,她心里很不舒服。 流苏翻来覆去,一直到南瑾回房。 南瑾一回家和风海棠和风夫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回墨宇轩,本以为流苏会累得睡着,没想到她醒着。 “怎么不休息?”南瑾转动轮椅过来,流苏摇摇头,“我不累,我想问你,郭翼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南瑾半垂眼眸,道:“死于意外,不关你们的事。” 他不想把这些丑陋的事呈现在流苏面前,该她知道的,他不会瞒着,不该她知道,她也无须伤神,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争斗,郭翼只是不幸成了棋子,这种阴暗冰冷的事没必要让流苏知道。 她只要开心地生活每一天就好。 “意外?” “苏苏,你只知道是意外便是,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南瑾温和地道,语气却很坚定,无意让她知道太多,这对她无益,他现在比较关心她 分卷阅读222 的身子,流苏体质不同常人,稍有差池都是一尸两命。 他也累得有些发昏,却始终放心不下,要亲自把脉之后才可确定。 流苏明白他的意思,只得乖巧地伸出手。 “没事吧?”流苏见南瑾半晌不说话,眼神有些恍惚,一颗心地提起来,以为孩子出什么事了,口气都紧张极了。 南瑾这才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晃晃头,淡淡一笑,“没事,只是虚弱而已,等会儿我给你开服药,这两天不要太劳累便可。” “南瑾等等!”流苏见他转动轮椅,迅速掀开被子下床,一把拽住他的扶手,手迅速地搭在南瑾的额头上,触手是一片滚烫的热,不由得大吃一惊,好烫……怪不得他刚刚有些不对劲…… “南瑾,你发烧了?” “没……” 才刚发出一个单音,人便如被抽去所有力量,一下子软到,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扑,流苏措手不及没扶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轮椅上跌下来。 她脸色大变,慌忙蹲下来,费劲地扶起他的身子,拍拍南瑾的脸,“天啊,好烫……南瑾……来人啊……玄北,韩叔,快来啊……” 南瑾双眸温顺地闭上,陷入昏迷之中,额头一片不正常的高温,气息微弱而滚烫,他的脸颊都非常烫,可是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怪她粗心,在牢里抱着他就觉得他气息有些灼热,一时疏忽了,没想到烧得这么严重。 “韩叔……”流苏着急得又喊了一声,南瑾虽然单薄,身材却修长挺拔,她的力道根本就不能把他抱上床去。 韩叔和玄北很快就过来,风海棠和风夫人等也迅速赶来,都大吃一惊,“南瑾……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了?” 韩叔把他抱到床上,风夫人立刻扑过来,触手都脸色大变,“发烧了……” “紫灵,小翠,快去厨房,煎一碗退烧药来,快点!”流苏跑到门口,匆忙吩咐小翠和紫灵。 “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南瑾啊,你醒醒呀,可别烧傻了!”风夫人着急地拍拍他的脸蛋,那力度很大,南瑾本来洁白的脸蛋被她这一拍都红了,感觉她比拍蚊子还用力,流苏心口一缩,慌忙拉着风夫人的手,“娘,别着急……” 风海棠看不过去,拉开风夫人,让流苏坐到床边,探探额头,心口一沉,真的好烫,根本就是不正常的高温。 阿碧很快端来一盆水,还从冰窖打了几块碎冰放进去,流苏拿过毛巾,沾湿,拧干,迅速地搭在南瑾额头上。 “韩叔,南瑾怎么会烧成这样?”风海棠忧心忡忡地问,南瑾的虽然不良于行,可他本身是大夫,身体很健康,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生过病,小病小痛都没有,一下子烧到昏倒,连她都吓坏了。 韩叔憨厚的脸也浮上担忧,他根本就不知道南瑾发烧,他用没有那么胆子,没经过他允许去碰触他的身体,而外表却看不出,连声音都没有变调,会有人知道他发烧才奇怪呢。 那天晚上一收到消息,南瑾就带着他立刻进宫,要了一道圣旨,接着他就派人把秦路给挖醒,丢上马车,赶到最近的码头,从赤丹河上赶回来。本来从京城到凤城,日夜兼程也要四天的路程,若是走水路的话就会省去一天的时间。那几天刚好寒流北上,兴许是吹了冷风,也难怪,他一直就没合眼过,玉雕似地坐在船头,遇上风暴也让船长全帆前进,差点都翻进赤丹河里,幸好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他见他连着三个晚上都没闭眼,本来想劝劝他,后来又作罢,南瑾沉默的时候,不喜有人去烦他。谁也不知道,他发这么厉害的高烧,亏得他还得面不改色地在公堂之中掀起一阵狂潮而昏倒过去。 流苏听着心疼极了,若不是为了她匆忙赶路,也不至于会染了风寒,“姑姑,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南瑾很久没生病,一病很严重的。” 风海棠拍拍流苏的肩膀,安抚地道:“苏苏,别担心,南瑾开了一堆药方在药房,他的方子比别人的管用,不会有事的。” 韩叔玄北他们在墨宇轩也帮不上忙,海棠让他们出去,留着苏苏和阿碧紫灵在照顾就行,风夫人担心儿子不肯离开,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真到孩子生病,她极为难受,阿碧怎么哄她都不走,风海棠只得让她留下。 紫灵和小翠很快就端来一碗退烧药,流苏让两人扶着南瑾,一口一口地把整碗退烧药都喂下去,之后才让他躺下。 “希望能快点有效。”流苏心里祈祷着,阿碧怕她太累,劝她去休息,南瑾两天 三夜没合眼,流苏也差不多,在牢里睡得很不安稳,她怕公子一醒 分卷阅读223 来,少夫人又要倒下去了。 流苏摇摇头,坚持要等南瑾醒过来,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地,偶尔帮南瑾换换毛巾,探探他的体温,感觉高烧没有退下去的迹象,还有越烧越厉害的趋势。脸色也浮起不正常的红晕,吓得流苏六神无主,所幸那阵气势汹汹的高温来得快,退得也快,不然她都想把他泡到冰水里。 “天啊,还是这么烫,退烧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小翠探探他的额头,“这样烧下去,不会真的烧成傻子吧?” 风夫人呸呸地骂她,一脚就踢过去,阿碧好笑地拦着她,也忧心忡忡道:“夫人,别生气,公子怎么会烧成傻子呢,不过我小时候村里有个男人,二十多岁,身强体壮的,就是因为发烧给烧成傻子的,公子烧得这么厉害,不会真的会烧坏脑子吧?” “阿碧,小翠,你们就别吓娘了!”流苏轻斥,两丫头耸耸肩膀,被她们吓得脸色发白的风夫人一听流苏的话,立刻跳起来,阿碧小翠机灵地后退,流苏摇摇头,“娘,你和阿碧小翠出去用晚膳,这儿有我就行,紫灵,你也出去吧!” “不行,苏苏,你有身孕,一定要按时吃饭,先让丫头们照顾南瑾,你中午也没吃,晚上一定要多吃点。” “娘,我没什么胃口!”南瑾昏迷不醒,她哪有吃饭的心思,“娘,你们去吧!” “不行,没胃口也要吃,不然南瑾醒来你倒下,他又不省心了,就算为了南瑾,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听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风夫人很聪明地用南瑾来压她,紫灵小翠阿碧见状,也纷纷点头赞同。 嗯,夫人总算说句有用的话,为了公子着想,少夫人也要好好吃饭休息。 “是啊,小姐,我熬了粥,你还没喝呢,要不我端来房里,你多少用一点,你看看你,眼里都是血丝,比公子好不到哪儿去,还是听话乖乖吃饭吧,公子醒来看见你这样,又要心疼了……” “好了,紫灵,端来我房里吧!”流苏妥协了,风夫人便带着三个侍女出去,流苏回身,给南瑾换了毛巾,还是很烫。 “南瑾,怎么还不醒,我好担心呢。”流苏抚着他的脸颊,终于知道风夫人为何总是喜欢对他又拍又捏了,好细致的肌肤。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去感受指腹下的触觉,只感觉到一片滚烫的热。 医书上说,人要偶尔要生生病,倘若很久没有生病,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就极有可能会要了命。 流苏细心地帮他擦拭额上的汗水,棉被捂了这么久,终于出汗了,出了汗,高烧估计能救退了。 流苏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倏然发觉睡着的南瑾别有一番风情。五官精致秀气,因为发生的原因,脸颊红润,眉间的朱砂娇艳欲滴,很是魅惑。单是这样看,不得不承认,她都几乎错认南瑾是女人。可他睁开眼的时候,却没有人会眼拙得把他当成女人,冰冷,还有不属于女人的强势。 “快点好起来了,这样躺着,真不习惯呢。”流苏喃呢着,又翻了翻毛巾。 紫灵送饭进来,她勉强用了一点,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喝了半碗粥,又在紫灵的诱哄加威胁中喝了一碗汤,她才放心,收拾碗筷去前庭和风夫人她们一块用膳。 夜色深浓,流苏倚着床头,太累了,微微眯一会,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打了瞌睡,又清醒了。 因为她固执地想要亲自照顾南瑾,不肯休息,紫灵阿碧和小翠她们逼于无奈,只好在外房守着,没有进来打扰他们。流苏一醒来,伸手就去探探他额头上的温度,竟然是惊人的滚烫,吓得她的瞌睡虫全跑了。 “南瑾,怎么办,烧还没退,你醒来告诉我该怎么办你再睡啊!”流苏急得眼泪都要滴下来,一场普通的高烧持续这么久绝对是不正常的现象,再烧下去,真的会烧坏脑子的。流苏着急地沾湿毛巾,又浮上他的额头,药也喝过了,该做的也做了,为何还是高烧不退。 “南瑾……”流苏低声喊着他,南瑾昏迷着,毫无反应,本来还有些红润的唇变得有些暗黑,脸颊白一阵红一阵,十分骇人,那股高温始终不退。 不行,要想想办法,不能这么烧下去,她因为晚上就会退烧,没想到更严重了,流苏抚着额头,倏然灵光一闪,“酒……” “紫灵,阿碧,小翠,去酒窖那一坛酒过来,越醇厚越好。”流苏出门来,阿碧陪着流苏在牢里也没睡安稳,这时候早就在软榻上睡沉了,紫灵也打盹着,剩下小翠守夜,她很快就去酒窖搬过一坛酒过来,流苏接过之后,把铜盆的水倒掉,把酒倒进去,小翠不解,流苏也没多说,让她先出去。 她掀开 分卷阅读224 棉被,一股药香夹着热气扑面而来,流苏扶起南瑾,脱下他的外衣,咬咬牙,把中衣和里衣也脱去,露出男子略显单薄的上半身。流苏把毛巾浸在酒里拧得半干,擦拭着南瑾的身子,额头,脸颊,脖子,手臂,胸膛,一一擦过。 酒精很快蒸发,流苏又重复,不停地用酒精擦着他的身体。南瑾身子很单薄,瘦削。肌肤也不似普通男子那般健康,少见阳光的身子洁白无暇,呈现出病弱之态。 自出生就不良于行,从未试过和正常人样能跑能跳,南瑾定然受了不少苦,总是如此沉稳和强悍,她几乎都忘记,他也拥有一副不太健全的身体。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迟钝地疼起来,为了他这二十年来所受的罪。 不良于行,却惊采绝艳,满腹经纶,他付出的努力定然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这二十年对于他,又有几天是在阳光下度过? 难道他一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吗? 流苏伸手抚摸着南瑾的长腿,她知道,他的腿毫无知觉,倘若有知觉,南瑾兴许还有办法治好自己,她天天给他洗脚按摩,有时候水温略有偏差,烫得他通红,他的脚也毫无感觉,如果他能站起来,多好? 上天给他无双的容貌,无双的才华,却夺走他的健康,是彰显它的公平吗? 心疼,却无可奈何。 “南瑾,你最大的心愿,应该是能站起来吧?”流苏眼光微红,平常还没什么感觉,今天看见他昏迷不醒,一脸死寂地躺着,感触良多。 南瑾不舒服地低吟了声,眉心隆起,流苏一喜,停下擦拭的动作,“南瑾,醒了吗?” 她探手,发觉他额头上的温度退了,脸色一松,终于退了…… 一整夜都不停地擦着,一坛酒剩下半坛,终于让他退烧了。 “南瑾……”流苏怕他着凉,慌忙给他穿上里衣,拉过棉被盖着他的身子,低声地喊着,南瑾费力地睁开眼睛,又沉重地闭上,再次睁开,眼睛红透了,布满血丝,失去平日的光彩,连他眉间的朱砂也黯淡三分。 “苏苏……”他的声音沙哑,嗓子疼得不想再次开口,“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折腾一夜,辛苦了一夜,他的高烧退了,一切都值得了。 南瑾神色一阵恍惚,掠过诧异,他竟然昏迷这么久了? “紫灵阿碧她们呢,怎么是你照顾我?”眼光扫了房间,不悦地问道,她是什么身子,竟然彻夜陪在床边照顾人,太不知轻重了。 听得出他话里的薄怒,流苏慌忙道,“南瑾,是我让她们下去休息的,我不累,真的,一点也不累,看不见你醒来,我说什么也不放心,你烧得好厉害。” 南瑾拧起眉,疲惫地闭上眼睛,“苏苏,上来,睡觉!” 流苏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南瑾单手用力,强悍却不失温柔地把她拉上床,声音有些怒意,“别管我,快点睡觉,你多长时间没休息了?” 流苏委屈地咬着下唇看看他,南瑾察觉自己口气不善,“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躺下来睡觉。” 太急切的心疼,所以才会发怒,他只是心疼她。 流苏听话躺下,还不死心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的温度退了,这才放心,南瑾拉下她的手,道:“拿那床棉被来盖。” “不要。”流苏任性地挑眉,躲进棉被里,伸手环住他瘦削的腰,她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眠。 南瑾头疼地抚额,“苏苏,我病了,会传染给你。” “你烧退了。”流苏坚持。 “苏苏,听话!”南瑾沉下声音,不过沙哑的音色听起来连一分威严都没有。 “两床被子太挤了。”流苏含糊地道,得知他高烧退了,她也安心了,整个人放松下来,嗅着自己心安的味道,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南瑾无奈,也只得躺下,拉不开她报得死紧的手,只得调整她的睡姿,把她抱进怀里,让她睡得舒服些。 “可别生病了。”南瑾淡淡叹息,似乎越来越依赖他了。 第172章 第172章(1332字) 南瑾和流苏都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南瑾本来浅眠,却因身体病弱睡得极沉,这一睡睡到第二天的傍晚,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分卷阅读225 夕阳落山,月上柳梢,山上一片朦胧阴凉,寻常热闹的风家堡今天变得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入墨宇轩。 紫灵和阿碧轻手轻脚地进来,把床头的铜盆端走,见两人睡得沉,又轻声轻脚地出去了。 风夫人和风海棠过来墨宇轩,刚好看见紫灵和阿碧出来,风海棠诧异,“还没睡醒吗?” 紫灵抿唇一笑,想起一对璧人相拥而眠的亲密,脸颊飘上一朵红云,睡得那么美,那么沉,她们都不忍心叫醒他们。 “若是平常这么睡没关系,不过苏苏的怀孕,早上中午没吃东西,晚上一定要吃,大嫂,你进去叫醒他们吧!”风海棠果断道。 风夫人点点头,推门进去,紫灵和阿碧耸耸肩膀,风海棠让她们去打热水过来,紫灵阿碧点头便出了墨宇轩。 风夫人进房,一片灰暗,她扭开暗格,明珠的光辉瞬间把整个房间照亮。她站在床边,带着浅笑看着相拥而眠的男女。像一对精致的玉人,温润光洁,浅浅的呼吸,粉色的脸颊,一片宁静和祥和,唇边还带着幸福满足的浅笑,她都不忍心吵醒他们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也有这么幸福的一天,可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老天待他残酷,又仁慈,受了这么罪,却给他一个苏苏。 “南瑾,苏苏,醒醒……”风夫人捏捏儿子的脸,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也只有睡着才有这个机会了。 南瑾比流苏先醒了过来,生病的他反应有些迟钝,睡眼惺忪,半晌才恢复清明,“娘……” 身子一动察觉有异,垂眸,轻嗅到流苏发丝中的清香,娇柔的她正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维持着昨晚睡觉的姿势,搂得紧紧的,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有母亲在,南瑾的脸飘上一抹可疑的红晕,风夫人识相地道:“睡了一天,你没关系,可别饿着苏苏,起来吃饭,好了叫一声,紫灵和阿碧端水给你们梳洗。” 南瑾嗯了一声,风夫人这才笑着出去。 “苏苏……”南瑾垂眸喊了一声,抽出被她压住的手,有些麻痹僵硬了,这动作吵醒流苏。 “我再睡会儿,好困。”刚刚醒来的少女声音有些沙哑,又重新钻进他怀里,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娇气。 南瑾倒是很想继续享受这种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好滋味,不过还是伸手将她扶起来,顺便也坐起身子,流苏软如无骨般倚在在胸前。困得睁不开眼,南瑾一笑,赖床的时候她最可爱,乖巧得让人想要亲一口。南瑾好笑地捏着她的俏鼻,引起流苏的抗议,挣扎了会儿,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刚睡醒的流苏脸颊粉红,晶润诱人,南瑾情不自禁地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不太常见的亲密让流苏微愣片刻,嫣然一笑。 “真醒了?”南瑾揉揉她有点凌乱的发,疼惜道:“出去吃饭,吃饱了回来再睡。” “天黑了?”流苏打了哈欠,倏然精神起来,伸手探探南瑾的额头,烧退了,不禁露出一笑,“酒气好重,有没有不舒服?” 南瑾摇头,除了肌肉有些酸疼,已经没什么大碍,“昨晚辛苦了。” “不想我辛苦就不要生病。”流苏笑笑,起身穿上衣裳,又拿来南瑾衣服给他穿上,这才叫来紫灵和阿碧,梳洗之后上了便去前厅吃饭。 * 每次写到有人生病我身体也一定抗议,亲爱的读者们,晓晓前两天都熬了通宵,身体抗议发烧了,今天状态不好,就先更这么多好了。明天可能要去医院验血,希望只是普通的发热。我保证不会停更,但是,可能更得不会太多,请体谅我几天好吗?等病好了,我一定补上来。 多谢了!晓晓爱你们哈,表白一声。 第173章 第173章(2304字) 风家堡又恢复了常日的热闹,美食节的风波很快就过去,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并不大。这次美食节的意外给风家酒楼倒是带来不少的影响,生意减少许多。光顾风家酒楼的大多都是交情不错的老顾客,新来人一听郭翼吃了糖醋鲤鱼死亡的事便止步了。风海棠倒是无所谓,风家又不靠风家酒楼吃饭,常年生意兴隆,累得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流苏被南瑾禁足,待在风家堡修养一段时间,生意惨淡她乐的清闲一阵,当成休息。 这件事以一句查无此事就了结,大部分人都觉得前任知府挺冤的,而最震撼的就是风南瑾的真面目一事。 风南瑾这几年都在幕后操控着风家生意,外人无人得知他的真面目,这 分卷阅读226 次在府衙大出风头,风靡全城,又一次证明风南瑾如神祗般的存在。 而这样一个如神般存在的男子,竟然不良于行,倾国倾城,容颜堪胜女子。两极化的反差轰动全城,乃至天下,成了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凤城中风南瑾造成声势绝伦,而京城却如同陷入暴风雨前夕般沉静。 萧绝一回到京城,直奔皇宫,皇上正在御书房接见户部尚书,商讨今年国税之事,听闻萧绝回来,连忙宣见。 户部尚书恭敬地给萧绝行礼之后便出了御书房,皇上放下手中的卷宗,讶异地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惊奇道:“绝,怎么这么快就回京,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回来禀报,趁机在路上多游玩几天嘛!” 萧绝的王妃去世一事他通过萧寒知道一清二楚,这次就是故意让他去边境查探,顺便散散心,免得终日待在王府之中,触景伤情,伤口永远也好不了,对这个弟弟,他是非常疼惜的。 “回皇上,臣弟没有心情。”萧绝冷冷地道,皇上诧异挑眉,这儿又没有外人,他何必如此生疏,这么冰冷的口气,还是第一次。 “发生什么事?”皇上问道。 萧绝抬眸,眼光如闪电般犀利,那一刻,似乎又恢复过去萧绝该有的凌厉和果断,伤怀绝望的神色不复见。他沉声道:“臣弟还想问问皇上一声,风南瑾为何成为右相,皇上为何又下了一道那样莫名其妙的圣旨?” 皇上难得露出尴尬的神色,清清喉咙,他才莫名其妙得很啊,南瑾从不进宫,处理政务都通过秦路交给他,他想要见他的时候还不得便服出宫去小楼见他,那天突然进宫,吓他一跳,紧接这就是被哄着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南瑾这才告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前皇上连他是谁不知道,因南瑾救了他一命,又帮他化解一场政治危机,皇上对他特别信任。并不知道,他就是风南瑾,相处几年了,君臣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南瑾不良于行,终日都待在小楼足不出户,皇上以为他不想看见世人怜悯的眼光,性格才会如此怪癖,因此也体谅他。 当初无意中发现南瑾的治国之才,皇上万分惊讶,以六部多年来累积的难题交给他解决,这些政治上的漏洞和弊端多年来都得不到根治,而南瑾接手之后不出三月,大部分的问题都得以顺利解决,帮他稳固朝纲,功不可没,这才提议让他当右相。 而南瑾的条件也很简单,每年就待在京城三个月,不得问他出身,不得问他来历,一旦被他发现,立即辞去右相一职。皇上问过他,为何要答应出任右相,南瑾就会了一句,你日后便会知道。 君臣两就以这样的方式处了三年,南瑾一心一意帮他治理江山,出谋划策,并无不轨之举,皇上也放下戒心,可能猜得出来他有事要借着右相这个身份去做,只要不危及他的江山,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段日子知道他就是风南瑾,真的吓他一跳,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从今往后,你和萧寒就不用担心风家堡的问题,专心找皇子的下落吧。”皇上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就匆匆下了结论。他没想到,萧绝刚好在凤城,正想着等他回来便说这件事,估计这一路回来受了不少气,难怪一脸阴沉。 “皇上!”萧绝微喝,眉间露出挫败和无可奈何的神色,“为何你这么纵容他?你不觉得太不寻常了吗?明明知道我和萧寒这几年都想办法收服风家堡,而他却不说。还有,那道莫名其妙的圣旨?皇上,你当真不觉得你太纵容他了吗?” “你说那道圣旨吗?”皇上挑眉,颇为不解地道:“南瑾不会这么嚣张,两手空空就向朕要圣旨,那是他拿风家船运每年利润的十一分之一换来的,这笔交易很值得,风家船运十分之一的利润,那是一笔庞大的数目,来换他夫人的命,他夫人这条命也算是天下最值钱的了。” “风家船运十分之一的利润?”哼,他还真舍得,萧绝眼光阴鸷,想起南瑾那张风云不动的脸,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莫名其妙地讨厌他,从相国寺见他第一面开始,就非常讨厌。 皇上知道萧绝生气,只得安抚道:“朕是比较信任南瑾,他做事很有分寸,那道圣旨是写下之后,他才告诉朕,每年会把风家船运十分之一的利润交给朝廷。倘若就这么两手空空,他应该也料定朕会有其他想法,公平交易,大家都不吃亏,至于郭翼,朕已经告诉南瑾,让他回去之后好好安抚他的家人,也算是补偿。” “皇上,你和风南瑾达成协议了吗?他始终是个威胁。”萧绝冷酷道,那么大的势力,天容他,萧家不容他。 皇上眼光沉吟,道:“他若是别有居心 分卷阅读227 ,这三年有的是机会,绝,这件事就不要再提,朝廷和风家能和平共处就和平共处,大家各退一步。” 萧绝冷笑道:“皇上,要风家堡十分之一的利润就足矣?难道不想要十成十吗?” 萧绝的话有些阴狠,这本就是他们最初讨论的结果,倘若收服不了风家堡,就完全毁了风家,取而代之,掌控风家船运。 到现在,他仍然还是这个想法。 “绝,风家船运若不是风南瑾在经营也不是风家船运,哪来的十成十利润,这件事到此为止,朕相信他!”皇上坚决地道。 萧绝唇角一勾,笑容微冷,“既然皇上金口已开,臣弟无话可说,臣弟告退!” * 晓晓今天去验血了,幸好扁桃体发炎引起发烧,不是最近流行的那啥那啥,好庆幸呢。回来匆匆写了一章,实在是不舒服,下午就不保证二更的。多谢亲们的关心的问候,今天一条一条留言都看了,好感动。 不要着急哈,等晓晓烧退了,一定以更精彩的内容和文字献给大家。 第174章 第174章(3401字) 风家堡,墨宇轩。 南瑾烧退之后,身体还比较孱弱,流苏让他在房里休息,难得多出时间休息,南瑾让韩叔去书房把他的医书都搬过来,看得非常起劲。 流苏这几天看到的就是这凌乱又有趣的一幕,男子穿着纯白的睡衣,表情认真,薄唇紧抿,倚着软垫,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目不转睛地看,身上床上也摊开好几本,害得他以为他在研究什么疑难杂症,本就有一身医书,犯不着这么勤奋吧? “南瑾,你真是劳碌命,让你好好休息还整天看医书,不用这么拼命吧,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流苏顺势坐在床边,她的肚子最近几天有些隆起,看得出是怀孕的样子,风家堡上下对她疼爱有加,加上南瑾的细心调理,流苏的脸色红润有光,非常好看,可惜怎么补都不长肉,还是瘦得可怜。 南瑾凝眸扫了她肚子一眼,微微一笑,“有空的时候多看看,早上孕吐得厉害,现在好点了吗?” 最近经常孕吐,还是一反前三个月的乖巧,开始闹腾,每天早上都吐得流苏七荤八素,吃尽苦头。 流苏翩然一笑,“阿碧进城给我买了酸梅,好多了。这种情况要持续多长?” “因人而异,吃点苦头,听说在胎中闹得很凶的孩子,生出来都很乖巧。”南瑾一边看医书,一边笑道。 “听说?”流苏诧异地挑眉,他嘴巴里也有听说两字么,不是都讲求真凭实据么?她好奇地凑过来,“听谁说的?” “娘说的。”南瑾声音平平缓缓,一点起落都没有,好似说一件非常正经的事。 流苏扑哧一声笑出来,南瑾不解地抬眸,他说错什么吗? 流苏笑得弯了腰,南瑾就是有这种本事,讲冷笑话那是一等一的高杆,明明都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他还能面不改色地问,你们笑什么? 好不容易流苏才止住笑,坐近了他,小脸凑过来,调皮地笑道:“南瑾,你在说你很乖巧吗?” 南瑾眉梢一挑,细细地回味刚刚的话,终于察觉不对劲,竟然平板地反问,“我不乖巧吗?” “我看娘都烦死你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都恨不得塞回去重生,瞧瞧,一张笑脸都没有,娘每天都要抱怨一句,怎么不把你生成女儿。” “我又不卖笑。”南瑾哼哼,一脸不屑。 流苏终于笑倒在他身上,和南瑾聊天,果真是益心益肺,南瑾不晓得她在笑什么,一本正经就瞅着她,流苏笑得更欢了,差点岔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可爱呢? “苏苏,别笑了,我问你,雪蔷薇呢?”南瑾拿书本戳戳她趴在他身上的脑袋,流苏这才勉强止住笑容。 他不提,她都要说了呢。 “我浸在水中,在院子里呢,和你摘下来那天还是一样,一点枯萎的迹象都没有,好神奇哦,你要拿来做什么?娘说,你要当药引呀?”流苏好奇地问道,这雪蔷薇真的太神奇了,她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勾起。 “嗯,最近在研究,希望能有用。”南瑾淡淡一笑。 “你也太嚣张了,都不知道娘有多心疼,那天我都怕她拆了我呢,幸好你不在家,不然她肯定扑上去咬你一口。”流苏想起风 分卷阅读228 夫人发飙的强悍相,心有余悸。 南瑾唇角含着一抹笑,彪悍地下结论,“娘太小气。” 流苏又扑哧一笑,是他太强悍,不是娘太小气,“听说雪蔷薇很珍贵,皇宫都未必有,西域那边现在也少产,又要七八年才开花,娘自然会舍不得,哪像你,一声不吭就摘了,我琢磨着娘是看你这几天生病才会放过你,等你好,一定拳头伺候。” “雪蔷薇是我从西域带回来,是她抢走不肯还给我。”南瑾唇角一勾,十分不屑,提起他娘,大有不想说的感觉。 流苏嘴巴张了张,服了娘的本事。 “那你拿来当什么药引?”流苏好奇地问道,南瑾神色一怔,轻抚她的脸颊,淡淡笑道:“没事,炼药来玩玩。” 为了炼药来玩玩? “对了,苏苏,你晕船吗?”南瑾倏然想起什么,转开话题。 “我没坐过船,不知道会不会晕,怎么了?” “我想说,后天我们一起去出航,看看赤丹河的风光,想不想去?”南瑾温言提议,他还不曾带流苏出门去玩,来了凤城,整天也在风家堡和风家酒楼转,还欣赏不到凤城独特的好风光。 “没问题,你也闷了几天,出去走走也好,我还没看过赤丹河上的风光呢。”流苏淡淡地笑道。 “水上,是我们风家的天下!”南瑾坚沉地道。 流苏一笑置之,骄傲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一手创立的水上天下,风家所有人都骄傲着呢,包括她,有南瑾在,就是他们最强而有力的后盾。 晌午时分,用过午膳之后,南瑾就去院子里拿出一朵浸在水里的雪蔷薇,果真和那天摘下来无异,白得如一朵浮云,淡淡的露珠更添一点润泽。韩叔惊喜地道:“公子,真的找到方法医治你的腿了吗?” 服侍他多年的憨厚男子露出激动和惊喜的表情,南瑾诧异地凝眸,“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医治我的腿?” “那公子拿雪蔷薇做什么?”韩叔惊喜的表情急退,南瑾学医就是想要医治自己的腿。韩叔自小就服侍南瑾的衣食住行,南瑾七岁的时候,他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庙会,风夫人说南瑾太自闭,硬拉着他去凤城看热闹。因为人流太多,风夫人和他们走散了,南瑾便让韩叔推他到一旁的大树下,然后让他去找风夫人。 那个安静的小男孩坐在轮椅上,如玉雕般,又漂亮又冷漠,引起好多人的好奇观望。同龄的孩子见他的轮椅漂亮,就恶劣地把南瑾推到地上,肆意把玩轮椅,毫无顾忌地嘲笑。有人见他的眉间的朱砂好看,还伸手过来肆意抚摸,以为是特意点上去的。 南瑾自小就安静,遭到这样的侮辱也面不改色,静静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最后有个猥琐的中年女人见他如玉人般,抚摸他额间的朱砂之刻想要亲他一口被南瑾拧断了手,那手血淋漓地被他无情丢出去。 吓得周围的人纷纷尖叫,四处逃窜,像是见到一个魔鬼般。南瑾自小不良于行,三岁便随着他爹习武,本来想要强身健体,却练出一身好功夫,七岁的他武功虽不高,仅有皮毛,他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易如反掌。 韩叔和风夫人回来之后刚好看见这一幕,都吓呆了,风夫人心疼死自己儿子,无视那名断手的女人在地上哭嚎,扑上去狠狠地踩她几脚解恨。 从那之后,风家所有人都非常护着南瑾,也极少出现在凤城街头,保护得滴水不漏。 南瑾从那之后才开始学医,他早就知道他和别人不同,而那次的事情过后,虽然还是如常,但是毕竟年龄还小,受到的冲击常人难以想象。一身高超的医术多年来都用在钻研他的腿病之上,所有人都知道,南瑾最大的愿望是站起来。 可惜十几年都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找到办法医治他的腿病,最终放弃了。现在的南瑾也不是年少的南瑾,一身本领,惊采绝艳,早有自保之力,即便不良于行,也同常人无异,大家也渐渐淡忘这件事,风家人潜意识里都觉得他们公子再正常不过,比四肢健全的人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一年前他无意从医术上找到医治腿病的方法,必须以三朵雪蔷薇做药引,便向风夫人索要。因为还不确定是否能成功,所以没告诉风夫人是要拿来医治腿病,免得给了希望会更失望。 而后他再深入研究,便发现,单有雪蔷薇根本就不足够,还要配有无色花,这是一种长在沙漠和草原边界上的花,每50年开花一次,花期只有一个时辰。南瑾去南疆和西域跑了几次才了解到,无色花前几年才开花,被人采走,想要再次开花,又要一 分卷阅读229 个五十年。 这件事除了韩叔没有人知道,前段日子他向风夫人要雪蔷薇,他以为又找到办法医治腿病,原来不是。 南瑾神眼光深凝着雪蔷薇,淡淡道:“治苏苏的哮症。” 韩叔大惊失色,紧张地道:“公子,这怎么可以?雪蔷薇如此珍贵,西域现在也未必有,万一将来你有机会得到无色花,而又没有雪蔷薇可怎么办?” 南瑾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往后靠着轮椅,轻轻闭上眼睛,脸色平和宁静,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韩叔,你认为,我,还有那个机会吗?” 韩叔听他平静的语气,憨厚的男子顿感心头钝痛,这些年,的确辛苦了他,“公子,万一有那个机会呢,冰月宫不是一直在找无色花吗?” “韩叔,既然有人千辛万苦采到无色花,你以为会几年不用,等着你们找到?这是无双的药引,既然取得,自会马上用,我早就说过,只是徒劳无功,一年来没有任何消息,早该放弃了,不要浪费人力物力。” “公子?” 南瑾摆手,神色坚定,“苏苏有孕,生产的时候若是有事就是一尸两命,我输不起。与其等着无色花救治我的腿,我宁愿立刻医治苏苏的哮症。她的命和我的腿,哪样对我来说最重要,我不会分不出来。韩叔,别说了,推我去药房吧!” “公子啊……”韩叔似乎还想说什么,南瑾眼光淡淡扫了过来,坚定而执着,他知道劝阻无效,只好推着他去药房。 若是将来找到无色花可怎办啊?那是他唯一能站起来的机会,错过了就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那么想要站起来,哪怕是走一步的人,能承受那种错过吗? 韩叔叹息,少夫人的哮症经过仔细调理在生产的时候未必有事,公子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还是心疼少夫人哮症发作时的痛苦? 看来少夫人对他,真的太重要,不然不会连这样的机会他都选择放弃。 他不知道该可惜,还是该感慨! 第175章 第175章(9799字) 南瑾整个下午都待在药房配药,哮症治标难治本,时常反复发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病发,苏苏的哮症属于寒哮,体温偏冷,畏寒,喜热食,厌冷饮。在寒冷的天气下更容易发作,幸亏她儿时曾有神医给她开过药方,抑制哮症发作,把发病间隔延长,若能仔细调理,注意周围环境,寻常并不会发病。 哮症若要治本极其艰难,南瑾也没有把握能根治,而流苏身体孱弱,怀孕生子本就勉强,加上哮症,他深怕会有什么闪失。自她来风家堡,南瑾就开始琢磨着给她调养身子,成果并不佳。 加上在牢里寒气入侵,空气混浊,引发哮症,对身体大有损伤,南瑾更是担忧她熬不过生产那关,急切想要医好她的哮症。他反复钻研医书和她的药方,加上雪蔷薇这种珍贵的药引,终于找到治疗她哮症的方法。 药房里,南瑾写下一大串中药名称,让韩叔一一拿过来。射干、麻黄、细辛、半夏、生姜,紫菀、款冬花、甘草,五味子,葶苈子、苏子、杏仁等,他仔细衡量比例,反复掂酌,终于配置出药方,让韩叔记下比例,最后把雪蔷薇碾碎,取其花汁,分七次放入药中,每天一副,服七天便可。 “公子,少夫人的病真的能根治吗?”韩叔好奇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南瑾,一手拿着医书,另外一手记下药性和配方。因为这几味药材放在一起煎非常苦涩,难以入喉。雪蔷薇很美,香气也浓郁,其花汁却苦比黄连。花汁是药煎好之后才放进去,更是增加药的苦性,比起任何一副药,南瑾配制的这副算是苦中极品。 “我不会拿苏苏当试验。”南瑾淡淡说道,平缓的语气却道出他的认真和严肃。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拿流苏的命开玩笑。 他把车前草的药性和其他的对比,淡淡蹙眉,好像都不行。 味道甘甜的草药不是没有,放在药里,可以缓冲药的苦味,可不能和其他药性相冲相克,不然会让其他草药失去它原本的功效,南瑾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草药减缓药的苦性,只得作罢。 “韩叔,去煎药吧,煎两个时辰,用温火,慢慢熬,晚膳之后便能服用。” “是!” 韩叔下去煎药,南瑾出了药房,已接近黄昏,晚霞漫天,别外灿烂迷人,淡淡的光辉铺洒而下,给山上铺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南瑾推着轮椅去了后山,麒麟山是凤城境内最高的山峰,从山下仰望,云雾缭绕,奇峰怪 分卷阅读230 石,如在仙境之中,分外神秘迷人。从山上俯视,视野宽广,远处的赤丹河波涛汹涌,潮起潮落,千帆竟发。鹰击长空,海鸟翱翔,凤城之内,车水马龙,剪影如虹,一切尽在眼下,壮丽而雄伟,如天子君临天下,俯瞰江山。 他很喜欢在山顶看日出日落,看尽世间美景,这种站在高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既让人迷恋,又让人心安。 一轮红日缓缓西沉,如红透脸的小孩,慢慢地把脸蛋沉到海平面下,只余淡淡的光和温暖铺洒在赤丹河上,半江暖红。 在山上看日落,别有一番雅致和沧桑的味道。 男子宁静坐在轮椅上,静谧如水,微有冷意,如寒潭秋月,疏离而朦胧,灵秀深邃的瞳眸平和宁静,远远眺望赤丹河,露出不为人知的失落。 山顶晚风吹,微凉。从男子的衣裳灌入,雪衣飘逸,如浮云蹁跹。吹起男子墨发,青丝流溢,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浅浅的凉意。 南瑾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毫无动静的双腿,眼光露出在外人眼中从未流露的伤痛。他的腿,是否一辈子都没有希望站起来? 十几年过去了,始终找不到方法治愈他的腿伤。他比谁都希望,腿上疼痛是什么感觉,走一走,跑一跑是什么感觉,哪怕是一步也好。 南瑾微微叹息,长长舒了一口气,抬眸已是一片平静。敛去一切情绪,平静地看着远处赤丹河中千帆回航的胜景。 一条雪白的裘衣披上肩膀,赶走傍晚凉意,带来阵阵暖意,娇柔的小手从脖颈伸到前面,把垂下的带子系好。暖暖的药香从身后满溢,笼罩鼻尖,这种味道,这种感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身后。 南瑾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握住眷恋不已的小手,常年冰凉的体温,竟然是暖的,暖暖的,好舒服。 “怎么也跑上来了?” “韩叔说你来看日落,所以我就找来,该吃饭了。”流苏用手微微梳理着被晚风吹得凌乱的发丝,轻笑道,其实她已经来很久了,从侧脸看,刚好看见他瞳眸中露出的失落和伤痛,不忍多过打扰。她懂他,像南瑾这样的男子,定然不希望有人看见他的脆弱和难堪,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子,其实,也有心里不堪一击的一面。 “你看,那就是赤丹河!”南瑾摇手一指,流苏顺着眼光看过去,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好壮观啊!” 黄昏正是回航高峰,无数条船只正徐徐地靠近渡口,洁白的帆布在半空翻滚,风家的大旗在飘扬,碧海长空,千帆过尽,好一片壮丽的风景。 “是,早上和傍晚,出航和回航,都是高峰,从麒麟山上看,一览无遗,非常壮观。”南瑾握紧她的手,淡淡笑道。 “以后不管要看日落,还是看赤丹河此番壮丽之景,都要让我陪着。”形只影单,看风景都觉得孤独。他都不知道,她刚刚看着他的背影有多难受。 “好!” “有没有像当日在相国寺我陪你在山顶看日落的感觉?也是这样,现在我也喜欢站在高山上看日出日落,潮起潮退,比之平地,另有一番感觉。”流苏揉揉他的肩膀,道,“你在药房一整天,又跑上来看日落,累不累?感冒才刚刚好,也不知道多添件衣服,别又吹风了。” “今天在药房给配了服药,晚膳过后用用。”南瑾回头,笑道,“你这哮症该治一治了。” “回家之后你已经帮我仔细调理,除了刚开始有些胸闷气短,现在已经好多了。”流苏笑道。 “我说的是根治!” 流苏诧异挑眉,蹲在他旁边,迟疑问道:“能治好吗?” 南瑾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说能就一定能,相信我!” 流苏惊喜得点点头,哮症发作的时候那种窒息痛苦的感觉她实在是怕了,像是冰冷的蛇吐着火红的蛇信,盘旋在脖子上,时刻有窒息,失去生命的危险。 成大夫说过,她的病很难根治,是要随着一生,她早有准备,今年发作的次数又比前两年多,且在牢里受了寒气侵袭,身体更大有损伤,她知道发病更会频繁,异于平常,南瑾虽然医术高明,却也不是万能。现在听说能治好,心里既意外,又激动。 “怎么突然之间就能治了?”流苏疑惑地问道,若是能治,南瑾应该早就治好她,也不用等到现在。 南瑾淡淡一笑,“不是突然能治,这几天翻医书,结合你之前服用的药方才有头绪。我会让你有个健健康康的身体。” 南瑾并 分卷阅读231 不打算把雪蔷薇的事情告诉她,若是告诉她,流苏定然不肯服用,想要给他留着当药引,可是否能得到无色花还是未知数,就算得到,也未必真得能让治好他的腿,他同样会用来医治流苏的哮症,既然如此,他也不想流苏心里有什么负担。 “谢谢你,南瑾!”流苏诚挚道,原来这几天他费心费力就是为了她的哮症。她还以为他突然有闲情逸致研究医书了呢。 “走了,回去吃饭!”南瑾揉揉她的头,流苏站起来,把裘衣弄好,推着他下山。 “苏苏,一会儿让紫灵多准备一些酸梅蜜饯之类的东西在房里。” “药很苦?” “……有点。”南瑾斟酌着说。 “我就是个药罐子,多苦的药都吃过,不怕。” “苏苏啊,你还是听我话吧。” “知道了,南瑾公子!”流苏愉快地应着,并不是很在意,她长年吃药,多苦的药都吃过,南瑾的警告,她当成一阵风吹过。 等到晚膳之后,韩叔把要端进房里,流苏才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哇……这是什么味道啊?” 那碗药差点没端稳,因为雪蔷薇的花汁是新鲜放进去的,苦中带涩,又有种酸臭的腥气,非常恐怖,流苏瞪着它,表情像是看见蛇一样,太可怕了。 南瑾早就吩咐紫灵多准备蜜饯,立刻拿过来给她爽口,流苏心有余悸地瞅着它,“能不能放点糖?” “苏苏,已经放很多了,还热着你赶紧喝,不然等凉一点,味道会更难闻。”南瑾笑笑地催促。 “小姐,你又不是没喝过药,很苦吗?” “紫灵,你来尝一口?” “不要!”紫灵退避三舍。 “南瑾,我怀疑你存心虐待我。”流苏捏着鼻子,好久没做这个丢人的动作了,她一口气把药全部灌进腹中,那股特殊恐怖的味道顿时如墨水溢开,胃中一阵翻滚,流苏几欲呕吐,南瑾往她嘴巴里塞了酸梅蜜饯。 “好难喝,还要喝六天,想想就要吐了。”流苏皱着眉头,像个受虐的小媳妇,可怜兮兮地瞅着南瑾控诉。 南瑾摊摊手,“我也没办法。” 紫灵聊表同情地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出去了,药虽然苦,却暖心暖肺,如温泉浸泡着,暖得有些懒意。 流苏吃了很多酸梅蜜饯才压住胃部翻滚的呕吐感,南瑾爱莫能助,只能让她多忍住。 第二天早膳过后,玄北来报,秦路求见,南瑾让他带秦路去书房。 风海棠和流苏都料得到他是为了郭翼被杀一案而来,虽然一句查无此事了结此事,也给郭翼家人补偿,毕竟是一条人命,多少钱也补偿不了,虽然这错并不是风家所为,毕竟也有间接关系,风海棠很关心这件案子。 而南瑾却不想她们接触到这件案子的真相,态度坚定,不许她们过问,这事全交给他来处理便可。 秦路正等得无聊,见南瑾进来,笑嘻嘻便起来行礼,俊秀的脸都是谄笑,连忙邀功,“公子,为了查这起案子,下官真的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续三天晚上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展开调查……” “秦大人,三天不眠不休加上路上三天总共是六天,你还有命站在这里?真是奇迹,我看秦大人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抖擞,怎么看都不见劳心劳力的辛苦样,倒是吃饱喝足的富足样。”南瑾语气平平缓缓,如三月湖水般,平静无波。 秦路大大的笑脸一垮,肩膀一抖,笑呵呵地凑过来,“公子,我觉得你要是稍微多那么一点幽默感,简直就太完美了。我会崇拜死公子,誓死追随公子……” 南瑾斜眼一睨,秦路笑得十分灿烂,“公子,幽默啊,幽默。” “废话少说,我要听真相。”南瑾一转轮椅,正儿八经地坐着,一脸严肃,逼出三分威严。 秦路调整一下面部肌肉,正儿八经道:“郭大人的死,怎么说呢,是有心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意外。” 南瑾挑眉,秦路期盼地瞅着他,他心里彪悍无敌的公子一定能猜到他说什么,南瑾面无表情道:“秦大人,你在和我玩文字么?” 干嘛这么严肃,一点都不可爱,秦路抿唇道:“事情是这样,美食节前几天,郭大人的嗓子就很不舒服,据下官调查,郭夫人说过,秀王曾经给郭大人送了草药茶,说是可以治疗嗓子疼痛。那草药茶,郭夫人留了一包,下官派人查验过,你 分卷阅读232 猜这么着,里头竟然有一味药,是甘草。甘草无毒,味甘,啊,公子也是大夫,下官就不多说,反正它的确有治疗嗓子疼痛的奇效,且无毒。可偏偏它就不能和鲤鱼一起食用,甘草和鲤鱼若是一起服用,服食者便会出现中毒迹象,轻者呕吐腹泻,重者抽搐死亡。郭大人在美食节前几天一直服用这种草药茶,体内有大量甘草茶味沉淀,再加上吃了鲤鱼,马上就相克而死。其实若是当时救治得当,是可避免一死。不过郭大人的头部天通穴位有个非常细微的针孔,有人担心他没死而在天通穴上刺了一针。其实呢,这已经是画蛇添足之举,郭大人真正的死因是误服鲤鱼和甘草想冲中毒而死。不过呢,就算他服鲤鱼之后只是昏迷,这针也会要他的命,所以郭大人那天终究逃不过一死。至于鲤鱼里为何会有毒,下官不得而知,因为那盘鲤鱼早就馊了,不知道倒在哪儿了。下官推断,定是有人在郭大人死后趁着一片混乱在鲤鱼中下毒。这种毒和郭大人中的毒肯定不是一种毒,可仵作验出来的却是一种毒,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否则这一切都无法说得通。公子料得没错,仵作的确是有问题,事先被人收买,而师爷林寻就更不用说,明摆着是和秀王一伙,这件事主谋是秀王没错,不过呢,以什么罪名逮捕他呢?你说甘草和鲤鱼会致命吧,这没人知道,他可以说他送草药茶给郭大人是治疗他的嗓子,好心好意。而之后的事也是下官步步推断,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公子……以上,就是这件案子的大概经过。” “鲤鱼和甘草?”南瑾凝眉,“我怎么就这么孤陋寡闻,这两样不能一起食用?” 秦路咧开大大一朵笑脸,“公子,要不马上让人做一道鲤鱼,然后下官给您泡一壶甘草茶,你品尝一下,如何?” 南瑾一记历眸扫过去,秦路赶紧调整面部肌肉,一脸严肃,“公子,别这么冷酷嘛,你一向讲求真凭实据,下官只不过给你个机会让你实践,也让下官体会公子您认真求证的精神,日后办案下官也好有样学样嘛,对不对?” “鲤鱼和甘草?哼,亏他想得出来,的确是好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样食物不能一起服用?” 秦路哦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深思一会,露出非常沉痛的表情,“下官自小是在赤丹河边长大,自然有很多机会吃到鲤鱼,小时候村子里有几个一起食用甘草和鲤鱼死亡的村民,其实也看个人的,有的人会死,有的人就会活下来。公子你也知道,下官的爹是个大夫,虽然本人对医术不怎么了解,小时候跟在他身边,见过村民的死状,和郭大人非常相似。” 南瑾半垂瞳眸,沉吟了片刻,问道:“此事到此为此,不用再查,我自有分寸。” 秦路诧异挑眉,嘴巴张成O形,“公子,你说得不是真的吧?秀王摆明着有问题,皇上现在无子嗣,底下兄弟个个都有机会,当然蠢蠢欲动,当然萧王是不管在治国能力和朝中势力都胜过其他王爷,秀王想要借风家堡声威助他登位,这是明摆的事,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我怀疑他在一定秘密屯兵,要大笔财力支撑,这才把脑筋动在风家堡头上。公子,你就这样纵容他吗?” “无子嗣?”南瑾薄唇冷冷勾起,笑得秦路打了寒颤,虽然在他心里,眼前这位公子从来不算正常过,不过露出这样冰冷嘲讽的笑倒是第一回,怪吓人的。 “公子,你想说什么?”他一脸小生怕怕地问。 南瑾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淡淡的光线斜射进来,笼在他身上,暖和却感染不到他,眉宇间的朱砂在阳光折射下流光溢彩,孤独凄绝,稍显冷漠。 他面无表情道:“于我何干?” 秦路错愕,想到不到他会问这一句,他是右相,会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这口气怎么有点像隔岸观火,外加没事煽风点火呢?嗯,错觉,错觉,最近睡不好,经常会有错觉…… 南瑾冷笑,继续道:“他们萧家的兄弟爱怎么斗就怎么斗,我不想管,也没心情管。那个位置自古便是踏着皑皑白骨登上,满山血河为路,谁有本事算谁就争好了,那是他们萧家人的事,与我无关。皇上属意萧绝众所周知,又不是什么秘密,秀王想要出位,第一个要死的人是萧绝,这是他要烦的事,即便是被人杀了,又能怨得了谁?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连一个小小秀王都防范不了,我也不认为他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公子,话不能这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秀王要是叛乱,危害的是社稷百姓,你有能力阻止,为何袖手旁观?”秦路难得一脸认真,以他认为最严肃的口气说话。 南瑾眉梢一挑,斜眼扫过,眼光有三分趣味,“秦大人,谁告诉你,朝廷命官就要忧国忧民?谁告诉你我有能力阻止?” “……”秦 分卷阅读233 路一脸无语,他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事,其他的,别来烦我。”南瑾淡淡地道,落下一地刚硬无情,旁人生死荣辱,不是他操心的事。 “公子,那这么说,皇上属意萧王,你是右相,你帮他?”秦路好奇地问。 南瑾眼光掠过笑意,“帮?秦大人,你看本公子像是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士?” 秦路没忍住,扑哧一笑,岔了口气,上一刻还觉得南瑾公子冷漠无情,下一秒就觉得,他实在可爱得让人亲一口。 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士?他倒没看出来,原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难得啊! 南瑾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秦路自动自觉地止住笑容,“公子,你真可爱!” 刚刚还觉得有些暖和的书房立刻像是结了冰,南瑾那张风云不动的玉脸唰一下全沉了,如刷了一层厚厚的冰,眼光与隆冬同温,“秦大人,你想去被流放到哪儿?沙漠?冰岛?还是南疆?” “公子,我错了!”秦路捂脸,认真忏悔,他不要到这种鸟不生蛋的破地方。 南瑾哼了哼,“秦大人,不管在官场还是在商场,记住一句话,与其终日哀怨时不与我,不如主动出击,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倘若连这点都不明白,赶紧回家种田打鱼吧!” 秦路怔了一下,接着有模有样地给南瑾行一礼,“下官受教,明白。既然公子说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 南瑾颔首,提醒道:“我夫人或者我姑姑若是问起,便说郭大人死于甘草鲤鱼食用中毒,是意外,明白吗?” “是,公子放心,下官自有分寸。”当他家人真是幸福,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他也好想啊,投错胎了。 南瑾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秦路倏然想起一件事,“公子,师爷和仵作,关多少年?全凭公子一句话。” 南瑾眼光掠过凉意,不紧不慢地开口,“秦路,你跟着我多少年?” 话题转得莫名其妙,秦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竖起三根指头,“不多不少,三年了。” 南瑾笑得很温和,如果常年对着你只有冷笑的人突然露出善意的笑意,是非常吓人的。是人都知道有问题,秦路有种想死的感觉。 “你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 秦路哭丧着脸,“下官愚钝,明白了,这回全明白了,下官告辞!” 关一辈子,没得商量了! 他再不走,他都要遭殃了,秦路脚下抹油,跑得飞快。 他才出书房,在前院就让风海棠拦下,“秦大人,郭大人的死查得如何?” 秦路不得不佩服,南瑾真是料事如神,便把郭大人死于意外这件事简单说了一下,风海棠挑眉,“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不会是南瑾故意让你这么说的吧?”风海棠眼光锐利地锁在他脸上。 秦路一身正气道:“风小姐,此言差矣,本官乃朝廷命官,郭大人是本官同僚,这么大一件事,怎能信口雌黄?” “没事了,你走吧!”风海棠沉静盯他片刻,淡淡道。 秦路告辞,以后没事,他要少来风家堡! 午膳的时候南瑾吩咐小翠阿碧准备明天出航的相关事宜,乐得两丫头高兴得跳起来,玄北去通知渡口准备,南瑾让紫灵多带一些酸梅。 “这就对了,南瑾有空就要带苏苏出去玩玩,我们风家人没在赤丹河上逛一圈怎么行呢?苏苏啊,可别晕船,好好欣赏一下水上风光,顺道出海也没问题,从赤丹河北边航行三个时辰就是漠北海,海上也好看。”风夫人兴冲冲地提议。 风海棠在一旁提醒道:“大嫂,出海一天怎么够?来回就要一个下午,等南瑾有空,多出两三天,带苏苏出海玩还行,一天的话,在赤丹河上游览就不错了。哎呀,明天是十七,中秋刚过,这几天是出航高峰。” “我们晚点出航,早点回来,避开出回航高峰就行。”南瑾淡淡笑道,流苏对这没意见,她跟着南瑾就好。 “是啊,反正明天苏苏要好好玩就成。”风夫人眉开眼笑。 第二天吃过早膳,到了辰时三刻才出门,韩叔玄北紫灵和阿碧小翠随行,一行人两辆马车。 “整天坐马车,我好想骑马!”紫灵羡慕地看着玄北意气风发地骑着马,她也想 分卷阅读234 骑,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学,总觉得女子骑马英姿飒爽得很好看。 玄北听见她的抱怨,朝着紫灵勾手指,邪气笑道:“小紫灵,来来来,哥哥带你一起。” 紫灵瞪眼,瞅着他骄傲得和孔雀的嚣张样就来气,不过真的……好帅气,她要学骑马,下次把赢了他,看他还嚣不嚣张。 阿碧和小翠见状,推她一把,小翠帅气地挥手,“紫灵,一会儿有本事把他一脚踢下来,我给你洗脚一个月都没问题。” “是,踢下来,我给你端水一个月,也没问题。”阿碧也附和。 紫灵跺跺脚,脸颊一红,“我才不要和他共骑。” 男女授受不亲,她才不要! 玄北才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紫灵才动身要走,男子猿臂一勾,不顾她惊慌失措的尖叫,把她拎起来,借力巧妙翻转,让她安安稳稳坐在前面。 “干什么啊,放开我,我要下去,色胚,放手,小姐……”紫灵惊呼…… “小紫灵,哥哥暂时失聪,你叫公子都没用。”玄北口气像极了上惯青楼的花花公子突然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气。乐得紧搂着她吃尽便宜,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得意,香香软软的,好舒服呢,艳福不浅啊! 流苏尴尬一笑,示意她自力更生。 南瑾摇头,随着上了马车,一路向渡口而去,流苏愉快地看着外头紫灵和玄北打闹的快乐样,南瑾问:“你也想试一试?” 这个心愿恐怕他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流苏摇头,她知道南瑾在想什么,凑到他身边来,笑得很暧昧,“你看,玄北和紫灵是不是很配?” “不知道!不过没看出来。”南瑾老实回答。 “怎么这样,好歹玄北也是你信任的兄弟,关心一下嘛。”流苏抗议,她可是很关心紫灵的呢。 南瑾眉梢一挑,“突然有兴趣当喜娘了?” 流苏笑笑,“紫灵和我有缘,情同姐妹,我当然希望她找个好归宿,我觉得玄北不错呀!” 南瑾哼哼,“你所谓的不错就是玄北那痞子?” 没眼光! “玄北是不错呀,有义气,又风趣,长得也好看,最要紧的是,紫灵喜欢他,他也喜欢紫灵,以后一定会对紫灵好。” 南瑾哼哼,没看出来玄北哪儿好? “你没觉得?” 南瑾倏然觉得这个话题非常无聊,闲闲地坐着,不应话,流苏像是发觉什么,凑到他面前,双眸直勾勾地瞅着他,看得南瑾清清喉咙,不自在地扭头,不理会她,流苏轻笑,“南瑾,你在吃醋吗?” 南瑾刚扭过的头唰一下扭回来,“吃醋?我?哼,笑话!” 流苏笑意盈盈,“那为何不理我?” 南瑾语塞,转头看风景,看得非常认真。 “南瑾,有时候你真可爱。”流苏蹭到他身边,也不顾他瞪视的眼光,倚着南瑾的手臂,开心地笑道:“南瑾,咱们给他们牵线怎么样?” “随便你!” “你得答应才行。” “苏苏,是玄北娶妻,我答应做什么?”南瑾挑眉,谁家的妻子谁自己烦去,他才懒得操那份心。 “那我做主了?” 南瑾颔首,流苏浅笑,看着窗外打情骂俏的两人,笑道:“紫灵一定开心死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渡口,风家航运六个管事百忙之中都抽空过来,在渡口等着风南瑾他们。 “这是少夫人!”南瑾淡淡地道,正式把流苏介绍给风家航运几位管事,平常他们频繁出入风家堡,但都是来去匆匆,没什么机会碰面。 “属下参见少夫人!”六人同时给流苏行礼。 流苏颔首,有礼笑道,“大家辛苦了!” 此六人都很年轻,看起来非常精明睿智,出类拔萃,能进入风家航运高层定然是经过南瑾细细挑选,他的眼光一直精准无比。 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天下最大的帆船,风家专用,非常高大华丽。 这时候出航的船只已不像清晨频繁拥挤,昨天玄北就通知渡口,管事们早就把自己要出航的船只早早就安排走了,整个渡口非常空旷,偶尔才有一两只出航。 南瑾流苏带 分卷阅读235 着上船,扬帆而起。 今日的水面很静,玄北和紫灵他们在船尾,而流苏推着南瑾在船头吹风,八月的江南凉风徐徐,凉爽又带着和煦。吹得非常舒服,阳光灿烂,给水面铺上一层金光,河面金碎,满江跳跃,分外活泼。 赤丹河横跨南北全境,河水非常清澈,水映蓝天,像一块纯净的蓝宝石,水流缓慢,两岸有很多村落,生长着各种各样的热带树木。绿草茵茵的田野,高大的树木,碧蓝的天空,田野上到处盛开的鲜花,形成了赤丹河上独特的迷人风光。 两岸村落里有在河里洗衣的青春少女,纯朴干净的脸,一地欢声笑语,有村面打渔,河面上还飘着小扁舟,有一叶扁舟上,一名俊秀的青年在静静地坐着,着迷地看着心爱的姑娘在吹着笛子,悠扬带着爱情的甜蜜的笛声在赤丹河上飘荡不去。 “赤丹河真的好美!”流苏迎着河风,一头青丝随风飘逸,洒出三分潇洒,三分柔情,浅蓝长裙和河天一色,仿若水上精灵翩翩起舞,瞬间晃花南瑾的眼睛。 她更美! 两岸风光虽美,却抵不过她轻眸浅笑。 “开心吗?”南瑾笑问。 流苏点头,开心极了,从未领略过如此美丽的风景,从山上看下壮丽非凡,在河上看,却如亲临幻境,清新秀丽。 “早知道赤丹河这么美,当初就该坐船来凤城,这一路上一定大饱眼福。”流苏有些后悔当初走陆路。 “这可不行。”南瑾摇头,流苏挑眉,他继续道:“当初若是走水路,我怎么会遇上苏苏呢?” “也对哦!”流苏回眸一笑,发丝掠过她灵秀的翦眸,语带沉静快乐,“那我宁愿和南瑾相遇。不过说不定我们有缘,在凤城也能见到呢。” 流苏笑容清浅而温淡,如一朵在清风中的雏菊,不漂亮,却非常雅致,南瑾心一动,伸手拉她入怀,流苏措手不及,跌在他怀里,下意识反手勾着他的脖子,南瑾环住她的身子,俯身,情不自禁攫住她的双唇。流苏微愣,亦启唇回应,温暖的舌尖窜进,卷住她的馨香的舌尖,吸吮挑逗,强悍却不失温柔,攻城掠地。 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窜至背脊,直至头皮,流苏情难自禁回应,贪恋这抹属于她的温暖。 船舱鬼鬼祟祟闪出几个脑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亲热,阿碧笑道:“我终于相信,公子可以让女人怀孕了!” 几人失笑,阿碧的话也是他们心底的想法,小翠也笑道:“公子吻得好热情,你猜他多久才会放开。” “我打赌,公子的手一定会伸进少夫人衣襟里。”玄北笃定下结论。 “公子又不是你,色胚!”阿碧嗤道。 “这不是色不色的问题,是男人的本能!”玄北一本正经地纠正。 小翠翻个白眼,“紫灵,你以后离这头只会发情的猪远点。” 紫灵一脸挫败地看着这三人,看人亲热还大胆地研究打赌,她算服了他们。连韩叔都一脸笑容…… 直到流苏透不过气来,南瑾才放开她,意犹未尽地在被他吻得艳红的唇上轻啄两口,流苏脸颊酡红,南瑾向来清透的眼眸染上少许微红,刚一碰触,流苏脸色更潮红,紧张地抓紧他胸前的衣襟。 南瑾声音略失平日温静,浅浅道:“苏苏啊,生辰快乐!” 流苏诧异地张嘴,他不提,她都忘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只要有心,便可知道!” * 晓晓是打不倒的小强,嘿嘿,我高烧退了,状态也差不多恢复了哦,会努力更新的,大家继续支持哈,呵呵!今天有二更,下午有课,回来会晚点,所以二更就晚点。 * 今天是光棍节哦,不管是不是光棍,都节日快乐哈!!是光棍的赶紧的,把身边的位子推销出去,嘿嘿!! 第176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176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527字) 赤丹河上风光明媚,一片绚烂,远处高林青木,随风飘荡,浅滩处海鸟嬉戏,偶尔展翅高飞,半空刮过漂亮的剪影。近处流水缓缓,满江金碎,笛声飘扬,好一条光彩夺目的赤丹河。 帆船上,暖意四溢。 流苏眼眶微红,愣愣地看着南瑾,八月十七,她的生辰,她已经有两年没有过生辰了。有一年锦绣在家帮她过,煮了一桌 分卷阅读236 子菜,还煮了红鸡蛋和长寿面,让她全吃下去,又带着她出府去玩,在秀清河边放了很多烟花,这是她特意带回来,给她过生日庆祝。知道她娘和爹是不可能帮流苏过生日,敏儿能力有有限,一直以来节日都是锦绣陪着流苏庆祝。 那一年流苏刚刚醒来,失去记忆,对一切都很陌生,对锦绣也是,只觉得很彷徨,那年的生辰她过得郁郁寡欢,为了不使锦绣失望,勉强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她只记得那一年的锦绣的笑得很开心,她感染她的快乐,从心里接受这位姐姐。 而后两年生日,锦绣都随着方富贵出远门,每年到八九月,生意就变得非常繁忙,锦绣想要帮她庆祝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从外地给她带回稀奇古怪的珍宝当成礼物。而家里就只有她和大娘,可想而知,在那段日子,她过的日子是非常煎熬,受到大娘的冷嘲热讽,偶尔还有打骂。对流苏而言,生辰对她而言,是非常痛苦的日子,每到生辰,大娘都会变本加厉地虐待她,有一年还故意用点燃的香烫伤她的手臂。这些阴暗的经历流苏很少想起,都埋在心底,锦绣和大娘的关系因为她的原因已经很不好,她不想让她们母女关系更恶化,在家里受到什么罪从不在锦绣面前提及,自然更不会让敏儿多嘴。 过去了,始终是过去了,不开心多于开心,她一向看得开,痛苦的,快活的,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而节日对她而言,和普通日子没什么两样,生辰更是如此。可能潜意识里想要忘记生辰中受过的罪,流苏极少提及这个日子。 她没想到南瑾会知道。 “南瑾……”他是故意带她出来玩的吧?知道今天是她生辰,流苏紧咬的唇一松,想要笑,倏然垂下眼眸,埋头藏进南瑾的胸前,一滴眼泪悄然落下,晕开在他雪白的衣裳上。“谢谢你!” 南瑾伸手环住她的纤腰,把她整个人都抱在腿上,拥进怀里,娇柔暖香的身体填满他多年的空虚和空白,给他满足,给他幸福,让他舍不得放手,只好一步一步,争取她的心,一点一滴担待她的情绪,她的悲伤和快乐,她所有的一切,呵护得无微不至。眷恋也好,依赖也罢,他只想好好呵护怀里的少女,让她一生无忧,快快乐乐。 “苏苏,以后每年生辰,我都会陪你度过,不会再有黑暗,不会再有恐惧,也不会再有悲伤,我会让你一生都这样幸福地笑。”南瑾亲亲她的发丝,轻声承诺道,眼里都是宠溺。 不是无情冷漠,而是他的挚情全给她,再也容不得半点分给他人。 天下最无情之人,亦是天下最挚情之人。 流苏心头细细碎碎地疼痛起来,南瑾爱她,爱得彻底,爱得坦白,从未有过隐瞒,直接而真挚,诱惑也好,哄骗也罢,时到今日,她早就明白,他如愿了,他成功了,南瑾想要做到的事,想要得到的物或人,从不会逃脱他的手掌心。 她也不例外,以心换心,是天下最公平,最无私的交易。 他心甘情愿,她也心甘情愿。 流苏握着南瑾的手,五指摊开,一根手指,一个手指合拢,紧握在一起。此时此刻,她真的想问一声,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愿否? 嗓子沙哑,想要出声,却梗在喉咙间,溢出淡淡的哭音,湿了南瑾的前襟,自从遇到他,她似乎变得很爱哭。 流苏支起身子,玉臂一勾,拉下南瑾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热潮未退,激情再现,相濡以沫,温暖彼此。 爱情,爆发如此突然,却有水到渠成。 “南瑾,你上辈子一定欠了我很多钱。” “我想也是,那就慢慢还,不要还完,一直欠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欠着都成。” 流苏窝心一笑,南瑾抬眸,倏然一怔,诧异道:“苏苏,快看!” 流苏偏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远处的蓝天下竟然横跨一条彩虹,在高林上方若隐若现,绚烂而美丽。 “是彩虹!”流苏惊喜,风雨之后见彩虹,多好的象征意义。 阿碧脸颊抽了几下,“公子真是神了,连老天都帮他?” “公子的运气到底怎么来了?我怀疑吃公子一块肉就会长生不老。”小翠哼哼。 “别看了,你们会羡慕死少夫人的,公子踩到的狗屎都是黄金做的。”玄北耸耸肩膀,严重怀疑他家公子的运气会好到什么地步。 (晓晓咬手指:公子你好帅!口水ing!后妈花痴中,旁人绕路。) 华丽的帆船在赤丹河在游行了一天,直到未时过后才回航, 分卷阅读237 一路上带流苏去村落看满山遍地菜花,去孤岛上摘那些从未见过却甘甜可口的野果子,和两岸的摆卖小饰品和土特产的小商贩讨价还价。船上的女人多,小翠和阿碧那张嘴巴,又是一等一的伶俐,把那些拼命抬高价钱的小商贩们砍得满头大汗。个个都满腹怨言,看这船如此华丽,又是风家标志,定是风家堡的人,丫头们个个光鲜靓丽,比凤城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还有派头,竟然这么斤斤计较,讨价还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还以为是肥羊,能宰一顿呢。 流苏在阿碧和小翠的怂恿下买了几样做工精致的木钗,还有两样沙梨,回船给南瑾尝尝。南瑾见她和紫灵阿碧她们玩得开心,也不阻止,沿江玩了遍,因为船只开始回航,会遇上回航高峰,南瑾这才下令回去。 “玩得开心吗?” 流苏点头,炫耀着手里的木钗,“好看吗?” “还算别致。”南瑾帮她插上,他爱看流苏素颜的样子,特别清新和舒雅,金玉倒显得俗气,木钗平添几分风流韵味,倒是不错。 “赤丹河很长,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没去过,等过阵子再带你出来好好玩玩。” “其实像今天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你说话算话,别到时候用公事繁忙来推我。” “一定不会。” 回到风家堡,夕阳已经落下,淡淡的余晖暖暖地笼罩山间,美到极致。 风海棠已经从风家酒楼回来,和风夫人一起为了流苏的生辰准备节目庆祝,南瑾事先早就吩咐他们准备好。风家堡上下所有人都参与,在他们回来之前,一切都准备妥当,虽不比结婚那天盛大,却也非常热闹。 流苏激动得热泪盈眶,开心地抱住风夫人和风海棠。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那股暖流,那种幸福,似乎要冲破心脏薄薄的膜,四处扩散,迫不及待地告诉世人她的幸福。 从南瑾到风家所有人,都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这是你来风家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好好过。”风夫人疼爱地拂去她的眼泪,回头招呼他们开始庆祝。 南瑾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缓缓地勾起唇角,看着流苏的眼光都是宠溺。 这一夜,风家堡庆祝少夫人生辰,彻夜狂欢,一片升腾热闹。 第177章 第177章(2201字) 日出日落,转眼已经过去四个多月,已是年关,飘荡在凤城空气风中的温度,略有下降,平添冷意。 高山之上自比平地多一抹寒气,流苏的哮症已被南瑾彻底根治,多年来困扰着她的病痛不再让她烦恼,因为哮症,身体自然畏寒,这个毛病却依然存在。南瑾早就吩咐下面给她缝制两件貂皮雪裘给她保暖。 墨宇轩主楼非常大,为了防止秋冬冷气下降,流苏沐浴受冻,八月底的时候,南瑾命人在墨宇轩的寝屋里修砌一座小小的浴池,把山上的天然温暖以竹管引导在房里,又以特殊的方式流出去,让浴池中一年四季都有干净的泉水供应。这起浩大的工程到了忙了一个多月才完工,花费巨大。 自从那道彪悍的圣旨开始,风南瑾宠妻,天下皆知。 凤城的气温偏热,冬天微冷,却无雪,有两个月偏湿冷,只要仔细保暖,并不会觉得难熬,他大动土木在寝房修砌浴池,极其奢华,就为了让流苏冬天过得好些。风海棠和风夫人都摇头,幸好儿子不是皇帝,不然苏苏就成妲己了。 宠妻到这种地步,已是天下无双,谁与争锋? 面对风夫人和风海棠的戏谑,流苏简直无地自容,她也和南瑾说过不要这么费事,他却不听,只是淡淡地道,自然温泉对孕妇有好处,流苏在九、十月份孕吐厉害。多泡泡对母体和胎儿都很好。这么说,流苏也住嘴了。 她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如藏着一个小球。经过南瑾的细心调理,身体早就没有什么大碍,脸色红润,十分健康。不过看起来仍然非常瘦,挺着个大肚子总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怕她走路一个不小心就要往前扑似的。纤细的身子总是让人很不放心,风夫人怕她有个闪失,让紫灵阿碧小翠天天跟着,寸步不离。 她现在可是风家堡上下捧在手心的宝,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流苏精神到十月底才稍微好转,好的时候看看酒楼的账目,和风海棠讨论酒楼的生意。也不去酒楼了,肚子一大起来,别说风夫人不放心她出门,南瑾也不愿她来回跑,流苏也不逞强,微沉的体重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笨重,走路和企鹅般,重心不稳。 分卷阅读238 多半的时候在墨宇轩里,看看书,她对医书兴趣本就浓厚,南瑾有空的时候亲自指点,详细给她讲解药理知识。歇息的时候抚琴为乐,南瑾以箫应和,琴瑟和鸣,默契十足。 墨宇轩庭院深处,经常听到一对璧人的轻声细语,妙语连珠,偶尔亦听到公子爽朗的笑声。风家堡上下无人不为公子感到开心,无人不为他天天祝福。 在他们眼里,流苏和南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虽然没有惊艳的容貌,却有雅致的神韵,心如芷兰,素净纯澈。也只有她,能化去南瑾心里的坚冰,触及他的灵魂,相依相伴。 虽不会武功,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却精丹青,熟音律,一曲琴音惊四座,无双国手谁人及? “大功告成,终于做好了!”流苏修剪罢线头,脸上一松,做了两个月的衣裳,终于成了。 本来早该做好了,只是她身体异于常人,怀孕前三个月,孕吐得最厉害,她和常人刚好相反,在四五月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终日不离床铺,昏昏沉沉地睡着。几乎是吃什么都吐出来,本来就瘦得可怜的流苏又清减了几圈。即使每天泡温泉放松筋骨,她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别提有什么精神拿针线了,躺在床上都觉得十分难受。南瑾教阿碧紫灵小翠按摩的手法,每天都帮她按摩。 怀孕到第六个月,到深秋时节,这种情况才稍微好一点,南瑾这才开始帮她调理身体,最近两个月早上和傍晚都让她出来散步,做一些身体比较能承受运动,每天都安排得很充实,到了晚上泡过温泉之后就昏昏欲睡,这衣裳做做停停,经四个月才大功告成,流苏自己都觉得好不容易。 南瑾放下手中的账簿,流苏笑问,“怎么样?好看吗?” “不错!”南瑾毫不吝啬地赞美。 流苏撑着身子起来,沉沉的肚子让她走起来有些笨重,南瑾伸手牵住她,早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轻笑道:“不急于一时,以后再试也一样。” “试一试,不合身我可以趁现在修改。”流苏坚持,帮南瑾换上,突然想到什么,边换边说道:“南瑾,昨天看《凌云医录》,上头有说,泡温泉对活血养气,旁边有个例子,是腿疾二十多年的男子,住在山里,常年泡温泉,后来腿疾便好了,你也试一试?” “我们情况又不一样,温泉若是有效,我早就试了。”南瑾淡淡道,流苏很少提及他的腿,想必昨天看医书看到相似的例子给她希望了,其实他早在十年前就看到这样的例子,和他是两种情况,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试一试又不费事,反正你每天都要沐浴,一样的嘛!”流苏浅笑,帮他把腰带系上,抬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光,南瑾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点头,流苏眼睛笑得和弯月似的,微微整理好他的衣领,“感觉真不错,又漂亮……不对,是英俊了,玉树临风啊!”流苏妒忌地看着他的样貌,顿了顿,忍无可忍地道:“南瑾,你真的长得好漂亮,太让人嫉妒了。” 柔而不媚,刚而不猛,美得柔和,却又不带脂粉味。 南瑾当做没听见,垂眸看看流苏所做的衣裳,很合身,袖口所绣的墨竹栩栩如生,绣功精湛,淡雅不失清贵,他非常喜欢。 “喜欢吗?” 南瑾颔首,流苏浅笑,霸气道:“既然喜欢,以后你只能穿我做的衣裳。” 南瑾眉梢一挑,眼光滑过笑意,添三分风流韵味,清贵逼人,难得流苏露出霸道的语气,这话彻底取悦了他,南瑾伸手一点她的俏鼻,“好,不过你得赶紧再做一件。” “当然没问题!” 房间笑意正浓,韩叔的声音飘了进来,略带慌张,“公子,前头有人求医!” 南瑾笑意敛去,无情地开头,“不医!” 流苏知道他的怪癖,南瑾不医风家堡以外的人,韩叔似乎有些支支吾吾,道:“公子,慕容山庄昨晚被幽灵宫灭门,只有慕容少主一人逃出来,他被幽灵宫的三日断魂散所伤,昏迷不醒,夫人和小姐正在照顾他,小姐让你速去!” 南瑾闻言,呼吸顿沉,脸色大变! 第178章 第178章(4352字) 慕容山庄被灭门一事迅速传遍整个武林,闻者脸色大变,纷纷嗟叹,世事无常,幽灵宫太过冷酷无情,一夜之间竟残杀慕容一家三百余口。 次日,幽灵宫主宫雪凝立即发布消息,此事玉幽灵宫毫无关系,是有人存心栽赃嫁祸。然,她的话根本就没 分卷阅读239 有什么可信度。 近日幽灵冰月两宫为了私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武林人士对此两宫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江湖传闻,慕容少庄主在酒楼酒醉调戏幽灵宫之女,遭到幽灵宫报复,少宫主带人血洗慕容家。 慕容、东方、北堂和苏城白家,并称武林四大家,慕容世家位居其首,老庄主德高望重,口碑甚好,一向得到武林人士的敬重,这次慕容家被灭门一事,其余三大世家联合少林、武当、丐帮、蛾眉、昆仑五大门派,群起而攻之,讨伐幽灵宫。 幽灵宫主宫雪凝自第一天在发布消息此事与幽灵宫无关之外,对此事三缄其口,不再理会,是不屑多做解释,还是确有此事,各说纷纭。 此事最具戏剧化的是,为了对付幽灵宫,东方家想要和冰月宫合作,冰月宫和幽灵宫最近闹得你死我活,两宫已是水火不容,大家都料定冰月宫一定会答应和武林人士合作共同抗敌。谁知道右护法玄武却拒绝东方家之邀,声明此事乃武林和幽灵宫的纠纷,于他们无关,冰月宫不想介入其中。 冰月宫一发话,却被三大家反咬一口,原来这只是试探之举,有人曾看见慕容家出事当晚,右护法玄武能出现在慕容山庄,他们一致咬定,慕容家灭门一案,冰月宫也有份参与,两宫同时成了武林人士必除的魔宫。 事情传上幽灵宫之时,西门如玉扑哧一笑,潇洒拍手,“传得好!” “少宫主,这事闹得很大,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春桃无语地看着如玉娇躯横卧,懒洋洋地躺在宫主之位假寐。 底下八名少女神色亦是着急,就她一人老神在在。 “这帮打着名门正派的大旗的武林人士能有什么高招?幽灵冰月两宫一直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这此借着慕容家的事大做文章,无非就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这么烂的招数也敢用,真不怕丢人,明眼人一看就出来了。”如玉毫不在意,洒脱笑笑,“宫雪梅想要幽灵宫和冰月宫相互残杀,她好从中获利,这回倒好,我们两宫人马都毫无动静,就挑起武林血案,借刀杀人,这女人的心思歹毒,真是令人恐惧啊!” “少宫主,你就别在那说风凉话了,到底要怎么办?现在武林人士都集中在凤城,有三处药铺据点已经被他们毁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事又不关我们的事,凭什么赖我们头上,二宫主也真是……呸呸呸,说错了,宫雪梅真是可恶,打着幽灵宫的名号为非作歹还不够,这次还给我们惹来这么大麻烦,宫主早该杀她才对。”夏竹一脸愤慨,众女纷纷点头赞同她的话,对宫雪梅的行径颇为不齿。 如玉慵懒地直起身子,三分慵懒透出一份沉锐,娇气又不失霸气,“生气又怎样?好歹她也是宫主的亲妹妹,要怎么处置,也得看宫主的意思,要不,谁去叫宫主出关?” 宫雪凝半月前就闭关修炼,宫务全是如玉在处理,每次宫雪凝闭关都要三个月,早着呢。 “宫主是她亲姐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恨我们幽灵宫,当年她勾结外人想要入宫夺位,宫主已经大发慈悲饶她一命,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我们于不义。”秋云俏脸粉红,怒不可遏。 “为了男人呗!”如玉凉凉地剃指甲,又淡淡地接了句,“我猜的!” 她们姐妹有什么恩怨,谁也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如玉才到幽灵宫,之前发生的事,她更是一无所知。也没人敢过问,如玉痞子似的态度让众女瞪圆眼睛,“少宫主!”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找的到幽灵宫和冰月宫在哪儿再说。”如玉一点也不担心,反而颇有兴趣,“最近密林里的机关我重新设置过了,五行阵法也每天都有变动,我也想看看谁这么有才,能闯到幽灵宫来,反正我们也是魔宫,他们要来送死,我们怎么好意思阻止呢?” “少宫主,请容属下提醒你一句,宫雪梅是前任二宫主,知道幽灵宫在哪,也知道山上很多机关。”冬雪不痛不痒地提醒。 如玉红唇魅惑一勾,妖孽一笑,“她能破我的机关再说,!” “少宫主,就任由宫雪梅这么陷害我们吗?幽灵宫的声誉就被破坏光了。” “声誉?”如玉蹙眉,作疑惑状,“幽灵宫有声誉这种奢侈的东西吗?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 众女纷纷无语,如玉潇洒地站起来,长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雅霸气的剪影,“春桃,我们去凤城逛逛,看看热闹去!” 冒充谁不好,竟然敢冒充她西门如玉去灭人家满门,宫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代表她会一笑而过,当她是病猫好欺负吗? 分卷阅读240 风家堡中,南瑾都在为慕容少白疗伤解毒,南瑾和武林世家一向无来往,只听闻过慕容少白之名,有过一面之缘。但,风海棠人脉甚广,风家药材一向是慕容家提供,风海棠和慕容少白是挚交,这次看在风海棠的份上才为了解毒疗伤。 整整三天,总算从鬼门关前把他的命给救回来,慕容少白除了中剧毒之外,内伤颇重,南瑾费了不少力才保住他这条性命。 “海棠……”慕容少白一醒来就着急地喊着海棠,眼光急切,隐约含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我家是不是……” 风海棠沉默地摇摇头,斟酌着语气道:“少白,你有伤在身,先好好歇息,风家堡很安全,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么说……我家人已经……”慕容家先是被人下了剧毒才早血光之灾,不然江湖上还没有人有那么本事让慕容家一门灭绝,慕容老庄主拼了命才把慕容少白送离,逃过一劫,他心里早就有数,家人一定凶多吉少。 海棠沉默地点头,老实地道:“大火已经把慕容家烧得一干二净,无一生还。” 噗……刚刚清醒过来的慕容少白脸颊剧烈扭曲,额头青筋暴跳,倏然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少白……”海棠着急地喊着,南瑾淡淡道:“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上涌,一时受了刺激,多休息一天就好。” 南瑾推动轮椅出了客房,阳光照得他身上暖洋洋一片,眉间有抹淡淡的疲惫,风海棠紧随其后,“南瑾,这件事你怎么看?” 南瑾唇角一勾,有点凄,有点厉,“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离不了这点破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南瑾公子的人生格言就是,事不关己,旁人勿扰。 “话不能这么说,南瑾啊,冰月宫也牵扯其中,你想坐视不理吗?”风海棠问道。 “所谓的江湖正派人士,还不是打着正气的旗帜,满足他们的私欲,整件事都不清不楚就纠结起来要灭幽灵宫和冰月宫,可笑,我为何要为了这群可笑的人浪费我的时间。冰月宫的事一直有玄武在处理,他们未必找得到。再说,冰月宫和风家堡关系密切不是个秘密,外头一直传我就是冰月宫宫主,玄北在我身边出现多次,也不是秘密,只不过他们心里想着,嘴巴不敢说罢了,什么冰月宫?明白就冲风家堡这块金山来的,旗号打得倒漂亮!姑姑,不管慕容少白说什么,别来我和说,他伤好之后就请他走。麻烦怕我,我不怕麻烦,只是不想为了无所谓的人浪费时间!” 南瑾说得极其冷酷无情,这群齐聚在凤城的武林正派人士最终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想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也不掂量够不够看。 冰月宫自有玄武玄北,前阵子调查幽灵宫和冰月宫之间的纠纷是玄北玄武差点丧命,查清楚只是外人挑衅,他就让玄武不必理会,跳梁小丑始终是跳梁小丑,两宫人马按兵不动,就开始以慕容家血案挑起武林公愤,一群人,人云亦云,可笑之极,他才不想介入其中。 有空他还宁愿陪流苏在闺房里画眉凝脂,这些纷纷扰扰的事,谁有空谁去烦。 回到墨宇轩,只有流苏在,南瑾奇问,“紫灵她们呢?” 一般流苏身边都有人陪着,免得出意外,流苏抿唇,放下手中的针线,她又在给南瑾缝制新衣,“阿碧说最近凤城都是武林人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她和小翠跑到城中去了,紫灵也跟着去,我在房里又没事。倒是你,姑姑的朋友没事了吗?” 南瑾摇头,轻声道:“没事,最近凤城不太安稳,没有知会我,不要下山。” 流苏点头,调皮地眨着眼睛,“知会你就成了?” “要是闷,我陪你!” “是,我走路和笨鸟一样,哪儿都去不了,一直会乖乖的待产。” 南瑾颔首,流苏的确很善解人意。 凤城之中,八方云集,武林各路人士四面八方涌过来,齐聚云城,一时间,风云汇聚,初冬的空气都火热三分。 凤城所有的客栈都住满人,无一空下,这阵子,酒楼客栈生意好得红紫,天天客满。掌柜都腰包鼓了,眉笑颜开,才不管你是来杀人还是来放火。 酒楼里,客栈里都是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而街道上也是,整个凤城好似一下子被四面八方过来的武林人士填满了,连乞丐都比寻常多出三四倍。 这么多武林人士齐聚一城,定然不会平平安安,人在江湖,你我他多多少少有些私人恩怨,大街迎面 分卷阅读241 碰上难免会磕磕碰碰,大干一场,然后某某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就会出来调停,双方又会戏剧化的握手言和,深明大义,豪气干云,为大局着想,先干掉幽灵宫和冰月宫,私人恩怨容后再说,瞧瞧,多伟大,多无私的想法。 这样的闹剧不止一场,在凤凰大道上走过,起码会碰上四五次,你笑罢,我登场,硝烟不断,结局却是不外乎的一种,看得阿碧小翠都要打瞌睡。 “这些武林人士也太假了,我要是和谁有仇,天皇老子来我照打无误,谁挡路谁见阎王去,一群装腔作势的小人。没劲,还以为能看上几场好打,学两手呢。”阿碧鄙夷着刚刚歇架的几人,没劲,不打得对方半死她才不停呢。 “早就告诉你没热闹看,你偏不信,这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人士,我呸,肚子里那些鬼主意,比幽灵宫还不如呢。”小翠嗤道。 最近几天官差都少出来走动了,秦路是个非常机灵的男人,你们武林人士的纠纷和我们官府无关,街上闹出人命也算是江湖仇杀,他一概不理,乐得在府衙睡大觉,天崩地裂都不管,而他没发话,官差自然没有自觉上街巡视,刀剑不长眼,不小心碰上叫爹娘就来不及了。 “小翠,要不要找几个人过过招,好久没活动筋骨,就峨眉派的,去不去?”阿碧兴冲冲地提议。 紫灵一听,有些不安,“阿碧,小翠,你们别闹事,惹麻烦就不好了,酒楼就在附近呢。” 小翠阿碧撇撇唇,三人在凤凰大道上逛了一圈就要打道回府,倏然紫灵脸色微变,匆忙躲到阿碧小翠身后。 天啊,她看见如玉和春桃了,两人正在对街的酒楼里,紫灵瞅了一眼,赶紧拉着阿碧小翠就避开她们的视线。 “紫灵,你怎么了?” “做什么躲躲闪闪的,怕谁吃了你?” 紫灵缩缩脖子,僵硬一笑,“看见一位故人,不想见她而已。” 如玉和流苏是好友没错,可流苏怀着萧绝的孩子的事没有几人知道,如玉是知情的一人,她不想让如玉知道,以免多生事端。流苏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静幸福,实在没必要提及过去的人和事。 她也不知道流苏愿不愿意见如玉,得回去问问她,她可不敢私下做决定。 酒楼上的春桃往下探望,疑惑地蹙眉,“我发誓,我刚刚好像真的看见紫灵,怎么一闪眼就不见了?” “眼花了吧?”如玉清抿一口,“找了流苏和紫灵那么久都没消息,可能不在风城里,当初走得太匆忙,没告诉她具体的地址,我都把令牌给她,有困难就找人帮忙,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说不定没来凤城,不过小姐,我真的有看到紫灵。”春桃重复。 “有缘自会相见,何必强求,去我家旧居那儿看看,多住两天,静观其变,看看这群人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要是和风家堡两个鱼死网破,嘿嘿,那就有看头了。”如玉妖孽一笑,魅惑众生。 第179章 第179章(3561字) 除夕的脚步近了,本该喜气正浓的凤城中一片安静,毫无过年的喜气。风家堡上也无什么喜庆气息,十二月下旬冷气突然下降,空气冷得人瑟瑟发抖,是近几十年来最冷的一年,本来还有一分喜庆也被冷风吹散了。 除夕夜的时候,风家堡上很热闹,大家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放烟花,麒麟山上一片欢腾,看得城中那些过年还在城中无法和家人团圆的武林人士双眸唰红。 慕容家出事本来就将近年关,他们兴师动众想要围剿幽灵宫和冰月宫正巧赶上年关,自然无法回家过年,听到爆竹声,看见烟花就只有红眼的份。 在凤城知府一事过后,冰月宫和风家堡的关系是摆在心里公开的秘密,事实上大部分人都知道风南瑾掌控整个冰月宫,能迅速收集大江南北一切情报。其地点就在凤城不远,而幽灵宫经有心人士透露,凤城东边的柳山上,山下是一片密林,林中以五行八卦九宫布阵,结合二十八星宿,是一大迷失森林,且林中毒气蔓延,都是毒蛇毒蝎,丛林阴森恐怖,机关重重,常人根本无法窥探其三分。 这帮打着正派旗帜的武林人士多次 闯入森林,却无人能闯过迷阵,有几人被毒蝎毒蛇咬伤,瞬间中毒抽搐昏迷,而十几人在密林走失,第二天却被发现横躺在森林外,面目青紫恐怖,中毒之深,危在旦夕。 武林人士接二连三遭到重创,又无法为中毒之人解毒,听闻风南瑾肯为慕容少白解毒疗伤,便顾不得他们正找冰月宫欲除之后 分卷阅读242 快,连忙带着受伤的人上山求医。 可惜,南瑾公子来一个挡一个,一两个挡一双,根本就没什么情面可讲,而风家堡的人抱胸嬉戏,毫无顾忌当着他们的面冷嘲热讽,好不愉快。弄得他们狼狈不堪,又悻悻而回。 “南瑾,你真的不给他们医治吗?”天气有些冷,流苏身体本就畏冷,躲在被窝里取暖。南瑾午后休息,留在房间里陪她。 “谁跑到你身边碎嘴了?”南瑾蹙蹙眉,略有些不悦,风家堡中的人一定不会,那就是外人了? “慕容公子也是好意,让我劝劝你救救他们,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该见死不救。”流苏浅笑着转述慕容少白的话,他重伤未愈,一直留在风家堡中,直到年后,身体已经大好,每隔两三天就有一大批武林人士在外头求医,他自然是知道,南瑾见死不救的冷酷引起他的不满,和南瑾说等于没说一样,只好通过流苏劝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死的时候自然就死,不该死自然有人救他们,我何必费那个心思?”南瑾淡淡地道,拉过棉被盖着紧紧地裹着她,今年的冬天真够冷的,辛苦了流苏,还好房里有温泉,热气总是回荡,显得很温暖,而外头却冷得人打颤。 心里头总感觉有些什么事要发生,很不安,这让他着实烦恼了两天,更是没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南瑾的第六感一向精准无比,从未出错。 “小翠和阿碧说让我别和你说这事,你会不开心,外头那些人也不是善男信女,运气好就活下来,运气不好死了就算,反正是他们自己贪心所至,我不晓得最近发生什么事,堡中的警戒好像加强了,你是怕危险吗?”流苏少出房门,在堡里走几趟便细心地发现风家堡好似多了很多她不认识的人,都是生脸孔,眼光锐利,动作利索,非池中之物,阿碧笑道是最近公子调了冰月宫一半人手在山上守护,以防万一。 她不明白,明明是武林中的纠纷,也不关冰月宫的事,怎么就扯在一起了呢? 南瑾颔首,淡淡道:“狗急了都会被逼跳墙,何况是人,我怕他们连基本的规则都打破,强行攻进风家堡,最好不是如此,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他们又没有什么借口,怎么敢私自闯进风家堡?” 南瑾笑笑,“苏苏,皇上想要娶一个女人从来不用什么借口,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找,莫须有的罪名多得是。” 流苏理解地点点头,其实南瑾救不救人,她不关心,他性子冷,又怪癖,都是一些路人甲想让他费神简直就难如登天。流苏也不想南瑾做他不开心的事,随外人怎么说好了,南瑾一向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她更不会。 “啊……”倏然低呼一声,流苏小脸都皱在一起了,疼得抽了一下,捂着肚子,呲牙咧嘴。 “小家伙又调皮?” 流苏点头,见南瑾唇角含笑,不禁瞪眼,南瑾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流苏抗议,“这孩子怎么每次都踢得这么重,你赌是女孩,没准是男孩,气力也太大了。” “是男是女生出来就知道,我赌女孩不一定是女孩。”南瑾笑笑,伸手温柔地抚抚她的肚子,感觉手心震动了一下,流苏又呲牙,苦着脸蛋。 今天也动得太频繁了些。 “南瑾,要不要听听?”流苏颇有兴致地提议,“过来教训她一下,免得她太俏皮,好疼呢。” “胡说八道!”南瑾眉梢一挑,不过还是撑着身体移近一点,侧耳伏在她肚子上听听胎儿的动静,流苏唇角一勾,伸手轻抚他的发丝,从怀孕到现在,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都是南瑾的功劳,倘若当初她没有遇上南瑾,这孩子她一定没有能力保住,当初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幸好,她遇上南瑾,被南瑾爱上。 一路走来,怀孕的不适,怀孕的悲喜,新生命的跳动,都是南瑾陪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分享她即为人母的快乐,担待她怀孕的忧虑,所有为人父该做的,他都做了,而且超出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范围,南瑾这个爹当之无愧。 现在看见他伏着听胎儿的动静,突然感觉心口暖得如浸泡在温泉里,感动得想要落泪,这一切,已不是一句爱就能过敌得过。 “听见了吗?”孩子又踢了一下,这次很轻,好似知道南瑾在听着,变得文雅了,小小地动一下,和之前粗鲁野蛮相比,这次可算是大家闺秀了。 南瑾嗯了一声,眼光变得非常柔和,常年的坚冰化为一缕春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又小小地陷一块。南瑾记起第一次知道苏苏怀孕的时候,他是震惊,有那么一瞬间,失落、不甘、伤感,遗憾,还有淡淡的嫉妒 分卷阅读243 ,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涌而上,把他束缚,让他窒息,生平第一次,失去控制,差点捏碎扶手。他想了很久,在放手和不放手之间挣扎很久,没有一个男人能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他风南瑾也不例外,在爱情面前,这是普普通通的男人,会嫉妒,会不甘,只是自小情绪藏得深,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当时,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决定不会放手,顺从心里的渴望,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却不想放弃唯一的机会。 对这个孩子,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特别是开始的时候,看着苏苏这么疼爱孩子,不免想到,也许她正是因为爱着孩子的爹所以特别疼爱他。后来陪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已经放下所有的心结,真心诚意接受这个孩子,权当他是自己孩子,不是亲生又如何,他照样会视如己出。 不是爱屋及乌,只是单纯的喜欢上这个孩子,眷恋上这种为人父的感动和骄傲。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给他的感触。 “苏苏,我会好好疼这个孩子的,绝对!”南瑾起身,看着流苏,认真地道。 流苏浅浅一笑,“我知道,哪有爹爹不疼自己孩子的。” 南瑾颔首,亲一下她的唇角,流苏心口悸动,羞红脸颊,抓着南瑾道,“南瑾,起个名字!”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起名?” “你赌女孩,就起个女孩的名字,要是男孩,我来起,怎么样?”流苏道。 南瑾半垂眼眸,沉吟片刻,“女孩啊……叫苏晚,成么?” “苏晚……”流苏细细沉吟,反复咬着这两个字,“风苏晚,很不错的名字,好,就它了!” 南瑾偏头笑问,“男孩呢?” 流苏想了一下,道:“男孩,我本来想说子熙,不过这个当字比较好,正名就要景渊,怎样?” 南瑾轻笑,“风景渊,字子熙,不错!” 流苏眼睛笑如弯月,南瑾垂眸,眼光浅柔地看着她的肚子,期待这小生命赶紧诞生。 门上传来两声敲门声,阿碧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少夫人,新裁剪好的冬衣来了,可以进来吗?” “进来!” 阿碧捧着这一季的为流苏裁剪的冬衣进来,见两人都在床上,抿唇一笑,“少夫人,要试一试吗?” 流苏脸蛋羞涩得通红,摇摇头,“放到衣柜吧,都是林师傅裁剪的,应该合身。” 因为流苏肚子渐渐大了,衣服也得月月更换,衣柜都堆满了衣服,阿碧瞅着,道:“少夫人,以前的一些旧衣服我拿出去丢了吧,不然放不下。” 流苏没多想,点点头,“好……” 阿碧从衣柜里拿出流苏以前旧的衣裳,其实有些就穿过几回,也不算旧,不过她每月都添置好几件衣裳,以前的几乎都穿不上了,阿碧一股脑儿拿出十几件,流苏诧异地看着她抱着一推衣服出去,她以为阿碧说的旧衣服就几件呢。 不过想想也算了,反正怀孕,以前的衣服也穿不下。 阿碧抱着衣裳出去的时候,林师傅还没走,顺口问了一下是不是要拿去洗的,阿碧笑道:“这是少夫人的旧衣裳,拿去丢了。” “哎呀,这些衣裳都很新,怎么就丢了呢?不然阿碧姑娘,你给我们作坊吧,回去改改样式还能卖个好价钱呢。”林师傅一脸笑容,舍不得浪费。 流苏身材娇小,瘦弱,其他的侍女根本就穿不下她的衣服,就算穿得下也不可能会穿,丢了的确挺可惜的,阿碧便把给了林师傅,她喜笑颜开地接过。 阿碧送她到门口,今天又有一大批武林人士来求医,阿碧撇撇嘴,“我说,回去吧,公子是不可能会医治你们。” 峨眉的一位师太气得双眸一瞪,上前一步,正要开骂,只看见一块令牌从衣服堆滚出来,刚好落到她脚下,她捡起,倏然倒吸一口凉气,“幽灵宫少宫主的令牌怎么会在这儿?” * 话说我要开虐了哦,汗哒哒滴流,本来就不是亲妈的料子,委屈ing,乃们别要砸砖头,我很怕疼滴。泪…… 第180章 第180章(8362字) 玄英师太凶狠的口气,一脸迸发出的杀气,林师傅心脏狠狠一窒,脚下颤抖,差点摔倒,他们这些武林人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总是说武林黑道怎样怎样,而自己却借着惩奸除恶的大旗杀气,还理直气壮 分卷阅读244 ,自以为很正派,其实同他们嘴巴里的大恶心又有什么分别,他们小老百姓还是少惹为妙。 “等等,这些衣服是谁的?”玄英师太宝剑横直,冰冷地架在林师傅的脖子上,逼得她不得不仰头,中年妇女瞳眸一缩,害怕得浑身僵硬,生命被威胁之刻,所有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中,指尖颤抖不已。 阿碧眼光狠狠地扫了过去,玄英师太冷哼,宝剑一动,林师傅害怕地喊起来,“是风少夫人的!” 四座皆惊,倒吸一口,风少夫人? 风南瑾宠妻,天下皆知,传闻中的风少夫人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很薄弱,完全被掩盖在南瑾的锋芒之后,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提起她,总不忘了一个身份,那就是风少夫人。 理应是娇柔孱弱之女,怎么会有幽灵宫少宫主的令牌? 她被陷入狱之时,玄北为她四处奔走,冰月宫和风家堡的关系已渐渐明亮化,难道幽灵宫也是他们风家堡在背后掌控? 这是所有人此时心中的想法,如蛇一样钻入心口,冰冷而危险,风家堡的威名本就凌驾于三大堡,四大家之上,冰月幽灵两宫又是武林最大的两宫,势力延伸大江南北,倘若都是他们风家堡在掌控,风南瑾岂不是捏住武林的咽喉,严重危害到他们的利益。 不管声望还是名利,日后都会被风家堡压制,这是他们决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风家堡的昌盛早就惹得别人眼红,却苦无机会挫挫他们的锐气,老天正好给他们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令牌来得太及时了! 一群武林正派人士眼中都闪过阴毒的光,玄英剑一撤,林师傅匆忙上了马车,也不管他们的纠纷,匆匆驾车离开。 阿碧拧着眉,伸手想要拿过那块令牌,谁知玄英师太手一缩,怒眼圆瞪,姿态嚣张地骂道:“怎么?想要销毁证据吗?” 阿碧冷笑,在风家堡门前比大声,谁怕谁啊,少女抱着胸,不冷不热地嘲讽,“本姑娘只不过想要看一看,是谁放在里头我们少夫人衣服里头尚未可知,玄英师太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就认定令牌是我们少夫人的?” 少林的明空大师上前,双手合十,眉宇都是慈悲之色,他是少林一代高僧,待少林出战,围剿幽灵宫和冰月宫,威名远播,在所有的武林人士中,是最值得尊敬的一位,德高望重。随着中毒的人日益增多,已到无法忽视的地步,这次他才随着他们一起上山,希望能求得风南瑾出手相救,不料刚到堡门前就发生令牌一事。 “阿弥陀佛,阿碧姑娘,令牌是在风少夫人衣裳寻得,可否请风少夫人出来澄清一切!” “大师说得对,躲在风家堡里当缩头乌龟是什么意思,有本事出来说一声,这令牌是怎么回事?”东方家少主叫嚣。 “难不成堂堂的风家堡少夫人竟然是魔宫的少宫主?”武当一名弟子冷笑。 “让风南瑾夫妇出来,别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 “对,出来!出来!”众人叫嚣。 阿碧冷笑,他们还真是两套标准,冰月宫在他们眼中也是魔宫,怎么公子是主人就成,少夫人是幽灵宫少宫主就不成?分明是找借口徒生事端,说得倒好听。 冰月宫行事作风果断冷酷,却从不滥杀无辜,其势力在他们眼中已经构成莫大的威胁,而幽灵宫行事作风偏阴毒诡秘,下手无情,特别是最近主动挑起不少武林血案,在他们眼中,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别说她不相信少夫人是幽灵宫的人,就算是,他们又能怎么样?明明知道冰月宫是风家堡在掌控,他们却不敢上来挑衅,却四处找冰月宫的地点,难不成知道幽灵宫也是风家堡的就敢肆意妄为了? “明空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即使我家公子出来澄清,你们会相信吗?”阿碧凉凉地反问,门口的叫嚣已经引来风夫人和风海棠玄北等人的注意,纷纷赶来。 “阿碧,发生什么事?”风海棠见到这帮武林人士凶神恶煞,沉声问道。 阿碧简单地把事情说一遍,风海棠蹙眉,回头道:“莫离,通知公子!” “是!”莫离领命而去。 门口聚众有五十多人,个个配有兵刃,而三辆马车上都是中毒的人,风海棠见此情形,便知道今日此事不会善了。不禁蹙眉,丐帮一名弟子仗着人多势众,喊了一声,“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我们冲进去,亲自找风南瑾要个说法!” “对,冲进去!” “各位,不要冲动,还是等 分卷阅读245 堡主出来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明空大师阻止,却制止不了利益熏红眼睛的他们,风家堡啊,天下第一大堡,富可敌国,活脱脱一座巨大的金山藏宝库。 门口顿时骚动起来,打斗,突起…… 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往里头冲,慌乱顿起,一把宝剑趁机冰冷地刺向不会武功的风少夫人。阿碧小翠立即抽出随身长鞭,往刺向风夫人的宝剑一抽,唰两声,长鞭划破长空,发出冰冷的锐气,一人卷住剑柄,一人狠狠抽在那女人的脸上,血雾四射,只听见那女人一声惨叫,倏然捂住被抽破的半边脸孔,鲜血顺着指缝冉冉而出,瞬间红了手背。 “师傅……”女子惨叫,被毁容痛苦让她声音带着哭音,转头向一名中年女人求救,似乎想要让她为她出气。 “废物!”那是一位年至中年的女人,有些苍老,脸色黯淡无光,双眸阴厉,对自己弟子受伤毫不在乎,瞪着风夫人的眼光有些恨意。 玄北早就让人护着风夫人回去,率领众人拼命抵挡住他们的攻势,一时乱成一团。 刀光剑影,一片混乱! 战况激烈,杀气迸射! 剑尖相撞,一窜零星火光四处激射,不知是利益熏红眼睛,还是杀红眼睛,叫声四起,拼命地往里头冲去。 明空大师退到乱战之外,慈悲的眼光露出一团困惑和无奈,念了声阿弥陀佛,淡淡地观战,北堂山庄的庄主也不和他们一起胡闹,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风家堡大部分的侍女家丁都会武功,且身手不弱,南瑾最近又从冰月宫调来十几名高手在堡中守护,实力和这批武林高手相比,虽略逊,却相差不远。不过事发突然,好多人还在后院巡视,风家堡又大,来不及到前面来,前院人手不多,一时被打得措手不及,被逼到堡中前庭。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风海棠剑气一扫,这批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的蛮不讲理,她算是长见识,娇喝一声,“都给打,别手下留情!” 他们招招夺命,剑尖逼人,出的都是阴狠的杀招,毫不留情,似乎恨不得把风家堡的人赶尽杀绝,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风家堡的壮丽他们来不及欣赏,听闻警铃之声齐聚的风家堡其他人马纷纷涌到前面来,一时间,占了上风的武林人士顿显弱势。 一脸寒峭的风南瑾出现在走廊拐角处,韩叔推着他,在大堂前停下。南瑾双眸沉如坚冰,眉间一点朱砂凄绝而艳丽,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也不发话让他们停下,如一座冰雕,寒气逼人,冷厉的眸光扫过这群武林人士的丑态,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诮弧度。轻轻地把玩着手心的蚕丝金线,好似在安静地看着一场闹剧。 韩叔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不悦,这群人太过分了,强盗都没有他们蛮横,莫离一说前头有人硬闯,南瑾就让他带着四人在墨宇轩守着流苏,别让她出来,跟着韩叔来到前庭,没想到看到如此野蛮的一幕。 那就比比,看看谁更彪悍吧! “南瑾啊,让他们停下来吧!”风夫人从大堂中出来,担忧地看着前头一片混战。 南瑾摆手,“娘,别担心,他们久不练伸手,让他们过过瘾,免得个个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风夫人忧虑地咬唇,有他儿子在,天塌下来都不怕,可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庭激战,火光四射,玄英师太一掌击中一名侍女,狠狠地摔倒茶花中,小翠阿碧冷鞭一挥,默契十足抽向她,左右开弓,玄英师太避开小翠一鞭,却躲不过阿碧,手臂被抽了一下,鲜血直流,连连后退,碰翻了路边的茶花,一脚踩烂。 风夫人心疼得不得了,这些茶花都是珍贵品种,打斗间毁了不少。 阿碧小翠见状,鞭子如雨点似的,发狠地往她脚下抽去,打得她如跳舞一般,脚下被抽好几鞭,惨叫连连。 风海棠剑气冷扫间已经放倒数人,而风家堡几个武功弱一点的侍女家丁也被打得难以起身。 南瑾不急不慢地看着,风家堡显然占了上风。 倏然两条身影飞身而起,宝剑在眼光下闪着冰冷的杀气,身如蛟龙,气势如虹,直劈风南瑾而来。 韩叔立刻拉着风夫人后退几步,南瑾安安稳稳地坐在轮椅上,眼睁睁地看着两把宝剑破空而来,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一拍轮椅扶手,触动机关,一把柳叶刀迅速向一名男子手腕扫去,无情地挑断男子手筋,宝剑哐啷落地,他尖锐地大吼一声,捂着手腕哀嚎。南瑾另一手袖口一抖,一枚黑棋冷握在手,风轻 分卷阅读246 云淡一弹,霸气凌然,打中另外一名男子腰腹,顿时他从半空跌落在地,浑身抽搐,惨叫连连。 轻轻松松解决两人,迅速,冰冷,无情! “阿弥陀佛,风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明空大师的声音浑厚有力,灌注三层内力,在如此混乱吵杂之下,亦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瑾历眸斜斜上挑,声音平平缓缓,“大师乃出家之人,凡尘俗事亦能让大师出山,出乎南瑾意料之外。” 北堂庄主蹙眉,略有风霜的脸极为厚重霸气,沉声道:“风堡主,你不肯医治外头那些中毒的武林人士,他们乃是爱护心切,请堡主多多海涵!” 南瑾冷笑,不咸不淡地反问,“北堂庄主说出此话,不觉得面红耳赤么?他们的死活,于我何干,在我的地方如此放肆,我又何必客气?” “堡主,双方何不各退一步……” 南瑾哼哼,“各退一步?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条件?” 北堂庄主呼吸一窒,外头传闻果真不假,风南瑾根本就不卖任何人情面,连他和明空大师出面也遭到他冷嗤,我行我素,狂傲而不逊,冷漠的脸,似笑非笑的嘲讽,倨傲不可侵犯的深情,清贵绝尘的气质,不怒而威。 “住手!”见南瑾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北堂庄主大喝一声,且自南瑾出现,如同主心骨一样屹立在那里,风家堡的人攻势更加迅猛,他们的人渐渐露出疲态。 打得激烈的两边人马立即分开,前庭一片混乱,摆在前庭所有的茶花都被殃及,几乎全部被毁,一地残红浅白,风夫人看得那个叫心疼。 两方人马以大道为界限,分立一旁,全神戒备,随时都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风海棠上来,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南瑾眉梢一挑,眸光闪过诧异,风海棠问道:“怎么看?苏苏她……” “不关苏苏的事!”南瑾摆手,坚定地道,毫无条件信任流苏。 玄英师太把那令牌冷冷地丢在地上,把手臂上和大腿上都被阿碧和小翠抽了好几鞭,一件道袍染上鲜血,双眸气红,瞪着南瑾问:“风堡主,这是怎么回事?” 阿碧捡起那块令牌,特制的骷髅头,一朵血红牡丹,的确是幽灵宫少宫主的令牌,南瑾不动声色让袖口一藏,众人见他不咸不淡,东方家的少庄主怒问,“风堡主,你这算什么意思?让风少夫人出来交代一声,难不成她就是幽灵宫的少宫主?” 众人纷纷附和,光鲜亮丽的东方少庄主一脸高傲,第一次见到名满天下的风南瑾,一个瘸子而已,他根本就看不起他。 “交代?”南瑾冷笑,把玩着蚕丝金线,冷声反问:“我夫人是谁,凭什么和你交代?” 小翠一扬唇角,“公子,他是咱家后院菜园最大最白最嫩的那根蒜,要炒要腌都随您,公子您眼拙了吧,竟然认不出来。” “臭丫头!你找死!”他挥剑就要刺向小翠,小翠嚣张一甩长鞭,那架势,一气呵成,一脸单挑就上的霸气,气得东方钰差点翻白眼。 “哦哦,怪不得这么臭呢?”阿碧装模作样地捂着鼻子,气得东方钰更是气血上升。 “东方贤侄,别和这帮臭丫头计较!”白家庄主安抚道,东方钰狠狠地瞪了阿碧和小翠一样,不甘一哼。 “风堡主,事以至此,何不让少夫人出来和大家说个明白?”北堂庄主意义深长地道。 风海棠嗤笑,“你们真是可笑,我侄媳是谁关你们屁事?让你们来多事?一肚子黑水的人还能装得正气,可笑,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别在这儿碍眼。” 今天他们硬闯风家堡,毁了一地茶花,姿态蛮横,以正气之举掩盖丑陋的目的,简直就让人作呕! “风姑娘,大家好言好语,你又何必出口伤人,大家都为了武林的安危而来。”有人不满地道。 “武林的安危?”风海棠失笑,“可笑!” “风南瑾,今天没有个交代,别想我们会善罢甘休,谁都怕你,并不代表我们会怕你,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风少夫人若是幽灵宫少宫主,她杀了慕容一家,堡主请把她交给我们武林处理,不得包庇!”白震飞厉喝,一脸正义,矛头直指流苏。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慕容少白眼里闪过一抹恨意和挣扎,抿唇不语。 提到慕容山庄被灭门惨案,群雄个个热血激昂,同仇敌忾,似乎和幽灵宫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是他们。 分卷阅读247 南瑾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慕容山庄在凤城管辖范围之内,幽灵宫少宫主杀了慕容一家,不是交给官府处理么?轮得到你们多管闲事?” 北堂庄主被南瑾当面一刺,脸色是不好了,一句多管闲事就把所有人的慷慨激昂都无情地压了下去,看风南瑾的眼光都变得恶狠狠,和要吃人的一般。 “风堡主如此维护令夫人,难道她真的是幽灵宫的少宫主,而你们夫妻两一唱一和,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这算什么?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一名面色阴森的青年人好奇地问道,冷冷的声音带着三分嘲弄和恶意。 南瑾冷眉一扫,不紧不慢地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似乎料不到南瑾神色如此镇定,不紧不慢的语气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冷漠的眼神如君主巡视领土般,涓狂,霸气,还有对他们不屑一顾和毫不在乎的轻视,姿态安闲而凛人。 群雄开始骚动,明空大师道:“风施主,是与不是,还请风施主说过明白,大家也好安心回去。何苦回避话题?” 南瑾淡淡勾唇,“大师看南瑾似是回避话题之人么?是我做,我承认,不是我做的,我懒得解释,有什么好说?再说,我说实话,你们也未必会信,目的不在于此,又在怎么会听我之言?” “恐怕是堡主有意包庇尊夫人吧?” 南瑾挑眉,“我夫人就算是幽灵宫少主,你们又能如何?抓她?凭你们?” 嘲讽和轻视的眼光让点燃众人心中最阴暗角落的火苗,唰一下疯狂燃烧,手中的兵刃蠢蠢欲动,想要把南瑾劈成两半。 “风南瑾,你有什么好嚣张的?没有这张轮椅,你还不是和废人一样任人鱼肉……”他话还没说完,风家堡的人纷纷怒焰升腾,阿碧小翠两条长鞭狠狠地抽过去,东方钰慌忙躲避之际,阿宝手中的暗器出手,狠狠地打中他的肩膀,鲜血立刻涌出。没有公子的命令,他不敢伤他要害,免得突生事端。 东方钰尖叫得杀猪般,阿宝的匕首淬了毒,他整个手臂都麻了,他们动作太快,群雄应付不及,东方钰顿时脸色青紫,一脸扭曲,扑通一声倒地,众人乱成一团。 “解药?”东方山庄的人狠狠地瞪着阿宝,阿宝笑嘻嘻地咧开嘴,笑容阳光灿烂得欠揍,“鄙人觉得东方少爷嘴巴实在是臭得熏死人,还是闭嘴为好,不然我怕会熏死你们,奇怪,阿碧小翠,你们都觉得臭了,为什么他们那么近却闻不到味道?” “阿宝啊,你说,这人和畜生的鼻子能相提并论吗?”阿碧鄙视他无常识。 “都从茅房里出来,怎么会闻到对方的臭味呢,闻自己的就成了。”小翠笑嘻嘻地接口。 群雄大怒,玄英师太厉喝,“你们风家堡简直欺人太甚,用心歹毒,不用问了,她如此闪烁其词,风少夫人一定就是血洗慕容山庄的凶手,大师,北堂庄主,你们都是慕容庄主的挚友,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么?还有慕容少庄主,你忘了慕容家的血海深仇吗?” 几人眼光都变得复杂起来,南瑾冷笑,扫了一旁的慕容少白,见他眼光痛苦,不禁嘲讽地勾起唇角,“慕容少庄主,当日幽灵宫少宫主带人灭慕容一家满门,你应当见过她,你认为,我的夫人有可能是那位身体灵便,能打能杀的幽灵宫少宫主?” 一群白痴! 慕容少白诧异地张开嘴巴,他见过流苏大肚便便的摸样,怎么可能是那位心狠手辣之女,当下向群雄抱拳道:“各位前辈,大侠,江湖的各路朋友,此事恐怕令有误会,风少夫人绝对不是幽灵宫少宫主,在下可以保证,风少夫人是无辜的。” 所谓的急转而下,说得恐怕就是这种情况,刚刚还沉浸在仇恨和挣扎中的慕容少白主动出来给流苏澄清,群雄纷纷瞪眼,怒指慕容少白骂他忘恩负义,受风家堡点滴之恩却不顾慕容家血海深仇。 “慕容公子,你别让他们给骗了!” “是啊,风南瑾诡计多端,这一定是他的阴谋诡计!” “慕容少庄主,难道你忘了慕容老庄主死得有多惨吗?” …… 南瑾冷笑地看着这场闹剧,他们自然是不希望慕容少白亲自出来澄清,不然他们哪儿来的立场继续在这儿胡作非为? 一直在场的紫灵见事情发展得越发不可收拾,慌忙对南瑾道,“公子,这令牌不是小姐的,你要相信小姐,她不是什么幽灵宫少宫主。” 南瑾沉静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他自然是知道流苏不是幽灵宫少宫主,淡漠的眼光示意紫灵把话说下 分卷阅读248 去,众人的吵闹也静下来,眼光纷纷盯着她身上,有警告的,有好奇的,有询问的……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紫灵难免有些紧张,玄北从一旁过来,环住她的肩膀,给她勇气,紫灵僵硬一笑,迎着群雄的眼光勇敢地道:“这令牌是如玉小姐给我们少夫人,让我们路上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就拿着令牌去药铺求助,我们少夫人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少宫主。” “肯定是这丫头编排出来的鬼话,大家不要信她!”有人高喝。 南瑾脸色一沉,冷厉的眼光扫过他们,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横扫千军,顿时压住全场骚动,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明空大师,北堂庄主,这事已经一清二楚,连慕容少庄主都说内人不是幽灵宫少宫主,敢问两位,今天此事如何了结?”南瑾不紧不慢地问道,戏看够了,就该秋后算账了。 明空大师道:“阿弥陀佛,是我等鲁莽,惊扰风堡主!” “大师,你在说什么,就算风少夫人不是幽灵宫少宫主,也和她有关,不然她怎么会有她的令牌?” 南瑾冷笑,这样下去简直就是没完没了,等会该连冰月宫的事都扯出来了。南瑾根本就不看说话人,转向明空大师和北堂庄主,“大师,惊扰算是小事,可是,我娘的茶花,该怎么赔呢?这一颗就价值连城,谁来赔?” 明空大师和北堂庄主明显一怔,风南瑾果真是生意人,不是赔不起,而是谁赔呢?这么庞大的数目。 而南瑾的眸光沉静如水,似有不依不饶之态。 其他人见满地破碎的茶花,脸色一阵青白,那股嚣张的气焰立刻散了,有人小声嘀咕,“风家堡富可敌国,会在意什么茶花吗?” 声音虽小,却被南瑾听得清清楚楚,他眼光扫过他们,倏然大变,身子一下子坐直了,一股凉气顿生,少了两人。 “玄北,阿碧,小翠,立刻去墨宇轩!”南瑾急急下令,就在这时候,一阵大笑张狂传开,那名脸色黯淡的中年女子擒着流苏,身边的女弟子眼光锐利地戒备着,脸上的血痕还没有干净,恐怖得如地狱来的魔鬼。流苏痛苦地蹙着眉,脸色苍白,被她勒的颈脖疼痛,说不出话来。 “少夫人……” “苏苏……” 风家堡这边的人大惊,想要过去,中年女子掐住流苏的咽喉,表情阴毒,“谁敢过来?”其他人不得不止步。 南瑾一双眸子越发冷静沉寂得骇人,阳光下的脸色竟然比流苏还要苍白,平缓得听不到一丝波动的声音扬起,“什么条件?” “果真是风堡主,快人快语,想要你妻子和孩子平安无事,立刻带你娘这个贱人去幽灵宫,否则,你宝贝妻子就没命生下孩子。”中年女子哈哈大笑,笑声刺耳尖锐,抱着流苏掠向堡外。 “不要追!”南瑾厉喝,阻止他们要追的脚步,脸色寒如寒霜。流苏痛苦的眼光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她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折腾,倘若不小心……他心脏窒息般一疼,平静地口,“小翠,立刻赶下山,让他们别阻拦,随她去,别让她伤了少夫人。” “是!”阿碧匆匆忙忙地下山,她肃着脸,非常恐惧。 群雄似乎也被这情况给惊愣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南瑾,怎么办?”风海棠和风夫人大急,风南瑾手背上青筋突起,压抑着一股深沉的怒气,厉眸扫过群雄,猛然一拍两边扶手,无数支牛毛针如细雨潇洒而出,纷纷射向他们…… 只听见声声惨叫,大部分人纷纷倒地,捂着脸,或者眼睛痛呼哀嚎……有人被射中眼睛,有人被射中脸,有人被射中心脏,南瑾纯粹是发泄心中这股怨气,下手非常绝情,且乱无章法,杀气从他周身满溢,三里之外都能感受到白刃般的压迫,他就如地狱来的夺命修罗。 那些眼睛中针的,鲜血滴滴从眼睛溢出,运气不好的话,算是废了,有的被射中要害,当场死亡。 五十多人,有的死亡,有的受重伤,有的受轻伤,倒地一片,哭喊连天,好生凄剜的一幕。 明空大师和北堂庄主大惊失色,南瑾此举已是大开杀戒,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疯了! 眨眼间的功夫,竟然夺取十几条人命,伤几十人,他是魔鬼,活生生的魔鬼! 去墨宇轩匆匆回来的玄北报告道:“公子,莫离胸口中了一剑,昏迷不醒,其他人……死了!” 小翠她们呼 分卷阅读249 吸一沉,狠辣的恨意闪过,竟然在风家堡杀人! 南瑾颔首,面色波澜不惊,清透冷锐的眼光凝着一股坚冰,锐利坚硬,杀气从这双眼睛中透出,很温和,不明显,而非常的犀利和深刻。 白衣胜雪,公子如玉,清贵无暇,很难想象,他的手刚刚染上无数血腥,却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 冷扫那群尸体和在地上打滚的人,转动轮椅,看着明空大师和北堂庄主,“这就是贪心的代价!” 明空大师和北堂庄主被他冷狠的模样震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南瑾冷声道:“把他们都丢出去!” “是!”小翠阿宝他们领命,拖着他们,不管是死是活,如垃圾一样扔到外面。 “南瑾,你带娘去幽灵宫,换回苏苏和孩子!”风夫人抓着南瑾的手,慈祥地道,好似刚刚的杀人阎罗不存在似的。 “娘,我的妻子,我自己会救,不会用任何人去换!”南瑾沉声道,落下一地铁骨铮铮,分外刚硬! * 本来承诺这张9千的,不过晓晓熬不住了,都三点多了,雷!这鬼天气太冷,冻得手指和冰棍一样,打字慢还频频出现错字,晓晓泪……冷死了,睡觉睡觉,差了一千,你们表抗议。 还有,今天二更还是个悬念,我要请童鞋吃饭,这段时间麻烦太多人了,呵呵!因为没时间,所以才熬到这么晚滴,再泪,要是晚上8点还没有,那就表等了哦!飘走!! 第181 第181(1004字) 风家堡少夫人被幽灵宫之人所掳,风南瑾残杀武林人士泄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凤城,人人皆知。 众人嗟叹,此事此起彼伏,一波三折,极是戏剧化,从幽灵宫和冰月宫莫名其妙纠纷开始,事情的发展让人始料不及。 先是幽灵宫和冰月宫两宫人马相互厮杀,紧接着又沉寂一段时间,突然爆出幽灵宫少宫主屠杀慕容山庄一家,而冰月宫右护法玄武暗中相助,武林人士聚众讨伐。表面上看来就是两宫人马联手挑起武林纠纷,而事实如何,却无人可知。 风南瑾一怒之下毒杀十多名武林人士一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凤城乃至武林,闻者色变,风南瑾处事之狠辣绝情,一度传遍天下。 明空大师那日之后便回少林寺,并声明,少林从此不会再插手风家堡和武林的纠纷,而北堂庄主亦回到北堂山庄,不再过问此事。 就在凤城里的如玉一听此事立即脸色大变,抓着一位峨眉的少女急问,“你确定,风少夫人拿着幽灵宫少宫主的令牌?” 峨眉子弟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紧张和惊骇,亦老实回答,“是幽灵宫少宫主的令牌!” 如玉脸色倏然发白,手劲一松,那少女便摇头离开,如玉半晌没回过神来,是苏苏? 怎么会是苏苏呢?她怎么会嫁给风南瑾? 如玉当初走得匆忙,把令牌留给流苏,是料定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在路上一定会遇到麻烦,拿着她的令牌在任何一家幽灵宫名下的药铺都可以求助,可以帮她一路平安到达凤城,亦会有人通知她流苏的下落,免得她花费心思去找。而她没想打,流苏和紫灵却音讯全无,这块令牌没有出现过,本来还奇怪着,现在终于能解释,原来她是遇上风南瑾了,可为何会嫁给他? 她还怀着身孕呢,如玉百思不得其解! “糟了!”掳走她的人一定是宫雪梅,让南瑾去幽灵宫,那幽灵宫岂不是? “春桃,回宫!”如玉厉喝一声,迅速上马出城,神色着急,宫雪梅不一定懂得破她的阵法,但,她一定另有密道上幽灵宫,她竟然疏忽这点了。上了幽灵宫,她的姐妹们就遭殃了。 凤城东郊一千里处便是柳山,这儿离凤城很近,当如玉她们两人匆匆赶到柳山地下之时,密林里已是一片狂风暴雨过的惨状。 整个密林的机关被风南瑾毁得一干二净,树林里的毒蝎毒蛇尸体横遍,蔓延在树林里的毒气不断地升腾,升到半空,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中,她所排的五行八卦阵被风南瑾所破,所有的机关被他带人摧毁。 “天啊……少宫主……”春桃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如千军万马狠狠地践踏过的密林,发出一声惊呼。 如玉的容颜发白,浑身颤抖,眼光露出惊人的诧异和震惊,如被雷劈了,动也不动地看着残局。 太强大了,太可怕了,太彪悍了! 分卷阅读250 * 第182到183章 第182到183章(9536字) 如玉在排阵方面得天独厚,以五行八卦阵而闻名。她天资聪颖,深得宫雪凝真传。数十年来,这座密林是幽灵宫的天然屏障,如同迷失森林一般,有进无出,毒气满溢,机关重重,无数探索幽灵宫地址的武林高手都葬身于此,根本就没有人能逃过密林的机关所击。 一如密林,如困牢笼,有的人即便能躲过毒物的侵袭,躲过层层机关的迫害,费尽毕生所学,却未能走出密林一步,最终饿死在密林之中。 总之,一如密林,多半逃不开一个死亡的结局。 既然是幽灵宫的自然屏障,历代的宫主在密林里布置的机关更是日益精进,到了如玉这一代更是精妙绝伦,她把她所学来的本事都放在设置密林机关上,困住无数想要冲上幽灵宫的武林人士,这儿被他们成为死亡谷。 五行八卦阵,就是动态的太极八卦阵,只不过充分利用了天时、地利,将阵法加入活动的各种因素,使整个太极八卦阵活了起来。也就是说,它是时刻处于变化中的。这里面所指的五行,已经不是简单的金木水火土,而是环境的总和。金,其实就是光亮、光线;木,这里就是各种植被;水,在这里已经化成雾和汽;火,就是温度;土,则是大地。五行都在变化。所以阵法也就随时变化,在密林中,如玉已经把无形八卦运用到了极致。 所排阵法乃五行八卦中最精妙的玲珑局,乃如玉自创,结合九宫二十八星宿,根据东南西北方位把密林排成一个迷阵,以迷阵为基础,机关为辅,毒物为引,非常精妙,玲珑局不似寻常的太极阵,攻势弱,守势强。如玉把攻守结合,一旦有人闯阵,就会向山上发出警报,有十八名少女便会入阵,更大程度地发挥出玲珑局的攻势。连号称奇门遁甲之术天下无双的宫雪凝在三天之内也无法破如玉的阵法,堪称举世无双。 而南瑾,却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入如无人之境,利索彪悍地闯过密林,直到柳山山下。 南瑾自小不良于行,更珍惜自己生命的价值,风堡主在他幼年时就请名师指导,南瑾终日在家里,所学到的东西何止是别人的十倍。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 只是他从未展露过他的本事,世人只知道,风南瑾是个经商奇才,医术超绝,武功高强,却不知道,他也是五行八卦中的高手,比起如玉,更上一层楼。 “斗转星移?”如玉匆匆进了密林,十八位少女冰冷躺在地上,大多身上都有可怕的伤口,少女们面色青紫,显然被毒物所伤,如玉凝眉,探她们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受了极大的内伤,却不致命。 是被她的玲珑局力量反扑所伤,南瑾用的是斗转星移之法,把危机和力道全部反扑在她们身上,使得她们被玲珑局所困,极力破阵,因为如玉教过她们如何破阵。 “风南瑾……”如玉咬着这三个字,到底你有多大的本事? “春桃,留着给她们解毒!”如玉从袖口丢出一瓶解药,匆匆上山。 才在半山腰,如玉就倒吸一口凉气,山上杀得一片火热,兵刃相碰的声音传遍整个山头,空气中的气息灼热而滚烫,夹着血腥的味道。 “该死的!”如玉展开轻功掠上山顶,着急而担忧,而触目的景象却让她震惊错愕。 地上尸体横躺,鲜血染红小径,花草,少女们的死状有的非常残忍,有被剑刺死的,有的被削下手臂。 两方人马正打得非常激烈,都穿着洁白的衣裙,袖口绣着一朵骷髅头,那是幽灵宫的标志,几乎以假乱真,一眼看过去,她还会以为是幽灵宫的人自相残杀。 “少宫主!”夏竹和冬雪一见如玉回来,立刻过来,如玉厉喝,“她们怎么上山的?” 这群是宫雪梅的手下,怎么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上山,还杀了幽灵宫不少人。 “从密道上来的,原先的密道被宫主封了之后,宫雪梅顺着密道挖了另外一个出口,宫主,怎么办,宫雪梅让我们去通知宫主。”夏竹急忙报道。 如玉瞄了一眼,娇小的脸闪过一抹狠辣,沉声道:“把她们引去我的梅亭小筑,那儿我新设置机关,出口在东南口偏坤位五步,你引进去,赶尽杀绝!” 最后四个字,如玉咬得特别重,幽灵宫不少姐妹都被她们所伤,留她们一个全尸算是便宜了。 “是!”夏竹立刻领命。 “冬雪你跟着去!” 分卷阅读251 “是!” “秋云,宫雪梅和风南瑾呢?” 秋云应道:“上寒水崖了!” 如玉匆忙点头,吩咐秋云去让宫雪凝出关,她匆匆忙忙赶去寒水崖。 寒水崖顶,山势陡峭险峻,奇峰突起,崖顶常年刮着猛烈的风,飞沙走石。这座寒水崖是附近山脉中最险峻,最高的一座山崖,三面都是奇峰峭壁,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鸟兽绝迹,难以攀登。只有一条小道通向寒水崖顶。 如玉赶到的时候两方人马正在冷冷地对峙,宫雪梅挟持流苏站在峭壁边,脸色阴沉狠毒,她身边有九名少女,其中的一位她认得,是当日冒充她四处行恶的少宫主。 而风南瑾这边,却只有五人,风南瑾,风夫人,风海棠,玄北和小翠。 风南瑾沉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中透露的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镇定和大气,不见一丝担忧和恐惧,只是冰冷地看着她。 如玉一上寒水崖,南瑾眼光一眯,露出三分沉锐,几乎可以猜得出她的身份。 “如玉……”流苏一眼看见如玉,细碎地喊着,她被宫雪梅钳制住,咽喉被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苍白着脸,却力图稳定心绪,眼光坚韧沉静,没有露出一丝恐慌。 在此情况下的少女,危在旦夕,却不惊不惧,狂风吹拂她的发丝,在脸上划过柔韧的弧度,似蒲柳,那么微弱,却此般坚强。 “流苏……”如玉上前,顾不得风南瑾,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如玉眸光如电,直射宫雪梅,“宫雪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幽灵宫总算有说得上话的人出来了,怎么,宫雪凝怕死让你上来送死么?”宫雪梅嘲讽一笑,挑衅道。 风南瑾冷冷一喝,“既然幽灵宫有人上来,谈条件!” “谈条件?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响彻崖顶,尖锐得可以刺破狂风中卷起的飞沙走石,张狂,又夹着层层浓烈的恨意。 流苏被她的笑声震得耳朵有些发痒,哐啷作响,高亢的笑声刺得耳膜微微发疼,不由得蹙眉,这个女人是疯子! “我说过,拿你娘的贱命来换!我要你杀了宫雪凝,而你娘,我要把她碎尸万段,以偿我这二十年所受的苦!”宫雪梅笑罢,冷酷地道,瞪着风夫人的眼光夹着尖锐的恨。 “疯子!”风海棠哼了哼,若不是看着流苏在她手上,她真想一鞭子狠狠地抽过去,劈烂她那张黯淡无光的脸,“我大嫂和你无冤无仇,你找到她什么麻烦?” “无冤无仇?哈哈……”宫雪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声尖锐,阴冷的眸子倏然迸出一股杀气,手一扬,撕裂她脸上的假皮面具,“秋水盈,你还认得我吗?” 那是一张非常可怕的脸,半边脸颊非常完美,水嫩娇柔,而另一边却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留下丑陋的痕迹。 流苏的眼光看过去,正巧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倒吸一口气,那是被蛇咬伤的痕迹,她生平就怕蛇,身子一阵颤抖,平静的眼光露出三分恐惧,似乎听到爬在草丛里的媚蛇发出森冷的警告,正一口一口地啃咬她的脸庞。宫雪梅却误认为她是被她的脸吓到,一路上,流苏都安静配合,不惊不惧,没有哀求,没有疑惑,平静坚强,现在却露出恐惧,定然是被她吓到,宫雪梅恼怒,扬手啪一声,狠狠地刮了流苏一巴掌。 “啊……”流苏痛呼……被她打偏了头,唇角破了,鲜血溢出,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可见她打得多用力。 “苏苏……” “流苏……” 南瑾的眼光迅速划过一道杀气,金线出手,唰一声直扑宫雪梅咽喉,毫不留情,宫雪梅可以抓住流苏挡在面前,南瑾瞳眸一睁,立刻抽回金线。 这一来一回,剧烈的动作弄得流苏肚子一阵拧痛,痛苦地蹙眉,冷汗从额头上滴下。 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就不叫风南瑾! 南瑾眼光冷厉,冷声道:“宫雪梅,别伤害她!” “原来是你?”风海棠诧异地挑眉,终于想起来她是谁,迟疑地拧眉,“柳无梅?” 风夫人诧异地看着她,似乎也想起她是谁,恍然大悟,宫雪梅哈哈大笑,“现在想起我是谁,是不是死也瞑目了?” 这时,一道人影翩然飘上寒水崖,白衣胜雪,飘逸出尘,三十多岁的女人却如而二八少女,美得如梦如幻,精致的五官,孤傲 分卷阅读252 的神色,有种孤芳自赏的风情。 幽灵宫主宫雪凝!武林之中人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 “宫主……”如玉迎上去,宫雪凝摇摇头,看向宫雪梅的眼光非常失望,樱唇微微启动,“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放不下,作孽,快放了风少夫人,我们之间的恩怨无须累及无辜。” “亲爱的姐姐,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宫雪梅冷笑地打招呼,她和宫雪凝虽然是同胞姐妹,却无相似之处,虽然也是美女,却不及宫雪凝一分飘逸。 宫雪凝眼光看向风夫人,有些复杂,看向宫雪梅,抿唇,沉声道:“雪梅,错一步,已错大半辈子,难道你要错一辈子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别在这假惺惺!”宫雪梅倏然厉喝,脸色扭曲,勒着流苏颈子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疼得流苏额头上的冷汗更密,看到南瑾心疼不已,宫雪梅看见宫雪凝出现,显然已经气得失去理智。 “当年若不是你一副假仁假义,私下帮一个外人,风慕云怎么会弃我而去,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们两个贱人,如果不是秋水盈,慕云不会变心,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得到慕云,还有你……”宫雪梅一脸扭曲地怒指南瑾,扭曲得可怕的脸更加恐怖,非常狰狞,强烈的恨意蒙蔽她所有的理智,“若不是你娘勾引慕云,怀了你这个杂种,如果不是你这个杂种,慕云不会对秋水盈处处关怀,日久生情,都是你们的错,我要你们都死,在我面前死!” 她太激动,勒得流苏透不过气来,脸色苍白得可怕。被人指着鼻子骂,风南瑾毫无感觉,看见流苏一脸冷汗,难受得脸色苍白,他眸光一沉,该死的宫雪梅! 崖顶狂风大作,杀气疯狂蔓延,南瑾脸色难看至极! 风夫人着急喊道:“宫雪梅,你松开苏苏,别伤了她……” “哦,我忘了,这是你的宝贝孙子……哈哈,我本来想让风家绝子绝孙,不过这样也不错,风南瑾,我要你立刻杀了宫雪凝,然后跳下去自杀,两条人命,换你妻子和孩子,很公平,之后我再慢慢收拾秋水盈,哈哈……我等这一刻等了足足十多年,明天都在恨中渡过,我要你们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呵呵……”宫雪梅为即将来临的画面而兴奋,为了报仇,足足等了十多年,马上就要享受胜利的果实,兴奋,太让人兴奋。 她的话让不少人心口发寒,恐惧,这个女人被仇恨逼疯了。 “不要,南瑾……啊……”流苏一听宫雪梅的话,背脊爬上一股冷意,才开头就被宫雪梅从背后打了一掌,“闭嘴!” 南瑾脸色紧绷,宫雪凝摇头叹息,微微怜悯,“雪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你住口!”如魔鬼的般丑陋的半边脸狰狞恐怖,宫雪梅失控地尖叫。 这件事的起源是二十年前,风家堡堡主风慕云是一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公子,风家富甲一方,又广施善心,人缘极好。风慕云武功高强,侠义心肠。当年爱慕他的女人在凤城可以从凤凰大道排到渡口,可谓壮观,可他眼界极高,且又正气,不沾风尘,更惹得众家少女芳心大动。 其中便有幽灵宫的宫雪凝合宫雪梅两姐妹,宫雪梅先认识风慕云,为了怕他知道她是幽灵宫的人,便化名柳无梅。后来宫雪凝好奇心高气傲的妹妹究竟会爱上什么人,便下山看看。一眼却钟情风慕云。 当年的宫雪梅热情奔放,作风大胆,处处向风慕云示爱,恨不得立刻嫁给这位如意郎君,而宫雪凝孤冷沉静,非常内敛。相比于热情奔放的宫雪梅,风慕云对宫雪凝颇有好感,两人经常一起出游,琴瑟和鸣,是一对非常相配的璧人,风慕云心里真心把宫雪凝当成红颜知己,而宫雪梅却认为,是宫雪凝抢了她的意中人,姐妹两经常发生摩擦,本来感情颇好的两人却因为风慕云大打出手,一气翻脸。 宫雪梅利用南疆巫术迷惑了风慕云的神智,让他有了爱上她的假象,两人在风家的别院过了一段非常惬意的日子,非常恩爱,而风慕云而答应在别院迎娶宫雪梅,就在娶妻当天,宫雪凝风尘仆仆从南疆赶回来,以蓝茵圣草之果唤醒风慕云。风慕云得知这阵子所过的都是一段虚假的日子,一怒之下拔剑伤了宫雪梅。 后来他避着宫雪梅,而宫雪梅却紧追不舍,他不胜其烦。刚好那时候认识了南瑾的娘,秋水盈当时刚到凤城,在风家酒楼当厨娘,风慕云第一次见到秋水盈便喜欢上她,方知自己寻寻觅觅一生,为了就是等她,秋水盈才是他的缘分。他立刻展开猛烈的攻势,很快让秋水盈爱上他,嫁入风家堡。 沉浸在爱情中的风慕云彻底把宫雪梅丢在一边,忘了女人的妒忌心有多强 分卷阅读253 ,而那时候的宫雪梅却怀了孩子,听到风慕云即将成亲的事,气得失去理智,发誓要把迷惑风慕云的女人碎尸万段。成亲当天,宫雪梅偷偷潜入风家堡,掳走秋水盈,而那时候刚巧,秋水盈亦有了身孕,宫雪梅嫉妒得发狂,想要把秋水盈推入蛇堆,让她被万蛇缠身,撕咬而死。 她恶毒的计划被宫雪凝阻止,对这个三番四次坏了自己好事的姐姐,宫雪梅恨之入骨,她认定,如果宫雪凝不是为了私心帮风慕云解了巫术,那风家堡女主人的位置便是她的,她要杀秋水盈也被她制止,新仇旧恨涌上来,她二话不说就朝宫雪凝动手。宫雪凝早就通知风慕云,他也及时赶到,宫雪梅嫉妒红眼,见他们恩爱的样子,气得失去理智,中途变招,要杀秋水盈解恨,被风慕云一掌打落蛇堆,她的孩子不幸流产,宫雪凝来不及救她,在蛇窟下,她被蛇咬伤半边脸颊。 失去孩子,又被毁容,这种恨让宫雪梅变得越发偏激,心里越发扭曲,几次上风家堡大开杀戒,搞得风家堡无宁日,一片鸡飞狗跳。 宫雪凝逼不得已才用银针封住她的内力,把她带回幽灵宫,风家堡才有了安宁之日。 直到风南瑾出世,宫雪梅得知,风家唯一的传人竟然自小不良于行,是个瘸子,她幸灾乐祸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孩子被自己的爹亲自杀了,对风慕云由爱生恨,扭曲她的心灵,而他们的孩子却是个残疾,她认为这就是报应。 她以为风慕云会因此疏离秋水盈,没想到他们却依然恩爱,第三年又怀上孩子,宫雪梅嫉妒得发狂,故意混进风家酒楼,把秋水盈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不幸夭折,而秋水盈却因为一生无法再受孕。 这件事风慕云大怒,立誓要杀宫雪梅报仇,而宫雪凝念及姐妹之情,救了宫雪梅一命,带回幽灵宫,禁止她再出宫一步。 除了恨风慕云和秋水盈,她也恨宫雪凝,倘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她就不会有这种下场,她认定所有的悲剧起源都是她姐姐害的。几年之后,她勾结外人想要覆灭幽灵宫,杀宫雪凝,而被宫雪凝发现,气得把她逐出幽灵宫。 自此之后,便不再听到宫雪梅的名字,直到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行事作风和幽灵宫极为相似的组织,在武林中冒幽灵宫之名为非作歹,挑起腥风血雨。又挑起幽灵宫和冰月宫相互残杀,她想要借着风家的手,杀了宫雪凝,而她的诡计被宫雪凝和风南瑾识破,两人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她这才借故杀了慕容全家,嫁祸幽灵宫,让两宫成为武林公敌,借武林人士之手杀了他们。 而不料到,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却如此不济,不禁畏惧风家堡,连幽灵宫的密林都闯不过去,她这才借机挟持流苏,趁机复仇。 她的恨持续了二十年,沉淀在心里最阴暗的角落,日益腐烂,已不是他们所想象。 这段陈年往事被掀开,对三个女人来说,都是血淋漓的伤口,宫雪凝也很爱风慕云,只不过她的爱让她成全他的幸福,即使嫉妒秋水盈,却祝福了风慕云,她是个独特的女人。看着宫雪梅这样,她更是庆幸,当初她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否则现在宫雪梅就是她活生生的例子。 很不幸,也很悲哀! “风南瑾,我要你杀了宫雪凝,立刻,不然我杀了你妻子,这可是一尸两命!”宫雪梅威胁地抵着流苏的咽喉,露出娇嫩的脖子,被她勒得发红,渗出血丝,似乎一用力,就会把流苏的脖子狠狠地拧断。 宫雪梅清楚地知道,这个世上,也只会风南瑾又可能杀得了武功出神入化的宫雪凝。 “宫雪梅你疯了吗?宫主是你姐姐,你还有没有人性?”如玉厉声骂道:“活得这么可悲,你为什么不跳下寒水崖一了百了,免得活着痛苦,还碍着别人眼睛。” 如玉伶牙俐齿让宫雪梅脸色扭曲,狠狠地捏向流苏的脖颈大动脉,如玉大急,风南瑾手中金线一动,如灵蛇一样射向宫雪凝,他如宫雪梅所愿。 宫雪凝脚尖点地,翩然离地,身体轻盈如燕,闪到一旁,理智地开口,“风南瑾,先别说你杀不了我,即便你杀了我,自己跳下去,她也不会放过你夫人。” 南瑾根本就如没听到她说话一般,一拍扶手,暗器随之激射而出,三把柳叶刀分上中下三个方向射向宫雪凝,一把牛毛针随之而出。宫雪凝雪袖一挥,三把柳叶刀反向射回风南瑾,她身形翩然而起,躲过扑上来的牛毛针。 身如白色凤凰,矫若游龙,翩然起舞,姿态优雅,下手轻柔却杀气刚硬,她把美和力完美地结合,以守为主,并未向南瑾出手。 两道人影,雪白如斯,矫健如斯,缠斗起来,南瑾行动不便,暗器是他最有力的武器,而宫雪凝无意伤风南瑾 分卷阅读254 ,展开凌步,若隐若现地在避开和迎之间徘徊。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瞬息风云变幻,南瑾的狠绝利索,宫雪凝的飘逸潇洒,组成一幅很和谐的画面。 两人都是世上少有的人中龙凤,把大气和柔美结合得非常完美,看得人在惊险中,还不忘了赞叹。 悬崖上狂风大作,卷起一股细碎的石子扑打得人脸颊作疼。 风夫人缓缓趁着他们的视线都聚集在南瑾和宫雪凝的打斗上,悄然走近宫雪梅,等到小翠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夫人……”众人厉喝。 风夫人眼光乞求地看着宫雪梅,“宫雪梅,你恨我就杀了我,放了苏苏,她是无辜的。” 众人想要过来,风夫人回头厉喝一声,“不许过来!” 宫雪梅哈哈大笑,“秋水盈,你也会有今天,好,我就先杀了你这个贱人!” “不要,娘……”流苏大惊,挣扎起来,用力推开宫雪梅,就在这时,风夫人眼光倏然一变,反手架开她想要抓住流苏的手,娇喝一声,“少夫人,快跑!” 是阿碧的声音! “你不是秋水盈,岂有此理!”宫雪梅脸色大变,如玉玄北风海棠她们蜂拥而上,想要救回流苏,宫雪梅身边九名女人迅速上前,一一挡住,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阿碧架开流苏之刻,南瑾和宫雪凝的打斗立即停止,南瑾迅速转动轮椅向流苏而来,流苏才跑了两步就被宫雪梅脚下扫起的石头伤了小腿,猛然向前头狠狠地摔倒,她惊呼一声,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肚子,护着孩子…… “啊……”一阵剧烈的痛从腹部传来,疼得流苏一下子爬不起来,南瑾大惊,阿碧一时分心,被宫雪梅一掌狠狠地打飞出气,比南瑾快一步一把拽住流苏的头发,狠狠地拖起来,流苏浑身无力,头发被她扯得发麻,却抵不过腹部传来阵阵剧痛,她感觉有些潮热的液体正顺着大腿流出来,她疼得抽搐,想要立刻晕过去。 南瑾大急,宫雪梅怒道,“风南瑾,竟然敢糊弄我,好,看来你一点都不在乎她,好好好!” 她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口气更是发狠,“我就让你们风家绝子绝孙!” 她倏然拽住流苏的头发,可怜的她,疼得双腿打颤,根本就站不稳,几乎都被她从地上拖到悬崖边,地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不要……”南瑾脸色倏变,在他惊恐的眼光中,宫雪梅一把狠狠地把流苏推下悬崖……发出一道尖锐的笑声…… 流苏一身昏眩,身体急速下降,一滴眼泪溢出,“永别了,南瑾……” 生命的最后一刻,南瑾的脸闪过脑海,益发清晰,时间太快南瑾根本就没有思考,或者说他尚来不及思考,已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双手猛然一拍轮椅,身子飞掠向崖底…… “南瑾……” “公子……” “少夫人……” “苏苏……” “流苏……” 崖上一片大乱,而宫雪梅发狠地命令道:“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救人,给我杀!” 众女挥剑而上,挡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悬崖。 南瑾身子急速下降,手中的金线立刻出手,卷住流苏的手臂,身体借力,一阵激烈的翻转,她迅速上升,而他急速下降,错身之刻,南瑾反手,抱住流苏的腰,两人的身体一起落下崖底,南瑾冷静地判断情势,见机以抽出金线迅速地绕上峭壁上的树枝,两人的身体一顿,又一沉,悬挂在半空中。 此处离崖顶只有二十多米。 两人合在一起的力道不轻,金线又细,力道的摩擦,狠狠地划伤南瑾的手心,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冉冉而下,染红了手臂,衣裳。 流苏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得可怕,失色的唇一阵哆嗦,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下腹传来一阵阵绞痛,尖锐的痛犹如无数的刀子在神经上狠狠地划着,她的神智略有涣散。 “苏苏……”南瑾一手抱住她,一手紧紧地抓住流苏,急切地喊着,“苏苏,忍着,玄北他们很快就想办法把我们拉上去,别担心!” 南瑾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都让人安定而宁静,即便是在此危急的时刻,他亦不见一丝慌乱,在崖上眼睁睁地看着流苏被推下来的恐慌已经沉淀。 “傻瓜……”流苏眼泪哗啦 分卷阅读255 地从眼睛里流出来,跌下山崖的恐惧,腹部的疼痛都没有让她哭,而南瑾随着她一起跳下,却如一把刀狠狠地刺在心脏上,疼得难以呼吸,“南瑾……是个傻瓜!” 南瑾苍白的唇一勾,他是个傻瓜,放不开手的傻瓜! “别哭,我不会让你有事!”南瑾温静而坚定地说着,幸好金线能坚韧能撑得住两人的力量,他让流苏的脚稍微垫在峭壁上,这儿太险峻,根本就站不住,没有金线撑着,必然会跌下万丈深渊,地下白茫茫一片,深不见底。 “南瑾……”流苏哭得双眸通红,“你是想我心疼死吗?万一有事怎么办,我不要你有事,你不应该下来,我……” “苏苏……”南瑾温和地插入她的话,“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会放开你的手,你上天我跟着,你下地,我陪着,你若不放手,我决不放手!” 南瑾的话温和有力,情到深处,她的生命早就重于他,南瑾根本就不会弃她的生命而不顾。 “啊……”一阵绞痛从腹部传来,流苏疼得失声,后颈扬起,冷汗从额头上滴滴而下,失声尖叫,“肚子好疼,南瑾……好疼……” 该死的,经过今天的折腾,她早就动了胎气,刚刚又摔了一跤,终究伤了孩子,这个孩子恐怕要早产,而这种情况,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苏苏,忍着,快了……”南瑾低声安抚。 崖上打得一片火热,宫雪凝对上宫雪梅,如玉被假的少宫主缠住,不得脱身,风海棠等人也是,根本就脱不开。 宫雪凝对宫雪梅虽然失望,下手还留着三分情面,不忍痛下杀手。 受了伤的阿碧努力地爬在悬崖边,往下一看,很清楚地看见他们悬挂在半空,惊喜地往回喊,“小姐,快点,公子和少夫人在下面,他们没事,快点……” 风家堡众人大喜,打得更猛烈,力图速战速决,而宫雪凝眼光亦是一变,不再留情,想要尽快撂倒宫雪梅救人。 然而,崖底的南瑾却突然感到不对劲,仰首看去,只见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糟了! 生嫩的树枝顶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正在断裂,幸亏是新鲜的树枝,断得不那么快,可再这么下去,定然会断,他和流苏都会命丧于此,南瑾抬头看向上头,就算他们现在就过来救人也来不及了。 流苏阵痛一阵有一阵,疼得她紧咬牙关,南瑾心一痛,看着她的眼光充满眷恋和爱惜,倏然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抵死缠绵,好似要耗尽下半辈子所有的热情,吻得激烈……和绝望! “南瑾……”流苏不解…… 南瑾深刻地凝视流苏,“苏苏,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南瑾……”流苏心口没由来的一阵慌张,低过阵痛的苦楚。 南瑾眼光露出三分忧伤和遗憾,“我真的很想和苏苏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所以我不会死!苏苏,没看见我的尸首,就必须好好地活下来,那说明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听好了,活着,一定要活着,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健康,快乐,帮我守着风家堡,记住,我没回来之前,好好的守住风家堡!” 南瑾知道若是他死了,流苏定然也活不长,愧疚和心疼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多半会随他而去,他了解她,只好用他的责任来束缚她…… 流苏还在恍惚间,南瑾迅速拉起她的手,把金线缠在她手上,因为流苏脚下能借力,并不会有多少重量悬空,定能等到救援,而他不行,他脚不便,而且,这儿只有一块石头能借力,就算腿好,他整个身体都是悬空,树枝又发出咯吱的声音,更激烈,更急切了,像是催促着什么。 南瑾眼光益发忧伤,流苏倏然意识到什么,撕裂的嗓子突然刀割般地疼起来,“南瑾……不要,我会恨你的,我不要,放开我……我真的会……恨你……” 断断续续,字字泣血,流苏的眼睛一阵辛辣地疼,气血翻滚,恐惧和疼痛如魔鬼拽住她的心脏。 “生下孩子,好好活着,帮我守住风家堡!” 生和死,无所惧,倘若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把活着的机会给她! 南瑾眷恋地看她一眼,如同一辈子就看这么一眼,倏然松手,整个身体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残破地跌向崖底,渐渐的,消失在流苏的视线里。 “不……啊……”绝望低哑的尖叫顿时响起…… * 晓晓泪 分卷阅读256 ,其实这章和上章是连在一起的,不效果超过1万字了,竟然不让我一更发,只好分成两更了,囧。 晓晓虐得很温柔的哈,偶是温柔善良的后妈,嘿嘿,今天写这章温柔的一章到现在,要趴了,两天连续熬夜,今天我睡到晚上。所以今天没更新了,丢砖头随意,表催更,睡觉去!! 第184章 生产 第184章 生产(4258字) 崖上的阿碧看得清清楚楚,眼眶欲裂,嘶吼一声,“公子!” 风海棠心一沉,恐慌涌上,阿碧的话激起她心中最沉的恐慌,一剑狠狠地劈过去,发狠似地削下一白衣少女的半边脑袋,只听一声惨叫,血浆迸射,风海棠迅速跑到崖边,看得眼睛发赤,苍白的唇颤抖不已,“苏苏……” 只见苏苏被吊在悬崖上,半个身子悬挂在空中,身子和峭壁成四十五度角,树枝欲断不断,正在缓慢地离开,十分惊险,似乎一动她就会掉到山崖,风海棠看得心口发汗,整整二十米,她就算下去,内力也不足以把她抱上来,没看见南瑾的身影,她就知晓不好了,当下只能顾着苏苏。 “苏苏,坚持住,姑姑马上救你上来!”风海棠朝着流苏大喊,这里,属玄北内力最高,可是,也无法救得苏苏,风海棠回头喊道:“玄北,快点解决她们,苏苏坚持不住了!” 流苏的手腕被金线扯得鲜血淋漓,她死死地抓住,嗓子已经发哑,眼睛血红,已经哭不出声音,阵痛抵不过心痛,绞痛得她连灵魂都窒息,颤抖,流苏痛苦得浑身抽搐…… 撕心裂肺…… “南……南瑾……”她双眸锁在崖底,瞪着血红的眼睛,似乎想要在白茫茫中看到南瑾清贵的脸。 妖娆的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地滴下,妖娆艳丽,如地狱的曼珠沙华,灼灼其华。顺着手臂缓缓地流溢,太深刻的痛苦和绝望突如其来,打得流苏措手不及,只觉得一股猩甜的铁锈味道,在她喉咙间凝聚,发散。 她头发凌厉,泪痕交错,血迹斑斑,十分狼狈。 她眼睛血红,脸色扭曲,浑身抽搐,一身绝望。 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地认识到,南瑾在她心里的位置,早就在心口深深扎根。这份感情,早在第一次见面,就种了种子,第一次见面,第二次红线相牵,第三次相遇,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地走进心里,这几个月朝夕相处,疼宠呵护,她早就招架不住,早就深深地爱上他,只是习惯了陪伴,习惯了呵护,她以为这种喜欢是亲情,她以为这种心悸是羞涩,可是……为什么看着他松手,会生不如死的撕裂之痛。 甚至宁愿以自己的命去换得他的生命,那么深爱,却来不及告诉他一声。 生与死,他把生的机会留给她,谁能教教她,怎么摆脱想要随他而去的想法。 手想要放开了! 就这样吧…… 生相陪,死相伴。 生同裘,死同穴。 “生下孩子,好好活着,帮我守着风家堡!”南瑾的话,还在耳边荡漾,流苏突感一阵撕裂的痛,南瑾连死的权利都帮她剥夺了。 下腹一阵又接着一阵的绞痛提醒她,孩子要出生了,势必要早产,她还要顾及小生命。 山崖上,玄北小翠他们终于放倒所有的白衣少女,如玉一剑刺死那位假冒的少宫主,宫雪梅见大势已去,匆忙想要逃离,宫雪凝抿唇,袖箭出手,分三道疾风射向宫雪梅的三道穴位,精准无比,一下子制住她,宫雪梅身形一顿,轰然倒地,昏死过去。 所有人纷纷扑至崖边,看得眼眶欲裂,没看见南瑾,小翠和玄北立刻知道怎么回事,脸色一阵发白。 “宫主,求求你救救流苏!”小翠已经去那绳子,如玉抓住宫雪凝求助,宫雪凝秀眉一蹙,身如惊鸿,迅速掠向流苏…… “啊……”阵痛刺得流苏神经阵阵紧绷,身心俱疲,一心只想随着南瑾而去,“南瑾……对不起……”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剧烈的挣扎终究扯断了树枝,流苏的身子如破碎的娃娃,急速下坠,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这样也好…… 南瑾,等一等,我就来陪你! 她竟然意外地发现,心情如此平和和宁静,没有死亡的悲伤和恐惧,只有解脱的安宁。 倏然身子一紧,耳边传来喟叹,流苏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沉静的眸子,宫雪凝抱着她,叹息,“可怜的孩子……” 分卷阅读257 她脚下一点,顺着悬崖急掠而上,因为太高,力道难免不足,几次下坠借力,很快登上崖顶,才一下来,风海棠和小翠立刻接过她,“苏苏……” 阵痛折磨得流苏浑身冷汗,“姑姑……噗……” 才一开口,隐忍在喉咙间的鲜血顿时溢出,妖娆蔓延,一身凄绝。下身传来剧痛,她浑身抽搐,“啊……姑姑……疼……” 她已经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身子痛,宫雪凝淡淡道:“她要生产了,情况不太好,如果风姑娘信得过我,就把她抱到幽灵宫,我给她接生。” “多谢!”风海棠匆忙道,让玄北抱起流苏,急急忙忙下崖顶,她回身往悬崖下探望,心口一沉,好深……这儿飞禽走兽绝迹,想要下去危险匆匆,南瑾…… 风海棠沉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经掩去眼中的痛苦,“小翠,发求救信号,让玄武带人去崖底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翠眼睛微红,沉重地点头,“小姐……公子恐怕……” “去发信号!”风海棠厉喝,小翠立刻领命,风海棠也随着下崖。 流苏难产,情况十分不妙…… 如玉和海棠在房里压制着流苏挣扎的手,早就吩咐幽灵宫的侍女去煮热水,端了进来,宫雪凝以银针,扎着流苏手腕的几处穴道,减轻她的痛苦,可她依然痛得低哼,早就哭哑的嗓子发出低沉呜咽的声音,破碎,苍凉…… “南瑾……”又是一阵疼痛袭来,流苏一遍又一遍喊着南瑾的名字。 似乎只有喊着南瑾,才不会这么痛苦。 “苏苏……”如玉聪明地唤她苏苏,不停地和她说话,让她忍过阵痛,海棠更是心疼的给她拭汗,可怜的流苏,唇角血迹未干,衣襟上染红鲜血,妖娆凄绝,手臂也是,看起来让人心怜,心疼。 又一波阵痛过去,流苏被折腾得浑身无力,海棠心疼地道:“苏苏,忍着,不怕……南瑾会回来的!” “姑姑……”流苏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泪眼朦胧,声音有种破碎的悲伤,“我要南瑾……” “好好,南瑾会没事,玄武下去找了,会找到南瑾……” 海棠安慰着,而如玉不想打破流苏的希望,抿唇不语,眼光都是同情,寒水崖深不见底,万物绝迹,这么高掉下去,定然是凶多吉少,看流苏的样子,似乎很爱风南瑾…… “宫主,什么时候生?她痛了两个时辰,还要多久?”如玉转开话题…… 宫雪凝脸色凝重,“孩子头往上,是难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她一掌在流苏浑圆的肚子上运气,胎位不正,她的身体虽已仔细调理,若是顺产,定然有九分把握能平安生产,可她不是顺产,孩子才七个多月,是早产,为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南瑾早就发现还是胎位不正,正在慢慢地调正胎位,可惜时间还来不及,她就被宫雪梅挟持,动了胎气,提前生产,现在匆忙调正胎位,对母体定然损伤极大。 她没有多大的把握! “那怎么办?苏苏会有危险吗?”风海棠和如玉异口同声问道,首先关心流苏的安全。 宫雪凝凝眸,“如果只能保一个,我希望你快点做决定!” 淡淡的声音像是平地惊雷,炸得她们措手不及,风海棠沉吟片刻,道:“苏苏不能有事!” “不……我要孩子……”流苏虚弱地出声,少女脸色惨白,菱唇失色,却非常坚定,她要孩子! “苏苏……” “我要孩子……”流苏重复,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阵痛,“啊……” “羊水破了……”宫雪凝惊呼,太快了,她连忙用银针刺入她脚底的穴位,现在只能强行催正胎位,不然孩子会窒息而死,方法过于危险,宫雪凝不得不让如玉缓缓地把内力输入流苏体内,护住她的心脉。 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流苏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宫雪凝点燃熏香,手运气,在她腹部上缓缓导正胎位,流苏浑身抽搐疼痛,汗湿重衣。 凄厉的叫声让风海棠心中恐慌不已,乞求地看着宫雪凝,“宫前辈,请您务必尽力,求您了!” 宫雪凝沉重地点点头,“风少夫人,不要晕过去,支持住……” “啊……” “苏苏,坚强点,你一定要撑过去,等你生下孩子,南瑾就回来,撑下去,让南 分卷阅读258 瑾看看坚强的苏苏……”风海棠擦拭着她的汗水,心疼极了。 流苏虚弱地点头,南瑾……想着南瑾,似乎……更痛了…… 外头一干人等听到她凄厉的叫声,都不忍得蹙眉,着急地走来走去。 流苏冷汗阵阵,湿了头发,湿濡地贴在脸颊上,面色苍白,紧紧地抓住风海棠的手,勒得风海棠手都出现淤青,眼角滴出晶莹的泪珠。 日渐西斜,残阳泣血,天上晚霞漫天,悲壮略显苍凉,山上薄雾笼罩,一片祥和,风平浪静。 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慢,所有人的心弦都被绷得紧紧的,如同满弓,再拉就有崩断的危险。 夕阳完全沉入山后,淡淡的月光散发出浅白的光,给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夜,渐渐沉了…… 流苏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中途晕过去几次,都被宫雪凝强行唤醒。 “苏苏,想想孩子,你要当娘了,努力点!”海棠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流苏觉得眼光湿润,孩子……她的孩子,她要当娘了,想到小生命,母爱的力量让她又产生一股活力,咬紧牙关,她要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她和南瑾费尽心思一直爱护的孩子,她不会让她有事。 直到天际即将发白,终于看见孩子的头出来,所有人都累得要趴下了,流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中,宫雪凝让海棠拧着流苏的胳膊让她保持清醒,继续用力,终于生下孩子……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倏然划过苍穹,如银白的利箭划过长空,天亮了…… 流苏生下一名女儿。 “为什么她不哭?”如玉心惊地看着宫雪凝手上的孩子,因为早产,孩子不足月,特别的小,皮肤皱褶很多,眉间有一点艳丽的朱砂,脸色略微发紫。 不会是窒息而死吧? 如玉一探鼻息,心下一凉,震惊得张开嘴巴! 宫雪凝厉喝一声,“如玉,赶快去厨房,拿一根葱过来,快!” “孩子……怎么了?”流苏也嗅到不妙的味道,心中一沉,她累得指头都动不了,却依然想要爬起来,看看她的孩子,海棠立刻按住她,流苏眼泪一下子飙出来,“姑姑,孩子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死字怎么也出不了嘴巴,海棠眼眶红了,宫雪凝刚想说话,流苏气血上涌,唇角倏然溢出触目惊心的鲜血,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眼前一黑,倏然晕了过去,整个身子软软都倒在海棠怀里。 “苏苏……”海棠大急,宫雪凝叹息,如玉很快拿来一把白嫩的葱,宫雪凝抽过一根,在孩子身上轻轻抽了几下,毫无反应,她心口一凉,一狠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孩子白嫩的身体立刻出现一道血痕,倏然大声哭起来…… “哇……”响亮的哭声迎着晨曦的光,如希望撒过平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外头等了一夜,累得要睡着的风家堡众人,都倏然打起精神,少夫人平安生下孩子了。 孩子在娘胎太久,有些窒息,一口气憋着,出不来,自然显得脸色发紫,人的力度太大,接触婴儿娇嫩的肌肤必会伤到孩子,所以用细嫩的葱抽打,让孩子哭泣,此法要及时,如若不然,孩子便会窒息而死。 海棠见孩子平安,立刻让宫雪凝给流苏看看,这个孩子出生,简直要了苏苏半条命,宫雪凝道:“风少夫人一时受刺激,并无大碍,仔细调养便能恢复!” 总算是母女平安,风海棠舒了一口气,接过如玉手中的孩子。 皮肤还未完全展开,白嫩娇柔,小小短短的四肢,很柔软,好似一捏就会碎了,特别让风海棠震惊的是孩子眉宇间有一抹和南瑾一摸一样的朱砂。 娇艳,凄绝,空灵! 是南瑾的孩子吗?她一直以为流苏怀的不是南瑾的孩子,可这个孩子,明显就是…… 连如玉都诧异,她很明白,这个孩子是萧绝的,可怎么会有何南瑾一样的朱砂呢?难道处久了,太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苏苏和孩子都没事,至于风南瑾…… “苏苏,快点醒过来,孩子没事,没事了……”海棠心疼地喊着,这两天,她受了不少罪,她希望苏苏能坚强地熬过来。 第185章 第185章(2330字) 寒水崖上。 分卷阅读259 风家堡出事当天,玄武就收到南瑾所发信号,赶到柳山,在山脚下就看见小翠所发信号,因为密林机关已被风南瑾所毁,玄武带人很快就上了幽灵宫,因为寒水崖太高,下去费了一番功夫,折腾到了晚上玄武才勉强和几个人下去,可很快却上来,人人脸上惊恐。 玄武带了5个人下去,三人受了些轻伤,脚下被毒草划伤,大腿肿得和柱子一样。已呈现半昏迷之态,一人被野狼咬了一口,摔倒在毒草堆了,背脊被刺得鲜血淋漓,黑血蔓延。整个背部都肿起来,是被玄武强行拉上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据玄武的说法,山崖下是一片大树林,遍地的荆棘,因为太黑,他们开始并未注意,几人被荆棘刺伤,这才发现,是种毒草。玄武大惊,山崖下面黑漆漆的,阴风直吹,仿若地狱吹来的毒风,夹着阴寒血腥的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毛骨悚然。狂飙的阴风,鬼哭狼嚎的恐怖。陷阱重重,毒气蔓延,就算他没有受伤,也觉得心口难受,一阵窒息,似乎踏一步都如同进入地狱,如魔鬼张着血盆大嘴,等着把他们吞噬。 因为火把,引来狼群,立刻袭击,一人不小心被狼爪击中摔在毒草丛中,玄武当机立断,立刻扯断绳子让上头的人把他们拉上去。 太可怕了下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玄武让人把中毒的三人先送下山,本来想要找人医治,而冬雪一看他们中毒已深的样子,让他们服了简单的解毒剂,先留在冰月宫,也许宫雪凝会有方法。 崖底就像是一个恶毒的世界,野狼盛行,毒物满地,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公子还能活命吗?玄武心惊胆战地想着,心头寒如隆冬。 玄北问他情况如何时,向来沉默寡言的男子脸色一阵扭曲,一拳狠狠地砸在树干上,登时血雾四溅,一片猩红。 对南瑾的担忧,对风家堡未来的担忧,让他失去理智。 一直以来,风南瑾都是他的信仰,一直追随的目标,一下子信仰没了,彷徨,忧伤,恐惧,蜂拥而上。 玄北见他这样,心里犹如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们那时候离产房不远,流苏那凄厉的叫声一声一声传出来,分外悲戚,他们不由自主都红了眼睛。 公子生死未卜,看起来也是凶多吉少,少夫人在产房,也是难产,母子不晓得会不会平安,好好的风家堡似乎就这样四分五裂。 夜深人静,兄弟两沉默地坐在树下,一夜孤独,苍凉。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流苏平安产下一女,沉沉地睡了过去,风海棠这才有时间松一口气,一天一夜没睡的女人疲惫得只想找个柔软的床铺好好睡一觉,而打击又接踵而来。 风海棠听罢玄武的话,抬头看看天地,坚定道:“天亮了,可以看清楚山崖地下的环境,再下去找!” 已经过了一夜,假如像玄北所说,崖底如此凶险,南瑾双腿不便,又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山崖地下这么多毒草,定然是毒气满溢,先不说这一夜过去,他会不会被毒气所伤,在那种野狼出没的地方,指不定被吞噬入腹,尸骨无存了。 风海棠痛苦地闭上眼睛,翦眸下一片青黛,一滴眼泪从眼睛溢出,风海棠倏然睁开眼睛,一擦眼泪,掷地有声,一地刚硬,“我亲自下去!” “小姐,不行!”玄北阻止,“公子出事,少夫人又刚刚生产,风家堡就只有你能独撑大局,万一你再出事,我们怎么办,还是让我和玄武下去,一定会仔细搜寻公子的下落!” 玄武也不让风海棠下去,风海棠执意坚持,回头吩咐道:“如果苏苏醒了,这件事谁都不许和她说,我自己来说,听明白了吗?” 小翠阿碧点点头,少夫人接二连三受到刺激,真是苦了她,再不能受刺激,她们分得清楚。 宫雪凝刚刚帮流苏接生罢,便去给冰月宫的人解毒,并把一瓶药交给风海棠,“服下它,你们下去,应该不会被毒气毒草所伤。” 风海棠沉默地接过,“多谢!” 如玉也跟着上了寒水崖,崖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地为之色变,风海棠心口一尽,如玉嘱咐他们小心点。 大家本来没有什么交情,纯属陌生人,经过一天一夜,感觉却亲近不少,冰月宫和幽灵宫自此真的成为友谊之宫,能够携手同进,何况中间还有流苏这根强而有力的纽带。 海棠点点头,和玄武玄北还有两人下去。 崖底真的很深,足足有千尺,他们腰上都绑了绳子,沿着悬崖而下,峭壁非常险峻,古树,奇花,各种各样 分卷阅读260 的植物都有。幸亏是白天,看的真切,比起昨晚,下去的时候顺利很多。 崖底是一片野树林,非常大,毒气飘散得极为厉害,淡淡的粉红之气在空气中蔓延,昨天晚上下来太晚,根本就看不得不是很清楚,现在看着大吃一惊。 除了一片野树林,遍地都是他们叫不出名字的红花和荆棘,红花长在荆棘中,非常妖红的颜色,比血的颜色还要深一点,花径长满刺,很长,遍地盛开,妖娆凄绝,还结了红色的果子,淡淡的粉色朦胧下,美得嗜血。 “天啊……”服了宫雪凝所给的药,玄武觉得并没有昨晚那么难受,风海棠来不及惊叹这儿的妖魅,立刻让他们解开绳子找人。 空气慵懒而紧绷,慵懒的是红花的艳,紧绷的是野兽压迫的危险。 风海棠压低声音,告诉他们要轻声轻步,不许发生大的动静,免得惊动狼群。 对比南瑾摔下来的角度,很容易判断,他很大是摔到野树林里,在野树林里,这里一看就是荒无人烟的野树林。树上都结着果实,因为无人涉足的原因,长年累月下来,树林里有个地方推荐了厚厚的果实,有的足足有深到膝盖。 天啊…… “小姐,公子不会被压在野果下面吧?”玄北惊呼,好厚的果实群。 风海棠已发现了有一个数像是被重物过似的,两三根树枝莫名其妙地折断,平实的果实层似乎被什么践踏过一样,在那棵树下十分凌乱,果实都向四边蔓延,空出好大一块地方。野果往两边散开,分出一条小径,一直蔓延。 风海棠很确定那儿是南瑾掉下来的地方,他们立刻掀开展开轻功,掠过果实,落在树边。 树下已有人爬行过的痕迹,也有动物爬行过的痕迹,且草地上有大量的鲜血,芳草点滴沾红,沿途有血液蔓延。 “公子的萧?”玄北眼尖地看到南瑾的萧,随着南瑾多年的萧被摔断了,截成两段,沾着点点鲜血。 “南瑾是掉这儿没错!”风海棠脸色一喜,众人随着那条小小的野果小径走过,很快就通过野树林,倏然脸色大变…… 第186章 第186章(5242字) 漫边的红花几乎把整个山谷都围绕,毒气蔓延而出,常年毒气缭绕,把岩壁都染红,似血猩红。 倘若说刚刚他们见到那片花海是小河,这儿便是大海。 炙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花香袭人,却夹着一股腥臊的味道,难闻得令人作呕。 众人脸色巨变,这儿高林耸立,正是背光处,树林把阳光遮住,显得特别的幽暗,红色的毒雾中,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毒雾中显得特别的触目惊心。 狂风卷过,草木骚动,一股危险的气息拽住他们的神经,背脊窜过一阵冷意。 野狼…… 好多野狼…… 整个山谷都是,幽绿的光,发出森冷的气息,獠牙洁白,森森寒人,高壮的躯体,锐利的白牙,幽绿的眼睛,足足有上百多只,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的眼睛,露出极度凶狠嗜血的渴望,像是渴了千百万年的河流急迫地需要水源,这是一群嗜血的野狼,正睁着森冷的眼睛,缓缓地巡视着他们的盛世珍馐。 山谷中,诡异而阴森,仿若死人谷。 这儿毒雾缭绕,人烟绝迹,飞禽死绝,而这批野狼却安然无恙,且发出彪悍的侵略气息,一看就知道,他们本身带有剧毒。从小喝着鹤顶红长大的人,满身都是毒,连吐气都是毒,而这批野狼,亦是常年在毒气中浸泡,成长,亦带着逼人的毒。 “我的爷爷啊……”玄北惊呼一声,看得眼眶欲裂,他们是顺着果实层的小径一直追过来,竟然碰上一群毒野狼,那公子还有命吗? 不给他们当晚餐啃了才怪呢。 风海棠脸色唰一下就发白,地下的血迹已经干枯,像是有人爬行过痕迹,留下一道猩红的血迹,南瑾在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死的,甚至想要自救,可是,遇上这批野狼,定然是凶多吉少。 “小姐你看……”玄武眼尖地指着不远处的荆棘旁边,白雪的布料,染了鲜血,半边猩红,独特的布料,很容易就认出来,那是南瑾的衣裳,碎布…… 风海棠本来就白得像鬼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苍白透明得可清晰看见脸颊的血管,双眸迸出仇恨的光芒,胸口剧烈的起伏…… “南瑾 分卷阅读261 ……是不是他们把南瑾……”她身体剧烈晃荡一下,玄武眼明手快扶着她,担忧地看着她发白的脸,发红的眼…… “他们是不是把公子……”剩下的话吞回腹中,他们的脸颊一阵剧烈的扭曲,像是忍着什么痛苦似的。 整个山谷,本就不大,一个活生生的人掉下来,一地血迹,玉箫断裂,碎布横枝,除了被野狼撕裂吞噬,还能有什么解释? 一股阴风大作,瞬时间天地无光,百花泣血,彪悍的卷风在扫动缭绕毒气,更散开了些,他们看得更清楚了…… 起码上百只的野狼,腥臊之味极浓,随着阴风狂飙而过,野狼动了。 动一动,整个山谷都在摇晃,发出沉闷的压迫之声,他们张着锐利的爪子,幽绿的眸子更森冷寒峭,龇牙,长长獠牙露出,锐利尖刻,倏然扑向他们,眼光里都是嗜血的兴奋。 嗷嗷……声音震耳欲聋。 “我要杀了你们!”风海棠倏然发出一声尖叫,手中宝剑一动,倏然劈下,剑气一扫,划过黑压压的野狼,登时血肉模糊,残肢四起…… 嗷嗷……野狼避开很快,身形敏捷,往四边分开,只有两只被长剑劈死,血雾四溅,滴落在红花上,倍添妖娆。 美……美得夺目,美得震惊,美得嗜血。 野狼跳跃,奔跑,身如蛟龙,张着爪子就扑过来,玄北玄武等人立刻抽出宝剑,奋起抵挡,认定他们把南瑾撕裂吞噬,激起他们心底最沉的怒和恨。 登时,剑气冷扫,气若惊鸿,五人百兽大战,惨叫顿起,猩红飘曳,草木气血,阴风含悲,一片血肉模糊,杀得天昏地暗。 风海棠根本就不让野狼近身,宝剑在手,气扫千军,怒极而招式凌乱,不少野狼被她劈得四分五裂。 “糟了!小姐快走,它们的血有毒!”玄北倏然大喊,刺伤野狼之刻,鲜血溅到他的手臂上,片刻,一片青紫,玄北大惊,厉喝一声。 风海棠不甘,她要杀了它们,为南瑾报仇,不然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眼泪滴滴从眼眶里滴落,玄武见状,立刻掠身过来,一把卷住她的纤腰,大吼一声,“快走!” “放开我!”风海棠不满地大喊。 “不许动!”玄武在她耳边厉喝,震得她耳膜一阵哐啷作响,无人迅速掠走,赶回刚刚的悬崖边,上百野狼展开疯狂的追赶,巨大的身子有不显笨重,如灵豹那么矫捷,踏在地上如惊雷顿响,好像有无数的野兽在地底不断地奔腾跳跃。紧紧地追着他们,奔跑着,嘶吼着…… 那是一幕非常让人震惊的场面,上百只野狼在身后迅速追赶他们,黑压压的一片,幽绿的眸光在略暗的光线中分外骇人。近在咫尺,速度竟然被他们要快…… 眼看他们锋利的爪牙就要抓到他们的后背,五人反应极快地抓住绳索急速借力纵身而上,而山崖上的人反映很快立刻拉他们上来。 有两只野狼在他们上跃的时候从岩石上纵身而起,锐利的爪子扑向风海棠,风海棠回身,眼光发狠,狠狠地劈下,把它的爪子劈断,野狼从半空轰然倒下,血雾升腾。 群狼朝他们发出震彻云霄的嘶吼,听得人心底发寒,从半空看,粉色的毒雾缭绕,红花妖娆如地狱里的曼珠沙华,黑压压的野狼,占据整个山谷,龇牙,冷爪森森。 上了山崖,玄北就支撑不住,一头狠狠地扎到地上,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昏迷过去,如玉赶紧让玄武抱着他下去让宫雪凝解毒。 海棠浑身瘫软在地上,风夫人在他们下崖的时候就被护送而来,所有的事情小翠和阿碧都说得清清楚楚,她着急地站在山崖上等他们回来,没看见南瑾,她的身形晃了晃,挤出一抹难看到极点的笑容,蹲在海棠身边,呼吸很浅,声音颤抖,“海棠,南……南瑾呢?” 海棠双眸顿红,转身倏然抱住风夫人,嚎嚎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哭得肝肠寸断,她和南瑾年龄相差就不大,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亲眼看到那满地的血迹,断裂的萧,破碎的布,脑海里闪烁的都是南瑾被野狼撕裂的画面,她心痛得难以呼吸,好痛,好痛的感觉。 “大嫂……”海棠哭泣着,紧紧地抱着风夫人,习惯了南瑾的冷漠果决,习惯了南瑾的彪悍冷酷,习惯了南瑾的无所不能。那个在风家堡心目中犹如灵魂存在的男人,那个在天下人面前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总是让人以为,他是不会伤的,是不会死的,一下子太突然的噩耗,震惊所有人的神经。 风海棠的哭声,压抑而沉痛,声声含怨,声声泣血,闻者落泪, 分卷阅读262 风家堡众侍女哭红眼睛,冰月宫所有人一脸沉痛,如玉悄然别过脸,不忍心看这凄婉的一幕。 “南瑾……”风夫人的声音轻得有些飘渺,空灵,“南瑾……回不来了,是吗?” 轻轻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间,眼泪一颗一颗,晶莹剔透,从风夫人眼睛里滚下来。众人以为风夫人的性子定然会哭天抢地,要死要活,拒绝相信,而不料她如此平静,没有哭声,无声无息,眼泪流淌一脸。 风海棠哭声愕然而止,泪眼朦胧,悲伤道:“大嫂,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风夫人一脸木然,脸颊失色,脑海里盘旋的都是昔日南瑾回堡之后的欢声笑语,以后再也听不到了,看不到儿子的脸,听不到儿子的声音,闻不到儿子的气息。顿时觉得心口空荡荡的,有些什么东西,僵硬了,麻木了,连灵魂都动弹不得。 悲到极处,嗓子失去说话的能力,沙哑中,磨砺着,刺痛神经。 原来,绝望就是这种感觉…… 比起风慕云死去的那年,更清晰,更刻骨。 “大嫂?”风海棠大惊,风夫人摇头,推开她,缓缓地走进崖边,众人大惊,纷纷过去拦住她。 风夫人眼光望向下面,半晌无语,神色始终一片死寂。 风家堡经过一大沉重打击,平日笑声全无,只剩下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她们。 流苏还在沉睡不醒,海棠走进房里,流苏沉睡着,头发凌乱,脸颊呈现一片透明的死白,她要怎么和苏苏说这个噩耗呢? “苏苏,这可怎么办?”海棠疼惜地拂开她湿润的发,房间点着熏香和暖炉,温度比室温要高得多了,暖和得有些热,流苏的脸颊竟凉凉的,一点温暖都没有。 小小的婴儿睡在她身边,呼吸浅浅,皮肤皱皱的,短短的小手,那么柔软,那么细滑,眉间一点朱砂嫣红欲滴,鲜嫩如画,五官虽小,却看出南瑾的雏形。海棠看着她们母女,心口一阵迟钝的痛,眼泪潸然而下。 没有南瑾,她们母女要怎么办呢?苏苏那么娇柔,两人那么恩爱,她能面对日后没有南瑾的日子吗? 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海棠一擦眼泪,匆匆出门,是小翠阿碧和如玉的声音,玄武在一旁沉默不语,像是在争执什么。 经过这两天的事,风家堡对幽灵宫是心存感激,倘若不是宫雪凝,流苏和孩子便是一尸两命,她是风家堡的大恩人,她一向恩怨分明,之前的事并不关她们的事,自然也怪不到他们头上,说到底,还是宫雪梅自己心理变态惹得血案。 “小姐,你来得正好,让她们把宫雪梅交给我们,我要把她砍成肉泥,丢出去喂狗!”小翠恶狠狠地倒,眼睛还是红肿,寻常泼辣的气势不减一分,更加坚持。一副你不把人交出来,我就灭了你们的放肆。 如玉浅浅地摇头道:“宫主说过了,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了宫雪梅,宫主已经废了她的武功,锁在丽洞,她保证宫雪梅不会出现在你们风家堡所有人面前。” “不出现?笑话,我们公子死了,她倒好,安然无恙地活着,做梦,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阿碧也怒道。 如玉叹息,脸色凝重,“我和苏苏是挚友,南瑾死了,她无依无靠,我也想杀了宫雪梅为苏苏出口气,可她毕竟是我们宫主的亲妹妹。况且宫主有话,她救了你们少夫人和小小姐两命,倘若不是她,苏苏和孩子都会保不住,又帮你们五六人解毒,这么多条人命已经足以抵过宫雪梅一命,你们就宽手放她一马吧,我们宫主不会交出她。” 风海棠沉默地听着,如玉说得合情合理,她沉稳地开口道:“小翠,阿碧,不得无礼,少宫主说得对,宫雪凝对我们风家有恩,势必还她这个人情,这次我们就放过宫雪梅,但是,最好别让我们的人在外面看见她,否则,必会将她挫骨扬灰!” “小姐!”阿碧和小翠不依,风海棠素手一摆,阻止她们说下去,淡淡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去准备马车,我们带苏苏和孩子回家。” 玄武见风海棠态度坚决,只得作罢,小翠和阿碧狠狠地跺跺脚,十分不甘,玄武下去准备马车,如玉匆忙道:“风姑娘,苏苏刚刚生产,身体还未复原,不如就留在幽灵宫,等她康复了再走也不迟,免得路上颠簸。” 这次事情最无辜的就是她,如玉想多陪陪她,让她能坚强地熬过去。 风海棠摇头,淡然道:“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风家堡出这么大的事,好多事情还容我回去善后。对了,少宫主,南瑾出事的事我希望少宫主能封锁消息,这件事只 分卷阅读263 有我们知道,外人并未得知……” “糟了,宫雪梅有两名手下已经逃下山!”如玉惊呼。 海棠倒吸一口凉气,倘若南瑾死亡的消息传出去,风家船运定然大乱,稍微处理不好就会造成天下经济动荡,影响深远。其他的商行若是得知南瑾已死,定会联合起来,对付风家,首当其冲就是风家航运。 风家堡垄断天下航运多年,利润让人眼红,除了南瑾,根本就没有人能吞下这块巨饼,本来就结合了很多家航运联合在一起,有南瑾震慑,才一直顺利经营,南瑾一死,风家就剩下她和苏苏风夫人三人能主事,根本就没人能压得住,到时候一定会大乱,四分五裂,各船航会从风家分离出去,别的商家又会看准时机,努力打垮风家,风海棠眼睛一闭,已经意识到未来混乱的局面,沉沉的叹一口气。 风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逃也逃不过。 “风姑娘放心,我会立刻派人下山寻找她们!”如玉沉声道,心里其实没底,已经过了一天,消息传播只要一瞬间,现在只盼望她们受伤找地方养伤,没有时间把消息传出去。南瑾锋芒太盛,一举一动都是天下瞩目的对象,这次的事情,实在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风海棠点点头,她也明白能阻止的几率已经很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始终会来,少宫主,苏苏没有什么朋友,你要是有空,多上风家堡陪陪她,南瑾的事对她打击太大,有你陪陪她,会好过一点,我们风家堡随时欢迎你。” 如玉偏头,担忧地看了房中一眼,“点点头,这两天我把宫务处理好就上风家堡小住一段时间,风姑娘别嫌我打扰便是!” 海棠一笑,淡淡道声,“欢迎!” 玄武已经把马车准备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流苏抱到马车上,风夫人抱着孩子,见此相似的五官,悲从中来,忍了许久的泪如掉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低低的哭声压抑得让风海棠的心如针扎似的。 风家堡的混乱场面已经收拾妥当,海棠把流苏送回墨宇轩,立刻派人去把风家航运的几个管事找上山来,她有事要和他们商议。 一切还是那么风平浪静,更让人心口沉如坚冰,暴风雨前的海平面,都是那么平静,安宁。 孩子哭了,哭声很响亮,她的眼睛还没睁开,张着樱桃小嘴,哭得好生凄惨,流苏睡在床上,动都不动,脸色苍白如纸,沉睡不醒。 孩子多半是饿了,风夫人立刻让小翠下山去找一名乳娘上来,喂饱了孩子,她打了个饱嗝,这才满意,不哭不闹,又安安静静地睡在流苏身边。 为了怕孩子会再饿,风夫人让乳娘先在风家堡住下,到了晚上,紫灵叫流苏起来吃饭,却怎么也叫不醒,她大惊失色,立刻通知风夫人和风海棠。 风夫人回家之后一直在自己房里,沉沉地睡着,独自舔舐南瑾死亡的伤口,而风海棠整天和风家航运的管事在开会,告知南瑾之事,拟定应变计划,一个下午没人出书房一步。 她们很快就到墨宇轩,沿途就让人去请大夫,怎么叫流苏也不醒,气息浅浅,很有规律,风夫人和风海棠松一口气,风家堡可再也经不起新一轮的打击。 大夫很快便来了,为流苏详细把脉之后便道:“少夫人身体产后虚弱,本无大碍,只是仔细调理便会恢复,为何昏迷不醒,老夫实在不知。”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心揪起来。 老大夫沉沉叹息,“少夫人昏迷前似乎受了刺激,有意封闭自己,也许是她自己不想醒来,具体原因是什么,实在不清楚,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也许一天两天就醒了,也许一年两年,也许一辈子,这要看少夫人的意志!” 第187章 第187章(3130字) 流苏沉睡不醒,如木偶般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点人气都没有,倘若不是细细浅浅的呼吸,众人都会认为,流苏已是一具尸体。 如玉在她们回家的第三天就上风家堡小住,见流苏昏迷不醒,回去找宫雪凝来给她看看,宫雪凝的判断和老大夫一样,流苏是自己不想醒过来,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和意志,药物是唤不醒她,只能顺其自然。 具体什么时候醒来,她也不确定。 孩子被抱到风夫人哪儿照顾,不足月,显得特别小,风夫人天天看着酷似南瑾的脸,又安慰,又悲伤,百味交织。 第五天,她就睁开眼睛,一双灵秀的眼睛,酷似流苏,如墨玉般,又大又黑又圆,灵气逼人。脸上的皱褶也散开,细嫩滑腻,是个粉妆 分卷阅读264 玉琢的小女孩,把南瑾和流苏外貌上的优点都集合了,非常漂亮。活脱脱就是女版的小南瑾,特别是那点朱砂,似是模子刻出来的。 孩子不懂父母悲,除了吃就是睡,吹饱了就睡,睡醒就吃,寻常出生几天的孩子,哭闹得很厉害,特别是晚上的时间,不吵得你翻天覆地誓不罢休,可这孩子安静得很奇怪,她除了肚子饿的时候会象征性地哭两声,还哭得很有规律,其他时间绝不发出一点声音,有时候睁着一双灵气的眼睛,咕噜噜地瞅着风夫人,可当风夫人看向她的时候,又很大牌地闭上眼睛去找周公。 不哭,不笑,不闹,嫩嘟嘟的脸非常正经严肃! 南瑾之死的悲伤被她冲散不少,风夫人有时候拎着她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像南瑾小时候的摸样,有好几次都掀开尿布看看是不是性别搞错了。她还会不乐意地用小断腿踢她,小动作可爱极了。 连风海棠有时候都哭笑不得。 这天阳光很好,风夫人抱着她在院子里玩,一群人都围过来逗她,被抱来抱去,小家伙也不认生,睁着眼睛瞅着他们,粉嫩嫩的唇偶尔露出朵稀罕的笑容。 “真像公子!”阿碧逗着她,小翠捏捏她的脸颊,如玉一手拍开她,小孩子这么嫩的脸,捏着很疼的。 “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倾国倾城,活脱脱的美人胚子,不过怎么就这么严肃呢?”如玉好奇地瞅着,一点都不明白,萧绝的孩子怎么和南瑾长得如模子印似的,连个性都这么像,要不是推算月份,她几乎认为这就是南瑾的孩子。 “我们公子就这么严肃!”阿碧笑道,“笑一笑多好,每次都扯一扯唇角,小家伙,你在应付我们么?” “给你扯扯唇角就不错了,南瑾小时候连扯唇角的迹象都没有。”风夫人插上一句。 “这样很无趣耶,一点都不好玩,小小姐,来,给姐姐亲一个。”小翠笑嘻嘻地凑上去,红丹丹的唇就要亲她的脸颊。 小家伙倏然很不给面子地别过脸去,躲开魔唇袭击,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自从南瑾走后,风家堡好久没有听到笑声了,好不容易今天有了笑容,冲散山上的悲伤气氛。 “叫什么名字呢?”海棠抱着她,淡淡地问道,口气有些忧伤,最近风家船运忙得不可开交,她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来陪着风夫人逗小孩玩。南瑾的事还没有传开,一切都很正常。 风平浪静下的可怕,更是无法预料的! “苏苏和南瑾应该取名字了,可惜……”一个不在了,一个昏睡不醒,可怜的孩子,风夫人的口气更是悲伤,想起南瑾,心口又是一阵扯痛。 “风夫人,要不取个小名吧。”如玉提议道,她反正没事,在风家堡住了一段时间,她性子潇洒,热情,和小翠阿碧她们非常脾性相投,处得非常不错,加上和流苏的关系,风家堡都没把她当外人。 “小名,也不错!”风夫人和风海棠都同意,叫个小名,“叫什么?” “宝贝!” “可爱!” 小翠阿碧立刻道,风海棠翻白眼,连小家伙都很不给面子,小脑袋往风海棠怀里一歪,大大打击了阿碧和小翠。 “怎么这样,叫可爱不错啊!小可爱!”阿碧不甘,伸手过去就要捏她,风海棠瞪眼。 “小花,花花……”小翠突发奇想,谁让她这么严肃,她就要套一个很有爱的名字给她,“小草……” 众人绝倒,服了她。 “叫安安……平平安安的意思。”如玉道,风海棠觉得还不错,风夫人沉吟,“我想叫她南瑾……” 众人吐血……瞪着她就像她在吃老鼠一样。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很给面子地回应,风夫人瞪她,小家伙面无表情,粉粉唇晶莹剔透,可爱得想让人咬一口,就着表情太不可爱。 “叫楠楠也成……”风海棠顺着风夫人的意思,玄北从外插来一句,“小小姐是十三生的,叫十三好了!” “十三……十三……叫着挺顺口的……”风海棠没意见,感觉不错。 小翠翻白眼,“玄北你个十三的,这是市井骂人的话!” ……众人无语。 小家伙似乎不想再听噪音,脑袋拢在风海棠怀里,想要舒服地睡觉,风海棠见状,“叫小白吧!你看她白白嫩嫩的。” 小家伙突然咯咯一笑,四座皆奇,从不笑 分卷阅读265 的小家伙突然笑了,感觉挺吓人,非常有喜感,他们都好奇地凑过来。 她似乎笑得很开心,粉粉的唇都口水,风夫人惊奇道:“莫非是小宝贝同意这个名字?那就叫小白。” 额……小白! “我想到老鼠!”如玉声音低弱地反驳,幽灵宫经常会看到小白鼠,小白……真的是…… 苏苏啊,你还是赶紧醒吧,不待见这么混的起名阵势。 “瞧她笑得多开心,小白,小白……越叫越好听!”小翠也没意见,真太可爱的名字。 玄北翻白眼,如玉无语,风海棠一锤定音,“就小白!” 倏然感觉腿上一片湿润微热,风海棠蹙眉,顿然不顾形象叫起来,“小白,你竟然撒尿?” 风海棠一下子就举起她,大失形象,风夫人立刻接过,骂了一句,“活该你被小白欺负,这么折腾,也不小心点。” 孩子还没抬头,太过脆弱,这么大动作,稍有不慎就拧伤,风海棠欲哭无泪,“臭小白,姑婆给你起名,还这么无礼,小心你的屁股!” 众人大笑,风夫人抱她回房收拾,风海棠也回房换衣服,好不容易抱她一回,竟然尿了她一身,可恶的丫头,和她爹一样不可爱,想起南瑾,心口有些淡淡的忧伤。 这么快乐的气氛,可惜,少了南瑾和苏苏,怎么笑也掩不去心中的伤。 “你说,海棠起名的时候,小白就笑,是想要撒尿作弄海棠,不怀好意地笑,还是满意这个名字就笑?”如玉有些迟疑地开口。 众人纷纷蹙眉,思考这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一阵诡异的沉默。 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半晌,韩叔这才扯扯唇角,“巧合吧?” 唰唰数双眼光射过去,韩叔默, 小翠拍拍胸口,“嗯,应该是巧合……巧合!” 不然太可怕了! 纸毕竟包不住火,南瑾死亡的消息很快在凤城中传开,传得沸沸扬扬,一波三叠,迅速蔓延,仿若一股强劲的风,蔓延整个天下。 朝廷为之震动,江湖为之震撼,一时家喻户晓。 前三天,风平浪静,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正常,沉浸在震惊中的人们静观其变,是幸灾乐祸,还是隔岸观火,无人可知。都在等着风家堡的下一步动作。 风南瑾死后,风海棠接手风家航运,维持风家航运的正常营运,她早就是独当一面的女人,处理生意有条有理,非常沉稳。 风家航运的六位管事亦全力支持风海棠,撑住风家航运。 可是,第四天过后,情况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被风家堡合并的船运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把原来自己的船运给分出去,在前三天静观其变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风海棠撑不起整个风家航运,为避免自己利益受损,便想要私自撕毁当初和风南瑾签订的并体合约。 五年前风家航运是凤城最大的船行,却远远不是今天的规模,当时的凤城就有四家同等规模的船行一起竞争,是风南瑾利用高价买下两家,增强竞争力,通过竞争把其余两家逼得宣布破产,成功地合并四家航运,成为天下第一大航运。后来经过两年,沿着赤丹河两边最大的三家航运归属风家堡,其他的都是小规模的船行,现在的风家堡是由八家比较大的航运组合而成。 当时双方签订过合体条约,每年纯利润中,南瑾会根据各家船运的成绩四六分红,几年来一直把彼此的利益关系处理极好,七家船运也由原来的不服到后来的心悦诚服。 南瑾一死,风海棠上任,几乎都所有人都认为,一个女人绝对撑不起整个航运,底下有骚动纯属正常情况。 骚动归骚动,其余人还处在观看阶段,使得他们撕毁和约的导火线是,二月二十七日,漠北海海盗突然袭击风家商船,伤四百零八人,船只被夺十八只,被毁二十只。这是五年来规模最大的海袭事件,这是南瑾掌权时候从未发生的惨剧,这次事件,导致了风家航运彻底陷入解体危机。 第188章 柔韧坚强的苏苏 第188章 柔韧坚强的苏苏(9323字) 风家航运在漠北海上接二连三遇到海盗袭击,一连半月,漠北海海盗盛行,拦截商船,打劫货物,货失人亡,船有的被毁,有的被劫,一时哀声四起,血案连连。 风海棠请求官府出面镇压海盗,秦路出兵,讨伐漠北海海盗,却因不擅海战,一万 分卷阅读266 人马折损七千,伤亡惨重,凤城经漠北海航线被迫全部停航,风家整个亏损严重。 漠北海海盗在五年前就横行漠北海,所向披靡,所经航运都必须避开他们,当时的风家也曾遭到海盗袭击,他们习惯了抢劫,习惯了猖狂的日子,海上是他们的天下。四年前,风南瑾被这群海盗时不时的袭击惹得不厌其烦,亲自出海,找漠北海王谈判。 这事在当时就很轰动,漠北海盗盛行多年,靠着打劫沿途船只,发财致富,他们彪悍,强大,就连官府都拿他们毫无办法。这支海盗称得上是漠北海上最强劲的一支军队,擅长海战,具有非常强大的作战能力,彪悍地在漠北海上横行,且多年来抢劫的金银财宝足够充裕后备。朝廷的水军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太菜,打起仗,漠北海王都嫌不够看,如同鸡蛋碰石头。 风南瑾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出海找漠北海王谈判。 一个是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一个是多年背负盛名的海上之王,不用想也知道,彪悍的海王一根手指就能拎起少年丢到海里喂鲨鱼。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的谈判。 而使人大跌眼球的是,风南瑾一人独自出海,短短半天便回来,令人惊奇的事,风家航运在漠北海上开始通行无阻,只要有风家旗帜的船只,漠北海盗都会绕道而行,再无人敢动风家。当时的海盗虽然没有打劫风家,但对其他航运下手毫不留情,似乎把对风南瑾的愤怒转嫁到其他船运上,肆意烧抢。再过一年,风南瑾统一整个航运,风家航运横行天下,所有船只都插上风家标记,漠北海上再无海盗出没,一直沉寂了三年。 当年到底他们说了什么,达成什么条件,无人可知,风家人也暗中猜测,一直是谜中之谜。以南瑾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和别人谈什么条件。他只会让人知难而退,再不识相那就拳头说话,强者为王。 漠北海王输了一筹,沉寂三年,南瑾一死,漠北海盗又开始在海上横行。 一头关了整整三年的野兽,定然是饥饿交加,非常凶狠,出闸定是尸横遍野,憋了整整三年的一口气,终于可以舒了。 这个海上又是他们的天下,漠北海王在海上大放厥词,“老子就是要灭了风家,看谁敢拦!” 听口气,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秦路派出的一万水军,半天之内,几乎全军覆没。 风海棠又是一夜没睡,被折腾得焦头烂额,风家堡一片愁云惨淡,漠北海航线全航封锁之后,漠北海盗已经嚣张过海,在赤丹河上肆意烧抢,接连一个月,风家航运商船被毁三分之一,所有赔偿将近一亿两白银。 风海棠三天没有合眼过,秦路也没有办法,这群海盗前几年他们就剿灭过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朝廷只能任他们在海上嚣张,不管不顾,这么多年下来,实力非常可怕,朝廷哪肯出兵镇压,就像那一万水军,还不是差点全军覆没。 南瑾之事秦路在消息传出的第一天,他就向朝廷送出奏章,南瑾死亡的消息,对朝廷是一大损失,皇上震动,深表哀痛,却又不能公开他右相之身份,停朝三天,以示哀痛之意,这次水军出海讨伐海盗一事,是经他批准,几乎全军覆没之后,秦路再次申请出兵镇压的奏章都被萧绝压下。 身为一位明智的决策人,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借由海盗之手,彻底打垮风家。萧绝冷静睿智的脑海迅速做出反应,让秦路不准插手风家船运和海盗纠纷一事,也就是说,朝廷对这次的事件置之不理。 道理其实很简单,风家锋芒太盛,遭人妒忌已是小事。风南瑾多年来一直隐于幕后,依然风靡天下,直逼萧家王室,如果说经济和政治是统一的标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萧家和风家是平分天下,萧家一手掌控政治,风家一手控制经济,最令人可怕的是,风南瑾在政坛的地位竟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风家航运无一朝廷中人,在不能收服之下,萧绝想要铲除风家已不是一天两天之事。 这次是绝佳的机会,风南瑾一死,风家顶梁柱轰然倒塌,旗下分家航运定会大乱,加上海盗盛行,专门袭击风家,风海棠一介女流,根本就无力撑起风家堡,风家的海上霸主之位,眼看就会被毁于一旦。 木秀于林,风必毁之,早就遭人嫉妒的风家堡,这次是树倒猢狲散,强倒众人推。 对外,无法彻底解决海盗之事,对内,旗下七家分航纷纷要求解体,内忧外患,货物被劫,合约被毁的巨额赔款,他也派人潜入七家大航运中推波助澜,他倒要看看风海棠凭什么救风家航运,他也想看看,风靡多年的风家堡这一次怎么度过危机。 风南瑾,想必你死也不会安宁吧! 分卷阅读267 风海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过,人坐在书房,看着航运四面八方送来的急报,亏损账目,脑里像是被针刺一般,双眸血红,其实风家航运体制非常健全,漠北海上停航之后,所有赔款风海棠已经命人赔完,只要照着赤丹河这条航线,照样有丰厚的利润回报。 而坏就坏在,漠北海盗只打劫插有有风家旗帜的商船,柳溪亲自运送一片茶叶穿过漠北海回凤城,早就听闻南瑾已死之事,聪明地扯下风家船运的大旗,连夜做好柳家航运的大旗挂上去,安然无恙地回到凤城渡口,逃过一劫。 此事一出,众大小航运纷纷哗然,立刻举起解体大旗,司马家,王家,彭家,钱家纷纷撕毁合约,从风家航运分离出去。带走属于他们的一半船只,风海棠头痛不已…… 柳家、李家和轩辕家都和风家堡有亲密来往,年轻一代和南瑾都是挚交,唯有他们没有离弃风家。 柳秀柳溪李烈轩辕晨一致达成协议,就算最后只能以垮台结束,也会撑到最后一刻。 漠北海王就是有意针对风家,故意想要让他们风家船运解体,再加上朝廷中人从中作梗,推波助澜,进一步恶化事件。 这么大一个风家船运,一旦出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朝着她丢过来,沉甸甸的包袱,压得风海棠喘不过气来,她恨不得多出一百双眼睛,一百双手,一百个分身,去解决这些事,南瑾能游刃有余,她终于知道其中的辛苦了。 啪……一声巨大的声响,厚厚的账册被她狠狠地砸在桌上,她的手心被震得通红,纸张四分,风海棠胸口不断地喘气,她怒,她恨,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撕毁合约也就算了,竟然在这时候和风家打对垒,拼命地降低价格,抢他们的生意,因为海盗袭击风家航运事件,过去整整三天都接不到一笔订单,风海棠已经拼命降低价格,有人愿意让风家在赤丹河上运货,可司马、王、彭、钱四家联合起来,压低价格,似乎有意要把风家赶尽杀绝,不让他们接到一笔货。 南瑾待他们不薄,他们怕损害自己利益分离出去情有可原,以这么低级卑鄙的方法逼迫他们就太阴损,风家虽然即将垮了,可多年打下来的坚实基础还在,只要解决海盗问题,再妥善经营,自然会恢复原有的盛状。可如今他们似乎有点后路也不留给她,彻底联合起来,把风家往死里逼,南瑾尸骨未寒,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墙倒众人推,墙倒众人推,说得一点也没错! 这批混蛋,还有朝廷这群过河拆桥的东西,可恨,南瑾当右相的时候功绩在那儿呢,现在现在却一点情面也不看,太现实,太卑鄙。 风海棠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得可怕,不行,她一定要撑住,要撑起风家,苏苏昏迷不醒,大嫂毫无经商能力,风家堡只有她能主持大局,她不能被打垮,不然风家真的完了。 “海棠,你休息一下!”君无欢匆匆进书房,眼光扫过书桌的凌乱,心疼地看着她一脸疲倦的神色,风夫人劝不听风海棠,只好派人去请君无欢过来劝劝她。自从风家出事,君无欢和谢君流一直帮助柳秀他们稳住风家,海棠身上的重担,不用想也知道很重。 风家航运垮了,风家还有酒楼药铺和冰月宫,光是冰月宫一年的收入也足以支撑风家堡,可风家堡是风家祖业,只要有一口气,风海棠都不会让风家航运毁于这一代,更何况,柳家李家轩辕家,主业便是航运,到现在还不离不弃,一旦风家垮了,他们也垮了,肩负着几家人的希望,她心里压力定然很大。 君无欢比谁都了解风海棠,负责任,固执,坚持,高傲,性子十分坚韧,他就怕越是逼紧,连她也倒下,谁还能撑着风家堡? “你怎么进来?”风海棠见到君无欢,沉声问,出声才知道自己声音沙哑得吓人。这人是风家堡拒绝来往用户,谁敢放他上来的? 君无欢如狐狸似眼睛溢满浓浓的心疼,才一个月的功夫,她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脸色白得像鬼,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黛,青黑得吓人,整个人瘦得他都快认不出来,绝色的脸憔悴,皮肤暗黄无光,哪是熟悉的那个艳光四射的风海棠。 “海棠,听我的话,休息一下,你累了!”君无欢抓着她的手臂,忧心劝道。若不是事到极点,风夫人不会派人请他上山,海棠的固执他深深见识过,风家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身上,他真的很不舍,这时候还管过去什么恩恩怨怨,光心疼就来不及。 “不用你管!”风海棠推开他的手,高傲的心让她拒绝在君无欢面前露出一点悲伤,只想离他远远的,“你给我滚,不用你这时候来假好心!” 分卷阅读268 “海棠!”君无欢厉喝,脸色难看,“你发烧了,你没发现吗?” 额头温度烫得怕人,眼中血丝满溢,她自己都没发现么?风海棠一扯唇角,“关你什么事,我死了也轮不到你送丧,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风海棠挣不脱他的手,挣扎起来,抬起脚就狠狠地踢向他小腹,疼得君无欢冷汗淋漓,却依然没有放手。 一把狠狠地拉过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嘶声厉吼,紧紧地抱着,直到她打累了,君无欢才在她耳边轻声道:“海棠,别逞强,我会陪着你,不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风海棠新仇旧恨全部涌上来,血红的眼也不知是疲倦,还是泪意,更红了,“你骗我,被骗一次,是我傻,我不想再当傻瓜,八年前你也说会陪我,结果呢,你跑去花天酒地,一夜春宵,这次呢,你又想做什么?给我的羞辱还不够吗?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无盐之貌,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至于拿一个青楼女人来羞辱我吗?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 君无欢哑口无言,八年前风慕云过世,风南瑾才十二岁,随师学艺,风家船运第一次遇到解航危机,差点就营运不下去,那时候风家船运规模不算大,还不如现在的十分之一,但是,由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全力撑着非常辛苦,那时候他们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而海棠却一心顾着风家堡,婚事一再延期,那时候毕竟年轻,历练也少,对彼此都不够包容,难免会犯错,君无欢一次醉酒误事,在青楼过了一夜,刚好在那一夜,风海棠累得病倒,昏迷不醒,后来这件事无意传到她耳里,本就性子烈的女人,一气之下解除婚约,君无欢也拉不下脸面道歉,两人一僵就是八年,他受够了。 就算他错了,也是无心之失,八年也惩罚也够了,真的够了。 若是真有心装进别人,他又何苦等她八年,凭他君无欢的条件,想嫁进君家的人多的是,何苦为了一个风海棠耗了八年,只是心不允许,不愿意屈就罢了。 “海棠,别在折磨自己,也别在折磨我,我认输了,认输了,输得一塌糊涂,错失一次,我不想遗憾一生。我们都太骄傲,谁也不肯低头,那我认输了,可以么,我输给自己了,为什么偏偏就认定你呢?海棠,对不起,虽然晚了八年,希望还来得及,对不起,当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都醉死了,哪能发生什么,只是睡死了一夜,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每次被你误会,懒得去解释,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先低头,我不甘心。我以为很快你会气消,没想到那么决绝,一转身就没回头,一晃就八年,后来越久,越拉不下脸来道歉。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对不起,海棠,如果早点认错,我们也不必浪费八年的时间,对不起!”君无欢紧紧地抱住她,不停地道歉,本就是误会,却因为两人的性子,白白错过八年,明明都在凤城之中,对面相逢却转身背道而驰,这种苦,他很明白,看了她整整八年的背影,每一次想要冲过去道歉,却被高傲的自尊给拉下脚步。 又是何苦呢,早就该明白,在她面前,他的骄傲一文不值。 这一次和八年前如此相似,风家依然是她一人独撑大局,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半步。 患难真情,越是处境艰难,越能体现真心,他是爱极风海棠,自从她说要嫁人开始,就整天挂心,恨极了这种折磨。 “你……你骗我!”风海棠震惊地听着,就为了他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你混蛋,你骗我,你还说她抱起来比我舒服,说什么我没有女人味,说……” “我胡说八道的,我胡说八道的,海棠,我胡说的……”君无欢似怕她又误会什么似的,一直强调,“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臭脾气,那样咄咄逼人,半斤怨什么八两。” “你……”风海棠眼泪含在眼里,恨恨地瞪他,明显将信将疑。 君无欢哪儿还有什么风流潇洒的贵公子样,海棠现在心理正脆弱,且态度有松动,不会抓住机会的人是傻瓜,哪儿还记得什么男人的自尊问题,立刻举手发誓,“我君无欢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罚我这辈子娶不到风海棠!” 风海棠眼泪滚滚而下,咬着的下唇溢出哭音,“你这个混蛋……唔……” 剩下的话被君无欢吞噬,男子狠狠地攫住她的双唇,俘虏这抹属于他的甜美,阔别了八年的甜蜜。 君无欢吻得凶狠蛮横,恨不得狠狠地把她揉进身体,再不分离,这个折磨他八年的女人,高傲、刚烈、可恶……可他却放不开,不是没想过放手,可一旦看见她的身影,所有被熄灭的火又死灰复燃,怎么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分卷阅读269 可惜的他,他激烈的热情风海棠回应不了,很不给面子地晕过去,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沉重的包袱压得她透不过气,再上高烧,身体心理都到了极限。 风海棠发烧病了,病来如山倒,这次病得很重,睡得昏昏沉沉,柳秀柳溪李烈轩辕晨坐镇风家船运,力图挽救残局,短短的半个多月,巨额的赔款已经让风家捉襟见肘,难以承受,还好有冰月宫和幽灵宫全力支撑,谢家君家也大力帮忙,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小白都满月了,这次风家航运危机,大家也没什么心思给她办什么满月酒。 风海棠也病倒了,风家一片愁云惨淡,流苏睡了整整一个多月,丝毫没有见醒的迹象,一日如玉抱着小白去墨宇轩看她,自从她昏迷不醒之后,风夫人每天都过来看她,不过没把小白抱过来,免得更伤心。 如玉回幽灵宫一段日子,最近刚刚上风家堡,风家航运出事,幽灵宫也鼎力相助,她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撑过去,还不知道呢。 “苏苏,你女儿长得很漂亮,七八天的时候已经是小美人胚子,现在一个多月,更美了,简直就是小祸水。脖子有些硬了,不久能抬起来了,不好奇她长什么摸样么?老实说,我可被吓到了,小白啊,可能天生就该是风家的小公主,长得和南瑾和刻出来似的,来来,摸摸,这是她的手,小白……”如玉把小白放在她身边,让她触碰小白嫩嫩的手,可怜的小白,出生到现在,娘还没抱过…… “小白,这是娘,拉拉手……”小小的手被包在流苏的小手里,小家伙手在流苏手心里抓痒痒似的,短短的手指有些不安分。 “小白,有没有闻到娘的气息?”如玉怜惜笑笑,逗着她玩,幸好长得不像她爹,这么些天,她都要忘记小白的爹其实是萧绝了。 “哇……”抓着流苏手的小白倏然哇一声哭起来,吓如玉一跳,赶紧抱起她,“小家伙,你怎么了?” 小白自出生到现在极少哭,这次意外得哭得稀里哗啦,短短的小手的舞动,白嫩的脸升腾一点胭脂红,十分可爱。 “乖,不哭不哭……”如玉抱着她,哄着,这孩子的怪脾气,她还摸不着北,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小白的哭声可响亮了,哭个不停,很快就引来紫灵和风夫人,风夫人老练地接过去,笨拙地哄着,“怎么哭了?” “不知道,突然就哭了!”如玉也莫名其妙。 哄孩子对风夫人来说还是个新鲜的经验,南瑾小时候也不怎么哭,小白除了肚子饿才会哭,这一哭才颇有为人母,为人奶奶的感觉。 “小白乖乖,不哭……” “南瑾……”低低弱弱的声音在小白的哭声中不是很明显,倒是如玉有武功,耳尖地听见了,不可置信地扑到床边,“苏苏,是你在叫吗?你醒了吗?” 静了一会儿,连小白也不哭了,屋里什么声音也没有,流苏还是安静地躺着,一个多月不见阳光,脸色更是苍白,如玉眼中的激动褪去,紫灵叹息,“如玉小姐,八成听错了。”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很清晰地听到流苏在喊,“南瑾……南瑾……” 来来去去,喊的都是南瑾的名字,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蠕动的唇,似乎怕是错觉。 “南瑾……”流苏毫无意识地喊着,睫毛颤如蝶翼,片刻,完全睁开。众人大喜,紫灵立刻跑出去,一边大喊,“小翠,阿碧,快去请大夫……小姐醒了……” “苏苏……”风夫人和如玉都扑到床边,风夫人更是激动得红了眼睛,“苏苏,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总算是老天保佑……” 流苏失色的唇微微颤抖,眼光在房间里缓缓地转了一圈,又闭上,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出来,晶莹,饱含悲伤。 没有看见南瑾,如果南瑾活着,她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南瑾。 心痛的力量充斥五脏六腑,撕心裂肺般,尖锐地刺激她的神经,任自己被这股绝望淹没,直到小白咯咯的笑声,流苏才缓缓睁开泪眼。 孩子没事,她一直以为,她失去南瑾之后,又失去孩子,刚刚在黑暗冰冷的深渊,她听到南瑾的呼唤,喝令她马上醒过来,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她朦胧间看见南瑾抱着孩子在等她,可醒来,却只看见孩子。 见她眼光愣愣地看着小白,如玉一擦她眼泪,道:“苏苏,小白没事,非常健康,长得很漂亮呢。” “是啊,苏苏,快来看看……” 流苏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如玉见 分卷阅读270 机扶着她,苍白的脸色依然很不太好,笨拙地接过小白,才看她的脸,眼泪就狂飙而出,手剧烈地颤抖,差点把她摔掉,幸好风夫人一边扶着她的头。 小白看见娘醒了,咯咯地笑,流苏心中钝痛,想要对着她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浓浓的忧伤蔓延,如玉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肩膀,“苏苏,别伤心了,你刚醒,身体要紧。” “我没事。”流苏擦去眼泪,轻抚这张和南瑾酷似的脸,有些迷茫,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忧伤,“是男孩吗?” “不是,是女儿!” 流苏惊讶,是女儿?真的和南瑾很像,有种看见小南瑾的错觉,“南瑾真是活神仙,说女儿就是女儿。” 风夫人怜惜地抚着她的发丝,可怜的孩子,“苏苏,别伤心了,又没有看见南瑾的尸体,说不定还活着,你别太绝望,说不定他平安地活在哪儿,可能受伤了,不能回来,你别太伤心,我们一起等他回来,好不好?” “没看见尸体?南瑾还没死是吗?”流苏沉寂的眼睛划过一道亮光,激动不已,她以为…… “是啊,海棠玄武都下去找了,没找到,你放心。”如玉安抚道,这是众人一致的说法,若是流苏醒来就告诉她,没有发现南瑾的尸体,绝口不提底下有毒花野狼的事,起码给她一个撑下去的希望,免得她胡思乱想,日子久了,有了心理准备,慢慢接受南瑾回不来的事实,也就不那么痛苦。 “没看见尸体,南瑾说没有看见尸体,就说明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会回来见我的!”流苏喃喃自语,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风夫人勉强一笑,不敢再她面前落泪。 “是啊,苏苏,坚强点,知道吗?别在昏睡了,风家再也经不起打击,现在航运面临解航危机,海棠又累得病倒,你别再昏睡,不然我们风家真的没有人了。”风夫人伤怀地道。 “风家航运怎么了?” 正在这时候,大夫来了,有风夫人抱过小白,“先让大夫给你看看!” 老大夫给流苏把脉,详细检查她的舌头、眼睛, 问了一些醒来之后的感觉,流苏如实回答,老大夫松了一口气,“少夫人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这几天不宜太过操劳,老夫会开几幅药,给少夫人调养身体。” “多谢大夫!”风夫人送他出去,玄北阿碧他们都站在房外,见大夫出来,听说没事,这才放心,一片愁云惨淡中,这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喜事吧! 漠北海上,海盗依然猖獗,风家航运已经完全停了在漠北海上的航线,最近几天,他们全体过海,在赤丹河上烧抢船只货物,人员伤亡,货物损失,船只被毁,又造成一次巨大的损失。 似乎不把风家赶尽杀绝誓不罢休,几个航运一起竞争,朝廷推波逐浪,各个方面的压力全部压来,压得风家航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面临解航危机。 风海棠病重,再无力支撑大局,君家、谢家、其他三家船家,已到捉襟见肘的地步,资金流被截断。这一个月来,赔款的数目达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加上被抢去的船只和钱财,富可敌国的风家堡也出现资金短缺危机。 固定财产是有,可能流动的资金已使用得差不多,这毕竟也是风家的事,不好让别人倾家荡产来帮忙,海棠拒绝了幽灵宫和谢家君家的后续资金资助,最根本的问题是风家要恢复正常的营运,不然再多的钱也于事无补。 他们都不是一个人,有一大群人要养,不能因为风家把他们都拖垮。 司马、王家等四家航运几乎已经把风家所有的生意都抢光,包括原来风家的大客户,都被他们抢走,在海盗猖獗之下,没有人敢让风家运货。 一家酒楼,每天都没有生意,只会导致关门的下场。 “少夫人,你休息一会儿,小姐都病了,你可别也病了。”阿碧劝道。 “我没事,去泡一壶醒目茶上来!” 自从海棠生病之后,送来的账目都是流苏在看,她已经迅速理好所有的亏损和风家航运现如今面临的困境。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风家航运有最完善的经营模式,最有效率的造船技术人员,最有头脑的高层管事。这些都是航运的主心骨,风南瑾早有先见之明,主心骨人员都是他自己直接挑选和掌管,对风家忠心耿耿,这些人,司马家他们无法带走,即便是以高额报酬利诱也悻悻而回。 风家多年来打下这么厚的根基,风南瑾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只是因为现在海盗猖獗,很多商家不敢把钱投入下来,免 分卷阅读271 得打水漂,这和风海棠拒绝君家谢家和幽灵宫帮忙是同一道理。 流苏本就聪颖,对生意经营自有一套见解,这半年跟在南瑾身边,遇到问题也懂得虚心求教,学了不少东西,接手海棠处理后续危机,都处理得稳稳当当,没有出现一丝凌乱。 “苏苏……”如玉进来,把一本账册和一叠银票放在她面前,“这儿有一百万两白银还有西门家的在凤城生意所有的账目,都交给你,估计能撑半个月。” 流苏揉揉疲惫的眉心,连续几天,她睡眠严重不足,非常疲惫,靠着一种信念在撑着,她一定要把风家航运救起来。 这是南瑾的责任,是南瑾的希望。 “如玉,我很谢谢你,不过我不能接受,你也知道,这笔钱投进来,一定是打水漂,有去无回,我不能把你也拖垮。”流苏坚决地拒绝,清秀的小脸在短短几天之内,变得分外坚毅和有力。 如玉一笑,过来坐在扶手上,一手揽过她,爽朗一笑,“这笔钱是我自己的,不是幽灵宫的,你放心用,这是西门家的钱,我一个人吃死了也能吃十辈子,整天睡在冰冷的银子上很难受的,你就放心拿去用,就当是借给你,以后还回来便是。” “可是……” “可什么是,拿去用吧,能解燃眉之急,只要坚持住,总有办法。” 流苏一笑,沉声道:“多谢,风家不会垮,我会还给你的!” 如玉点点头,转而一笑,“苏苏,你和在京城的时候很不一样,变得很坚强,很柔韧,前天伤亡一百多人,被毁十几条船,我看你都处变不惊,八风不动,看来风南瑾对你影响不小。 流苏淡淡地挑眉,翻开另一本账册,“也许我本来就这样!” 没有时间让她沉浸悲伤,她只能选择坚强! 如玉诧异地看着她,流苏往后靠着,沉吟道:“现在情况下,如果接到货运也不出航,延期运货,航运的声誉便会扫地,目前是海盗猖獗,并不是声誉出现问题,可现在很明显有人想要我们名誉扫地,每次出航,漠北海盗都会得到消息前来烧抢,他们的消息怎么会那么灵通,从漠北海到赤丹河要几个时辰,难不成他们日夜都派人盯着风家航运?” “你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把出航的准确时间告诉漠北海王,所以每次他们都会那么准时。” “苏苏,你知不知道,这次朝廷中人混进来推波助澜,是萧绝幕后指使!”如玉沉声道。 流苏冷冷一笑,“朝廷巴不得风家赶紧垮台,当然会有动作,我不奇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看他能搞垮风家,还是我能救起风家!” “你做了什么?”如玉心一沉,有种不好预感! 流苏唇角勾起一抹铁血的笑,“漠北海王,我会独自出海见他!” “你疯了!” “只有他停手,风家航运才能机会起死回生,南瑾可以让他三年沉寂,我也要试一试,这是风家航运唯一的机会!”少女的声音坚韧有力,掷地有声,落下一地刚硬! 第189章 苏苏 VS 漠北海王 第189章 苏苏 VS 漠北海王(9235字) 流苏派人出海要求谈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风家堡,遭到众人的拒绝,特别是风海棠和风夫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流苏一意孤行,决定的事,没想过回头,流苏早就料到他们会反对,颇有先见之明,先斩后奏,在众人反对声中,漠北海王同意谈判,要求风少夫人在二月二十八日一人亲自出海,不许带闲杂人等,否则谈判破裂。 风海棠卧病在床几天,流苏吩咐过不许去打扰她,船行的事由她全权处理,在风海棠得知她要出海的消息,漠北海王已经传回消息,当下急火攻心,差点昏倒。 漠北海王,多年来在漠北海上气焰之嚣张,无人可敌,此生就碰过风南瑾一个对手,惨遭败北,被迫销声匿迹三年,可想而知,他对风南瑾可是恨之入骨,光看他对风家航运所下毒手便可知,他就盼着风家航运解航,这次要求谈判,哪儿那么容易,他对风南瑾的恨定然悉数转嫁在流苏身上,妻代夫过,天经地义,他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风海棠撑着身子,病了几天,明显憔悴多了,光润的脸色暗黄暗黄,看起来很不健康,流苏扶着她的肩膀,坚定地道:“姑姑,你别担心,我会没事,你有病在身,好好养着身子,船行的事我会妥善处理,三天后我出海见漠北海王,总要试一 分卷阅读272 试,不能坐以待毙!” “苏苏啊……咳咳……”风海棠吃力地咳几声,流苏拍着她的后背,她好不容易顺一口气,这才道:“你知道漠北海王是谁吗?你知道海盗是做什么的吗?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一群恶贯满盈的劫匪。他在漠北海的海上之王,无人可敌,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有南瑾的本事,在他面前全身而退,逼得他不得不见了风家航运就绕道?苏苏,南瑾得罪过他,他恨风家入骨,这一去多半是有去无回,我宁愿风家船运立即解航,也不会让你出海。” 流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神色淡然,灵秀的眼光依然坚韧,并无动摇之色,“姑姑,即便拼尽我所有,即便赔上性命,我也不会让风家航运解航。在悬崖上,南瑾松手的时候告诉我,要好好守着风家堡,帮他守着,这是他的希望,他一手创造出的王国,又怎能毁在他手上。我会做到的,南瑾能做到,我也能。” “苏苏……”海棠心疼地看着,见她眼光越坚定,她心底的不安就越浓厚,“你这个傻瓜,南瑾只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才用责任绑着你,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不明白他的苦心的呢?倘若今天躺在这儿的是南瑾,他也不会让你出海,苏苏,听话,不要去,没有风家航运,风家堡还是风家堡,我们照样活得有声有色,你若有事,南瑾回来怎么办?小白怎么办?” 流苏轻笑,眉梢染忧,明明心里那么酸痛,想要哭,却逼出唇角淡然的笑意,语气波澜不惊,非常平静,“姑姑,南瑾真的还能回来吗?” 风海棠脸色一怔,心口倏然发疼,眼眶不由自主就红了,早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流苏如此聪颖,很快就能察觉有异,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 这几天一直在处理船行的危机,坚强得让她心疼,眼光沉稳而坚韧,抱着小白也能微笑,她以为她依然相信他们的话,抱着南瑾会回来的希望活着,没想到,她却看得如此透彻,一时让她无言以对。 流苏淡淡道:“南瑾回不来了,我比谁都明白,所以我会好好为他守住风家航运,将来九泉之下见到他,我也能自豪地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很坚强,我做到他所交代的一切,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姑姑,我不想将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南瑾。”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南瑾最大的希望是你活着,你要是出海,出了意外,他牺牲自己救你的意义在哪儿?”风海棠急得大吼,嗓子有些发疼,又气又急。 苏苏什么时候就这么固执呢,怎么说都不改变注意。 “姑姑,风家这些年在外结怨不少,生意场上,朝廷,黑白两道,都有不少仇家,因为风家航运的财力和冰月宫的势力,他们才不敢妄动,这两者缺一不可。若是垮了,你认为风家堡还会是现在的风家堡吗?自古以来,钱和势都是结合在一起,风家航运这么大一块饼,觊觎它的人不计其数,等着看我们解航的人多不胜数,这是南瑾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让别人白白夺去,我偏不让他们如愿。这些人,一个个等着看笑话的,到最后只能看自己的笑话,我拼死也不会让南瑾的心血付诸东流。”流苏沉声道,一脸坚决,靠着这股信念撑着她醒过来,靠着这股信念,也能帮她撑起风家堡。 有信念的人,才会千方百计,不计一切代价实现目标。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海棠震惊地看着她,苏苏一直被南瑾护着身后,保护得滴水不漏,这些事又怎么会让她知道? “我不是傻瓜,这种事何必别人告诉我呢?自己略微也能猜到,木秀于林,风必毁之,树大招风已是见怪不怪。以前我不想理会这些事,因为有南瑾在,我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好好做好他的妻子就可以,天塌下来有他在身边撑住,他不会让我有一丝彷徨和害怕。可现在他不在,我就要自己来面对这些暴风雨。南瑾说不会屈服环境,只会改造环境适应他,我也要试一试,我要证明给大家看,南瑾的眼光没有错,他的妻子不是一个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布偶。姑姑,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要去做一件事,这么渴望去完成另外一个人的心愿,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祸福与共,你就相信我一回,放手让我去可以吗?”流苏抓着海棠的手乞求道。 “傻孩子,姑姑即便一百个,一千个不同意,你也执意要去了,不是吗?”风海棠叹息,她不知道,苏苏原来是这种想法。她不是不相信苏苏,而是,不相信漠北海王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苏苏。 她太单纯,根本就不理解,海盗的生活是什么? 杀烧抢劫,掳掠,凶狠残忍,无恶不作,这才是海盗的真面目,苏苏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我现在就只有你们是亲人,我希望能得到姑姑的支持!”流苏淡淡道,她说得 分卷阅读273 没错,就算她不同意,她也执意要去。 “苏苏啊,你想过小白吗?”海棠反问,流苏一怔,抿唇不语,半晌才道:“她是福泽深厚的孩子,我不担心!” 海棠深深地看她一眼,微微叹息。 流苏出门的时候,朝君无欢点点头,微微一笑便出了海棠苑,君无欢这才进房陪海棠。见她一脸凝重地坐在床上,走过去,拧拧她的脸颊,“想什么这么入神,还是说服不了她吗?” 海棠摇摇头,沉吟道:“一直没发现,苏苏的内心和南瑾一样强大,外表柔弱,意志却刚硬,刚刚看她的眼睛,隐约有些非常尖锐的东西在转动。当时我就没有想到出海找漠北海王谈判,潜意识里就认为,我不是南瑾,做不到南瑾所做的事,苏苏她就不一样,才理出头绪,就勇敢地找漠北海王谈判,枉我多长她几年,竟然比不上她勇敢。” 君无欢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南瑾没死,她还是以前的苏苏,人的个性是被环境所逼,是南瑾的死给她冲击太大。她的性子本来就有刚硬的一面,在南瑾身边才敛去,不显锋芒,若没有南瑾,自然会再现尖锐。” “是吗?”风海棠侧目看他,君无欢眉梢一挑,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海棠不痛不痒地道:“你死了,我就不会这样!” 君无欢无语,咬牙切齿地瞪她,风海棠当做没看见,哼!别以为和好就让他好过,这八年的委屈,定会好好讨回来,谁让女人小心眼呢? 君无欢倏然诡异一笑,暧昧的头颅凑到她面前,“你把你比作苏苏,我比作南瑾,是不是说明,你和苏苏爱南瑾一样爱我?” 男子漂亮的大眼睛都是得逞的笑意,风海棠无语,这人瞎掰的功底真深厚,这层皮估计是铜墙铁壁了。 所有人就如玉没有劝过苏苏,从假死一事之后,如玉便明白,苏苏一旦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风夫人正抱着小白在院子里玩,如玉和阿碧小翠等人都在,流苏过去打招呼,之后便道:“阿碧,你随我去船行!” “现在去船行做什么?”风夫人一惊,不会现在就要去吧? 流苏过去,亲亲小白的脸颊,笑道:“娘,我去学开船!” 众人一听就知道她过海棠那关,海棠同意,其他人反对无效了。如玉对这个也挺有兴趣,爽朗一笑,“我陪你去,顺便也学学怎么开船!” 流苏点头,便去渡口,柳秀和柳溪亲自去教苏苏和如玉开船,刚好在渡口遇到司马家的少爷,他折扇一开,“哟,风少夫人也来渡口?怎么?风家已经不成到要您亲自来开船了么?” 他身边一干人等轰然大笑,一脸蔑视,风南瑾一死,风家就剩三个女人,能做什么?哼! 外头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不过风家目前也就只有女人能主事,连刚出生的也是小小姐,看来是天要亡风家。 柳溪一路上在一边走一边解释,刚好被他听到,最近早就听说风少夫人代替有风海棠坐镇风家航运,早就上门见识一下,今天终于见到她的真面目,风南瑾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他家里随便一个侍女长得都比她美艳多了。 “苏苏,司马家的二少爷!”柳秀轻声道,流苏颔首,司马俊,人如其名,长得倒是挺俊秀,不过脂粉味有些重,过于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很阴柔,有种娘娘腔的味道,狭长的眼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狡猾中带着点恶意。 “司马俊,你又来做什么?司马家也不成,让你亲自来督促运货么?”柳溪尖锐地冷笑,得意什么,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灿烂,还不到他们得意的时候。 “本少爷结伴游湖来着,真巧,碰上风少夫人,少夫人可要小心了,最近赤丹河上海盗盛行,听说您还要亲自出海去会会漠北海王,可得小心了,这么白嫩嫩的脸,说不定被漠北海王看上,饶过风家一次呢。”司马俊眯着眼睛,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白灿灿的牙齿让人想要扑过去狠狠揍得他满地找牙,明显羞辱性的话,激得几人忍不住怒红眼,柳溪忍不住,流苏一把拉住她的手。 小人得志而已,无需为了他们动怒,还不值得! “司马少爷您也得保佑,倘若漠北海王能妥协,不再找风家的麻烦,你们可别自乱阵脚才成。”流苏淡淡笑应,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为这种人生气,浪费时间而已。 “你……”司马俊眼中凶光一闪,重重一哼,“少夫人才该日烧三炷香,向风南瑾的牌位三鞠躬,求他在天有灵保佑你别死得太惨,听说漠北海 分卷阅读274 王最大的趣味就是把人丢下海喂鲨鱼,您可得小心点,别到时候到了九泉之下,风南瑾都认不出您的样子。”司马俊恶毒道,一脸冷笑。 流苏淡然颔首,“多谢关心!” 不痛不痒的话让司马俊气得脸色涨红,拂袖冷冷一哼,错身离开,如玉手一动,早就趁他们不在意捡起的小石头倏然离手,狠狠地击中他的小腿。浑厚的内力让司马俊小腿一麻,瞬间失力,狠狠地往前扑去。 哗啦一声,水渍四溅,这儿是渡口,地上坑坑洼洼,他摔倒的地方刚好是一个小水洼,腥味四溢,他整张脸狠狠地砸在臭水里,臭水四溅,柳秀等人毫不客气地嘲笑,比他们刚刚更放肆。 他身边的同伴赶紧过去扶起他,司马俊倏然回过身来,眼光怨恨地瞪着他们,水滴一滴一滴顺着发丝滴下,凌乱而狼狈,柳秀猖狂地大笑,“司马二少爷,新造型啊,很不错啊!就是臭了点。” 如玉潇洒地抱着胸,露出善意的笑,“我说司马少爷,您走路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这么大的水洼都没看见,您眼睛长在屁股上吗?” “哈哈……”众人大笑,流苏也浅笑摇摇头,司马俊狠狠一跺脚,愤怒指着他们,“你们等着!” “叫得疯的狗总是不会咬人,会让别人等着的人,都是纸老虎,底气不足,不堪一击!”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如玉冷笑。 “就是,苏苏,这种人何必忍着他,推下海让他当一回落汤鸡更过瘾。”柳溪哼哼道。 流苏只是淡淡笑笑,神色安然,“现在他们正得势,我们让三步,磕三响头都没问题,风水轮流转,他日风家航运起死回生,他们即便是让三百步,磕三百个响头,也未必能求得我只言半句,只会任我宰割,这便是竞争场上的伸缩之道。” 流苏说罢,一笑而过,踩着甲板上船,柳秀柳溪相视一眼,那瞬间,似乎看见南瑾的刚硬。 如玉一笑,翩然掠上船,她早就知道,流苏本就这么彪悍! 风帆需要水手来起落篷、顺着风力风向调整等,靠个人掌控极难,柳秀柳溪都能单独航行,只要能分辨方向和风力,其实并不难。有两位高手指导,流苏学起来很快。在凤城生活久的人对风向的变化都很敏感,这是习惯性所养成的敏锐,特别是他们在船行长大的孩子,更是如此,在海上航行都不用看风向变化。 可苏苏不是,她对风向的变化敏锐程度不够,柳秀在船头插上三面小旗,教流苏分辨方向。 加上又指南针,第一天流苏勉强学了些窍门,因为漠北海的风力比赤丹河多变,却又强劲,柳秀和柳溪详细地想她解说所有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和变故,教她应付。柳秀选的是一只中型帆船,在船上堆放适量的货物,让船的吃水力达到一定稳定程度,流苏第二天再尝试的时候,已经抓住窍门,虽然笨拙,可只要不是遇上飓风和暴雨,独自航行到漠北岛已不成问题。 柳溪连连称赞她学习功夫快,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驾驭,她当时要三天才勉强航行,流苏淡淡笑笑,当初在赤丹河上游玩的时候,她好奇怎么航行,南瑾给她讲解过,回去的时候还详细解说落蓬调整等问题。她印象非常深刻,这两天学起来也快,如玉倒不如她怎么容易上手。 夜色深浓,一片苍凉,流苏晚膳过后就在房里逗着小白玩,明天就出海,她想多珍惜一些和女儿相处的时光。 小白越大越漂亮,几乎是两天一个变化,越大越有南瑾的架势,冷着脸,如墨玉般的眸子灵气逼人,却略显冷漠,正经严肃得不得了。流苏抱着的时候,偶尔会施舍给她几个笑容,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身子还是小小的,短短的腿,短短的手,非常可爱,抱在手里,好像怕一用力,就会捏碎般。 “小家伙,你怎么一点也不可爱?”流苏捏着她的脸,趴在一边都逗着她,半晌她也不肯嘟一声给她听,流苏在她嫩嫩的腿上轻轻一拧,小白的小短腿倏然一踢,漆黑的眼睛瞅着流苏,特别的幽怨,看得流苏心情大好,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好几口。 小白不满地晃脑袋,不满娘亲吃她豆腐,流苏凤眸一瞪,小白也回她一瞪,黑溜溜的眼睛分外迷人灵气。 就好像南瑾在瞪着她一样,流苏心里又酸又痛,倏然用手捂住小白的脸,小白的小短臂挥动,轻轻地砸到流苏的手上,手遮住她的光线了。 流苏这才放开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小白,娘明天就出海,娘一定会回来,看着小白长大嫁人,看着风家越来越好,娘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小白要乖乖地露出一朵笑容给娘看哦!” 笑 分卷阅读275 起来,就如南瑾在笑,欣慰的笑,赞许的笑,能撑着她继续走下去的笑。 明明说得开心,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下,流苏一擦,接着笑道,“小白,你的名字真的好白,呵呵……” 小家伙突然嗷嗷地叫,似乎在抗议这个名字,流苏捏捏她的脸庞,“奶奶说,姑婆给你起名到时候,你还笑,自己都满意,现在抗议什么?” 可怜的小白只能委屈地躲在墙角画圈圈,不知在诅咒谁,连睁眼睛的欲望都没有了,这名儿起得太委屈,他们明摆着欺负她不能说话嘛! 流苏怜爱地看着女儿,心口酸酸痛痛,一夜难眠,怕是看不够似的,一直看着,偶尔说说话,逗着她玩。小白晚上本就晚睡,今夜似乎知道娘亲的心情,睡得更晚,流苏逗着她,偶尔咯咯地笑,粉嫩嫩的唇都是口水渣滓,流苏苦笑不得,知道子时过了,小白这才欢迎周公的招呼,沉沉地闭上眼睛。 女儿身上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流苏亲了又亲,最后也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清早流苏便醒了,小白还沉沉地睡着,小家伙昨天醒来几次,正睡得沉,风夫人风海棠等就送她到门口,外头还是很沉,灰暗的天空,清晨有点凉意,风夫人红着眼,抓着她的手,紧声道:“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苏苏,姑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回来。”风海棠沉声道。海棠到现在还是想着,若是苏苏能改变想法不去,那是最好的,可显然,流苏并无半点这种想法。 流苏点点头,紫灵泪光闪闪,哽咽着,流苏浅笑,“我又不是去送死,别哭了,脸蛋哭花就不好看了。” “那明明……”就是送死呀! 流苏淡淡一笑,便上马车,玄北和如玉阿碧小翠陪着她去渡口,马车上,如玉提醒,“我教你用的金针记住了么,危急的时候就拿出来用,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流苏点头,小翠还是不放心,“少夫人,不如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在后面的船上保护你,好不好,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流苏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们说过了,这次我自己去,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虽然你们都说和海盗不用讲什么信用,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被他们发现有人跟着我一起去,风家船运再无一点机会,我不能冒这个险。” 小翠阿碧相视一眼,只得作罢,马车很快就到渡口,柳秀柳溪已经在渡口准备好,篷布已经拉上,顺着风势帮她调整好,流苏到了渡口,众人又担心地交代几句,她一一笑应,这才上船。 最近海盗猖獗,出航的船只很少,漠北海盗虽然只会打劫风家航运,其余的船行却怕殃及池鱼,尽量减少出航的次数,出航的船只更是寥寥无几,流苏顺着赤丹河,一直出海,都没有发现什么船。 海上风力有变,流苏降下篷布,调整好,这才安稳地朝着指南针上的方向行驶。 这是她第一次出海航行,第一次看见漠北海。 蔚蓝的海水,蔚蓝的蓝天,海天一色,接天无穷碧,宛如一块巨大的蔚蓝宝石。美得纯净,美得大气,有种气势磅礴的壮丽。 今天风和日丽,海上风光明媚,可流苏身体却微微有些颤抖。 白茫茫的大海,无边无际,看不到方向,辽阔,空旷,海水扑打船身,发生催促人心的击打声,远处,白雾缭绕,如一层厚厚的神秘面纱。 海,她是陌生的,陌生到身子忍不住颤抖。 赤丹河已经越走越远,太阳升到正午,炙热的阳光从苍穹泻下,在海面上洒下一层金光。海风扑面而来,炙热中夹着海的味道,壮阔,威严,还有残酷! 整个天地都只有她一人,如蜉蝣映着碧空,分外渺小。 “南瑾……可得保佑我!”流苏又十指握在前面,闭着眼睛,似乎在向海神祷告,乞求心爱之人冥冥之中的庇佑,她一个人,着实有些恐惧。 船缓慢地在海上航行,朝着特定的方向,人人都说漠北海盗的老巢在漠北岛,那是千里海域最大,最凶猛的海盗岛,闻者色变,人人恐惧。对染着血腥和残酷的海盗岛,在大陆一直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无人知道其中深浅。 幸好今天海面很平静,显得辽阔,午时三刻时分,流苏终于看见岛屿,根据指南针上的方向所指,这是漠北群岛没错。 距离漠北群岛一千里处,已经停着六艘海盗船,五艘巨大的船拥着一艘非常华丽结实的海盗船。其造型比起风家最先进的风帆要结实华丽,非常巨大,中间一艘显 分卷阅读276 然是主船。六艘船上都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一颗巨大的骷髅头,旗帜是黑的,骷髅头是白的,骷髅头上斜划一道血色痕迹,看起来更加恐怖血腥,把海盗凶残血腥的本性显露无疑。 周围五艘船上都是海盗,自看见流苏的帆船之后,一片叫嚣,奔腾。 激越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在漠北海上狂飙而过,震彻云霄,直扑流苏而来,那**的,嗜血的叫嚣奔腾,残酷地掠过,似乎想要以血来填满饥饿一千多年的河流。 血腥、残酷的恐惧紧紧地抓住流苏神经,尽管她已经努力地平缓呼吸,减缓心脏跳动的频率,依然脸色苍白,牙齿打颤。 她很害怕! 这是人之常情,大陆任何人面对这群恶贯满盈,凶残勇猛的海盗都会害怕,她不晓得几年前南瑾独自出海的时候有没有恐惧,她只知道,她双腿颤抖都麻痹了,僵硬了。 流苏咽了咽口水,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即便害怕得指尖颤抖,流苏也勇敢地挺直背脊。 娇柔的背影在甲板上格外刚硬! 输人不输阵! 气势上输人一筹,骨气上一定要赢回一面。 “风少夫人?”主船的甲板上出现一名男子,二十五六岁上下,唇角含着清逸的笑,挑眉疑问。蓝天白云下,男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非常俊朗,衣冠整洁,举手投足优雅大方,像极了游荡江南,泼墨作画的少年佳公子,一点也不像海盗。 流苏大跌眼球,这和她想象中的海盗完全不同,和周围所有人的打扮也不太一样。 周围船上的海盗男女皆有,散着头发,非常凌乱,说是披头散发也不为过。脸上画着青青绿绿的图案,有的裸着胳膊,上头有各式各样的刺青,嚣张而凶猛。他们的衣服略有敞开,不似大陆男女那般保守,男的露胳膊露腿,肌肉奋起,非常有力。女海盗甚至露出肚脐,麦黄色的腰非常柔韧,挂着粗狂的腰链,随着扭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男女胸前,脖子上都佩戴着有大海味道的首饰,不似大陆的精致,以粗犷为主,极有异地风情。 他们眼光凶狠,狰狞,瞪着流苏,仿若饿了很久的野兽,想要把她吃得尸骨无存。不管男女看上去都非常有攻击力,血腥中带着野蛮,嗜血中带着彪悍,把大海的力度和残酷完美地结合。 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海盗,而那位男子,却显得格格不入。 难道他就是漠北海王?一位长身如玉的男子? “我是风氏苏苏,风南瑾的妻子!”流苏浅笑,有礼地应道,收敛心中的好奇,既来之则安之,害怕恐惧已于事无益。 “哦哦……杀了她……” “杀了她……” 流苏声音刚落,五艘船上响起激越的喊杀声,个个叫得洪亮,杀气如龙卷风般剧烈,铺天盖地朝流苏扑过来,要把她狠狠地撕碎在漠北海上。他们和她素不相识,却像是和她有着不同戴天之仇般,恨不得把她剜心凿骨。 嗜血的杀意在海上狂飙而过!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下马威,在气势上,流苏已无还手之力。 洁白的脸,在阳光下感受不到光线的温暖,只觉得森冷,连海风吹拂都夹着寒意,流苏的脸白得透明。 小手拢着,握紧手里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是南瑾送给她的,她从出海就一直握在手心里,在极度害怕的时候用力握紧,就像是南瑾握着她的手,给她无穷的力量。在一片杀气中,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勇者,无欲则刚! 什么都不想,便什么都不会害怕! 俊朗的男子似乎是想要看她在一片杀声中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或者是落荒而逃的懦弱,可惜,除了刚开始看见流苏眼里的恐惧,他只看见她站得越发挺直,眼光越发坚定刚毅,男子唇角勾起淡淡的诧异之笑。 好!有勇气!有魄力! “在下林浪,欢迎风少夫人来到漠北海,请上船!”林浪见下马威效果不太好,摆手让他们安静,这群海盗立刻安静下来,海上又恢复平静。 两船错身而过,流苏上了主船。 主船上,人其实不多,甲板上分两排人站着,一排三人,一排女人,一排男人,服侍和中原人士无异,女的娇俏,男的俊朗,年龄都不大,身上同样也佩戴着粗犷的首饰,不是金,不是银,也不是玉,而是皮革制作的项链手链,腰佩等,海上风情洋溢。 分卷阅读277 看着流苏的眼光特别的沉锐,微微的诧异之后,一女人朗朗开口,“噢,这就是那残废的妻子呀,也不怎么样嘛,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她。” 众人哈哈大笑。 流苏脸色一沉,她不喜欢从别人嘴巴里说南瑾是残废这种话,流苏眼光静静地看着她,柔和的声音不霸气,也不逼人,却非常坚定,“南瑾不是残废,这个世上有很多身体完好,内心残废的人,南瑾身残,心不残,比起世上任何人,南瑾都健康,完整!” 那女人一哼,哈哈大笑,气焰极为嚣张,挑衅道:“我偏要说他是残废,又怎样?” 流苏淡淡一笑,反问,“你想说便说,我能怎样?” 女人杏眸一瞪,唰一声,白光闪过,眼光露出凶狠的杀意,宝剑破风而至,冰冷地抵住流苏的脖颈大动脉,“你不能怎样,我能这样?” 冰冷的宝剑往侧一动,狠狠一划,避开流苏的要害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妖娆的鲜血立刻溢出,红了宝剑,尖锐辛辣的痛,让流苏淡淡地蹙眉。 好狠的女人! 这才是海盗的本性,不管穿得多光鲜亮丽,也掩不去骨子里的凶残个性。 “送上门来的猎物,不见见血,太对不起我饿了三年的宝剑!”女子眼光露出凶狠的笑。 流苏打了寒颤。 “退下!”威严的女声沉沉而至,那女人眼光一闪,宝剑收起,两排男女出列恭迎,抱拳高喊,“参见王!” 流苏放眼看去,从船舱中走出一位女子,二十七八上下,皮肤白皙,黛眉杏眸,美得绝艳,大红的海盗王服,尊贵而粗犷,头戴一顶冠珠,锐利的眼神隐约可见冷酷绝情,举手投足的刚硬利索,巾帼不让须眉。 血腥和美丽,残酷和佳人,两种极端的对比,竟然那么和谐! 威名远播,横扫漠北无敌手的海上之王,竟然是一名美丽的女人? * 这章查的资料太多,写得慢了,不好意思,最近疯狂恶补航运和海盗方便的知识,希望童鞋们看得更合情合理一些,不要怪我慢哈! 第190章 两个彪悍的女人 1 第190章 两个彪悍的女人 1(2179字) 流苏非常震惊,她一直认为漠北海王是个威武健壮,十分彪悍的男人,没想到竟是女人,这着实出乎意料之外,沉静的眸光露出惊奇。 很美丽,很冷酷的一个女人! 浑身刚硬中带着冷硬,沉锐的眼光如电般,犀利得让人不敢逼视。 大红的王袍潇洒一扬,漠北海王姿潇洒地坐在准备好的虎皮大椅上,一副君临天下的冷傲和孤绝。 “你就是风南瑾之妻?”声音清脆如黄莺,却极有力度,凝望着流苏的眼光充满审判和衡量的姿态。 流苏不卑不亢地站着,淡淡应道,“是,我是风南瑾之妻!” 漠北海王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并无一丝温度,辛辣的恨意一闪而过,“有骨气,胆敢独自出海见我,风少夫人,事有能为,有所不能为,力所不及就别逞强,摔得太惨可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冷硬的温度让流苏身体一震,微微轻颤,本就白皙的脸更显出一片透明的白,漠北海王锐利的实现一扫,倏然哈哈大笑,尖锐的笑声冲破云霄,狠狠地掠过海面,连海底的鲨鱼都被惊蛰一下。 她一扬王袍,顿然站起来,尊贵的王袍随海风一飘,顿有烈火红妆、巾帼红颜的尊贵和力度,走进流苏,艳光四射的容貌映入流苏淡静的翦眸,美得很有魔力。流苏心底恐惧急速飙升,却毅然挺着背脊,不露出慌乱,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漠北海王突然出手,抓住她的右手,强劲的力度,握得流苏关节发白,她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捏碎流苏的骨头。 “风少夫人,你手在发抖,很冷吗?”冷狠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恶意,流苏只觉得关节疼得发麻,骨头被她捏的咯咯作响,炎炎烈日下,逼出额头少许冷汗。 “王,属下看她是怕您才颤抖的,瞧瞧这张脸,这身子,哈哈,也敢到漠北海上来,丢给兄弟们玩玩,不出一个时辰就被玩死了,一点劲度都没有。”一男子哈哈大笑,吐出恶毒的话,引得几人大笑,旁边几条海盗船上男子哈大笑,纷纷起哄,似乎听到什么兴奋的事,激动得大声叫嚣。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滚滚而来,夹着残酷的羞辱和即将来临的风暴,流苏心底打了寒颤,一股冰冷 分卷阅读278 的凉意从脚底窜上背脊,汗湿重衣。 “多谢海王关心,苏苏很好,初次出海的确颇多不习惯,海风吹得有些冷。”流苏浅浅一笑,手搭在漠北海王的手腕上,缓缓地拉开。 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漠北海王眉头一扬,颇有些趣味地看着她,近距离两双眼睛在凝视,一双灵秀柔和,一双冷酷强悍,你强一分,我便弱三分,你强三分,我便弱九分,不动声色地在半空较量一回,没有打雷闪电,只有静得不能再静的空气缓缓流动。 “好胆色!”漠北海王冷冷一哼,看似软趴趴的角色,倒有几分硬气,她和那残废还真是天生一对,以貌惑人。 哼! 如此更好,她喜欢旗鼓相当的对手,太弱,她还瞧不上眼! 手在放开的时候,一捏她的虎口,流苏痛得五指一松,漠北海王已经夺走她手心的夜明珠。 好锐利的眼睛,她竟然看出来她手中有东西,流苏心里微微吃惊,不愧是横行多年的海王,好彪悍的敏锐力,这种洞察危机的能力世上少有人匹敌。 晶润的明珠在阳光下萤光四射,晶莹剔透之美,让人炫目。 原来是夜明珠,她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呢,哼! “好东西!风少夫人习惯随手带这种价值连城的宝物?”漠北海王扬扬手中的明珠,冷硬的眼光掠过一抹辛辣的嘲讽。 流苏见明珠被她所夺,心知不好,要是要不回来,所幸笑道:“我丈夫说过,此乃南疆出产的辟邪珠,带在身边可消灾挡祸,苏苏第一次出海,带在身边可保佑我顺利得见海王。倘若海王喜欢,此辟邪珠便送给您。” 海王双眉一扬,放肆大笑,“风少夫人出手真大方,我喜欢!” 她说罢,左手一扬,夜明珠离手,在空中迅速划过一道直线,叮咚一声落入大海,消沉不见。海王姿态狂放,肆意,一点都不把苏苏放在眼里,流苏心头略有不舍,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始终带着浅淡的微笑。 “风少夫人送给我,辟邪珠就是我的,这么做,风少夫人不会介意吧?”海王笑意盈盈问道。 流苏摇头,“海王身为海上之王,横行千里海域,所向无敌,未逢对手,自然不需辟邪珠庇佑,丢掉很正常,苏苏不会介意。” 她心头非常不舍,因为这颗夜明珠是南瑾让人特意从南疆带回来,质感滑腻,温润,常年带着淡淡的暖意,握在手心很舒服。见她毫不客气地丢进大海,流苏心头很快掠过心疼,亦极快消失。 海王冷冷一笑,回身,狂放不羁坐下,双眸一沉,开门见山道:“风少夫人想要我罢手,漠北海盗不再找风家的麻烦,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如何!” 流苏凝眸,静静问道:“你想如何?” 海王唇角勾起冷然的笑,带着三分诡秘的阴险,七分报复的快意,玉指横直漠北海,沉声道:“漠北海上是我的天下,风少夫人想要和我谈条件,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在我面前说话的资格。” 流苏早就有准备,她一定会百般刁难,不会那么容易就进入正题,此刻听她之言,倒也不那么惊讶,颔首道:“请海王不吝赐教。” 海王扬声一笑,走到船头,拇指和食指卷起,吹了一声响亮尖锐的口哨。 平静的海水翻滚着,涌动着,如暴风雨滚滚而来,乘风破浪,气势如雷,惊涛骇浪扑面而来,海水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如一个漩涡在转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黑暗得宛如吞噬一切。 像是有些什么东西即将破海而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流苏看清了。 是一群凶猛巨大的白鲨,一共有八只大白鲨,矫捷如龙,凶狠如虎,尖锐的嘴巴大大地张开,急切着用什么东西填满。 流苏大惊,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骇然的场面,掌心都出了一团冷汗。 “跳下去,活着上来,你就有资格站在我漠北海王面前说话,不然,就葬身鱼腹,九泉之下陪风南瑾去!” * 本来写足9千的,不过还是不让你们等太久,分两更好了,下午还有一更哈!! 第191 两个彪悍的女人 2 第191 两个彪悍的女人 2(2419字) 流苏只感觉有些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神经,细细的针狠狠地刺在背脊上,秀气的脸白得一片透明,她觉得海风吹得太猛烈,把鼻尖下的空气都吹走,窒息的感觉 分卷阅读279 让她的胃部一阵阵绞痛。 好可怕的白鲨群,流苏牙齿打颤,恐惧、震惊,疯狂涌上。 “你……你说什么?”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支离破碎,掺杂着最深沉的恐惧。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子,一定疯了! 即便不是在海边长大的她都知道,鲨鱼是海上最有攻击力的动物之一,其速度之快,搏斗之凶狠,杀伤力之大,常常为让海员丧命于漠北海中。 只要一滴鲜血,百里之内的鲨鱼群就会汇集,场面壮观又残酷,她若是跳下去,岂不死无全尸? 漠北海王吹了声口哨,八条大白鲨散开,围成一个圆圈,四周海水涌动,其余五船上的海盗振奋得大喊大叫,把船也开起来,团团地围住大白鲨,占据最好的视线,看流苏猎鲨。碧蓝的海水,洁白的鲨鱼,幽冷的鱼眼,都让流苏神经一阵阵抽痛。 耳边荡着海盗们嗜血的嘶吼声,环视一周,个个脸上都露出莫名的兴奋和血腥,就像是嗅到血液之味的大白鲨。 “吃了她……吃了她……” “狠狠地咬……宝贝们……有吃的了,哈哈……” …… 漠北海王扬起一抹自傲的笑,这群白鲨很显然是她饲养的,她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训鲨师,掌控鲨鱼群,为所欲为。只见她冷冷一笑,“风少夫人没听清楚吗?跳下去,活着上来,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只见一只鲨鱼倏然跳出水面,在海面上翻了身,又迅速地钻到水底,迅速之快,极有力度,在甲板上就能感受到它的冰冷嗜血的攻击力。 漠北海王的眼光紧紧地凝视在流苏的眼中,锐利沉静,带着几分挑衅和恶意的试探,欣赏流苏眼里的恐惧,似乎想看见她落荒而逃的狼狈。 海王不愧是海王,在海上,那是她的天下,流苏一介女流,肉在砧板还不任她宰割。林浪等人在甲板上朝着大白鲨吹声口哨,还扬扬手,友好地打了招呼,“宝贝们,等会儿可得温柔点,畜生也要懂得怜香惜玉啊!” 流苏的心沉了沉,眼底的恐惧微微褪去,逼着自己凝视海底的白鲨,耳边的欢呼越发激烈,流苏不得不漠视,他们绝对是故意,故意造成恐慌战术,让她恐惧害怕。 “怎么?风少夫人害怕吗?其实还有个选择,你可以去伺候我的这些兄弟们,他们常年在海上,憋得太久,风少夫人倘若能伺候好他们,我也可以让你有机会说服我,人也不多,就百来号人,少夫人虽不是艳色,不过困在军营久的男人,母猪赛貂蝉,想来他们不会嫌弃,大伙说是不是?”漠北海王落地有声。 “是……” “是……” 流苏脸色浮上一抹红晕,薄怒道:“漠北海王,倘若我跳下去,你能放过风家?” 漠北海王扬声笑道:“那就看风少夫人的本事!” 流苏的抓住船檐的手青筋略显,不卑不亢地看着漠北海王,沉静道:“我以生命下的赌注,却得不到海王半点承诺,是我高估您,还是你习惯于掠夺,连最基本的交易规则都忘记?我想,三年前,南瑾来见您,您未必这么嚣张吧?我虽不是南瑾,也是先如今风家航运的执掌者,是您不敢承诺,还是潜意识里畏惧我们风家的人?” 海王脸色一沉,眼光危险眯起,重重地哼哼,南瑾出海见她之事已成为她一生抹不去的耻辱,此刻被流苏挖开伤口,不免恼羞成怒,芊芊玉指笔直指向流苏,“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好,我就答应你,只要你有勇气跳下去,一年之内,决不动你们风家,至于会不会放弃完全扫荡风家航运的想法,那就看风少夫人上来之后的本事。不过……如果上不了,那就怨不得别人。” 她早就调查过,风少夫人被风南瑾保护得好好的,半年前天牢还差点丧命,不会武功,娇娇柔柔,凭什么能在白鲨攻击中脱困?她要真的能活着上来,她才要对她刮目相看!哼! 她就赌她没有勇气跳下去! 流苏淡淡一笑,她的激将法奏效,此举极为危险,她也不过是碰碰运气。以漠北海王高傲不羁的个性,当年输给南瑾定是她一生的耻辱,即便她如此强悍,一提及也免不了动怒,不管多强的人,性格上总有这么一个弱点,对别人肆意掀开伤疤会恼羞成怒。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风家喘口气,一年的时间,姑姑定会把风家航运撑起来,而她…… 流苏眼光淡淡地瞥向下面,群游的鲨鱼,凶猛而嗜血,拍打着海水,小小的海域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般,看着人眼眶 分卷阅读280 欲裂。 流苏抿着唇,若能救风家,保住南瑾的心血,她死又有何惧? 黄泉路上,陪南瑾,生死相随,于她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风少夫人,若是不敢,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爽快点!”漠北海王冷眸一扫,重重哼哼,女人看到这种场面,没有吓到腿软算她有点胆色,可跳下去就是另一回事。 是真有胆有色,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试试就知道! 风南瑾,你在天有灵看着这一幕,有没有想到报应两字?漠北海王眼光阴狠,想起当年风南瑾以血引来鲨鱼群,无情地把她抛下去,任她和百来条大白鲨搏击,她一条手臂生生比鲨鱼咬断,不得不装假肢,这种恨,她咽不下,她也要让他妻子尝尝,和鲨鱼群搏击是什么感觉。 夫债妻还,天经地义! 自在漠北海被鲨鱼群袭击差点送命,她便开始学会如何控制和训练这群海上最凶猛的海兽,现在海面海底都是她的天下,她想让她死,看谁能救得了。 当年轻敌,是她一生的恨,她还来不及向风南瑾扳回一局,他就死了,太遗憾了,这种遗憾就让他妻子来填。 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一掌,声音刚硬坚决,“一言为定!” 漠北海王惊诧掠过,很快恢复平静,单掌抬起,“决不食言!” 有力的击掌声掠过海面,波澜四起。 两双沉稳眼光半空交织,如闪电倏然划过苍穹,一片苍凉悲壮! 流苏偏身,凝视海底群鲨,刚踩到船板,林浪戏谑,“少夫人之勇气在下佩服,赤拳空手可不成,这有把匕首,赠与少夫人,希望少夫人得天神助!” 流苏也不逞强,接过,淡淡道声,“多谢!” 一踩船板,流苏高高站在船头,双眸死死地盯在海面上,几条鲨鱼露出凶狠狰狞的眼光,更有力地拍打着海面。 海风刮过,带动少女满头青丝,随风而动,浅黄近橙色的罗裙飘逸潇洒,洁白秀雅的脸,坚决勇敢的眼神,背脊挺直,显得分外悲壮刚烈,紧紧地握着匕首,倏然纵身一跳…… 噗通一声,跳入海底,落在鲨鱼包围群中…… 鲨鱼群动,三头鲨鱼立即随着她钻入海底,迅速发起攻击! * 苏苏加油!踩扁它们,囧,亲妈不会让你死的……泪!! 第192章 苏苏搏鲨 上 第192章 苏苏搏鲨 上(3454字) 甲板上爆发出一阵非常振奋的吼叫,海盗们兴奋地举起武器,发出一阵骚动,三条鲨鱼钻进了海底,倏然朝着流苏迅速游过去,尖锐的嘴巴朝着流苏猛烈地刺去。 流苏跳进海底,身体不由自主地下沉,浮力的原因让她的身体下沉到了极限,刚刚想要游上去就发现有三条大白鲨向她袭击而来,流苏心头一沉,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匕首,奇迹般并不感到害怕。随着海水借力而上,一头青丝在海水里乱舞,就像是海藻在飘动,清澈的海水中,很明显地看见三条大白鲨刺来! 甲板上众海盗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纷纷呐喊。 那气氛,火辣辣的,连空气都炙热三分,像是最让野兽兴奋的盛世珍馐就在眼前。 漠北海王亦目不转睛地看着,对周边的叫嚣呐喊没有丝毫理会,她只想要看看,风南瑾的女人到底有几斤几重,够不够看! “该不会太弱,一下子就被宝贝们当午餐了吧,怎么不见动静呢?”有人嘿嘿地笑,非常有意思地看着如死水般平静的海面,刚刚的掀起的水花,早就沉寂,其余五条鲨鱼在还在海面上游荡,而底下,却看不清发生什么。 “就算被吃也不会是整个被吞下去,血迹都没有,奇了?”有人喃喃自语,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林浪淡淡一笑,扫了一眼漠北海王,问道:“真要如此?风南瑾和你的恩怨与她无关,何苦呢?况且风南瑾已死,有什么恩怨也随风散了吧,该断了!” 漠北海王眯起眼睛,重重一哼,语气阴冷戾气,“任何事都可以算,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高呼,只见平静的海平面倏然出现一团漩涡,先是三条大白鲨先钻出水面,有一条扑腾出水,翻了身子又一头插进海面,溅起无数水花。 围观的海盗发出响亮的嘶吼,个个都以为流苏 分卷阅读281 被鲨鱼吞进腹部,他们兴奋得舞动起来,响遍整片海域。 漠北海王眼角一抽,唇角勾起一抹冷酷嗜血的笑,除了林浪可惜地摇摇头,其他人都发出一阵欢呼。 太弱了,没两下就被鲨鱼给解决了! 还以为那残废的女人能有多厉害,看表现也是个以貌惑人的主,没想到这么弱,简直不堪一击! 倏然,众人叫嚣一停,漠北海王唇角的阴冷的笑微微僵硬,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海面水花溅起,流苏在众人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钻出水面。 头发一扬,一头青丝在水面飞舞,一道水花划过半空,直线而过,绚丽夹着刚猛! 洁白的脸,还是那样沉静秀雅,手中的匕首滴血不沾,干净,海水里没有一滴他们意料之中的猩红。 白鲨没有攻击她,为什么? 八条大白鲨在水中滚动,尖锐的嘴巴,坚硬的背脊,锐利的麟角,凶猛地向流苏袭击而来,却在一米之外倏然一头扎进水里,卷起一股水花。 众人一阵惊奇,纷纷窃窃私语,为何白鲨没有攻击她? “奇怪,为什么宝贝们没有攻击她?”主船上,有人发出惊讶的低呼,这群鲨鱼都是漠北海王训练出来,攻击力非常强大,且极听号令,没有道理不攻击流苏,刚刚听命令就有三天钻进海底,竟然让她毫发无伤地上来,太让人震惊了。 别说他们震惊,流苏自己也莫名其妙得很! “不是不攻击,而是她身上的衣服颜色,让白鲨退避三舍!”漠北海王低声道,心中暗暗吃惊。 其实在这个时代,知道鲨鱼惧怕橙色的人为数甚少,漠北海王也曾经有一回有过这样的经历,流苏今天刚好穿着近似橙色的衣服。就算如此,她也不应会毫发无伤,面对鲨鱼袭击而来,大部分人都会心跳加速,先发制人,反射性的动作更会把自己陷入危机中,引起鲨鱼的注意进而遭到围攻。当年她输就输在这儿,最先开始攻击鲨鱼,反而让它们蜂拥而上,攻得她措手不及,一条手臂被鲨鱼给咬下来。 其实鲨鱼看似凶猛危险,可只要沉稳地面对,维持正常的呼吸心跳,不要事先对鲨鱼发起攻击,是绝对安全的,白鲨对人的敏感度不大,在海上,遇上鲨鱼,只要安然面对,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流苏穿着近乎橙色的衣裳,面对鲨鱼又不惊不惧,坦然面对,衣服颜色本就大大降低了鲨鱼的攻击敏锐度,再加上她本身没有散发出什么威胁的气息,自然会让鲨鱼避而远之。 就好比,强者总是会同情弱者,而不会同情强势的人。 “嘿,吃了她……吃了她……” “咬她,狠狠地咬……咬死她,老子给你们喂好东西!快!” “上!咬死她!吃了她!” 众海盗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嘶鸣,声音更加兴奋,更加急促,也更加嗜血,好久没有看见人搏鲨的激动场面,他们都等不及看鲜血染红海面是什么感觉了。 一定够刺激! 肯定够血腥! 激起他们血管中最凶狠的血液,在奔腾中叫嚣。 流苏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为何鲨鱼没有攻击她,她只知道,她已经不害怕,在跳下的那刹那,她有的只是平和的心态,面对鲨鱼,她知道必输无疑,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搏击,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她随遇而安,坚强柔韧的淡漠性子,对南瑾的爱,在第一时间救了她。 她只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自己,听天由命,能活着,她会努力撑起风家堡,就算死了,也是在黄泉之下陪着南瑾,结果如何,她都不害怕! 跳下来,无论死活,已经为风家堡争取到一年的时间。只要漠北海王不针对风家,这一年,想要恢复风家航运很容易。 死了,也是值得! 流苏咬着牙,淡淡地扫过周边的鲨鱼群,白得有些可怕的眼睛都出幽幽的光,看得让人十分恐惧。流苏杨眉,看向船上的漠北海王,这算是赢了么? 漠北海王眼光掠过一抹淡淡的赞赏,再此等危机之下还能如此镇定的女人,比起当年的她强多了! 她不嫉妒她的沉稳,却忍不住挑战她的极限! 强者为王的世界,习惯了强势对彪悍,这样的对手,才足够味道,报复的念头淡了三分,多了一分钦佩和一分挑衅。 漠北海 分卷阅读282 王唇角勾起魅惑众生的微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短笛,一扬右臂,冷笑道:“风少夫人,你丈夫的运气好到极致,而你,似乎也被传染了三分好运气,接下来的戏码,就不是运气这么简单了!” “翦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要太过分,天意如此,何必赶尽杀绝呢?”林浪淡淡地拉下她的手,摇摇头,眼光都是不赞同,这不是她的性子,即便是再恨风南瑾也不应如此对付他的夫人,风少夫人跳下去,而群鲨没有围攻,已算她赢了,看来是天意。 漠北海王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自有分寸!” 流苏闻言暗知不好,只听见笛声扬起,略带悠扬的笛声如仙乐般在海上飘荡,掠过海面,如一阵最轻柔的风,柔柔地抚摸着人的脸,更像是情人间温柔细语的喃呢,刚开始还没什么,那群在流苏身边翻滚的鲨鱼安静下来,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安静。 四周的海盗也安静下来,似乎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不可自拔。 鲨鱼们在流苏身边缓缓地游动,搅动着最温暖的海水,不停地冲刷着流苏的身体,柔和有力,充满善意。 流苏屏住呼吸,也不尖叫,也不怒吼,只是警戒地看着它们游动的身子。手里的匕首不由自主地握紧,眼光更沉锐。 倏然,音乐的调子变了! 尖锐高亢的曲子钝起,金戈铁马,狂风暴雨,如惊雷急奔而过,刀光剑影飞舞。明明是眼光灿烂的海面,顿时感觉如暴风雨袭击,雷声滚滚,闪电霹过,整个大海似乎都在叫嚣起来。 流苏身边的鲨鱼动起来了,不停地翻滚,其中一条倏然扑向流苏,它的眼睛是闭上的,尖锐的嘴巴张开,尾巴在海面上一拍,水花四溅,扑向流苏的速度又快又猛,流苏身体往后一退,倏然碰上另外一条攻击而上的鲨鱼,坚硬的背脊让流苏臂膀一阵发麻,那条鲨鱼张开嘴巴,狠狠地在流苏肩膀上咬了一口,流苏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神经疼得麻木,一股鲜血溅出。 漠北海王唇角勾起阴寒的冷笑,成了! 笛声停了! 流苏暗道不好,鲨鱼一嗅鲜血就会蜂拥而上,她倏然灵机一闪,忍住肩膀传来的剧痛,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发狠,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迎面攻来的鲨鱼,在尖锐的嘴巴击中她肩膀,她的匕首已经插入鲨鱼的眼睛中,倏然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流苏肩膀又传来一阵锐利的痛,那条被她击中的鲨鱼发出一声闷叫,尾巴一卷,把苏苏狠狠地抛出去! 流苏娇小的身子被它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船身上,发出一声巨响,流苏顿时觉得眼冒金星,额头被撞伤,鲜血流出,轰然噗通一声掉到水里,她两边肩膀皆受重伤,海水的咸度让她疼得蹙眉,但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决不能停留在海中。 海里,已是一片惨状! 那条受伤的鲨鱼把流苏抛开之后,就被其它的鲨鱼围攻,撕扯,顿时血肉模糊,猩红四溢,极为惨烈,悲壮! 被同类撕咬! 流苏距他们有五里,等鲨鱼群撕扯完那条受伤的鲨鱼就轮到她了! 四周的海盗船上发出雷鸣般的吼叫。 精彩,精彩!实在是精彩!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流苏来不及细想,她得想办法离开海面,不然就要想办法杀了所有的鲨鱼,这是不可能的。 气氛一下子绷紧,如满弓的琴弦! 漠北海王对海面上惨烈的一幕视而不见,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流苏,冷冷地笑着。 血腥的气息盈满鼻尖,流苏知道时间来不及了,手中的匕首扬起,倏然狠狠地刺入船身! * 不好意思哈,晓晓的电脑死了,用童鞋的写的,有点慢了,汗滴滴,不习惯,明天拿去修,囧,我果然和那啥海王犯冲,一写到她连连出错,泪!! 第193章 苏苏搏鲨 下 第193章 苏苏搏鲨 下(4114字) 帆船的构造,其船身有很多的夹缝,林浪给她的匕首薄且细,但是,非常锋利,她只能借助巧力,插入船身,借力撬开木板,众海盗大惊,扬帆纷纷欲动,船身被她这么一刺,木板被撬开,船身定然会进水,最后只会知道沉船的危机。 漠北海王冷冷一喝:“谁都不许动!” 刚刚升起篷布的海盗们被她这一喝,又停住,没 分卷阅读283 有轻举妄动,流苏心中大骇,漠北海王一眼就看出她的预谋。 借着其船身被毁了,海盗们一定会扬帆而动,自然就避开了鲨鱼群,只要避开这儿的血腥, 她的危险就大大地降低。 可惜的是,漠北海王早就看出她的计划,有点后路也没有留给她,截断一切有可能的退路,让流苏半个身子逼不得已,只能泡在海水里。 好锐利的女人! 宁可毁去一条船,也不让她离开海面,流苏回头凝望,那条受伤的鲨鱼几乎被吃得尸骨不剩,鲜血染红着一片海域,妖娆的颜色让人触目惊心,非常之可怕。流苏忍住肩膀窜上的剧痛,拼命地以匕首撬开木板。 鲜血顺着肩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海水里,妖魅胜血,凄厉如泪,渐渐地晕开在海面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罂粟。 这只船上的海盗面面相觑,其它船上海盗亦纷纷叫嚣,依然不减一丝热度,鲨鱼撕裂鲨鱼的场面虽然够血腥壮观,可那儿够他们看,他们最想看的是鲨鱼撕裂流苏的画面,一定更惨烈,更嗜血,更让人兴奋。 流苏快速地撬开木板,漠北海王虽然够狠,够毒,不过也很遵守游戏规则,只是命人观战,不许他人出手,这是流苏和鲨鱼之间的搏斗,不是流苏和海盗之间的比拼。 太过于用力,偶尔失力,流苏的手滑下刀锋,被狠狠地划了好几道,手心都是血痕,匕首的刀柄都是鲜红色,她依然不顾一切撬开木板,身后翻滚的海水之声像是最急促的催命声,她正在和死神抢时间,没有一点停顿的犹豫。 生死虽无惧,可人总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活下来,活着,才有等待的希望和幸福的疼痛。 “我不会死!绝不会!”流苏蹙眉咬牙,一脸坚毅,忍住扯动神经的疼痛,一刀一刀撬着木板,连手上的伤也视而不见。 “好毅力!”林浪淡淡称赞,这样的女人,即便不靠美貌,亦能迅速抓住男人的心吧,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和毅力,不让须眉,坚强得让人心疼,即便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希望,为了挽救风家堡能付出自己所有。 怪不得名满天下的风南瑾会为她停留。 是其之幸,是其之福! 有人女人能如此为自己付出,死也算瞑目吧? 漠北海王虽然不说话,却同意林浪的话,是个很坚韧的女人,强在其心,不在其表,那就坚持到底吧! 流苏终于撬松一块木板,迅速拆下来,扯动肩膀的伤口让她非常疼痛,不过她忍下来,水顺着缝隙流了进去,因为南瑾经常会看船只的构造图,流苏偶尔好奇也会腻在他身边,学了不少。这时期的船只其船身的木板皆以三角形为状建造。众所周知,三角形是所有图形里头最坚固又最脆弱的构造。尤其用在远洋风帆技术上,只要木板搭建不动,沿途有多少鲨鱼袭击船只都会没事,非常坚固,倘若被毁了最外围三角形状,那里头的木板搭建就不堪一击。 木板撬开之后,流苏迅速拆开隔着相连的几块,水的冲力立刻冲毁了三块木板,只听得咯吱一声,主干断裂,大量的海水冲入船舱,本来缓缓下沉的船,迅速往流苏这边下沉。 船上海盗大惊,纷纷逃窜,接着绳索和船杆,飞跃到其余的四艘船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众人纷纷诅咒流苏,本来以为起码要一个小时才会沉船,没想到那么快。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船一沉,船杆低了,流苏刚想爬上去,鲨鱼群就动了,她身边的海水,已是一片淡红,鲨鱼对血液的敏感度让人震惊,一滴血在百里之外都能嗅得清晰,更何况是她留了那么多的血,人血和鲨鱼的血密度浓度还有气味很不一样。鲨鱼群刚刚解决了一只鲨鱼,搏斗撕扯的身体正处于嗜血的奋亢中,一闻其它的血液气味,动作极为迅速,像一群饿了半个月的野兽,纷纷朝流苏扑过来。 动作太快流苏上来不及上去,慌乱之中,匕首掉下,流苏脸色一沉,血迹斑斑的手不顾疼痛,立刻抓住一块木板,狠狠地朝着首当其冲的那只鲨鱼的鼻子狠狠地砸过去,鲨鱼被砸得翻滚,海水一阵荡漾,其余鲨鱼则毫无停顿地冲过来,流苏抓住船身头上的一块借力处,撑起身子,身体横挂在船身上,小腿到膝盖都埋在水里。借力点不够高,流苏整个身体无法全部脱离海面,顿时感到一阵恐慌,鲨鱼已经近在咫尺,张开嘴巴,狠狠地向她的小腿咬过来,森冷的牙齿让她背脊发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兴许是求生本能所致,流苏整个身体倏然翻起,踢起一股水花,用脚精准地勾住最上头的木板。倏然借力起身,脚往上,头往下,身体和海平面成斜状,拿起木板,狠 分卷阅读284 狠地砸像鲨鱼的鼻子和嘴巴,用尽全部力量。 “漂亮!”主船上,几人拍手大赞,眼光都露出赞许来,这一招看得出她的身体柔韧性极强,爆发力也大。轻盈的身子动作却非常柔韧有力,优美而迅速,倒像一种什么武功。 “她不是不会武功吗?刚刚那招哪儿来的?”有人发出疑问,众人一头雾水,流苏的确是不会武功,倘若会武功,她可以轻而易举就翻身上船,不用这么辛苦,还弄得自己浑身是伤。 可刚刚那招的确是漂亮,那种力度和速度极像有多年习武经验的人才能发出的威力,十分令人震惊。 “她的确能让人刮目相看,她教会我一个道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漠北海王唇角扬起,在流苏说要谈判开始,她就派人把她和风南瑾的底细摸清楚,也很清楚她是怎么样的人。可如今一看,却打出所料,倘若不是南瑾突然死亡,恐怕也没有她今天的锐变。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瞧她的毅力和临危不乱的魄力,想要挽救整个风家堡不是难事,那个残废的运气还真好得让人妒忌。 这女人刚开始看的时候很讨厌,因为她有一副和南瑾一样柔韧的外面,沉静的眼神,灵气飘逸的气质,这让她很讨厌,恨不得破坏这种与生俱来的美感和优雅,不过,现在怎么看着,挺顺眼的,似乎不那么讨厌了。 尽管如此悬挂着,流苏能有力地攻击鲨鱼,且能最快地避开它们跳跃而起的攻击,可流苏失血过多,体力渐渐不支,且船一直在沉,她的身体也一直在降低,很快就到海面平,一下去她必死无疑,可现在,七条鲨鱼还虎视眈眈,她能打跑它们,却打不死它们,可恨! “王,还要继续下去吗?”不知何时,叫嚣的海盗已经不再叫嚣,在主船上一直幸灾乐祸的人也颇有不忍,开口问道。 其实认真算起来,流苏和海王之间的打赌,她已经赢了,用笛声催动鲨鱼的煞气使得它们发起猛烈的攻击,本就不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就在漠北海王打算以笛声召唤白鲨退开之时,流苏想起如玉给她的银针,眼看着快要船沉着,很快就落下海平面,流苏当机立断,从袖口抽出那根银针,有两公分长,很细,很尖,流苏抓住顶端,狠狠地刺入一条鲨鱼的背脊。点滴鲜血溢出,流苏本不想用银针,因为如玉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银针能保护她自己,她就猜测着,银针应该有毒。 且是剧毒。 被银针刺中的鲨鱼倏然一阵翻腾跳跃,巨大的身体在海面上不停地跳跃,又噗通一声扎到水里,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在翻滚着,求救着,一股淡黑的鲜血从它身上溢出。 在海水里蜿蜒出一道淡黑的痕迹,其余六条鲨鱼顺着血迹扑过去,狠狠地撕咬它,顿时更黑的血染得海水一片猩红带浓墨之色,分外可怕! 此时船已经全部沉进海底,流苏的力气也全没了,累得浑身酥软,身体浸泡在海水里,伤口处一阵阵割裂般,火辣辣的疼,尖锐地刺痛神经。 流苏浑身疲惫地抱着一块木板,虚脱般地搂抱住,鲨鱼再袭击过来,她必死无疑,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抗争,再去搏斗,所有的力量都已被抽离,刚刚勾得太用力,脚已经发麻。 流苏眼睛半闭,头发散乱,眼光都开始涣散,到了筋疲力尽的困境,一边肩膀比尖锐的嘴巴刺伤,一边肩膀被咬伤,伤口都极深,泡在海水里,简直是一种折磨。更何况手上也是伤痕累累,身体各处也有轻微的擦伤,额头上也撞破,浑身上来,惨不忍睹。 海王等人纷纷侧目,大吃一惊,所有的鲨鱼突然在海水中翻腾,跳跃起来,动作剧烈,巨大的身体撞得船身都退了几里,那条被流苏刺中的白鲨被其余的鲨鱼狠狠地撕裂了,吞噬了,淡黑色的海水颜色更淡了,而血腥更浓了。 噗通……噗通……砰砰…… 落水声,撞击声,声声而起,那群鲨鱼在一阵剧烈的挣扎跳跃之后,竟然全部静止不动,有几只身子一翻,露出肥厚的腹部。 它们全部中毒而死,死前的跳跃就如人在中毒之后即将死亡的挣扎。 如玉的银针擦着一种毒性很强的毒药,不管人畜,见血风喉咙,鲨鱼中毒死亡后,其余鲨鱼狠狠地撕裂它,吞噬下腹,导致它们同样中毒而死。 冥冥之中,流苏有惊无险地躲过这一劫,死了逃生。 靠着三分倔强,三分机智,还有四分运气。 “天啊,怎么会这样?”围观者都发出惊诧的疑问,鲨鱼死后,尸体缓缓地下沉,淡 分卷阅读285 黑血色淡淡退了,整个海面又恢复平静。 金色的阳光在海面上铺上一层淡淡的金粉,刚刚经过一场殊死搏斗的海面十分壮丽,不见血腥,只见一少女抱住木板在海里沉浮,蜉蝣在天地间,十分渺小。 漠北海王冷芒扫过,紧抿着唇,重重地哼了哼,风家人的运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好,这种困境之下,都能让她侥幸脱困。 老天爷真是偏心偏得想让人狠狠地扁一顿。 连从一开始不停地叫嚣的海盗最后都沉默地看着她搏斗,就只差没有给她鼓掌助威罢了,展现她的刚硬和机智,让人折服。 哼! 运气! 漠北海王冷冷哼哼,林浪道:“可以把人救上来了!” 她沉默,同意,林浪喊了一声,流苏没什么反应,她累得浑身无力,动都不想再动一下,整个身体软绵绵的,如被抽了所有气力。 倏然,流苏一阵抽搐, 发出一声凄厉的叫,腿抽搐了,麻木的小腿倏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窜上背脊,让流苏一脸扭曲痛苦,秀气的五官全部皱在一起,整个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木板脱离手心,麻痹抽搐的小腿有一股沉淀般的巨大力量,把她狠狠地扯入海底。 在水里抽筋,只有等死的下场,流苏顿感有种死亡降至的窒息。 一条麻绳如赤蛇般激射而出,卷住她即将下沉的身体,收力,狠狠一抛,水花扬起,流苏的身体如破碎的风筝被海王狠狠地抛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在甲板上滚了好几圈,流苏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被移位,撕裂般的痛。 小腿抽搐,乃至全身抽搐。 压抑的呻吟溢出惨白的唇,流苏只觉得身体的痛苦四面八方涌来,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抗议,痛得她汗水淋漓。 然而,当漠北海王在她身边蹲下,欣赏着她痛苦的模样时,流苏倔强地咬着唇,狼狈却不减一分刚毅,一字一字,很清晰地吐出,“我,赢了!” * 泪,昨天晚上电脑坏了,在用别人的写和传,偶今天要去修电脑,囧,下午更新会非常晚估计,苏苏,撑着哈,亲妈回来再调教你。 第194章 第194章(2184字) “我,赢了!” 坚定而清晰的话吐出,流苏就岔气,闷哼一声,小腿上一阵猛烈的抽痛,疼得她在甲板上翻滚,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起来,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呻吟,翦眸睁大,露出无以伦比的痛苦。 流苏眼角溢出少许经营的泪珠,小腿抽筋太猛烈,加上盐水深入伤口,如冰刀一阵阵割裂着一般,疼得难以忍受。 当初怀小白的时候,小腿也经常抽筋,南瑾每次都帮她缓缓地按摩,直到她感觉舒服,一直觉得没那么难受,今天在海水里一抽,才知道,抽筋是如此抽痛,宛如染了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的小腿上,那种痛,刺激神经,太阳穴上青筋拉紧,太痛苦,逼出少许眼泪。 即便是倔强地咬着唇,也忍不住这股抽痛。 压抑的痛苦让主船上的几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更别说,她的肩膀上鲜血潺潺流出,在甲板上蜿蜒出一道血痕,渗出海水,在甲板上摊出好大的痕迹。 漠北海王似乎没有为流苏缓解痛苦的打算,也没有为她疗伤,从她手里抽出那支银针,此银针极细,比起最细的绣花针还要更细一些,藏在袖子里,根本就看不见,怪不得她没发现。 银针的顶端染血,在阳光底下隐约可见淡淡的蓝光,好厉害的毒,这毒要是在人毫无防备之时用在人身上,肯定毙命,她果真是小看她了。 “真是好东西,人不可貌像,想来说的就是你们夫妻两,没想到风少夫人善毒,此银针见血封喉,当真厉害,少夫人,倘若我把它放在你的伤口处呢?”漠北海王扬起三分恶意的笑,银针在她面前晃了晃,欣赏着她抽筋的痛苦,明显的威胁让流苏咬着牙,冷冷地瞪着她。 抽筋是一阵一阵的,剧烈的疼痛过后,慢慢地减缓,只剩下余波,酸酸疼疼,已不是那么明显。她一向很怕痛,也抗得住痛,忍住肩膀上的剧痛,流苏撑着身体,缓缓地站起来,淡然道:“你若要杀我,刚刚在海里就是个好机会!” 在海里,她的笛声是最先催动两条鲨鱼攻击,而不是八条同时攻击,这才给她活命的机会,她不是笨蛋,会认为海王会真的想让她死。 这不过是一种试探罢了。 分卷阅读286 漠北海王看着她,秀眉一扬,冷酷的眼光露出少许趣味来,勾起流苏的下巴,一副标准的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样,啧啧道:“风少夫人这么细嫩的脸,让白鲨给咬一口,莫说你家那残废会心疼,本王也会怜香惜玉得紧!” “我丈夫不是残废!”流苏坚定地道,被她眼光的诡光看得心口一紧,微微退开几步,擦去额头上滴落的血珠,淡淡地道:“海王说笑了,现在是否可以谈一谈风家航运和漠北海盗之间的纠纷?” 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快点回去,一天之内不回去,玄北和如玉他们定然会出来寻她,已经过了几个时辰,说不定他们的船已经停在赤丹河上,她不想进一步激化风家和漠北海盗之间的仇恨。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处世之道。 “风少夫人,不要以为活着从鲨鱼群走出来,就能活着回风家,我和风南瑾之间的恨,没这么容易两清!”漠北海王狠狠地道,拂袖坐到椅子上,冷冷地瞪着似乎从血河里爬出来的流苏一眼,勾起唇角,“风少夫人,我看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我不想和一个失血过多,神志不清的人谈判!” 流苏闻言一愣,诧异地看向她,林浪看着漠北海王的眼光有着淡淡的宠溺,口是心非! “小琳,带她下去敷药!”林浪朝着一名女人吩咐,她哼了哼,随着走向船舱,流苏也不逞强,到了声谢谢就随着她下去。 她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势必要清理一下,不然真的会如她所言,失血过多,神志不清。 流苏随着小琳下去,林浪便道:“翦儿,你真的一点都不改变心思吗?一辈子都在漠北海上游荡,当你的海盗王,其余的,一概不管么?” 漠北海王眉梢一挑,无情地道:“你要走,没人拦你,反正你本来也不是我们漠北岛的人!” 林浪闻言心口闷疼,俊朗的脸闪过一抹快得不可思议的沉痛,看着漠北海王的眼光极为复杂,有深情,有怨恨,有怜惜,也有恼怒…… 周围五人见他们如此,顿时紧张起来,一男子慌忙道:“林大哥,王心情不好,你别生气!” 几人纷纷点头,似乎极怕林浪生气似的,漠北海王冷酷的眼光狠狠一扫,气势惊人,王者之风掠过众人头顶,让他们狠狠地打了寒颤。 “吃里扒外的东西!”漠北海王冷冷一哼。 林浪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微微有些凉意,这段感情太累,追逐的戏码让他筋疲力尽,也许,他太高估自己,这世上还有谁能感化漠北海王呢? “你说的对,我本就不是漠北岛的人,不该管漠北岛的事,你爱如何便如何吧,我不再过问便是!”林浪淡淡道,语气多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疏离,“也许,是该离开了,已经有几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林浪淡淡说完,便离开船头,向船尾走去,不打算管他们之间纠纷,眉宇间有抹淡淡的疲倦。 众人大惊,想要唤住他,漠北海王冷芒扫过,他们的话便卡在喉咙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要走便走,她不稀罕! 漠北海王冷冷地坐着,艳光四射的脸沉如并冰霜,周身发出的气息和空气隔开两层空间,很冷,很冰。 她不稀罕! 她只会以她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他也不例外! 才片刻,流苏便从船舱出来,肩膀和手臂上的伤口简单地包扎,额头撞得不重,只是简单地擦了一药膏。流苏出来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漠北海王身上发出的戾气,和刚刚完全不同,发生什么? 林浪不在? “漠北海王,到底要什么条件,你才会放过风家?”流苏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放过?风南瑾让我失去一条手臂,倘若风少夫人能自断一臂,我和风南瑾之间,就算两清,从此各不相欠,不再为难你们,这个条件非常合情合理,你不是很爱你丈夫么,他的债,你来还,如何?” * 电脑修好了,明天努力更新,一定更一万以上,哦耶!! 第195章 巾帼协定 第195章 巾帼协定(6199字) 流苏不料她有此要求,微微惊诧,看向她的手臂。 大红的王袍掩盖下,两条手臂完好无缺,她利落的动作,扬手潇洒,哪儿像上失去一条手 分卷阅读287 臂的人? 海风轻吹,吹起她的大红的衣裳,飘荡一股凄凉的味道,看似完好无缺的手臂,只是一种完美的错觉,袖管本该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美丽的女子露出冷冰的笑,扬眉,嘲讽着她的犹豫,“风少夫人,怎么?不愿意么?只要你自断一臂,我立刻下令,今后我漠北海盗见到风家船运,当即绕道而行,只要风家接掌风家航运,我漠北海盗终生绝不侵犯,定不食言,一条手臂换得风家几世平安,很值得,上吗?” 海风吹起流苏的长发,淡淡飘荡在风中,飘逸优雅,女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恬静宁和,声音如最舒服的海风,拂过海面,“一条手臂,换风家几世平安,的确很划算,不过请问海王,我又如何相信你的话?” 漠北海王扬声,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你只能选择信,倘若不信,自不勉强,一年沉寂对我们而言轻而易举,一年之后,恐怕少夫人还得出海一次,你以为我还会见你么?” 流苏冷笑,淡淡道:“漠北海王,你我二人谈判,势不均力不敌,天平难免有所偏颇,你有优势,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遵照你的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我是明白,但,凡事不可太过,留自己一条后路也留别人一条后路,说不定会有你想象不到的收获。” 女子一贯的淡漠平静,态度坚定,却不会咄咄逼人,和强势的漠北海王相比,她显得弱势多了,却不会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漠北海王明眸如霜,唇角掀起,嘲讽反问:“例如?” 流苏恬静浅笑,如一朵春风中的雏菊,绽放出自己安然的风华,芊芊玉指直指千里之外的漠北群岛,道:“据我所知,漠北群岛连绵千里,漠北海上最大的群岛,也是漠北海王你的领地,这儿有数万海盗归你管辖,可,也有数万普通的百姓在岛屿生活。他们如我们大陆上普通的百姓一样,渴望和平安宁的生活,一定不愿意看见海上海盗盛行,四处烧抢商船,最终引起官府围剿,让他们失去平静的生活。况且,海王你虽然在海上纵横无敌,却也不是唯一的海盗团体,我所知的,除了你,还有三支海盗军在漠北海上神出鬼没,你一直没能把他们收在麾下。漠北群岛藏金埋银,翡翠、金刚石、宝石多不胜数,时常引起他们的觊觎,经常会发起小规模海战,身为漠北群岛主人的你,一定烦不胜烦。”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漠北海王倏然厉喝,声音又急又怒,十分震惊,他们海盗内部的事情上绝对不会传到大陆之上。这是所有人的共知,海上上他们的天下,上他们的王国。大海就像巨大的藏宝库,等着他们探险,发财,不管多想征服一个地方,也不会把此等消息传出去。只要传出去,大陆无数觊觎奇珍异宝的人就会从四面八方朝大海而来,一块饼本就那么大,他们自己吃都尚嫌不足,又怎么会找来别人瓜分? 而且,她怎么会对漠北群岛的情况如此了解?大陆所有人都认为,漠北群岛是海盗的聚集地,她怎么知道还普通岛民? 流苏淡淡一笑,眉宇带着一股淡淡的骄傲,“在谈判之前,你会摸清我的底细,我也自然会摸清漠北海的底细,你们沉寂三年,南瑾依然极为防备,冰月宫的情报网遍布大陆,有最佳的情报探子,南瑾想要摸清漠北群岛的底细,易如反掌!” “不可能!”漠北海王还没出声,旁边有一男子便冷冷一喝,绝对不可能,漠北群岛有最精细,最谨慎的防备,外人绝不可能涉足,流苏之言可信度极低。 流苏一笑,“南瑾出海找你谈判,所有人都幸灾乐祸低看着他悲惨的下场,可他毫发无伤地回到风家堡,这种奇迹都能出现,小小的消息走漏又有什么奇怪?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漠北海上发生这么大动静,想要瞒过有心人士,很难吧?” 漠北海王倏然冷冷一笑,“即便你知道,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我都能控制他们,你以为往后就不行?” “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海王何不寻找一个更好的方式,让岛民和海盗们过得更好的生活。你们烧抢商船为了什么?真是为了征服欲,为了杀戮?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获得物资和钱财,过得更好,不是吗?漠北群岛虽然富足,有翡翠山脉和金刚石山脉,可未经开采。对岛民而言,最大的生活方式上和附近几座岛屿的岛民交换物资,或者上自给自足。漠北群岛资源毕竟有限,而金银岛贫瘠,近些年来已经人烟罕见,你们沉寂三年又开始烧抢商船,其最大的原因不是什么恨我们风家,而是找寻一种让你们活下来的方式,那就是恢复你们海盗的本性,掠夺!”流苏静静地道,这已经到了说服海王最后,最关键的一刻,出不得任何意外,她已经找到他们共存的一种方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海王接受她的提 分卷阅读288 议,皆大欢喜。 漠北海王冷酷的眼闪过不可思议,连旁人众人都被流苏一语击中,脸色难看起来。流苏说得不错,漠北海盗这次大规模的烧杀抢劫,最大的目的就是掠夺物资,维持所有人的正常生活。漠北群岛几乎与世隔离,多半岛民一生都在岛上生活,从未踏足大陆,这儿已经有几百年的根基,一直靠着自给自足的供给模式生活,外加和其他岛屿之间的物资交换,然而,最近十几年已经出现捉襟见肘的困境。 为了满足生活的需要,这才开始了掠夺商船!这是身为漠北海王的责任。 而恨风家,专门挑风家下手是因为她和风南瑾的私怨。 只不过,这个女人为何会知道如此清楚? 倏然,漠北海王的脸色闪过一丝恼意,转眼狠狠扫向船尾,刚要发怒,脑海里闪过男人疏离的脸,突然像咬了一只蚂蚁,那滋味真不好受。 流苏浅浅地微笑,在一片沉寂中,只有她的笑容,这一刻,海风强劲地吹拂,仿佛在为女人喝彩,呼啸而过,惊起一片涟漪。 漠北海王沉默,女子的发丝在海风中飘荡,潇洒刚硬,震怒略去,脸上露出属于海王的冷静睿智,雍容大度,似乎在思考着流苏的话,又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此女巾帼不让须眉,爱恨分明,虽冷酷绝情,不失为海上枭雄,让流苏淡淡起敬。 她天上就是属于大海,热爱大海,更明白她身为海王的责任! 倏然她冷冷一笑,扬眉,冷酷的眼睛露出三分嘲讽,辛辣地掠过流苏的眼睛,道:“少夫人对漠北群岛知之甚详,我佩服!聪明的女人,通常死得很快,少夫人没听说过么?” 流苏不卑不亢地看着她,不见一点畏惧,她是为了家人而战,为自己而战,而南瑾而战,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在漠北海王面前露出恐惧来。 “漠北海王,说起聪明二字,漠北海王之聪明,苏苏真是望尘莫及!”流苏淡淡地笑着,不动声色把话扔回去。 漠北海王脸色唰一声全黑了,难看之极。 流苏完美的唇瓣露出笑容,“海王,我是诚心诚意和你和解,提出最有利我们双方的生存方式,海王并不是迂腐之人,何必紧紧抓住仇恨不放,何况……何况南瑾落下山崖,生死不明,你有什么仇恨,也该化解。王者,必以王道折服人心,让人甘心追随,海王若是不顾兄弟姐妹性命一意孤行,损害其之利益,断然不能统领一方。你能纵横千里海域,自是你治理有方,行王道之功。既然如此,何不放下芥蒂,海上路上连成一片,到时候海上依然是你的天下,变化的是你不必再带着人烧抢,杀戮,过最平静的日子,你不希望么?” 漠北海王深深地凝望着流苏,眼前的女子年轻沉稳,浅色的衣裳沐浴海风,发丝随风而动,格外清秀干净,眼神如此坚定而透彻,诚挚得看不出真伪。 或许这是她的本性,倘若不是,她就得佩服她的演技之高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漠北海王突然问。 “有,海王刚刚说过!”流苏浅笑答道。 有点意思了,她倒要听听,她能提出什么好建议,“说来听听!” 流苏见她口气略缓,不似刚刚那么咄咄逼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轻柔有力,道:“风家会组建一支船队,搭建漠北群岛和大陆之间的桥梁,建立友好通商关系。漠北群岛所需的生活物资,我们全力提供。风家药铺以平价向漠北群岛提供药材,每个月都会派专门的大夫到岛上义诊。这点你们应该是急需的,因为药材紧缺,条件简陋,每年死于疾病的人不计其数,我们可以提供药材和大夫,让岛民远离疾病痛苦。且,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为风家提供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我们会给予相应的报酬。” 流苏就说了三点,这已经足够让四周所有人心动,有了风家船队的护航,漠北群岛的岛民假以时日,定能融入大陆,改变漠北岛封闭之状,再有物资,药材源源不断运输而进,解决他们两大难题,流苏的提议紧紧地抓住许多人的心,周围一阵窃窃私语,骚动起来,越来越大。 流苏看着漠北海王,继续道:“海王,倘若这几点尚不能打动你,何不听听现在局势所趋。朝廷坐看风家和漠北海盗相斗,想要借海盗之手,灭我风家。才会对你们猖獗之势置之不理。倘若我风家真的落败,最大的得益者便是朝廷,朝廷定会想办法把原风家航运收入麾下,到时候成为垄断天下航运的便是他们。试问,那时候,你们还能在漠北海上猖獗么?漠北海盗只有区区几万人,而朝廷水军又几十万人,为了避免海损,定会派兵剿灭,以绝后患,到时 分卷阅读289 候,不仅你们会丧命,也会殃及无辜岛民。漠北海盗就会成为历史,这是你愿意看见的么?” 谈判者,断然要抓住他们最脆弱的一环。 四周海盗闻言皆大震,议论纷纷,骚动越来越大,他们定想不到最后那层。 漠北海王颇有趣味地抿唇,他们夫妻皆出海谈判,风南瑾果断刚猛,非常强势,他不会和漠北海盗谈任何条件,开门见山就让漠北海盗以后遇上风家船队最好避而远之,否则后果自负。态度之嚣张,放肆让人咬牙切齿,向来在海上横行无阻的他们又岂会害怕风南瑾看似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胁,双方都是强势之人,一场王者对碰,漠北海王惨败,其属下提出通商交易反而被风南瑾冷冷驳回,淡漠而嘲讽的语气似乎在嘲笑他们自不量力。这一点让漠北海王咬牙切齿很几年,都记住当初那个坐着轮椅,却霸气猖狂的少年。 而今天轮到他妻子出海谈判,避海盗之锋芒,却不卑不亢,主动提出和解条件,一个强势果断,以其锋芒震慑四海,一个坚韧沉稳,以怀柔政策达到其目的。方式不一样,相比而言,流苏利诱加威胁,以利诱为主,更显得温和,更容易让人心甘情愿地接受。 衡量轻重,漠北海王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她虽然在纵横四海无敌,并不代表对大陆的情势毫无所知。这次风家航运陷入解航危机,漠北海盗是最根本,最直接的原因。也是因为朝廷对风家虎视眈眈,想要借助海盗之手,彻底打垮风靡天下的风家,所以上次出动的海军之后便再无声息,倘若风家真的破败,漠北海盗盛行,到时朝廷便不会让容许他们为所欲为,定会派主力海军剿灭。漠北群岛几万人和朝廷几十万人,哪会又什么胜算。 漠北海王深深明白这点,现在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他日他们无用处,必会进行剿灭。 由流苏说出,更造成四周恐慌! 漠北海王扬眉,勾起唇角,“少夫人刚刚说的都是风家的义务,那我们呢?不会单单停止掠夺这么简单吧?” 流苏对于她口气中的嘲讽并不在意,淡淡笑道:“风家是做生意的,不能盈利至少也不能亏本,我想要漠北群岛西南部那座翡翠山脉!” “哼!好大的口气!”漠北海王脸色一沉,冷如冰霜,盯着流苏的眼光充满的愤怒,一座翡翠山脉,能买下整个凤城了,她哪儿来的胃口,就是当年风南瑾对这座翡翠山脉虎视眈眈,也不敢贸然所动,她太放肆了! 几道愤怒的眼光纷纷射来,流苏毫不畏惧,这座翡翠山脉她是无意听南瑾提起,他的书房里有漠北群岛的地图,他在上头把西南部那座翡翠山划下,志在必得。流苏在来谈判之前做足的功课,除了林浪刚刚告诉她漠北群岛的形势,其他的资料,都来自南瑾的书房,既然上南瑾的希望,流苏便想要完成。 何况,风家无偿提供一支船队,义诊,自然会收取利益,生意,以利润为目的! 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她占尽。 流苏道:“海王何必动怒,那座翡翠山脉放置不动,你们不开采,它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座岛屿,没什么不一样,为何不开采,化为财富?我们来开采,利润对分,你们也受益,我们也能填上药材义诊和船队之间的亏损,这三方一年下来,可是无底洞,未来十几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这方面的开支会越来越大,你们平白受惠,自然要回馈,没错,我们是在交易,在谈条件,我的资本是不足,可并不代表我会任人宰割。” “看来少夫人是有备而来,那有没有想过,若我不答应,你的下场是什么?”漠北海王倏然冷冷地道,语气阴毒。 流苏眉梢微扬,浅浅笑道:“来谈判之人,自会有备而来,就像海王,从一开始不也有备而来,你说过,从鲨鱼群里活着出来,我就有机会说服你,既然有机会说服你,自然要尽全力。我的下场,无非就一个死,有何畏惧?这只不过是最糟糕的一步,不过我想不通,海王为何会拒绝我的条件,不管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受惠最多的一方,都是你们!并不违反,谈判双方资本高低之原则,不是吗?” 南瑾有那个资本让他们无条件避开,她没有,所以必定要牺牲一些利益,她只不过在最大程度上减少损失罢了。 漠北海王沉默很久,眯起眼睛,横扫全场,流苏的话他们都听见,竟然没有反抗……她冷锐的眼光倏然远远眺望,那是千里之外,漠北群岛的方向,眷恋,爱慕,柔和,流苏第一次在这位浑身刚硬的海王眼里看见近似于温柔两字。 也是第一次,看见王的气度和雍容! 心中暗暗惊奇,林浪所说的果真不假,真的成功了,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漠 分卷阅读290 北海王态度的转变,心中暗暗称奇。 倏然,漠北海王站起来,一扫眼中的温和,走近流苏面前,一字一句道:“倘若你违背刚刚其中一条,我定会让你们风家航运在水上无立足之地!” 流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女子露出坚定的笑容,缓缓伸手,掷地有声,“绝不反悔!” 漠北海王深深地看她一眼,单掌一击,看着流苏爽朗一笑,“那残废,真是福薄!” 流苏微微一愣,淡笑不语,女子松下紧绷的肩膀,仰首凝望苍穹,灵秀的眸子划过一道淡淡的忧伤和骄傲。 南瑾,看见了吗? 我做到了! 漠北海王看着她仰首浅浅的笑,竟升起一丝羡慕之情,为了风南瑾,娇娇柔柔的女人竟然能勇敢地站起来,在风雨飘摇的时候撑起风家。能鼓起勇气出海,面对人人恐惧的漠北海王,能毫无畏惧地跳下海底,和鲨鱼搏斗,这种勇气,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为了她心中的爱。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人变得如此坚强,坚强到让她羡慕。 海风吹拂,两人罗裙交织,长发飘曳,各怀心思。 林浪亲自送她上船,流苏回身,道:“多谢你!” 在疗伤的时候,他支开小琳,告知漠北群岛大概的情况,教她如何抓住漠北海王的弱点。什么冰月宫的情报资料,都是流苏瞎编的,为的就是不出卖他,南瑾的情报对漠北岛并未触及。这一切全靠林浪相助。 林浪回眸,淡淡地扫了主船一眼,苦笑,“我不是为了你!” 流苏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微微叹息,这个世上,总会有一个人,想方设法,不计一切回报为了另外一个人。 “林大哥,爱一个人要学会开口,诚实,你不说,就不会知道,她是不是在等着你开口。别弄得像我和南瑾这样阴阳相隔,连思念都充满遗憾。”流苏淡淡地道,语气平静。只是眸光中掠过的悲伤出卖她的淡静。 “经验之谈?”林浪浅浅笑着反问。 流苏摇头,凝眸直视那碧蓝的苍穹,广阔,寂寥,不知她心爱之人,此刻是不是在看着她。 “是遗憾之谈!” 林浪心头一震,微微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点头,“一路顺风,祝你们风家早日恢复常态。” “多谢!”流苏回神,淡淡道谢。 林浪掠身回船,流苏朝他扬扬手,如此深情之人,谁能辜负? 愿伟大的海神保佑你,得偿所愿! 漠北海王冷冷地看着林浪走近,面无表情地道:“漠北群岛的事,是你的告诉她的?” 肯定句! 林浪点头,沉默不语,漠北海王什么都没说,拂袖欲走,林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坚硬的触感却能让女子感受道他的坚定,“你为什么答应她?” 虽然告诉流苏所有的一切,教她怎么抓住漠北海王的弱点,可她如此容易就答应,实非他所料,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漠北海王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说罢不管林浪片刻的呆滞,走进船舱。 反应过来的男人,倏然一脸狂喜…… 第196章 第196章(4071字) 流苏独自驾船回赤丹河,一路上风平浪静,海风徐徐吹拂。 女子坚毅地立在船头,已经换过的一身水蓝色罗裙在海风中飘扬,三千青丝随风飘动,飘逸而温雅,灵秀的背影如同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风华绝代。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抹水蓝色彩,大海的湛蓝也黯然失色,她成了世上唯一的一抹彩色。 碧海蓝天,白云胜雪,罗裙飘飘,青丝飞扬,女子仰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整片辽阔的大海,感受大海的辽阔和寂寥。 南瑾,我打胜仗了! 你若知晓,一定很开心! 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生下小白,好好活着,日后定会好好守住风家堡,不让外人觊觎一分一毫。 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会在家里…… 等你回来! 一辈子…… 等你归来 分卷阅读291 ! 即便是死了,她也要好好活下来,完成他的使命和责任。 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美好温馨的记忆,足够支撑她的思念,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现在回忆起自己坎坷的一生,所有的幸福,都是南瑾所给予,所有的欢笑,都是南瑾费尽心思守护而来。 连最平凡的夜下闲聊,如今想起,竟甜蜜得让她辛酸,满满的幸福都在口齿之间转动,悲伤的幸福。 有的人即便死去,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形象淡漠,反而会越发清楚。 刻在心脏上的痕迹,除了死亡,我们如何将它抹去? 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被海风吹干,不见踪影,刹那间,连海风都染上少许悲伤的沉声,温柔地抚摸着女人苍白如纸的容颜。 如此娇柔的身影,此般苍白的脸色,孱弱得令人心怜,又坚强得让人心疼。 流苏睁开眼睛,坚定地看着前方,快出漠北海了,她回首,望着身后浩大的海洋,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送上她最诚挚的祝福,或许他们一生都不会再见面,可今天的经历,却沉淀在心底深处,永远记得。 第一次独自航海,惊险的搏鲨,命悬一线的坦然,为了活着所坚持的伤痕累累,强势艳丽的海王,默默守护的林浪,嗜血凶狠的海盗,她和海王之间的谈判,都成了她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人和事,永不褪色。 这是她生命中一次飞越的成长,值得铭记。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流苏却不惊不惧,她什么都不想担心,因为她的家人一定踩出海口处等着她,在赤丹河上等她回来,已经很近了。 她现在想好好地睡一觉! 才刚这么想着,眼前便完全陷入黑暗,整个人轰然倒下,发出一声沉沉的声响。流苏肩膀两处重伤,在海水里泡得太久,失血过多,更何况手心有刀伤,额头有擦伤,被鲨鱼卷出去砸在船板上震得她身上淤青几处,经过简单的包扎,才能勉强和漠北海王谈判,实际她已是在强撑,身体早就发出沉重的抗议,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 最终在昏倒在船上。 船在海上独自航行,顺风而下,一直朝着赤丹河的方向而去。 “王爷,是风家的船!” 在漠北海上,有一条华丽的大船,船头,一男子负手而立,玄色长袍,包裹这一具刚劲有力的身子,挺拔,高大,背影冷峻如铁,站在甲板,如君临天下的霸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强劲的王者之风从他身上溢出,强硬到所有海上生物都无法忽视他的锋芒。 一双眼睛紧紧地钉在海面上,冷峻沉默,深邃如海,似乎在等待什么,终于看见风家的帆船出现在视线里。 夕阳西斜,淡淡的余晖在海平面上铺上一层绚丽的金光,波光潋滟,空茫的大海辽阔无际,如一张绝世地毯,横铺在海平面上,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萧绝的心,突然急速跳动起来,心悸的感觉抓住他所有的思绪。 男子淡淡蹙眉,冷酷的眼光划过茫然,手微微抚上心口的位置,原来它,还会跳动,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心脏的活力和心悸的恐慌。 多少年后,当你回忆起那只小小的帆船,晚霞下美丽的大海,又是什么感觉,还记得这股淡淡的悸动么? 那是爱情的痕迹,还是过于想要得知谈判结果激动的错觉? “没看见人!”高高眺望,沉声道:“王爷,难道风少夫人没有回来,只有船只顺风而下?” 风家航运出事后,萧绝和林俊就连夜南下,很快就到达凤城。他早就派人介入几家航运的明争暗斗中,推波助澜,以他的估算,最多一个月之后,风家航运便回完全解航,风家从此成为历史,接着朝廷便介入,借助司马家之手,暗中控制天下航运,这是一笔巨大的利润。 一举两得,一来可以打垮风家,二来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万万没想到,风南瑾死后,风海棠病倒,风家的少夫人会挺身而出,竟敢独自出海去见漠北海王谈判,此等胆色,倘若她不是风南瑾的妻子,他都要拍手为她叫好! 倘若漠北海盗就此收手,想要打垮风家就难上加难,虽然四家航运分离出来,可风家打下的基础坚不可摧,只要没有海盗的威胁,想要挽救风家不算难事,到时候被分离出去的四家航运见风使舵,定然又会再一次被风家收回,风家航运依然独霸天下。 此次风少夫人 分卷阅读292 和漠北海盗的谈判,天下瞩目,上至皇上都静侯消息,下至贩夫走卒都仰首观望,今天的赤丹河定然万众瞩目。 谁都想要知道,其结果是什么? 漠北海王是此次事件最关键的因素,朝廷故意放任,就想借他之手,毁了风家。 一个是体弱多病的闺阁之女,一个是凶狠残酷的漠北海王,这场谈判,风家似乎没有什么胜算。 所有人都料定,风少夫人定然回不来,以漠北海王此般疯狂的报复,怕是恨极风南瑾,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可萧绝却不敢小觑,单凭她有勇气出海,就证明,风南瑾的女人有两分胆量。 四年前的风南瑾,十六岁的少年,所有人都认为他回不来,可才半天功夫,他便从海上回来,从此漠北海盗见风家船运绕道而行。 而风少夫人……会不会让人出乎意料呢? 这个答案,萧绝莫名感到好奇和兴奋! 也许,因为那个让人一目深刻,惊才绝艳的男人,所以很好奇,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女人。 萧绝忆起在半年前在衙门所闻,风少夫人应是弱质女流,被他保护甚好,谈判成功先且不说,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 “王爷,怎么办?”林俊问道,船已经越来越近,却看不到人影,小小的船只在漠北海上航行,孤单,寂寥,像是寂寞了多年孤独航行的旅人。 风吹起萧绝华丽的长袍,男子细细眯起眼睛,下令,“把船开过去!” “是!”林俊应道,让水手们升起篷布,船才刚刚开始移动,林俊就暗叫不好,“王爷,你看!” 他们离流苏的船不到五百里,其实要过去所费时间不长,可,顺着林俊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风家一支船队迅速开向漠北海。 动作之快,之迅速,所向无敌,这是技术最先进的一支船队,他们一早就在漠北海上等候,因为害怕出现在海上遭到漠北海王的误会,流苏早就下令他们只能在赤丹河上等着,可如玉不太放心,让玄北小翠他们把船开到漠北海上海口处,第一时间发现流苏的船。 看不见人,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如玉命令他们全帆而动,迅速地开向流苏。 萧绝立刻摆手,让水手降下帆布,他们离流苏的船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能看清楚船上所发生的一切,不需要过去,被风家的知道,萧王出现的漠北海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王……王爷……那个不是如玉夫人么?”林俊惊讶地倒吸一口气,萧绝眸光顿时一沉,变得极为阴鸷。 西门如玉……萧绝咬牙切齿地看着少女明艳着急的脸色。 她竟然和风家堡交情如此之深,难怪敢一人进入王府,挑起一番狂风暴雨,又潇洒离开,原来有这么强硬的靠山。 好得很! 好极了! 萧绝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眼光危险地眯起。当初太过于伤心,让如玉逃走,过后又沉浸在失去流苏的痛苦中不可自拔,错过了找如玉报仇的好时机,后来几度寻找,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没想到会在凤城遇见她,还发现她和风家堡关系密切。 一股恨意从心底激起,流苏的死,追根究底他是有错,可罪魁祸首却是换了药的如玉,他并不知道流苏是假死,也不知道流苏和如玉只不过演一场戏而言,自然认定了如玉是害死流苏的凶手。 林俊感受到他浑身发出的戾气,激灵灵地打了寒颤。 玄北如玉小翠阿碧,柳秀柳溪李烈和风家航运几位管事也纷纷上船,围成一片…… “是少夫人……少夫人还活着……”小翠激动得大喊起来,后面风家船队和冰月宫的人听罢,都发出一声响亮的欢呼。 如玉扶着流苏,一探鼻息,单掌贴在她背后,一股浑厚的内力缓缓地输进她体内,流苏呼吸一沉,微微岔气,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露出浅浅的微笑,众人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发现她一身的伤,纷纷怒红眼睛。 “太过分,什么漠北海王,竟然对少夫人下这种毒手!”阿碧率先不满地怒吼,流苏的伤口很明显,额头擦伤不重,身上却包扎好几处,一看她透明如水的脸色,就晓得定然受尽折磨,不然也不会昏倒在甲板上。 “混蛋,有本事到陆上去,本姑娘劈了她!”小翠更是伤心,她家的少夫人总是这么多灾多难,她都不敢想象,她在漠北海王那儿受了什么痛苦。 分卷阅读293 流苏淡淡地摇头,浑身有些无力,勉强被如玉唤起,撑不了多长,眼前又浮现片刻的黑暗,朦胧得怕人,流苏毫无意识地露出一抹笑容,“如玉,玄北……我成功了!” 淡淡的话一说罢,流苏又陷入昏迷之中,所有人先是一喜,又是一忧,玄北赶紧抱起流苏,送进船舱,命人迅速开船回去。 柳秀柳溪倏然朝着漠北海高喊一声,“少夫人成功了,少夫人万岁!” 身后跟着的除了冰月宫的人,大部分也是船航的人,柳溪柳秀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为流苏归来打响声势。 给那些冷眼看着风家垮台的人狠狠地扇一巴掌! “少夫人万岁!” “少夫人万岁!” …… 整个漠北海上一片欢呼,雷鸣般的声音,激越地响彻整片海域,从此,水上,在不久的将来,又会是他们风家的天下,独霸水上。 这片震动的海域传开的欢呼,必定传遍整个赤丹河,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天下,让世人都知道,风家航运依然还是风家航运! 今天过后,风氏苏苏必定名动天下! 不再是南瑾身后,被保护得安适的少夫人,而是独当一面的掌权者! 这和四年前的一幕是如此的相似,四年前,这片海域成就了风南瑾,四年后,这片海域同样,成就了流苏。 漠北海,注定是风家人的天下! 在一片振奋人心的欢呼声,有一人惊呼一口气,如玉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萧绝冷峻如铁,沉稳如山的身影,眼光阴鸷地凝视这片震惊的叫嚣。 如玉心中一沉,微微蹙起眉,下意识地回头,苏苏刚刚是躺在甲板上,后来被玄北抱进去,他理应看不见才对,但是,在隔着茫茫海域,她清晰地看见,萧绝正冰冷地看着她,如玉呼吸一窒。 本就心思玲珑的女人,很快就猜到原因,如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萧绝,好久不见了! 还好他没看见流苏,现在的流苏和他已是两个世界,再见面也已人事已非,她不会让他打扰到流苏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 现在的流苏,生命的重心是南瑾和风家堡! “小翠,你们先回去,我先去会一会故人!” * 貌似更到一万了哈,嘿嘿!! 第197章 第197章(5057字) 玄北他们很快就派人把船开向赤丹河,流苏身上的伤要赶紧医治。如玉独自上了一条船,让水手把船开向萧绝的方向。 多半年不见萧绝,形貌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眉角略显沧桑,依然冷峻如冰,俊美邪魅。高大挺拔的身子,冷然强势的气质。 他华服尊贵,魅眸如霜,折射来的眼光露出极致的恨。 如玉鹅黄色的罗裙随着海风扬起一道潇洒的弧度,环着胸,红唇掀起,声音畅快得如遇见老朋友般,“王爷,别来无恙!在这儿看见您真是意外,王爷真好的兴致,想必漠北海上的日落之景一定深得王爷眷恋!” 林俊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沉默地退三步,萧绝薄唇紧抿,冷酷出声,“在这儿看见你又何尝不是意外,西门如玉,好胆色,你还敢来见本王?” 如玉姿态放纵地倚着船杆,笑得风情万种,眼波流转着调皮和挑衅的光芒,淡淡地掠过萧绝,畅快笑道:“王爷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如玉又岂会怕你,我只怕王爷见到如玉,会害怕才对,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爷没有心有余悸的感觉么?说不定谁又成了下一个方流苏呢。” 好久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即使魂牵梦萦,即使相思日渐浓郁,呼啸长空,这个名字在王府是禁忌。被人提起,心如针扎般痛,被巨石压住心口,猛然喘不过气来,眼光掠过一抹快得不可思议的伤痛。 如玉微微勾唇,流苏还是他心口的痛,恐怕这伤一辈子也好不了,这是她当初的目的,如今见他如此,竟生了一分怜悯,他也是活该,是流苏不给他机会,不是她做得太绝! 事到如今,物是人非,他想要抓住也抓不住,流苏早就不是当初的流苏。 萧绝见如玉笑得肆意,胸口徒然升起一股刻骨的恨意,灼热地在胸口爆发,如岩浆般要破膛而出,双眸染上几分嗜血的杀气,手中的剑沉沉地握住,指 分卷阅读294 关节咯咯作响,隐忍的恨蚀骨般地割裂他的血管,恨不得一剑劈了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 心随意动,宝剑出鞘,一道白芒掠过,萧绝飞身而起,高举宝剑,轰然砍下!巨大的剑气一分为千,朝着如玉劈过来,剑气如虹,如玉抽出随身宝剑,冷冷一笑,毅然直迎而上,两道人影快如蛟龙,猛如灵豹,在半空打起来。 剑尖相碰,强强对撞,一窜火花劈里啪啦零零碎碎地散下,如最绚丽的碎玉,点滴落在海面上。 这一方海域,猛然色变,风云变幻,剑气催动海风,盘旋,剧烈地滚动,如飓风彪悍地刮过海面,吹得林俊等人睁不开眼睛。 当人乃属当世高手,如玉内力虽不如萧绝,剑气也不如他浑厚有力,却胜在一个巧字上,灵活有力,非常刁钻,加上她精通奇门遁甲,五行术士,剑法变化频繁,令人防不慎防,看似刚猛有力,实则乃虚而不实,看似柔软无力,漏洞百出,却是一大陷阱,中招毙命。 剑与剑的相撞,紧逼两人要害,惊险辈出。 萧绝下手毫不留情,处处挑如玉的软肋,如玉也不和他客气,招招带动杀气,这是第一次和萧绝真正地过招,如玉心中暗暗赞叹他内力的浑厚和剑法的精湛,借着灵巧多变的步法多次闪过他的杀招,长时间打下去,对她绝不利。 剑气把他们两人团团地包裹,光与影在半空晃动,剑气击中海面,水花四溅,那场面,壮丽又凄婉,带着妖娆嗜血的魅力。 海水滚动,海风狂飙,两人身形越来越快,越来越烈,搏斗的声音越来越响,林俊几乎无法看清,谁是王爷,谁是西门如玉。 倏然如玉虚晃一招,脚尖点着海面,一阵剑气横半空,冷扫萧绝胸口要害,趁他躲避,抽身回船,扬声道:“王爷,好俊的功夫!” 海风呼啸而过,大浪翻过大跟头,随着两道身影分开,海风静了,海水平了,刚刚激烈一战,似乎没有发生过。 如玉粉腮淡红,额头露出少许香汗,心中暗叹,萧绝不愧是朝廷第一高手,她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刚开始可能借着身形的巧妙和剑法的刁钻占便宜,可越久,她越显颓势,萧绝的内力,已到深不可测的地步。 反观萧绝,面无表情,一场激战对他毫无影响,眼波已经冷硬如冰,口气都是嘲讽的冷然,“怎么?想跑?” 被他看穿,如玉一丝尴尬都没有,不可否认,萧绝是个绝对的强者,在三十招之内让她露出败势,江湖上从未有过,她不逃,难道往剑口上撞么?她如玉没有那么悲壮的情操。 “打不过自然要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呢。”如玉大大方方地说着,转而眯起眼睛,道:“王爷要报仇,尽管来寻,我西门如玉,乃幽灵宫少宫主,有何恩怨,尽管放马过来,不要伤及无辜,不然幽灵宫倾尽全宫之力,定要你生不如死!” 幽灵少宫主? 萧绝闻言心头一沉,原来是她? 这阵子凤城之内,几度风云变幻,本来恩怨纠缠许久的幽灵冰月两大宫竟然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成邦交之宫,这次风家堡有难,幽灵宫鼎力相助,此事他略有耳闻,原来她竟然是幽灵宫的少宫主。 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萧绝的脸色更加难看,幽灵宫冰月宫,武林两大宫,自此武林黑白两道更无人敢得罪他们,加上风家航运独霸天下,风家的江南的势力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杀气,在沉默中凝聚! 如玉敏感地感受到他的戾气,淡淡道:“萧绝,风家堡现在就剩下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寡母,你最好摸摸良心,忍心对她们下毒手么?风海棠下嫁君无欢已成定局,风夫人不管俗事,风少夫人一人独撑大局,风小小姐才刚满月不久。把刀口指向一干妇孺,不是你萧绝的作风吧?” “手无缚鸡之力?”萧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紧抿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能从漠北海王面前全身而退的女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西门如玉,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会累及他人,但是,风家的事,还容不得你插嘴!” 这件事并不涉及在个人恩怨以内,她懂什么? 如玉见他不该初衷,便知他有了杀意,倏然灵机一动,冷冷的笑容在海面上飘荡,道:“萧绝,十年前你血洗我西门一家满门,至今还给不出一个罪名,是为何?” 萧绝闻言,眸光一沉,如玉接而冷笑道:“那是因为当时的西门家妨碍你萧家,不愿加入三王夺位的纠纷中,你为了以防万一,才动了杀心,不为我所用,也不能 分卷阅读295 为他人所用,西门家这顶莫须有的罪名扣了整整十年。现在呢,也想用旧智对付风家?以什么罪名,我就想不通,风南瑾和朝廷关系极为密切,我想你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暗杀,杀了风少夫人,再无人坐镇风家航运。萧绝,十年前的仇恨我放下了,你有你的立场,不该过于苛责你。如果方流苏还活着,再过一个多月,你们的孩子就会生下来了吧?风少夫人也才刚刚产下孩子,将心比心,你真的忍心么?你想想死去的方流苏,她为什么会死?就是因为你造的孽,所以让她受过,一意孤行,将来你会失去的更多,我保证!你会后悔莫及!” “住口!你不配提流苏!”萧绝厉喝,一想起流苏是喝了那碗被她换过的堕胎药,一尸两命,不可控制的恨意就从心口溢出,手中的宝剑,已经蠢蠢欲动,他紧紧地捏在手心,青筋暴跳,忍住这股滔天的怒气。 “你以为我想提?”如玉哼哼,“话我说到这儿,萧绝,你想打垮风家,那就在生意场上和风少夫人较量一番。若是动别的心思,哼!冰月宫和幽灵宫是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会杀掉所有你珍惜的人,做成肉丸子,让你一口一口吃下去!” 最后那句话,如玉狠狠地咬重声音,而林俊听得毛骨悚然,好血腥的想法! 如玉说罢,不顾萧绝难看的脸色,命人开船离开,她可不能再刺激他,不然他发狂起来,她真会没命,武功不如人,就是逊了点,说话都要斟酌分寸,如玉不满地想到,回眸,眼光淡淡地扫过船头的萧绝。 微微勾起邪美的笑容,只要他不找流苏的麻烦,就成了,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抢夺生意,风家航运有一大批优秀的管理人才,几位管事经验丰富,加上有个初露锋芒的流苏,挽回风家航运的劣势,不是难事。 萧绝……若是输给苏苏,她会仰天狂笑一百声。 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兴奋啊! 苏苏呢,看来注定是萧绝的克星! “王爷,要属下等该怎么做?”林俊见如玉的船越来越远,上前问萧绝,自从王妃过世后,已经没有看见过他如此沉怒的模样,西门如玉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一再挑衅王爷的极限。他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关键的时候又搬出王妃,聪明地脱身,且让王爷打消暗杀风少夫人的想法,实在是厉害得紧! “马上回岸,本王要见司马朗月和司马俊!顺便把其他三家的航运的负责人也叫上!”萧绝冷声吩咐。 林俊吃了一惊,迟疑地开口,“王爷要亲自见他们?” “没错!” 林俊应是,心口微微纳闷,看来他很重视这次的比拼,朝廷有人混进几家航运之中,执行萧绝的命令,才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风家逐见困境,可萧绝从来没有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看来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打垮风家。 流苏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肩膀上的伤口紫灵已经好好地给她上药,感觉不那么疼。这一觉,睡得真香甜,似乎疲惫了一生的女子,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安闲地躺下休息。 流苏眉宇间淡淡的,都是眷恋,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家具,在跳下海的一刹那,曾一度以为,她再也回不来这个熟悉的房间。现在躺在床上,想起来才觉得后怕,所幸的是,她回来了。 这是她和南瑾的房间,衣架上还挂着南瑾的衣裳,有南瑾惯用的玉杯,南瑾的医书……这儿处处都能看见南瑾的影子,好像还坐在床边看着她,灵秀的眼睛流转着深情柔和的眼波,看得她心口悸动。 南瑾的气息啊,总是让她感觉心安和宁静! “小姐,你醒了?”紫灵每半个时辰就会进来看她醒过来没有,见她醒来,露出放松的笑容,红了眼睛,“小姐,可担心死我了,又弄得一身是伤。” 流苏撑起身子,淡淡笑道,“傻瓜,我不是平安回来了么,这才是最重要!” 活着,才是希望,她总算是明白了! 蝼蚁尚且贪生,人又怎能轻生? “人家心疼小姐嘛!” 流苏拍拍她的手,阿碧端来铜盆,笑笑道:“少夫人,起来梳洗,该吃午膳了。” 紫灵服侍流苏起身,小心翼翼地帮她换了一件长裙,才微微触到她的伤口就有些发疼,流苏淡淡地蹙眉,紫灵低呼一声,动作更轻了。 流苏身上擦伤不少,不过都是一些小伤口,很快就能好,紫灵看得极为心疼,皓白如雪的肌肤上擦伤显得特别触目惊心。 流苏扑哧一笑,看她这表情,感觉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似 分卷阅读296 的。 阿碧也是习武之人,看见小伤不奇怪,“紫灵,你别哭丧着脸,少夫人的伤口过几天就好,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风家堡灵丹妙药多得是,保证少夫人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 流苏一笑,梳洗过后就去前厅,海棠的高烧一夜之间退了不少,兴许是知道流苏谈判成功,紧压在心里的大石松了不少,病一下子就见好转。脸色虽然憔悴,略有病态,精神却好了很多。 君无欢这几天一直陪着她,已经是风家堡的常客,流苏一来,众人就纷纷问她和漠北海王谈判的经过。 流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众人惊呼,对流苏皆肃然起敬。就连君无欢也对她刮目相看,跳进鲨鱼群,多惊险的一件事,这女人看起来此般柔弱,事到临头到被激起一股勇气。爱情的力量果然可怕,能使一个女人变得如此勇敢。 不过更让他们惊奇的是,漠北海王竟然是一位巾帼,太出乎意料,席间非常热闹,风海棠深感欣慰,风家有她,她也放心多了。 风夫人命人熬了补身的药膳,让流苏都吃下去,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也该让流苏好好补补身子,好好休息。 “苏苏,这阵子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漠北海王肯收手,航运的事,有柳秀柳溪他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慢慢会恢复,你不要太担心。”风夫人心疼地看着受苦的孩子,眼光里溢满浓浓的母爱。 风海棠也有这个意思,流苏淡淡笑道:“谈判刚刚成功,风家船航的声势一夜恢复,各大船航一定纷纷有所动作,太过急切和恐慌,理智会失去正常的判断,往往能给我们很多空子钻。这是个好时机,一定要趁胜追击。更何况,朝廷若想要铁了心打垮我们,这几天也是最好的时机,若是因为一时的胜利松了戒备,后果会不堪设想。” “可是……” “娘,姑姑,我不累,你们放心!”流苏浅浅笑道,坚决地说,“我要让风家航运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常态!” 再一次,独霸天下! 如玉突然出声道:“苏苏说得不错,刚刚在漠北海上,玄北应该也看到,萧王就在漠北海上,离苏苏的船不到五百里,倘若不是我们的人快一步,萧绝恐怕已经上船。” 哐啷……一声清脆的声响,正在布菜的紫灵手一抖,筷子就掉了,流苏正拿起茶杯,被她掉下的筷子打到手,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溢出。 “紫灵,怎么这么不小心……”阿碧小翠立刻过来,紫灵惊恐的眼光看向流苏,只看见一片淡漠的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绝在凤城里?他竟然亲自来?”风海棠眯起眼睛,顿时一拍桌子,女子眼光露出愤怒,“这群忘恩负义的萧家人!” 南瑾的身份,风海棠知道,朝廷觊觎风家,她也知道,只是没想到南瑾尸骨未寒,萧家就有所行动,太过分了! 竟然是萧家的人亲自来!派人动手脚还不够,竟然亲自出手,真想把他们赶尽杀绝么? 风夫人脸色一阵恍惚,很快就恢复平静,逗弄怀里的小白,小白刚刚喝过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风夫人怀里,颇有兴致地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 “姑姑,别动怒了,萧绝是王爷,在政坛上呼风唤雨,在生意场上不一定能顺其心意。”流苏淡淡地道,偏头看向小白,小家伙冲她甜甜一笑,流苏勾起一抹唇角。 小白是她的,就算叫爹,叫的也该是南瑾,不是萧绝! 第198章 第198章(4233字) 漠北海盗不再骚扰风家航运之后,柳秀柳溪等人率领风家的几位管事正式开始新一轮的抢客战。 风少夫人坐镇风家船运! 流苏醒来的当天就给柳溪柳秀等人下令,正式重启漠北航线,在漠北海上消逝一个多月的风家大旗,又一次飘扬半空,龙飞凤舞的金线风字,迎风飘扬,猖狂,不逊,唯我独尊。短短几天内,先前在漠北海上流走的一批客户又一次选择了风家船运。 漠北航线和赤丹河航线是风家船运收入的主要来源,其中以远洋利润最为突出,漠北航线停航之后,大批的客户逼不得已流走。损失惨重,在风家再一次起航之时,这批大客户又再一次回归了,继续和风家合作。 南瑾做生意有自己独有的一套模式,多年来在人力和客流方面打下坚实的基础,在风家航运几乎解航之下,他培养出来的人才对风家不离不弃,在停航之后,客户虽流走,可起航之后,又再一次回来,同样也是不离不弃。 分卷阅读297 随着一百多条风帆顺利驶过漠北海,风家船运又一次崛起。 风少夫人名动天下! 家喻户晓,上到朝廷,下到流寇,都知道有风少夫人风苏苏这一号人物,一时风靡天下,声势无人可及。 南瑾花了半天的时间征服了漠北海,她花了一天时间也征服了漠北海,这片海域成就他们夫妻两人,水上,也注定成为风家人的天下。 谁都知道,南瑾死后,风家还有一个少夫人,以柔弱的肩膀撑起了整个风家,南瑾的妻子继承他的遗愿,没有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靠着顽强的毅力为风家撑起一片蓝天。 天下绝大多数人莫不对这个柔软而坚强的女人肃然起敬! 在敬重的同时又夹着对风家的嫉妒,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龙灭凤起,好似没有人能打垮风家,永远横行江南。 通航之后,风家营运开始正常,漠北航线和赤丹河航线同时开通。 大部分的客流渐渐回归,随着风少夫人名声越来越响,风家船运也慢慢地恢复常态。而在此同时,司马家等四家航运联合起来,和风家分庭抗衡,他们幕后有朝廷暗中相助,滋生野心,也想把风家吞并。 流苏先把重心集中在远洋航行上,因为漠北海盗的事,货运价格一调再调,都在尽量调低,利润大打折扣。流苏把出事后的那个月账单详细看了一眼,根据风家现有的资金,把价格又往下调,几乎在保本的水平线上移动。 柳秀柳溪不解,六位管事也对此举不甚理解,货运以重量为计价,没一单位重量降低一文钱,当天利润都会缩减几十万白银,除了远洋航线调价,赤丹河航线也开始调价,都维持在保本的水平上,目的不在盈利。 流苏淡淡笑道:“停航之后这批客户最先回来,算是回馈给他们,放心,先稳定这批客流,将来有的是机会调价,把价格调回原来的水平。等着看吧,司马家他们定会有所动作,我最终的目的是把分离出去的四家航运合并回来!” 上个月的所损失的,只要一切顺利,半年内就能填上这个缺口,她不着急,先稳定人心,让他们尝点甜头,日后吐出来,也心甘情愿些。生意之道,就是要伸缩有道,且流苏还有另外的打算。 除了调价,流苏找来账房先生,让他们做一笔账,在最大程度上缩减起航成本。在不影响正常营运情况下开始调整船航的内部结构。 之前风家航运是独霸天下,赤丹河和漠北海航线只有一家风帆,在营运上,自然是混合经营,漠北海和赤丹河不分风帆和水手,以货运顺序出航。虽然降低了管理成本,也降低效率,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因为只有一家航运,这个问题并不突出,加上南瑾认为,只要没有别家来竞争,这样的运营模式,他并未改动。 流苏上任之后,打破这种维持多年的混合模式,把船队分远洋航运和内河航运,风帆和水手也做了极大的变动。 风家的造船技术当世一绝,所有顶级的造船师都出自风家,他们更着力于打造远航的风帆,风家船队的船只也以远洋为主,更为坚固。 分航之后,流苏便让他们单独打造在赤丹河上行驶的帆船,河运和海运所需的船只是极大不同,虽然海运的都能通用,可因要抵抗海上暴风雨,鲨鱼袭击,风家的船一直非常坚固结实,成本也极高。而赤丹河多半时间风平浪静,所用之船无需打造得和远航船只一样,这样很大程度上缩减起航成本。 分航模式在南瑾早就有计划,详细的计划书都做好,就放在书房,流苏决定分航之后才发现南瑾所做的计划,原来南瑾打算在今年七月份开始实行分航模式经营,进入七月,直到十一月是高峰期,在这个时段开始分航,无非想要看看效果。若不如想象中的好,便可打断。流苏有了南瑾的计划书,省了她好多功夫,一切按照南瑾的计划来,中间她稍加改动一些。 分航之后,船员也是极为开心欢呼,有的船员家恋家,不想离开凤城太久,有的船员喜欢冒险刺激,流苏让船员们根据自己的意愿来选择航线,然后根据结果又做一次简单的调整,基本上就固定了两条航线的船员。 分航运营模式,更方便管理,效率更好,对于流苏这种新手而言,这比混合模式要方便管理很多,一目了然,她没有南瑾的魄力,这种模式更适合她。 加上有柳秀柳溪李烈和六位管事的辅助,流苏渐渐才有上手之感,习惯之后更是游刃有余,处事的方式比南瑾更温和,更深得人心,得到船运上下的支持。 除此之外,流苏特意组建一支船队,搭起漠北群岛和大陆的联系,负责帮漠 分卷阅读298 北群岛的岛民运输所有他们所需的生活物资。流苏让海棠亲自负责这一块,药铺一直是风海棠在经营,流苏答应了向漠北群岛平价提供药材还有派人义诊,风海棠更清楚,如何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至于翡翠山脉开采一事,她打算过了这段时间,能完全合并了四家航运,风家全部稳定下来,再开采业不迟。 凤城之内,船航天下风起云涌,随着风家调价之后,为了争取更多的客人,司马家和钱家也打算调价,把价格调到风家制定的价格之下。 风声一出来,流苏只是轻微一笑,并未多加理会,这是她早就预料到事情,价格战,是他们最有利的手段了。 “苏苏,我们也要调价么?再调下去,就得亏本了。”柳溪看着账目,担心地说道,不调价,势必会丧失一批客人,调了之后,就是亏本营运,左右为难。 柳秀一敲她的头,男子爽朗一笑,“根本就不用在调价!” “为什么?”柳溪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流苏淡淡一笑,道:“司马家和钱家在和我们打抢客战,其主要的手段就是调价。风家起航成本已经比他们低很多,他们的每单位的保本价格比我们高五文钱,调到和我们一个水平已经是亏损,还要更低,肯定是严重亏损,为了尽量减少损失,他们的价格一定比我们低不了多少,权衡轻重,大部分客人还是不会走,反而他们要填上这个资金缺口,不是易事。” “原来是这样!”柳溪这才明白,转而一笑,“还是苏苏聪明,一早就把价格降低,这回气死司马朗月和司马俊,看他们怎么嚣张。” 流苏淡淡一笑,安静宁和,司马家有萧绝在背后指挥,已经和他们维持拉锯一个多月,算是不易,这次调价战中,一定要彻底让司马家等四家陷入困境。 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四家航运合并回来。 萧绝…… 流苏眉梢一条,唇角缓缓溢出一抹冷笑,她绝不会让他如愿,伤害到风家一分一毫。 其实朝廷对风家早就忌惮,风家船运就像是捏在手心的炸药一样,随时都会反噬自己,尸骨无存,流苏当时也问过南瑾为何要紧抓着不放,放手了也就安心,南瑾却说,放手,就意味着整个风家堡自取灭亡。 她当时不太理解为什么南瑾要这么说,看他的脸色淡漠,她也不便继续问下去,现在才明白他的话,是不能败,从拿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要不能放下。 南瑾,你一定扛得很辛苦吧! 流苏心口有种细碎的痛,那抹单薄的身体,为了她们撑起一片蓝天,却承受了四面八方的压力。也幸亏他是南瑾,惊才绝艳的南瑾,才能扛得起整个风家,才能把他们保护的得滴水不漏。 如今他不在了,她就要代替他,好好地保护风家每一个人。 司马家的价格出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连流苏自己也是,原来调到同样的价格,每单位就会亏损五文钱,每天的损失起码五万两以上,以司马家等四家的财力,支撑不了多久,整个家底都会被掏空。 原来流苏估算着,司马家就算调价,也就会调低风家一文钱,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调比他们低了十文钱。 好大手笔! 好魄力! 这不就明摆着把钱让往赤丹河里仍么?司马家哪儿来的钱能这么浪费,不用想,一定是萧绝的主意。 只有朝廷能有这么大的财力,在背后支撑着他们,光凭司马等几家,不出一个月就支持不住了。流苏抿唇,萧绝这个月来一直控制司马家抢风家的生意,他们已经斗了一个多月,风家略占优势,前阵子流苏一下子调价,除了原本的客户回来,还吸引了不少客人,抢走司马家很多生意。 你来我往,不分胜负,她琢磨着大概两个月定能收回四家航运,没想到萧绝竟然来这一招,简直就是恶性竞争。 这样一来,本来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客流就会流走大部分,留下的,只有南瑾经营下来的那批稳定客户,十文钱不算什么,可十万个十文钱,就是一笔惊人的数字,利益当前,谁能保证,他们不走? 两家航运调价相差十文钱,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朝廷会花这么大财力来支撑他? 流苏暗自凝眉,论财力,风家富可敌国,若是以前打价格战,流苏毫不畏惧,看谁财力充沛而已,而现在,出事的那个月,赔款高达十亿白银,风家的流动资金定然不比朝廷,打价格战,有很大的风险,稍有不甚,她所有的努力都会付 分卷阅读299 诸东流。 脑海里浮起萧绝的脸,意外的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他冷酷的轮廓,冷然的背影,冷峻的眼光,流苏唇角勾起一抹铁血的笑。 你够狠! 那就坚持吧! 她倒要看看,这个无底洞,朝廷该怎么填下去! 柳秀和柳溪等人也震动,和六位管事一起上风家堡,找流苏商议,因为萧绝在城中的原因,流苏也学南瑾,在幕后指挥,并不出现在凤城街头,避免没必要的麻烦。 流苏只是摇头,道:“静观其变!” 一两天之内,看不出什么效果,等三天过后,她在做决定也不迟! 以不变应万变! 如玉过来看她,萧绝和流苏之间的较量从一个多月之前就开始了,打得非常激烈,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而这次司马家调价十五文钱,连她都震动了。 萧绝这男人,真他爷爷的,够狠! 有钱果然是有资本,就不知道,国库能撑多久! 毕竟是政治上的风云人物,把他那套理论用在生意场上未必适合,她都想流苏能快点想出应付的法子,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生意场,可不是他们萧家的天下啊! “什么,你要上柳山?”如玉大奇,这时候她不想法子应付即将而来的危机,上柳山做什么? “我去看看南瑾!”流苏缓缓地流溢,脸上的相思又浓了三分,虽已平复心情,可提起南瑾,心口还是一阵阵酸痛,眼光都是忧伤。 “快三个月了,我一直没有勇气去看他。”流苏推开走到窗户旁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桃花,缓缓地道:“桃花也该谢了,南瑾今年还没有看过桃花雨呢!” “苏苏啊,你没事吧?”如玉担心地问。 流苏摇摇头,窗外,落英缤纷,清风勾起阵阵花雨,如粉色的绸缎在空中划过,流苏笑了,那灿烂的桃花雨中,似乎看见那位惊才绝艳的男子,绝色倾城的容颜,眉间那一抹朱砂娇艳欲滴,美得凄绝。 南瑾,你还好吗? 我想你了! 第199章 桃花的悲伤 第199章 桃花的悲伤(2089字) 风家堡里有一片很大的桃花林,种在小湖边,有近百棵桃花树,且都是有些年龄的桃花树,粗壮的树干,弯曲却典雅的树枝,开出满树桃花,整个桃花林绚丽如一幅无暇的粉色锦绣,在春风中,飘荡着寂寥的味道。 这片桃花林,是南瑾出生的那年种下的,凤城气候偏暖,要开到四月中旬才会谢。南瑾是四月一日出生,正是桃花快要谢的时候,赶上桃花季尾,而那年的凤城的。桃花花期却意外延长,一直开到南瑾满月,这才一夜之间谢了。 听说,那一年的桃花开得非常欢腾,绚烂,又很热闹,凤城之内都是桃花香,在空气中缭绕不去,风家人心目中,公子就是桃花的象征。 据风海棠回忆说,她从未见过那么灿烂的桃花,美得夺目,之后风慕云就在小湖边种下一大片桃花林,每一年的春天,整个风家堡漫天飘香,非常美丽。 南瑾自小非常喜欢桃花,他在桃花林里排阵,在桃花林里赏景,在桃花林里吹箫,在桃花林里看书,他从小到大,是桃花伴着长大,每一年的春天,他都不会错过这漫天的花雨。 从墨宇轩的观景阁看去,正好对着这一片桃花林,看一目了然,今年,流苏却关紧了观景阁的窗户,努力地工作,把时间都排得满满的,不想去看这片依旧开得绚烂的桃花。 触景伤情! 她以前不喜欢桃花,因为南瑾,却爱极了桃花,现在又害怕看见桃花! 闻着花香,看着桃花,不由自主会想起南瑾。 想起南瑾,就想到山崖那凄婉的一幕,沉下去慢慢地消失在眼前的脸,她拒绝相信,南瑾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 物是人非,桃花依旧! 看着这片桃花林,她的心会疼得酸痛,连灵魂都被抽离。 今天是南瑾的生辰,她终于有勇气,走进这片桃花林,捡起一片片花瓣,放进篮子。南瑾他,每年都要看桃花雨,没有错过一年,就算不在,她也会让他看见。 一阵狂风吹过,卷起漫天花雨,如同一条粉色的绸缎在半空中卷起,翻腾,清香飘荡,情思迷离,天地间只有一抹粉色,这一 分卷阅读300 抹亮光,这是她爱人最喜欢的花,是寂寞的桃花啊! 如同这一片桃花林,空气中飘荡着远古的味道,那种一种很孤傲,很空旷的寂寞。 如同他的人一样,也寂寞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生命中,桃花是他唯一的知音吧! 花雨倏然飘向流苏,如情人最温柔的抚摸,几片桃花缓缓地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一片桃花温柔地落下女子晶莹的红唇,如爱人最醉人的亲吻。 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落在无边的花雨中。 花香,风柔,桃花飘,情思浓。 谁人的心在这片温柔中醉了,又是谁人的心在这片温柔的风中碎了。 女子白衣胜雪,青丝如墨,娇柔的身影在这片桃色中,倏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捂着心口,缓缓地蹲下,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落在篮子里的桃花瓣上,晶莹得破碎。 流苏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碎了,疼得难以呼吸,任心痛的力量慢慢地把她包围,任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潮水把她淹没。 身子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哭声破碎地溢出唇角,先是低低沉沉,然后是放声大哭…… 蓝天下,桃花飘,悲伤的哭声把空气都感染上浓浓的忧伤,所有的爱恨情仇,在哭声中,更沉淀在心底,铭记于心。 她不愿意承认南瑾真的死了。 可他三个月都没有消息。 南瑾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会回到她身边。 他不会离开她这么久时间的。 她说过,今年会陪她看桃花的,可是,桃花都要谢了,他还没回来! 南瑾,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一起看桃花! 然而,这片桃花林,却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地徘徊,悲伤地哭泣! “苏苏……你没事吧!”海棠和如玉匆匆地走进桃花林,那哭声,哭得人心都碎了。 特别是如玉,眼睛都泛红了,流苏的性子静,又韧,即便是哭泣,也极少有声音,受过什么样的打击,都没见过她哭声这样。 海棠心疼扶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就知道,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桃花林里,安静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 南瑾的死,风家堡除了苏苏,都已经慢慢接受,只有她,不肯,也不愿意接受,南瑾已死的消息。 素颜的脸,哭得眼睛红肿,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姑姑……我好想南瑾……怎么办?……我的心好疼……我想南瑾……” “乖,不哭……”风海棠心疼地抱着她,流苏真的很瘦,生过孩子之后更瘦了,这个月来一直在忙着船运的事,故意借着工作麻痹自己,晚上休息定然不好,触手上去摸到的都是坚硬的骨头,海棠心酸,“乖,我们不哭了……一切会好的……苏苏,一切会好的……” 风雨过后,雏菊更香,人更坚强,苏苏,你一定能挺过来的。 如玉拍着她的背,默默地看着,前段日子一直在忙,压抑着悲伤,看不出什么来,她是那种什么事都压在心底的人,今天是南瑾的生辰,累积在心里的悲伤突破了极限,一下子蜂拥而出,把她击垮。 在特定的日子,总会有那么一些伤口,在急剧地溃烂,总有些伤,更深入骨髓。 “苏苏,要不我们不去柳山了,好吗?”如玉轻声劝着,看着这片桃花林就伤心成这样,在悬崖边,还不崩溃吗? 流苏摇摇头,咬着唇,擦干脸上的泪痕,“我要去,南瑾他,一定要看到今年的桃花,他一天不回来,我就会想他一天,他一年不回来,我会想他一年,他一辈子不回来,我会想他一辈子。每年的今天,我都在柳山,撒下桃花,让他欣赏。” 桃花,属于南瑾的花! 在他出生的这天,怎么能让他看不见呢? 有的伤口,不能在阴暗的角落溃烂,要撕开,露在阳光下,才能愈合,如果她一辈子都没有勇气踏上悬崖,她一辈子都会消沉下去。 哭过之后,要坚强面对! 南瑾他,不会愿意看见懦弱的苏苏。 第200章 我爱你! 第200章 我爱你!(2335字) 柳山之巅,狂风呼啸而过,飞沙卷小石。 山顶空气有些薄弱,兴许是心情的原因, 分卷阅读301 流苏脚步有些沉重,看见他们掉下去的悬崖,脚步明显一颤,如玉眼明手快地扶着她,流苏站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碍事,如玉,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在这儿等我,成么?” 如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脸色苍白,虽已敛去眼中的悲伤,却让人感觉她脸上的忧伤更浓了。 老实说,她很不放心,“苏苏,还是我陪你吧?” 流苏抿唇一笑,“如玉,我不会做傻事,你放心!” 如玉见她坚持,十分无奈,只得作罢,流苏独自一人走进悬崖边,脚步有些打颤,越是靠近这儿,心里越是难受。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南瑾说,没看见尸体,说明他还活着,她一直都信这句话,虽然海棠如玉玄北他们都通过委婉的方式告诉她,南瑾死了。 可她依然固执地认为,南瑾还活着。 也许,是逼着自己这么认为,隐约也明白,南瑾凶多吉少,却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放弃那零点零一的希望。 流苏放下花篮,缓缓地蹲在悬崖边,从这儿看,清晰地看见当日那棵,枝干将断未断,裂开的地方经过风雨的侵袭,略有些发黄。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那天在悬挂在上头的心情,倘若不是南瑾的交代,倘若不是宫雪凝及时赶到,她和南瑾会一起掉下去,小白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吧! “南瑾,我来看你……”流苏对着崖底,缓缓地笑道,一颗眼泪,滴落无底深渊,流苏笑得很凄美。 “南瑾,我很勇敢哦!一个人出海去见漠北海盗,一个人跳进鲨鱼群,差点就不能回来呢。你说,苏苏很勇敢对吧?” “那时候在想,如果南瑾在的话,该有多好,一定能把那个嚣张的女人制住……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啊,作孽了,害得人家一条手臂没有了,怪不得当初我问你海王的事,你都不肯说,原来是心虚了……呵呵!” “南瑾,漠北海王答应我的要求,不再为难风家,我没有你那么厉害,让她无条件地消失,我赔了好大一笔钱呢,每个月算下来,有十万的损失,我是不是很笨,要是你,不用花一文钱对不对?不过呢,我把你最想要的那座翡翠山给拿下了,你要是回来,一定很开心,开采这座山能填补这个缺口,也算不错啦,对不对?”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帮你守着风家……” “南瑾啊,怎么办呢,现在我想你,想到夜里都睡不着。忙到三更半夜,墨宇轩空荡荡的,没有你,被窝都好冷……观景阁那边的门我都关紧了,可桃花的香味一直吹过来,我每晚都哭到天亮,你再不回来,我快要哭瞎了……” “娘很伤心,姑姑也是,她们都怕刺激到我,在我面前都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来,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们想说你死了,让我死心,不要再执念下去,可是南瑾,你自己说的,看不见尸体,你就活着,你不可能会骗我对不对?我的南瑾从来不会骗我的,我的南瑾,宁愿我伤心难过也从来不骗我,都会告诉我实话……这次也是……就算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我也不会承认……。” …… “南瑾……你真的好神,说什么是什么,我真的生了个女儿,姑姑给她起个名字叫小白,好白的名字……风苏晚,你说叫这个名字,她们好欺负你,你不回来,女儿都一直叫小白,都没人叫她苏晚……” “南瑾……她长得和你好像,真的好像,就像……娘说,你小时候就是那个模样,很严肃,很少笑,很别扭……小白她眉间也有一点和你一摸一样的朱砂,为什么呢?我一直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像你?你得回来给我解开这个谜语才是啊……做人要厚道,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南瑾,今天是四月初一,是你的生辰,你说过,今天会陪我看桃花,可是你人影都没有。我虽然脾气好,也是会生气的,你今年失约,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我一个人在桃花林,看着漫天的桃花,好伤心呢。你应该陪着我去看桃花雨,吹笛子给我听,可你都没有……南瑾,可别让我每年四月初一都一个人去看桃花,我会伤心死的,你要是失约太久,回来我不记得你的脸怎么办?” “我带来你最喜欢的桃花,撒给你看好不好?今年你还来不及看桃花雨呢。”流苏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声音略哑,缓缓地站起来,把花篮上的锦帕抽开,那是一篮桃花瓣,流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抓起一把桃花,手一扬,花瓣随风飘下山崖,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度,很美,很美的桃花雨。 落英缤纷,随着眼泪飘散,桃花也一 分卷阅读302 片片撒下这片充满忧伤和希望的山崖! “南瑾,老人家说,在花雨中许愿,愿望就会实现!我现在什么都不希望,只希望你能平安地在我面前,我一伸手,能触摸到你的体温,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这么简单的愿望,老天爷一定会帮我实现的对不对?南瑾啊……看见了吗?好大的一场花雨呢……” 整个山谷都是桃花,漫山遍野,山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奇峰怪石嶙峋,可见其险峻之势。流苏泪光盈盈,眼光忧伤又夹着希望,看着这片山崖…… 南瑾,如果你看见桃花雨,你的心愿是什么? 是不是和我一样,平安回来呢? 一篮桃花瓣让流苏缓缓地撒尽了,山崖下,好凄美的一幕,粉色的花雨寂寞地晕开在春风中,缓缓地落入云雾缭绕的崖底,似乎去找他们的主人。 “南瑾,我再说一件事,萧绝他在凤城,他铁了心要打击风家,正在和我打价格战,你担心吗?万一他见到我怎么办?你不在我身边,我有点怕,现在我都不敢随意出来,躲在风家堡里足不出户,是不是很孬种?你就尽量笑我吧……” “南瑾,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我就带着小白回到萧绝身边,看你急不急……谁让你这么久都不理我……” …… 流苏咬唇,一脸痛苦,笑得比哭还难看,“我逗你了啦……你可别真的生气不理我才行,南瑾……我和小白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也是我的,所以快点回来好不好,不要让我伤心太久……我已经伤心够久了……” “南瑾……我爱你……南瑾……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你不能在骗我爱上你之后就突然离开,我会受不了的……”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南瑾……” 流苏说到最后,哭得声音支离破碎…… * 这个标题让我毛骨悚然……亲妈不习惯写这三字,囧! 第201章 希望的阳光 第201章 希望的阳光(5065字) 如玉在背后静静地看着女子单薄的背影,她今天穿着一件雪白的素衣,单薄的身子更显得孱弱,山顶狂风呼啸,砂砾起飞,灰蒙蒙一片,天地苍茫空旷,所有的颜色尽失,只有这抹忧伤的素色,怀念着自己的爱人。 白衣胜雪,纤影若柳,如玉都怕狂风把这纤细的身影给吹飞了,站在山崖顶端,飘飘欲仙,盛满悲伤,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就能让人感觉到窒息的悲戚! 宛如一根漂浮在天地间,到处游荡的浮萍,找不到自己根,找不到自己的家…… 空旷的天底下,女子的身影显得特别的渺小,却那样的坚韧。 究竟有多爱风南瑾,能让流苏变得如此坚强! 从来没有觉得,爱,也能改变一个女人到此地步,她不禁有些钦佩! 苏苏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一定会很幸福的,受了那么苦,老天爷不会忍心再折磨你! 明天,太阳又会升起来,你不会一辈子都在阴影下生活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玉走上山崖,淡淡地拥抱她的肩膀,一股暖和的力量从背后把流苏紧紧地包围起来,给予朋友间所能给的力量和鼓励,“苏苏,你会幸福的!” 流苏泪眼朦胧,忧伤地看着山崖下,淡淡道:“如玉,我还有幸福的机会吗?南瑾就是我唯一的幸福,他不回来,我如何幸福?” 如玉叹息,扳过她的肩膀,“你答应我什么呢?有勇气来这儿,就代表你有勇气面对南瑾的死,苏苏,人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承诺,什么下辈子,那都是骗人的,你这辈子都没过完,怎么知道下辈子会如何?我知道所有人都说南瑾死了,你也不会承认,那你就认为他活着,好好地等下去,你们之间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你想想看,好多人,寻寻觅觅一生,不见得会有一份真感情,你已经无遗憾了,不是吗?” “如玉……”流苏怔怔地看着她……“我只是想他……就这么简单!” 她没想过死,南瑾给予她的责任,对她的期望,让她无法抛下,人生在世,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 如风家的一切,如小白! 分卷阅读303 如玉一笑,擦干她的泪水,坚定地抓住她的肩膀,“这就对了,既然想他,那就一直想着吧,有一个值得自己怀念的人,也是一种幸福,风南瑾那样的男人肯为你而死,绝对值得你一生怀念,相比于很多不幸福或者找不到真爱的女人,苏苏你已经很幸福了,要感恩,要珍惜。他若还活着,你最终会等到他回来,他若死了,你连同他的份,一起活下去,代替他扛起他的责任,完成他的心愿,代替他看遍世间美景,活着你自己,这也是风南瑾的期盼,对不对?” 流苏含泪点头,微微一笑,倏然伸手抱住如玉,这段日子,对亏如玉,帮助她撑过这段难熬的日子,有朋至此,她也无憾了。 “如玉,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从京城到凤城,你的照顾,你的关怀,我会铭记于心,你是我方流苏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一辈子……” 如玉潇洒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她自小在幽灵宫长大,除了宫里的姐妹,也没有什么朋友,流苏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一生的挚友,无论如何都不变!” 流苏感谢地笑了,她是该收起满怀的悲伤,好好地活下去! 流苏抬眸看看碧蓝的苍穹,露出淡淡的笑,南瑾,你会这样希望的,对吧? “如玉,你说的很对,我已经很幸福!”流苏放开她,微笑道:“曾经我除了姐姐的关怀,敏儿的照顾,什么都没有。曾经我以为我会一辈子被囚在小小的梧桐苑,一生就这样平凡地过下去。可现在,我有一群挚爱的家人,有一批相交至深的朋友,有爱我如命的南瑾,亲情、友情、爱情……该是我的,一样不缺,真的好幸福,好满足,这是我上辈子修不来的福气,是借了南瑾的福,我会好好珍惜,好好活下去,坚强地撑起风家。” “不管如何,我生是风家人,死是风家鬼!” 如玉霸气一拍她的肩膀,英气道:“这就对了,撑起风家,把萧绝打得落花流水,你现在可是天下最出名的女人,要活得更精彩。有风家,有冰月宫,还有我幽灵宫在背后撑着,你想干什么都成。” “拳头真理?” “那当然,拳头是硬道理!”如玉一哼,说得理所当然,没人追着打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要反省自己为什么被人打。 流苏抿唇,也许强者的想法都是一样。 南瑾好这样想,萧绝也是这样想,姑姑是这样想,如玉也是这样想! “下山吧,悼念也悼念够了,这儿风大,有什么事,下去再说!” 流苏点头,眷恋不舍地看了山崖底下一眼。 南瑾,生辰快乐! 两道身影缓缓地下山,在地上蜿蜒出两道融洽的剪影。 一阵狂风吹起,在悬崖边上的花篮被吹起,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跌落山崖…… * 如玉陪着流苏回风家堡,时近中午,流苏午膳都没来得及吃,海棠就告诉她,柳秀和柳溪来了,正在书房等她。 流苏二话不说,就去了书房,海棠随后,如玉留在大厅逗小白玩,这小家伙是全家上下的开心果,虽然她不笑也不闹。阿碧小翠她们都不予余力地逗着她,有时候逗到小家伙哭才甘心。 用小翠的话来说,你不笑,那就哭吧! 可怜的小白,生在一群贼窝里。 书房里。 “怎么回事?”流苏问道。 柳秀把一份名单给她看,急声说道:“苏苏,这是今天过来解约的客户,一共有一百多家,他们都选了司马家,这份名单是他们详细的资料。” 柳溪递过一本账册,“这是所得赔款和账房先生根据你交代所算出来盈利账目,还有司马家接收他们一月亏损的账目,你看一下。” 流苏对那份名单的兴趣倒不大,她略微扫过一遍就拿起那么账册仔细看看,不到一天,流走一百多客人,不是一个正常数目。 流苏缓缓地勾唇,商人还是利字当头,追求利润最大化,怪不得他们,倘若是给她选择,她同样也会这样选。单位十文钱,中间所得利差是惊人的,特别对那些大客户。她把账单预览过一遍,淡淡一笑,“司马家若是接收这批客人,每个月的亏损高达100万两白银,加上他们原来的客人,之后会再走的客人,每个月起码达到400万两以上,朝廷国库一年的收入大约是8000万两,最多能动用的银子不会超过2000万两,这笔钱就算全部给投入下来,最多也才能支撑5个月,他不会这么蠢,单凭这200 分卷阅读304 0万两就有和我们打价格战的魄力,肯定还有后招。” “柳溪,我让你打听陈明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流苏认真地问道。 “我们派人查过,这批人暂时还静观其变,陈家老爷对南瑾敬重有加,对人也豪爽,正派。司马家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揽生意,他不会看不出来,定然是不会走,这50家都是南瑾平常经营下来的人脉,我估计大部分是不会走,只不过……司马家若能长期维持这个价格,我就不敢断定了,就如陈老爷来说,若是少了十文钱,他一月能省了几万白银,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难保不会心动,何况现在南瑾不在,一天不走,不代表一个月后不会走。”柳秀回答道。 流苏点点头,略微思考一下,道:“姑姑,你去请他们吃饭,用手段也好,套交情也罢,总之一定要留下他们,而且,在适当的时候给一些优惠。” 风海棠点头,风家的交际一向都是她出面,这点事小意思,“一会儿我就让玄北和阿碧去送请柬,约他们明天吃饭,苏苏放心,姑姑会把这件事办好!” 单单这五十家人能占风家航运每月营运额的五分之一,且又是长期合作关系,不会贸贸然就选择司马家,只要他们不动,继续维持下去并不是难事。 萧绝会用什么办法让风家断水绝粮呢? 他不蠢,不可能真的会维持这种僵局很久,一定想速战速决,最快的方法就是截断他们的客源。 “苏苏,你真没想过我们也把价格调一调么?”柳溪凝眸问道,“其实我们也可以把价格调一下,缩减和他们之间的利差。” 柳秀也有这个想法,流苏摇摇头,淡然道:“再调低两文钱,就是亏本经营,若是一个多月以前固然可以,可现如今,我们资金流不足,每个月还有漠北海一大笔支出,资金会很吃紧,没有余钱填补这个漏洞。而且,我能降下的不多,看不出什么效果。我们一降价,司马家也会立刻降价,最终受损的是整个航运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价格我是不能再调,不然不出一个月,又要面临解航危机。” 柳秀和柳溪相视一眼, 沉默不语,流苏往后靠着椅背,拧起眉心,淡淡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萧绝利用皇家的权力,截断我们客源,那就是真正的把我们往死里逼!” 柳溪一听流苏的话,愤怒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呼,“他好歹也是个王爷,不会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吧?” “就是,朝廷这次插手我们航运之间的竞争,破坏航运之间的正常运行和发展,已是失义之行,若是再利用皇家的权力截断我们的客源,他就不怕皇家声誉受损吗?皇上不会允许他乱来的吧?这也太离谱了!”柳秀也蹙眉,英气的男子眼光布满愤怒,这次萧绝插手他们船运之间的竞争,早就让他们怨言满腹,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若是再无耻地截断他们的客源,柳秀连暗杀他的心都有了。 海棠道:“苏苏,你心里有计较了么?” 她既然能想到萧绝的下一步动作,就该有应付的办法,虽然流苏接手航运的时间短,不过入门得极快。对整个航运运作都了如指掌。 流苏淡淡一笑,“那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 她端起茶水,清茗一口,合上眼前的账册,淡淡地道:“我之所以想到萧绝会利用朝廷的势力截断客源是因为他这次打垮风家的决心。风家锋芒太盛引起朝廷不满很正常,南瑾在的时候,萧绝就多次想要控制风家堡,现在南瑾不在,风家都是老弱妇孺,他自然会瞄准机会,一击即中,让我们毫无反手之力。若不是漠北海王收手,恐怕风家已成历史。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萧绝的行为是过分,卑鄙,朝廷介入船运竞争有失公允,可,站在他的角度,并无对错,这牵扯不到个人恩怨,他只是想要打垮危及萧家天下所有隐患的因素,他的做法在朝廷看来,是正确的,是很有魄力的。他本该不择手段对付风家,而且此事不用搬上台面,暗地进行便可,皇上这么久没有动静,可见他是默许的。” “皇帝是天下最无耻的人!忘恩负义,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拼命利用,百般讨好,没利用价值就一脚踢开,风行雷厉打压,也不想想南瑾……”风海棠突然打住,重重一哼,“算了,说起萧家的人我就一肚子火,一个个太卑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秀柳溪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人家姓萧。 流苏眼光一闪,抿唇不语,她无法说萧绝做错了,只是大家立场不同,所做的事自然也不同,说不上对错,就像江湖人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吧! “柳秀,柳溪,船行可能要空闲一阵子,好多船员都会空 分卷阅读305 闲下来,你回去安排一下,除了出航的船员,其他人都在你那儿登记,我有其他的事要他们办。”流苏神秘笑了笑。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说的,大批客人都跑到司马家那边,我们很多船员都闲下来,可他们还得养家糊口,还得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苏苏,你想到法子了?”柳溪好奇地问道,要是真想到法子,可是一件喜事,她正烦着如何解决呢。 流苏神秘一笑,“我在漠北群岛那边拿下一座翡翠山,本来打算等南……打算过阵子再开采,不过事有特殊,反正开采裴翠也要大量人手,再解决船运的问题之前,先让他们去开采翡翠山,这样一来,可以缓解资金压力,姑姑,你人脉也广,找一家好的卖家,把价格提高一点,这座裴翠山脉的盈利十分可观,只要资金流没问题,到时候和萧绝打价格战,我们底气也足。” “真的?”柳秀柳溪海棠大喜,流苏并未说起这件事,本来她打算留着给南瑾一个惊喜的,可惜…… “苏苏,你说的不是真的吧?漠北群岛西南部那座翡翠山你真的拿下了?”海棠太过惊喜,脸颊迸出淡淡的粉红,这消息太激动人心,有海盗的相助,开采也快很多,很快就能解决风家资金的问题。 流苏看着他们的惊喜的脸,淡淡地点头,微笑道:“是啊,漠北海王说过,我随时都可以派人去开采,现在正好是时机!” “太好了,苏苏,你太棒了!”海棠都想过去亲她一口,一下子就解决很多隐患的问题,船员有了别的工作,就不会骚动,船行也不用白花一笔钱给他们养家。 “是,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我回去马上登记人员,随时准备出海开采裴翠!”柳秀惊喜道。 流苏抬手制止,“先不要声张,免得走漏风声,你先派人登记下来,等出海,到了漠北群岛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海棠点头,流苏心思之缜密,让她打心底佩服,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很有大将风范,风家船运在她手里,定能起死回生,她对她有这个信心! 南瑾果然是好眼光! “目前就先着手这两件事,柳秀柳溪你们负责漠北群岛翡翠山开采的事,姑姑呢,先保住这批客户,你好好想一下怎么应付他们,对了,谢家也是他们的最大的客户之一,凭他和南瑾的交情,是不会弃我们于不顾,你先和他打声招呼,让他配合一下,事情也就好办很多,君流的面子,他们也是给的。” 海棠点头一笑,“你放心,我明白怎么做,倒是你,开始懂得生意场的尔虞我诈,竟然让我先和君流通气?” 海棠的打趣,流苏淡淡一笑,清淡的笑容秀雅温和,非常纯真美丽,“不是说,商人都奸诈么?” 众人闻言一笑,接着又谈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这才出书房。 海棠送柳秀柳溪出去,屋外眼光灿烂,空气中吹拂着一股桃花的清香,流苏深深地嗅着,唇角缓缓地浮起淡雅的微笑,她抬起头,用手挡着眼睛,阳光从指缝中透过,暖暖地笼罩一身。 阳光还是这么灿烂啊! 充满了希望的温度! 第202章 第202章(3331字) 林风晚,雪云飘,桃林花雨芳满天。 朝来雨,晚来风,寂寞剪影春意薄。 桃花慢慢地谢了,桃花林里的花瓣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如一层粉色的绸缎铺在青草上,风过,花雨飞扬,谢春红,太匆匆。 这日阳光灿烂,流苏在墨宇轩的暖阁看这个月船航的账册,清风吹动,几片秀美的桃花瓣随风落在飘入纱窗,落在宣纸之上。 已近中午时分,桃花瓣上还有清晨的露珠,流苏掀唇一笑,起身上了观景阁,从这儿看过去,好大一场花雨,美得绚丽。如同一幅清隽的画卷,这恐怕是今年最大的一场桃花雨,今年的桃花也接近尾声了。 淡淡的忧伤袭来,流苏一笑,倏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见一群侍女家丁进入桃花林,在林中嬉闹,好不快乐。风夫人抱着小白,也在桃花林中玩耍。 春意虽薄,欢意正浓。 阿碧抬头正好看见她了,朝流苏扬扬手,大声喊道:“少夫人,过来玩玩嘛!” 众人都朝她扬扬手,观景阁离桃花林很近,众人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流苏淡淡一笑,从观景阁下来,也随他们进桃花林来玩。 “小白,来,娘抱抱!”流苏接过小白,小家伙似乎也很喜欢桃花,一直咯咯地笑, 分卷阅读306 有几片花瓣落在她的衣襟上,看上去非常漂亮。流苏好静,并不随着他们一起闹,只是抱着小白在看这场绚烂的花雨。 “小白,好看吗?这是爹爹最喜欢的桃花!”流苏亲亲她嫩嫩的脸颊,小家伙今天心情特别好,竟然没有闪开,可能看大家都开心,她灵气逼人的眼睛也布满笑意,胖胖短短的小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抓住,咯咯地叫,粉嫩嫩的唇英气漂亮的弧度…… 流苏伸手,几片桃花落在手心,她放到小白面前,小家伙兴奋地蹦跳,柔柔嫩嫩的手在流苏的手心弹跳,想要抓住那粉色的花瓣,欢腾得流苏差点抱不住她,“小白……” “苏苏,娘来抱吧,这丫头越来越重了。”风夫人笑着就想要接过小白,小家伙不干了,双手一伸,回头抱着流苏的脖子,紧紧粘着她娘。 她现在差不多能认人了,在流苏怀里的时候,谁也别想抱走她,粘得可紧了。 “没事,娘,她才多重,我又不是泥捏的,连小白都抱不起来。”流苏抱着小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刚好是一颗桃花树旁边,让小白坐在她腿上,看得更仔细。 现在不管多忙,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和女儿相处,她喜欢抱着小白娇娇嫩嫩的身子,柔柔软软的,再加上一张和南瑾酷似的脸,看着虽忧伤,却也安慰。 “娘,你会酿桃花酿吗?”流苏一边和小白玩,一边问风夫人。 风夫人点点头,像是回忆什么,“慕云最喜欢喝了……” 转而眼光黯淡了下,很快心情又愉快起来,“可惜南瑾不喝酒,好多年没酿了,娘酿酒的本领可是一绝呢。” 流苏一笑,“你教我吧!” 风夫人大奇,“你要学酿酒?” 流苏点点头,桃花酿啊,她想要学学,应该很好喝。 风夫人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细问,点头道,“行,娘教你!阿碧,你来抱着小白!” 阿碧欢欢喜喜地过来抱起小白,小家伙不愿意了,回身紧紧地抱着她娘,怎么也不肯松手,阿碧在她短短的腿上轻轻一拍,教训道:“臭小白,还不过来,小白我把你扔了!” 欺负小白那是风家上下所有人的乐趣啊,就像欺负公子一样,公子不能欺负,欺负小姐过过干瘾也是好的,小翠还经常弄得小白哭,然后小白撒尿拉屎的时候也不叫了,扯得她们一身,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小白乖,娘一会儿过来抱你!”流苏忍不住在女儿脸上重重地亲一口,没什么爱心地把她交给阿碧,小白睁着一双哀怨的眼睛瞪她。 流苏不理会她,跟着风夫人学如何酿制桃花酒了。酿酒其实也简单,风夫人先教流苏用花篮在桃花数上摘下剩余的桃花,洗干净,切碎,慢慢地揉烂,用冰水浸泡在水里一天,娶其汁液,浸曲,加入米饭混合浸泡发酵。并根据口味加入自己需要的药材,埋在地底发酵,过程制作不算很复杂。 流苏才用冰水浸泡桃花,海棠匆匆来找,神色略有不对,流苏凝眉,“娘,我和姑姑谈点事,晚点在做。” 风夫人笑笑,点点头,倏然又道:“海棠,苏苏,小心点,注意身体,凡事尽力就好!” “知道了,大嫂!” “知道了,娘!” 海棠和流苏一笑而过,随着来到前厅,如玉凉凉地倚在凉亭柱子之上,耸耸肩膀,吹了声口哨,“苏苏,如你所料,萧绝果然行动了。” 海棠沉声道:“事先君流通过气,陈老爷他们都答应不会把货转给司马家,可今天所有人都来找柳秀柳溪说这件事,纷纷要求解约,柳秀问他们话,大家都四两拨千斤一语带过,流苏,以我的判断是萧绝有所行动。苏苏,为什么你让柳溪柳秀不用挽留他们?我们要怎么办?” 如玉一哼,冷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一夕之间所有人都改变主意,定然不寻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受到别人威胁。你说利诱吧,他们大部分都是老主顾,还不至于为了几个钱而打破这么长的合作关系,明显就是萧绝暗中以朝廷的势力进行威逼,动作也真够快的,这才多久时间?” 以如玉的性子而言,这次萧绝对付的对象如果不是流苏,或许她会认同他的做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什么义气,什么善良,都是放屁。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是最可靠的,一是权势,二是金钱,萧绝刚好两样都有,他不利用才是傻瓜! 但是,他对付的人是流苏她就不爽了,少女的性子本来就是认亲不认理,我的人,杀人放火也是对的,别人动她一根毫毛都 分卷阅读307 是罪大恶极的。 流苏淡淡地勾唇,本就在她意料之中的事,这事换成是南瑾,估计也会这么做,她若应付不了,那是她没本事。 “他这么做,我早就料到,真走到这一步,我不仅不会挽留,我还巴不得所有的客流走转向他们。只不过,效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女子清丽的容颜划过一道铁血的笑。 看得海棠和如玉心头一颤,有些血腥的味道,气势如虹,大将之风隐隐透露。 如玉疑惑地蹙眉,“苏苏,你有应变之法?” 流苏淡然一笑,眸光掠向漠北海的方向,“这是我计划的最后一步,他既不仁,我亦不义!” 海棠和如玉纷纷不解,“苏苏,你到底有什么好计策,说来听听!” 流苏抿唇一笑,“也不是什么好计策,只不过……” 定能让他们全军覆没罢了! 海棠在凉亭中坐下来,说道:“我已经让玄武派人密切注意司马家那边的行动,苏苏啊,萧绝现在就在凤城,我们要不要亲自去见见他?” 苏苏心头掠过一丝慌张,脸色却越发沉稳,浅浅笑道:“所为何事?” “风家船运的事一直不让朝廷插手,南瑾一人可以独撑所有压力,可苏苏,不是姑姑不相信你,而是萧绝行动太过迅速和无情,铁了心打压风家,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若是南瑾在世,他定然不敢贸贸然如此行动,可现在是你当家,一个女人,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不如你出面见他,把谈谈条件,我琢磨着他是愿意的,你看看他现在每天都把钱往赤丹河里抛,损失惨重,我们越坚持一天,他越是不愿意看见,定然想要速战速决,你们见见面,我们让出一部分利润,朝廷和风家继续和平共处吧,我们风家现在都是女人,又能怎样,他不会不答应,我看他动作如此猛烈狠绝,就是想逼你出面,毕竟一时半会他们也吞并不了风家,而白白浪费那么多银两他自是不愿。” 这是目前最折衷双赢的办法,和漠北海王之间的方法如出一辙。 如玉沉默不语,看流苏如何应付,其实她也认为,见个面,把条件谈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情况已经越向最恶劣的局势转变,天下航运风云色变,再不是风家的天下,继续下去,只会更坏,不会更好。 可让苏苏见萧绝…… “我不去!”流苏强硬地道,她从未想过会出面见萧绝,女子眼光坚定如山,“姑姑,请你相信我,两个月内,我一定统一所有航运,让风家恢复到南瑾出事以前的状态!” 海棠见她态度坚决,不见一丝慌乱,只得打消这个念头,问道:“你有何良策?” 流苏唇角勾起冷然的笑,“既然从一开始双方竞争就违反游戏规则,那我也不必遵照什么道义。柳秀和柳溪已经准备好一切出海开采翡翠,我会修书一封,让他们交给漠北海王,和海盗做交易,比和朝廷做交易,要稳固可靠得多!” “苏苏啊,你是什么意思?”海棠如玉都正了脸色,这想法太过大胆了。 流苏眼光冷冽,带着一股霸气,“就如你们所想,漠北海盗当初怎么对付我们风家,现在就怎么对付司马家!这本来就是我计划的最后一步,如果我能赢了萧绝,那就不用再和漠北海王交易,可惜,萧绝逼人太甚,他的计划也在我意料之中。现如今,客流大部分转向他们,如果远洋航线出了问题,他们就会面临困境,司马家的根基远远不如风家,我们能成一个多月,他们能撑十天就不错了!萧绝这是自食恶果,怨不得我狠心!” 流苏声音掷地有声,却让海棠和如玉暗暗吃惊,她早就把一切计划好,等着萧绝一步一步进网? 怪不得她不慌不乱。 这等城府,出乎海棠和如玉所料! 第203章 第203章(5175字) 继所有的客流都缓缓地流向司马家之后,天下船运又一次风起云涌,风家说服漠北海盗之后,世人皆以为风少夫人会再一次把风家船运推上新的高峰。 然而,朝廷介入,再一次把所有的客源都抢走,风家除了谢家不畏强权,没有妥协之外,所有的客户纷纷投下司马家,风家再一次面临解航危机。 最近几个月,凤城几度风云,斗得相当厉害,风家和司马家抢客手段千奇百怪,一来一往,先是风家略胜,后是司马家大胜。风少夫人竟然纹风不动,底下的船员就进行过一次小规模的骚动,之后就让风海棠给镇住了,再没有发生什么暴动,就算司马家的人故意 分卷阅读308 散布消息,造成恐慌,风家船队的船员也不为其所动。 这次船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打破了风家一统海上江山的局面,开启了另外一副面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尽管风家在出事的那个月赔款高达十亿白银,以风家在商场的号召力,司马家根本就没有实力和风家打价格战。一切都是朝廷在幕后指挥,目的就是要彻底摧垮风家多年打下的坚实基础。 天下大小商行的眼光都紧紧地盯着凤城的一举一动。 船运业几乎涉及到所有商行的生意,船只的打造,官盐的运输,江南一带的丝绸、茶叶、煤矿、食品等运输离不开赤丹河和漠北海两条航线。圣天皇朝水路交通便捷,赤丹河横跨南北,几乎把绝大部分的城池都连在一起,漠北航线又把南疆西域和其他小国的联系起来,是一座非常稳固而巨大的桥梁。 特别是远洋运输,圣天和邻国的交易运输线必须通过漠北海,水上运输是陆路运输的三四倍,在风家船运独霸天下的这几年,几乎所有的物业都选择了水路运输。 风家是个活招牌,又快又稳! 这里头的利润丰厚得令人嫉妒眼红。 南瑾之死,风家有变,风家船运面临解航危机,朝廷这时候介入,等同于接收了风家这几年打下的江山,以后船运只不过是从姓风改成姓萧。 圣天几乎所有商行的人都不愿意看见这种场面。经济一向是政治的附属品。所有商行都自动向政治靠拢,不管再发达,也脱离不了政治,不懂政治的人在商场上是无法立足的。商人若和朝廷无联系,绝对不能维持太久。国家兴盛则商业昌隆,国运衰竭则商运衰败。 然而,在这十年中却出现了特例,那就是风家船运! 所有的商人都会依附朝廷,就如凤城谢家来说,谢家在凤城也算是富家一方的人物,其丝绸布匹生意比京城云家更有盛名,谢君流和萧寒的交情非常深厚,耐人寻味,这次谢家在反萧绝权威下安然无恙,也拖了萧寒的福。深刻论证了经济政治学这深奥的学问,然而风家不一样。 众人只知道,风家富可敌国,无人可动其分毫,却不知道,风南瑾是圣天皇朝的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家的崛起是靠风南瑾一人之力,可风家的巩固其实也离不开政治。然而没有人知道这点,南瑾执掌风家船运的时候,朝廷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收服、打压,全靠他右相这个身份事先得知,瓦解朝廷的阴谋,挡住了四面八方而来的危机。 等朝廷缓过神来,才明白,风家已经强大得动不得了,只能和平共处。 风家唯一不受朝廷控制的商行,因为水运的便捷,带动凤城一带经济发展,其余商行沾风家之光,受到的牵制也少一些。他们宁愿依附风家,也不会依附朝廷。 倘若风家船运改姓萧,他们是绝不乐意见到,损害到多数人的利益,几乎所有的商行都很关心,朝廷和风家这场仗,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他们私心下更希望风少夫人能有魄力和朝廷继续对抗下去,维持住多年来,两岸商行的利益。 直到他司马家抢走所有的客户,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态有多严重,隔岸观火的态度转成极度关心,这时候风家若再打价格战,登高一呼,准能一呼百应。 然而,流苏却按兵不动,让所有人都费解! 连萧绝也不例外! 凤城的夜晚月色清冷,已近春末,空气中还留着寒峭的味道,这次萧绝来凤城,在秀王的一处别院住下,平常会见司马朗月和司马俊也在这儿。 地处偏北,非常清幽寂静,正好对着麒麟山。 萧绝刚刚看完司马朗月派人送来的账目,微微凝眉,这半个月,要填进300多万两白银,真是一个无底洞,就等同于把钱白白地丢进赤水河。 冷峻的男子紧紧地拧着眉心,锐利的眼光眯起,风苏苏到现在还不见动静,到底会如何应付这次危机? 她没有派人来说要见他,也没有露面,都到这个地步,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让风家起死回生? 萧绝比谁都希望速战速决,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他又不是傻子,平白无故便宜了两岸的商行。 “老七,我看还是算了,找风少夫人见面谈谈,把一层利润提高到三层或者四成,这就足够了。”秀王说道,他是极不希望看见朝廷掌控整个航运,现在风家是风少夫人当家,而不是风南瑾,对他而言还有一丝机会,倘若是被朝廷控制,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萧绝眼光冷峻,“找风家谈?哼!风 分卷阅读309 南瑾在世之时,我和老九多次上风家堡都被拒之门外,你看见他们肯出面谈了么?如今风南瑾已死,风苏苏虽然还有点真本事,可显然没有风南瑾的魄力。她自己不找上门,我又何必找他们谈?” 秀王自然是明白其中之玄妙,萧绝也想争回以前在风家所受的气,可风少夫人如此沉得住气,恐怕他这口气最后还得咽回去。 “皇上那边已经发话,只能再坚持一个月,实在不行,还是维持原来的局面。从一开始,皇上就不太赞同趁风南瑾之死打压风家,是你一直晓以利害,这才肯放手让你做,皇上的性子向来果决理智,为何偏偏对一个风南瑾如此特殊,若换成是常人,一开始他就下令让你剿灭风家,真是的,风南瑾又不是他儿子,犯得着这么维护么?”秀王的话有些薄凉和试探,脸色愤愤不平,皇上也实在够偏心,对外人比对他们兄弟还要格外开恩。 萧绝合上账本,秀王的话对他毫无影响,淡淡地道:“君心难测,皇上对风南瑾格外开恩已不是一次两次,有什么大惊小怪,当初知道他是右相之时我就建议皇上不要过于放纵,可惜他根本不听,他对风南瑾的信任早就根深蒂固。” 秀王见他口气平静,甚是惊奇,这个弟弟的心思他以前摸不着,现在更是琢磨不透。萧绝从半年起那件事开始在凤城就多派人手潜伏监视,现在萧家的兄弟除了萧绝萧寒之外,就剩下萧玮和萧蒙两人,本来萧玮的性子更似闲云野鹤,几年来都安安分分,萧绝对他的戒心已消,加上兄弟感情还算不错,想比于萧蒙,萧玮算是得到很不错的待遇,至少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也是他这个闲王的形象太过于成功。然而,自半年前美食节一事,阴差阳错引起萧绝的怀疑,又重新派人在凤城监视秀王,已无当日之亲密。 这次萧绝着手对付风家,亦不让他插手分毫,虽然谁都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还是手足和睦,可都知道,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三哥,天气已晚,你早些回去歇息。”萧绝微微勾唇一笑,下了逐客令。 秀王也不便多久,起身告辞,林俊送他出去之后方回来,萧绝沉声道:“让人紧盯着秀王,一有轻举妄动,立刻通知我!” “是!”林俊应道,不解地开口,“王爷,这半年来属下一直派人紧盯秀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王爷难道还疑心他么?” 萧绝冷冷一笑,冷声道:“三哥这几年都在凤城当闲云野鹤的王爷,也颇为自在,本王也以为他宁愿过这种安逸的生活,可惜,半年前的事始终是露出马脚,倘若不是我一时兴起经过凤城,恐怕一直被他所骗。现在为了挽回我的信任,自然是不敢有所举动,有些东西一旦有裂痕就无法修补,更何况是信任这东西。他三番两次试探我对风家的态度,自然是不想朝廷朝廷彻底掌控天下航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本王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 听萧绝这么一说,林俊这才恍然大悟,跟在萧绝身边快十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勾心斗角的戏码,林俊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当今皇帝对萧绝极为信任,他一人掌管军机营,皇上所有肮脏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由萧绝出面,暗探情报,暗杀,栽赃嫁祸……这种有损皇家形象的事这么多年都是萧绝在暗中出面,平衡朝廷多方势力,让圣天皇朝的统治更稳固,这些事寻常人都不愿意做的,连萧寒都不愿意,也就只有萧绝肯为皇帝出面。秀王的事,也只有他能办,若秀王现在有失分寸之行为,萧绝恐怕会不留情面,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毕竟兄弟阋墙这种残酷的事,屡见不鲜。 “风家那边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么?”萧绝倏然问道,风苏苏还能有什么法子,竟然能如此安坐如山。 林俊摇头,“因为船运暂时没有生意,风少夫人把所有的船员投入到银矿开采和漠北群岛翡翠的开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动作,造船厂依旧营运,她只是停航,风家其余的生意运作都很正常,是铁了心和朝廷耗到底!” 萧绝重重地哼了哼,“果真是聪明,转移了船行的压力,怪不得风家船员没有骚动,这只是拖延之术,风家的主业还是船运,船运若垮了,一切都垮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风家彻底垮台的局面!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林俊沉吟着,有些犹豫。 “说!” 林俊脸色严肃道:“前几天司马朗月和司马俊来见王爷,极为吹捧他们司马家在船运之中的地位,还说什么若没有风家,司马家定能横扫所有的航运,此话十分不可信!” 萧绝嘲讽一笑,司马朗月和司马俊算有点本事,不过为人心胸狭窄,又好面子,颇有夸大之词, 分卷阅读310 他们的话,他岂会尽信,只不过想借他们之手控制航运业罢了,毕竟这是一块大饼,司马家比风家要好控制得多,他是看中这点,才选择司马家,可不是看中司马家两兄弟的品德! “说下去!”听林俊话里有话,萧绝沉吟,让他继续说下去。 林俊继续道:“王爷,风家船运除了运输便是造船,风南瑾把风家航运的上层管事和造成最顶尖的铸造师都稳稳地控制住,这是船运的核心。这批人对风家忠心耿耿,绝不会为我们所用。管事我们可以找人代替,这点无关紧要,可技术人才我们哪儿找人去?风家已经把全圣天最顶尖的造船师都网罗,他们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离开风家造船厂。风南瑾合并七家航运之后,把原来航运的造船师都变成自己人,司马家等四家航运分离出来,没有带走一名顶尖人才。他们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造船厂,即便控制整个航运,将来还是得像风家买船,其实风南瑾这么多年在航运业打下坚实基础,关系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摧毁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王爷,依属下愚见,还是找风少夫人谈谈,是最有效,最有利的方法。” 林俊说得极为中肯,他怕的是,投入这么钱财,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倘若真的能这么容易打垮风家,朝廷也不会放纵这么多年。 虽然没有风南瑾,可他看风苏苏在出事后的魄力,虽有所不及,可也不弱,比其他船航的人远远要高。 “风家造船厂现在如何?”萧绝眉心紧拧,经林俊一提,他才发现这个问题。 其实并不能怪得他忽略这个重要的问题,而是,萧绝虽然政坛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人人畏惧,靠的是本身的魄力和他尊贵的身份。他对船航的运作其实并不熟悉,很多人一看风家船运横霸天下,就看到在赤丹河和漠北海上航行的船只,知道他们垄断天下运输业,而忽视了最基本的问题。 萧绝也不例外,更何况,他一心只想尽快地打垮风家,紧紧地盯着运输这一块,更容易忘记。且他也认为,既然司马家船队能有一定的规模,定然会有自己的造船厂,林俊若不提,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点。 “造船厂从出事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铸造,依属下看,如果不是风少夫人有信心整个风家船运不会垮,那就是故弄玄虚,不管如何,造船厂依然是风家独占鳌头,日后还得被风家牵制。”林俊恭谨地道,这件事他也是调查得很详细,才敢和萧绝说,刚开始只是有些苗头,且他不管知不知道这件事,都不会罢手,索性就不说。 可现在事情发展已经超出控制,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对王爷的连番打击,风少夫人显然有应变之法,如此下去,到最后恐怕王爷期望会落空,还不如趁着现在领占先机,和风少夫人达成共识,更有利于双赢,朝廷想要独赢,恐怕是不可能,起码短时间里是不可能,长期么,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打水漂。 “此事可靠?”萧绝眉心深深地拧紧,大有风雨欲来之感。 “是,千真万确!”林俊道,“司马俊比较好控制,可司马朗月,他的野心足够大,将来更有可能反扑,到时候又是一片混乱,老实说,王爷,朝廷想要控制船运真的不太可能,两岸的商行也不乐意见到,强行控制更会扰乱凤城一带的经济繁华,得不偿失啊!” 林俊苦口婆心地劝着,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萧绝打压风家,现在还算占有先机,不如趁机谈条件,胜算也大些,若是给风家翻身,谈判桌上又只能任人宰割,风少夫人会不会见他还是另外一回事。 萧绝脸色沉如坚冰,空气又冷了几分,这件事,越来越棘手,就如哽在喉咙的刺,一个风苏苏,竟然比风南瑾更让他头疼。 萧绝还处在见和不见流苏的犹豫中,漠北海就传来惊闻。 第二天,沉寂了半个月的漠北海盗又在漠北海上出没,当天经过漠北航线的商船无一艘幸免,全部遭到海盗打劫! 和烧抢风家船运有所区别的是,这次的烧抢事件人员伤亡并不严重,漠北海王和风南瑾有私怨,这才肆意打劫风家商船,不顾人员伤亡。这次单纯为了钱财,只要船员没有进行剧烈反抗,并无人身危险。 然而,货物被劫,商船被毁,损失惨重! 此事一出,天下航运又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风家坐视不理,继续停航,司马等四家叫苦连天! 朝廷可不比风家,在出事后的那个月赔款高达10亿白银,保住了风家的商誉。司马家哪儿来的银子赔款,朝廷更不可能拿钱出来填这个无底洞,司马等四家船运注定走到声誉丧尽,最终解航的地步。 第204章 第204章(6016字) 分卷阅读311 麒麟山,风家堡! 漠北海上海盗盛行一事对风家毫无影响,他们更乐于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前几个月漠北海盗攻击风家的时候,司马等几家船行等着看戏,如今他们也正好有样学样,更胜其三分。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看天下航运这几个月的营运就知道了。 其实风家的人除了海棠之外,并没有人知道流苏修书给漠北海王,请海王出面解决这件事,毕竟人多嘴杂,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会给风家招来灭顶之灾。朝廷就会抓住把柄,名正言顺地抄了风家。 除了海棠和如玉,就算是亲自递交书信的柳秀都不知道流苏的计划,以为那是一份翡翠山开采的交易书。此事流苏做得滴水不漏,没有露出一丝风声,风家堡的人也都是认为,漠北海盗答应了不再为难风家,可没说不为难其他船航。 司马等四家只能自认倒霉。 玄武派冰月宫的人紧盯着萧绝的下一步动作,一有消息马上会传回麒麟山。 流苏天天呆在家里陪着小白玩,看着女儿一天天地长大,心里可高兴了。酒楼和药铺有海棠管着,开采翡翠山和银矿也有柳秀柳溪等负责,船航最近没有生意,流苏乐得清闲,风家堡也荡漾着一股浓浓的欢庆之气。 “小白……”紫灵和阿碧小翠在暖塌上逗着小白玩,每次阿碧小翠下山看见好玩的玩具都会买回来逗小白玩,有拨浪鼓、陶响球、不倒翁、哨子……各种颜色鲜艳的大彩球等,各式各样,能玩的,不能玩的,都堆得一床了。 小白短短的身体躺在暖塌上,她现在已经能翻身了,小家伙兴致一来,会自己翻过身。不过她一天兴致也就来那么一两次。你让她整天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小家伙也不会哼一声,她自己装沉默,装哀怨装得可乐着呢。 不过呢,用小翠的话来说,就是孩子要多活动活动,这样身子骨才会硬得快,这也是歪理,不过几人都同意,欺负小白上了瘾,没办法,不趁着她现在不能叫不能闹来玩她,还待何时? 于是几个人便会乱流协助小白在暖塌上翻滚,小心不压伤她,从腰间用力,轻轻地把她翻过去,你不滚也得滚。 可怜的小白在几个小巫婆的虐待下在暖塌上滚得乱七八糟的,从头滚到尾,反正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也不怕会伤到她。 有时候小家伙脾气一上来,小短腿胡乱地踢,小手左右摇摆,不算响亮的巴掌会拍到小翠和阿碧脸上,让她们更来兴致折腾她……没人会理会她的抗议…… 那是乐趣啊! 她快四个月了,对声音极其敏感,小翠摇着拨浪鼓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而阿碧在另外一边摇着陶响球,想要看看小白喜欢哪个,结果小白睁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两样玩具,小手伸出去,都想要抓住,显然,可怜的小白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抓住的,小翠和阿碧哪会这么好心。 玩具抽离,小家伙不高兴了,开始躺着扮沉默,小翠和阿碧又开始逗她,这会儿小白理都不理她们,如果她们肯承认的话,应该看见了小白眼光里都是鄙视! 小翠和阿碧见小白不理她们,就把玩具硬塞到小白手里,硬让她抓住,她刚想玩,又马上抽走,才一次下来,小白就学乖了,再也不理她们。 紫灵被逗得哈哈大笑,太可爱了! 用阿碧的话来说,欺负她知道她哭为止,不过如愿的次数不多。 流苏在一边淡淡地笑着,也不阻止她们,对女儿偶尔瞥过来哀怨的眼光视而不见,她给南瑾做的衣裳,又完成了一件,总共做了七件衣裳。 “少夫人你也太偏心,怎么也得给小姐做一件嘛,怎么都是公子的?”阿碧刚刚欺负过小白,又开始给她讨公道了。 流苏一笑,“小白的衣服快塞满衣柜了。” 紫灵这丫头每天给她做一件,阿碧小翠也不干落后,还有娘和姑姑有空也给她做。她的女红可比她们都差,给小白做就成次品了。因为没人给南瑾做,所以她做出来的就是上等品,有了对比才知道高低啊,她还是给南瑾做吧! 她女儿幸福着呢,有那么多人疼爱! “白白啊,你看你娘偏心成什么样了,只要你爹不要你,快点,哭两声给她看看,让她看看,你虽然小,可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来吧来吧,快点哭!”小翠小小地捏了她的脸蛋一把,阿碧手一拍,把她的魔爪拍开。 海棠进屋来,摇摇头,这几个丫头又在折腾小白了,真是的。 分卷阅读312 “姑姑,回来了,情况怎样?”流苏放下手中的针线,小翠移了个位置让海棠坐下。 她含笑道:“已经有生意上门了,怎么办?” 流苏微笑,那是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先缓缓两天吧,我们不着急!” “司马家可撑不过十天了,活该他们,野心太大,没有那个能力却要硬揽下整个船运的生意,摔得粉碎可怨不得别人,不知道萧绝下一步会如何?”海棠实在看不过他们这么逗小白,只得把小家伙抱过来,远离魔爪,小白兴奋得嗷嗷叫,恨不得狠狠地亲她姑婆两口。 流苏淡淡道:“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找我们谈,他已经没有资本,除非他动用军队,大动干戈对付海盗,不过我想,这个可能性极小,朝廷在海上吹过败仗,不可能会轻易出兵,他不认输也不成!” “漠北海王的事……” “姑姑放心,不会出事!”流苏坚定地道,虽然她和海王只有一面之缘,可莫名的很信任她。 海棠竖起小白的小拇指,扬眉赞美道:“还是你计划得当,不然我们都渡不过这次危机,小白,娘好厉害,对不对?” 流苏笑笑道:“如果是南瑾,会做得更好!” 海棠搂着小白,转了个圈,“我们小白以后不得了咯,爹和娘都这么厉害,小白一定会更厉害,对不对,小白?” 小家伙兴奋地在姑婆怀里蹦跶两下,似乎很同意这个说法。 众人皆笑! “对了,后天是我大哥的忌日,大嫂说想要带小白去拜祭,大哥葬在祁山上,离这儿有些远,你看怎么样?”海棠问道。 流苏惊呼,“对哦,娘有说过,我入风家之后还没有祭拜过爹,我也一起去吧!” 海棠沉吟,“后天开始船行估计会很忙,你能抽出时间么?” 流苏点头,“我会安排好,后天我亲自去船行走一遭,随后便到,我会安排好。” 现在船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风家在所有的船员都投入到漠北群岛翡翠山的开采中,船行停航,而司马家的商船一过漠北海赤丹河就遭到海盗洗劫,根本就没有船只敢在这时候出航,两岸商行一片混乱,因为停航的原因,造成两岸经济秩序大乱,布匹丝绸、茶叶、粮食……纷纷延误,不仅沿江商行叫苦连天,就连远在京城的粮庄、布庄、茶庄……等都怨声载道,皆举旗反抗! 不仅如此,因为赤丹河停航,漕粮运输不及时,南粮北调秩序被破坏,宫廷消费、百官俸禄、军饷支付和民食调剂的正常供应被截断,连朝廷内部都开始动荡,议论纷纷。 整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圣天陷入一次巨大的经济动荡之中,从民间到朝廷,无一不受到震动,矛头纷纷指向朝廷! 从南瑾死后所引起的经济隐患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炸得当局者惊慌失措。皇帝被迫于内外之压力,急忙向萧绝下密旨,让他停止所有的行动,不许再插手航运的竞争之中。 自出事之后,萧绝的脸上一天比一天难看,这次造成的损失和影响比上次风家船运出事更大。上次漠北海盗就专门对付风家,其他船航出航都能平安而过,而这次,漠北海盗却洗劫所有的商船,没有放过一艘,气得萧绝的脸都黑了。 他在出事的第三天就想要调动海军出海,势必灭了这群在漠北海上横行多年的海盗,而萧越似乎早就料到萧绝下一步动作,早一步就给南宫敬下了圣旨,不准调动军队,朝廷又不是没有出兵剿灭过海盗,十几年来,海盗依然盛行。如果大举出兵,是有可能剿灭整个漠北海盗,可朝廷的损失也一定极为严重。 这次洗劫事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漠北海王答应了风苏苏不会为难风家航运,可没有答应她不为难其他航运,现在风家停航,他们自然肆意妄为,在海上任意烧抢。 既然他答应了风家,与其大动干戈出兵剿灭他们,还不如让航运重新回到风家手中,自然就压制了漠北海盗,这笔账这么明显,皇帝自然会算,所以在萧绝调动水军的之前,萧越已经分别对南宫敬和萧绝下旨,一道圣旨,一道密旨。 “王爷……”林俊有些担心地看着萧绝,自接到皇上的密旨,他的眼光更冷冽,几欲把人冻伤。 事情弄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让他放手一定很不甘心! “林俊,你也认为这次海盗袭击的商船的事是单纯的抢劫钱财么?”萧绝的声音冷冰,夹着一股深凝的嘲讽。 林俊心头一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b 分卷阅读313 r “哼!”萧绝重重一哼,眼光紧紧地盯着麒麟山的方向,冷酷道:“风苏苏从漠北海上回来已经一段日子,漠北海盗早不抢劫,晚不抢劫,偏偏在司马家抢光风家所有生意之时抢劫,你认为真那么简单吗?” 林俊诧异地低呼,“王爷,你的意思是风少夫人勾结海盗作案?” “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可能,完全没道理,漠北海盗会突然袭击商船,且在风家船队出海开采翡翠山的第三天才开始行动,本王以人头担保,定然是风苏苏兵行险招,勾结漠北海盗兴风作浪,逼得司马等四家无法在水上立足!”萧绝坚决地说道。 林俊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她也太大胆了吧?” 萧绝冷冷一笑,“灭九族,皇上绝不可能灭风家九族!她就是吃准了这点,才敢这么放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举被揭发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朝廷敢吗?现在天下谁不知道,漠北海盗只服风家,任何一家航运经过漠北海都避免不了遭到洗劫的命运,也只有风家能够完全过关。 朝廷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出兵歼灭海盗,二就是把船航还给风家,皇上显然已经做出决定,也是目前最有利的双方的决定。 好聪明的女人! 竟然对朝廷、风家和漠北海盗三者之间的微妙关系把握得如此准确,大胆地用了这招,让朝廷知难而退! 不得不承认,很大胆,很有魄力! 他竟然兴起一种想要见一见这个病弱的女人一面,到底是何方神仙,能把这次风家的危机处理得如此巧妙,迅捷。 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已经抗住所有的压力。 朝廷很显然,又一次一败涂地! “王爷,你说什么?是风苏苏勾结海盗,我们才会输得如此惨?”司马朗月和司马俊一下子从走廊那边冲过来,气红了眼睛。 萧绝眉头一蹙,脸色一沉,“你们怎么没经过通报就私自闯进来?” 司马朗月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方正的五官,不如弟弟司马俊那般英俊,生了一对精明的眼睛。见萧绝发怒,司马朗月匆忙道:“王爷,大事不好了,风家出海开采裴翠的船员都回来了,所有的客户都流走,纷纷重新选了风家,我们要怎么办?” 这两兄弟这回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萧绝身上。 萧绝抿唇,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他就是想要调动水军歼灭海盗也是有心无力,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司马家的事,朝廷从此不会再管!”萧绝抿唇,冷酷地道,虽然他也不甘心,可总会有办法,他就不信风家会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运气这东西,总有一天会用完。 就像风南瑾! “什么?”司马俊声音忍不住拔高,萧绝脸色一沉,眼光冷冷地扫向他,如冰刀一样,足以割裂人的肌肤。 司马俊被他的眼光震慑,愤怒的眼光退了三分,不敢和他对视,司马朗月见状,慌忙道:“王爷,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呢,司马家一直在为王爷奔走,忠于王爷,现在陷于困境,王爷不能抛弃我们啊!” 萧绝冷笑道:“当初你们兄弟又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一定会击垮风家,结果朝廷投入那么多银两,全部打水漂,你们好意思让本王伸出援手?” 司马朗月大急,“王爷,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是王爷要打价格战,司马家全力配合,才造成今天这种严重的局面,王爷怎么能全怪在我们头上?” 过急的口气失了分寸,有些质问的味道,林俊眉头一拧,刚好发怒,就看见萧绝沉了眼光,唇角勾起讥讽的冷冽,“司马朗月,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本王的错?” 司马朗月沉吟不语,萧绝冷硬的五官布满寒霜,道:“司马朗月,如果从一开始本王就没有介入你和风家的竞争,你以为你还能和风家对抗到今日么?早在风苏苏从漠北海回来之时,你们就会一败涂地,朝廷介入只不过延缓你们的衰败,现在抽身,你又有何不满之处?” 司马朗月哑口无言,萧绝说的都是实话,风家的实力和司马家的确差得太远,没法子对抗。就算没有朝廷介入,他们最后也会被风家重新合并。 司马兄弟两脸如菜色,萧绝也是够狠,利用完了,不管成败一脚踢开,十分无情,谁让他们势力不如人家。 司马朗月和司马俊离开别院,兄弟两都慌了手脚,“大哥 分卷阅读314 ,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吗?风家船员今天全部回来,明天就能开始正常营运,我们还有活路么?” 风家落败之时,他们无情地离开,和风家叫板,现在主动回去,不仅颜面尽失,日后也会遭到同行耻笑。 这回真输得一败涂地! “都是风苏苏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勾结海盗,这航运就是我们司马家的,现在逼得我们走投无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司马朗月阴狠地道。 第二天船行非常的忙,刚好又是风慕云的忌日,风夫人和风海棠等人在韩叔玄北阿宝他们的护送下先去祁山。 流苏势必亲自去一下船行,免得柳秀柳溪跑来跑去,有如玉相陪,海棠还是不太放心,反正他们去祁山又不会出什么事,怕流苏遇上危险,海棠让莫离、阿碧、小翠等几名好手都跟着流苏去船行,之后再去祁山。 今天船行开始正常运行,柳秀和柳溪和六位管事早就等着流苏到船行指示,营运方面自有他们,流苏并不操心,恢复航运之后,风家的运货价格也回升到南瑾没有出事之前的价格,一切如常。 流苏交代了他们漕粮先行一步,这是朝廷急需的,恢复航运的第一件事就是漕粮运输,解朝廷燃眉之急。 之后,除了司马家,王家、彭家等三家船行主动回归,流苏也毫不客气地接收了,然后,这三家所分配的利润却比李家柳家轩辕家少了一成,这少出来的一成流苏转给柳家等三家,合情合理。 在风家危难之际,是柳家三家不离不弃,而司马家等四家船行离开,不回归,就等着解航,回归自然就任流苏宰割,她只是调整了他们一成利润,算是客气了,若是换成南瑾,会直接把他们打压破产,然后接收。 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怨言,是自己不知道那棵树大,跟错人,只能自认倒霉。 流苏一直在船行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把基本大事交代完毕,其他的就放手让柳秀柳溪做,她赶去祁山祭拜风慕云,然后在路上就发生惊变,一道艳丽的烟花在祁山的方向升腾而起,在白天也耀眼得惊人,外围一圈特殊的紫色,很显然是冰月宫的求救信号。 糟了! 玄北他们出事了! 莫离立刻勒马,阿碧小翠听到那特殊的声音,迅速掀开轿帘下来,脸色大变,“冰月宫的求救信号?少夫人,夫人她们出事了!” 众人正在大惊中。 玄北骑马匆匆而至,胳膊上有道剑伤,正冉冉流出鲜血,看见流苏的马车,高喊一声。玄北匆忙下马,向来玩世不恭的男子一脸惊慌失措,“少夫人,小白……小白被人抢走了!” “你说什么?”流苏呼吸顿停,心脏被人狠狠一撞,眼前发黑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脸色倏然发白,脚下一步踉跄,如玉眼明手快,迅速扶着她的身子。 “到底怎么回事?”如玉厉喝,小翠阿碧莫离等更是脸色大变,小白可是风家上下的掌心宝啊! 小翠立刻上前,拿出手绢,给他的手臂简单地包扎了下,玄北不顾手臂的伤,急忙道:“我们的车队刚到祁山,山脚就冒出一阵迷烟,从密林里冲出一批黑衣人,二话不说就开始袭击,我和韩叔已经拼命抵挡,小姐护着夫人和小白匆忙离开,可黑衣人太多,老爷喜静,每年随行祭拜的人本就不多,随行的侍女家丁多半中了迷烟,不足抵挡他们,打斗之时小白被摔了一跤,是紫灵拼死护着她才会没事,还被他们砍伤手臂,夫人也在护着小白之时背部受了重伤,小白还是被他们抢走,小姐让我赶紧来通知你……少夫人……对不起……都是我们疏忽。” 流苏脸色白的惊人,一股凉气从脚窜上头皮,瞳眸睁到极致。 “有没有知道是什么人?”流苏迅速冷静下来,惊问。 “少夫人你看!”玄北把一块染了少许鲜血的令牌交给流苏,流苏颤抖接过,一看,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萧王府的标记…… 第205章 南瑾归来 第205章 南瑾归来(10000字) 小白被抢,风家堡顿时大乱,玄武发出信号,冰月宫密探倾巢而出,全城探查小白下落。 风夫人和紫灵为了保护小白,两人都受了重伤,风夫人背部被刺一刀,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而紫灵扑到小白身上,被蒙面黑衣人砍伤手臂,也陷入昏迷,海棠派人送她们回山,接着和流苏如玉一起进城。 半个时辰过去,搜寻无结果,萧绝的住处一如平常, 分卷阅读315 无特殊之处。 听到这个消息,流苏勉强镇定的心又乱了,非常着急。绑架,时间多过一分,女儿就更危险一分,小白是她的宝贝,南瑾不在,她就是她的救赎,她的寄托,她不能再承受失去,再也不能! 我的女儿啊! 你可不能有事啊! 还是婴儿的小白是否曾看见,母亲无声的呼唤! 如玉通知城中西门家药铺的人注意可疑人物的出现,和玄北打斗的那批黑衣人有不少人都受伤,如果家里无储备,定然会在药铺伤药。如凤城中的药铺,属西门家和风家信誉最好,他们自然不会选择风家,那必定是西门家。 马车停在萧绝的府邸处,海棠率先跳下马车,人找不到,她们打算直接向萧绝要人! 如玉也担心极了,一把抢过流苏手上的令牌,拿过她匆匆命春桃准备的黑纱帽塞到流苏手上,沉声道:“苏苏,我去找萧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千万不要现身。南瑾又不在,若是让萧绝认出你来,风家就完了,实在不成,把它戴上,明白吗?“ 流苏心中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整颗心像是油锅中煎一般,心口沉甸甸的,神经绷紧得如一根琴弦,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仿若只要听见一点点不好的消息,她会立刻崩溃。 萧玮的别远处已经被盯紧,如玉下了马车,一群黑衣护卫从旁边跃出,个个身手利索,眼光冷峻沉稳,是萧王府训练出来的禁卫,脚步沉稳有力,吐息不慌不乱,武功都非常高强。 玄北淡淡扫了一眼,虽然装扮和刚刚那批蒙面黑衣人很像,但不是他们,玄北本身就是杀手出身,擅长厮杀和观察,这批人的眼神毫无温度,冷冽得骇人,显然和刚刚那批黑衣人不同。 玄武脸色紧绷,不苟言笑的脸布满杀气,气势汹汹地环视他们,恨不得把他们赶尽杀绝,把自家小主子救出来。 小翠阿碧等人早就磨刀霍霍,敢向小白下手,全部阉了都不解恨,她们家的小姐,岂会让外人欺负,管你是皇帝还是王爷,照打不误! 双方人马一见面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从打商战开始,萧绝和风家的恩怨又浓了三分,风家人觉得萧王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萧王府的人也觉得风家人真太过嚣张,不教训就不知天高地厚。 这回好了,小白成了导火线。 风家人一上去,二话不说就亮兵器,什么都别说,这口气他们可是憋了很久,打完再好好算账! 那气势啊,真真是骇然,如狂风暴雨下卷起的龙卷风,猖狂得令人不敢领教。 别院门前大动干戈,大家都像疯了一样,长鞭狠狠甩下,剑气猛然横劈,一方来势汹汹,如洪水猛兽般滚滚而来,凌空劈下,另一方纷纷举剑,气势如虹,毅然迎上,不畏生死。 萧绝住处之前一阵风起云涌,剑气湛湛寒人,打得有你没有,有我没你,十分激烈,风家堡这边人多,除了韩叔和一批家丁留在山上之外,其余人都下山了,人数是萧王府的二倍之多。 打起来很激烈,几乎就是二个围攻一个,什么江湖道义,什么以多欺少,这时候都统统躲在阳光下纳凉了,打死一个是一个,打死两人是一双,竟然敢绑架小白,摆明是找死,自然不会客气。 流苏在马车上看得触目惊心,这批禁卫她在王府之时见过,一般不离萧绝身边,这次竟然带到凤城来了,她担心玄武玄北他们会吃亏。 小翠阿碧她们武功很高强,两女的默契十足,一直配合得当,很快就放倒两人,那鞭子抽打得他们血痕条条,极为狠戾。 “住手,退下!”一声冷酷的厉喝,如飓风飚过这场混乱的暴风雨,萧绝的声音夹着威严和冷酷,王府禁卫一听,立刻唰一声纷纷后退。宝剑回鞘,如没事人般站在一旁,听萧绝指挥。 很快,这场混乱就平定下来! 流苏隔着厚厚的轿帘,咬着牙看萧绝,朦朦胧胧,看得不是很清楚,从夹缝中只看见简单的轮廓。 萧绝,小白要是出了什么意思,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女子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裳的下摆,几乎都要揉碎了。 “萧绝,你可总算出来,说,你把小白抓哪儿了?”如玉厉喝,他和流苏之间的商战维持一段日子,所有手段虽然卑鄙她倒也认同,可抓了小白试图威胁风家那就太卑鄙,小白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他至于么? “把小白交出来,不然今天我们踏平这儿!”阿碧一脸怒容,极少生气的她们这回 分卷阅读316 气得不轻。 众人纷纷附和,眼光愤怒地盯着萧绝,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萧绝早就被他们凌迟得碎尸万段。空气中的灼热气氛又浓了三分,气氛拉紧,一触即发。 萧绝冷硬的眼光扫过他们,危险地眯起眼睛,沉声道:“本王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小白是谁,你们擅闯本王住处,动刀动枪,对皇族不敬,本王可以将你们全部收押入监,等候发落!” 海棠一阵冷笑,“卑鄙小人,在生意上输给苏苏,就那抓了小白来威胁我们,萧绝你还算是个男人么?敢做就要敢当,快点把小白交出来!” 萧绝眸光一沉,如玉手一扬,那块染血的王府令牌凌空而过,落入萧绝手中,如玉冷笑,“王爷,今天风夫人和带着风小小姐去祁山祭拜老堡主,在途中遭到堵截,风家重伤几人,小小姐被人掳走,这块令牌是玄北从一名黑衣人身上抢来的,你作何解释?” 林俊看了萧绝手中的令牌,惊讶地低呼,萧绝手一紧,好你个司马朗月,竟然掳走风家的人陷害本王于不义。 好!好!好! 萧绝冷眸一扫,抿唇道:“这块令牌的确是本王府上的,本王还不至于会掳走一个小孩要挟你们,找错人了!” 玄北也觉得这批黑衣人不像刚刚袭击他们的黑衣人,眼光很不一样,除非里头还有萧绝的人。 如玉冷笑,唇角扬起三分嘲讽的味道,“令牌是你们王府的,人却不是你们掳走?王爷,你给我们说清楚,别搪塞过去,小白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逃不了责任!” 萧绝沉下脸色,被人冤枉已不是一次两次,他倒不至于生气,只不过,他看起来像是会卑鄙到掳走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么? 他冷酷地抿唇,眼光露出寒冬的温度,“没什么好解释,你们要找人,找你们该找的人去!” “王爷,人你也抓了,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别磨磨蹭蹭,只要小白没事,其他随便你!”海棠冷冷道,逼不得已,只能如此说,先要知道小白的下落,才能行事。 太卑鄙了,连几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 “就是,人都抓了,还装什么无辜,除了你,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抓我们小姐?” “做了还不敢承认,你简直就丢尽皇族的脸面……” …… …… 事情过于巧合,时间也过于巧合,萧绝的嫌疑的确最大,商战结束后,为了挽回败局,抓了小白要挟风家,这是所有人都想到的人。 在他们心目中,萧绝就是个卑鄙小人,无一点人格可言。加上处事作风又不一样,很容易就引起纷争。 当下众人七口八嘴地骂起来。 说起风家堡,大到打架,小到掐架,那可都是一流的,很有水平! 萧绝自然听不到什么好话,虽然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辱骂,不过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嘲讽更让人火冒三丈,不吐血都不行。 “住口!”萧绝发出一声怒吼,这群人的气焰太嚣张,竟敢无礼到此程度,一点都不畏强权,似乎吃定他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阿碧小翠她们当他在吹风,那叫住口就住口,那多没面子!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虽不比朝廷的明枪暗箭,却更能直接挑起人的怒火,萧绝的脸冷得如一块沉冰。 “本王再说一次,人不是我抓的,你们有空在这儿浪费唇舌,还不如去找人,再晚找到一具尸体,那就怨不得别人。”萧绝的声音有些恶毒。 风海棠眸光一瞪,如玉脸色一沉,杀气迸发。 岂有此理! 玄北蹙眉,退了两步,匆匆走回马车旁边,道:“少夫人,的确不像他们,我们要怎么办?” 流苏闻言心头一沉,萧绝为人虽然冷酷绝情,但对自己做过的事不会不承认,再则,他们人都到这儿,就算是他抓了小白,和该以小白来谈条件,不必这么遮遮掩掩,她早就觉得奇怪。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小白出事后她都没有仔细地想想,现在想想才觉得不对劲,以萧绝的高傲,绝不可能抓小白还威胁她,这种事他还不屑于做,而且那块令牌,过于巧合,更像是有心人安排的一场戏。 流苏心思很快运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流苏淡淡道:“也许真的不是他,可他至少知道,那块令牌在谁手上……糟了,司马家…… 分卷阅读317 ” 萧绝控制司马家以至于以控制整个航运,司马朗月一定会多方奔走,以权压人,不可能是萧绝一一出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萧绝把能代表自己王府的令牌交给司马朗月,放手让他去做。 她怎么没想到这点,是司马家搞得鬼,流苏俏脸发白。 “去,让他们撤离,我们去司马家!” “少夫人,你以为是司马朗月搞的鬼?”玄北大惊,流苏沉默点头,他迅速回头喊了一声,“小姐,如玉,撤退,去司马家!” 玄武一听便随手招来几位冰月宫的人,让他们先行去司马府探清楚情况。 海棠心一紧,迅速回身,率人撤退,风家的人虽然嚣张,恨极萧绝,却也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既然不是他,自是懒得和他废话。 如玉狠狠地剜了萧绝一眼,抿唇,阴鸷地看着他,“萧绝,小白若有事,你定会后悔莫及!” 说罢转身,迅速离开! 而她的话,萧绝却理解成,若是小白有事,风家已经会大举报复他,毕竟这件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男子眼光冷厉,布满寒霜,司马朗月和司马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着他的名义作案,还掳走风家的小公主,这事可大可小,若那孩子真出了意外,后果难测。 “王爷,我们还回不回京城?”林俊沉声问道。 本来他们是打算今天启程回京,皇上有急事招他回京,女儿国的使者到访,他得亲自回去接待,不能在凤城再浪费时间。 “先缓一天!”萧绝危险地眯起眼睛,阴霾掠过。 那块令牌是他交给司马朗月,让他“疏通”商场上的关系,昨晚他们兄弟愤愤离去,他来不及让他们还回来,反正出城也经过司马家,萧绝也就想着,今天出城,顺路去司马家,让司马朗月交还,没想到才过一夜,他就拿那块令牌滋事。 有意激化风家和朝廷的矛盾,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恶劣,加上有心人士的挑拨,难免会使风家滋生异心,如今只能求老天保佑,那孩子福大命大,能安然无恙。 萧绝拳头握紧,司马朗月,你是存心找死么? 刚刚马车里头的人应该就是风苏苏,女儿出事她能迅速冷静判断,知道是司马家做的好事,也算不简单,现在他倒也想看看,司马朗月和司马俊到底要干什么? 单凭一个孩子就想要控制风家,他们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点? “林俊,还记得上次我们和司马朗月见面的那家别院么?”萧绝倏然勾起唇角,有些阴寒,他们抢走孩子,一定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那家别院鲜有人迹,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风家的人一时半会定然不会想到。 司马家,流苏安然坐在客厅,玄武玄北他们带人在院子外守着,只有如玉海棠陪着她见司马朗月。 她们来的时候,司马家的佣人说司马朗月和司马俊去船行还没回来,让她们改天再来,流苏只是冷笑,让司马家的家丁去通知司马朗月,她就在大厅里等着。 今天她一定要找到小白,一刻钟没有见到女儿,她就决不能安心。 玄北玄武早就派人四处行动,暗中搜查,没有放过一处地方。 司马家两兄弟很快回来,恭谨地入了大厅,“风少夫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流苏淡定道:“司马朗月,明人不说暗话,我女儿在哪?” 司马朗月眼里都是诧异和茫然,有些不理解流苏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男子方正的脸上露出薄怒,“风少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流苏心里急得热锅上的蚂蚁,可讶异的是,自己竟然能如此镇定冷静,沉着地应对司马家两兄弟。 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流苏眼光越发淡漠,淡淡地道:“司马朗月,我以为我来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你掳走我女儿,不就是想要救你们船行么,爽快点,别把我最后的耐心耗尽!” 司马朗月怒道:“风少夫人,无凭无据,你可别血口喷人,你说我掳走女儿,有何证据?” 佯装的怒气看起来很假,如玉嘲讽地冷笑,这种人,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的料,看司马俊闪烁的眼光就知道事有蹊跷,他还能死撑多久? 流苏显然没有耐心和他周旋下去,站起来,娇柔纤细的身影如笼着一层冰霜,露 分卷阅读318 出讥讽,“如果想要激化朝廷和风家的矛盾,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以为你掳走我女儿应该好好利用这个筹码救司马船行一命,既然你们不想,那我也不勉强,凭冰月宫的人脉,你以为我找不到小白么?我找到她之刻,就是你们司马家解航之时!” 流苏说罢冷笑,转身欲走,海棠如玉随后跟着,司马朗月本以为她只是威胁之言,这下见她如此坚决,不免得有些慌张,“少夫人留步!” 流苏薄唇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摆袖,转身,一身霸气凌人,眼光益发坚硬,如世上最坚硬的金刚石。 “司马少爷改变主意了?” 司马朗月眼光略有怒意,转而冷笑道:“没错,风小姐是我掳走,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风少夫人若是合作,风小姐定会平安无恙,少夫人不合作的话,那……” 接下去的话他没有说完,本来想要借着那块令牌引起萧绝和风家的纷争,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没想到竟然被她识破,可恶!现在他是恨极风家和萧绝,巴不得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既然被识破,也无需隐瞒,那就走第二步计划。 海棠脸色唰一声全黑了,宝剑一抽,白刃般的光芒一闪,破空而过,冷冷地架在司马朗月的脖子上,海棠双眸沉怒,手关节握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打碎司马朗月脸上阴毒的笑,“司马朗月,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司马朗月先是一惊,任何人被一把冰冷的宝剑指着都会大吃一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裂开笃定的笑容,“风小姐可得想清楚,在我脖子上划一剑,在风小小姐脖子上会划几剑呢?那么细嫩的脖子,那么精致的一张脸,毁了多可惜,长得那么像风南瑾,连那眉间的朱砂也一摸一样,我可真想把她的朱砂狠狠地挖出来,你觉得这样好不好玩?” 如玉大怒,拍桌而起,海棠剑尖一动,气得差点划断他的动脉,流苏拉着如玉坐下,淡定开口,“姑姑,别和他一般见识,犯不着!” 流苏心里有一股岩浆般的热气,在激烈地碰撞,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第一次恨不得把一个人狠狠地凌迟,听着司马朗月恶毒地描述着小白的容颜,她似乎看见自己女儿那张严肃的小脸,正哀怨地看着她,似乎在呼救,流苏的心如针扎般的痛,怒极反笑,“司马朗月,你欲如何?” 风海棠冷冷撤剑,司马朗月一抹脖子,冰冷锐利的剑尖划破脖颈肌肤,几滴鲜血溢出,司马朗月哼了哼,司马俊见状匆忙问道:“大哥,你要不要紧?” 司马朗月摇头,摆手示意他安静,他坐到一旁,沉声道:“少夫人,我的要求很简单,风家放过司马家一条生路,不能合并我们,也不能故意打压我们,让司马家的祖业能继续传承下去。还有,这次司马家亏损4亿白银,风少夫人要帮我们清了这笔账。” 如玉嗤笑,有些鄙夷地看向司马朗月,这男人真是异想天开,放过司马家也就算了,还要帮他们还了那么烂帐?他是不是太狮子太开口? 海棠闻言更是震怒,司马朗月仗着小白在手,竟然提出这种过分的条件,他怎么不干脆提出让他去风家船运当家作主? 无耻的男人! 唯有流苏,淡淡勾唇,沉静的眼光无波无浪,平静如镜,掩藏在眸光之后的愤怒无人触及,她淡定道:“司马朗月,你好大的口气,就算我帮你赔了那笔银子。哼,司马船行如今声誉扫地,就算没有那笔银子压住,你以为还会有人找你们做生意么?别做梦了,说点实际点的吧,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女儿的命会这么值钱!” 如玉和海棠微微诧异,她们还以为流苏会立刻答应呢。怎么会? “如果不是你们勾结海盗,司马家又岂会输得一败涂地,这个因是你们种的,这个果你们就要承受!”司马朗月把一切的罪名都扣在流苏身上。 流苏谈谈挑眉,沉着道:“司马朗月,说话要讲证据,漠北海盗在海上横行多年,他们抢劫关我们风家何事?” 如玉海棠也暗暗吃惊,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 司马朗月道:“这件事是我们兄弟从萧王那儿听来的,岂会有错,你们还想狡辩?” 流苏闻言淡淡一笑,果然还是瞒不过萧绝的眼睛,可又怎么样,皇上照样选择风家,不过抄家灭族。 司马俊冷笑道,“风苏苏,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你女儿的命还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摔死她!” “你敢!”风海棠厉喝,杀气一闪,一提起小白,整颗心都揪起来,又紧张又担忧,她可不像流苏那么风云不变色。她和南瑾都是一 分卷阅读319 样性子,越是受打压,越是冷静,这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境界。 流苏抿唇,只觉得那岩浆般翻滚的怒火就要涨破胸膛,连呼吸都灼热起来…… 小白,我的乖女儿,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流苏不停地对自己说。 “怎么样,少夫人,你答不答应?你女儿的命和这笔银子相比,孰轻孰重?可别告诉我,这笔银子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真真无情啊,那可是风家唯一的种咯!” 流苏俏脸一白,见玄武踏进大厅,流苏冷笑道:“司马朗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我风家人,从不受人威胁,恐怕你要失望了!” 玄武进了大厅,沉声报告道:“少夫人,已经知道小姐下落了!” 众人面色皆变,如玉海棠大喜,唰一下站起来,“玄武,是真的吗?” 玄武点头,“是,我已经让小翠阿碧先过去,少夫人,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吧!” 流苏沉稳站起来,冷眸扫过司马家两兄弟倏然色变的脸,露出浅浅的微笑,“在凤城境内,冰月宫想要找一个人的下落,太简单了!司马朗月,这件事让你学一个教训,以后不要找风家人谈条件,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 司马朗月脸色扭曲,眼光露出凶狠的恶毒,狰狞得如地狱过来的魔鬼,他分外骇人,流苏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转身便走,到了门口,突然回过身来,淡然道:“司马朗月,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本来我只打算合并司马家,不会赶尽杀绝,可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杀,这是南瑾的处世之道,司马家只有解航,被风家接收这个下场,你别白费心思,我不会放过司马家!” 女子冷狠霸气的语气让司马朗月和司马俊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一手挽救风家败局的女人,是如此的厉害和强悍,魄力不输男儿! “大哥,怎么办?”司马俊慌了手脚,这回怎么办,真的只有等死的下场了么?他几乎已经意识到以后的日子,欠下这么多钱,定然会被追债,躲躲藏藏,下半辈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算呢。 司马朗月眼光露出阴毒,诡秘,咬牙切齿,“既然风苏苏不肯放过司马家,我也要让她尝尝失去女儿的剜心之痛!去别院,杀了那女孩!” “大……大哥……”司马俊双唇颤抖着,如秋风中落叶一般,真的要杀人?他恐惧了,茫然了……司马俊其实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因为出生好,自小娇生惯养养出蛮横霸道的性子,他没有司马朗月那么狠毒,一听杀人,还是那么小的女婴,他浑身不由颤抖起来,“大哥,那只是个孩子……我们……” “蠢货!”司马朗月狠狠拂袖,他自己去,风家人就算赶过去,也不如他们小路走得快! 司马府邸之外百米处,众人正打算出发,春桃匆匆来报来报,“少宫主,青门道那边传来消息,有人买了大量的伤药,我们已经派人跟着了,一有消息马上就会发信号!” 如玉点头,道:“玄武他们也找到了,我们快点赶过去!苏苏……怎么了?” 流苏淡淡一笑,看向玄武,问道:“派人盯着了么?” 玄武点头,道:“玄北小翠阿碧和莫离都盯在后门,司马朗月不管是亲自行动还是飞鸽传书,都会被我们拦截!” 流苏点头,海棠惊问:“苏苏,你说发现小白是假消息?” 流苏点头,是假的没错,只是引蛇出洞罢了,加上玄武的话,那是百分百的质量保证,司马家两兄弟定然有所行动,只要跟在他们身后就可以找到小白了。 兵行险招,这是流苏在短时间里想到最快的办法了。 虽然再给一点时间,冰月宫的人照样能查得出小白的下落,可她等不及了,只能想办法,逼司马朗月和司马俊行动。 海棠和如玉惊讶地张张嘴巴,她也太大胆了,竟然故弄玄虚,“小白会不会有危险?” 流苏心头抿唇,“我只希望我来得及!” 玄武沉声道:“少夫人,小姐,你们放心,玄北和阿碧他们会时刻盯着司马家两兄弟,只要确定地点,动作会比他们快一步,他们伤不到小白。” 玄武的声音坚定有力,虽然长相和玄北那痞子差不多,可他的声音总能让人安定。 “少夫人,有消息了,司马朗月从小门出来了……”一人匆匆回报。 流苏挥手,“所有 分卷阅读320 会轻功的人立刻赶去,别让司马朗月发现你们!” “是!”众人应道,纷纷赶去,如玉不放心,“苏苏,你和海棠随后吧,我实在担心小白这丫头,我去过去!” 流苏点头,所有人开始行动! 流苏双手合十,我伟大的神啊,求你一定要保佑我的女儿平安无事! 青门道隔着四条大街,便是凤城最偏僻的西北角,这儿环境幽静,非常美丽,很多有钱人在这儿都有别院,青木葱郁,林道干净清爽,又无人迹,鲜少有人涉足。是凤城有钱人家在夏天避暑的好地方。 流苏的马车才走到半路,别院的方向就升腾起一朵烟花,如玉的人已经发现地点! 其中的一家别院,打斗声十分激烈,两批黑衣人猛烈地纠缠在一起,血雾升腾,惨叫顿时,惊起林中安歇的鸟儿,拍打着翅膀,扑腾着飞起,落下几根羽毛…… 像司马家这种是航运起家的富有人家,都有自家的训练的保镖,在初时是运货的私家好手。后来被风家合并之后,自有统一的人马一路护航,就用不到了,渐渐就训练成死士,司马朗月和司马俊两兄弟好赌,经常出入地下钱庄,和人起纠纷,暗地里都靠这批死士迅速解决。这些都是摆不上台面的事,他们也做的很隐蔽。这些年到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们身手非常不错,这批人这几年吃了吃饭睡觉就是暗地里帮司马家两兄弟为非作歹,没有好身手自然不成。 他们的实力和萧绝的禁军不相上下,打得很激烈,萧绝更是笃定了司马家肯定把人藏在这儿了。 他从侧门入了别院,恰好听到孩子的哭声,这儿都是男人,自然不会懂得照顾孩子,可怜的小白饿了两个时辰,能不哭吗? 外敌入侵,所有人都跑到前庭去,只有一人在这儿留守,自然不是萧绝的对手,过手才十招就趴了。 萧绝进门,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孩子,这就是风南瑾的女儿? 小白似乎听见声音,已经不哭了,刚刚实在是太静了,肚子又饿,她才会哭起来,现在正睁着饱含泪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萧绝。 细致的五官,标准的美人胚子,白嫩的肌肤,灵气十足的眼睛,一点凄绝的朱砂,和风南瑾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长得好像…… 风南瑾的女儿……萧绝的眉头紧蹙,握剑的手紧了又紧…… 杀,还是不杀?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孩子沾着泪珠的眼睛特别惹人怜爱,对着萧绝倏然咯咯地笑起来,萧绝心底徒然升起一股酸意……这个受万千宠爱的孩子,此刻孤零零地躺在这儿,的确有那么一点…… 算了,算了…… 一个招人喜爱的孩子而已,她比她爹可招人喜欢多了。 萧绝宝剑回鞘,笨手笨脚地抱起小白,不敢太用力,深怕一用力,这可爱柔软的小东西就会被自己捏碎了一般,好柔软的身子,一股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极为温暖,让长久冷硬的心,似乎也柔软了一分。 不仅露出温柔的笑意,寻常冷硬的五官柔化,那一刻,英俊得教人不敢逼视! 在他怀里的小白,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直直瞅着萧绝看,萧绝不禁又笑了…… “你叫小白对吧?”萧绝声音柔得可以化成水,好精致的孩子,不过这名字就…… 屋外,打斗声已经慢慢歇了,萧绝的人马摆平一切司马家的人马,他有点舍不得出去,本来还想着利用这个孩子,现在却只想好好地抱着她,感觉很有趣,也很……心酸。 如果…… 如果……流苏还活着,他应该也能抱上自己的孩子了吧? 萧绝的心,顿然酸楚起来,连神经都感觉一阵尖锐的痛…… 别院外,司马朗月和司马俊几乎是同时赶到别院,皆大吃一惊,萧绝抱着小白出来,如玉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幕实在是…… 他怎么会在这儿? “萧绝,把小白给我!”如玉就想过去,萧绝淡淡一笑,“西门如玉,这是风南瑾的孩子,她母亲也在,不该是她母亲亲自来抱么?” 小翠阿碧她们都有些慌手了,特别是小白还不知人心险恶,在下萧绝怀里笑得很开心,小翠狠狠地瞪她…… 如玉暗道一声不好,萧绝早就想要见流苏一面,如 分卷阅读321 此一来就避免不了见面,她匆匆出了别院,才片刻,海棠和如玉的马车就到了,流苏才刚刚掀开轿帘就让如玉挡回去,她匆匆上了马车…… “苏苏,是萧绝……他抱着小白!” “什么?”流苏脸色一变,海棠凝眉,立刻下了马车,萧绝等人已经从别院出来,因为他手上抱着小白,风家的人不敢随意妄动,萧绝执意,想要见见这位传闻中的风少夫人一眼,他也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强烈的愿望。 马车里,流苏急得满头大汗,阿碧迅速来轿子旁,“少夫人,萧王一定要你亲子下来抱小白!你不舒服吗?” “等会儿,她好像太担心小白,哮症发作了!”如玉扬声道,胡乱找了个借口,众人大惊,纷纷过来,都被如玉挡在轿子外,流苏睁大眼睛,她的哮症早就痊愈…… “怎么办,如玉……” 海棠听如玉说流苏哮症发作,心急起来,上前道:“王爷,我也姓风,可以把小白我么?” 萧绝蹙眉,冷笑道:“风少夫人哮症早不发作,晚不发作,现在发作,怎么,见不得人么?” 空气中的温度倏然一降! 双方人马都气势紧绷,一触即发! 流苏冷汗阵阵,如玉咬牙,“不管了,把黑纱帽戴上,你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我会注意,不会让他掀开帽子……” 事到如今,不这么做也不成,碰碰运气好了…… “不行的,如玉,不行的……”流苏心底恐慌和不安越来越大,几欲落泪,她不能冒一点危险,可又不能强抢…… 倏然,浑身一僵,不仅她,风家的人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路,纷纷往后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荫道上出现的身影…… 轮椅的声音? 流苏心口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奔到轿帘旁,如玉迅速拉着她,“你做什么?” “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是……轮椅……是轮椅的声音……南瑾……是南瑾啊……”流苏声音含着莫名的急切和激动,差点就掀开轿帘…… 只听见一声熟悉而冷漠的声音淡淡飘来,“王爷,我来抱,可以么?” 第206章 活着的感动 第206章 活着的感动(3609字) 这处别院坐落在苍郁的香樟树林中,树冠极大,叶子也非常茂密,阳光透过树荫的间隙,在幽静的小道上投下淡淡的剪影,如一群小星星在树底下跳跃,一地金碎,斜斜的光线从在林荫半空照射出一道道朦胧的光线,非常美丽。 清幽的林荫小道上,男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韩叔在背后推着他,缓缓地走近别院。 他的脸透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薄唇嫣红,一双灵气逼人的双眸,一点娇艳欲滴且凄绝的朱砂,一身洁白无暇的雪缎,身无华丽配饰,却有种说不出清贵和绝尘,纤尘不染,容色逼人,风华绝世。 风南瑾…… 依然是那么安静,从天而降,坐在轮椅之上,淡漠疏远,高不可攀,似乎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所有人都愣住了…… 风家堡的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好似看见鬼了…… 公子没死? 公子回来了? 公子真的回来了? 小翠推推身边同样震惊的阿碧,心有余悸道:“阿碧,你揍我一拳,别客气,重一点,我是不是做梦了?” “我还想找人揍我一拳呢?”阿碧愣愣地回答,才思敏捷的少女难得露出白痴般的呆滞来。 玄北双眸死死地盯着他经过光线出投射出来的影子,喃喃自语,“能看到影子,应该不是鬼才对!” 玄武一脸激动,沉默寡言的男子眼光有些可疑的晕红,公子竟然活着,简直就是太神奇了。 几十人的现场安静如坟墓,静悄悄的,只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 静,是天地唯一的声音。 那名惊才绝艳的男子,成了天底下,唯一的雪色,唯一的凝光点。 海棠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就冲上去,女子又惊又喜,一把抓住南瑾的手,是温的,是热的,是南瑾回来了,是南瑾回来了…… 风海棠的泪唰一下滚下来,自以为南瑾死后所有的 分卷阅读322 担心、恐惧、不舍、眷恋一股脑儿涌上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南瑾……” 南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眼光飘香轿子,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转回,淡定道:“姑姑,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风海棠很快就擦干眼泪,南瑾回来了,没事就好,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动和惊喜冲刷在她心头,风海棠想要大声吼叫,让这股喜悦与天地分享。 风家堡的人一下子就涌上来,团团围住南瑾,激动得不能自己,见他如常,大家这才安心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阿碧倏然大喊,“少夫人,少夫人,是公子回来,是公子回来了……” 南瑾抬手,淡定道:“她身子不适,别吵到她。” 轿子里的流苏早就泪流满面,激动得浑身剧烈地颤抖,即使生下女儿的那一刻,也没有这一刻让她感觉到珍贵和满足,魂牵梦萦的声音,就在轿子外,离她很近……很近。 近到风中的气息都充满了南瑾的味道,流苏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泪眼朦胧,酸楚、幸福、悲伤、快乐、恐惧、满足……所有的情绪在心底复杂地交织,如烈火在煎熬一般,她要见南瑾…… 忘了萧绝、忘了小白,忘了风家,甚至忘了自己,空白的脑海里只有南瑾绝色的容色,那是她最眷恋的容颜,她最爱的男人…… “如玉……南瑾回来了……”流苏惊喜地抓住如玉的手,高兴得语无伦次,声音全哑了,“南瑾回来了……回来了……” 她好开心啊,如果不是如玉拦住,她已经下马车去见南瑾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如玉好笑地安抚着她的肩膀,可怜的苏苏,老天总算是开眼,让她了无遗憾了。 不过话说回来,风南瑾的命,真他爷爷太硬了!掉进那地方竟然还能活着回来,运气好得令人妒忌,老天夺走他的双腿,可真的还给他异于常人十倍的好运给他。 南瑾挥手,风家的人让出一条道路,南瑾推着轮椅上前,沉静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萧绝怀里的小白,小家伙咯咯地笑,竟然伸出双手来,想要南瑾抱,孩子笑靥如花,和南瑾如出一辙的容色让南瑾微微诧异了下,很快却扬起淡淡的笑,眼光上抬,“王爷……” 淡淡的声音并无催促之意,亦无警告之意,意外的温和,萧绝眼中的震惊尚未退去,他竟然还活着,不是都说死了么? “你怎么会……你没事?”萧绝惊疑不定,太过震惊,使得男子声音失去平时的冷酷和冷静。 南瑾静静地坐着,淡然的语气透出三分嘲讽,“风南瑾的命硬着,没什么容易死,江湖传闻岂可尽信,凡事都有出人意料之时,王爷前段日子之行为,也出乎南瑾意料,很好!” 在来的路上,韩叔已经把最近发生的事都简单地说了一遍,南瑾冰雪聪明,知其一便通其二,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玄妙。 处处为难,趁火打劫,朝廷做得好! 萧绝脸色一沉,沉默的眼光看不出情绪,倒是小白,在他怀里扭动起来,小家伙不干了,想要南瑾抱,那伸出的手,细嫩而可爱,在空中挥舞,萧绝眼光晦涩。 他回来,你也迫不及待要走了,是么? 萧绝心底升起一股不舍,这小小暖暖的身子,他好不舍得…… 镶嵌在怀里,舍不得放开,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四肢……如花的笑靥。 刚刚还在他怀里笑得开心的小白,已经把手伸向自己爹爹,笑得甜蜜可爱,哪还有平时严肃的样子。 “小白以后一定是色胚!”小翠下结论,太过分,平常她们怎么逗她,都不肯给她们施舍一记笑容,现在倒好,被萧绝抱着,咯咯地笑,如花灿烂,如今看见公子,又伸出小胖手,笑得甜蜜,摆明就是性别歧视! 阿碧也是一脸不满,圆着眼睛盯着小白,“非常同意,大色胚!” 鄙视,超级鄙视! 玄北不服了,有公子在,他们也有开玩笑的心思了,“平时我也没少抱她呀?” 他好歹也是俊男一枚,阿碧斜眼看他,“玄北,姐姐真不想打击你,那是因为你不够俊,小白看不上眼!” 小翠频频点头,阿碧太英明了,一针见血! 玄北唇角一抽,狠狠地瞪她们,两人耸耸肩,转而瞪小白。 南瑾眉心微拧,伸出手来,萧绝看看小白,又看看南瑾,咬牙,不舍地把小白 分卷阅读323 放到南瑾手上,小白冲萧绝笑笑,在南瑾怀里兴奋地扭动…… “公子公子……你可要小心点,别伤了小白,小白,你兴奋个啥,安稳点……” “对啊,你爹第一次抱你,别那么兴奋,小心撞傻了你……”阿碧小翠急忙上前,小白太兴奋了,南瑾第一次抱孩子,难免有些笨手笨脚,抱得不太稳,只得紧紧地搂住她,谁让她太欢腾,他都怕摔下去。 众人大笑,一扫之前的沉闷,原来公子也有笨拙的事,好可爱啊! 南瑾抱着小白,淡淡地勾起笑,柔软的身子填满着他心中的感动,勾起南瑾少见的温情,“苏晚……小白……” 萧绝深深地看着,竟然升起一股羡慕,娇妻幼女,风南瑾他一样不缺,虽然不良于行,却家庭美满,有一群忠心耿耿,如家人般的下属,相比之下,他孤家寡人,空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却有孤寂的灵魂。 他和南瑾,一个前半生呼风唤雨,一个后半生幸福美满,是谁比较幸运呢? 南瑾似乎感受到萧绝的情绪波动,温柔的眼光从小白脸上抬起,看向萧绝,半垂眼眸,掠过一抹复杂,父女相见不相识,倘若有一天真相揭开,又该如何自处,对他们都不公平…… 可天下间,又有什么事情是真正的公平的呢? 萧绝,我会比你做得更好,给小白温暖、真诚的呵护! “王爷,谢谢你救了小白,这份恩情,南瑾铭记在心!”南瑾恩怨分明,商战是商战,救人是救人,账要分开算。 萧绝冷芒一闪,“本王只是不习惯被人冤枉,既然事情清楚,司马家的人任你处置,告辞!” 萧绝说罢,带人离开…… “王爷请留步!”南瑾淡淡地喊了一声,萧绝凝眉,转身看他,白衣男子勾起冷然的笑,“请你转告皇上一声,半年前我所许的承诺,有所变更,五年后生效!” “风南瑾你……”萧绝气结…… 风南瑾淡淡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薄薄的唇露出遗世的嘲讽,“朝廷想要从风家获得利润一开始不该打压风家,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打了一巴掌就想算了?倘若不是王爷今天救了小白,我会直接和皇上取消这笔交易,是你们先破坏规矩,有何资格指责我失信?” 萧绝沉默地瞪着南瑾一眼,冷冷地拂袖而去,司马家两兄弟见状也趁机想走,玄武立刻带人上前扣下…… 流苏掀开轿帘,下了马车,脚步有些不稳,女子一脸泪痕,倏然破泣而笑…… 真的是南瑾…… “南……南瑾……”流苏缓缓地上前,蹲在他面前,颤抖的手抚着他的脸,暖暖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所有的话语都消失,只剩下她在心里唤了万千遍的名字,“南瑾……” 南瑾温柔一笑,眸光柔情似水,如温泉缓缓地把她拥抱,浅浅的笑凝聚世间绝代风华,轻声喟叹,“苏苏……我回来了!” 小翠识相地抱过小白,不顾小家伙的反抗,有时候,父母团聚,孩子要识相啊,教育从小抓起! 流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几月光阴,如思念了百年之苦,终于得偿所愿,如愿地投入不算厚实,却足够温暖的怀抱。 “南瑾,我好想你……”流苏低泣…… “我知道,我知道……” 流苏轻抚着他苍白的脸,眼泪滚滚而下,喜极而泣,太多的感动哽咽在喉咙间,化成小兽般的悲鸣,所有的情感瞬间激发,化成浓烈的热情,吻上南瑾略有些冰冷的唇…… 辗转吮吻,迫切地想要以热烈的温度来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明…… 南瑾只是微微一愣,想不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启唇回应,接纳她所有的情感和感动…… 风家堡众人也算阔达,只是笑笑看着,有人还吹起有趣的口哨,有眼福啊……能看见公子化身野兽那就更有看头了,少夫人加油啊! “小白小白……你果然是色胚,这幕你不能看……来,闭上眼睛……不许偷看……”还是阿碧最明白,教育啊……从小抓起…… * 餐具啊,这张我竟然传了20分钟,写好了网页打不开,杯具……呼呼,公子啊,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也正式升级亲妈了,哦耶!! 第207章 第207章(2053字) b 分卷阅读324 r 小白一事很快就落幕,众人便回风家堡,玄武玄北把司马朗月和司马俊交给凤城知府秦路。 秦路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先前受到萧绝的密令,秦路不敢抗命,现在南瑾回来,他自然也就没有约束,司马家这两兄弟的下场,可想可知,绝对不可能有命走出凤城牢房。 风家一片欢呼,一路飚歌,整个郊外都飘荡着欢庆的气息,回来的路上,众人就围着南瑾叽叽喳喳地问他是怎么在崖底生活下来,南瑾一笑而过。他的脸色很苍白,流苏觉得不对劲,让韩叔把他抱进马车,赶紧回山上,众人见状也不再烦他,反正公子回来了,天下太平也! “南瑾,是不是不舒服?”马车里,如玉和海棠也识趣,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两,流苏担心地抚着他苍白的脸颊。眼波温柔而忧虑,从没看见他脸色如此之差,白得像鬼似的,毫无血色,触手有些冰冷,手脚温度也比正常体温略低,他怎么了? 南瑾淡定一笑,摇摇头,“太累了!” “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太累的原因啊,南瑾制止了她,偏身倚在她肩上,流苏一把环过他的身子,换了个姿势,让南瑾的头枕在她腿上,“那你好好睡一会,马上就到家了!” 南瑾嗯了一声,看似极累,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道:“苏苏,我可能要睡很久,到家就让韩叔抱我回房休息,让我自己醒来,不要慌张,知道么?” 流苏一听心中一凉,他这是什么意思?南瑾抓过她的手,用力握在手心,淡淡笑道:“没事,我很久没睡觉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流苏回握着他的手,十指缠绕,担忧的眸光褪去,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浅笑道:“那你放心睡,我不吵你便是!” 南瑾这才闭上眼睛,兴许真的是太累,才片刻便沉沉地睡过去。流苏看着他苍白如霜的脸,心头的不安一阵又一阵扩大,如一颗石头落在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圈涟漪,越来越大,有种说不出的恐慌来。 南瑾从来不这样的,不管多累,脸色多差,他都不会在她面前露出病弱的姿态,怕她担心,可现在,他显然想要装健康都不成,是在崖底怎么了么? 不要担心……流苏不断地告诉自己,南瑾有一身医术,就算病了,他也会医好自己,不要担心…… 一阵清风从轿帘处吹入,拂起前头淡色的流苏,在风中摇曳,却吹不散女子心中的隐忧。 很快就回了山上,流苏唤来韩叔,让他把南瑾抱去墨宇轩休息,海棠见状,微微蹙眉,“南瑾怎么了?” 流苏摇头,“他说他想要休息,可能会睡很久,让我别吵到他!” 海棠也不多想,众人就去看风夫人和紫灵,风夫人至今还是昏迷不醒,背部一剑刺得很深,大夫早就仔细给她包扎好,说是要昏睡好几天才会醒来。而紫灵已经转醒,她胳膊给刺了一剑。其实她护着小白的时候是受了两剑,不过另外一剑被玄北帮她挡去,不然紫灵定然是凶多吉少。她醒来第一件事就关心小白的安慰,看见小家伙平安无恙也就放心了。 流苏心中感激,发誓以后会更爱惜紫灵,单凭她对小白这份心意,她一辈子都会感激,若不是她们二人拼命相互,小白早就一命呜呼了。 “韩叔……”流苏看过紫灵便回墨宇轩,想要陪南瑾,却看见韩叔拿着一件衣裳出来,甚是惊奇,这是她做的衣裳,她自然认得,是南瑾那天掉下山崖之时穿的衣服,她这才想到今天南瑾衣冠整洁,明显是换过一身衣服了,那原来的…… 韩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神色一闪,憨厚的中年汉子有些慌张地把衣服往身后一藏,流苏察觉不对劲,伸出手,眸光坚定,“给我!” 韩叔有些为难,呐呐道:“少夫人……” 他似乎想说什么,双眉皱得紧紧的,流苏双眸沉静地看着他,铁了心要看,韩叔最终什么也没说,把衣服交给流苏,刚好阿碧小翠也到。 两人惊呼,这衣服……血迹斑斑,肩膀上有一块地方破了好大一个洞,勉强用麻绳填补,有些地方好像比荆棘勾破似的,整件衣服已经破烂得惨不忍睹,最重要的是,那血迹…… 既然全部是黑色的…… 流苏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晓得南瑾一定有事瞒着她,紧抓着那破碎衣裳的手,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南瑾在崖底受了什么罪,为什么这么多血迹,整件衣裳几乎无一完好! “公子中毒了吧?”小翠和阿碧惊呼,摸着那血迹,阿碧凝眉,“这血迹若是公子的,他一定是中毒了,韩叔,这是怎么回事?” 分卷阅读325 韩叔道:“我也不知道,我护送夫人和紫灵回来的时候,在山脚下刚好看见公子,公子是自己做了一张轮椅回来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公子已经一身伤,看上去很狼狈,他让我帮他换了一件衣服便去下山,刚好看见烟花就往别院去了,具体公子怎么了,我也不清楚,少夫人,依我看,你还是自己去问公子吧!” 流苏脸色发白,身体微微一颤,脑海里闪过南瑾苍白的脸,病弱的语气,还有触手冰冷的体温,恐慌又一次降临,南瑾他究竟怎么了? “阿碧,去把玄武叫过来!”流苏勉强稳定自己的心绪,她要知道崖底到底有什么,能把南瑾伤成这样。 当初他们为了让她安心就说崖底有条河,南瑾被水流漂走,她明明知道是错,却不想深究,现在不成,她想要立刻知道,那崖底到底有什么。 流苏紧紧抓住那衣裳,心头酸酸地疼起来,他一个人,腿脚又不便,究竟怎么样一个人生活了四个月?流苏不敢想象任何的可能性,怕一如她所料,心会痛得窒息,那干涸的血迹,散出腐朽的味道,流苏眼眸一闭,拒绝去想象任何的可能性。 * 今天起晚了,上午先更这么多,晚上我尽量多更点,尽量哈……呵呵!!亲妈升级中…… 第208章 第208章(4079字) 南瑾睡得很沉,直到傍晚都没有转醒的迹象,流苏找过玄武了解崖底的情况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怔怔地看着他的容颜,不舍得离开。 房间里很暖和,因为南瑾体温冰冷得骇人,流苏怕他不够暖和,在房间里点了暖炉,又点着一些凝神静气,有助于睡眠的熏香,南瑾睡下之后没有醒过。脸色依然透出不正常的白,如此暖和的气流,身上还盖着锦被,身子却无转暖的迹象,流苏一颗心提在嗓门口,就没有放下过。 听玄武说,山崖地下都是毒花野狼,南瑾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光听着玄武说崖底那么恶劣的情况,流苏一颗心就揪紧,心疼得不得了,南瑾身子一向很健康,但是过于单薄,总有弱不禁风的错觉,流苏抚着清瘦的手,沾均点灵,骨节分明,他真的清减好多。 可能因为崖底求生的原因,手心有很多摩擦的痕迹,不如之前那么洁白无暇,刚刚太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其他,现在才发现,他的手心曾经磨出不少血迹,所幸伤口已经结疤,伤得不算太严重。 南瑾啊,这四个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崖底晚上冷不冷? 流苏一遍遍地摩擦着他的掌心,似乎想要抚平这些粗糙的痕迹,恢复之前的洁白,恢复到没受伤之前的尊贵和完美。 倏然眼角瞥见手臂上的血痕,流苏心头一动,挽起他的袖子,不禁大吃一惊,手臂上都是淡淡的痕迹,整条手臂无一完好,很细,像是被荆棘刺伤的伤口,一条条很细长。大部分伤口愈合,结疤了。有些还溢出淡淡的血,血液的颜色比寻常人要深很多,近似于黑色。有的伤痕看起来特别深,从肩膀一直蜿蜒到手臂,极为狰狞。 一股心痛的力量撞击,流苏心头如针扎般,怎么会这样? 她迅速掀开被子,解开南瑾脖子上的布扣,他竟然穿了两件里衣?裹了厚厚一层。 流苏迅捷地扒开他的衣服,顿时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看得心都碎了。 从肩膀到腹部,都是伤口,有大,有小,有的很长,有的很短,有的结疤,有的淡淡地溢出黑血,似乎都已经愈合的伤口,狰狞交错在南瑾胸前,本来细腻白皙的肌肤几乎每一寸都是伤口,肩膀上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有一颗特别明显的伤,还没有痊愈,流苏很快判断是被狼咬伤的,那牙印很明显,这块伤口好深,这块肉都被咬下,流苏只觉得眼睛灼烫得吓人,紧紧地咬着下唇,忍住这股悲戚。 崖底都是毒花,南瑾也没办法给自己敷药,加上兴许吹风的原因,这伤口有腐烂的痕迹,把里衫弄得一片湿润,那血液也是呈黑色。化脓,肩膀这处都烂了,夹着一股腥气,很是难闻。流苏迅速检查他身上的伤口,除了背部伤得不错,他的手臂和腿上都很很多的刺伤,看得人触目惊心。血流得不多,只是把里衣和中衣湿润,没有弄湿外衣,流苏一直没有看出来。 单以这些伤口,流苏就能想象他在下面,过得是什么非人的日子,那哭声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南瑾……”破碎的哽咽在喉咙间,如在隆冬的天气下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火辣辣地疼,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怪不得南瑾让她不要轻易动他,是怕她 分卷阅读326 发现他身上的伤么? 这身上的伤口,更像是在地上爬行的时候弄伤的,因此伤得最严重,是侧身和前身,南瑾腿脚不便,在崖底若是没有轮椅,他只能爬行,一想到这,流苏的心更是撕裂般的痛。 脑海里闪过一名雪衣男子在荆棘中爬行的画面,冷漠的眼,艰辛而笨拙的动作,被刺伤时的冷漠,地上蜿蜒的血迹…… 心疼得难以呼吸。 万箭穿心! 高傲冷漠的南瑾,清贵孤远的南瑾,宁死也不会折半寸腰骨的南瑾,在逼不得已之下求生,是不是感觉特别的委屈和悲哀? 流苏神经一阵刺痛,只觉得眼前晕眩,连南瑾的脸都有些模糊,突然恨起上苍为何要夺去他一双腿,让他承受这些委屈的痛,一点一滴,腐蚀着他的灵魂。南瑾是那么高傲的人,或许宁死也不会让人知道,他曾经这样生活过吧? 只能靠爬着,一步一步地求生。 南瑾,那时候,你曾经恨过上苍的不公么? 你曾经感觉特别无助么? 你曾经无奈地叹息过么? 你曾经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么? 如果它能站起来,也许,你就不用承受这些难堪。 对一个性子高傲冷漠的人而言,这会是多大的伤? 南瑾从未受过这样的难堪吧? 又是什么撑着他渡过这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四个月,对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来说,很快就过了。可对一个只能坐着或躺着不动,不能跑,不能跳的人,在荒无人烟的崖底,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 要有多硬的意志,才能撑着他,坚持下来,找到回家的路。 “少夫人,我可以进来吗?”韩叔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流苏痛得麻木的神经微微恍惚,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把南瑾的衣裳穿好,盖上锦被。 “进来!”韩叔听她允许,这才进来,手里拿着几瓶药,见流苏哭红的眼睛,憨厚的汉子微微叹息,还是让她知道了。 “少夫人,你别伤心了,公子说了,他的伤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韩叔安慰道,在给南瑾换衣裳的时候就看清楚他身上的伤痕,他的震惊不比流苏小,南瑾因为不良于行,比常人更加爱惜自己的身子,小病小痛没有,身上更别说有什么伤口,今天给他换衣裳,那些伤口,虽然知道是皮外伤,却看得他震惊,手里的捧着的衣裳都差点掉下。 他虽老实憨厚,也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当下心疼极了,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公子是不需要人家怜悯的,倘若他敢露出那么一点怜悯或者心疼的表情,会让公子更不高兴,所以一直苦苦忍住,穿了两层里衣,一层中衣,血迹透不到外面来,他以为能瞒得过流苏,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这些药能把他身上的伤痕去掉么?” 韩叔点头,道:“公子肩膀上的伤处理起来要麻烦一些,我下午去药房根据公子路上所说的药方配药,差不多可以,其余的都是小伤口,这些灵药很有效果,抹十天八天,公子身上的伤疤就会不见。” 流苏怜惜的眼光淡淡地瞥向床上的南瑾,微微一笑,南瑾,如果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吧! 不管如何,都是我的南瑾! 只会让我更疼惜,更爱的南瑾! 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抹去眼泪又将溢出的泪,淡定道:“韩叔,你帮南瑾上药吧,别让他知道我看见过他的伤!” 韩叔先是一愣,转而重重地点头,少夫人果真蕙质兰心,最懂得公子的心意,他原本也想这么说来着,公子想必既不愿意让少夫人知道。 “韩叔,南瑾身上的毒,该怎办?”流苏不是傻瓜,流苏现在溢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显然中毒颇深,他应该交代韩叔去解了。 韩叔为难地蹙眉,诚实道:“公子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恐怕要公子醒来,才能有办法了。” 流苏心一沉,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什么时候会醒?” …… 沉默在两人之间爆发,流苏双眸定定地看着韩叔,韩叔哑口无言,似乎不想说出心中的答案,流苏厉喝一声,“说,那是我丈夫,我有权知道他的伤势如何?有没有性命之危?” “不知道!”韩叔诚实地回答,“公子没说过!” 分卷阅读327 流苏一下子如被人丢进冰冷的海水中,凉气从脚底一直窜上来,头皮一阵发麻,听韩叔的意思,是南瑾自己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他一定会确切地说出时间,不会让他们白白担心,连他都知道,那还有谁会知道? 黄昏的光线淡淡地从射进房间,在南瑾苍白的脸上笼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白衣,金光,圣洁得无以伦比,让流苏有种抓不住的飘渺之感。 南瑾,你要昏睡多久呢?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流苏浑身冰冷。 韩叔见她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倏然灵光一闪,道:“少夫人,你发现,公子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危的。” “何出此言?” 韩叔憨憨一笑,“公子定然是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危才会回来,我跟着公子很多年,很了解他的个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底下环境又那么恶劣,大家都会以为公子已死了,我想公子待在崖底,如果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定会一个人孤独地死在那儿,也不会回来让你们再一次承受死亡的痛苦。他既然回来,一定是确定自己能活下来,公子医术高明,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毒不是难事,也许真的是累了,要好好睡一觉,少夫人放宽心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公子那么爱你,一定不会让你再一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一次就够了,怎么会忍心来第二次呢?” 流苏一听,恐惧的心缓缓地恢复正常的跳动,是,她只顾着伤心难过,都忘了南瑾此举背后的意义。 人生有些痛,承受一次就可以,第二次会让人崩溃,失而复得的珍贵,失而复得再失去的绝望,都是一种很极端的感情。南瑾又怎么会让她再次绝望呢? “南瑾,好好睡,不管多久,我都会在这里陪你!睡醒了,把身上的毒解开,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流苏喃喃自语,眷恋地摩擦他的脸颊,再次站起来,“韩叔,小心点,别弄疼他,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吧!” “是,少夫人!”韩叔低声应道,流苏这才出墨宇轩。 晚霞满天,极为绚丽,血红的夕阳如垂暮的老人,缓缓地在大山背后,空气间有些薄凉,风家堡已经恢复往常的热闹,前庭能听到灿烂爽朗的笑声。 阳光总在风雨后,彩虹定然会更加灿烂! 南瑾,不要沉睡得太久,睡得太久,会错过好多美丽的景色,我还等着你陪我一起看呢! “少夫人,吃饭了!”小翠过来墨宇轩叫流苏吃饭,见她站在院子里,奇怪,“公子呢,还没醒么?” 流苏淡淡一笑,“南瑾太累,几个月没睡觉了,可能要睡一段日子,我们不打扰他,去前头吃饭吧!” 小翠哦了一声,她虽然泼辣,却很聪明,见流苏眼睛有些红肿,惊呼道:“公子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流苏摇头,拉着她就去前头,淡定笑道:“我是看见他清减很多,很心疼罢了,想到哪儿去了。” 小翠一笑而过,也没再说什么,反正公子福大命大,掉下去那么深的地方都没死,还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不是有句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嘛,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南瑾昏睡着,风家船航的事还是流苏在处理,海棠负责风家酒楼和药铺,裴翠山的开采也在顺利进行,柳秀柳溪日日都来报告进度。之前船行资金周转困难,买家趁机压榨了不少银子。这次流苏推掉原来的买家,让李烈出面,再寻买主。 因为请海王出面,裴翠山的利润由原来的五五分成调成四六分,风家四,海王六,损失一成的利润,若价格再压低,就无法弥补船行和漠北群岛交易之间的亏损。流苏只得让人尽量填平这个资金缺口。 十天过去了,船航也慢慢地恢复正常的营运,恢复到南瑾出事之前的规模,风家再一次统一所有船行,再一次成为水上霸主。 流苏把为了陪南瑾,公事都在墨宇轩的暖阁处理,累了就在床边和他说说话,期盼着他能早日醒过来…… 虽然每次都失望,却依然怀着虔诚的希望! * 今天叫亲妈要被K的,偶来换一种,后妈升级中……向巫婆迈进!!公子啊,好好睡,睡得好,皮肤才好,我老羡慕你了……嫉妒的后妈含泪飘走…… 第209章 第209章(5309字) 京城,春末。 空气中还遗留着春天的寒峭,沁凉中夹着一股 分卷阅读328 魅惑的花香,轻轻地扫过整个京都,姹紫嫣红,鸟语花香。 繁华的都城只受到经济的稍微影响,并不大,毕竟是天子脚下,富商权贵云集,繁华富贵之乡。一路而过,中心大道两旁,小摊贩的脸上都露出纯朴的笑,叫卖声不断,牵儿带女,和乐融融,整个京城一片欢庆之气在空气中飘荡。 萧绝一入京城,就觉得漫天的孤寂袭身而来,如一团有实质的网,紧紧地困住他的灵魂,侵占所有思绪,连呼吸都充满了难受和窒息。 自流苏死后,他只觉得整座京城都空荡荡,再无一人能拨动他的心绪。 看着整条街道都充满了欢笑的喜气,家家户户都美满和乐,更衬得他形只影单,更衬得他寂寥落寞。 人流在身边荡漾而过,没有一张熟悉或者信任的脸,连声音都是这么陌生。 萧绝玄袍飘动,冷眸微拧,如刀刻般的五官布满沧桑的痕迹,眉梢掠上一抹深沉的痛。连神经都绷紧,有了断裂的痕迹。 京城承受着他太多的回忆和痛苦,有甜蜜的,有心酸的,有快乐,有痛苦的……这座城池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失去,重到生命不能承受。 流苏……现在喊着这个名字,都觉得心痛不已。 林俊见状,恭敬地喊了一声,“王爷,要进宫见皇上么?还是先回府?” 萧绝淡淡道:“你带人先回去,本王先去一个地方,一会儿自己进宫!” “是!”林俊应道,带着禁卫军先行回了王府,萧绝一人便去了花市,整片花海簇拥,姹紫嫣红,特别好看,萧绝一身冷硬的气质,在花市一片温软中显得格格不入。来这儿的,都是一些豆蔻年华的少女,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或者是贵妇人们,大部分都是女人才会来逛花市,且三月四月是旺季,五月算是淡季,花市的人本就不多,萧绝的到来,显然回头率百分百。 英俊冷酷的脸,邪魅深邃的双眸,挺拔修长的身材,尊贵无匹的气质,俊美的容色看得花市的小姑娘们心口噗通噗通地跳,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啊,可那霸气强悍的王者之风,却让人不敢把眼光多投放在他身上。 俊美归俊美,可惜太冷,太冰了! 这夏天抱着还能降降温,冬天捂着可会冷得瑟瑟发抖。 萧绝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冷酷的眼光在花海中扫过,严苛地挑选着他心目中的花儿,终于看中一种茶花,整朵花如浮云一般,非常好看,雪白的颜色比白梅还要纯洁三分。 流苏一直很喜爱茶花,朴素中有华贵,华贵中有清丽,不知不觉中,梧桐苑那一院茶花成了他的最爱,这个品种院子中也有,流苏应该会很喜欢吧? 萧绝买了很大一束茶花,便出了花市,留下一道孤寂冷硬的背影,引起身后一干花痴口水直流。 真真俊美的男人,这地,可少有这么极品的男人出没啊! 看起来好深情的,好痴情呢! 老实说,这一个大男人捧着一束花真的很诡异,特别是萧绝这样的男人,一身冷酷,却抱着一束纯洁无暇的花,别说是花市上的小姑娘心口噗通跳,口水滴答流。 他所过之处,可是魅力四射,迷死一大帮少女,就连成亲的女人也逃不过,老少通杀,往往不协调的场景,更能产生想象不到的威力,或许连萧绝自己都没感觉到。 他可没多想,也不觉得买一束花去祭拜流苏有什么不对劲。京城有很多人祭拜亡灵都会拿着一束花去坟前,代表着亲人或者爱人的思念。可关键就在,萧绝他自己本身没发现,他这一身冷硬的气质只适合拿剑,不适合拿花。 一座茶楼的雅座上,一中年男子眼光不小心撇到这一幕,噗一声,茶水都给喷出来…… 恰好喷到对面邪魅男子的锦服之上,整个桌面上的糕点被糟蹋了,邪魅男子双眸一瞪,没好气地从袖口拿出绣帕擦拭胸前的茶渍,眼角不小心瞄见楼下的萧绝,正骑马离去,整个人呆如木鸡,格式化了。 “七哥?”萧寒眼角一抽,这还真是……“七哥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我怎么不知道?大哥……”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萧越立刻摆手,他这才叫震惊呢,还没见过弟弟捧花的模样,迷人得有些诡异,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蓝天,还好,很正常的天气,无风无雨,没什么特殊情况。 此二人正是微服出宫的萧越和萧寒。 “他回来怎么不进宫见你,在街上晃荡做什么,哦……肯定去看七嫂。什么时 分卷阅读329 候才能忘记这件事啊?”萧寒心中叹息。 说起这件事,萧越心中也是极其心疼弟弟,对其他兄弟而言,萧越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对萧绝和萧寒而言,他亦父亦兄。很疼惜这两弟弟,萧绝的事萧寒也原原本本告诉他,除了叹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萧绝。 这种事,除非自己走出一步,不然没人能帮忙。 世上有很多遗憾,铸成之后,徒留一声无奈的叹息,没人有办法解开。 谁没有遗憾呢? 可日子还是这么过,萧绝的人生还很长,他倒是希望他能快点忘记这件事,重新恢复到以前那个霸气冷酷的弟弟。 他还是喜欢过去的萧绝,虽然霸气冷酷了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看起来如此不快乐,连笑脸都不见一个。 萧越抿唇,“你还真的要娶方锦绣?老九,她和老七的王妃是姐妹,当初这事虽然也怪不得她,不过你娶她,老七会不会有芥蒂?” 为了女人伤了兄弟之情那就不划算了,萧越可不想最疼爱的两位弟弟有什么隔阂,以他的意思,萧寒能离方锦绣远一点更好,天下又不是没女人,为何他们兄弟偏偏就看上她们方家的姐妹呢? 萧寒撇撇嘴,想起方锦绣,非常无奈地翻了白眼,“大哥,你就少在那儿穷操心了,七哥爱恨都是七嫂一人,和锦绣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家要不要嫁我还悬着呢,哼!” “大哥给你一道圣旨……” 萧寒立刻摆手,“得了,大哥,你留着给自己用吧,不然留给七哥,总不能让他孤家寡人!” 萧越瞪眼,萧寒邪魅一笑,他自己的王妃,还是自己搞定得好,萧绝可是他的前车之鉴,他不能重蹈覆辙,还是让锦绣心甘情愿为好,免得到时候不好收拾。 “七哥回来就好,女儿国的事让他去处理,烦死我了,都十八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找什么人啊,我侄子都没找到呢,哪有空帮他们找人?”萧寒没好气地道,他们萧家流落在外的皇子还没找到,现在又要帮女儿国找人,真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老九,不要这么过分,什么都丢给老七,神机营的事你不肯出面,那些脏事都是你七哥一个人在揽住,让你查皇子的事几年也没头绪,现在还想给他添乱,他答应我都不答应,你死了这条心吧!”萧越严肃地警告萧寒。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事情过了二十年,你让我从何着手,当年该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哪那么容易找人,况且每次一有线索就被人截断,摆明着你儿子知道自己身份,不肯认祖归宗,他自己要躲着,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萧寒最新推断的消息,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准确,一有消息马上就断,从无例外,他早就知道有人从中作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侄子做的好事! “为何要躲着?”当皇子有什么不好,这意味着他日后会君临天下,整座江山都是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拒绝认祖归宗,对萧寒这个猜测,萧越始终是不信。 或许,是他拒绝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肯认他。 身为一名父亲,这是很大打击! “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萧寒嗤道,他要知道是谁,还想拎起来痛扁一顿呢,为了查他的事,这几年可没少奔波,现在再加上消失十八年女儿国公主,他真想撞墙。 “对了,大哥,风南瑾不是没死吗?你让他去查女儿国公主的事情如何?查我家侄子我还有点动力,毕竟是自家人,至少有点线索,他那什么破公主是不是来圣天都不知道,算算年龄也该三十多了,我可没兴趣,这要是年龄貌美的,我还有点意思,人老珠黄的那就算了。”萧寒很有义气地道,说实在的,他对这件事很排斥,肯定又是一件无头案,若不是为了女儿国在漠北海的那座群岛,他们也不想淌这趟浑水。 “再说,风南瑾手里有一个冰月宫,想要查事情还不简单多了?那老公主要是来圣天,一定是坐船过漠北海,从凤城登陆,这是他的地盘,抽丝剥茧,他查起来比我们容易多了,你说是不是?” 萧越一阵哑口无言,想起这次朝廷对风家趁火打劫就觉得羞愧,其实刚开始他并无意于此,是萧绝执意要趁机把风家打垮。其实换成任何人,有这种势力他早就铲平了,可那人是风南瑾,他不由自主地留了三分情面,不想赶尽杀绝,甚至愿意和平共处。 一直以来放纵,是因为风南瑾对他有救命之恩,最大的原因是,之前他当右相的时候就承诺过风家不会有异心,更不会造反,风南瑾说过, 分卷阅读330 以他的命担保不会出事,他信了!之后知道右相就是风南瑾,他更是高枕无忧,如此放纵最大的原因就是相信他,他不会背叛朝廷,对萧家构成威胁。 可萧绝和萧寒说什么都不相信,这次打压风家的事,他们极力说服,最终让萧绝出面,可被海盗插了一脚,功亏一篑,更戏剧化的是,风南瑾竟然没死,活着回来,萧越就如咽了一口苍蝇,那难受劲,甭提了。 现在却把朝廷之事托给他,老实说,这脸面,还真丢不起! 萧寒一见兄长露出眼中尴尬的神色,嗤道:“大哥,不是我想说你,实在是,你真的太放纵风南瑾,算了,这事你看着办,不交给风南瑾就交给七哥,我可不管,大不了我为七哥扛下神机营的事,这总成了吧?” “再说吧!”萧越沉吟,萧寒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女儿国公主若是来圣天,定是从凤城登陆,那是他的地盘,想要查事情容易多了。萧绝才刚从凤城回来,怎么能让他再跑一趟,萧绝不累,他都要心疼了,这半年,先是边境谎报,后是风家船运风波,萧绝四处奔波,是时候好好休息,为了弟弟,这张老脸还是豁出去算了,反正当皇帝的,脸皮都够厚! “老九,去看看老七吧,事情谈完之后让他回府休息,免得他还得进宫!”萧越淡然道,萧寒放下银子,两人随着下楼,去流苏的墓地。 墓地很安静,萧绝把那茶花放到流苏坟前,愣愣地看着墓碑上几个大字,伤感随之蔓延,直到现在,他还有些难以接受,流苏真的离他而去。 梧桐苑还和以前一摸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他在的时候,会照顾好一院茶花,他不在,府中的侍女也会好好地照看。流苏在梧桐苑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拨弄这些花花草草,淡淡的香味中,还留着她身上的药香,那是一种从未离去的错觉。 “流苏,我来看你了!”萧绝淡淡地道,这次去凤城,给他的感触更深,总是不经意想起流苏,他深埋在心底,爱极的妻子,遗憾已经造成,伊人已逝,所有的一切将不可挽回。只能任思念啃咬着心脏,侵占他的灵魂。 或许,看见别人幸福,娇妻幼女,他更觉得孤寂得难受! 承认吧!萧绝,你心里嫉妒得发狂,嫉妒那名拥有幸福的男人! 在他生命的前二十五年里,萧绝一直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从未嫉妒过谁,也没有人值得他嫉妒。他本就高高在上,英俊的外貌,健康的体魄,尊贵逼人,权倾朝野,在政坛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其意气风发地过了二十多年,助兄长登基,铲除异己,门阀之争,明枪暗箭,他应付自如。宫廷之斗,他步步为营,勾心斗角,政坛风雨,他坐观其变,享其乐趣。 可以说,萧绝的一生是在斗争中成大和成才的,残酷的环境造就了他冷硬绝情的性子,不管多危险,处在什么困境,他都能迎刃而解! 他无需羡慕或者嫉妒任何人,他是所有人羡慕和嫉妒的综合体。 可自从遇见风南瑾,他生平第一尝到嫉妒的滋味,这不是男女之间那种酸涩的嫉妒,而是雄性动物争斗过程中,被对方魅力和能力所震慑的嫉妒。 如今更嫉妒他有一个圆满的家,而他的家却被自己亲手破坏,支离破碎。 他还记得,那温软的身子在怀里所感受到的温暖和感动。 “流苏,如果活着……我们的孩子也生下来的,对不对?”如果流苏能活着,他都能抱着自己的孩子了,可惜……世上从无如果。 “流苏,你定是恨透了我,是吗?”萧绝喃喃自语,他多想再看看流苏的脸,听听她的声音,可惜,午夜梦回,女子从未入梦,徒留给他一阵伤感和思念。 萧绝脸上的相思又浓了几分,思念如长了翅膀,呼啸而去,散在空气中,如影随行。 “老七!”萧越的声音从背后换来,萧绝浑身一僵,徒然闭上眼睛,遮去他满眼的脆弱,再次睁开,已恢复平常,缓缓地转过身来。 “大哥?你怎么……”他平时极少出宫的。 萧寒没好气地道:“最近被女儿国的使者烦死了,出来透透气,刚好看见你,话说,七哥,你捧花的样子,真是迷人,我要是女人,魂都让你勾走了!” 两道寒芒同时扫向他,萧寒耸耸肩膀,识相地闭嘴,这年头,诚实的人不多了,就是这样给扼杀的,可惜…… 女儿国使者到访的事,萧越已经在书信里说得很清楚,萧绝也知道一二,具体的情况他还不算太了解,只不过,萧越这次对风家的态度,让他生了一股不满。 萧 分卷阅读331 越登基多年,深知人心,自然知道萧绝所想,况且萧绝从不隐瞒兄长自己的不悦,萧越上前,拍拍萧绝的肩膀,口气慈祥,“老七,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只不过风家目前不能灭,你想用水军对付海盗,不是不可以,可老七,一来,时机不对,女儿国正在出使,漠北群岛再过两千里就是女儿国和圣天的海界,这时候大动干戈,有所不妥,对两国邦交颇有损伤,再则,剿灭漠北海盗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既然风家能和海盗相互牵制,朝廷又何必再添伤亡?总之这件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不能依你所言。” 萧绝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可终究说到底,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萧越太信任风南瑾,这点让他很极其担忧,或许还有些对风南瑾抢走兄长信任的不满吧! 萧寒见状连忙打圆场,“七哥啊,这事过去就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你还是回来,把女儿国的事给解决掉,消失十几年的人才让我们找,她们早干嘛去,现在才来!哼!” 萧越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女儿国只有两位公主,现任的君主是大公主,小公主十八年前和人私通不容于国,悄悄逃离,下落不明。女王继任十五年亦无所出,五年前就一直到找失踪的小公主,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小国和部落,就剩圣天没找了。” 萧绝眉心一拧,又是一起宫廷辛秘? 第210章 南瑾醒来 第210章 南瑾醒来(6131字) 日出日落,二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南瑾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流苏平日一边照顾南瑾,一边处理船行的生意,过得也算充实,比起以前不知南瑾生死,日夜思念,现在反觉得好过很多,虽然南瑾没有清醒,可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浅浅的气息,身体虽然冰冷,呼吸却是温热的,这种感动是生死不明之时无法给她的。 起码他在身边,睡觉的时候能搂着他,睁开眼,南瑾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如玉的脸庞,凄绝的朱砂,一切都那么熟悉,令人心颤。流苏一直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南瑾一定会醒过来,因为这个信念撑着,她不再感到彷徨和忧虑。 每一天,安安稳稳地过她的日子,处理船行的生意,陪风夫人,陪小白,每天都保持快乐的心情,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儿媳,为当家主母,每一件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特别是在处理船行的生意上,越来越有大将之风。 司马家的船行在司马朗月司马俊入狱之后流苏就开始接收,短短的十天便把司马船行彻底纳入风家旗下,吞并了,所有船行的人都擦亮了眼睛,这回谁还敢得罪风家,就算在有一次船行危机,也不敢随便离开风家。 风少夫人秋后算账的狠劲虽然不及风南瑾,却也不弱,王家钱家彭家等三家船行被合并之后不仅利润降了一成,原来高层管事七船行都有人出席,此次风波之后,流苏调整船行内部管理结构,明着来这三家还是有人插手船务,但流苏派了柳秀对他们进行监督,并不如南瑾之前那么随意。这次出事,客流被夺,很大部分和原先的管理有干系,流苏尽量避免日后出现这种麻烦,干脆让柳溪单独负责这三家人,既不会让他们感觉受排斥,又不会让他们过多参与船行的决策。 现在他们正得势,我们让三步,磕三响头都没问题,风水轮流转,他日风家航运起死回生,他们即便是让三百步,磕三百个响头,也未必能求得我只言半句,只会任我宰割,这便是竞争场上的伸缩之道。这是当日司马俊羞辱风家之时流苏对柳溪说的话。 时到今日,他们算是明白为何流苏这么说。 船行的利润极大,减一层升一层,利润空间非常大,王家他们不是没有求过流苏手下留情,却都被流苏驳回,一点都没有松动,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未来几年内,这个利润分配都不会调整,但是,若是他们日后表现好,兴许流苏会改变主意。 在最短时间内,流苏稳定风家所有的生意,加上有风海棠的帮忙,效率更好! 风家在漠北群岛裴翠山的开采一直很顺利,李烈找的买家,流苏都不满意,后来海棠也出面,价钱总谈不好,流苏便一直压住裴翠不卖。风家本来就几座银矿金矿的开采,谢家除了布匹生意,也控制住凤城大半的金银玉石首饰市场。 流苏聪明地控制住银矿金矿的流量,让谢君流有意减少市场上金银玉石的流量。使得市场上玉石商品需求紧缺,价格提高,流苏这才把翡翠以原来价格的两倍卖给京城的一家玉石商行,这件事得到完美的解决。 流苏也松了一口气! 南瑾沉睡,风家堡的人也没有太过于担忧,总觉得公子也该好好地休 分卷阅读332 息一段时间,他们就当做他是在休息,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流苏在房里偶尔会给南瑾弹弹琴,她的琴艺很高超,每次弹奏,风家堡的人都听得入迷,余音绕梁,得到一片赞美之声,可惜,南瑾听不到。 观景阁上摆了一架古琴,怡情怡景,倒也添几分风流韵味。 韩叔天天给南瑾抹药膏,两个月过去后,他连肩膀上的伤都好了,肌肤都恢复到之前的白净,看不出身上曾经的伤痕,干干净净,毫无瑕疵。 流苏看着都觉得欣慰很多,南瑾身上有没有伤痕都不会影响流苏对他的疼惜,只是南瑾定然不喜欢看见自己一身的伤疤,每看一次就会想起在崖底所遭受的难堪和痛苦,最终自己会难受罢了。 小白已经学会爬了,刚开始的时候流苏经常抱着她在床上和南瑾说话,教小白认人,小家伙也兴奋得很,在床上爬来爬去,流苏稍微不注意,她就会爬到南瑾身上,孩子似乎很喜欢南瑾,有些好奇,见过一次的爹爹为什么躺着不动,一旦流苏没止住她,小白就会爬上南瑾身上,作威作福,又一次亲得南瑾一脸口水,阿碧小翠紫灵她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直喊加油。在小白眼里,躺着一动不动的爹爹比阿碧她们要好玩多了,她一到床上显然特别兴奋。 流苏有一次起身去倒茶,小白胖乎乎的小手对着南瑾的脸左右开弓,打得拍拍作响,小家伙打得很来劲,最近紫灵她们刚刚教她拍手,敢情拿她爹当试验了,孩子力道也不大,小翠干脆就不阻止她,随便她玩,在小白的眼里,睡着的爹爹就是一个大号玩具,难得她开心,就随她去了。 倒是流苏过来看得心头一拧,赶紧把女儿给扯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看戏的紫灵和小翠,太过分了。 难道南瑾平时人缘不好? 瞧小白都把他的脸打红了,流苏在她嫩嫩的脸上拧了一把,小家伙手一挥,把流苏的手给拍掉,在床上滚了几圈,又找她爹爹玩,她正高兴呢。 流苏无奈,只得把她拎到暖塌上,远离南瑾。小白瞪着双眸,哀怨地瞅着流苏,似乎抗议她的偏心,流苏才闪身,阿碧又会把她抱到床上,三个丫头直给她加油,看小南瑾欺负大南瑾,那太有乐趣了。 小白最近也长牙,看见什么都咬,有时候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咬,流苏还真怕她那股狠劲,把南瑾的脸蛋都咬坏。 几次阻止都不成,那几个丫头也不怕她,她把小白拎走,她们又会把小白抱回来。 流苏到后来都想直接在门上挂个门牌,小白止步! 如玉最近迷上航海了,她本就不羁,喜欢冒险,刚开始学开船,不算太熟练,就在赤丹河上随便游荡一圈,到后来觉得不过瘾了,便在船上装了足够的干粮和水,把船开到漠北海去。据她的说法是探险,流苏一听,担心得不得了,如玉也太大胆了,好多老水手都不敢独自航海,她倒好,一个菜鸟,不怕死就往南墙上撞,亏得她运气也好。第一次出海竟然平安无事,穿过漠北海,到达女儿国境内玩了几天,给流苏他们带了好多女儿国的特产和一批风格迥异的首饰给幽灵宫的手下和风家堡的侍女们,哄得大家心花怒放。 她还得意洋洋地抓着流苏说起海上遇上风暴,碰见鲨鱼群攻击多有刺激什么的,听得流苏心口一跳一跳的。 如玉第一次发现,航海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反正幽灵宫最近也没事,她天天都在漠北海上逛,有一次不小心介入两股海盗势力的厮杀。本来海王胜负已分,这是漠北海上除了漠北海王之外仅剩的一支海盗军,双方在距漠北群岛不远的地方交战,漠北海王大胜,那海盗头子带人落荒而逃,恰好如玉迎面而来。 那海盗头子也不太长眼,以为她是海王那边的人,两条海盗船就这么直直地撞过来,把如玉的船给撞沉船了。风家的船只用以远航运输的船只比较厚实,而自家用的船只却以华丽为主,坚固程度不如货船,加上海盗船的战斗力本来就大,船身坚硬,两边夹攻过来,不沉船才奇怪呢。 她火气一起,直接把这两条船上的海盗全部给打下海去,抢了一艘海盗船,打人也不擦亮眼睛,难怪他们会被漠北海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如玉露了这么一手,得到漠北王海的称赞,加上如玉帮她一个大忙,所谓巾帼惜巾帼,加上一看是风家的自用船,海王便以为是风家堡的人,当下也不那么疏离,几句话下来,倒成了好友,如玉在漠北群岛海盗窝里玩了七八天这次回航,驾着一条海盗船从漠北海到赤丹河,旁人纷纷绕道而行,还以为是海盗又要袭击商船呢。 如玉笑得那个叫嚣张啊,实在是风光了,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横行霸道,畅通 分卷阅读333 无阻了,她刚好在回航高峰的时候回来,竟然没有受到丁点阻碍。 从漠北海到赤丹河渡口,引起一片骚动,那天流苏刚好在船行,一听消息立刻赶去渡口,见是如玉,哭笑不得,她还真是能制造骚动。 反倒是如玉笑嘻嘻地道,“我也风光了一回!” 流苏无奈笑笑,“你故意的吧,连骷髅旗都没撤下来,够嚣张的!” “我想试一试什么身为海盗的风光嘛!”如玉笑吟吟地道,流苏赶紧让船员把海盗旗撤下来,这回风家和漠北海盗有一腿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会传遍天下。 她倒也无所谓了,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了。 阿碧眯着眼睛,一脸兴致勃勃,“如玉,下次出海带上我,我也要试试,看看你刚刚多风光,后面百条帆船动都不动,太神气了。” 如玉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勾勾小指头,笑得一脸妖孽,“不怕死就跟上!” 紫灵一脸崇拜,双眸闪闪发光,“我也去我也去!” 如玉疑惑地扫了紫灵一眼,嗤道:“玄北会让你去才奇怪,你又不会武功,我可不敢带上去,要是出个什么事,他不拿剑追杀我才怪呢。” 玄北频频点头,算她识相,他还听得毛骨悚然呢,送死也别拉垫背的呀,哪有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的? 紫灵翻翻白眼,故作茫然状,“他凭什么管我,我就要去!” 倏然小辫子被玄北给拽住,往后一拉,紫灵呱呱大叫,玄北笑得一脸阴险,两人便去交流感情了。 几女相视一笑,这两人的好事也近了,要是能和海棠一起办喜事,那就更好了,到时候风家堡一嫁一娶,婚事也办得热热闹闹的,这事风夫人早就提过了,不过风海棠坚持等南瑾醒来再说,把君无欢郁闷得,天天往风家酒楼跑。像是要把这几年缺失的空白填满,君无欢粘海棠粘得死紧,那脸皮比柚子还厚,打不走,骂不动。 弄得风家众人哭笑不得,大家都说,最希望公子醒过来的没准是君无欢,不是少夫人呢。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回幽灵宫,这次出去好久,回去把积累的事情处理再说,阿碧,下次我出去叫上你,先回去了!”如玉甩甩手,潇洒离开。 阿碧应了声,流苏摇头浅笑,回头道:“说好,一次半次可以,多了可不成!” “知道,出海很闷的,我哪能经常去呀,少夫人放心!”阿碧笑嘻嘻地道,紫灵和玄北两人交流感情也不知道去哪儿秘密解决了,阿碧陪着流苏回风家堡,经过乐器店的时候流苏突然想起南瑾的一直随身的箫摔断了,便让莫离停下马车,入了乐器店。 老板是个俊秀的少年,十二三岁上下,身材比同龄少年要高挑很多,一身月白长袍,腰间一条浅蓝色的腰带,朴素中带三分飘逸,热情地招呼,流苏让他把所有的箫都拿出来给她看看。 有玉箫,有竹箫,分方竹、水竹,有四空管的,有五空管的,南瑾用的小是四空管的,流苏选了所有四空管的竹箫来看,都没看到中意的,颜色、打造似乎都不如南瑾原来用的那支。 “少夫人,公子的箫是自己做的,他那双机关手,巧着呢,自然比外头卖的都好,要是以公子的标准来看,可都没有符合的。”阿碧笑道,这家乐器店铺已经是凤城最好的店了,这些箫都算上品,流苏再看不上眼,那就只能等公子醒来自己做了。 流苏凝眸,好是好,但是,她总觉得不太配南瑾,“还有没有更好的?” “是给风堡主买的?”俊秀的少年听懂阿碧的话,又确定了一遍,流苏点头,还有区别待遇? 俊秀少年露出笑容,让他们稍等片刻便入了内堂,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他就回来,手里拿着一根竹箫,放到流苏面前,是紫竹材质的,四空管,长度色泽都非常完美的一根竹箫。 连流苏都发出一声赞叹,太完美,手艺比南瑾那根还要精巧三分,看起来有些岁月了。箫的本身发出一种深沉而厚重的历史味道,这拿出去卖,是价值连城的上乘乐器啊! 流苏试着吹了一下,她精通琴艺,却不懂吹箫,自会吹单音,一听这音色,清亮透彻,也是极品,不禁大喜,却也疑惑,“这箫为何不在外面卖?” 那少年淡淡地笑笑,俊秀的脸庞有些怀念的神色,口气温和而感慨道:“这竹箫是爷爷幼年随身所带的宝物,我们家世世代代做乐器的,爷爷自小对乐器也很有研究。爷爷幼年有位好友搬离凤城,便把这竹箫赠与他留念,是他们家的祖传宝物,后来爷爷日夜抚弄箫音 分卷阅读334 怀念旧友,终日感慨虽有好乐,难遇知音,这箫跟着他白白浪费了,他临终有遗言,与其让此箫随着他长眠地底,还不如留在世间,让箫找寻自己的主人,若是得遇有缘人,可把此箫赠与,算是圆他老人家一个心愿。” “哇……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阿碧惊叹,连她这种外行人都觉得这是个宝贝,他还真是舍得。 流苏淡淡一笑,“多谢!” “这箫很贵的,你舍得送人呀?”阿碧惊奇,好特别的掌柜。 少年笑道:“在下对音律天赋不够,略通一二,并不擅长,留在家里对我而言是废竹一根,早就听闻风堡主精通音律,惊才绝艳,这箫能随他,也算体现它的价值,这也是爷爷的意思。世上乐器很多,每一样乐器都有自己的主人,好箫当陪惜箫人,也是一件美事。爷爷一生就一名知音,其实他是很少吹奏的,就如子期已逝,伯牙摔琴,但愿风堡主幸有知音,听他一生吹奏,也算圆了这箫的梦!” 流苏闻言对少年刮目相看,小小的乐器铺,却有一位聪敏透彻的小掌柜,心思通透,心胸阔达,难得一见的灵秀人物啊。 这种谈吐,这种胸襟,他日后的成就定然卓绝,非池中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流苏突然感兴趣问道,少年笑道,“在下姓周,单名一个凡字!” 流苏颔首,也不客气了,浅笑道:“苏苏代南瑾谢过周公子!” 周凡回礼,“少夫人客气了,公子两字,在下愧不敢当!” “当得起!”流苏笑道,把箫交给阿碧,浅笑道:“今天赠箫之恩,苏苏铭感于内,日后若有用得找风家的地方,周公子别客气!” 用钱来衡量赠箫缘分显得太俗,流苏也不想让这缘分沾染俗气,那少年也是明白人,笑着送他们出门。 “少夫人,那人真不错!”阿碧眼光露出敬赞,除了她家公子,还很少看见她这么赞美一个人。 流苏抿唇一笑,偏头笑道:“潜龙之才!” “什么意思?”阿碧不明白,什么叫潜龙之才? 流苏浅笑,上了马车,莫离驾车向风家堡而去,流苏这才淡然道:“潜龙之才的意思是指此人是良相之才,若愿辅佐明君,定然是一代良相!” 阿碧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看起来不像是热衷权欲之声,倒像闲云野鹤的侠士。” 流苏点点头,有的人就是有一身本领,却隐于市井,“凤城,卧虎藏龙啊!” 流苏当时没有料到,这位俊秀飘逸的少年,便是日后女儿国权倾朝野的一代贤相!并和风家有一段很亲密的缘分! 流苏和阿碧回到风家堡的时候,玄北和紫灵早他们一步回来了,除了海棠,所有人都回家了,最近她被君无欢缠着,不到三更半夜是很难得见到身影的。 流苏回来第一件事就抱过小白,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娘的小白啊,可想死你!” 最近娘亲经常不让她亲近爹爹,小白非常鄙视她,非常不给面子,头左右摇摆,就是不让她亲。 流苏郁闷了,这丫头简直就是有爹不要娘的,太过分了,得好好教育了! 阿碧小翠说得不错,色胚! “苏苏,回房换件衣服,出来吃饭了!”风夫人喊道,流苏应了一声,抱着小白回房,房间很明亮,南瑾还是一如既往睡着,流苏到床前,把小白给放下,温柔地摸摸南瑾的脸颊,有些微暖了,最近几天,他的体温暖了不少。 “南瑾啊,怎么还不醒呢,小白都会爬了,你再睡下去,小白都不知要吃你多少豆腐了,她很野蛮耶!”流苏鄙视地看着女儿又爬上南瑾的身上,这丫头真是……无可救药了! 不过算她有眼光! “南瑾,你要让我等多久呢?”流苏拧拧他的鼻子,她赖床的时候南瑾总是捏她的鼻子,把她弄醒,她也好想也这样捏着,能把他捏醒,“南瑾,要不,你起来告诉我什么时候醒,你再睡好不好?” 这话有点白痴了,可是谁管呢。 “我今天给你买了一根竹箫,很漂亮,很适合你,要起来看看,可比你之前的那根精致多了。”流苏淡淡地笑道,见南瑾还是不动,习惯性地在他唇上一亲,打趣笑道:“你害得女儿都不理我,所有你牺牲点,让她玩玩吧!” 流苏从衣柜了拿出一套衣服,在屏风后换了下来,奇怪地抚摸着她左胸口,在胸脯上有一只彩色的蝴蝶, 分卷阅读335 色彩斑斓,非常艳丽,摸上去,什么感觉也没有,非常细腻。 流苏蹙眉,感觉非常奇怪,生下小白之后,这儿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只蝴蝶,以前从没有过,这到底怎么回事? 流苏还在凝眸疑惑,倏然听到小白发生咯咯的笑声,慌忙扣上衣服,匆匆绑好腰带,可别有打南瑾…… 才出屏风,猛然睁大眼睛,只见南瑾和小白,大眼瞪小眼…… “南瑾……”流苏倏然红了眼睛,他醒了? 南瑾眼光从小白脸上移开,对着流苏淡淡一笑,“苏苏,你也舍得让小白这么欺负我!” 第211章 腿有知觉了 第211章 腿有知觉了(3217字) 流苏双眸微红,眼泪大颗大颗滚下,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呼唤了么? 终于把南瑾还给她了! 她缓缓地走过去,声音都哽咽在喉咙间,明明那么急切地希望南瑾能醒来,明明那么渴望,等他醒来,却是另外一番感觉。看着他深邃安宁的眼光,悲喜已经不分。 那一刻,真的产生那种近似于疼惜的感觉。 她宁愿用下辈子所有的福分来换取南瑾今生的健康和幸福。 “你睡了好久!”流苏咬着下唇,努力忍住滚滚而下的泪珠,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句淡淡的抱怨,饱含着她每天期待隐晦的相思和委屈,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倘若南瑾一辈子都不醒,她要怎么办? 会不会伤心,舍不舍得责怪,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看着他的依旧柔和的眼光,她已感觉此生无憾了。 多少女人能有她的幸运,在这个年龄,就有可爱的女儿,一个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丈夫,她已觉得太满足,太感恩。 舍不得去责怪任何人。 南瑾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眼光温柔而宁静,如一泓温泉,能让人溺毙其中,也只有在流苏面前,才看见这么温暖的南瑾。 “傻丫头,别哭了,我会心疼的,女儿在笑你!” 流苏泪眼朦胧,把头埋在他肩膀,如受伤的小兽在寻找温暖,在他肩窝磨蹭不去,伸手紧紧比抱着他清瘦的腰,哽咽道:“南瑾,你还要睡吗?” 她好担心,害怕真如她刚刚所言,起来说一声,又沉沉地睡过去。南瑾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手逗着女儿白嫩的脸,娇妻幼女,皆在怀中,他怎么舍得睡? “不会了,苏苏,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我舍不得离开你太久,不会再睡了,你放心。”南瑾温柔笑道,亲亲她的发丝,暖暖在吻落在她耳后,声音低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你醒来,我一点也不辛苦,南瑾,我很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想要看你温和的眼神,想看看你吹箫的样子……什么都想,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我很害怕,怕你真的离我而去,还好,还好你回来,南瑾,我输了,输给你了,这颗心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满心牵挂的都是你,我真的爱你……不是感激,不是报恩,是真真正正爱上风南瑾这个男人,你不能在骗我爱上你之后就离开我,我没有你想象的坚强,我会崩溃!没有你,我连睡觉都难受,吃饭也难受,做什么都难受,都要怪你!” 南瑾浑身一震,料不到会听到她深情的表白,太多的狂喜把他淹没,如飘荡在云端,脚踩不到土地的轻飘。男子苍白的脸浮起薄红,第一次有种手脚无措的紧张和词穷,冰雪聪明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留下她表白的声音。 对他而言,太过珍贵,太过珍贵,他都怕听漏任何一个能珍贵的字,把她的话深深地刻在心上,一字不漏。 苏苏,他的苏苏…… “苏苏……你……” “你不能失信于我,要赶紧好起来,把身上的毒解了,我想南瑾陪我慢慢变老,我要让南瑾一直都幸福下去,把以前所受的罪统统都忘记,你不能失信的……” 南瑾放下小白,双手把流苏收紧在怀里,声音宁静,有股深凝的感动,“苏苏,我在崖底,看见桃花雨了……” 流苏一怔,笑得很灿烂,“也许崖上有桃花,知道南瑾在崖底,特意给你看一场灿烂的花雨,开心吗?” 南瑾颔首,微微一笑,“我还看见有一个花篮,风家的花篮都是阿碧小翠她们自己编织的,有我们风家的标记!” “是啊,我们家的花篮怎么跑到那儿去了呢?肯定是听见南瑾的呼 分卷阅读336 唤了……” “这是我看过最美的桃花雨!” 流苏鼻尖一酸,哽咽无语,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所有的感激和感恩都涌上来,喜极而泣,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真的,都值得了! 南瑾看见桃花,看见花篮,今年的桃花,他没有错过,桃花把他的思念一点一滴地带给他,也让他知道,有人在想念着他,期盼着他回来。 南瑾叹息,在崖底这四个月,曾一度想过要放弃,总是说服不了自己完全丢弃自己,自生自灭。他知道,他死了,苏苏会伤心,苏苏会难过,生死之刻,所能想到的,都是他心爱的女子下半辈子会过的郁郁寡欢,想象就觉得心酸和心疼。 那场绚烂的桃花雨,更是给他强烈的求生意志,就算再不堪,再委屈,也咬紧牙关,靠着食用毒果维持他的生命,直到身体复原。他舍不得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世界上,也舍不得她跟着他一起走,只能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是爱激发坚韧的意志,才使得他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南瑾记得他第一次尝试毒果,那种蚀骨的折磨,比起任何一种毒都要剧烈,把人狠狠地撕裂,如在刀山上滚过一样,非常剧痛,那种毒,让他第一次想到死亡,死了就能解脱,偏头却看见蚂蚁在地上爬过。 蝼蚁尚且偷生,人又岂能轻言生死,再想到苏苏下半辈子一人带着孩子,心里就徒升一股毅力,顽强地熬过来。 之前被狼王咬了一口,中毒颇深,再食用毒果,毒素产生排斥,每次都在五脏六腑中撕扯,痛得南瑾都想自我了断,他身上有的伤还是自己弄伤的,到后来毒素就融合,在身体沉淀,慢慢的,毒果对他而言,就如寻常果实一般,身体已经自动和毒素相容,才能使得他在崖底,生活下来,直到身体痊愈。 流苏紧紧地抱着属于她的温暖,不舍得松手,深怕一个松手这美好的一切就如云烟散去,来不及触摸。南瑾一笑,安抚着她的长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语言可以捏造,可这温馨深浓的气氛却是千真万确,无法模仿。 小白见他们好久不理她,小家伙不干了,小小的身子爬啊爬,爬上南瑾的身子,不让她娘一个独占她爹,软软的手揉着南瑾的脸,咯咯地笑起来。 流苏一擦眼泪,微微起身,只见南瑾惊奇地看着小白,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稳稳地安置着,小家伙高兴了,双手耀武扬威,双脚不断地蹦跶,非常兴奋,漆黑的眼眸都是笑容。流苏哭笑不得,她抱着,怎么就没有这么热情呢? 太区别待遇了! “南瑾,小白怎么会这么像你?”流苏惊奇道,这是她心里的疑惑,紫灵其实也很好奇,却从未问过她,风家的人都认为是南瑾的孩子,自然不觉得奇怪,流苏当真无法解释这种状况,他要是带小白出去,说他们不是父女都没人会相信,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了极点! 南瑾淡淡一笑,双手从小白腋下撑起她的小身子,细细地端详着小白细致得五官,困惑地凝眉,偏头笑道:“苏苏,她眼睛像你!” 流苏抿唇一笑,“总要有个地方像我,不然我以为她从你肚子出来的!小的时候更像一些,可现在看,好像也有你的影子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啊,以后长大可不成,我怕提亲的人会踏破我们家门槛!” 小白似乎听懂她娘的赞美,又高兴地蹦跶了下,心花怒放啊,笑得那个叫甜蜜,流苏整个就受不了她,长大之后,一定相貌控。 “我生来就是要当风家的儿子,就像小白,生来便要当风家的女儿!”南瑾淡淡笑道,亲生又如何,不如养恩亲。 他会当一个好爹爹,把小白当成掌上的珍珠,好好疼爱! 流苏温柔地看着南瑾,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会给南瑾生一个孩子,风家子嗣单薄,南瑾又是一脉单传,娘一定是很希望有个孙子能继承风家,南瑾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如果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对他实在是不公平。 她不会认为南瑾会排斥小白,也明白南瑾一定会把小白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生的孩子。 她会给南瑾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让风家的血脉能传承下去! “想什么,这么入神?” 流苏脸上一潮,感觉空气有些暧昧迷离,心口一阵狂跳,她站起来,浅笑道:“我去叫韩叔过来,一起去吃饭,娘他们知道你醒了,一定很开心。” 南瑾点头,流苏还没出墨宇轩,阿碧就过来喊她吃饭,换 分卷阅读337 个衣服也太久了,流苏道:“阿碧,叫韩叔过来,南瑾醒了!” 阿碧先是一阵呆愣,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振奋的惊叫,匆匆跑向前庭,一边喊道:“夫人,公子醒了……” 才眨眼的功夫,南瑾清醒的消息便传遍整个风家堡! 流苏淡淡一笑,转身回房,把他的轮椅推到床边,倏然问道,“南瑾,你身上的毒怎么办?” “放心,我能解!” 见他这么说,流苏就放心了,小白上窜下窜,突然压到南瑾的腿上,南瑾条件性一缩,流苏赶紧抱起小白,“臭丫头,弄疼爹爹,该打!” 流苏倏然一僵,翦眸睁大,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南……南瑾……你的腿……” 南瑾淡淡一笑,声音平缓,极为宁静,温和道:“腿一个多月前就有知觉了,可能和体内毒素相抗的原因,有时候一碰就很疼,像针扎似的。” 流苏眼眶一热,他的腿竟然有知觉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走路了? 流苏心底升起一股狂喜! 满世界的鲜花,瞬间绽放! * 第211章 大小可爱 第211章 大小可爱(4648字) 南瑾清醒后几天,身体略有些病弱,体温虽然正常了,可他的脸色始终非常苍白,坐久了,便体力不支,多半躺在床上休息,让韩叔和玄武去准备解毒的药材,并把药房布置一番,有几味药材,非常珍贵,需要量又大,准备起来要几天的时间。 南瑾一般在墨宇轩足不出户,船行的事都让流苏在处理,现在暖阁成了她处理公事的地方,基本上都不去书房了。偶尔为了陪南瑾,把账本文件都搬上床,还能讨论,顺便向南瑾讨教生意经,不过他的精神不太好,时常和流苏说话才一会儿,流苏转头,他倚在床头睡着了。 精神好的时候,他会让韩叔把京城积压的信件拿给他过目。 南瑾不在风家堡那段时间,京城里所有的消息也断了,韩叔让京城停下所有的信件传递,反正传回来也没人会看,除了韩叔玄北玄武风夫人和风海棠之外,风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南瑾就是当朝右相。 南瑾回来就一直昏睡,清醒之后才让韩叔把小楼的信件传回来,一时间,风家堡好多老鹰飞舞,足足有上百只老鹰,在山上盘旋,可谓壮观。 当然,这只限于南瑾精神好的时候,他多半时候,都受着毒素的折磨。 南瑾一天大概有三四次体内毒素相冲,南瑾痛苦得一脸扭曲,白皙的脸蛋血气直冲,额头上青筋暴涨,脸上出现一朵朵红色的花朵,如崖底的毒花一般,妖娆地在脸上绽放,不仅脸上,整个身子都布满了红色的花朵,时而红,时而黑,白皙的肌肤上很清晰地看见毒花如水流一样划过,非常的恐怖。 若是小白在床上,南瑾会让人快点把她抱走,然后让流苏也离开,他一个人独撑着过去,可流苏不肯,坚持在旁边陪着他,南瑾怎么赶也赶不走。 南瑾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地蹙眉,躺在床上看似休息的样子,可流苏知道他很不对劲,身体紧绷的厉害,大阳穴上青筋拉紧,冷汗一阵有一阵从额头上滴下,流苏清晰地看见那些妖娆的毒花在他脸上划过,他闭着眼睛,遮住满眼的血红。 “苏苏,出去,我不想吓着你!”南瑾声音很低沉,透出一股沙哑的无力之感,可流苏摇头,看着那些可怕的毒花流过他脸上,她的心如被利剑刺中一般,尖锐地疼痛,很可怕,很妖异,对于他身上的毒,南瑾总是轻描淡写,不想让她担心,可四个月在崖底,全靠着毒花的毒果充饥,还有树林里的野果,也是沾满毒花的毒素,哪一样都是毒,他体内沉淀的毒素一定非常厉害,只是怕她担心,所以才没提,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受。 她都能感受到身体发出的炙热之感,而南瑾只是微微蹙眉,表情宁静而安详,闭着眼睛,如沉睡般,任汗水一阵阵直流,流苏一遍又一遍地直擦。 身体开始冷热交替,南瑾只觉得体内如银针四面八方地射开,穿透他的五脏六腑,如沾着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过神经,尖锐的痛从脚底窜上头皮。他的身体如放在油锅里煎熬,偶尔又如放在冰床上冷冻,极致的温度让他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卷着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脖颈扬起,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如血虫在白皙的血管中滚动,脑子如被尖锐的利器不停地撞击,南瑾性子也硬,刚开始还能强撑着,手骨捏得咯咯作响,脸容扭曲的厉害,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 分卷阅读338 有,死死忍住,直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他开始断断续续地闷哼,那些破碎的呻吟如哽咽在喉咙里,碎碎地满溢出来,整个身体冷抽得很厉害,若不是莫离和玄北他们制止他的手脚,南瑾可能会折断自己的手骨。后来实在是不成了,非人的疼痛和折磨,如在冰刀到滚过的剧痛让南瑾开始挣扎,用手不停地拍到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声令人心疼的厉吼……手骨都被强压着,因为挣扎和制止,在他身上弄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整个房间里,到最后只有南瑾的厉吼,整个人如发狂般,厉吼响彻整个风家堡…… 看着这样的南瑾,流苏锥心刺骨地痛起来,恨不得去拥抱他,分担他的痛苦,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她不敢碰他,玄北和莫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住发狂的南瑾,阿碧和小翠也在旁边,他们压制不住了,阿碧和小翠才会加入,因为一碰南瑾的身体,那块地方就是火烤一样,增加他的痛苦,流苏不敢碰他,深怕又捅一刀,眼泪如掉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药材一天没有准备齐全,南瑾就要忍受这种的剧痛,本来昏迷时候,他已经龟息把毒素尽量压下,不让它发作,没想到还是不行,醒来第二天就开始发作,每一次都持续一个多时辰,非常恐怖! 流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瑾受此折磨,让毒素耗损他的身体,侵袭他的五脏六腑,一点一滴地损耗他的生命力。南瑾的脸色日渐一日的苍白,身体消瘦,短短三天的功夫,已经到了瘦骨嶙峋的恐怖。 玄北在就在他毒发第一天就让冰月宫所有人都出动,赶紧备齐药材,莫离他们等按照南瑾的吩咐,在药房里准备了一个很大的铜鼎,和几个大木桶,把所需药材都放进铜鼎里,只等着玄武和韩叔回来,风夫人这回也不心疼她的雪蔷薇了,南瑾才一发话,她就把两朵全给摘下,送到药房去,风家堡好多茶花都是上乘的药材,别说两朵雪蔷薇,就算把所有茶花都摘了,她也不心疼了。 儿子的命比较重要,平时怎么打闹都没关系,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儿子最重要啊! 南瑾每次毒发之后,脸色就更苍白,身体机能严重衰退,那毒素很厉害,南瑾的身体现在就是以毒来养着,在崖底的时候,刚开始食用野果也会出现这种剧痛,那是他运功让身体和毒素融合在一起,渡过一个月非人的煎熬期,终于让身体不再排斥毒素,那野果吃下去和平常野果一样。每天都食用毒果,他的身体,内脏都如被毒液浇灌似的,就如一朵开得灿烂的花,每天浇灌适量的水,它才得以生存,可突然一段日子不浇灌,花朵就会枯萎,南瑾的五脏六腑就是那花朵,以毒液在滋养。现在要把毒素逼出体力,恢复正常,又得要经过一段煎熬。且折磨更深了三分,流苏都能想象他把毒素排斥体内所遭受的痛苦,定然比现在更剧烈,她想象都觉得痛苦不已。 南瑾毒发之后,胃口总不太好,吃什么都觉得没味道,如同嚼蜡一般,什么都吃不下去,流苏亲自下厨熬了肉粥,极为养身的药材,让粥变得美味营养些,硬逼着南瑾吃下一点。本来就不大的脸瘦得都要和她一样了,看着就觉得心疼,再不吃东西,她都害怕他会饿死了。 南瑾每次都只是勉强地咽下去一点,流苏无奈,又给他喂了鸡汤,南瑾一喝就吐,流苏到最后都不知道给他吃什么。 “苏苏,别忙活了,没用的!”南瑾神色苍白,毫无血色,灵秀的眼睛没有平常的光彩,连那朱砂都黯淡三分,看起来有种油尽灯枯的苍白,流苏心中恐慌不已,虽然他一直保证他不会有事,她还是害怕。 “不行,粥还能喝下一点,多喝点,南瑾,求你了!”流苏苦着脸,满眼的委屈,“这是我亲手熬得呢,你一天都不吃东西了,会饿坏的!” 南瑾无血的唇勉强一开,咽下她喂下的一口稀粥,强忍住呕吐感,他要用内力压住,才把食物咽下。稀粥经过肠道,引起一股灼热的痛,火辣辣的,那肠道如在烈火上滚过,现在除了毒果,他吃什么都是这种感觉,刚醒来没毒发,他是强忍住这股烈火焚烧的灼痛船咽下食物,到后来毒发,实在是撑不住,身体自动自发对非毒果食物产生排斥,就如当初对毒果的排斥一样。 “苏苏,你放心,明天玄武和韩叔就回来,我不会没事的,再忍一天,我保证会没事的!”南瑾淡淡地道,心疼地看着她憔悴的容颜,本来白皙的脸因为这三天睡得不够,蜡黄蜡黄的,眼有青黛,一看就疲劳过度,可怜的苏苏,她这三天没合眼过吧? 他睡不好,也影响她的睡眠,稍微有动静就会惊醒流苏,根本就不能安心睡着,他想去听雨阁那边睡,流苏死活不让,南瑾见她坚持也无奈,他的苏苏拗起来,比谁都固执。 流苏抿唇道:“真的很难喝吗?” 南瑾不想再委屈自己的肠胃,诚实地应道,“很不舒服! 分卷阅读339 ” 流苏沉默了一下,只好放下碗,一副快哭的表情,总是这么不吃不喝可怎么办? “苏苏,外头阳光很好,你推我到外面走走吧?”南瑾轻声道,流苏见他没什么精神,摇摇头没答应,南瑾苍白一笑,“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不这么待着,苏苏应该就不会这么难受! “我叫玄北过来!” “不用,你过来扶我一把就成!”南瑾温和一笑,流苏把轮椅推过来,扶着南瑾下床,他的脚虽然有知觉,尚不能自如走路,踩在地上如针扎似的,南瑾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悬挂在流苏身上,慢慢地坐在轮椅上。 “脚疼么?”流苏柔柔他的小腿,南瑾坐轮椅二十年了,腿部肌肉萎缩得厉害,最近她经常帮他按摩,只要他不感觉太难受。 “嗯,很疼!”南瑾看着自己的腿,宁静道:“我这辈子没想过能站起来,没想过这双腿会有知觉,现在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想要站起来,把腿完全养好,自如走路,要花几年的功夫,二十年我都过了,几年自然等得起。” 流苏鼻尖一酸,垂眸掩住那股泪意,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披风,给南瑾披上,细心地系上,这才推着他出门。 阳光很灿烂,阿碧小翠玄北莫离他们就守在外头,看见他们出来诧异了下,南瑾已几天都没出门了,流苏只是淡淡一笑,让他们也别跟着,她推着南瑾在湖面慢慢地走。 春末夏初的天气很舒服,风很轻,又不大,阳光温暖又不灼热,小湖边柳条青翠,垂到河面,如婉约苗条的少女。 湖面平静得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水阁屹立在水中央,静得如一幅水墨画。 这一幕很美,流苏无心赏景,细心地留意南瑾的神色,深怕他不适。 “南瑾,冷不冷?” 南瑾摇头,伸手安抚性地抓住她的手,温润一笑,“坐下来,吹吹风,这儿很舒服,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流苏摇头,她不要,南瑾心里叹息,这次真怕苏苏给吓坏了。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嫣然一笑,“南瑾,不要我给你讲讲前阵子我出海和漠北海王谈判的事好不好?” 自他醒来,精神好的时候也不多,南瑾那性子,你不主动说,他也不会问,流苏还没来得及和南瑾说这事呢。 南瑾颔首,也有兴致了,其实韩叔都和他讲了个大概,那天去救小白的时候听到苏苏出海,他特意详细地问了一遍,流苏还当他不知道呢。 流苏一笑,口气有些骄傲,兴致勃勃地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得非常详细,玩了挑眉笑问,“怎么样,你妻子很厉害吧?” 南瑾被逗得一笑,“厉害,不过那女人能放过你一马是你运气好!刚好萧绝出手打压风家,不然哪儿那么幸运,她不把你喂了鲨鱼才奇怪,苏苏啊,以后我不会让你牵扯到这种危险中!” “说什么呢,夫妻本来就是共同体,夫债妻还也是应该的,谁让你毁了人家一条手臂!” 南瑾淡然道:“她太嚣张了!” 流苏败给他了,倏然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打趣道:“还好当初我遇见你的时候不嚣张,不然我的手臂危矣!” “话说,当时为什么放过我?”流苏颇有兴趣地问道。 南瑾眼光一闪,苍白的脸浮起一抹淡淡的粉色,淡然道:“忘记了!” 流苏才不信他,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见他精神好,也来了挑逗的兴趣,“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你臭美!”南瑾立即反驳,这回连耳根都有些潮红,声音有些不自然。 流苏轻笑,银铃般的笑声淡淡地扫过湖面,如男子的心湖般,掀起一股艳色涟漪,果然和如玉阿碧她们接触多了有影响,“说嘛,我又不会笑你!” “你已经在笑了!”南瑾斜睨她一眼,这得意小样,他真不想打击她。 流苏一脸惊奇,自然而然地理解,“这么说是真的了?” “我不和你说话了!”南瑾倏然有点孩子气地道。 流苏没忍住,噗嗤一笑,南瑾一瞪,脸色苍白归苍白,那气势还在,流苏僵硬地忍住笑声,倏然抱过南瑾的脖子,狠狠地亲上一口,下评语,“南瑾,你真的好可爱!” “那是说小白的!” “小白是小可爱,你是大可爱!”流苏笑吟 分卷阅读340 吟地道。 南瑾眉心蹙蹙,这是什么评语? 他们聊得开心,玄北匆匆来报,“公子,玄武和韩叔回来了!” 早了一天?可能是担心南瑾吧,流苏心道。 “去准备吧!”南瑾淡淡道。 玄北应声而去,流苏担心地看着他,“会不会有危险?真的会平安吗?” 南瑾点头,“我会没事的,我保证!” * 误人子弟的标题,我汗滴滴,这张又后妈了,巫婆升级版中……………… * 那啥,晓晓的访谈出来了哦,在首页,大家都给我去灌水去,(*^__^*) 嘻嘻……,那照片很雷的,可以主动无视…… 第213章 毒解 第213章 毒解(3443字) 风夫人和风海棠等都到了药房之外,南瑾虽然保证不会有事,她们依然心乱如麻,看见他每天毒发的痛苦,风夫人是疼到骨子里,自小就没见南瑾痛苦成这样,自然希望南瑾能尽快把身上的毒素被逼出来。 不再受毒发之苦! “娘,姑姑,你们去前庭等着,别在这儿,会妨碍到我!”温暖的阳光下,南瑾的脸颊苍白如霜,修长微卷曲的睫毛在眼睑下付出一层优雅的阴影,半垂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觉得有些偏执和淡漠。 风夫人和风海棠皆摇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他固执,她们也倔强,风海棠道:“我们就在外头等着,不会进去烦你,怎么会妨碍到你,废话少说点,赶不走我们的,把你身上的毒解了,这才是要紧事!” 风夫人点头,苏苏道:“南瑾,我跟着你一块进去,好不好?” “不行!”南瑾犹豫都没有,立刻否决,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态度坚决,“不能进去,既然不肯去前庭,就在外头安静站着!” “可是……”流苏还想说服他,南瑾毒发的时候那么痛苦,解毒的时候痛苦一定会加倍,她想陪着他走过渡过这段煎熬。 南瑾意外的坚持,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一句话都没说,流苏见他太坚持,只能屈服,伸手渐渐地抓住南瑾微凉的手,柔和的声音有些恐惧和慌乱,“我不进去便是,南瑾,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南瑾颔首,用力握了下流苏的手,他都能撑着回来,又怎么会在最后的关口功亏一篑,他自己也不允许有那样的失败。为了这个家,为了苏苏,他也会让自己平安,这种意念已经渗入骨髓,和身体不相分离,会撑住他熬过来。 “莫离,守住门口,别让夫人和少夫人等人进来!”南瑾声音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却无损他半点威严,莫离应命,紧紧地守在门口。玄北推着他进了药房。 门外一干女人担忧不已,阿碧抓起小白白嫩的小胖手,挥了挥,肃着脸教育,“小白,来给你爹爹加油一下,嗯,对,用力点!” 小白欢腾在紫灵怀里安安静静的,一脸不想理人的冷漠样,任阿碧挥着她的小手,一点面子也不给,阿碧瞪她,小白头一扭,找她娘去,伸手要流苏抱,流苏只得抱过小白,紧张地坐在外头,双眸沉静的盯在药房里。 药房的中间有个大铜鼎,用六条铁链栓住悬起来,烈火在下面烘烤,燃烧得十分激烈,所有的药材都放进铜鼎中,煮出浓稠的药汁。热气熏天,玄武阿宝小林热汗淋漓,空气中飘着一股浓稠的苦涩味道,非常刺鼻,让人呼吸有些急促。铜鼎有个出水口,弯曲的,用管子连到一边的木桶里,那浓稠的药汁通过竹管流入大木桶中。而木桶上头也有一个出水口,同样以竹管连到另外一个木桶里,经过四个大木桶,引到外面的水池中。这些就保证药汁的新鲜度和热度。 老大夫已经在药房里,看着南瑾写给他的步骤,详细地记在脑海里,年老的长者,满脸严肃,南瑾因为自行解毒,没人给他施针,只好把老大夫请上山,韩叔跟着他多年,虽然略通一二,却不如真正的医着扎得准确和迅速。 “陈先生,有劳了!”陈大夫是风家堡的老大夫了,从风慕云那一代开始就专门会风家看病,南瑾在医术上的启蒙老师也是他,称之为先生,是对他的敬重。 “老夫会把握住分寸,尽量减少公子的痛苦!”陈大夫忧虑地看着这副病弱的身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解毒的痛苦。 他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双眸黯淡很多,短短几天,速度已经损耗他的生命,对五脏六腑颇有损伤,再不逼出体内 分卷阅读341 ,怕有油尽灯枯之危。 南瑾点头,韩叔把南瑾抱起,解开他的外衣,把上衣解开,露出男子清瘦单薄的上半身,把他抱进木桶中,药汁已经半桶,南瑾坐下来,已经满到胸口,玄武立刻口子堵住。 陈大夫玄北让铜鼎里继续加药材,渐渐加重分量,加强药性。 南瑾闭着眼睛,浸泡在如墨般的药汁里,让药汁慢慢地渗入他的肌肤之中,才片刻,毒花就开始在南瑾身上游走,洁白的肩膀,苍白的脸蛋,朵朵妖娆的鲜花如水流般流过,时红时黑,玄武韩叔第一次看见这幕妖异的景象,惊骇得低呼,陈大夫让他们安静。 药房里极为安静,只有火在燃烧,木炭崩裂的声音,南瑾安安静静地坐着,那毒花很快就变了颜色,渐渐变得黑了,南瑾内力剧烈翻滚疼痛起来,比起平常毒发,更痛上十倍,毒素和药汁显然相克,相互碰撞,抗战,阵阵尖锐的痛只达南瑾头皮,南瑾微微蹙眉,这几天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习惯了这样的折磨。 他开始运功,自行调息,加速药汁在体内的运行之效果,浑厚的内力如一阵暖流,带引着药汁冲刷他的五脏六腑。陈大夫在他的肩膀上扎了一针,抑制体内的窜动的苦楚…… 汗珠,一颗一颗地肩膀额头上滴落,渐渐地变了颜色,先是红色的,再是黑色的,凝聚成珠,从体内排出体外…… “啊……”倏然南瑾毫无预警地发出一声厉吼,凄厉异常,脸色扭曲狰狞,一股急速而巨大的痛苦在他身体撞击,这是从未有过的沉重和锐利之感,心脏跳动剧增,似有爆裂之危。来得又快又猛,让南瑾措手不及,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闪过一抹妖娆的红光,诡秘而危险,像是狼在攻击时所爆出的狠辣和凶残,嗜血,布满杀戮的疯狂,运功的手倏然扬起,想要攻击离他最近的韩叔。 玄北玄武等大吃一惊,陈大夫立刻在南瑾头顶扎一针,肩膀两针,又快又准,手都没有颤抖一下。 南瑾的眼睛缓慢地恢复正常,红光迅速褪去,慢慢的恢复一片清明,心速跳动慢慢地恢复正常,心口也不再疼痛,他又开始运功,慢慢地排出体内沉淀的毒素。 才片刻,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刚刚一幕重演,陈大夫立刻给他施针,又恢复正常,因为刚开始,毒素撞击得厉害,那种痛苦,简直要把人狠狠地撕裂,非常难熬,且一次比一次更剧烈,南瑾又一次差点把木桶拍碎。 反反复复,来回几次,直到木桶的药汁变冷。 “换药!”南瑾声音沙哑透了,他才出声,韩叔就把木桶的药汁引出去,把铜鼎里的药汁引入,那滚烫的温度,让原本变冷的药汁又一次变烫了。 陈大夫把雪蔷薇揉碎了,花汁完全地滴入木桶中,把南瑾身上的针全拔了! 这第二道程序让南瑾更受折磨了,如在火山滚着一般,痛苦得他想要一张拍碎自己的脑袋,一了百了,韩叔和玄武玄北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陈大夫交代了,第二道程序是最痛苦的,只要南瑾能熬过去,后面就顺利了,再也不会这么痛苦。 那声声凄厉的悲吼,如野兽在悲鸣,听到门外众人难受极了,风夫人痛苦地低泣,“南瑾,我的南瑾,可怜的孩子……” 为什么要受这种苦,他从小到大,受得还不够多么? 持续不断的厉吼凄绝异常,众人完全能感受到他在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和折磨,性子硬如南瑾都痛苦到此程度,换了别人还得了,早就忍不住自我了断。 流苏的心都碎了,抱着小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头紧绷的琴弦断裂的声音,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手背上,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只有南瑾凄厉的吼声。 沉重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之上,整个风家堡被一片悲痛所笼罩,连阳光都不忍看着这凄婉的一幕,躲到云层之后。 流苏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又怕阻断他的治疗,功亏一篑,不知道情况,只闻得声音,让她的情绪好几次崩溃。 这种非人的痛苦,持续了两个时辰,足以让一个意志如钢铁般的男人崩溃,所有人在身体上承受的苦楚都有一个极限,而南瑾也有,他中途昏迷了五次,都是被陈大夫用银针强行唤起,不能昏迷过去,这是最关键的一环,决不能出错。 慢慢的,南瑾运功排出来的汗珠颜色淡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毒花时时刻刻盘旋着他身上脸上,可慢慢的,毒花出现的几率低了,先是一刻钟,再是一个时辰…… 第二次换药的之后,南瑾排出的汗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内力损耗过大,男子的脸上浮起如雪般的苍白,双 分卷阅读342 眸闭得紧紧的……那修长的睫毛上,分不清是泪珠,还是汗珠,晶莹剔透! 南瑾睁开眼睛,窗外,已经一片昏暗…… “公子,是不是好了?”玄武玄北异口同声地问道,那毒花后来都没有出现过,汗珠也正常,应该是好了。 南瑾脸色呈现一片死白,缓缓地伸出手,陈大夫给他把脉,年老的长者脸上浮现淡淡的激动,“恭喜公子,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余毒便能排净。” 玄北等一听,立刻欢呼起来,匆匆跑出去报告喜讯。 “公子算是因祸得福吧,不仅脚有知觉,已有一副百毒不侵之身了,且你的血液,能解百毒!”陈大夫声音略带喜悦。 南瑾微弱地靠着木桶的边缘,他就算中了奇毒,自己也能解,要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做什么,不过因为毒素相抗,腿有了知觉,真的是因祸得福。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南瑾轻声道。 流苏风夫人等纷纷进来,流苏见南瑾这副虚弱的模样,心疼得极了,南瑾微微睁开眼睛,想笑,不过已经没什么力气,“苏苏……已经没事了!” 说罢便陷入昏睡之中…… “南瑾……”众人大慌,陈大夫解释道:“公子只是累了,让他睡一两天,身体就会慢慢复原!” 流苏一听,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尽管痛苦,他总算是熬过去了! 流苏喜极而泣,这种事,再也不要有第二次,一次就够了! 第214章 第214章(7171字) 陈大夫说他会昏睡两天,醒来之后,南瑾会自行调息,论医术,南瑾当世无双,还没有人的医术能比得过他,排清余毒对他不是难事,南瑾昏睡之后,流苏详细问了南瑾的身体状态,老者亦不厌其烦地详细解释,直到流苏放心。 海棠让莫离送陈大夫下山。 “苏苏,既然南瑾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他从来不会说谎的,放心啊!”风夫人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蛋,这几天,流苏也没有睡好,整个人的脸色差到极点,她也需要好好地休息,把身体养好,风夫人心疼儿子,也疼极了媳妇。 风海棠也点头,夜色下,她的眼睛也有些微红,刚刚南瑾那凄厉的叫声,实在让她们心头难受,不仅风夫人和流苏,海棠也哭了,“总算是熬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苏,不要太担心,去吃点东西,回房去睡一觉,让南瑾看看神采奕奕的妻子,你看看你脸色憔悴得很!” 紫灵阿碧她们也纷纷劝着,流苏没什么胃口,现在只想回房看看南瑾,风夫人和风海棠也不阻止,她让风夫人照顾小白,就回房去休息了。 夜风中的女子背影单薄又坚毅,长发在夜风中飘荡,有些凄冷和孤单,给她们留下一道心疼的背影,一人受苦,两人受罪。流苏这几天也够辛苦了,又要处理船行的生意,又要亲自照顾南瑾,还抽出时间陪小白和风夫人,这么事压在肩膀上,竟然还能如此坚韧,越是辛苦,越见坚强。 风夫人心疼又欣慰,心疼这对孩子,又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感到欣慰,她的儿子有人心疼,有人怜惜,受了那么多罪,最终能够幸福,她当母亲的,就算死也瞑目了。 “紫灵,去给少夫人熬一碗补药,韩叔,选几样药材加进去,让苏苏能好好睡一觉,最好能睡一天,明白我的意思么?”风夫人吩咐道,韩叔和紫灵点头。 风海棠也有这个意思,趁机两人都好好睡一觉吧,偏头逗逗小白的脸,“白白啊,爹和娘后天就能陪你玩了,高兴么?” 小白咧嘴一笑,在风夫人怀里扭了一下,伸手让海棠抱,海棠抱过她,在怀里揉了一下,小白不干了,姑婆太讨厌,又欺负她,小白伸手,可怜兮兮地让风夫人抱!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一扫之前的悲伤,家里有个孩子,笑声便会多很多,一行人笑笑闹闹去前厅用膳。 南瑾昏睡着,气息很浅,脸色苍白,流苏看着,总有种他立刻要死去的错觉,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不敢离开,眷恋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好似这辈子没有看过似的,就这么看着他一辈子,她也愿意。 “南瑾,好好睡,等醒来,养好身体,你要陪我出海去游一圈,我生辰快到,你答应过每年都要陪我过的,你的生辰已经错过了,我的可不能错过!”流苏温柔地笑道,眼波似水,充满了依恋和深情,点点滴滴,都是他们在一起的痕迹。 他们的爱情 分卷阅读343 ,不是那种烈火焚烧的激烈,而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相陪相伴每一天累积起来的深厚感情,在心底沉淀,深入骨髓而不自知。如果不是崖顶那一幕,她或许要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深爱南瑾。 在那一刻,迸发得如此突然而自然,深刻到一生无法忘记。 她性子静,不喜太过激烈的东西,人也好,物也好,极少能放在心上,说难听点就是生性凉薄,她总是以为所有人都会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她的心,也不会为一个人停留一辈子,就像风筝,她渴望在蓝天中飞翔,渴望那根线断了,让她随意地飘。 可南瑾不一样,第一次见他,她就有种心动的感觉,就有种心疼的错觉,会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 在王府时,就记住他绝色的容颜,记住在落英缤纷中的绝艳男子,不由自主地喜欢桃花。 出京之后,有他的相伴相护,到相知相爱,现如今渴望能相守。 当初因为怀了小白,她不敢接受南瑾,最大的原因是她怕自己不能回报他的感情,他是如此美好的一个男子,即便那时候还没有爱上他,也不忍得伤害他,不想他失望。 可南瑾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以赌约绑住了她,以一年为限,给她选择。 他没有特意去做什么,只是给她所能给的呵护和爱惜,不急躁,不激烈,一点一滴地渗入她的生活,消无声息,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她生活中占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可分离。 什么赌约,都只是一个或有或无的形式,他们从一开始,就没人把它当回事。 一份真心,换得另一份真心。 一份等待,换得另一份等待。 一份守护,换得另一份守护。 恋我所恋,惜我所惜,心随所至,便甘心领受! 爱得简单,爱得纯粹,爱得快乐,才爱得幸福! 她知道南瑾放手,把生的机会留给她,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这样的南瑾,如何让她放手,她又怎么舍得放手? 流苏眼睛有些潮热,南瑾上辈子一定欠了她很多,这辈子来还债的,不然她何德何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情,一个温暖的家,包容她,接受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小白。 如果不是遇上南瑾,她或许永远都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比爱自己更重要,更幸福。 看见他笑,她会开心,看见他受毒素折磨,感同身受,这份酸痛和快乐交织的复杂,如此深刻,她是第一次感受到。 佛语有云,前世500次回眸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南瑾,我们前世回眸多少次,才能换得今生相知相爱? 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世俗的纷纷扰扰,也不再担心,以后假死的事会不会被揭穿,也不担心小白的身份能不能一辈子隐瞒下去。 她只想好好地陪着南瑾,好好地爱着南瑾,直到她不能呼吸的那一刻。 不是为了回报他的感情,而是顺从心底深爱南瑾的渴望,想要把自己所能给的一切,统统都给他。 爱情,其实一直这么简单! 明珠的光辉淡淡地笼罩在他们身上,投出秀丽朦胧的剪影,在房间中,随着床幔,缓缓地摇曳。 我们会幸福的,一定会很幸福的! 流苏心底暗暗地道! 南瑾微微蹙眉,闷哼了一声,流苏精神一紧,他的眉心很快就展开,脸色又恢复了沉静。流苏揪着的心,这才缓缓地放松,可能是余毒在身体作怪,又让他难受了。 南瑾额头上浮上几滴汗水,流苏伸手抹去,脸色一变! 发烧了? 怎么会发烧了呢?流苏慌了手,倏然想起陈大夫的话,南瑾夜里会发烧,是正常现象,她又才松了一口气。这一上一下,心头琴弦紧绷着,如从地狱被抛到天堂,又从天堂抛下地狱。 他身体时冷时热,身上药味十分浓郁,才片刻就开始出汗,整个床幔飘散着一股药味,汗湿重衣。流苏探探额头温度,热烫得惊人,脸上浮起潮红。汗水直流不停,黏黏的,他睡着也不舒服,温度才一退,流苏就用铜盆从温泉池中打水过来给他擦身子。 他昏睡那两个月都是流苏在帮他抹身,阿碧和小翠一直是南瑾的内房侍女,专门负责墨宇轩,之前流苏就请教过,照顾南瑾所注意的细节 分卷阅读344 ,现在她一人也能得心应手。 他身体热度退了之后,体温又徒然降了,流苏把窗户关紧,这才回身,解开他的衣裳,细细地给他抹身,泡药之后,韩叔只给他简单清洗了一遍就抱回来沉沉地睡了,这衣服一解开,那药味更浓了,有些刺鼻。 流苏拧干毛巾,从脸部开始,温柔地给他擦了一遍,虽有些脸红,却也不避嫌,把下身也擦过一遍,反正南瑾是她丈夫,他的身子她自然能看。那药味也淡了几分,就是给南瑾擦背的时候有些吃力,韩叔不在身边,她帮他翻身有些困难。 擦好之后便给南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把他弄得清清爽爽,睡着也舒服一点。 南瑾竟然没有醒过的痕迹,几度冷热交替,流苏都不厌其烦地把他弄清爽了,直到体温不再变化,这才舒一口气。 “小姐,这是夫人让我们给你熬的药,补身子的,你最近太累,喝点吧!”紫灵端着药过来,担忧地劝着流苏。 “小白睡了么?”流苏接过来,那药味飘入鼻尖,流苏微微凝眉,犹豫了下,便喝了下去! “小白精神得很呢,小翠她们在夫人阁楼里逗着她。”紫灵收拾铜盆和毛巾,回来流苏已经把药给喝完了。 “公子怎么样了?”紫灵有些担心地问道。 流苏一笑,看了一眼南瑾,淡淡道:“已经没事了!” “小姐,你也早点睡吧,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我看着好难受,公子现在也没事了,你现在就换衣服睡觉!”紫灵说道最后,语气极为霸道,流苏辛苦,她们几个丫头看着非常难受。 流苏淡淡一笑,站起来,拧拧她的脸颊,“我知道了,现在就睡了!” 药都加了助眠的药材,她不睡也不成了。 紫灵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心地出去,流苏换了一件睡衣,便落下床幔,转动设置在床头的机关,暗格闭上,房间顿时一片昏暗,她这才安心靠着南瑾睡下。 因为太累了,紧绷了几天的弦总算是松了,人一下子松懈,加上补药的关系,流苏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南瑾昏睡两天之后,便清醒过来,眼光总算有些光彩,刚刚醒来,身体还非常孱弱,不适合进补,流苏只是给他熬粥,喂他一些清淡的食物。 南瑾嘴巴很挑,喝了一天就觉得嘴巴里尝不出味道,流苏又变着法子改善。煮了鱼粥他嫌太腥,多放一点酸菜就嫌味道有点怪,煮鸡粥他嫌不好吃,煮杏仁松子粥他也嫌…… 流苏第一次发现,这男人也太难伺候了。 他们在一起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不过平常很注意南瑾的饮食,他喜欢一些清淡的东西,对蔬菜更偏爱些,那些大鱼大肉反而不喜欢。 她煮的粥已经很清淡了,尽量按他的口味去煮了,结果每一样喝他胃口,阿碧小翠她们几个头都大了。 流苏也快哭给他看,南瑾抿唇,似乎颇有不解,他真的很挑食么? “南瑾,你到底要吃什么?”流苏干脆问他。 南瑾摇头,非常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他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只有不喜欢吃的东西,这问题真是问倒他了。 “公子,好歹你说要吃点什么吧?你看看少夫人都要哭了。”阿碧直接指着流苏问他,流苏也很合作,立刻摆出一副怨妇相给他看。 嘴刁成这样的男人,真没见过! 南瑾看着流苏,蹙眉片刻,疑惑地问阿碧,“我以前生病后吃什么?” 南瑾生病的次数极少,每次大病初愈嘴巴都挑剔得让人憎恨,阿碧抿唇,这才想起来,“对哦,我怎么忘记了,公子你要早点提醒嘛!少夫人,给他煮清粥,然后加点糖就好,什么都不用放,距离公子病后虚弱有……” 阿碧开始数手指,“六年了,我都忘记了,什么记忆啊,这么变态的嗜好竟然没记住!” 南瑾眉头一挑,眼光不冷不热地扫过来,阿碧开始干笑,是很变态,她又没说错! 阿碧一提,小翠也想起来,那时候年龄小,不记得是正常的。 “他上次从京城回来不是发烧了么?”流苏不解,上次没见他挑剔啊,不过话说回来,上次也没见他虚弱,很快就好了,不像现在,病怏怏的。 “上次那个不算病啦,少夫人,你陪公子一会儿,我去煮!”阿碧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笑嘻嘻地道:“ 分卷阅读345 公子……这么大人了喝甜粥,你真的很变态!” 一说完拉着小翠一溜烟就跑了! 流苏扑哧一笑,南瑾面无表情哼哼! “你喜欢喝甜粥?”流苏凑近他身边,好奇地问道,双眸都是戏谑的笑。 “不喜欢!”南瑾反驳,半垂眼眸,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 流苏笑倒在他身上,小白都很嫌弃甜粥,白粥加糖……一般孩子会喜欢吧,大人的话就……况且凤城人的饮食偏咸…… “苏苏,你可以笑得再过分一点!”南瑾凉飕飕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流苏赶紧调整脸部肌肉,不过破功了,笑得一颤一颤的。 南瑾太可爱了! 南瑾一直喝了三四天的糖粥,精神稍微好一点,底子也好了不少,流苏这才给他进补,天天变着法子给他熬药膳。幸好南瑾也就病后那几天挑食,之后就没有了,恢复正常的饮食习惯。 从适应到毒素到强行把速度排出体内,整整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短时间,南瑾的五脏六腑受到极大的损伤。严重降低他身体的抵抗力,身上余毒在精神稍微好转一点,他才让慢慢地运功,排出体内。 这休养,整整休养了二个多月,脸色才见血气,身体才逐渐恢复健康。 在此期间,君无欢登门提亲,想要在过年之前迎娶风海棠。 考虑到南瑾的身体问题,风海棠把婚期定在十一月初一,那时候,南瑾的身体应该早好了。 这一喜讯很快就传遍整个风家堡,纷纷着手准备风海棠的婚礼,给这多灾多难的一年增添一些喜气。 君无欢和风海棠这对欢喜冤家早就有婚约,若不是九年前那场误会,两人性子太傲的原因,风海棠如今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几年前君家少爷和风家小姐婚变的消息可谓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人人议论纷纷,如今一晃就是八九年过去,他们还是走在一起。 人们纷纷感慨这戏剧化的一幕,对这场婚礼都充满了期待,也有人等着看笑话。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你以为它已尽得时候,它又一次悄然降临,在不知不觉中牵起已断的红线。 一个锅一个盖,该是你的,无论世事变迁,斗转星移,转了圈子,还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即便等上七八十年也不是你的。 风海棠出嫁,南瑾下了命令,全力办得最好,最豪华,不计一切价钱,务必把这场婚礼办得人尽皆知,举世轰动,让风海棠成为天下最风光的新娘! 风海棠为风家,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一心一意守护这个家,为这个家付出比生命还要贵重的东西,南瑾极是疼惜自己的姑姑,几年前那场婚变,风海棠受尽了委屈,流言四起,句句恶毒,她都坚强地挺了过来。 即便是这几年,也有人偷偷地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当年若不是为了风家,她早就嫁给君无欢了。 有几个女人能像风海棠那样,挑起风家重担,把青春耗尽,女人又能有几个灿烂的八年? 其实以风家的财力,和风海棠能力美貌,她何愁嫁人,拖着八九年,一来是为了风家,二来是不想随便找个人过一辈子。 她也是死心眼的女子,认定了君无欢就不可能在喜欢另外一人,所以这几年来受流言所攻击,受尽委屈,如今出嫁了。 南瑾自然希望办得漂漂亮亮,举世皆知! 他家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 有南瑾一句话,上到风夫人,下到烧火丫头,都想尽办法,好好地操办这场婚礼。 势必会成为空前盛大,比苏苏嫁给南瑾时,还要风光的一场婚礼! 紫灵和玄北也该成亲了,由南瑾和流苏做主,让他们也在十一月初一那天成亲,一嫁一娶,声势更是壮大! 最近的风家堡空前忙碌,都在筹备海棠和紫灵的婚礼,最空闲的人倒是成了南瑾和流苏。 这日阳光很灿烂,流苏推着南瑾在院子里散步,他在试着流苏给他买的那根箫,唇角勾起惊叹的笑容来,“这箫真是宝物!” “我不太懂得,不过也觉得很不错,那少年举止谈吐都不俗,日后一定是人中之龙!”流苏想起周凡,露出微笑,那是个很优秀的少年啊! “南瑾,吹一曲给我听好不好?”流苏温柔地道,眼波似水,好久没听他吹箫了。 分卷阅读346 南瑾颔首,便吹奏起来! 曲子在轻扬地从唇边溢出,在空气中散开来,吹奏的曲子是当日流苏第一次遇见南瑾时候所听到的曲子。 轻扬,悠远,透出宁静安详,如山涧清泉,在眼前流过,清凉疏透。 流苏脑海里想起第一次遇见南瑾的画面。 桃花雨飘,白衣胜雪,朱砂凄绝,清贵公子静谧地坐在轮椅上,吹奏一曲孤独寂寞的曲子,那是一种透出沧桑味道的曲音,听得她心疼和心悸。 如今,还是那么美丽的画面,虽然没有桃花雨,却满院子的茶花,锦绣连绵,南瑾一身雪衣,神色疏远宁静,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他的曲子,听不出孤独,那种空旷的寂寞已然离去,多了一抹柔情,暖意,如缠绵在秋季最美的雨,带着温暖的美丽和清秀。 同一个人,同一首曲子,不同的心境,听起来竟然是如此的不同,天差地别! 流苏的唇角勾起恬静温婉的笑,这曲音如最多情的风,抚摸着她的脸,很舒服,令人心悸。 爱的痕迹和味道! “南瑾,真有点后悔,为什么我不早点遇见你,如果我能给你那么多快乐,早点遇见你多好,你就可以多一天快乐的日子!”流苏眼波似水,满腔的爱如海啸迸发,充斥心胸,有的男人不常开口说爱,可一举一动,都在诉说着爱和怜惜。 表达出他内心的快乐和幸福。 南瑾放下竹箫,淡淡一笑,眉间一抹更显娇艳,有种说不出的风情,“我也希望能多给苏苏一天快乐的日子!” 流苏一笑,脸颊浮起淡淡的羞涩,似乎想要说什么,脸上一阵燥热,连耳根都有些潮红,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南瑾诧异挑眉,“苏苏?” 流苏心头一颤,她要怎么开口呢。 南瑾,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这个好像有点直接!况且南瑾身体还不大好,会让人误会她霸王强上弓的。 南瑾,我们生个孩子吧?这个也不好,更暧昧了,心里说说还行,和南瑾说,她血管会爆裂而死的。 流苏垂着头,手心紧张得冒汗,有没有比较隐晦一点的暗示呢?再想想,再想想! “苏苏,你做什么一直低着头?”南瑾哪知道流苏在想什么,突然从曲子想到那方面去,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流苏舒了一口气,脸色又是一潮,脸色倏然浮现起几分丑媳妇见公婆,慷慨赴义的坚决,看得南瑾有些胆战心惊,满腹疑问,暗暗琢磨着,她究竟要说些什么,竟然憋成这样? “南瑾……我们……我们……”流苏清秀的脸憋红得如晚霞般,眼睛一闭…… “小姐,夫人找你!”流苏还没来得及说,紫灵的声音远远就传过来,流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唰一下,一泄千里,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死丫头,早不来晚不来……流苏有些磨牙,眼光扫了过去,紫灵喊了以为她没听见,又喊了一声,“小姐,夫人找你啦,快点来前庭!” “知道了!”流苏有气无力地回答,心里纠结得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丫头嫁掉!紫灵知道她听见了,也不过去了,转身跑回前庭,其实风夫人找流苏也是讨论一下海棠出嫁的细节和准备。 南瑾挑眉,妻子羞涩的脸,挫败的眼,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南瑾脖子也浮起淡淡的粉色,眸光顿时充满了笑意,真是难为她了! “你笑什么?”流苏见南瑾眼里都是笑意,那种透彻的笑,如通晓她所有的心思,流苏本就红得滴血的脸,又燥热了一分。 “没笑你!”南瑾口是心非地笑道,流苏站起来,有些孩子气跺脚,口气难免有股控诉的撒娇味,“我不理你了!” 流苏说罢,转身就要走,南瑾眼明手快一拉,流苏被拉力所牵,跌在他怀里,下意识稳住身子,反手勾着他的脖子。 南瑾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她羞涩的眼光中印上她的红唇,四唇相贴,一股电流划过彼此身体,连背脊都感觉一阵酥麻。灵活的唇舌轻敲牙关,强势却不失温柔地攻城略地,探索属于他的领土,勾住丁香小舌,辗转吸吮深吻,不激烈,却极为深刻。 流苏心口一阵心悸狂跳,闭上眼睛,青涩地回应,有些害羞,有些期待,有些隐约的激动,手心紧张得冒冷汗。 彼此的心跳如雷,一时天地静默,只有拥吻的两道人影,仿若苍穹之下,唯一的色彩和凝 分卷阅读347 聚点。 如两条接吻鱼一样,就像这么亲吻着,直到天荒地老…… 许久,南瑾才放开流苏,眸光略暗,双眸深情地看着流苏,意犹未尽地在她红润的唇上琢了琢,“苏苏,还记得那个赌约么?” 流苏颔首,南瑾轻笑,声音略带一丝期待,“这种事应该让男人开口,苏苏,你愿意当我风南瑾真正的妻子么?” 流苏心口一暖,泪意浮上,伸手紧紧地抱着南瑾,声音沙哑,“我愿意!” 南瑾一笑,把她深深地纳入怀里,这句愿意虽然晚了一年,终究还是让他等到了! 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再也不会放手! * 第215章 洞房花烛 第215章 洞房花烛(9063字) 十一月初一这天,风和日丽,天际万里无云,清风微微吹拂,是个绝佳的好日子。 风家堡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从天蒙蒙亮,整个风家堡就开始忙碌起来。 风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主持大局,流苏前晚让阿碧小翠早点来叫醒她,海棠那边有风夫人负责,紫灵出阁,她想给她好好打扮,从京城到现在,她对紫灵一直存着一份感激和亲情。她虽然比紫灵小一岁,心思却比紫灵成熟,一直把紫灵当成妹妹看待。 今天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流苏自然很希望能为她准备好一切! “还早呢,再睡一会儿!”阿碧小翠还没有来叫她,流苏就醒了,她成亲的时候,起得也早,准备婚礼的人更要起得早。南瑾淡淡地瞥了外头的天色,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一把强硬地拉着流苏躺下,紧紧地锁在怀里,满足地搂着,“再睡一会儿,你昨晚和紫灵聊那么晚才回房,没怎么睡,起这么早会没精神。” 流苏推推他的身子,南瑾最近身体才完全复原,力道也大,她根本就推不开,流苏眉梢一挑,伸手打开暗格,南瑾一手拉住,流苏顺着身子爬起来,在唇上印上一吻,“不成,我都说要早起,紫灵虽然是嫁给家里,可也是出嫁啊,多重要的日子!” 流苏偷香之后,机灵起来,南瑾睁开眼,好笑地看她忙碌的身影,无奈地打开暗格,房间一下子亮起来,流苏正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在梳妆台前梳头打扮,平时倒也无所谓,不过今天家有喜事,她又是当家主母,自然不能随便了事,怎么也要有个像样的打扮。 流苏不喜欢在脸上抹脂粉,她肤质也好,洁白无暇,不擦脂粉也白嫩动人,淡扫蛾眉,朱唇添色,化了个淡妆。简单地把头发挽起,梳了一个时下少妇比较流行的发式,斜插一根玉钗,两朵木兰珠花,简单秀丽又不失端庄。 流苏打扮好之后回到床边,南瑾闭着眼睛假寐,流苏轻笑,家里就南瑾一个男人,成亲这种琐事他才懒得帮忙,这回也就他和小白能睡懒觉了。 “南瑾,醒着么?”流苏轻声问道,声音略有笑意。 “睡着了!”南瑾懒洋洋地应着。 流苏眉目带笑,温柔似水,南瑾眼光迷离,半睡半醒的男子脸颊有些淡淡的有粉红,非常可爱,流苏最喜欢看他这副将醒未醒的模样,忍不住在他脸上揉揉,伸手关了机关,房间暗下来,给他盖好被子,声音愉快道:“既然睡着了,你再睡一会儿!” “小心点,别绊着!”南瑾声音低低地叮咛,流苏应了一声就出门,关上门。 流苏先去漱口洗脸,这才去紫灵房里,风家堡很大,每位侍女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布置精巧秀丽,不输给凤城之中的富家小姐的闺房。紫灵是流苏的大房侍女,待遇更好一些, 她和阿碧小翠住一间院子,离墨宇轩很近,流苏过来的时候,三个丫头都已经起身了。 看见流苏过来,阿碧打趣道:“少夫人,你终于过来,你看我和小翠多识相,都没去吵你们,实在是怕公子啊!” 少女那暧昧的口气让流苏淡淡红了脸,佯怒瞪了她一眼,阿碧小翠相视一笑,识趣地把空间留给她们主仆,两人去海棠房里看看热闹去了。 “小姐!”紫灵脸色有些娇羞,新嫁娘那种期待和雀跃的心情,使得少女脸上一片粉色,娇艳动人。紫灵本就长得好看,在这喜庆的日子,看起来更有女人的娇媚,小巧玲珑,窈窕动人,她看着都觉得美极了,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平常和玄北虽然打打闹闹,可紫灵是真的喜欢玄北,玄北对她的情意,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她跟了她这么久,一路下来,感情已胜似姐妹,紫灵能找到一位托付终身的良人,她为 分卷阅读348 她高兴,真心地祝福他们。 “今天很漂亮!”流苏亲密地拉过她的手,笑得灿烂开心,拉着她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少女,流苏深感一股满足感,“紫灵,恭喜你,真心地恭喜你!” 紫灵眼光一红,反手抱住流苏的腰,“都是托小姐的福气,紫灵才有这等运气,能遇到玄北,嫁给玄北,小姐,紫灵更该感谢你!” 流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淡然道:“傻紫灵,这是你的福气,你自己努力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知道吗?” 紫灵点头,泪水溢出,流苏对她的恩情她没齿难忘,而她对流苏的恩情,流苏也铭记在心,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同样亲如姐妹。 “小姐,紫灵会想你的,一辈子都会想你的,我舍不得离开小姐!” “傻瓜,你嫁给玄北,不是还在家里么,又不是在千里之外!”流苏好笑地敲敲她的头,这丫头,多半是欢喜糊涂了。 紫灵放开流苏,恍然大悟的神色,“对哦,我不用离开小姐,我怎么给忘了呢?” 流苏轻笑,推着她坐直了,“我给你梳妆!” 紫灵点头,流苏拿起细线一拧,让她仰起头,细心地给她夹面毛,新娘子出嫁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活儿流苏做起来有点生手,不过两回之后就熟练了,倒是紫灵疼得哇哇大叫,羡慕地道:“小姐,你出嫁的时候就不用受这罪!” 流苏轻笑,“你还不知我性子么,漂不漂亮无所谓,紫灵你不希望更漂亮点么。小翠不是说,女人为了漂亮点,受点罪是应该的。好了,这脸蛋这样摸着多舒服,好细腻呢!” 紫灵摸了摸,真比以前来得细嫩了,流苏开始给她修眉,抹粉擦胭脂……接着才让给她换上嫁衣,紫灵的嫁衣是流苏亲手做的,非常漂亮。 她的绣功也算不错,不过还不到顶尖,她和风夫人临时学了刺绣的功夫,就为了让给紫灵做一套绝美的嫁衣,效果非常不错,紫灵爱不释手。 首饰是流苏专门让谢家为紫灵量身定做一套,从玉钗、金环、耳环、手镯……全部都是配套的,每样都有三件,有一组是专门为了出嫁这天定做的,两组是日常生活准备的。 天已经大亮,淡淡地光线射进来,映出紫灵美丽窈窕的身影,阿碧小翠回来,一看都惊艳了下,纷纷赞美,都说流苏手巧。 “新娘子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这话说得果真不错!”流苏淡淡一笑,转身问道:“姑姑那边如何了?” 阿碧笑道:“小姐已经打扮好了,正在休息呢,她啊,一点也不紧张,正让人弄吃,没见过这么镇定的新娘子。” “就是,以后姑爷一定被小姐管得死死的!”小翠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流苏淡定一笑,倏然道:“对了,你们也去厨房弄点东西给紫灵吃,这要一天不吃东西,会饿坏的!” “少夫人放心,我已经让厨房准备,饿不着紫灵!” 紫灵今天是新娘子,有些矜持,安静地坐在床上,只是微微微笑,小翠凑到她身边,笑道:“紫灵,玄北以后要是欺负你,告诉我们,我们把她揍扁!” 紫灵还没说话,阿碧就踢她一脚,“你这乌鸦嘴,紫灵还没嫁人,你就琢磨着玄北欺负她,坏心的家伙!” 流苏一笑,也不阻止她们打闹,让紫灵先坐着好好休息,她回墨宇轩。 南瑾刚刚起身,韩叔已经服侍他梳洗好了,正在房里用早膳,今天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早膳早早就用了,也就他和小白睡懒觉的人才会到现在才吃。 流苏一回房的时候,韩叔不知道在和南瑾说些什么,他的脸色有些奇怪,也有些难看,一脸深沉严肃,绷得紧紧,如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晨光朦胧映入纱窗,在白衣男子身上笼罩出一层极为肃穆的颜色。他紧紧地抿唇,脸上露出思考的深沉,抬眸想对韩叔说些什么,见流苏进来,眼光掠过诧异,淡淡一笑,脸色很快恢复正常。 流苏疑惑,他们说什么事,个个脸色都这么严肃,还在这大喜的日子,实在令人费解,最近船行并无大事,南瑾烦什么? 韩叔见流苏,微微一怔,多看了她一眼,行礼之后,就识相的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两。 “你大早的,做什么绷着一张脸?”流苏若无其事地问道,南瑾向来风云不变色,沉着淡漠,面无表情,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还真不多呢。 南瑾摇头,神色沉静如水,眼光柔和, 分卷阅读349 拉着她坐在身边,温暖一笑,“没什么大事,是韩叔大惊小怪罢了!” 流苏见他不说,也无意深究,南瑾身上有很多秘密,她们都不知道,这是他的公事,她知道也帮不上忙。眼光瞥见他手边的文件,流苏淡淡挑眉,“南瑾,你也太认真,今天还处理公事?” “准备婚礼是娘的事,我又不能做什么,也就墨宇轩清静,前段日子积累的事情太多,也该好好处理一下,现在离姑姑上轿还有一个多时辰,早着呢。”南瑾不慌不忙地回答,把一碗粥推到流苏面前,“吃点东西,这些事娘出面就成,你不要太累了!” 南瑾是标准的疼妻如命,风夫人要是听到准上来给他一阵好打,也就流苏明白,他指的是风夫人主持过他们的婚礼,有经验,流苏什么都不太懂,只会帮倒忙。 “放心好了,我看看热闹便是!”流苏笑着应道,清秀的小脸布满纯粹的喜悦,风家堡今年一直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有两场喜事,连她都觉得很兴奋,迫不及待想要看她们出嫁的盛况,今天这场婚礼,万众瞩目,更非同一般。 南瑾文静地喝粥,眼眸半垂,漫不经心问道:“对了,苏苏,我问你一件事,你对你娘有印象么?” “我娘?”流苏疑惑地蹙眉,不明白南瑾为何会问起她娘来,诚实地摇头,好似她娘死得早,她极少听到她娘的事,那时候刚醒来,记忆一片空白,也曾问过锦绣关于她娘的事,可锦绣也不太清楚,府里人对她娘好像很忌讳,没人会主动提起,加上流苏失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为什么会问起我娘?”流苏好奇地问道。 南瑾挑眉,温静一笑,“随口问问!” “我的事你不都清楚么,四年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方家除了姐姐和敏儿,我都不熟,有爹和没爹一样。我常常在院子待着,也不太出来,没听过有关于我娘的事。南瑾,你不会一时兴起问我娘的事,到底怎么了?”流苏不是傻瓜,南瑾那性子,除了家人,才不会管别人死活,更别说好奇他人之事。 南瑾沉吟着,“这件事我查得还不是很清楚,尚不能确定,等姑姑和玄北的婚礼之后,我查仔细了,再好好和你说,好吗?” 流苏疑惑地蹙眉,南瑾查她娘做什么? 南瑾看着苏苏,眼眸划过一道沉思,男子眼波如海,灵秀深邃,看不出情绪,所有的心思都藏匿在这双深邃透彻的双眸之后。 “苏苏,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南瑾倏然道,声音意外的郑重。 流苏诧异,南瑾今天有点奇怪,她深凝眸光,定定地看着他,片刻,笑靥如花,“我也不会离开你!” 南瑾本来打算在墨宇轩待着,到海棠上轿的时候再出去送她一程,可,用完早膳之后,风夫人就拉着硬推着他出去招呼客人。 今天玄北大婚,海棠出嫁,所请的宾客比南瑾大婚的时候要多很多,和冰月宫有来往的,生意场上有交集的,风家的世交好友等,能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先是海棠上轿之后,风家堡才开始准备玄北和紫灵的婚事,先嫁后娶。 海棠上轿的时候,除了紫灵在房里,其他人都到来送行,别家的新娘出嫁之时都是两眼泪汪汪,一副依依不舍之情,风家却是一片热闹,风海棠也不见悲伤,笑笑闹闹,毫不避讳。 祝福之词一句一句,如海浪般拍着幸福的新娘,海棠笑靥如花,艳色四射,有新嫁娘的娇羞,又有着一股利落的风情,落落大方。 空气中都飘着欢乐和幸福的味道。 南瑾什么话也没说,所有的祝福都散在空气中,展现在他难得的笑脸上。 海棠出嫁,他心中是极为高兴的,了却心头一直悬着的心愿,除了祝福她,南瑾也找不着什么华丽的语言去表达他的心情。 海棠上前抱了抱南瑾,又抱抱风夫人,接着抱着流苏,在她耳边淡淡地笑道:“苏苏,以后南瑾和大嫂就交给你了,风家也交给你了,可要好好守着!” 流苏这时候才觉得有种亲人出嫁的热泪盈眶,红着眼睛点点头,“我会的,姑姑!” “小白来,送姑婆出嫁,挥挥手,过去亲姑婆一下!”阿碧挥挥小白的手,小家伙今天也很配合,凑过去,胖乎乎的小手捧着海棠的脸,响亮地送上香吻,逗得四座哈哈大笑,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看见风家和睦融融的一幕,都羡慕得不得了。 礼炮响起,上轿时间到了,在一片温暖的祝福中,海棠盖上盖头,上了花轿,一路锣鼓震天,迎亲的队伍 分卷阅读350 浩浩荡荡就往下山,往凤城而去,送嫁妆的车队人马,竟然比迎亲的队伍长整整三倍,足见风家财力之雄厚! 迎亲的队伍下山之后,众人便匆匆忙忙回头准备拜堂事宜,流苏站在堡门前,往山路上直瞅,如玉怎么还不来? 她飞鸽传书,说是会来参加风家这场喜事,现在也不见踪影! 阿碧出来道:“少夫人,如玉可能有事耽搁,没准一会儿就来了,快拜堂了,你和公子还要接受新人跪拜呢,快点进去吧!” “她来了!”流苏脸上露出微笑,阿碧顺着眼光看去,果真是如玉匆匆而至,女子一身湖蓝罗裙,秀美又不失干练,利落地下马,气喘吁吁,一脸惋惜,“来晚了一步,海棠都上轿了!” “如玉,怎么这么晚?”流苏拉着他的手,便匆匆进入。 如玉妖孽一笑,“去了苏城一趟,累死我了!” “办事了?” “不是,小时候爹娘给我定下一门亲事,现在我没死的消息传出去,人家来要求我过门,我退亲去了!” 啊……流苏和阿碧诧异地张嘴,女人上门退亲,太惊世骇俗了。 还没等她们好奇询问,小翠的声音就传来,要拜堂了! 流苏也来不及问,匆匆进了大堂,今天拜堂,是南瑾和流苏坐上位,接受玄北和紫灵的跪拜。 大堂很热闹,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大部分是冰月宫的人,很多生脸孔是流苏没见过的,玄北成亲,这才齐聚一堂。 如玉支着头,表情似笑非笑,眼光在这群人脸上扫过,冰月宫和幽灵宫对比多年,除了玄北玄武小翠阿碧,主要人物她没认识几个。 不难看出,风南瑾实在是个挑剔成性的男人,堂堂冰月宫,竟然找不出一个稍微长得差的人物,可怕的相貌控,会看上流苏这类清秀的小家碧玉,还真是令人诧异。 瞅着他们坐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很相配! 拜完天地之后,把新娘子送回洞房,风夫人带着流苏招呼客人,南瑾拉着流苏,正式向他朋友和世伯,世叔介绍。风少夫人的大名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她独自出海找漠北海王,和萧绝的那场商战,都利落漂亮,极为大将之风,人人都知道,风家有位出众的少夫人。南瑾拉着她正式一介绍,更显得庄重。 这场豪华的婚礼,除了风家堡和君家大摆酒席。 风家酒楼和悦来客栈也大开流水席,宴请全城宾客,三天不散,风家船运也大举庆祝,冰月宫也摆起酒席,十一月初一到初三,凡是风家旗下的生意都大肆庆祝,那场面,实在是壮观,一度成为凤城人传诵的盛世婚礼。 傍晚时分,晚霞漫天,宾客都散,流苏送如玉下山,好奇地问道:“和你定亲的是谁?为何要退啊?” 如玉一脸挫败,又好气又好笑,“苏城杨家,你该知道吧?算是风家船行的大户,我的天啊,整个书呆子,小时候玩过一阵,这么多年不见,我早忘记他是谁了,要不是突然找上门,我还没想起这事。苏苏啊,可折磨死我了,一见面,一直唠叨,之乎者也全出来了,害得我见了他就跑,我和你说,这亲事还是趁早退了好,我怕会短命啊!” 流苏淡淡一笑,能让如玉避如蛇蝎,这杨家的少爷也算是奇葩,“你也不小了,不考虑嫁人么?” “你姑姑都26才嫁人,我离这岁数还有七八年呢,又不着急,哪天一觉醒来身边突然多个男人,我会一脚踢他下床了,太可怕,一说就鸡皮疙瘩,你看!”如玉挽起袖子,那如葱白的胳膊果然是起了鸡皮疙瘩,真服了她! 流苏轻笑,如玉的性子,想要嫁人,恐怕还真有点难度,少有男人能制得住她吧?再加上眼光如此挑剔,嫁不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种事也看缘分,强求不得,不过都这么多年,杨家的少爷还不娶妻,没准等你呢,也算情深意重,你不考虑一下?”流苏调皮地戏谑道,她更想看如玉出嫁的模样。 如玉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提,肩不能挑,我一根手指他就趴下,软趴趴的,面白唇红,一看就是吃白饭的,这种男人也能要,苏苏,你不会这么狠心吧,我把推入火坑!” “你这样,谁敢娶你?”流苏戏谑。 “我要找一个英俊的,高大的,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如玉笑嘻嘻地道,流苏对她无语了。 “那这样你们打架你会吃亏耶!”流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分卷阅读351 如玉脸颊一抽,拿眼睛瞪她,接而笑吟吟地道:“那你和风南瑾打架,他手一动,你就趴了!” “南瑾才不会打我!”流苏立刻反驳,一脸坚定,证明南瑾爱妻如命! “苏苏,我问你,你和风南瑾有没有……”如玉倏然暧昧眨眨眼睛,勾着流苏的手,好奇地问道。 流苏的脸唰一下全红了,艳如朝霞,连脖子都红透了,更胜过天上晚霞,艳色四射,呐呐了半天,如玉都没听出一个字来! 夕阳淡淡的余晖下,流苏那脸如要滴出血来,如玉这回更好好奇了,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没有……”流苏是个实在的好孩子,不会说谎。 如玉惊呼了一声,“奇葩!” 流苏又羞又怒,瞪着她,如玉干笑,口无遮拦,“你们都成亲一年了耶,他不喜欢你?不像啊,你们还睡一张床呢,风南瑾要不是无能就是圣人!” “如玉!”流苏轻斥,双眸鬼祟地往四边看了一眼,还好没人,“先前我怀着小白,他回来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最近两天才完全恢复,我又忙紫灵和姑姑出嫁的事……” 流苏垂眸,说到最后没说下去了,她也委屈好不好? “这还真是曲折啊!”如玉暧昧地戏谑,流苏这回更羞得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现在习惯了什么都和如玉说,犯错了,早知道就不说。 如玉妖孽地勾勾手指,“苏苏啊,你瞅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我看你还是霸王强上弓吧!” “如玉!”流苏可不如她的厚脸皮,如玉见天色暗了,算是良心发现放过她,翻身上马,“苏苏,你们真是奇葩!我走了!” 说罢一扬马鞭,潇洒离开! 流苏摇摇头,晚风吹起她的发丝,长裙飘舞,双眸看着绚丽的苍穹,淡淡地勾起唇角,如玉说得不错,他们的确是奇葩! 转身回家,丫头家丁们都兴致勃勃地去闹玄北和紫灵的洞房了,流苏略微犹豫了下,顺着小径来到桃花林,挖出那坛埋了半年多的桃花酒,打开瓶盖,香味扑面,醇香迷人,这酒埋了半年多,香味已足。 天渐渐暗下来,即便是灰蒙蒙的光线,也能看出女子脸上薄薄的红晕,她拎那坛酒去厨房,过滤之后倒入酒壶之中。 准备了一对玉杯,这才回墨宇轩。 房间里很安静,南瑾早就梳洗好了,在床上看着账册。 “送如玉怎么送这么久?” “我去拿这个了!”流苏把酒和酒杯放在床头案几上,让晚风吹散的热度又聚集在脸上,流苏微笑道:“南瑾,这是你落崖之后,我和娘学着酿制的桃花酒,你……要不要喝?” 南瑾双眸温暖如春,如敛尽春花秋月所有的风华和色彩,那瞬间,美得绝色惊艳,流苏怔怔地看着,也笑了。 南瑾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娇柔的身体淡淡地填满他心口所有的空旷,挤走最后一抹孤独,轻声道:“苏苏,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即便知道自己不良于行,不能随意陪你看尽世间风华,亦以卑鄙的赌局留住你,我想要下半生幸福,所有绑住了你,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苏苏,我很自私,这样的南瑾,你也会爱么?” 流苏轻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坚定道:“如果不是你的自私,我怎么会有爱人的机会,我们又怎么会有幸福的机会。” 南瑾微微一笑,撑起她的身子,微微笑道:“苏苏,以你的聪慧,定然想到,当初那场赌约,是我特意设下的局,诱你爱上我,对不对?” 因为婚后,她从来就没当那场赌约是一回事。 流苏抿唇,“你呢,当初说这个赌约,是不是真心呢?” “自然是的!”一场真心的赌博,赌注就是他一生的幸福。上苍待他不算太残酷,好运总是站在他这边。 流苏脸色微红,想起夜幕下两人的约定,心口一暖,他们之间,总是南瑾先踏出一步,所以才会有机会,“南瑾,你总是这么聪明,懂得看透人心,可你又知不知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点喜欢你,匆匆而别,总期待着是否有下一次的见面,那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姐姐,我还可以牵挂一个人到此地步。在相国寺看见你,可知我有多开心,当我们共同牵着一根红线之时,你可知我有多兴奋,看见你不经意地丢掉,我又有多失落,也许在更早的时候,我就爱上你却不自知。” 南瑾微微震动,喜色掠过眸光,“苏苏……” 分卷阅读352 流苏亲亲他的唇,接着道:“我很感谢你,当时定下这个赌约,这半年的时间,不是爱上你过程,是享受着爱着你的过程,发现自己的真心,更坚定了在一起的念头!” “南瑾,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最美的梦,最美的回忆,这一生能和你相遇相爱,我已经很满足,很幸福。” “傻丫头,遇见你,才是我的救赎!”南瑾紧紧地抱着她,几乎把她揉进骨血之中,流苏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对他的意义,有多么重要,已不是简单的生死可以表明。 遇见流苏,也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让流苏爱上他,更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不管打赢多少商战,不管多少荣誉和权力都无法给他这种满足和幸福。 直到她出现,他才找到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那是一种不管身在何处,在做什么,都放不下的牵挂! 爱她,惜她,怜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和呼吸一样自然! 他不信什么姻缘,此刻却由衷地感谢相国寺,那条牵在他们手中的红线! “喝过交杯酒就是真正的夫妻,这个步骤晚了一年多,南瑾,可能我酿的酒不是很好喝。”流苏倒满了两个玉杯,一股桃花的香味扑面而出,清洌而醇香。 流苏亲自捧着玉杯,南瑾含笑接过,“酒好不好喝不要紧,苏苏这份心意,足以醇香一辈子!” 女子一笑,眼波柔情似水,双手交错,喝下迟了一年多的交杯酒! 南瑾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女子秀丽的双眸映出他清贵的脸,柔情的眼,南瑾心底心悸,俯身,吻住那抹艳色的唇。墨玉般的眸子深邃微暗,不再似平日那般干净透彻,脸颊浮上薄红, 流苏启唇回应,因为紧张,更显得笨拙,心跳几乎跳出嗓门,皓白的肌肤蒙上一层艳色的春光。 不似平常浅尝而止,浓情的吻比平常多了急切和渴望。 流苏笨拙地探索着,眷恋着她熟悉而心动的味道。 罗衣轻解,秀美的罗帐内,皓白的身子一寸一寸地露在男子的面前。南瑾眼光又沉了三分,如有一团火焰从心底深处燃烧,浮起情欲的色彩。 流苏伸手,缓缓地拉开他的腰带,褪去南瑾的衣裳,触摸着温暖的肌肤,羞涩,而不知所措,更让空气中的温度又加深几分。 南瑾含住她如玉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在流苏耳边拂过,流苏身体一震,红唇逸出细碎的呻吟。更鼓舞南瑾的掠夺,顺着流苏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在流苏身上留下他的痕迹。温柔深浓的吻让流苏浑身酥麻,体内骚动难受,倏然南瑾停下…… “蝴蝶……”南瑾的声音的沙哑透了,却不难听出他口气的诧异,果然是…… 他眼光微抬起,身下的流苏眼光迷蒙,脸颊艳红,沾染情欲的脸魅惑迷人,风情万种,和她胸前的蝴蝶相映,更美得惊人…… “南瑾……”情欲被挑动,却强行停下,流苏难受得发出一声如小兽委屈般的悲鸣,情难自禁地伸手,磨蹭南瑾火热的肌肤,似在催促什么…… 流苏手情不自禁地往下,探索着他对她热情,青涩而笨拙地挑动他的情欲,南瑾浑身一紧,眼光中的火焰更燃烧得激烈,俯身,含住她胸前的樱红…… 这时候,那还记得什么蝴蝶的事,任由感官主宰身体,放纵在失控的情欲之中…… 温暖的海潮,不断地冲刷着,如海藻在身上抚摸,温柔细腻,带动一阵阵心悸的热潮,空气也变得激情火热起来,身体一阵紧缩,流苏难受得卷起脚趾,逸出难受的呻吟,“南瑾……南瑾……” 南瑾强悍而不失温柔地进入她紧致的身体,流苏难受得蹙眉,南瑾怜惜地俯身,轻吻她的眉心,红唇,吻去她眼角因激情而溢出的眼泪,待她适应,才轻轻地动起来,怕是弄伤了她,缓慢,温柔,进入到身体最深处……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汗水和激情飞溅,肢体交缠,水**融,流苏逸出诱人的呻吟,南瑾强势却温柔,身体如漂浮在云端,不停地沉浮,全身舒张,放松,高潮一阵阵累积袭来…… “南瑾……” 一室的温暖激情,诱惑的呻吟和低沉的喘息,连星星都羞涩了,含羞躲进云层…… 夜色正浓,芙蓉帐暖! * 华丽丽倒塌了,这张把我卡死了,我果然是个纯洁的孩子,三场婚礼,囧……(* 分卷阅读353 ^__^*) 嘻嘻……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哈!!我去画圈圈沉默!! 第216章 第216章(3292字) 清晨第一缕光线斜斜地射入房间,在地上透射淡淡的金色,跳跃着清晨希望的舞步。 风轻轻地撩动床幔,暖暖地笼罩着一层薄暖。 房间静谧如水,一股药香淡淡地飘散,嗅着能感觉到一股暖意。 南瑾睫毛微微掀开,不知是情欲的洗礼还是房间的温暖,男子脸颊浮出桃花的粉色,如玉般透彻灵秀,眉宇间一点朱砂比平常更多了一抹艳色,更显凄绝。 怀里的流苏沉静地睡着,呼吸清浅,他整条胳膊被她压得有些麻,却静止不动,不想吵醒她。南瑾拂开流苏脸颊凌乱的发丝,她脸颊潮红,极为魅惑,虽为人母,流苏却保有少女的清纯和羞涩,一点也看不出她已身为人母。经过情欲的洗礼,这种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风韵,有种诱惑的迷人之感,南瑾情不自禁亲亲她粉嫩的脸颊,发出满足的喟叹,昨晚累坏她了。 他不是圣人,从爱上她开始,要靠多大的意志才能控制蠢蠢欲动的渴望,那一颦一笑,早就印在心口,不可磨灭,他多想把她拥抱在怀,好好地怜爱,同床共枕半年多,夜夜在怀,又岂能无动于衷。 渴望积累太久,太沉,难免有所失控! 修长的手指在她精致的锁骨流连不去,如尊贵的公子在绝世古琴上抚弄着优美的音乐,南瑾神色平静,微微掀开锦被一角…… 洁白的身体布满着淡淡的淤痕,极为醒目,都是昨晚情难自禁之时留下的激情痕迹。可南瑾的眼光紧紧地凝视着流苏的左胸口。 在胸房的上方,有是一只很鲜艳的彩色蝴蝶,色彩斑斓,蝴蝶的翅膀是艳红颜色,夹着一种尊贵的金色和沉稳的墨色,栩栩如生,似乎要展翅高飞一般,非常漂亮。 南瑾细细地摩擦着那块肌肤,眼眸深沉,这是天生就有的胎记,男子深邃的眼光没有清晨的慵懒和惺忪,显然是一片清醒和沉思。 流苏身上竟然有女儿国君主的记号,他简直是所料不及。 南瑾对各个部落,各个国家的风俗习惯极为了解,他十岁开始便游历天下,见识广博,当年听说女儿国的桃花开得很美,南瑾曾在桃花季节在女儿国小住一月,看尽女儿国之美,当时曾查阅女儿国国史,无意中发现女儿国每一任君主,身上都有一个蝴蝶胎记。根据自身原因,有人在胸前,有人在背上,原本是一直隐藏着,在十八岁之前却会显露在身上。据说这是她们第一任君主对以后历任君主所下的一种咒语,所以蝴蝶,也是女儿国的国宝,人人奉如菩萨,在女儿国,若是有人敢猎杀蝴蝶,那是会判死刑的! 南瑾不由得轻笑,女儿国的人啊……还不是普通的皇族,而是这一任的君主,身份如此尊贵,可竟然流落在圣天,还嫁给他…… 太不可思议,南瑾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女儿国和圣天隔着漠北海,两国国土面积差不多,其经济发展程度也不逊于圣天,军事实力亦非常雄厚,和圣天并列大陆两大强国,其余的小国部落皆是次两国的附属国,靠进贡纳税等方式存活下来。且在冥冥之中有种可怕的平衡,除了圣天和女儿国之外,匈奴和南疆是大陆最大的附属国,而匈奴附属圣天,南疆附属女儿国,不管从哪方面而言,女儿国和圣天都实力相当。 且女儿国的海军举世闻名,非常彪悍,比起圣天要强很多,这也是漠北海盗为什么专挑漠北群岛东北边动手,却不敢动东南边的女儿国! 而两国的恩怨却要追溯到两百年前,当时女儿国第一公主私自出宫游玩,巧遇萧家一名皇子,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私定终生,而当时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两人有一次出海,巧遇龙卷风,船被打沉,两人也被冲散,皇子逃不过厄运葬身大海,而女儿国公主却幸运活下来,被接回女儿国,终日浑浑噩噩,直到一个月之后,公主才发现自己怀有一月身孕,她五岁的时候身上就有蝴蝶胎记,是女儿国的君主继承人。她的孩子自然要查清楚来历,然而所查结果却是当时的君主无法接受的。 国与国之间的通婚在那时候都是不被允许的,漠北海就是女儿国和圣天跨不过去的横沟,存着极大的隔阂,国民之间的交流是少之又少,非常匮乏。 普通百姓都不被允许通婚,而皇族更讲究血统的统一和纯粹,女儿国皇族的血液怎么可能有一半是萧家人的呢?当时的君主就立刻给公主一碗堕胎药,那公主自爱人死后就心灰意冷,对人生毫无眷恋,好不容易腹中有胎儿支撑却遭到如此厄运,她很不服,便和自己 分卷阅读354 母亲起了纠纷,当时的君主怎么也不愿意她生下这个孩子。几乎所有有蝴蝶胎记的公主都是君主的第一位女儿,若是她执意生下孩子,又是个女儿,多半可能就是继承人,她可不能冒险,让皇族的血液混入其他国家皇族的血液,为了血统的干净和尊贵,这个孩子也绝对不能留。 当时祭祀院,长老阁纷纷给皇室施加压力,纷纷要求处决公主腹中胎儿,绝对不能让皇族血统受到玷污! 那公主的脾气也够烈,一气之下便悬梁自尽! 四面八方的压力,让她崩溃,明知保不住孩子,便选择死亡,她认为,与其活着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黄泉之下还能一家团聚。 公主死后,君主把所有的罪责都加给圣天,从此爆发了长达一百多年的战争,持续不断,两国百姓深受其害。 直到八十年前,被女儿国称为传奇女王的龙碧云继位,为了两国友好邦交,主动修好,亲自出使圣天,结束了两国一百二十年的战争。圣天皇帝欣然同意,这才开始和平共处。 当时有意以联姻的方式修好,架起两国姻亲桥梁,却遭到龙碧云的拒绝,圣天这才作罢!但两国终究是恢复正常的贸易来往,然,两国始终隔着漠北海,这就像一道过不去的横沟,一直以来,两国就如远亲,不似近邻。 龙碧云在位六十年,把女儿国推向历史的鼎盛时期,现在女儿国,综合国力比起圣天,要强很多。 这次寻找小公主的下落,她们是逼不得已才会求助圣天皇帝,一来,圣天他们不熟,不如圣天皇朝有密切的关系网和情报网,二来,她们急切地想要找回失散多年的公主,不得找圣天皇朝帮忙。 南瑾好看的双眉紧蹙着,刚开始收到这个消息,他就在沉思,若是萧越找到小公主,是会下杀手,还是送还女儿国? 据他所知,现任女儿国君主龙浅月并无所出,皇族的直系血脉就剩下小公主和她的子嗣,小公主的还是其次,关键是她的子嗣,她第一个女儿,最有可能就是继承人。如果找不到,她大可从皇族里寻一个继承人,这也不是不可,女儿国之前有过先例,君主并无蝴蝶胎记,但她第一女儿却有,那是在没有选择之下的下策。龙浅月只有在找不到小公主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这样一来,萧越就算杀了小公主母女也于事无补,所以很大可能上会选择卖龙浅月一个人情,更加促进两国邦交。 却也不排除他起杀心的可能性! 南瑾沉吟,不管哪种可能,他都不可能会把流苏交出去! 不然他们的下场,就如两百多年前的皇子公主一样,不是阴阳相隔,就是隔海相望,哪一样都不是他想要的。 苏苏和小白…… 苏苏既然是这一任的君主,那小白就是下一位继承人! 南瑾笑了! 他开始有点相信世事必有轮回,两百多年前,女儿国君主极力阻止公主生下孩子,就怕生一个有萧家一半血液的继承人,两百多年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小白身上有一半的萧家血统…… 男子的手指在流苏胸口上打转画圈,脑子也在不停地转动,流苏的胸口的蝴蝶什么时候有的?萧绝知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不然以他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流苏就是女儿国的皇族之人,难道说故意隐瞒。不然的话,他能查到,萧绝也能查到,看来又要制造点东西搅乱视听。即便在他眼里,流苏已死,他也不能让他查到,流苏和女儿国有什么关系。 小白的事若是被萧越和龙浅月知道,一人会高兴得直蹦三尺,一个非得血溅三尺不可! 这孩子,若是身份不揭穿,她在风家堡也是小公主,横行江南无人敢欺,若是身份揭露,也会是两国皇帝争相取悦的宠儿,势必万千瞩目,非同一般。 天生的宠儿…… 同样是公主,她可比苏苏幸运千百倍了! 起码苏苏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幸福的日子才如此短暂! 流苏是被胸口上的酥麻之感给吵醒的,难受得睁开眼睛,却见南瑾的手在她胸口不自觉地揉弄,顿时一股血色上涌,大为羞涩,南瑾垂眸,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如玉的脸也浮起三分粉色。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知道手什么时候覆着她胸口,难怪感觉如此美妙,大清早发情真的不是他本意,他在想事情,只是手不受控制罢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倏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白痴,该做的全做了,现在装什么小家碧玉,男子心里懊恼极了 分卷阅读355 ! 流苏拿眼瞪他,南瑾清清喉咙,若无其事地问道,“苏苏,你胸口的蝴蝶什么时候有的?” * 亲妈抹汗,公子,男儿本色,这你都不知道,白教了,继续抹汗!! 嗯,这张叙述比较多,但是是铺垫,亲们表看闷了,这是必须要交代的东西……嗯,就是这样!!擦汗,溜走!! 第217章 第217章(4139字) 蝴蝶? 流苏垂眸一看,有些羞涩,这蝴蝶浮出的地方太令人浮想联翩了,她脸色有些燥热,低声道:“生小白以后!” 南瑾颔首,虽然十八岁之前会出现这蝴蝶胎记,可大部分的公主在幼年时期就有这胎记,然后专门当成君主来培养,苏苏出现的未免太晚了些。她娘怎么会嫁给方富贵了呢? 苏苏的印记出现这么晚,萧绝定然是不知道,这件事虽然皇上利用他的人脉在查,可萧绝也在查,他必须采取行动,防备有可能发生的危机! 一国的公主,从小娇生惯养,见惯了美色,以最起码的审美观而言,龙紫月也不会嫁给方富贵。 “南瑾,你喜欢蝴蝶么?为什么一直……”流苏声音细如蚊呐,他的手怎么一直在这蝴蝶上打转?怎么看都在挑逗,可他眼光却透彻深思,这是什么意思,无意识的动作? 南瑾脸一红,一手把她抱过来,亲亲流苏的脸颊,有些感慨,“苏苏啊,你又给我惹麻烦了!” 声音安然而闲适,并无一点抱怨和累赘的意思,反而露出淡淡的轻快,只要流苏赋予给他的,都不算什么麻烦,况且,南瑾一向不怕麻烦! 流苏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等过几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再和你说,现在有点问题我还没弄清楚,别着急,你的事,我一直没瞒过你,不管好坏!”南瑾温和道。 “和昨天早上你听到的消息有关么?”流苏想起南瑾早上怪异的神色,看着她的眼光都有几分探究,她还有什么事是南瑾不知道的?她可从来没瞒过他什么呀。 “嗯,太吃惊了,你啊,总在不经意之时让我目瞪口呆,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等着!”南瑾颇有点认命的感觉! 先是他以为她没有许人,想要留住佳人,却震惊地发现她怀有身孕,还是萧绝的王妃,在风家不经意体现的经商之才,再来就是他落崖之后她独撑整个风家,出海找漠北海王谈判,然后就是这次,神秘的身份! 每一次,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什么也没做呀?”流苏露出一脸无辜的神色,有些委屈地瞅着他,南瑾血口喷人! 南瑾一笑,亲昵地拧拧她的鼻子,“起床了,一会儿阿碧小翠该进来了!” 流苏一看外头天色,低呼一声,赶紧坐起来,身上的锦被下滑,一室春色,她尴尬地拉起被子,赶紧躺下,还是有点不习惯在南瑾面前身无寸缕。偏头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戏谑,又羞又恼,狠狠地瞪了一眼。 娇嗔的风韵更胜盛夏白荷,南瑾心一动,手臂微动,把流苏抱进怀里,动情地吻上红润的唇…… …… 阿碧和小翠坐在墨宇轩的院子里,猛打瞌睡,昨天闹洞房太晚了,加上大家热情高涨,几乎玩到丑时之后才睡,紫灵向来比她们勤快,早早会起来给打水给流苏和南瑾梳洗,现在紫灵出嫁了。就是她们要爬起来,结果水都凉了,还不见流苏起来,这时候她早起了呀! “奇怪,怎么还不见人呀?”阿碧又打了一个瞌睡,趴在石桌上就睡觉,困死她了! 小翠比她更不如,如一滩烂泥,在就趴在石桌上! “阿碧,你去敲门……” “不去……上次打断公子的好事,那眼神差点没冻死我……” “我也不去……真是的,他们又不是新婚,人家紫灵都要起床了……” “行了,我回房睡,这儿冷死了……大冬天的。”阿碧起来,缓缓地渡回隔壁的院落,小翠有样学样,也跟着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第二天下午,南瑾就收到从京城来的消息,萧绝也查到当年的真相,正秘密派人顺着这条线查流苏的身世,他也怀疑,流苏不是方富贵的女儿。 南瑾听罢之后眉心一直拧着不放,静谧如水地坐在轮椅 分卷阅读356 上,若有所思,眼光看不出喜怒,只觉得如寒潭秋月般森冷。韩叔有些不明白,为何每次提到萧绝,南瑾的心情明显有点起伏,而他心情的起伏,一般人还看不出来,若不是跟着他多年,他也看不出来,有些人心情不好和心情好,都是一副表情。 “朝廷的情报网怎么完善这么多?”南瑾声音平平缓缓的,冰月宫刚得到消息,朝廷立刻也得到消息,在情报之争上,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像这种十几年前的旧线索,朝廷起码要慢南瑾三个月才能得到消息。 萧绝回京之后并不是马上就查龙紫月的事,几乎和南瑾差不多一个时间查,竟然才晚一天收到消息? 他把朝廷的情报的据点在短时间里布置这么严密,而他一点都没有受到消息,这点让南瑾有些不悦。 南瑾能暗中控制江南的经济多年,又能让朝廷查不出右相是谁,还能隐藏二十年皇子失踪的事,最关键的就是他有最精准,最迅速的情报。 在他得到消息和萧绝得到消息这段时差里,他要动点手脚误导他们易如反掌,若是没有这个时差,很多事就不好办了! “公子,最近一年,萧王的情报网的确完善很多,已经媲美冰月宫,以后我们要利用这个时差动手脚就难了,他已经察觉到有人故意在背后故弄玄虚,让他们白白查了这么多年,萧王投注大量人力和财力,最大限度提高神机营情报收集的速度和精准度。效果很显著,神机营在凤城也多了三个据点,除了密切监视秀王之外,也在收集风家所有的资料。”韩叔沉声道,这些都是南瑾落崖和昏睡休养期间发生的事。 南瑾紧蹙着眉头,冷酷地勾起唇角,眸光如霜,有些厉,有些绝,果断下令,“你让玄武把神机营所有的据点都找出来,还有新的联络暗号!” “是!”韩叔领命,“公子,花时间找神机营的据点做什么?” 南瑾冷笑,“情报网之所以称之为情报网,就是由无数条线组成的一张网,只要最重要的一条断了,整张网就散了!” 韩叔一震,公子想要破坏萧王的情报线路? 南瑾沉吟着眉心,手指在梨木桌上微微弹跳,一脸思考的表情,倏然问道:“韩叔,商战之后,朝廷兵马有无调动?” 韩叔摇头,“没有,公子是怀疑,朝廷会暗中向苏城增兵么?” 南瑾沉重地点头,虽然皇上妥协了,流苏事后第一件事就是运输漕粮入京,事先解决朝廷问题,处理得非常巧妙。可君心难测,萧绝他尚看得透,而那位高高在上,一直对他,对风家都极度容忍的皇帝,才是他最担心的隐患! 韩叔大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公子,你说皇上?怎么可能?上次商战是萧王一人独断独行,皇上是不乐意的,只是萧王和九王一致认为要趁机打垮风家。皇上是对公子这么好,怎么可能危害公子?” 南瑾冷然一笑,白衣胜雪的公子唇角掠过如寒冰般动人的讥诮,“对我好?韩叔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学会一个道理,一个当权者,若是对一个人好,那就说明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他容忍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就说明这个人或者这件事对他是有帮助,在他没有取尽用绝之前,他会一直对你好。可反过来,如果这人没有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留情一脚踢开。一旦牵扯到利益,妨碍到他的江山,他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对你好,不……正确地来说,他擅长于玩弄人心,控制人心,所以他很得民心,他把一切脏事,脏水都泼给萧绝,让萧绝背负本是他该背负的污名,自己却宅心仁厚。就如这次商战,他不乐意么?不,他很乐意,然而这种乐意要以不乐意来掩盖,因为我生死不明……而不是真的死了……他必须留有一手。所以他表面上不乐意,却没有阻止萧绝一切行动,在苏苏扛起风家的时候,他发觉,原来没有风南瑾的风家堡,还是有用处的,所以就开始切断萧绝的路,不让他出兵讨伐海盗。我们这位皇帝啊,是天下最聪明的伪君子!” 韩叔听罢,震惊地看着南瑾,他这么能把这番话讲得这么无动于衷呢? “公子……” 南瑾沉吟,“既然他没有暗中调动兵马,我姑且就认为他还想继续以我右相的身份控制江南一带,你让玄北出马,把苏苏的娘当年和谁相恋,为何私奔,为何成为方富贵的妾,死后葬在哪儿一一查清,要比萧绝快,知道吗?” 韩叔点头,“是!” 韩叔推门而出,诧异地低呼,“少……少夫人……” 流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是茶杯和一壶花茶,她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见韩叔出来,也不避不闪,神色平静地打招呼,颔首致意。 分卷阅读357 韩叔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南瑾,他点点头,韩叔这才出去。 流苏进来,把花茶端到南瑾面前,给他倒了一杯,微笑道:“这是我新配制的花茶,能提神,又能明目,你试试!” 花茶的香气从缓缓地从杯中溢出,流苏笑意盈盈,似乎没有听到刚刚他们的谈话,南瑾双眸定定地看着她,透彻深邃的眼光总让别人的心思无所遁形,只能暴露在他眼里。 那是一种很平静,很可怕的解剖! 流苏沉默,投降地举手,依旧笑意莹然,“好吧,南瑾,别这么看着我,我承认,我来了很久,听到你们说的话,做不到左耳进右耳出,有很多疑问,可你也得喝口茶啊,刚刚说了不少话呢。” 南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花香留唇,以前他爱喝浓茶,他的工作量很大,很浓茶来提神,自从认识流苏后,极少有浓茶能送到他面前了,喝的都是花茶,流苏对花茶很有研究,十几种花随意组合搭配,跑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他极为喜欢,这口味变了不少。 “琼花没晒干,有点涩!”南瑾拧拧眉,挑剔成性。 能喝一口就知道哪种花没晒干,流苏服了,这种功力果然和她不是一个顶级的,差别太大了。 “不是说提神么?”流苏拉过椅子,笑吟吟地道:“提神的,就是要有点涩,涩中有点苦,苦中还有点甜,味道还不错吧?” “总得来说,还成!”南瑾打了个及格分! 流苏抿唇一笑,“你就是我朝那个神秘的右相?” 南瑾沉吟,专注地看着流苏的神色,流苏哦了一声,反应到不是很激烈,其实她早该想到了,上次在书房,她就看到朝廷的公文,只不过没有时间好奇罢了。 她的丈夫果然很厉害! 她在京城的时候就听闻右相怎么样怎么样,锦绣还特别崇拜他,她姐姐经常在她耳边提两人,一是风南瑾,二是右相,没想到是一个人。 流苏的反应出乎南瑾意料,“苏苏,你没怪我瞒着你么?” 流苏诧异地挑眉,扑哧一笑,善解人意道:“怪你什么?我又没什么损失,再说你有瞒着我么?是我没问呀,那我现在问,你不是说了么?这就不是瞒!” 谬论! 可谁管呢? 谬论重复一百遍就是真理! 流苏支着头,口气略有迟疑,“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南瑾摇头,诚实道:“不是,在相国寺的时候没想过你会是方流苏,是我的疏忽!” 因为实在想不到,她会是萧绝的王妃! 流苏松了一口气,南瑾太聪明,她总有一种他什么事都一手控制的感觉,偶尔会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她叹息,“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时间,一个人怎么能做这么多事?” 南瑾一笑而过,等着她下文,他知道,她一定会问。 流苏沉默了很久,空气中只有淡淡的花香,她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不是方家的女儿,和锦绣不是亲姐妹么?” 南瑾颔首,“十有八九,不是!” 流苏一听,咬唇,有些难受,当了方家这么多年女儿,当了锦绣十几年妹妹,才发现,一切都是空的! “苏苏,有我呢,你难受什么?”南瑾怜惜地抚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眼波温暖如春。 “那我到底是谁?” * 祝大家看文开心……(*^__^*) 嘻嘻……遵守承诺的好孩子啊,还没到九点,嘿嘿!! 第218章 第218章(3252字) 南瑾神色一敛,沉吟着,双手紧紧地握着流苏的手,淡然道:“苏苏,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想要查清楚之后再说,这是你的身世,你有权知道,我不会瞒着你。” “那你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南瑾抿唇,定定地看着她,“你娘是龙紫月,女儿国的小公主,你身上的蝴蝶胎记是女儿国君主特有的记号!” 流苏诧异的睁大翦眸,半晌没回过神来,愣愣地抚着自己的左胸口,有些不知所措,太震惊的消息,足以让她石化,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和女儿国沾上什么边,怎么一下子就出来什么女儿国君主的胎记了? 分卷阅读358 “南瑾,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怎么会是女儿国的人呢?更何况是皇族的人,我娘怎么会……”流苏紧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在她有限的记忆力,一点关于女儿国印象都没有! 南瑾淡定道:“苏苏,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这身份若是被揭穿可不是小事,可恰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若是你身上没有这个蝴蝶胎记,或许我还会认为是真的是我弄错了,这只蝴蝶是铁定如山的证据!现在就等着韩叔去查查你娘的事,我本来想等他查清楚之后再细细和你说!” 苏苏一时还没从身份的震惊清醒过来,突然敏感地抓住南瑾话里的意思,“南瑾,你让韩叔查我娘,那我的身份岂不是……” 南瑾温和一笑,声音低沉而沉稳,有种惊人的安抚力量,摩擦着流苏细嫩的手,浅笑道:“放心,韩叔知道,现在让玄北顺着这条线查你娘,他也只是认为是查女儿国小公主的事,还不知道,韩叔一向寡言,知道和不知道,没有什么分别,你别太担心!” 流苏松了一口气,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努力地回想,她在方家是否有听过女儿国半点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双手柔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流苏一扫眼中的迷茫,看着南瑾专注的眼,深邃如浩瀚无际的大海,暖暖的海潮在荡漾,那魅惑的,巨大的吸引力,似乎要把人,狠狠地吸进去,南瑾声音宁静如水,“苏苏,你知道这事会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么?” 流苏诧异地看着南瑾,他为何如此问?“自然不会,我以前是谁都不知道,关键是现在我是风苏苏,风南瑾的妻子!” 南瑾一笑,坚定地握着妻子的手,道:“你有权知道你的身世,可别为了身世伤神,这一切都没有变化,你还是你,做你想做的事,天塌了,还有我呢!你怕什么?” 流苏心口一暖,是啊,天塌了,还有南瑾呢,她怕什么?太杞人忧天了! “不过南瑾,若是我的身份被人揭穿,那风家可就危险了!”一个女儿国的公主嫁给风南瑾,那整个风家堡和女儿国皇族就是姻亲关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帝会立刻下旨,宁愿背负失德之名,也会剿灭风家,怎么可能让女儿国坐享其成? 南瑾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脸色却极为平静,不见担忧,“相信我,可以保护好你们所有人!” “好,既然你都不担心,我也不烦心,南瑾啊,不仅要保护好我们所有人,还有保护好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流苏笑笑道,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有些难受地道:“锦绣和我不是亲姐妹,有些伤心。” “血缘关系不重要,付出过的感情,又怎么能以血缘两字就否决呢?她疼爱你,是真心实意,是不是你亲姐姐又如何?”南瑾阔达地劝慰她, 流苏瞪眼,“我哪儿是否决,是有点遗憾!” “傻丫头!过来!”南瑾拉起她,坐在腿上,温暖的拥抱赶走流苏心底最后一滴酸涩和遗憾的水分,不让它有机会从眼睛流出。有力的臂膀给她圈出一处温暖的港湾,厚实而安心,遮风挡雨,做在最温暖的依靠! 淡淡的药香从传入鼻尖,夹着一股清冽的香,让流苏眷恋地伸手拥紧,她有南瑾,什么都不怕! “南瑾……”流苏脸颊有些燥热,“那个……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南瑾手臂倏然收紧,神色却那般平静如三月湖面,淡淡笑道:“随缘吧,你想生就能马上生么?” 流苏笑了,开心地点点头,南瑾亲吻流苏的耳垂,在流苏看不见的阴暗角落,眼光划过一抹苦涩…… 玄北才刚刚新婚就被派去女儿国查探消息,他整个人就像六月的稻草,蔫了,一脸哀怨地瞅着南瑾,满眼都是控诉,他眼中怀疑,公子是不是故意整他的! 不过他不是流苏,这哀怨的眼光,南瑾不受用,这件事势必要去一趟女儿国,才能清楚地了解始末,不仅流苏想要知道,南瑾也很好奇!玄北只能挥泪和紫灵告别,满肚腹诽地踏上开往女儿国的帆船。 众人大笑不止,只能敬上一把同情泪! 这一来一回,路上就要半个多月,好在流苏虽然好奇,却也不算太上心,这件事对她影响不大,她可不会为了外在什么因素,干扰到她现在的幸福。 她生小白都快一年了,早就可以怀第二胎,风夫人也整天笑嘻嘻地说,希望流苏能尽快怀孕,为风家生个白白胖胖的男丁。隔三差五就给流苏熬补药,比流苏还要积极。流苏也极理解她的心思,想要给风家留后,小白毕竟是女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长辈 分卷阅读359 都是希望能有男孙。 而南瑾却说,流苏刚生下小白不到一年,还是再过一两年再说,可惜这话娘和妻子没人理他,南瑾也只得摇头,随她们去!一切随缘,不热衷,不急切! 风夫人偶尔说他两句,他还会来一句,不着急! 气得风夫人跳脚,他却老神在在地看他的账目。 快要过年了,这个年准备得非常隆重,凤城今年是暖冬,阳光灿烂,四处都充满有活力的笑声。 小白已经学会走路了,阿碧和小翠她们经常在湖边的草地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把小白所有的玩具都搬出来,教她学走路。 “小白,过来……”阿碧拿着她的拨浪鼓,摇啊摇,试图引起小白的好奇心,让小家伙能走上几步,可惜小白不太合作,坐在地上,玩她的小风车,一点走路的欲望都没有。 她会翻身的时候被这两个丫头天天折腾,身子骨长得比别的小孩子快,才十个月,扶着她站起来,自己就能走好几步,连搀扶都不用,风夫人也连夸她走路比寻常孩子快,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也不摔跤,可能是撑不住,她自己会一屁股坐下来,玩她的玩具,兴致好的时候又摇摇晃晃走几步,又一屁股坐下来。 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小白别扭得很,人多的时候,她不太爱动,安静地玩她的玩具,人少的时候甚至是没人的时候,她才有兴趣爬几步,走几步,一看见人来,立刻又一屁股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瞅着你,除了南瑾和苏苏是例外。 这家伙只对爹娘有好感,会给他们几分面子! “小白,再不起来走路,我揍你哦!”小翠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瞪她,小白面无表情地瞅回去,酷似南瑾的脸有着和他一样的淡漠,有时候还会唬得小翠阿碧一愣一愣的,真像公子! “行了,你们安静一会儿,小白自己就起来走了!”紫灵笑笑道,这性子是随了公子,一点都不像她家小姐。 小的在学走路,大的也在学走路,隔着小湖另一面草地上,是苏苏陪着南瑾练步。阿碧凑到小白身边,转过她的小脸蛋,严肃地教育,“小白,你瞧瞧那边,你爹也在学走路,你要争气点,比爹爹先走,你再这么坐着,小屁屁就烂了,还不起来……好小白,起来走两步看看嘛……” 软的硬的都来,小白施舍一个眼角就她,无动于衷! 气得阿碧小翠眉毛都竖起来! 小湖那边,流苏扶着南瑾,一步一步,僵硬地走着,南瑾脚步有些笨拙,走几步就会气喘吁吁,累得不行,尽管他努力撑着,可十步都很难走到! 南瑾腿好了之后,天天服药,最近才开始慢慢地适应走路…… 可只能稍微走几步,那股疼痛如刀在割裂肌肤一般,疼得他直冒冷汗! 流苏早上和晚上都陪着他练习,很心疼他的辛苦,却又没办法,腿有知觉,只能这样慢慢地练习着,他坐了二十年,一朝一夕之间,是绝不可能行走自如。 “今天能走八步,比昨天好很多!”流苏是乐天派,见他一天比一天进步,已经心满意足! 南瑾满头大汗,腿上一阵钻心的痛,且每迈一步,就犹如万斤重似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痛。脸颊浮起潮红,如一口气跑了一万米似的。 “南瑾,还好么?”流苏擦去他额头的冷汗,眸光溢满心疼。 南瑾摇头,“还成,我们再来一回!” “今天成了,要一步一步来,一下子练太多也不好,回去泡温泉,对腿也好处!” 南瑾摇头,坚持再练一会儿,流苏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站在他十步之外,看南瑾一步一步走近! 他的脚步非常僵硬,每动一步都觉得很艰难,身形有些不稳,却没有摔跤,八步……第九步刚刚跨出,整个身体就往前倒了,流苏飞快地接着,笑意融融地戏谑,“南瑾,这就叫投怀送抱!” * 上张有个地方写错了,就是流苏的年龄,应该是17不是18,我会改过来的,亲们自动改正哦,呵呵……不好意思,一时记忆混乱记错了。 第219章 第219章(4123字) 一晃眼,除夕到了! 这一年过得非常热闹,山上一片欢声笑语,爆竹齐鸣,苍穹绚烂,好一场难见的盛世烟花! 家里成员都到齐了,君无欢家无 分卷阅读360 高堂,便和风海棠一起上山过年,连玄北也在除夕这天风尘仆仆赶回来,欢聚一堂! 前一年过得愁云惨淡,这一年过得如鱼得水,空前的热闹。 去年的年夜饭流苏怀着身子不便,就没有参与,今年的年夜饭,风夫人风海棠和流苏都一起下厨,兴致勃勃地做年夜饭,风夫人的厨艺很出众,平时极少下厨,这露一手,大家都惊叹不绝,风海棠和流苏的手艺都只是一般般,简直可以分两个顶级,到最后,流苏郁闷了,跑去和紫灵学包饺子,她给南瑾包一碗饺子比较实在,和风夫人一起做菜,有够打击的。风海棠也郁闷,干脆就打下手去,整个厨房成了风夫人一人的天下。 风夫人一人掌厨,做出全风家堡所需的年夜饭,不仅花样很多,而且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顶级厨娘才有的功夫,一大群人还没掌灯就口水直流。 整个大厅分四桌,才掌灯,就如饿了几日的野狼直扑向餐桌,觥筹交错,好一片热闹之景! 流苏端着亲手煮的饺子,笑意盈盈地放在南瑾面前,凤城的习俗呢,在除夕这天都要吃饺子,餐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饺子。 “我包饺子不算很熟练!”流苏非常实在,坐到他旁边。 南瑾调羹在瓷碗里舀了一下,眉梢略挑,戏谑道:“看得出来!” 饺子皮她捏得不是很紧,有些破了,肉馅露出来,流苏垂着头,一脸愧疚,她已经努力学了,能有这样很不错她觉得挺好了。 风夫人瞪了南瑾一眼,“不识好歹的家伙,苏苏给你做饺子就不错,还挑嘴,不然给娘吃,你吃娘的!” 南瑾诧异地看着他娘,疑惑问道:“我有说不好吃么?” “这还差不多!”风夫人这才满意,小白在风夫人怀里蹦跶了下,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想要爹爹抱,最近这丫头会走路,力道也大,风夫人差点抱不稳她。流苏见状,立刻过去,抱过小白,她这才安静了会儿。 南瑾试了一口,眉毛微微一挑,比他预期的要好一点,不算很美味……因为肉馅太多了……吃着有些腻,难怪陷会露出来……苏苏想养猪么? 流苏对他瞥过来的眼光视而不见,专注给喂小白喝粥,小家伙手脚闲不住,一直蹦跶,对爹爹投怀送抱! “姑爷,小姐,第一次回家过年,给小白的红包呢?”另外一桌上,小翠一边啃着鸡骨头,一边笑道。 “这还要你提醒,我早就给小白了。”风海棠爽朗一笑,“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给小白红包了没?” “没钱!”小翠阿碧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转而哈哈大笑,风海棠摇头,什么人呀这是? “可怜的小白,过年就有姑婆给你压岁钱!”风海棠啧啧地瞅着小白,隔空亲一记,君无欢抗议,“海棠,压岁钱也有为夫我一份吧?” 这钱还是他的呢?竟然不算他一份,太阴险了! “忘了!瞧我这记性。”风海棠不痛不痒地夹了一块鱼肉,他太没存在感,忘记很正常! 君无欢瞪她,风海棠挑眉,状似疑惑,“怎么?你有意见?” “没,太座大人你说什么是什么?”君无欢精明的眼露出谄媚的笑,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 “没出息!” “妻奴!” …… 那边立刻传来几声骂声,风海棠不痛不痒,吃喝无误,小白似乎感染到快乐的气氛,咯咯地笑,南瑾侧目,女儿每次都笑得很莫名其妙。 “奶奶也给小白压岁钱!”风夫人准备个大纸红包,一下子塞入小白的衣襟里,小白用手一抓,流苏赶紧压住,不让她乱来。 众人纷纷问道,红包有多大?风夫人道:“一文钱!” 四座皆倒! 流苏哭笑不得,南瑾唇边也勾起淡淡笑容,他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都是一文钱! 惨痛的血泪史啊! “可怜的小白!” “白白啊,你太不值钱了!奶奶才给你一文钱,哭给她看!” …… 小白面无表情地瞅着奶奶,风夫人笑得仪态万方,非常严肃地教育,“孩子从小就要学会勤俭,小白要听话!” 小白似乎受教了,垂头看看自己的红包,嘟着红唇,转而向爹爹,那意思也是,压岁钱呢? 分卷阅读361 流苏这也想起来,“南瑾,你也没给小白压岁钱呢?” 南瑾眉梢一挑,他连红纸包都省了,直接从腰间拿出一文铜钱,塞到小白袖兜里,“给了!” 流苏错愕,也是一文钱? 风海棠大笑,南瑾把自己每年都被人硬塞一文压岁钱,难不成他也想小白每年都有一文压岁钱?传承一文压岁钱的习俗? 小白见爹爹给压岁钱,笑得甜蜜可人,流苏捏捏她的脸颊,这丫头越大越可爱,嫩嘟嘟的脸总让人想要亲一口,风海棠过来,伸手抱起小白,大大地亲一口,“来,小白,我们要红包去!” 风海棠抱着小白到小翠他们一桌,让小白伸出嫩手,讨红包了,面无表情的孩子,白嫩的小手,这一幕很不和谐,众人都被逗得笑了。 “讨厌的小白,都说没钱了!”阿碧把一文钱塞进她的袖兜里,小翠也有模有样,整个晚上,风家的小公主收了一袖兜的一文钱,沉甸甸的! 流苏浅笑摇头,给南瑾布菜,风夫人想起海棠的话,说道:“苏苏,你姑姑刚刚说,让你完全接手风家酒楼和药铺的生意,你看成不成?” 君无欢颔首,浅尝一筷清蒸鱼肉,说道:“我想让海棠多点时间休息,酒楼和药铺的生意苏苏就正式接手吧!” 君无欢宠妻,凤城皆知! 海棠为了风家忙碌了半辈子,是时候功成身退,好好歇息了,风夫人也同意这点! 南瑾没说话,秀气地吃饭。 流苏转头看看远处抱着小白,笑靥如花的海棠,唇角掠过淡淡的笑。女儿出嫁便是泼出去的水,海棠出嫁之时,南瑾欲把风家酒楼和药铺当做海棠嫁妆,可海棠不同意,这是风家的产业,岂可随她出嫁赠予。 海棠出嫁之后,本就有意把流苏酒楼和药铺的生意交给苏苏,只是这阵子船行很忙,苏苏帮着南瑾处理船行的生意,分身无术。现在时间宽裕多了,南瑾一人处理船行的事,酒楼和药铺,她认为是时候让她接手了。 流苏点头,“是,我知道了!” 海棠刚好回来,南瑾伸手把她抱过来,安置在怀中,小家伙觊觎她爹一个晚上,这回开心得不得了,一直在南瑾怀里蹦跶,冲着南瑾咯咯地笑。 海棠落座,道:“苏苏,你之前处理酒楼的生意就很有条理,过了商战,你会更有经验,一定做得比我好!” “我会努力的!”流苏浅浅笑道。 南瑾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随她们去,酒楼和药铺流苏还应付得过来,他一点都不担心。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之后,众人便去庭中玩乐,今天准备很多节目,还有侍女们自己编制的歌舞,经过精心排练,随不比正式的舞队来得好看,可也不错,一边看歌舞,一边放烟花,一片笑声。 南瑾看了一会儿,就让流苏推着他去书房,玄北也跟着一起去,他是下午才到家,小睡一会儿就被紫灵叫起来吃饭,还来不及和南瑾报告! 十八年前,女儿国小公主龙紫月爱上一名从南疆到女儿国做生意,名字叫夜轩的年轻人,两人山盟海誓,私定终生。小公主明知会遭到族人反抗,依然为爱不顾一切,把这件事告之龙浅月,求她帮忙,怎么知道这事被一小宫女听见,传到女王耳朵里,当天晚上,女王就下令把夜轩抓起来,打入天牢,三天之后处死。女王风行雷厉的动作没有给龙紫月任何喘息和营救的机会,以最快的方式解决这件难题,龙家皇族血统岂能混乱,两百年前就有血淋淋的教训,女王不想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步她后尘,也不想她受到长老院的禁忌。不仅如此,女王迅速把龙紫月指给护国将军,龙紫月逼于无奈,只好求助龙浅月,帮助他们逃离女儿国,他们乘船想要通过漠北海来圣天,开始新的生活。刚好不巧,发生海难,夜轩不行离世,龙紫月被方富贵所救,她得知夜轩已死,心死,犹如行尸走肉。本想一起共赴黄泉,却不料已有身孕,她一个娇滴滴的公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发生海难之后,身无分文。若是返回女儿国,腹中骨肉便会被人打掉,她自己也会遭人耻笑,龙紫月想要保住夜轩的孩子,跟着方富贵回圣天。方富贵觊觎龙紫月之美貌,趁火打劫,在船上之时便用迷药,玷污龙紫月,强行把她抢占为妾。 龙紫月被强暴之后,身体心灵遭受莫大打击,夜轩的死,她被人侮辱,举目无亲的茫茫人海,这些打击和孤独彻底击垮了龙紫月,此后她变得有些疯癫。 后来她怀孕,方富贵一度以为流苏是他的孩子,对龙紫月算是宠爱有加,也不介意她偶尔癫狂,正室醋意大发,几次想要寻 分卷阅读362 衅都被方富贵化解。后来一次无意听到龙紫月和大夫谈话,才知道,她的疯癫是装出来的,并联合大夫欺瞒了他,缩短了怀孕日期。他一气之下施暴,错手把龙紫月打伤,摔倒在地,孩子早产,造成产后血崩,龙紫月生下流苏还没来得及抱一下便含恨九泉。 方富贵心有愧疚,这才愿意抚养流苏,却怎么也喜欢不起这个孩子,任她被人欺负,不管不顾! 整件事情便是如此,又是异国相恋所造成的一场悲剧! 流苏从头到尾都安静地听着,内心波动不大,虽然这个故事是她娘亲的,可她却无太多伤感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惋惜和遗憾! 她娘当初装疯卖傻,可能是想平安生下她,然后趁机带着她逃离吧,可惜,事与愿违,反而失了性命! 她娘也算是坚强,在那种情况下,为了孩子,还能忍受这种莫大的屈辱,没有几个女人能承受这样对待,对举目无亲的她而已,实属不易,她娘也实在可敬! 南瑾一直注意到流苏的神色,见她并无悲伤难受,这才放下心来,颔首道:“女儿国现在的形势如何?” “龙浅月因为在登位之前错服日月果,有了不孕之症,一直无所出。长老阁一直想要立龙紫月的堂妹龙雪梨为帝,不过所幸的是,她掌控了祭祀院,有足够的权力和实力与长老阁对抗。加上女儿国一直对血统很在意,龙雪梨毕竟不算圣骨,想要登基,出师无名,龙浅月自从发现自己有不孕症之后一直到龙紫月的消息,当时有人误传,龙紫月在海上遇难,她错过最佳的寻找时机,寻找的事就停止了十几年。前几年,传闻龙紫月托梦,告诉龙浅月有女儿在世之事,她才会重新派人寻访,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更查无头绪,逼不得已才派使者来圣天。” “女儿国现在分两派势力,一是长老阁支持的旁系龙雪梨,一是祭祀院支持的正统皇族血脉,两大势力不分上下,明争暗斗非常激烈,这几年调查龙紫月之事,龙雪梨动作更是频繁,大有夺位之势。就算龙浅月现在找到龙紫月的女儿,她想要坐稳女儿国江山,也非易事,一定会引起动荡!” 玄北很详细地把所查到的资料一一禀告! 南瑾沉吟,深邃转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苏苏的身世,女儿国的争斗……现在圣天一定有两批人马,一明一暗,在找流苏的下落,龙浅月要找,龙雪梨要杀! “公子,无缘无故调查这桩陈年旧事做什么?”玄北好奇地问道。 南瑾蹙眉,“玄北,夜轩在南疆还有亲人么?” 玄北摇头,“没有,他是流浪商人,一边游历天下,一边做点小生意!” 南瑾点头,“嗯,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玄北一听,如得了特赦令,一溜烟 就跑了,外头热闹啊! * 今天会更一万哈,晚上九点前,(*^__^*) 嘻嘻…… 第220章 第220章(4093字) 南瑾和流苏都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半晌,流苏才问道:“龙浅月在查我娘的事,会不会查到我?” “苏苏,这是没法给你保证的事,这世上没有万分百确定的事!”他抓过流苏的手,紧紧地我在手里,微微摩擦着,微笑道:“傻丫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绝对不会,这点你要相信我!” 流苏沉吟,一时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想起从未见过面的娘亲,有些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定很勇敢,“我娘是个勇敢的女人!” 南瑾轻笑道:“所以苏苏也是勇敢的女人!” 流苏摇头,微微叹息,“没想到活了十几年,才发现自己的身世。”流苏倏然调皮道:“若是当初离开王府的时候知道我的身世,说不定我会去女儿国呢。” 远离圣天所有的纷纷扰扰,隔着漠北海,忘却这儿的一切,幸好,老天对她还是眷顾,让她遇上南瑾,她应该感恩,不必去理会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破坏现在的幸福。 “在你去女儿国之前,我会先骗你来风家堡!”南瑾亦笑道,从一开始,就计划着骗她来风家,她知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分别! 有件事南瑾倒是很奇怪,就算流苏失去记忆,也不至于对自己娘亲的遭遇反应如此淡漠,就像方富贵而言,她好似把方富贵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点实在令人费解。 不思念,不责备,也不痛恨,完完全全就每当过他是爹,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他疑惑地看着流苏,如此淡 分卷阅读363 漠的反应出乎所料,他以为她至少会对方富贵有些许恨意。 流苏似乎料到他要说什么似的,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你恐怕不信,可能我没有亲近过我娘,对爹的印象也很淡,你说的这些事虽然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可我觉得离我很遥远,很遥远,我总没有办法把这些事和我自己联系在一起,可能时间过得太长,也可能是我没有亲近过他们,更有可能是我天生薄凉。这对我,好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眼,一声叹息之后,就没有多大感触,是不是很奇怪?” 南瑾摇摇头,拍拍她的手,“是不奇怪,这一切本不关你的事,对了,你身上有蝴蝶的事,还有谁知道?” “紫灵阿碧和小翠几个丫头都知道,我昏睡那段时间,是她们在给我净身,都看到了。”除了她们三个,也就南瑾知道,流苏叹息,“她们不是多嘴之人,不会说什么,我会让她们忘记这件事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瑾,女儿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流苏突然问道。 南瑾深深地看她一眼,流苏浅笑道,“我有些好奇,我的家乡是什么样的!” “等过了四月,我们去女儿国!”南瑾沉吟片刻,沉稳地决定,既然苏苏好奇,那就带她去女儿国看看,圆了她的心愿! 流苏诧异,“我没有那个意思,女儿国太远了,还是不去!” 南瑾眸光划过一抹深思,淡然道:“苏苏,你怕我有什么想法么?” 流苏摇摇头,“怎么会呢?” “那为什么不去?”南瑾笑着问,并无一丝不悦和压迫。 流苏浅笑道:“不是不想去,而是现在不想去,反正也是游玩么,晚几年也成,等小白大一点,我们全家一起去,小白现在还小,长途跋涉她会辛苦的。” 南瑾颔首,算是同意她心中所想,“好,等小白大一点,我们一起去!” 流苏点头,太遥远的家人,太顾及不到,她现在的重心在风家堡,这儿才是她的家,她扎根的地方。 浮萍好不容易才知道一处宁谧的天地,可以永远停留,又怎么舍得离开这一处宁静? 未来的日子,她要好好的爱南瑾,爱小白,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至于女儿国皇位之争,对她而言,太过遥远,她才不会为难自己! 听着窗外爆竹喧天,笑语不断,流苏脸上浮起明显的喜气,一扫刚刚的沉默,冲南瑾笑道:“南瑾,我们也出去吧!过年呢,你去给我放烟花!” 男子一听,眉梢扬起,“我不会放!” 流苏站起来,推着他出去,笑得灿烂极了,“我丈夫不是无所不能的么?怎么会被小小的烟花难倒呢?” 南瑾无奈摇头,苏苏也越来越赖皮了! 庭院中,众人在兴冲冲的放着烟花,风夫人抱着小白,指着满空灿烂,笑靥如花地像孙女介绍这一片美景。 流苏站在南瑾身后,微微笑了,眼光在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巡视而过,有股淡淡的温馨和感动,似乎感染年的气息,嗅到幸福的花香。 她对着满空的灿烂许愿,希望每一年,都有他们陪着,共享天伦之乐! 除夕刚过两天,南瑾就收到消息,京城中一片风平浪静,了如痕迹,他早就修书一封告诉皇帝,时隔多年,查起来会有些麻烦。能拖就拖,等到不能拖之时,才会直接告诉他查不到。 而韩叔奇怪的是,萧绝那边也毫无音讯,以他仅触摸到的关系,萧绝是知道流苏的身世的,可他为何按兵不动呢? 他一向忠于朝廷,不管做什么,都不曾违背过萧越的意思,这次却隐而不报,南瑾说没查到,他也顺水推舟说没查到,让韩叔匪夷所思。 他的王妃是女儿国小公主之女,也是女儿国的公主,若是这事传了出去,萧绝和女儿国也算姻亲关系,即便流苏死了,这关系也是抹不去的,对萧绝而言,百利无一害,他能藏着不报,的确让人费解。 南瑾眸光深沉,清茗一口,淡淡的茶花之香在口齿弥漫,舒缓着绷了一天的神经,缓解他浑身的疲惫。男子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静谧如水,眉间一点朱砂似流动着矛盾的光芒,若有所思,这是韩叔第一次看见表情如此古怪的南瑾,有苦,有茫然,有犹豫,有矛盾……还有一抹淡淡的讥讽,却又不知他在嘲笑什么。 高深莫测,却晦涩不明! “韩叔, 分卷阅读364 你先出去吧!”南瑾淡淡地出声! 韩叔应了一声,便出了书房,整个空旷的书房就只剩下南瑾一人。 南瑾微微往后靠着轮椅,茶杯并没有盖上,袅袅白烟升腾,花香四溢,给他一种宁静平和的享受。却拂不去他眼光的深沉和复杂。 他认识中的萧绝,是永远不会背叛萧越的人,也不会隐瞒萧越任何事,朝廷第一王爷啊,忠心可表日月,萧越给他多肮脏的事,他都会一声不吭地接下,从无怨言。萧绝是难得的对手,在政坛上能和他一较高下,不分伯仲,相国寺他一见到他,立刻派人调查,若不是他事先和住持通气,当时他便会知道,他就是右相。 对萧绝这个人,南瑾棋逢对手的感觉,他和流苏的那段往事,他其实并不了解。 男子轻笑,说起来可笑,他从来没有让人查过流苏和萧绝之间所发生的事,唯一知道的就是萧绝为了报仇而娶锦绣,流苏代嫁,萧王妃身败名裂,方流苏是天下闻名的淫娃荡妇。而她借着假死离开萧绝。 他包容流苏过去的所有,所以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一直以来,通过流苏,他以为萧绝并不爱流苏,而今天才知道,这是错误的想法。 萧绝原来很爱流苏,他隐而不报,他明白为何! 若是此事揭穿之后,龙浅月就会把流苏的坟墓迁回女儿国,流苏从此以后就是女儿国公主,不再是萧王妃。会永远退离他的生命,他连拜祭的权利也不再拥有。 这才是他隐瞒的原因,宁可顺手推舟,骗了萧越,也不希望有人从他身边带走流苏。 即便流苏已死! 在萧越和流苏之间,竟然选了流苏! 这是南瑾所预料不到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一切应付的准备,却发现,萧绝没有给他机会去实现,他选择了隐瞒。 真的出乎南瑾意料,在萧绝心目中,没有人没有事会使他欺瞒萧越,而流苏却是个意外! 他不用以过多的言语,便足以证明他对流苏的深情,不亚于他呀! 南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倏然闭上眼睛,不愿意在思考下去,只觉得有些苍天作弄的错觉! 而流苏至今都不知道,萧绝很爱,很爱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南瑾倏然觉得鼻尖下的空气有些薄弱,呼吸顿紧,那股酸意不可抑制地上涌! 承认吧,风南瑾,你的确是吃醋了! 嫉妒得发狂! 南瑾不可避免地想着,如果流苏知道,萧绝并不是如她所想般的不爱她,反而是爱如骨血,他们之间还有小白这个牵绊,那流苏会做什么选择? 南瑾睁眼,微微按摩自己发疼的额头,心里好似有两个人在打仗…… 要不要告诉流苏? 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不想再起波澜……可不说,日后流苏知道,会不会…… 南瑾一直在书房中坐了一天,直到夕阳落下,流苏从酒楼回来。 酒楼初五就开始营业,这两天流苏新接手,事情比较多,每天都要到黄昏才回家。 年的气息还没有过去,山上还飘着喜气,淡淡地弥漫着,流苏抱过小白之后才有来书房找南瑾。 “韩叔,南瑾不在么?”书房里一片灰暗,流苏诧异,这时候里头应该是一片明亮才对。 韩叔低声道:“公子在想事情,不让我进去打扰!” 流苏淡淡一笑,推门进去,夕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淡淡的光线下,南瑾的脸半暗半明,正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嗅到淡淡的药香,这才睁开眼睛,流光溢彩,如墨玉般,非常漂亮。流苏上前,微微亲了他一下,“睡着了?” 南瑾摇头,流苏触碰着他的手,笑道:“我们出去练步!” 她最近不管多忙,都会赶回来,陪着南瑾去练步,练好半个时辰才会吃饭,都成了习惯。南瑾深邃的眼光一直注视着流苏清秀的脸,恍惚记起在京城时淡漠疏离的流苏。 那时候,他很少看见流苏脸上,有现在这样温暖的笑。 记得相国寺的时候,她连笑都让人感觉悲伤。 南瑾难得地沉默,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流苏感觉诧异,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么?” 他摇头,欲 分卷阅读365 言又止,流苏更是奇怪了,南瑾红唇,微启,“苏苏啊,如果……” 触碰到她笑意盈盈的眼光,南瑾突然问不下去!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让他放手,死也做不到! 问了流苏,对流苏公平了,对萧绝公平了,对他呢?公平了么? 南瑾半垂眼眸,掠过挣扎和晦涩,他问不出来! 流苏善解人意一笑,揉揉他白嫩的脸,推着他出去,淡淡笑道:“有什么问题,竟然让我的南瑾难以启齿?我们先去练步,等你想说再说!” 淡淡的药香随着晚风拂动,从身后传来,南瑾眉目带着三分难言的复杂。 一会儿再问…… 他淡淡地告诉自己。 南瑾最近能走能撑的时间长一点了,虽然笨拙,可不用人扶着,自己可以慢慢地走十多步了,若是流苏扶着他,还能撑得更久一点。 流苏每看他多撑一步,都开心得不得了。 虽然知道他想要自如走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可对他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心满意足,心里有个期盼,总比过去希望渺茫来得好! “扶着我过去坐一会儿!”走了几步,南瑾让流苏扶着他到河边石凳上坐着休息,这儿临湖,晚间的风景非常漂亮,天然的湖泊露出淡淡的温暖,清新而秀丽。 流苏给他擦擦汗,南瑾眸光深远都凝视着湖面,脸色宁静,如同这湖泊般。 “今天话怎么这么少?”流苏笑笑问道。 南瑾收回眼光,看着妻子浅笑的脸,他温暖一笑,问道:“苏苏,你幸福么?” “怎么突然这么问?”流苏不解。 “你先回答我!” “当然幸福!”流苏肯定地回答,仰首,露出清丽的笑,那一瞬间,如花绽放,“我都害怕太幸福,老天会嫉妒!” 南瑾颔首,心底释然了! 这样就好! * 今天还有一更哈……(*^__^*) 嘻嘻…… 第221章 第221章(2044字) 春去冬来,如白马过隙,很快,三年过去了! 又是桃花纷飞的季节,流苏拎着花篮在桃花雨中穿梭,捡桃花瓣,才片刻就是满满的一篮。女子仰首,粉红的桃花瓣,落在秀丽的脸庞上,人面桃花相映红,韵味美得极致。 三年的时间,流苏更显得成熟,气质更胜从前,背影如凝聚初春桃花所有的灵气,秀美柔和,双眸沉稳坚毅又不失去柔和,把刚硬和柔美结合得恰到好处。 流苏每年就会来捡桃花瓣,或者撒干泡澡,或酿桃花酿,或入味做点心,南瑾口味清淡,非常喜欢用桃花入味做点心,还有煮一条桃花清蒸鲤鱼,这个季节,南瑾的胃口总是特别好,流苏也变着法子,以桃花入味,做他喜欢的食物。 他和皇帝的三年之约已到,过了桃花节,南瑾便会上京,直到夏天结束才会回凤城,流苏最近更是变着法子弄好吃的,让他过瘾。 “娘……”一声幼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流苏勾唇一笑,转身,就看见小白站在桃花林中的秀美模样。 小白已经四岁,粉妆玉琢,一身粉色小短裙,活脱脱就是美人胚子,眉目细致,肌肤雪白,眉间一点朱砂娇艳欲滴,美得流苏时常都有惊艳的感觉。 她长得很像南瑾,除了眼睛有自己的影子,活脱脱就是小南瑾的模样,长大之后,一定是祸水。 “这次我随爹爹进京可不可以?”小白问道,眼睛都是期盼,她和南瑾几乎形影不离,早就听说南瑾要去京城,三个月才能回来,小白也想跟着一起去。 流苏一笑,拉着她的小手就出桃花林,“你问爹爹,他同意你就去!” “爹爹让我问你!”小白眼光都是哀怨,她问娘,娘让她去爹爹,她问爹爹,爹让他来问娘。她就是小皮球,让他们踢来踢去! 流苏扑哧一笑,蹲下身来,亲亲小白可爱的脸颊,小家伙很不满,委屈地看着她,拉着流苏的袖子,破天荒地撒娇,“娘,我也和爹爹一起去,为什么我不能去?” “奶奶会舍不得你!阿碧小翠紫灵阿姨她们都会舍不得你。”流苏笑笑道,“哎呀,你不要粘着你爹, 分卷阅读366 小心你嫁不出去!” 小白瞪眼,哀怨地瞅着流苏,流苏撇头,这丫头十成是装的,露出这副小怨妇相,眼睛都不眨一下。 “娘……”小白撒娇,可爱的跺跺脚,“你们到底谁给我应一下嘛,娘……我要哭了哦!” 流苏苦笑不得,阿碧小翠教出来的好孩子,“好,你哭吧!” 她也想看看闺女哭起来是什么感觉,这小怪物,满周岁之后就怎么听她哭过了。 小白眉梢一挑,红唇嘟起,“坏心的娘!我不喜欢娘了!” 她生气了,哼了哼,转身就走,流苏赶紧拉着她,哭笑不得,“生气了?” “非常生气!”小白是好孩子,非常诚实,面无表情的脸很明白得告诉流苏,闺女她生气了,不准备开口说话了。 “京城又没什么好玩,你去京城做什么?”流苏好奇地问,“爹爹去三个月就回来,三个月,很快的,如玉阿姨带你出海玩,三个月很快就过了。” 小白停下脚步,斜着眼睛看她,面无表情下结论,“娘,你果然讨厌我!” 流苏大喊冤枉,这是哪和哪的话呀? “出海那么危险,爹爹都不让我虽如玉阿姨出海,你一开口就让随她去,一定是讨厌我,娘,我是你捡来的对不对?难怪我一点都不像你!”小白控诉道,一脸怀疑地看着流苏,说得无比认真,和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流苏无奈笑了,想了一下,“算了,随便你,你想去就去,怕你了!” 小白见流苏一松口,眼睛都不闪一眼,扑过去紧紧地抱着流苏,在她脸颊上响亮地啵一个,露出无敌可爱的笑容,灿烂得如满树盛开的桃花,“娘,我最喜欢娘了!” 什么叫变脸,看她闺女就知道了! 流苏摇头,拍拍她的小脸蛋,鬼灵精怪的丫头,“你不是最喜欢你爹么,什么时候变成最喜欢娘了?” 小白头一偏,依然笑得甜蜜蜜,“我今天最喜欢娘!” 原来还有文字陷阱,流苏笑了,牵着小白回前庭,一路上正儿八经地教育自己的女儿,“别老腻着你爹爹,娘可说真的,会嫁不出去的。” “娘……”小白拉长声音,露出四个小短指,“娘,我才四岁,你是不是再过十几年才担心?” 小白要随着南瑾上京的消息一传开,风家堡立刻炸开锅,风夫人第一个就恋恋不舍,要三个月才能见到宝贝孙女,恨不得随她一起去。 阿碧小翠她们更是不舍,少了小白这个开心果,这三个月她们会很难受的。 小白却很高兴,整天笑眯眯的,看得几人咬牙切齿,明显是高兴脱离魔掌。 “你怎么松口让小白跟着我一块去?”南瑾疑惑地蹙眉,他还以为,流苏是不会让小白去京城呢。 真没想到她会松口! 流苏学着小白,哀怨地瞅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白那性子,让她来问我,不是摆明了让我松口么,你直接和她不能去不就成了。” …… 南瑾语塞,流苏惊奇地瞅着他,“南瑾,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对小白没办法吧?” “你以为我没说过?被她缠怕了,才让你去应付,没想到你比我还不济事。”南瑾淡淡道,小白缠人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高强! 流苏说得颇为认命,“算了,小白也没去过京城,去看看也好!” 南瑾一笑,事已成定局,也不多废话。小白一见爹爹也没话说,开心得直蹦跶,风夫人直骂她没良心。 “南瑾,你腿都没事了,为何还要坐轮椅?”南瑾的腿半年前就能行走自如,这次上京,竟然还要坐轮椅,风夫人颇为不解。 小白笑吟吟地道:“其实爹爹呢,坐轮椅的时候最好看!” 南瑾一笑而过,意味深长道:“有时候坐着比站着能让人安心!” * 三更来了,(*^__^*) 嘻嘻…… 第222章 第222章(4234字) 南瑾和小白启程去了京城,流苏暂时兼顾船行的生意,这几年随着南瑾,本事长进不少,她也时常参与船行的营运,比起三年前的手忙脚乱,现在已经得心应手。 “苏苏,我回来了! 分卷阅读367 ”如玉没经过通报就有进入酒楼后院,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 熟悉的嗓音让流苏脸色一喜,放下手中的账册,迅速站起来,她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如玉了。 “如玉,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想死你了!”流苏上前去,深深地拥抱着如玉。 如玉爽朗地拍拍她的肩膀,戏谑道:“想我做什么,小心风南瑾吃醋把我灭了,可别太想我!” 流苏轻拍她的手,扬声让人上茶,流苏拉着她坐下,兴奋之情不言而喻,去年到今年,她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你前两年迷上航海,隔三差五就出海玩,去年又迷上什么了,算了算,去年我也就见过你两次,都去哪儿了?” “游历天下!”如玉摆了胜利的姿势,爽朗一笑,倏然半垂眼眸,声音略有些漂浮和自嘲,“这世间好玩的事多着呢,没必要在一个牢笼里困死自己,对不对?” 流苏是何等聪颖的女子,一看她的神色便知不对,关心地问道:“如玉,你这半年到底遇上什么事?去了哪儿?和我说说吧!” 她好似有些不开心,脸上有她没见过的忧愁,挺像陷入情海的少女,不得了呀,可没听过她喜欢谁。可是,以如玉的性子,若是喜欢一个人,也不似是这种表情呀,她会迫不急待地跑来和她说,然后大手潇洒一挥,戏言,一定把他弄回幽灵宫。 如玉咧开一抹妖孽的笑,浑身一股利落的风情,“被骗了吧?笨苏苏!” 流苏松了一口气,不满地瞪她,竟然敢骗她?如玉慌忙上来求饶,笑吟吟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么?” 她如玉是谁啊,怎么可能会有事? “半年不见,明知道我担心你,还敢骗我,太没良心了。”流苏闷闷地道,面无表情地坐着。 如玉一怔,真的生气了? “好苏苏,我们家的苏苏最聪明了,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嘛,来,笑一个!”如玉逗她,如画的眉目,掠过笑意。 流苏扑哧一笑,眼波皆是戏谑的表情,“你也被我骗了吧?” 如玉看着流苏,啧啧道:“苏苏,我看你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架势,真是不得了呀,气势越来越足了,我都被你唬住了。” “是你唬我在先,说正经的,你去哪儿了?” 如玉挥挥手,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去京城了!” “京城?”流苏诧异,“你不是说你再也不去京城的么,怎么跑到京城去了?” 以如玉的性子,怎么可能还会涉足京城,看见萧绝,还不被他剥皮了,心中有些什么想法一掠而过,快得流苏抓不住,只得作罢。 “又不是我想去的!”如玉不知道想起什么咬牙切齿,眼光射出一股愤怒,尖锐的冰冷似乎想要把人给搅碎,“那鬼地方,我才不稀罕!” 流苏大奇,她恨着谁呢,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流苏轻笑,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南瑾和小白也去京城了。” “啊……”如玉大奇,“你怎么让小白去京城,万一……” 流苏淡淡地笑了,眉宇间的淡漠染上戏谑的柔情,“爹带女儿去京城,有何不可?小白和南瑾出去,你觉得谁会认为他们不是父女?” 如玉词穷了,转而一笑,也是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相,说不是都没人相信,她穷操心了,一下子忘记这点。 茶很快送了上来,如玉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苏苏啊,我在京城的时候碰到云烈,运气真背,一看见我就追问你的下落,这男人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死心,都五年了,他儿子都有了,装什么情圣,我真想打趴他,狠狠地踩两脚。什么心态啊,都有妻子,还追问你下落做什么?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扭曲,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 “云大哥有妻有子了?”流苏抓住她话里的讯息,真诚的笑了,她对云烈始终只有兄妹之谊,一份淡淡的歉疚,听到他成家,云家也有后,她心就安定了。 如玉看着她,摇摇头,“这次看见我,一直追问你的下落,我担心他不死心追到凤城来,你没事少出来,免得惹出没必要的风波。真是蠢人一个,都有妻子有儿子,追问你的下落做什么?我都说了你现在过得很好,他还不死心,想怎样?追问出来就抢你回去给他当妾?不然他能做什么?他要是这五年一直未娶妻,我还有话说,儿子三岁还来装情圣,没揍他算我脾气好!” 流苏淡淡一笑,回想起以前在京城的一切,当真是过眼云烟,恍如隔世,现在回想起来 分卷阅读368 ,心里只留淡淡的惆怅,什么感觉都淡了。 她半垂眼眸,沉静如水的脸庞安宁,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犹豫了下,灵秀的眼光有一抹释然,抬头问道,“如玉,萧绝……他如何了?” 如玉双眸深深地看着流苏,这是第一次,她从流苏口里听到萧绝这两字,这几年,她几乎忘却京城的一切,把京城发生过的事情都深深地埋在心里,如玉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提起萧绝。 “苏苏……”如玉欲言又止,看着流苏,认真地问道:“你还惦记着他么?” 流苏眼光透过窗外飘向院子里的槐树,她恍惚间记起梧桐苑,那小小的,冷清的院落,心底一时分不清什么感觉,惦记萧绝么? 应该是没有! 可有好几次午夜梦回,却梦到这张脸,一张和萧绝一模一样的脸,打扮虽然不一样,她却认得是萧绝的脸,和她嫁给萧绝之前的梦一样,最近常常盘绕不去,纠缠着她,似要把她也拉进那无边的黑暗深渊。 “我现在很幸福,所以希望萧绝也能幸福。”流苏浅浅笑道,爱恨情愁,早就淡了,她已经记不起,当初被萧绝拥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却清楚地记得,被南瑾抱着,是什么感觉。 “苏苏,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能遇上一个风南瑾!”如玉轻声道,神色有些复杂,心里淡淡叹息,萧绝一直并未娶妻,连一房妾室都没有,堂堂一个王爷,这五年过得和和尚似的,就差没有吃斋念佛,敲打木鱼了。 如玉凝眉,闭眼。 流苏心头微震,有些明白如玉的意思,难道萧绝他…… “苏苏,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如玉倏然很严肃地看着流苏。 流苏颔首,她和如玉一直无话不说,“你问吧!” “如果……我说如果,萧绝还爱着你,你会动摇么?” 流苏凝眉,萧绝还爱她?怎么可能呢,五年前就没有,就算有些好感,五年后也应该烟消云散了吧,她柔柔地笑了,眼波深情温暖,坚定道:“生是风家人,死是风家鬼,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风家,离开南瑾!” 如玉轻笑,摇摇头,装模作样的感慨,“风南瑾真幸运!” “你为何不说我幸运呢?”流苏眉目含笑,遇上南瑾,才是她几世修好的福分,有种错觉,她好像在挥霍下辈子的幸福。 “我姐姐呢?南瑾说,我姐姐一年前嫁给萧寒,她过得好吗?”流苏忧虑地问道,锦绣和萧寒早在五年前就有情,都是因为她,让锦绣无法接受萧寒,他们一直纠缠了四年,锦绣最终还是嫁给了萧寒,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听南瑾说是萧寒亲自去求的,她一直担心锦绣。若是因她误了姐姐的幸福,她一辈子都不安心。 如玉撇撇嘴,“你们姐妹真有福气,锦绣现在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萧寒就差没有把天上的星星给她摘下了,初一宫中家宴,出身被刁难之时, 萧寒不惜以权压人,逼得左相大人不得不想你姐姐道歉,再加技压群芳,皇帝也很满意这个弟媳,你就不要担心她,萧寒对她简直就是百依百顺,真应了那句话,金玉锦绣!” 流苏笑笑,“姐姐一下福泽深厚,她能放下芥蒂,幸幸福福的,我也就放心了!” 如玉摇头,她们姐妹的感情真深厚,难得见到感情这么好的姐妹,她挥挥手,“对了,不是京城那边的事,倒是你,为什么三年都没动静?” 说起这事,流苏心情一落千丈,眉宇染上忧愁,她也没办法,她倒是想要给南瑾生个孩子,可惜,一直没消息。紫灵儿子都两岁了,海棠也有一女一子,她和南瑾却毫无消息,风夫人给他们熬了很多补药都于事无补,这件事,每回一想起来,都让流苏烦闷。 风夫人前两年还一直说着,让苏苏养好身子,给风家生个白白胖胖的男丁,这一年也笑着说顺其自然,和南瑾一个口气了。 流苏不用猜也知道,南瑾怕她有压力,怕她难受,这才让娘不许在她面前提起孩子的事,顺其自然…… 可都三年了,她真的有些无奈! “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你当时生小白的时候好恐怖,会不会因此伤了身子?” 流苏摇头,“我的身体一直都是南瑾调理的,我问过他,他说没事!” “那会不会是南瑾?”如玉挑眉。 流苏咬唇,摇摇头,如玉撇嘴,“算了,也不着急,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走,陪我出去逛逛!” 分卷阅读369 “好啊!”流苏站起来,有些头晕,如玉赶紧扶着她,一脸担心,“怎么了?” “昨晚看船行的账本,晚睡了!” “风家又不会倒了,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如玉抿唇,淡淡地苛责,扶着她坐下来,把茶水倒给她,“喝口茶,要是不舒服,我们就不出去了!” 流苏喝了一口茶,淡淡地扬起笑容,“你好不容易才回凤城一趟,怎么能不陪你好好逛逛呢?凤城每月一个样,你得好好逛一逛,我没事的,坐一会儿就好!” 如玉双手放在流苏太阳穴上,给她推拿按摩,“这样舒服点了么?” 流苏点头,舒服很多,“如玉,你手都是拿刀拿剑的,什么时候会这手了?还做得这么顺手?” 如玉手略微一停顿,眉心拧了拧,“嗯,刚刚学会的,习惯了!” 流苏心中大奇,有谁能让如玉习惯了服侍他?真是大奇闻,不过她也不好奇,到了时机,如玉自然会和她说。 两人坐了一会儿,流苏就陪着如玉到街上走走。 “凤城果真变了好多,苏苏,你平常出来走动么?” 流苏摇头,一般没什么事,她是不会出门来逛的,南瑾根本就不出门,小白整天腻着她爹,她偶尔才会和风夫人上街转转。 “这次回来没见着小白太可惜,我还想带她出海玩玩来着。” “可别,去年你带着我们出去,南瑾已经郑重警告我要和你保持距离!”流苏轻笑,为了这事,南瑾还半天不和她说话呢。 如玉哼道:“别听他的,我驾船已经很稳了,安全得很,再说,小白不是挺高兴的么?你们整天在家里足不出户,有什么好玩的,偶尔也要出去吹吹风嘛!” “海上不是遇到风暴了么,小白回家找她爹说,如玉阿姨带着她出海玩,有多刺激,我们遇到风暴差点沉船也说了,这回刺激到南瑾,一直瞪我,那脸啊,全黑了,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流苏笑道。 如玉哼哼,小白这臭丫头,什么都和她爹说,白疼了! 流苏揉揉额头,如玉细心地发现了,“苏苏啊,这样不成,前面就是我家医馆,去看看!” “我没事!” “不成,去看看,听话!”如玉拉着她就进医馆,掌柜的一见立刻迎了出来,如玉喊来一位老大夫,给流苏诊脉! “她怎样?”如玉担心地问道。 老大夫道:“少夫人只是血气不足,脾虚肝热,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理,不要太劳累,便可康复。” 如玉松了一口气,流苏笑道:“我都说了没什么大碍嘛!” “苏苏,这位是西门家的老大夫,见多识广,不如趁机看看……” 流苏沉吟了下,问道:“大夫,我和丈夫三年并无所出,有没有什么办法……” 流苏羞红一张脸,迟疑着说不下去,老大夫也是明白人,再为流苏把脉,眉头微拧,“少夫人先前是早产?” 流苏点头,她生小白的时候,不仅是早产,还是难产,吃了不少苦头。 老大夫微微叹息,“少夫人,请恕老夫直言,少夫人几年前生产伤及身子,以后怀孕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了!” 第223章 第223章(3093字) 流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灵秀沉稳的翦眸睁到极致,如被一根鱼刺哽在喉咙间,疼得她有股窒息的错觉…… 她不能有孕了? “吕老,你会不会弄错了?”如玉惊呼,简直不可相信这是真的,流苏不能怀孕?她以为是南瑾坐着轮椅太久,加上曾经食用毒果为生,身体受损导致不孕,可怎么会是流苏呢? 老大夫惋惜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脸,在她期盼的眼光中,微微摇头。 流苏心脏如被尖锐的利器扎中,鼻尖一酸,倏然闭上眼睛,痛苦地垂头,痛苦和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充斥在她五脏六腑之中,如被重物碾过。大多的绝望撕扯着她的神经,连灵魂都剧烈颤抖起来。 南瑾……一颗眼泪滴答一声落在手背上,破碎飞溅…… 如玉迅速低下身体,伸手揽住流苏的肩膀,安抚地拍着,“苏苏,别怕,别怕,别哭……你不是还有小白吗?” 流苏一听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掉线的珠子不停地 分卷阅读370 掉下,哭得好悲惨,浑身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连老大夫也摇摇头,无奈叹息。 她有小白,可南瑾怎么办?她和南瑾怎么办?她想要一个和南瑾生的孩子,她想给风家留后,从三年前,这个观念就深入骨髓,如今怎么去割舍? 流苏泪眼朦胧,咬着下唇,残留着最后一线期望,“我还有康复的可能么?有药能治好么?” 对着这张充满期盼的脸,老大夫说不出一个不字,眼前的女子,想要为夫家延续香火的期望是那么深,这对她是个致命的打击,他都不忍心再说什么。 老大夫的沉默,让流苏最后希望都打破,流苏如被抛在冰冷的海水中,绝望地沉浮。 “苏苏,别哭了……”如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不停给她抹泪,流苏倏然推开如玉,跑出医馆。 “苏苏……”如玉大惊,立刻起身追出去。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秀丽的女子泪流满面,旁人纷纷侧目,风家的少夫人为何哭?这真是天下奇闻,在凤城百姓的心目中,风南瑾和其夫人风苏苏是神话,夫妻两人都是经商奇才,一前一后曾和漠北海王谈判,惊才绝艳,一身本领。特别是风少夫人,三年前她独撑风家的故事在江南一带广为流传。在众人心目中,风少夫人就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见她泪流满面,纷纷不解。 流苏不知道要跑去哪儿,竟然往渡口跑出,一路上撞了人也不停,伤心欲绝,早已不能顾及其他。 “苏苏,站住!”如玉终于拉住她,“苏苏,你去哪儿?回家休息,别想了,不会有事,大夫只是说微乎其微,又没有说不能怀孕,还是有一线希望,流苏,你不要放弃,你不要多想好吗?” 流苏低泣,长长的睫毛上沾满经营的泪花,她道:“如玉,你不要再说这些话安慰我,不要再让我怀了希望又再一次失望,南瑾……有谁的医术比南瑾还高?南瑾他明明就知道我多想生个孩子,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希望能怀孕,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体不能再怀孕,可他从来不说……他提都没有提过,他每次都说顺其自然,每次我问他的时候,他是以什么心情在回答我?” 如玉一把抱住她,拍着流苏的肩膀,“苏苏,不要激动,忧能伤身,南瑾都不在意,你就不要在意,你们有小白就够了,苏苏,命该如此,不能强求啊!” 流苏一把推开如玉,含着眼泪的眼光倏然坚毅起来,“我不信命,我不信南瑾会命中无子,我们都做错什么,上天为何要如此惩罚我们?我也好,南瑾也好,我们自小受的苦还不够吗?我从小孤苦伶仃,受尽大娘欺辱,南瑾从小不良于行,长达二十年。落崖,靠毒果为生,放下自尊,就算只能爬着,也没有放弃过生命。我们都这么认真,这么坚强地生活,为什么会遭受这样惩罚,我不服,我不甘心!” “苏苏,你不要激动……”如玉担心地看着她…… 流苏太想给南瑾生个孩子,突如其来的打击的确令人难以接受,她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只要牵涉到南瑾的事,流苏都会在意,何况是子嗣一事。 流苏痛苦地蹲下来,抱着双膝,嚎啕大哭,连空气都感染到她的悲伤,变得凄凉和哀绝,“我这么努力地活着,让自己幸福……不是想要这个结果……我不要这个结果,这对南瑾不公平……” 如玉蹲下来,默默地陪着她,“南瑾他都不在意……” “就因为他不在意,我才更会伤心……”流苏泣不成声,声音破碎溢出,“因为那个人是南瑾……所以我才伤心,这三年明知道我身体不能怀孕,也知道我心中的期望,为了不让我伤心,他选择什么都不说,因为我的身体一直由他调理,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今天到医馆看,我还会被他一直蒙在鼓里。他做什么都是因为我……而我却不能为他生个孩子……这对他好不公平……” 风夫人乃至风家堡上下都希望,她能在生一个男丁,延续风家的香火。流苏伤心的不是自己不能生孩子,而是自己不能为南瑾生个孩子。 南瑾…… 一回想起南瑾说来日方长,顺其自然的时候,流苏心如刀绞。 南瑾,你曾经失望么? 流苏笑得凄苦,如玉心疼地看着她,她也没办法,任何一个女人都想为自己心爱的人生儿育女,因为小白不是南瑾亲生骨肉,所有流苏更是在意这件事。 这对她,打击很大! 三年的希望啊……就这样落空了! “如玉,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别跟着我了!” 分卷阅读371 流苏站起来,擦干眼泪,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静一静,平复一下今天的所受的打击。 “不行!”如玉立刻拒绝,“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回家去吧,苏苏,听话好不好?” 流苏摇头,“我又不是孩子,不会有事的!” 如玉还想说什么,流苏就打断她的话,“如玉,你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好,我在酒楼等你,一会儿回来,我们一起回风家堡,知道吗?”如玉交代。 流苏点头,如玉担心地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回了风家酒楼! 流苏一个人盲目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渡口,阳光灿烂,流苏恍惚地看着,折道去船行,让人把风家专用的帆船开到渡口。 她想去漠北海上静一静! 从赤丹河到漠北海,要几个时辰的功夫,流苏算好时间,能在海上待半一个半时辰,刚好赶得及在天黑之前回来。 旷远的海洋上,只有她一艘船,静静漂流,坐在甲板的椅子上,沉默不语,抱着身子卷缩着,双眸宁静地看着这片辽阔的海域。 今天风平浪静,海风缓缓地吹着,女子宁静地坐着,也不管船会把她带到哪儿,在海上随意漂流。 不仅如玉喜欢大海,流苏也喜欢大海,就连小白都很喜欢,独自航海更多了一份沉静,很应她现在心境。 独孤、寂寞、悲伤…… 流苏卷着身子,泪如雨下…… 流苏的船不是漠北航线上,没有什么船只来往,整个海面很平静,就只有流苏这条船,在自由飘荡。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大哭,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心疼向大海倾诉…… “南瑾……”流苏心如刀割,泣不成声,“南瑾,可怎么办呀?” 正在赤丹河在航行的南瑾心中顿感一阵不安,猛然转身,沉静的眸子深深地望着身后,河水清透,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为何他心中会突然不安和烦躁,好似有什么事会发生。 南瑾的第六感一直非常灵验,从未出过错。 风华绝代的男子站在船头,身材颀长,玉树临风,双眉却静静地拧着。一语不发地看着凤城的方向。 小白不解地拉拉他的袖子,“爹,怎么了?” 南瑾低头,拉起小白的手,淡淡一笑,“没事!” “爹……”小白拉长了声音,抗议她爹的偏心,“爹,才两天不到就想娘了么?你好偏心!” 南瑾哭笑不得,拧拧她的脸蛋,“胡说八道!” 是啊,是挂心流苏了! 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他放不下的牵挂! 漠北海上,流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医术高如南瑾,也不能调理好她的身体,那岂不是无药可医,不然这三年,南瑾早就医好她的身体,一定是因为毫无办法。 面对大海,流苏心静如镜,完完全全明白,那句顺其自然之后的怜惜和无奈。 让她放弃南瑾,那是不可能的事,让南瑾放弃她,也不可能,他们只能选择不要孩子,可这样,她会愧对风夫人一辈子,会愧对南瑾一辈子,会内疚一辈子。 任她聪敏过人,此刻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能两全其美。 这儿离一座岛屿不远了,倏然船身猛烈一阵摇晃,接而一阵剧烈的震动,流苏大惊,倏然擦干眼泪,往下一探,诧异地睁大翦眸,流苏脸色一沉…… 糟了! 船触礁了! 第224章 第224章(3066字) 流苏独自出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即便遇上风暴也能安然无恙,从无触礁过,这不是货船,吃水不深,就是有礁石,一般也不会相撞,除非是特别尖锐凸出的礁石。 这片海域并不在漠北航线上,流苏心情烦躁,只想散散心,哪会那么刻意地去注意环境,她任帆船随便在海上飘荡,反正有指南针,她最后能开回去。 流苏航船的经营也算不少了,并没有太惊慌失措,匆匆地跑下船舱,这才脸色大变,船体已经严重断裂,已经漏水,海水渗透进来,整个船舱的水都没过膝盖,正大量地涌进来。 分卷阅读372 流苏深知不好,一定会沉船! 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似要把流苏狠狠地抛入海中,架子上瓢盆茶具等零碎物品哐啷哐啷地掉下来,高层上所有的物品都砸下来,一阵兵荒马乱。 流苏一阵措手不及,被狠狠地抛出,额头和船板一阵猛烈的撞击,流苏只感觉脑海里一片不正常的哐啷作响,触手一片湿润,撞伤了,鲜血溢出…… 船失去了平衡,依旧在剧烈摇晃,流苏几乎都站不稳,摔了好几次,这回也顾不上头部的剧痛,她只能弃船,不然就船毁人亡…… 船身已经开始倾斜,流苏当机立断,噗通一声跳进海里,海水碰上额头的伤,疼得流苏蹙眉,连心都颤抖起来,身体露出海面之刻,船已经慢慢地沉了下去…… 流苏紧紧地蹙眉,伸手碰触额头上的伤口,疼得她眼泪都要滴下来,什么叫祸不单行,看她就知道了。 整个海面一片辽阔,白茫茫的,这让她游回漠北航线上,她命一定没了。她转头看向那座小岛,暗暗掂量着,还是去岛上吧,以她的体力,只要不在水中抽筋,游到小岛上应该不成问题。 倏然,眼光一亮,眼界里出现了一条很大的帆船,流苏脸上掠过喜色,转而蹙眉,即便是在这种危机的关头,也没有失去她岁月磨练出来的沉稳冷静。 这不是风家的帆船,船非常巨大,壮观,是两层的阁楼船只,从她的角度,虽然只看见楼船顶端,却可以判断得出此楼船一定非常豪华。 这是游船,不是货船! 在流苏的印象中,风家没有造过类似的船只,她犹豫了,该呼救么? 还不待流苏呼救,船上已经有人发现了她,流苏看看海岛,又看看天色,毅然开口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只要这船的主人能好心送她到漠北航线上,她便能在天黑之前回岸,航线上都是风家的帆船,随便上哪一艘都可以平安回家。若是现在游去那座岛屿,势必要在岛上过夜,明天柳溪柳秀才会派人在海上搜索,能不能找到她还是个问题,更别说,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海岛上,能不能平安等到天亮也是个问题,考虑再三,流苏决定呼救。 豪华的船只慢慢地靠近流苏,流苏心中一喜,也游了过去,船上探出一名戎装的士兵,丢下一根绳索,吆喝道:“抓住,我拉你上来!” 流苏不再犹豫,抓住绳索,那男子便把她拉上船。 流苏头一阵晕眩,伏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拉她上来之际,腰部有些磨伤,加上额头刚刚经过剧烈的碰撞,极为不舒服,好久,眼前发黑的状况才略微改善。 “姑娘,你怎么掉进海里了?”那位拉她上来的士兵沉声问道,有好几名士兵都涌过来,把流苏围成一团。 “沉船了!”流苏应道,在海上,也就只有沉船,才有可能泡在海水里。 那士兵不可思议地低呼,发生海难在他意识里好似极为少见似的。流苏拧拧眉心,让自己舒服点,这才抬头,见众人簇拥,吃了一惊。 这群士兵并不是圣天士兵的装扮,皆是一身戎装,盔甲红樱,威风凛凛,看起来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殊军队,整个船上都是士兵,足足有百余人。 这艘船果然如流苏所料,非常豪华,雕栏玉砌,琉璃宫灯,尽显气派和尊贵,阁楼精致秀雅又不失庄重,好一艘华丽的帆船,流苏暗自赞叹,仰首,却没有看见任何旗帜,流苏暗暗惊奇,这是哪个国家的帆船? 漠北海有女儿国,还有几个不算小的部落,都有可能。 单看此帆船的建筑,就知道非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风家也有此豪华的帆船,可除非全家出游,否则一般是用不大,且观起建筑,比风家最豪华的帆船还要贵气和壮丽。 流苏沉吟着,一阵海风吹过,身子微微有些发冷,撞得晕眩的脑海也有一丝清明。 “姑娘,你们沉船,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了?”一名士兵颇有兴趣地问道,十分好奇,在海上沉船就意味着船毁人亡,她看起来很狼狈,一定在海里泡了不少天吧,士兵如此想着。 流苏有礼地颔首,眉宇掠过自然而言的疏离,神色冷静,开口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要开往哪儿?” “我们只在游海,四处观光的。”一名士兵爽朗地回答,“姑娘,你是哪儿人?” 流苏不答反问,“几个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们送我到漠北航线上?” “漠北航线?”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插入他 分卷阅读373 们的谈话之间,流苏周围的士兵立即站起来,动作精练而有力,个个敛去脸上的轻松,恭敬地朝那声音的主人施礼,“参见二公子!” 流苏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名长相俊美的青年人,二十五六岁上下,墨绿色的锦服,包裹着一具刚劲的身材,举手投足皆有一股气派,俊美无涛,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如要勾人魂魄似的,闪着狐狸般的狡猾光芒。 流苏想起一种动物——狐狸! 男子勾魂似的眼光直直地打量着流苏,尚算清秀,不算绝色,气质还不错。男子是相貌控,这是第一感觉。再看,处变不惊,非常沉稳,看起来虽然弱不禁风,倒给人意外的坚韧,虽然狼狈,倒不显出惊慌之丑态,嗯,总算没白救,他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圣天人士?”几乎是肯定句。 流苏点点头,“是!” 男子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怎么称呼?” “小女子姓风!” “风姑娘?”男子呵呵笑了声,语意不明,流苏凝眉,他是这船的主人么? “你能把我送到漠北航线上吗?”流苏站起来,冷静地问道,一阵海风吹过,身子微微打了个寒颤,有些冷,还好阳光还算灿烂,亦有些暖暖的感觉。 男子看着流苏,羽扇唰一声打开,潇洒的模样平添几分风流韵味,流苏灵秀的翦眸划过一道笑意,他这算什么意思? “这儿离漠北航线不算远,风姑娘!”男子微微笑道,眼光远眺,整片海域白茫茫一片,千里之内无一艘帆船。这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流苏沉静地站着,如霜中寒梅,玲珑的心思迅速转动,这是游船,他们的游海,送她到漠北航线上,并无耽误,他话里的意思,并无半点送她回去的意愿。 流苏沉吟着,微微一笑,“究竟要如何,你才会送我去漠北航线?” “如果风姑男子娘能亲在下一记,或许本公子可以考虑考虑!”那男子装模作样地沉吟,羽扇轻摇,摆出一副自认为非常迷人,非常潇洒的姿态,像极了上惯了青楼的风流公子调戏良家妇女,一脸痞相。 那笑容灿烂极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爽朗得想让人揍一拳。 四周一片扑哧的轻笑,男子桃花眼一转,刚刚笑出来的士兵立刻收住笑容,一脸严肃,非常正经地站着,如雕像般。 男子哼了哼,流苏并不生气,直直地看着男子勾魂似的桃花眼,浅浅一笑,如一朵雏菊在风中摇晃,男子眼睛一眯,此女笑起来,让人感觉舒服极了。 如一朵云儿般,纯净无暇,纯粹得近乎干净! “好,我们一言为定!”流苏回答,上前一步,真的倾身,要亲上男子的唇,那男子微怔之后,立即退开,羽扇挡在自己唇边,保护自己清白,双眸冒火地瞪着流苏。 流苏故作不解,盈盈一笑,“公子为何躲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提出的条件,小女子并无异议啊?” 男子眼光眯起,刚想说什么,突然退到一边去,船舱里走出一名中年女子,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夫人!” 一股压迫的力量随之而来,伴随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流苏暗暗打量着她,虽是中年女子,却非常美丽,有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成熟魅力。她轻装打扮,梳了一个凤凰朝天髻,极为端庄,神态雍容大度,尊贵逼人,是那种常年惯于发号施令的女人,流苏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权味。 一双睿智的眼眸,紧紧地锁在流苏的脸上,把她的深思和沉静尽收眼底。 “你要去漠北航线上?”女子的声音平如流水,却饱含威严。 “是!”流苏没由来的一阵恐惧,轻声应道。 女子眯着眼睛,专注地打量着流苏,“姓风?风南瑾是你什么人?” 第225章 第225章(5113字) 流苏心中一讶,眉梢微挑,灵秀的大眼沉静地看着中年女子,暗中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她为何问南瑾?又怎么会一口断定她和南瑾有关系? 眨眼的功夫,许多念头在心里翩然而过,流苏设想了好几个可能性,这中年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海风轻吹,流苏的长发被在海风和阳光下,几欲被吹干,口鼻之间萦绕着一股海水的味道,流苏纤细的身子宁静地站在甲板上,显得极沉稳。 她拧拧眉,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分卷阅读374 “风姑娘,在下劝你还是老实回答我家夫人的问话,若是说谎,对你可没好处!”男子羽扇轻摇,笑意融融道,颇有探究地凝视着流苏静谧如水的脸。 好冷静的女子,淡漠中带着三分疏离,疏离中带着一份七分沉稳,不似故作镇定的丑态,反而透出岁月累积出来的磨练和强势。 成熟的脸还遗留着少女的清透和纯真,揉合温软和刚毅的美,更难得的是,眼光非常灵秀和干净,宛如纯碧的大海。 流苏看向他,心底疑惑,刚刚士兵们叫她夫人,叫他二公子,可他们显然不是母女关系,更像是下属和上属的关系,男子已是人中之龙,那中年女子的身份定然极为尊贵。 中年女子微笑,温柔和煦的浅笑荡漾一股逼人的气势,直逼流苏咽喉,流苏的沉稳和中年女子的沉稳尊贵显然不在一个水平上,流苏是岁月磨练出来的沉静,而她,是岁月和历练交错出来的气势。比起苏苏,更高一层浑然天成的王者魅力。 “风姑娘,很难回答么?” 流苏浅笑,“我是风南瑾的妻子,风苏苏!” 不仅男子诧异,连中年女子也错愕,以一种很困惑的眼光看着流苏,震惊的是,她竟然如此诚实,毫无欺瞒,中年女子认为,至少她会随便说一个身份,而不是风南瑾的妻子这么敏感。 海上是他们风家的天下没错,但,那是相对于圣天而言,对于其他国家,可就不是这么回事,风家富可敌国,人人皆知。虽然只有一个照面,她看得出,眼前的女子聪颖通透,不会看不出他们不是圣天的人,竟然也敢自爆身份,有勇气! 她欣赏这股难得的诚实和勇气! “鄙姓龙!” 流苏颔首,盈盈拜谢,不动声色道:“多谢龙夫人救命之恩!” 龙?女儿国的国姓? 流苏眼光淡淡地扫过华丽的楼船,这儿处处体现贵气,流苏心思婉转,不由得多看了龙夫人一眼,她有没有可能是…… 南瑾对她简单地提过女儿国王室的成员,以这个年纪的女人,且姓龙的,只有龙浅月,龙雪梨,一般的皇室成员不会有她这样的尊贵逼人的气势。 流苏见过的人,有萧绝、有南瑾……这两人一眼就知道习惯于发令,身处高位的人,流苏这些年在商场上见过的人也不少,眼色颇有长进。心里暗暗琢磨着她的身份,如果是女儿国皇室,那是她的亲人…… 流苏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渴望,问问她的身份。 也许有可能是龙氏男子的夫人,龙夫人……流苏口齿轻吟这三字,表情却无风无浪,极为平静。 “风少夫人言重了,救你的是你自己!”龙夫人淡淡道,芊芊玉指横指海面,流苏转身看去,平静的海面上漂浮着风家船运的主旗,这是风家人的标志,也不是一般的货船。 流苏失声一笑,彻底佩服龙夫人的眼力,果然观察入微。 “若你敢有半点欺瞒,说你不是风家人,我就会立刻命人把你扔下海,任你自生自灭,只是没想到你会如此胆大,很好,我就喜欢有胆色的女人!”龙夫人笑声道。 “龙夫人过奖了,待人以诚是风家祖训,苏苏不敢有忘!”若是南瑾听到这话,估计会似笑非笑地挑眉,风家什么时候多出这条祖训了?流苏沉静应对笑道。 龙夫人打量流苏,似赞似探道:“风少夫人之名不仅响彻大江南北,连漠北海周边的国家也略有耳闻,百闻不如一见,龙氏这几天游海最大的收获便是有幸能结交风少夫人,来人,给少夫人拿件披风!” 流苏也不拒绝,她身上全湿,海风这一吹,有些凉意,“苏苏多谢龙夫人!” 龙夫人笑着扶起她,笑容和煦如风,流苏淡笑,第一次觉得,风家少夫人的头衔还挺好用的! “龙夫人可否送苏苏到漠北航线上,久不见我回去,家人会担心的!” “自然可以!来人,转向,东北航线上!”圣天称这条航线为漠北航线,而女儿国为了区分两条航线,叫东北航线和东南航线。 众人应命,立刻落下篷布,调整,向漠北航线方向而去。 一名秀丽的少女捧着披风走出船舱,向龙夫人行礼之后,帮流苏披上,流苏暗暗吃惊,这触觉光滑细腻,虽然很薄,却挡住所有来自四面八方的风,一股暖意袭身,非常温和,这件披风价值连城吧。 “这儿离东北航线还有一段距离,风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可请到阁 分卷阅读375 楼喝杯热茶暖身!”龙夫人热情邀请。 “苏苏恭敬不如从命!”流苏浅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流苏自从判断龙夫人有可能是女儿国的皇族的人,便觉得她非常可亲,不知不觉想让人亲近。有机会好好聊天相聚,她自然不会拒绝,虽然南瑾交代过不能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可这应该不会出事! 三人上了阁楼,这儿视野更宽阔,放眼看去,整个漠北海上碧海连天,万里无垠,壮丽而豪迈,安静的海面又给人一股神秘的魅力,让人不可抑制地想要探究这层神秘的面纱。 “这位叫周流云!”龙夫人给流苏介绍。 流苏挑眉,潇洒的男子露出不算太诚恳的尴尬来,“流云刚刚多有冒犯,风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别和小人一般计较!” “不敢当!”流苏了然一笑,对他倒挺有好感的,笑容都多了一分灿烂,“是谁多冒犯还说不准呢。” 流云哼哼,折扇一摇,尽显其风流之态,龙夫人摇摇头,侍女送上热茶,流苏连喝三杯,是上等的雾里青,流苏算得上是豪饮了,一股暖流从咽喉从暖到肠子,驱除身子最后一抹冷意,顿时舒服很多。 龙夫人细细地看着她,微微清茗一口,睿智的眼光看不出她内心深处一丝一毫的想法,众人只看见一片深沉的海洋,平静无波。 “少夫人怎么会一个人出海?”她堂堂的风家女主人,出海竟然没有人保护,还触礁沉船,若是没有他们经过,是不是就丧命海底呢?还真是大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流苏想起不孕一事,心中微微刺痛,苦涩笑道:“苏苏经常一人出海,没出过意外,今天可能是苏苏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吧,所以事事不顺!” 先是身体不适,再是发现自己不孕,再来便是沉船,接二连三出事,真是不走运到了极点! 龙夫人挑眉,放下茶杯,茶香袅袅升起,缭绕在彼此之间,传递着暖暖的感受,龙夫人露出担忧的表情,“少夫人似乎不太开心?是为何事烦闷呢?” 流苏摇头,微微一笑,“没事,苏苏见今天风和日丽,便出海散心罢了,没想到出事,抱怨自己不走运而已。” “若是风少夫人也抱怨不走远,恐怕天下所有女人都要哀叹此生虚度!”龙夫人笑道:“芸芸众生能有少夫人运势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天沉船一事,若是常人,恐怕便会丧命于漠北海底。你也好,我也好,人的一生日子都不会太平顺,有时候黑暗得看不见天日,可谁有料到未来会如何,否极泰来,说不定真的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怀着一直希望,便可见阳光,凡事不要太强求,只要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我一直认为凡事都有公理,顺其自然,你看看这船,到桥头自然直!”龙夫人眼光睿智,含笑说道,亲切地看着流苏,敛尽她身上所有的强势,如普通的长者。 流苏闻言受教不少,奇怪,顺其自然,这话南瑾也经常说,流苏也听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比眼前的长辈说来得震撼,给她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真的是她太强求了么?顺其自然有什么不好呢?南瑾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老天会忍心剥夺他真正为人父的权力么? “听龙夫人一席话,苏苏感触颇深,南瑾也常常说顺其自然,苏苏也许是太强求了,多谢夫人一番教诲!”流苏有礼地道,当真如当头棒喝,在她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给她指引一条路。 “少夫人聪慧可人,心思玲珑,只是一时郁结罢了,多些时日自然想通,何需谢我?” 流苏轻笑,“夫人真是有双慧眼,苏苏也希望到了夫人这个年纪,也能有夫人这种素养和睿智。话说回来,能得空在漠北海上游海几天,苏苏颇为羡慕,漠北海风光无限,龙夫人真会享受!” 龙夫人淡淡笑道:“漠北海的确风光无限,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光可以享受这片好风光,人生在世,忙忙碌碌,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又岂可不好好享受,说起来,也有三年的时间没有好好享受过这么悠闲的日子。当真轻松,人都似乎年轻十岁。” 龙夫人的声音有种淡淡的悲伤和遗憾,她眉目如画,亦染上轻愁,却无损她一身的强势和贵气,反而添了一股难得柔情,整个人魅力无限,如月光下的幽幽明珠。 流苏无意探人隐私,人人都有心中解不开的心结,如她,如她,只好借着这片海域,疏散心中的郁闷。 流云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远眺海面,似乎被风景所迷,看得目不转睛,非常认真。 “风少夫人,可否冒昧的问一声,少夫人是何地人士 分卷阅读376 ?”龙夫人突然问道。 流苏拉拉身上的披风,浅笑道:“夫人,叫我苏苏吧,我是凤城人士!” “凤城?”女子出嫁从夫,流苏不但姓随了南瑾,连籍贯也随了南瑾。 龙夫人淡淡地凝眉,“令尊令堂是否还在人间?” 流苏遗憾道:“苏苏出生就没见过爹娘,他们很早就过世了!”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风夫人道歉,眼光掠过一抹深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云诧异,夫人怎么会好奇风苏苏的籍贯呢? “龙夫人为何有此一问?”流苏好奇地问道。 龙夫人双眸定定地锁在流苏脸上,有疼爱,有遗憾,片刻转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很想我的妹妹!” 流苏浑身一震,迅速垂眸,拿起桌上的热茶,不着痕迹地掩饰过自己的异样,那翠碧的茶水里,她看见自己震惊和惊喜的眼睛,果真是……龙浅月么? 如此巧合? 南瑾说过,龙浅月和龙紫月姐妹两的关系很好,好到能为彼此生死的地步,当年龙浅月为了妹妹的幸福,冒着被夺太子之位,冒着生命危险助她逃离。她究竟是不是? “普天之下,相似的人多了去。”流苏喝一口茶,淡淡地笑道。 龙夫人笑着摇摇头,睿智的眼光盛着慢慢的宠溺,“你和长得并不像,她比你好看得多了!” …… 好打击的话啊!流苏哭笑不得,她倒也不在意这个,只要南瑾不嫌弃她就好! “不好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说少夫人你不漂亮……”龙夫人似乎也想到这么说有欠考虑,匆忙补救,流苏不在意地摇摇头,她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升了一倍,竟然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相貌,真是难得!“你们长相不太像,就眼睛稍有些影子,某些神态却像极了,总让我有种错觉。” 好似妹妹就坐在面前,还是二十一年前清丽无双的模样。 “流云,你觉得想不想?”龙夫人突然问一旁静默不语的流云。 流云眼光在流苏身上转了圈,道:“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小姐,流云印象有些模糊了,不过从画像来看,神态的确有几分影子。” 龙夫人笑着点头,证明这不是她眼花,“我没看错,二十一年了,还记得妹妹当初坚持要出走的神态,是那份坚持和执着感动了我!” 流苏试探地问道:“那你妹妹呢?” 她心底已经确定,眼前这位就是龙浅月,她的姨娘,血缘最亲密的家人,流苏那一瞬间,百味交集,倏然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 世间最难跨过的距离,就是对面相逢不相识,明明是血亲,却只能如陌生人一般,不敢太亲近。 龙夫人感叹道:“她不在我身边,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是否幸福!我妹妹很漂亮,也很坚强,从小到大,凡事有我这当姐姐的给她撑腰,她几乎呼风唤雨长大,却不骄纵,很会体贴人,可惜爱上不该爱的人,任性了一回。我还清楚地记得她临走时的决绝和执着,我当时在想,家里有我一人就够,注定我是不能有什么幸福,起码可以让妹妹幸福过她想过的日子,没想到反而害了她,我以为只要我重掌大权一天,就是妹妹回家之时,没想到一别再见,却成了奢望。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她离开,至少她还会好好地活着吧!” 龙夫人说起这些有些伤感,却不流泪,或许多年的磨练,流泪对她来说,已成一种奢望。 流苏在她脸上看到极致的柔情,提起自己的妹妹,她连五官都柔和几分。没有那种逼人的气势和强悍。 或许,她是真的很疼妹妹吧! 流苏想起锦绣,当初听闻自己噩耗的锦绣,是不是也如她一般呢。? 不,应该是更伤心才对。 龙浅月只知道自己的妹妹生死不明,而锦绣却眼睁睁看着她下葬,定然比龙浅月更伤心吧! 流苏喉咙有些苦涩,道:“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或许你妹妹认为值得呢?花儿最灿烂的时候,是为了懂得它风韵的人开,也算是一种幸福!” 她宁愿相信,爹娘在天上会重逢,或者早早投胎,开心另一段情缘。 龙夫人一笑,“也许吧!” 船慢慢的已经开到漠北航线上,这儿过往的帆船很多,流云命人把船开 分卷阅读377 堵截一艘帆船,引起那边人马骚动,流苏赶紧下了阁楼,有两名船员认识苏苏,吃了一惊,“少夫人?” 流苏摆手让他们安静,欲脱下披风还给龙浅月,而龙浅月双手一按,淡淡道:“你披着吧,天晚了,很凉!” 流苏心底一阵温暖,倏然上前,拥抱一下龙夫人,她似乎有些吃惊,流苏很快就退开,淡淡地道:“再见!” 流苏上了风家的帆船,朝她挥挥手,虽然不舍,却不敢多有留恋! 龙夫人抬手,也朝她挥了挥,看着流苏的身影越来越远,有些不舍。 流云上前,不解地问道:“夫人,为何放过她?她是风南瑾之妻,倘若……” 接下来的话流云没有说完。 龙夫人看着流苏的方向,“风家,圣天都惹不起,你以为我们能有多余的精力应付风南瑾的怒气么?” “流云,我教你一个道理,多风家一个朋友,绝对比多风家一个敌人,要来得有利!” 第226章 第226章(2164字) 京城。 南瑾入京之后第一天晚上秘密进宫见驾,此后便带着小白在相国寺,三年不上京,主持方丈见到他又惊又喜,特别看见小白,连道恭喜。送了小白一串佛祖当见面礼,小丫头也有模有样地行礼道谢,非常有礼貌。 “公子,一别三年,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你女儿都这么大了!”老方丈感慨,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已是三年,如白马过隙,人都老了,唯有眼前这位惊才绝艳的公子,岁月似乎很厚待他,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还如三年前那般清贵无暇,纤尘不染。真要说变,也只能说他的眼光,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三分温暖。 也许,是心有所牵吧! 这是老方丈乐意见到的! 南瑾让韩叔带小白出去玩,他和方丈有话要单独详谈,小白也懂事,乖巧地退下,跑到相国寺后院去了。 “公子是否已放下前尘往事?” 南瑾看他一眼,微微颔首,神色略显冰冷,“已经放下,过去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不太过分,我不会对他们大下杀手!” 方丈点点头,“公子若能放下心中仇恨,定然最好,当年后宫争宠,殃及无辜,实乃一桩悲剧,事情过去二十余年,该有什么都渐渐淡了,公子如今生活风平浪静,的确不宜再起风波!” 南瑾沉声道:“就算我不出手,皇上也不会再容忍他们,盛极必衰,乃自然定律,我手头握的证据,已经足以让皇后家族永世不得翻身,不过我倒想看看,皇上会如何做!” 方丈慈悲一笑,“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公子能置身事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就不是公子该做的事,就留给别人去做吧!” 南瑾朝方丈大师点头致意,道:“三年前,大师苦心劝我罢手,我却一意孤行,幸好并无真的指证他们,否则祸必反扑,吞噬自己,如今将一切放下,人也轻松。真的该多谢大师当日提点之意。” “公子言重了,老衲并无能力让公子改变心意,这都要多谢风少夫人,让你把一切恩怨都放下,她必定是奇女子,才值得公子倾心相待!”老方丈笑语。 南瑾轻笑,提起流苏,眼光掠过一抹柔情,如笼罩在一层暮霭朦胧的情潮之中,淡淡道:“苏苏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从不曾劝过我,不过真是她,让我幡然醒悟。话说回来,这也多感谢大师,我们是在相国寺结缘的。” 大师大奇,“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 南瑾微笑,凝眸看向大堂之中的佛像,一层金光笼罩,给佛像镀上高贵朦胧的光晕,庄重雍容。南瑾眼光深沉,似带着一层笑意。 他一向不信命,从他懂事以来就相信,命运要靠自己掌握,此刻却深信,姻缘寺真有姻缘传说。 南瑾推着轮椅到了后院,桃花已然落尽,也无人打扫,遍地都是粉色的桃花瓣,南风起,桃花飞,又是一阵落英缤纷。 如一条粉色的绸缎在横跨半空,姻缘桥下的水面,也铺上一层淡淡的粉层,涟漪阵阵,像远方荡漾,流溢出迷人的光影。 白衣公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如一座美丽的玉雕,眼睑半垂,覆出一层淡淡的,优雅的剪影。如玉,如水,掠过这春末的寒峭。 他沉静地凝视着姻缘桥,想起当年他和流苏初次在此相 分卷阅读378 遇,心口有股说不出的柔情和暖意,当年公务繁忙,他本无意再来相国寺多住几天,现在倒庆幸,当年他来了,所以才能遇上流苏。 小白的桃花雨中玩耍,笑声阵阵,这孩子的个性的确随了他,非常喜欢桃花。 听苏苏说过,在花雨中祈愿,人的愿望便会成真,他没有祈求过,也无从知道真假,不过此刻却希望远在凤城的妻子能平安快乐! “小白,回去了!”南瑾喊了声,小白回过头来,小步跑过来,小脸红润,粉妆玉琢,非常可爱。 “爹爹,这儿好漂亮!”小白愉快地道,显然很喜欢这儿。 南瑾揉揉她的发丝,笑道:“比家里的好看?” “当然是家里好看!”小白肯定地道,韩叔推着南瑾下山,小白边走边道:“爹爹,韩爷爷说城中有好多好玩的地方,爹爹……” 小白最后拉长的声音,南瑾颇有默契地颔首,“你别惹事就好!” “谢谢爹爹!”小白开心地在南瑾脸上亲了一下,“小白这么乖巧,怎么会惹事呢?我去看看和凤城有什么不一样的嘛。” 南瑾摇头,“爹会在京城三个月,你慢慢玩,别一下子都玩够,那以后会闷的!” “公子,小姐要是闷,送她回凤城便是!”韩叔说道。 小白点头,接而眼光一亮,笑吟吟地道:“爹爹舍不得离开小白么?” 南瑾侧头,小白调皮地眨眨眼睛,“我怕小白你舍不得离开爹爹!” “要是娘也在就好了!” 入城之后,南瑾回小楼,韩叔带着小白在城中转悠,小丫头从小没有出过凤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觉有新鲜,南北风俗不一样,生活习惯也不一样,街头贩卖的东西也不一样,小白四处逛逛,觉得颇有意思。 “韩爷爷,我要吃绿豆糕!”小白面无表情指着新出炉的绿豆糕,和凤城的形状不太一样,凤城多半是五角的,而京城是圆的,上头还有刻字,小白见着颇为新鲜。韩叔憨厚一笑,一下子给她买了五块。 “好吃么?” “热的不好吃,等凉了我再吃!”小白咬了一口,有些嫌弃,又放回去,韩叔认命地帮她拿着,一条街走过来,憨厚的男子手中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有紫金糕,有糯米团,有面人糖,有小笼包…… 他尴尬地笑笑,小白吃没吃多少,买倒买得多,害得他都不好意思看身边走过的路人,丢脸呀…… 倏然,小白拉拉韩叔的手,扬声道:“韩爷爷,那人在做什么?偷银子么?”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让前面的扒手听见,顿时一片兵荒马乱,喊打四起,小家伙叼着一根糖葫芦,颇有兴致地看戏…… 韩叔摇头沉默,她八成是故意的。 “小姐,你答应过公子,不惹事的!”韩叔好心提醒她,小白咬着糖葫芦,困惑地问道:“我哪儿惹事了?” 韩叔哑口无言,倏然一惊,小白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第227章 第227章(5084字) 是萧绝! 高大的男子想要走进八宝楼,却在门前停下,眯着眼睛有凝视着小白。 他一身华服,贵气逼人,领口出所绣的蟠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更是代表其尊贵的身份,包裹着一具充满爆发力的刚劲身材。五官如雕刻般,冷峻而俊美,刚毅的线条,冷酷的眼睛,冷抿的薄唇,整个人身上散着一股独孤冷气团。 如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男子容颜如昔,并无苍老,眉宇间却刻画出岁月的沧桑。冷硬的肩膀如撑起天地般,给人坚定的力量。 萧绝是那种一看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霸气和贵气的男人,冷然孤傲的身影把黑暗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白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解,为何他的眼光一直紧盯着她? 萧绝眯着眼睛,这孩子就算没有韩叔在她身边,他也能认得出她是谁,这副得天独厚的样貌,这枚独一无二的朱砂,完完全全就是小一版的南瑾。 小白…… 他记得她的名字,几年前,犹记得他第一次抱着她,那股淡淡的温馨和感动,如同触动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 萧绝眼光一动,不由自主地走过来。 韩叔脚步一挪,下意识 分卷阅读379 想要保护小白,伸手把她拉到身后。 “草民参见王爷!”韩叔行礼,憨厚的男子神经绷紧,充满戒备地看着萧绝,他的眼光紧紧地凝视在小白脸上。 “您认识我么?”小白疑惑地问道,刚好吃完最后一粒糖葫芦。 认识么? 萧绝怔怔地看着这孩子。 他认识她么? 他无法回答她,只能沉默地看着。 他和她爹爹曾经是敌手,他曾经想把风家赶尽杀绝,他和她娘曾经打过一场商战,斗得你死我活。 萧绝和风家的渊源,说起来还蛮深的。 从风南瑾到风苏苏,他都和他们交过手,甚至他和小白,也见过一面。 小白的命是他救的,而且还抱过她。 可这时候小白问他,他却无法作答,他认识她! 萧绝凝眉,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如暴风雨般强烈的遗憾和痛楚涌上来,差点击溃他。 他眼光深沉地锁着小白脸上,突然生出一股蛮横的毁灭欲望,想要把这种酷似风南瑾的脸狠狠地毁了! 小白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免得有些畏缩。 可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想要亲近的渴望。 似乎,冥冥之中,觉得他很可怜。 “不,我不认识你!”萧绝冷声道,缓缓地转身离去,渐渐地走出小白的视线。 灰暗的影子在地上折叠,浮现的是一抹冷冰和孤独,这是一种很孤寂的苍凉之味,好似这么多年,他就一直这样走着,无人陪伴。 韩叔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好险! 他还真怕萧绝对小白有什么不利呢。 “韩爷爷,刚刚那人认识我吗?”小白好奇的问韩叔。 韩叔摇头,“他说不认识!” 小白哦了一声,心中有些奇怪,奇怪,他看着她的眼光,好似他认识她一般。 “小姐,我们回去吧!”京城这么大,小白一出来就遇上萧绝出于意料,这也太巧了吧? 韩叔是不愿小白和萧绝有过多的接触,南瑾和苏苏也是不愿的,上一辈的阴差阳错不能让小白来承受这种后果,况且他们风家是真心疼惜小白,他又怎会让小白和萧绝过多接触呢? 小白垂头,嫩嫩的手指在地上点了点,韩叔这才发现,刚刚帮小白买的糕点都散了一地。他低呼一声,立刻道:“小姐,我立刻去买!” 小白笑笑,点点头,韩叔立刻返回小摊铺,一件一件帮小白买。 小家伙离韩叔不远,才不到五米之遥,韩叔付了银子之后回头想问问小白要不要再多买点,倏然大吃一惊,惊恐地喊起来,“小姐,小心啊!” 刚刚被喊打的小偷机灵地逃跑之后折身回来,双眸阴毒地看着小白,一步一步地靠近,拢着的袖口处,似乎有什么白光在闪烁着,冰冷中带着一点煞气。 在韩叔看见他的同时迅速扑向小白,小白因为背对着他,韩叔也丢掉手中的零食,随着扑向小白,最终是慢了一步。那小偷迅速地抓住小白,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抵住小白的脖颈。 “不许过来!”青年男子扭曲着脸,冲着韩叔大吼。 他刚刚被打得脸青鼻肿,额头上还破了,略有血迹,一身还算整齐的破旧衣裳,眼光鬼鬼祟祟中透出邪气。 四座皆惊,瞬间人群一哄而散,尖叫四起,没人敢靠近表情凶恶的青年人,远远地站开,同情的眼光纷纷打在小白身上,都料准小白会凶多吉少,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有的眯着眼睛,不敢看这可怕的一幕。 韩叔大惊,憨厚的脸迸出怒意,厉喝一声,“不许伤害我家小姐,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青年男子露出贪恋的眼光,他的表情如困在绝境的野兽,有股走投无路的绝望,又在绝望中露出刻骨的贪婪。 刚刚行窃被小白打断好事,男子怀恨在心,又见小白一身贵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刚刚一落单,男子马上行动,光是抢孩子身上的首饰就够他吃下半辈子了。 小白被匕首抵住,并无惊慌失措,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早前如玉驾船带她和流苏出海去玩,遇上大风暴,差点沉船,那情况可比现在危险多了。身边有几个极其有冒 分卷阅读380 险精神的人物,如小翠阿碧等,她早就练出一身胆量,再说有她爹娘调教,这孩子心智比同龄还是要成熟多了。 韩叔见了大急,深怕他有一点妄动,男子鬼鬼祟祟的眼光看着环视周围,拎着小白就往暗巷里跑,韩叔惊怒不已,立刻追上去。围观城民们见状,面面相觑,当街挟持在京城还真算少见,他们围观看看热闹,并无追上去的欲望。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之本性。 青年男子似乎是惯犯,对京城的环境非常熟悉,三下两下就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小白慢吞吞地开口,“叔叔,你就是要钱么,说一声就成,跑这么费劲做什么?” 青年男子恶声恶气地喝道:“闭嘴!” 小白哼哼,面无表情,她有严重的洁癖,这人身上很臭,她有些嫌弃地拧着鼻子,凉凉道:“匕首拿开一点,别伤了我!” 青年男子大惊,竟然有被挟持者对抢匪指手画脚的,这孩子太嚣张,的确欠教训,他刚想要一巴掌狠狠地扇下来,韩叔厉喝:“住手!” 这是一条无人的巷子,四周都很安静,静悄悄的风轻轻地吹着,荡漾着一股淡淡的荒凉,静谧的空气有股令人窒息的威迫之感。 韩叔沉怒地看着冰冷的匕首抵住小白的脖子,有些恐惧,深怕男子伤了小白,他拿出身上的钱袋,往地上一抛,“给你,放人!” 沉甸甸的钱袋丢在地上,砸起淡淡尘土,这一看就知道分量不少,男子目的也是为了钱,脚尖一勾,把钱袋勾过来,微微掂量了下,非常满意这个重量,他露出邪恶的笑,似乎非常满意。 小白道:“臭臭的叔叔,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青年男子眼光露出野蛮的凶横,恶狠狠道:“臭丫头,都是你,我才会被人猛打,我非要出一口气不可!” 说罢举起巴掌,韩叔急喝,“你敢!你敢动她一根寒毛,风家会将你碎尸万段!” 韩叔本就高大粗壮,此刻惊怒交加,声音洪亮,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极其威严,唬得青年男子不敢妄动,急忙忙地扯下小白身上的配饰,还有手腕上的玉镯,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他虽然不识货,却看得出,这孩子佩戴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小白也不在意,抢了就抢了,旧的不去,新的还不来。 韩叔看得眼光都怒红,这家伙……他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竟然对小白如此无礼,太放肆了! 那男子抢了配饰和玉镯珠花还不满足,伸手就想要抢小白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小白这回不干了,这玉佩是南瑾和苏苏两人合画的图,让谢家打造的,是她满四岁的礼物,小白一直很珍惜,被人连碰一下都不行。 青年男子也见财眼开,抢红了眼,小白毕竟小,谁会注意到她,小家伙护着她的玉佩,一巴掌狠狠地掴过去,声音不大,却激怒男子,那匕首狠狠地就想砍下她的手,韩叔惊了,立刻扑上去,可有一道人影更快,只见剑光一闪,一条手臂狠狠地被抛出去,伴随着一道惨叫响彻云霄。 一道人影从屋顶扑向,如雄鹰般,卷扫这一方狭小空间,萧绝的身影冷然如山的身影站着,握剑的手,微微紧了紧,眼光冷峻如刀,看向那被滚在地上哀嚎的男子。 败类! 萧绝冷哼! “小姐,你没事吧?”韩叔立刻过去检查小白的伤。 她秀气地皱着鼻子,“流血了!” 一抹脖子,沾染鲜血…… 韩叔大惊,立刻扯开小白的衣襟,孩子脖子上有伤痕,刚刚不顾一切抬手打了那男子一巴掌,他的匕首在她侧颈划了一刀,并不深,只是皮肉伤,她并不觉得疼,只觉得有些麻痹! “不疼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绝问道,声音有些冷意,却含着一抹隐晦的呵宠之意,平常孩子看见这么多血,估计都吓哭了。 她倒好,就皱着鼻子,是该说她勇敢,还是说她没知觉? 小白冲着他,破天荒地咧嘴一笑,稚气地道:“不疼!” 萧绝冷硬的五官倏然一柔,倏然有种想要把她抱过来好好呵护疼爱的冲动。 韩叔也顾不上那被萧绝砍断手臂的青年,急声道:“小姐,快点回去,让公子给你包扎,你死定了,他一定立刻送你凤城!” “不要!”小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不能让爹爹知道,不然她就真的让他送回去了。 “不行,快点回去,要不以后公子知道,韩爷爷会让你害得 分卷阅读381 没命的!”韩叔扯过她,把她的配饰拿回来,狠狠地踹了那躺着的男子一脚,犹不解恨,又狠狠地踹两脚,回身帮小白戴上。 “韩爷爷,不要告诉爹爹!”命令句! 韩叔示意她看看衣领。 衣服染了点血迹,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萧绝突然道:“这儿离王府不远,小白,要不要到王府包扎一下?” 萧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一种邀请,更是一种蛊惑,像极了那些哄骗孩子的人贩子,韩叔立刻回绝,“多谢王爷好意,草民等不敢麻烦王爷!” “哼!”萧绝冷冷一哼,不冷不热地道:“你什么意思?担心本王会吃了她么?” 男子的声音充满嘲讽之意,若是真对想对小白不利,刚刚在八宝楼和左丞相碰面,他就不会半途丢下公事赶来,就是因为心头突然闪过的不安。 若是真对她不利,刚刚何必出手救人? 可惜,他难得发发善心,人家不当一回事! 何苦呢? 萧绝转身就走,不必自讨没趣。 小白见状,立即冲上去,笑吟吟地咧开唇,“王爷叔叔,您生气了么?不是说要带我回去包扎一下么?” “小姐……”韩叔大惊。 小白回眸一瞪,仰首,扯动伤口,她疼得蹙眉,没办法,萧绝太高了,她只能仰首说话。 萧绝见状,有些明白为何心口突然柔软了下,低下身子,一把抱起小白,让她平视着他,小白竟然不拒绝,虽然这个叔叔看起来很吓人,不过看他长得俊的份上,让他抱抱不吃亏! 她看得出,这位叔叔对她没恶意,小白可不想让南瑾知道她受伤了,不然一定将她打包送回家,才第一次单独出来就惹事了,这还得了。 她都能想象爹爹面无表情瞅着她,冷冷地让人送她回家的场景。 萧绝唇角化为柔软的水,回头道:“官府的人一会儿就到,你随后再来,我想王府你应该知道怎么走。” 韩叔又急又惊,惴惴不安,可别惹出麻烦才好。 萧绝既然会出手救小白,应该不会伤她才对,三年前他也救过小白一次,他想太多了。 小白短短的手指戳着萧绝的脸庞,声音疑惑,“您刚刚说不认识我?” 萧绝嗯了一声,对孩子的亲近也不反感,反而很喜欢。 小白头一偏,咬着下唇,“可你知道我叫小白?” 自相矛盾了! 心思好缜密的孩子!萧绝怔了怔,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他都没太大的注意,这孩子却敏感地捕捉到前后的矛盾。 随着风南瑾的性子吧,如此缜密的心思! 隐约有些嫉妒,哼,他竟然有这么一个可爱聪颖的女儿。 “王爷叔叔……”小白拉长的声音,她不喜欢讲废话。萧绝微微一怔,换手抱住,淡淡道:“你小时候,我见过一次!” “那你认识我爹娘么?” “交过手!”萧绝淡淡道。 小白琢磨着话里的意思,交过手?通常仇家才会有这种字眼,她不会入虎穴了吧? 小白聪颖灵活的脑瓜瞬间闪过好几个被萧绝残虐的画面,猛然打了寒颤。 嗯,好吓人! 大白天果然是…… 想太多了! 小白安慰自己! 萧绝有趣地看着她多彩多姿的脸,不由得勾起淡淡的笑容,堪称温和。 不到一刻钟就回到王府,王府门口的人看见王爷抱着个孩子回来,目瞪口呆…… 这么不协调的画面,让他们忘了行礼。 萧绝淡淡道:“一会儿有个中年人过来,别拦着!” 直到萧绝进了王府,这才清醒过来,倏然捏了胳膊一下…… 是真的! “王爷刚刚是不是……” “笑了?” 王爷会不会被鬼附身了? 这是他们反应过来,脑海里出现的念头! 小白的到来给久 分卷阅读382 不见生气的王府投下一枚炸药,都轰动不已,萧绝把她抱到梧桐苑,让人大盆水过来。 “咦,王爷叔叔,你也喜欢茶花呀?” 这些年,萧绝都住在梧桐苑,习惯了,院子里的茶花也照顾得非常好,开得灿烂,如一幅锦绣。 流苏最爱的花! 萧绝嗯了一声,眼光掠过一抹伤感。 “我娘也喜欢,咦,这些都是她喜欢品种耶!”小白兴奋的说道,这些品种都是苏苏喜欢的,风家堡茶花遍地,那是出了名的,流苏特别喜欢几样品种,种在墨宇轩里,小白一看,就感觉特别亲切。 萧绝微微一怔,蹙蹙眉,“你娘也喜欢?” 小白点头,“对啊,她很喜欢这几种,爹爹也喜欢!” 萧绝神色掠过诧异,风苏苏也喜欢茶花? 也不奇怪,早就听闻风夫人爱茶花出了名,她们家里人喜欢茶花,也不奇怪,萧绝把小白抱进房间,侍女端了热水,萧绝拧了毛巾给小白清洗脖子上的血迹。 伤口其实并不深,把血迹给洗净,涂抹一些膏药便可。 萧绝做这些有点笨手笨脚,一旁的侍女道:“王爷,让奴婢来吧!” “不用,你出去!那些伤药来!”萧绝淡淡地道。 侍女恭敬行礼之后便出门,小白见血迹洗净,露出微笑,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房间,有些典雅的味道,倏然,小白笑容一僵,直直地看着墙壁上的画…… “那不是……”是娘? * 囧……刹车手!!呵呵 第228章 第228章(3090字) 墙上是一幅画,流苏的画像。 画面是以满院子的茶花和梧桐树为背景,几种浅色的茶花簇拥着一名容颜清秀的少女,她正在给花儿浇水,似乎是听到谁在叫唤,回眸一笑。 伊人回眸,百花失色。 五官极为美丽,墨玉为翦眸,樱花为红唇,道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组合起来却只是清秀之姿。 脸上带着很柔和秀丽的笑容,沉静、淡漠、疏离,揉合成一副清冷的少女形象。 浅绿色的罗裙包裹着玲珑较小的身段,和一旁的茶花叶子相互衬托,更显得她清丽动人。 作画者定然对少女形象了如指掌,深刻在心,一颦一笑都如投入半生深情,把少女画得栩栩如生,生动形象。 小白有种错觉,好似她娘亲真的在哪儿,浅浅地笑看着她。 虽然是少女时期的流苏,容色却和现在毫无二致,只是眼神上稍微有些区别,小白却很轻易地认出,这是她亲爱的娘。 浅绿色,是她娘最喜欢的颜色。 小白毕竟是孩子,一下子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位王爷叔叔,为何会有她娘的画像呢? 萧绝见小白如此震惊地看着流苏的画像,笑着帮她整理衣襟,挑眉笑问,“你认识她么?” 此时侍女拿来伤药,萧绝拿过来,把小白抱在腿上,让她稍微偏头,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幸好匕首划偏了,若是划伤脖子,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王爷叔叔,她是谁啊?”小白是个聪明的孩子,安静地坐在萧绝怀里,指着画像问他。 “你刚刚不是很震惊么?认识她?”萧绝轻笑,和这个孩子相处,让他感觉很轻松和温馨。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他和风南瑾斗了半辈子,却对他的女儿呵宠有加。 小白想了一下,“乍一看,她很像一个人,不过细细看,又不像!” 小白琢磨着,他认识娘么?又和娘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娘的画像?从刚刚的语气来看,他说和爹娘交过手,一般朋友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还是小心点好。 她小虽然小,可心思缜密,又冰雪聪明,防备心很重。 “是我妻子!”萧绝低声道,提起流苏,心口如被人划过一刀,依然疼得如此厉害,这种活在悔恨,抓不住幸福的遗憾镇让他错失生命中最珍贵的人儿。 午夜梦回,伊人总是不肯入梦。 徒留他一人,清醒、沉睡皆是一片悲凉。 那种幸福从指缝中流走,遗憾飘 分卷阅读383 过掌心的酸楚,总是那么刻骨铭心。 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因为愚蠢和盲目,他曾经错失了什么。 他曾经离幸福那么近,只有一步之遥。 最终,还是奢求,被打回地狱。 小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萧绝以为弄疼了她,笨拙地帮她吹一吹,小白侧颈的伤口并不大,抹上伤药,看得不大清楚,加上有衣襟挡着,想要瞒住很容易。 “还疼么?”萧绝的声音堪称温柔,这种事,他还没做过,深怕弄伤怀中这美好的玉人儿。 “不疼!”小白露出纯真的微笑,顺水推舟,双眸深深地凝视着流苏的画像,问道:“王爷叔叔,您妻子呢?” 萧绝手臂一僵,垂着的眼眸闪过一抹伤痛,微微叹息,“过世了!” “对不起……”小白乖巧地道歉,基于本能,伸出小小的手,摸摸萧绝的脸颊。 萧绝一怔,已经好多年,没有一个人能如此亲近自己了,久到他几乎忘记,人和人之间的碰触,原来是这种感觉。 柔嫩的手,安抚性的触摸,给他一种近乎感动,却比感动更深的情感,他说不清楚,只感觉心头那块冰冷的地方,有了融化的痕迹。 心,变得柔软起来。 如果小白,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 这一刻,萧绝有种近似野蛮的贪恋,如果他能有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 “你真是个乖孩子!”萧绝口气近似宠溺。 小白笑了,“您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萧绝也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了,这下回家,就不怕爹爹骂了!” “谢谢王爷叔叔!”小白有礼貌地说道。 萧绝宠爱地揉揉她的头,如果不是小时候抱过她,或许现在不会对她这么好吧! 小白是他第一个抱的孩子。 他也有很多侄女,也有两位侄女他很喜欢,却从不曾抱过她们,她们也不会像小白这样,会伸出手,给他淡淡却深刻的安慰。 有种血脉相连的错觉! 我真是疯了! 萧绝暗暗嘲笑自己。 “王爷叔叔,她叫什么名字呀?”小白稚气地问。 萧绝一怔,微微一笑,“方流苏!” 小白哦了一声,她娘叫风苏苏,应该不是同一人吧? “你怎么这么好奇,流苏真的很像你认识的人?”萧绝摸摸她的脸颊,小白回过神来,摇摇头。 “现在看,不像了!”小白可爱地笑道,跳下萧绝的腿,走近了画像,孩子的眉心微微拧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在海上遇到风暴,如玉阿姨是喊娘叫流苏的。 她当时被娘抱着,第一次遇到风暴,有些害怕,并没有留意。 现在想起来,却感觉不对劲。 小白甩甩头,叶有相似,人有相同。 想太多了!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可能是上次她听错了! 小白眼光从画像上收回,却发现,萧绝的眼光深沉地凝视着她,黑眸如转动一股漩涡,想要把人吸进去,黑暗,看不清颜色。 深不可测! 小白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心底却打鼓,这种眼神,好似在探究着什么,他究竟和爹娘是什么关系? 一大一小,心思迥异,一下子陷入静谧之中。 “王爷叔叔,你和我爹是什么关系?”小白毕竟是孩子,太多的疑问堵塞在心里,憋到极限。 换成平常孩子,早就透露流苏的事。 可她却一步一步相询。 萧绝微微一笑,“我和你爹同僚!” “什么是同僚?”小白才四岁,所学的词汇有限,小脸都是困惑。 萧绝好笑地看着这孩子,明明她面无表情,看起来很聪颖,却露出困惑的眼神,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就是一起为皇上分忧的人!”萧绝换了一种说法。 小白哦了一声,“那您见过我爹吗?” 分卷阅读384 萧绝点头,小白微微凝眉,“那您见过我……见过我吗?” “刚刚不是说,你小时候我见过一次么?”萧绝不动声色地回答。 小白垂头,她是想问您见过我娘么?临时换成她的。 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哪儿奇怪! “王爷,有位自称韩叔的人求见!”梧桐苑外,林俊的声音传进来。 萧绝深深地看了眼墙上的画像,又看了一眼小白,眼光深不可测,走了过来,拉起小白的手,出去。 韩叔见小白出来,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照顾我家小姐!” 萧绝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松开小白的手,朝着韩叔道:“代本王向风南瑾问好!” “草民遵命!”韩叔应是。 小白挥挥手,露出微笑,非常有礼地道:“王爷叔叔,再见!” “再见!”萧绝意味深长地说道。 看着韩叔带着小白,随着侍女一道,走出梧桐苑。 萧绝眼光倏然一沉,眼底转动着一股深沉而冰冷的东西,尖锐得可以刺破最坚硬的宝石。 这是萧绝捕捉到的信息。 萧绝从十五岁开始就担任神机营最高首领,接受一切来自萧越的命令,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谋算人心,分析人物脸上神情所代表的意思,不经意的举动又代表什么心情,成了萧绝的本能。 这是多年累积下来的一种习惯,并不是特意去探究小白在想什么。 小白毕竟是孩子,虽然她表现得很好,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可就在她抬眸看着画像的时候,他很清楚地从这个孩子眼里看到一抹惊疑。 她认识画像中的人! 从她说不像开始,就不应该再询问,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问画像的事。那一闪而过的惊疑让萧绝起了疑心。 这是个很懂事,很机灵的孩子。 她想问画像的人是谁,可说话显然却有保留。 她想要掩护什么! 这是萧绝短时间里推断出来,这孩子和画像人一定有亲密的关系。 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起过去所疑心的蛛丝马迹。 凤城的牢房,风苏苏哮喘发作,救小白时,也因为哮喘发作,而迟迟不肯下马车。 是真的因为病,还是不敢见他,为何不敢见他? 苏苏,他记得这是她的原名,后来冠上夫姓,成了风苏苏。 苏苏,流苏…… 一样有哮症…… 马车上迟疑不肯下车…… 当初在秀王别院,小白被劫,作为母亲,她不可能那么安稳地坐在马车里,看着风家堡和萧王府打成一片…… 小白的惊疑,小白的错愕…… 有没有可能…… 萧绝眼光迸出一道冰冷而强烈的恨意和怒意,男子的指尖都颤抖起来,一股强烈的惊喜交织着怨恨从脚底窜上头皮,如暴风雪一般滚滚而来…… “林俊,给凤城那边传消息,我要风苏苏的画像,立刻,马上!” * 可怜的白白,你聪明,你爹更聪明,一山还比一山高,记得教训啊!!你把你娘卖了,画圈圈去吧! 姥姥默!! 第229章 第229章(5202字) 月白星疏,夜凉如水。 苍穹一片墨色,深沉而宽阔,如人的心胸,无边无际。 那清白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天空,孤独而冷清,长久被黑暗所包围,透射出淡淡的寂寥剪影。 小楼,很平静! 晚风轻轻地拂过竹林,沙沙的声音低迷而沉寂,如诉说着春末独有寒峭,在夜间更显静谧。小楼走廊中的紫烟琉璃灯,在夜间如一盏有着致命诱惑力的魔灯,被夜色覆盖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空气似乎还飘荡着桃花的气息,偶尔深呼吸,如嗅着桃花香气的感觉。 小白在拿着个小镜子,扯开自己的衣襟,脖子上的伤痕并不疼, 分卷阅读385 却有些痒痒的,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挠。 “可恶!”小丫头面无表情地诅咒一声,手指按在伤痕上,微微地揉揉,这样舒服点。 门上传来敲门声,南瑾的声音温和地飘进来,“小白睡了么?” 小白迅速放下小镜子,一溜烟就跑到床上,把自己缩到棉被里,拉高衣襟,有装模作样地揉揉眼睛,“没,快了!” 南瑾推门进来,小白冲他一笑。 “今天玩得开心么?”南瑾如揉揉她的头,非常温和地问道。 小白眼皮掀了一下,见她爹双眸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刚刚准备撒谎的气势一下子就焉了。 垂头,很认真地认错,“爹,我错了!” 果然不能相信韩爷爷,都让他别和爹爹说,结果还是说了,小白扼腕,怎么就这么死忠呢? 讨厌! “头,右侧!” 小白乖乖地把头侧开,南瑾拉开她的衣襟,见到脖子上的伤痕,眉目一眯,敢伤害他的宝贝,这牢是坐定了! 南瑾从袖口拿出一个膏药,打开,细细给小白擦上,小白如犯了错的好孩子正在接受教训,乖巧极了。 “不是答应爹不惹事的么?” “小白错了!”小白可怜兮兮地垂着头,声音要有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南瑾摇摇头,有气也生不起来,巴掌还要两个拍在一起才能出声呢。 房间的灯光朦胧,淡淡地笼罩在南瑾如玉般的脸上,覆出一层复杂的光晕,他眼光略微有些晦涩,轻声问道:“小白,在王府都做了什么?” 小白眼皮微微上瞄,折磨着,爹爹这样算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 “什么也没做!”小白诚实地回答,“王爷叔叔帮我擦净血迹,擦药,韩叔就来,我们就回来了。” “就这样?”南瑾挑眉,这么简单? 萧绝明明知道小白是他女儿,会对她这么好心么? 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难道真的是父女天性? 南瑾眉心微微一拧,深深地凝视着小白的脸,这孩子,像极了他,他带着小白出去,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不是父女。 然而…… “小白,你喜欢那位王爷叔叔么?”南瑾笑问,口气平淡,如平常般,好似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小白咬着唇,虚心求问,“能说喜欢么?” 南瑾微微一怔,转而轻笑出声,果然是父女天性啊! 这是如何也剥夺不了的。 才见一次面,就能让小白喜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这孩子冷漠到了极点,也可以称得上是没心没肺,除了家人,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 没想到萧绝却有本事,能让她一眼就喜欢! 小白笑吟吟地揽住南瑾的脖子,可爱的送上一记亲吻,努力戴高帽,“当然啦,小白最喜欢爹爹,谁也比不了!” 南瑾轻笑,心情却无比沉重,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欲言又止。小白忐忑不安地问道:“爹爹,你不开心吗?” “不关你的事,小白,老实告诉爹爹,他都问你什么,你都问他什么了?”南瑾严肃的看着小白的脸,眼光沉重。 把进王府所看到的,她和萧绝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南瑾听,诚实得不得了。 南瑾听罢,眼光晦涩! 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墨玉般的瞳眸深邃而深沉,流光溢彩的阳光蒙上一层看不透的阴影,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明明如此温和,却让人感觉出一股冷峭的寒意,如玉的脸,唰了一层薄薄的冰。 小白一惊,以为南瑾生她的气,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害怕,呐呐地喊了声,“爹……” 南瑾回过神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眼底都是一片温暖的宠溺,“小白,爹在想事情,不是生你的气,乖乖睡觉!” 小白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问:“爹,你和王爷叔叔是不是有仇呀?” 南瑾看着小白,笑笑反问,“如果是呢?” 小白面无表情,“那小白就不喜欢他了,和爹爹有仇,就是和 分卷阅读386 小白有仇!” 傻丫头! 南瑾心口一阵温暖,淡淡地戏谑,“你啊,给爹娘惹麻烦了!” 小白愧疚地垂头,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南瑾微微叹息,眉宇间有种淡淡的疲倦,“不过这样也好,该来的总归会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白……”南瑾犹豫了一下,摸着小白的脸,温柔地笑道:“小白,你不要讨厌他,下次如果有机会看见他,多和他说说话,让他多抱抱你……他不是你能讨厌的人,知道吗?” “为什么呀?”小丫头不理解。 南瑾轻笑,“你自己不是也喜欢么?好了,睡觉吧,对了,我严重警告你,下次在街上别多事,看见人家打架吵架,甚至是杀人放火也好,你有多远给我跑多远,不许多事,明白吗?” 小白双手支着头,眯着眼睛,困惑地眨着,“可是,阿碧姨和小翠姨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娘也说,做人要有正义,为什么和爹说的不一样呢?” 南瑾严肃正经地教育,“没你的事,少搅和!等你有足够的强大力量,杀遍天下我都不管,看看你的小胳膊,人家捏一捏就断了,风南瑾的女儿出去还挂彩回来,爹脸面会很无光!” 小白受教了,点点头,她明白了。 爹爹说的就是真理! 父女两又闲聊几句,南瑾出房了! 出了房间,南瑾在院子站着,负手,凝望月光! 晚风吹着他雪白的衣袍,微微扬起,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凄凉的光影。南瑾眉心微微拢着,墨玉般的眼睛半闭半开,夹缝中射出一道复杂的光。 清白的月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朦胧的苍白,夜色中,那一抹朱砂更显得绝艳凄厉,如凝聚世间所有的繁华和色彩。 男子的脸,如月光下一朵苍白的白莲! 独孤、清寂,无奈!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光,这样的心情…… 其实并不陌生! 在他没有遇上流苏之时,经常一人在院子中赏月! 与其说是赏月,不如说是寻找一种让自己宁静的渠道。 在月光之下的心境会变得开阔和宁静,如一泓淡淡的清水。 现在很少有机会赏到月的清寂了! 因为他的孤独,已经被流苏一丝不漏地赶跑。 有了她的深情相伴,即便一人在凤城,一人在京城,相思成灾,也不觉得寂寞和孤独。 人,无欲则刚,无求则强! 可现在的他,有了欲望,有了所求! 自然也有了弱点! 想要幸福的欲望,已经强烈到不可忽视,宁愿倾尽天下去拥有! 南瑾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听小白的话,不难判断,萧绝定会起疑心。 他若是萧绝,第一个怀疑的便是苏苏! 其实这几年,他两次几乎碰见流苏,已经露出不少的破绽! 可那时候的他,会认为这是一种巧合,然而,如今则不会! 小白给他传递一种讯息,她娘长得和画一摸一样。 如果这样萧绝还不起疑,南瑾就要怀疑他的智商有多高!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连他都分不清是什么,嫉妒?佩服?遗憾?又或者酸涩?还是松了一口气? 五年的思念和悔恨,五年的孤独和寂寞,他不是萧绝,无法理解他的心情,当他在感受幸福的同时,却有人,看着满园的茶花,看着流苏的画像,去思念他所以为死去的流苏。 身为一个王爷,他能为流苏所做的已经超出他所能做的界限了! 像今天这样的夜,萧绝经历过不少吧! 南瑾唇角苦涩地掀起! 这件事瞒是瞒不住了,在决定娶流苏的那天,他就预料到将来有一天,也许她的身份会曝光! 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他已经预料到,这件事即将引来一阵暴风雪般的猛烈的风波。 苏苏又一次会站在风口浪尖上。 b 分卷阅读387 r 上一次是萧绝! 这一次,也有他风南瑾份! 可他阻止不了! 只是没想过这个突破口,竟然是小白传递给他的! 南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揉揉略有倦色的眉心,神色疲惫! 几度挣扎,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 顺其自然吧! 该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若不该是他的,强求也不来! 他们三人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种断不了的纠缠。 萧绝和流苏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萧绝在领着她走,流苏是被动的! 他和苏苏之间的感情,也是他以一桩赌局赢来的,苏苏也是被动的! 从头到尾,做决定的,都是萧绝和他! 现在,是该到流苏做决定的时候! 要他主动放手! 不可能! 他没有这么阔达的胸襟! 可他却想要试一试,在流苏心里,他和萧绝,究竟谁才是她最想要的人! 如果不是他…… 南瑾甩头,除非苏苏亲口告诉他,她还喜欢萧绝,想要一家团圆,否则,他死也不会放手!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情结! 就这样吧! 对苏苏,对萧绝,对他,都公平! 现在看着清白的月光,思念着流苏,他只想说一声,苏苏,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不是不愿意,而是无能为力! “公子,要怎么做?”韩叔悄无声息地来到南瑾身后。 南瑾眉梢一挑,他恍神了,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每次遇上苏苏的事,就有些心不在焉! 已成习惯! “什么都不用做!”南瑾淡淡地道! 这件事,他不管做什么手脚都瞒不住的,就算能瞒得了一时。只要萧绝去凤城求证,同样也瞒不了。 又何必呢? 所谓事不过三,他已经阻止萧绝两次,这次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 萧绝的疑心起了,不彻查清楚,又岂会罢休! “可是公子……王爷会不会伤害到少夫人?”韩叔抿唇,担心地问道。 南瑾眉心一拧,春末的寒峭似乎染上一层朦胧的嘲笑,“如果五年的时间都没有让他学到爱人的教训,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靠近苏苏!” 韩叔很不明白南瑾的心思,可转念一想,这件事,真的是瞒不住了! 凤城里见过少夫人的不计其数,他能堵上一张嘴,能堵上千千万万张嘴么? “我出去走走,照顾小白!”南瑾淡淡地道,转身出了小楼! 韩叔担忧地看着公子清冷如霜的背影,微微叹息! 情字困人! 连惊才绝艳,洒脱出尘的公子也不例外! 京城郊外。 树影婆娑,静得惊人,流苏的坟墓之前,站着两道颀长的人影,是萧绝和林俊! 萧绝从黄昏一直站在天黑,双眸深沉地紧锁在流苏的坟墓之上。 爱妻!方流苏之墓! 这五年,几乎每个月,不管多忙,他都会拿一束鲜花来祭拜流苏。 成了一种习惯! 他无数次曾经幻想过,流苏还活着! 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能看见她浅浅的笑容,这样就够了! 这种苦涩的心情,到现在依然存在。 萧绝酒醉之刻,曾无数眼前出现幻觉,是流苏依然笑盈盈地坐在身边,温柔地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顿然生出,就算那刻让他去死也无憾的感动! 他不敢伸手,不敢妄动,痴痴地看着,因为曾经太过思念,颤抖去碰触,眼前却空了,人影也散了! 自此之后,他在也不敢妄动! 分卷阅读388 只能呆呆地看着! 当年惨烈的一幕又一次浮上脑海,以前控制住自己,不许去想这么凄婉的一幕。 每想一次,他就心如刀割,疼得窒息! 如今想起来,却发现疑点重重! 流苏对药略有涉及,有没有毒,她自己不会不知道,是补身的,还是堕胎的,流苏应该比谁都清楚。 可她却喝下了! 难道真的想以死逃离自己,一了百了么? 死后如玉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导致流苏下葬太快,他还在伤心欲绝之刻,流苏的尸体已经长埋黄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当时他受刺激过大,并无心细想,如今再次想想,才发现疑点重重! 流苏没死? 这个念头在心里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如岩浆在心底迸发,灼热的、滚烫的,充满洪水闪电般猛烈的冲击。 像要把他淹没! 惊喜么?有的! 恨么?也有的! …… 更多说不清的情绪,堵塞在心中,如饮一口黄连! 夜风无力地吹拂着,黑夜带着罪恶的蛊惑力,在墓地渲染开来,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如充斥了男子所有的恩怨情仇。 他想要立刻开棺! 却有害怕开棺! 他想要证实,里头躺着的人不是流苏,是一副空棺!那他还存有一丝希望! 却又害怕,万一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他所有的推断都是错误的,流苏真真实实地躺在里头。 他该怎么遭受这种打击! 这是致命的! 所以踌躇不前! 天不怕地不怕的萧绝,几乎咬碎牙龈,连指尖都颤抖起来! 从天堂瞬间掉下地狱的感觉,他真的受够了! 墓地的风有种腐朽的味道,如常年在战地所吹过的风一样,阴凉而凄冷!死人的腐朽之味深浓。 萧绝玄色的衣袍在晚风中吹起,更显得男子背影冷然如刀,那如同未出鞘的古剑力量瞬间弥漫出来,给人一股深沉的压力。 林俊十分不解,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不是要开棺么? 为何在这儿站到大半夜? “开棺!”萧绝闭着眼睛,做出决定,声音掷地有声,饱含着一股威严和沉重! “是!”林俊恭敬地领命,开始挖开坟墓。 萧绝的眼光紧紧地锁在石碑上! 流苏,我希望,你不在里头! 他强烈地希望,那儿是一副空棺! 四周很静,一种恐惧的力量抓住萧绝的心脏,随着坟墓越来越平,他倏然升起一股喝止的欲望。 这种矛盾和挣扎的情绪,激烈地在心底交织。 萧绝的心如同被蚂蚁啃咬般难受,恨不得狠狠地扒开胸膛,重重地揍上几拳。 把这种恐惧和心悸彻底赶走! 流苏…… 你会这么残忍的对我吗? 这么多年的悔恨和痛苦! 会是一场骗局么? 他付出的,是重于生命不能承受的代价啊! 而那个时候的你,又在哪儿? 是笑着幸福么? 真的是你么? 方流苏……风苏苏…… 不! 萧绝不愿意相信。 不相信自己心爱的女人会这么残酷地对待自己! 这无疑是把一把刀,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 然而,越来越清晰的头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是真的! “王爷……”林俊沉吟地看着他,棺材已经露出来了。 萧绝眼光深沉而痛苦,倏然闭上,“打开!” 林俊点头,撬开棺材板…… 分卷阅读389 空棺…… 林俊大吃一惊,只见萧绝的身影在月色下,瞬间惨白,眼光中隐约透出少许惊喜…… 转而,却是铺天盖地而来,冰冷而强烈的恨意! 方流苏! 你果然骗了我! “王爷,你看……”林俊声音有异,萧绝猛然回头。 夜色中,月光下,南瑾颀长单薄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身后,他的脸色静谧如寒潭秋水,安静中又透出少许凌厉。 萧绝脸色瞬间一沉! 第230章 第230章(3065字) 月,清白而孤寂,缓缓地飘入云层,苍穹上唯一的眼睛,似乎不忍看见人世间所有的争夺和残酷,闭上眼睛。 夜,瞬间深了,如浓稠的药汁,最后一点光亮也被覆灭,只遗留淡淡的凄凉。 风,疯狂卷过,地上的落叶飘然而起,在他们身后形成一股巨大的枯黄漩涡,如要把一切都吸进去,把夜色的暗和惑尽情展示。 月光下的萧绝,如一座冷凝千百万年的冰雕,五官线条分明而冷硬,挺拔颀长的背影冷然如霜,沉稳如山。看着南瑾的眼光,充满了恨意和探究,整个人爆发出一股深沉得足以让人色变的黑暗色彩。 胸膛中的那股愤怒,如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骨头上,钝痛,却极为尖锐。黑色掩护下的黑眸迅速窜过杀意。 南瑾缓缓地走近,这是萧绝第一次看见站起来的南瑾,白衣胜雪,添了三分飘逸,坐着的南瑾已是风华绝代,清贵无暇。 而站起来的南瑾,玉树临风,容色逼人。那一身白色,纤尘不染,似乎他的身上从未沾染过血腥。 他们都是活在斗争中的人,谁的手曾经干净过? 可有的人,就会用一身雪衣隐藏住自己的煞气,看起来如此纯粹和干净! “你来做什么?”萧绝声音冷酷而深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不是最后的素养在支撑着他的理智,萧绝的手已经搭上剑柄,随时想要把南瑾碎尸万段! 南瑾眉梢染冰,墨玉般的眸子折射出清冷而凌厉的光芒,眼光淡淡地从坟墓中调回,他本来有机会在坟墓中加一具尸体。 三年前就有此打算,最后却又打住。 或许,冥冥之中,便是想要看见今天这一幕,让萧绝知道,流苏她,依然还活着! “南瑾来多谢王爷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南瑾温和而疏离地说道。 萧绝上下打量着风南瑾,琢磨着他的腿什么时候好了?竟然能行走自如?在凤城见他的时候,还是坐着轮椅,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一想到这,冷酷的男子脸色更显得深沉和难测,锐利逼人的眼光似乎要缓慢地把南瑾凌迟。 “装得真好!”萧绝嗤笑。 南瑾笑而不答,静静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疑问,他知道,萧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萧绝冷笑,“风南瑾,明人不说暗话,本王问你,风苏苏到底是不是方流苏?” 南瑾微微勾唇,淡淡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妻子叫风苏苏!” 萧绝的拳头微微握紧,发出咯咯的响声,忍住如雪山崩裂般滚滚而来的雪浪,冷笑一声,“风南瑾,别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到,若风苏苏真是方流苏,你自己想想你的下场!就算风家堡富可敌国,本王也定要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南瑾眸光冷清如雪,温润的脸逼出三分霸气和嘲笑,“我从不怕身败名裂,也不会永世不得翻身!我只做我想做之事,想让我不得翻身?就凭你?哼!还没那本事!” 夜色中,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彼此身上缓缓地蔓延,多了一份执着,多一份杀气。这是属于雄性动物在争夺伴侣时所激发出的斗争,摩拳擦掌,蓄势待发,想要一击即中,把对方置于死地! 南瑾眼光冷厉如刀,“当年方流苏嫁给你,你又是如何对待她的?你让她身败名裂,被世人耻笑,一个女人所不能承受的羞辱,是王爷给她的,可疼惜过她,怜爱过她?如果当年你曾让她知道,你很喜欢她,会呵护她一生,今天就不是这种难解的局面。这一切结果都是你一手造成,与人无尤,王爷何有想过自己过失?” 一股滔天骇浪般的海潮铺天盖地而来,夹着一座冰山,狠狠地砸在萧 分卷阅读390 绝的脸上,南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风苏苏…… 就是方流苏! 以他冷漠的性子,又怎么会对别的女人如此关怀,那嘲讽中带着三分怜惜的口气,让萧绝愤怒得几乎毁灭一切。 他甚至生出一种野蛮的煞气,想要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一同下地狱去。 这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欲望! “风南瑾!”他呼吸灼热而低沉……怒气滔天! “好!好!好极了!”萧绝怒极发笑,那如发狂般的笑声,震惊栖息在树梢的鸟儿,扑打着有力的翅膀,发出一种难耐的骚动。 沙哑凄厉的叫了一声,似乎在责怪着他们吵到它们的好梦,飞向远方,重新选一处栖息地,远离两个男人的纷争,只留下三两根翅膀,幽幽而下。 “风南瑾,你夺人妻,还理直气壮?”过大的愤怒让萧绝的脸有少许扭曲,他咬牙切齿道:“你别忘了,方流苏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王妃,就算她假死离开,就算她改名换姓,她还是萧王妃,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争取?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她,是我的!” 萧绝的声音愤怒而偏执,双眸紧紧地凝着南瑾,如宣誓般,霸气而专横! 从一开始,风南瑾就失去立场,事情一爆发,三个人都会成被天下人耻笑! 萧绝的心如被什么撕扯着,又痛又恨,他这五年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整整五年,这么多的日子,靠着和流苏之间少得可怜的记忆,渡过每一天,他曾以为,这辈子就这么下去,再也不会找到阳光。 他天生就属于黑暗! 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可现在却发现,他的痛苦,他的悔恨都是别人精心布置的一局棋。 流苏她根本就没有死! 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笑得幸福开心! 他两次和她擦肩而过,流苏她,曾经离他那么近,一触手便可触摸。 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消失在眼前。 他的痛苦和悔恨,在她看来,是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方流苏…… “啊……”萧绝头仰起,脸色愤恨得狰狞,忍无可忍地发出悲愤的咆哮,如受了伤的野兽,在夜间悲鸣。 闻者心颤! 南瑾的手微微一动,眉心微拧,是对是错,已经无关紧要,萧绝迟早得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能说的就这么多。 他和苏苏的心结,还是让他自己去面对为好! 可前提是,他不能伤害了苏苏。 倏然寒光一闪,南瑾迅速闪过,萧绝宝剑出鞘,夹着愤怒和悲伤的剑气充满杀气,气势如虹地劈向南瑾。 “王爷……”林俊大惊,却又不能阻止,否则他会被萧绝的剑气劈成千万段。 萧绝飞身而起,冷峻的眼,紧抿的唇,如索命阎罗般。凶横而锐利的剑气以一化千,密密麻麻地扫向南瑾。 剑气横扫千军,仿佛上古的野兽,发出最沉重的嘶吼,激射出最强大的力量,男子冷峻五官狂飙杀气,黑暗的王者之风强劲如山,不容忽视,身形如矫捷豹子,已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南瑾身无长刃,迅速从袖口落出一把折扇。 手腕翻转,折扇横扫,一道雪白的风刃横扫,在中间化成千万道风刃,直击萧绝的剑气。 风刃剑气半空相逢,黑白相容,顿时卷起一股尘土,浑厚的内力两两碰撞,只见他们身后的树木轰然而断,整个墓地如被暴风雨凌虐过一般,惨不忍睹,一片狼藉。 萧绝重重一哼,脸上血腥之气狂飙,魅眸露出嗜血而阴鸷的光芒,宝剑迅速收回,一个翻身,狠狠地砍下,寒芒森森,王者霸气显露无疑。 折扇一合,手腕翻转,袖箭冷然在手,腰间旋动,脚下转了大圈,卷起漫天尘土,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凝聚成龙卷风。 南瑾眼光沉稳,不避不闪,猛然直迎而上。 随着南瑾如长虹直击萧绝迎面而来的剑气。 已经看不见萧绝和南瑾的影子,黑色和白色完全融合在这股可怕的黑色漩涡之中。黑影翻动,在咆哮,发出气壮山河的怒吼, 分卷阅读391 它在疯狂地滚动,如同十二级台风来临之际,那海上最彪悍的巨浪,卷起狂风阵阵,发出可怕的搏斗之声。 墓地……成了一片战场! 林俊被这股狂风扫得简直站不稳脚跟,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高手过招! 两人武功势均力敌,进行殊死搏斗。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绝伦的打斗,甚至看不清楚两人的招数,只觉得那迎面而来的狂风,刮得他几乎飞出。 太可怕了! 王爷和风南瑾的内力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此一斗,定然是两败俱伤! 数,发出折断的悲鸣! 枯叶,漫天卷起,狠狠地把两人围绕在中间。 猛然,一声猛烈的掌声相击,沉重的声音连地皮都在震动,似有断裂的痕迹。 两人身影迅速分离…… 那团卷起的狂风不见了…… 尘土弥漫,枯叶飘飞,两道霸气的身影,冷然相对,沉稳地对望…… 倏然一口鲜血从萧绝口中喷出,萧绝沉稳的眼光出现一抹难忍的痛苦,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撕裂,林俊大惊,迅速上去扶着他,“王爷……” 南瑾脚步不稳,虎口震得发麻,一股铁锈般的腥甜之味涌上,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焚烧一般。 身影一晃,唇角也溢出鲜血,血染白衣。 双龙之斗! 两败俱伤! 第231章 第231章(4043字) 林俊扶着萧绝,他的脸色如纸,薄唇失色,冷锐的眼光微微扭曲,内心紊乱,冷和热的两股气流在体内不断的翻滚。 手紧握,青筋暴跳,被内力震得嗓子都要裂开似的,猛然又吐出一口显然,玄衣上沾满血迹。整张脸,煞白煞白的,冷汗从额头上,缓缓地滴落。 萧绝的眼光,甚至出现短暂的恍惚,眼前如蒙上一层黑色的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夜风吹起长袍,在墨色中摇曳,那影子如破碎般,更显得凄凉。如镀上一层迷离的朦胧剪影。 南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唇角不断地溢出鲜血,缓缓地染红洁白的衣襟和胸前。 他眉心隆起,如墨玉般的瞳眸失去平时的色彩,略有些黯淡,脸色苍白如雪,在夜色中,白得有些透明。 脚下有一小滩血迹,鲜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溅落在地,妖娆绽放。 袖箭之力反噬,伤了手臂! 他伸手缓缓地擦去唇边的血迹。 好厉害的内力! 这是南瑾和萧绝脑海里同时闪过的想法。 南瑾微微调整内息,迅速点了身上两处穴道,阻止体内气息乱窜,免得反噬。 身形微微晃动了下,几欲摔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住脚跟。 他呼吸宁静而冗长,如月光下,一朵枯萎的白莲花,苍白中透出死寂。 这是南瑾和萧绝有生以来,在对敌中,最狼狈的一次! 林俊手贴在萧绝的背后,缓缓地运功,压制着他体内逆流的内力。 “王爷……”南瑾惨白的唇微微开启,“事到如今,再隐瞒已是徒劳无功,我只想说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 南瑾心口苦涩,即便这种情况当初已经预料到,却是他不想见到。 如果有可能,他实在是想一辈子就这么瞒着流苏。 让他们不再见面! 然而,若是真的如此做,他就不是风南瑾。 没错,他是个自私的男人! 当年害怕流苏动摇,把萧绝的事情隐瞒,为了他的幸福,他强行为流苏做了决定,放弃了她选择的权力。 如今瞒不下去,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小白,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相互隐瞒下去,势必要做一个了结。 每个人心中总有一个心魔。 流苏有,萧绝有,他何尝没有? “三思?”萧绝冷笑,失色的唇惨白如纸,眼光冷锐地凝 分卷阅读392 视着南瑾,一指愤怒地指向南瑾,冷喝一声,“当年流苏逃离王府,是你的主意?” 重伤在身,加上过于愤怒,萧绝的身体避免不了颤抖,那股霸气被病态的神色削弱不少。林俊担心地扶着他,愤怒地盯着风南瑾。 南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在如稠的夜色中,更显得寒气逼人。“过去如何,很重要么?王爷何不想想,当初你是如何对待她的?如果你当初能好好地爱她,她就不会有机会逃离王府。” “你住口!”萧绝冷喝,冷锐的眼光露出猩红的恨意,夜色和他周身的空气被寒气化出两个天地。 “风南瑾,方流苏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王妃,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你以为你们的关系还会被世人所承认么?就算你是权倾天下的右相又如何,你也逃不过诱拐人妻这个罪名,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我萧王的王妃,是皇上的弟媳,风南瑾,本王定要你碎尸万段不可!”萧绝声音布满恐怖的杀气,一点一滴,汇聚从波涛汹涌的海潮,如暴风雪般卷向南瑾。 如果不是身受重伤,南瑾几乎想要放声大笑,他风南瑾又岂会是介意世俗眼光之人,在他眼里,流苏就是他今生唯一认定的妻子。 至死不渝! 这一世,他身边的位子,除了流苏,没有人能够相伴! 他爱得比谁都要纯粹、简单! “那就看看萧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现在太过于愤怒,以致你忘记一件事。王爷,方流苏是何许人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里都有个谱,她身份一曝光,哼!你说,你我二人,谁的机会更大一点?嗯?”南瑾的声音隐约暗含一股威胁和警告的味道。 流苏是女儿国的身份目前还是个秘密,龙浅月当年一时之间查不到小公主的身份而求助圣天,在萧绝和他都无音讯的情况之下。 龙浅月必定会派人亲自查探,已经三年过去,说不定龙浅月早就知道当年的龙紫月已经死亡,也知道流苏是她的长女,也已经死亡。 一旦身份暴露,萧绝第一个就被淘汰出局! 就因为他姓萧,而他却成了最有利的之人,因为他是风家堡堡主风南瑾。 这个身份就已经让萧绝连争取的权力都失去。 南瑾这么多年都没有公开流苏的身份,就是不想打破这种平静。他也不怕萧绝会用什么招数来对付他。 他只担心,他们两人之间的争夺,又一次把流苏推向风口浪尖,承受四面八方而来的羞辱和谩骂。 这是南瑾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萧绝眼光一沉,南瑾继续道:“凡事有因有果,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乃自然定律,王爷也该想想自己的过失。这件事情,我没有资格和你解释什么,苏苏才是最有资格和你说清这件事的人。” “刚刚王爷有句话,风南瑾送还给你,除非苏苏亲自和我说,她不要风家,不要我,否则,她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谁也夺不走,包括你萧绝!”南瑾黯淡的眼光倏然坚定,苍白的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和亵渎的坚决! 萧绝握剑的手微微一紧,有股要将眼前男子砍成两段的恨意…… 他竟然敢…… 怎能如此理直气壮? 流苏本身就是他的妻子,他有什么资格和他争? 南瑾脚步微微后退两步,眉梢染雪,那一身刺眼的猩红衬得男子眉宇间那抹朱砂凄绝,孤绝,瑰丽欲滴,相映成绝,平添清贵。 他缓缓转身,刚走几步又停下来,夜色下的男子闭着眼睛,修长优雅的睫毛在透明如水的脸色上覆出一层忧郁的剪影。 “萧绝,如果你还爱着她,请你……不要伤害她!”南瑾心中倏然涌上一股酸涩和心疼。 把流苏推上风口浪尖,非他所愿! 南瑾脚步缓缓地迈开,他走得特别的慢,每一步似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飘逸白衣在晚风中晃动摇曳,白得极致的颜色,反射出墨色的凌厉和坚韧,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 墓地,一片狼藉! 四处都是被他们内力所震倒的树木,断枝遍地,绿叶枯叶在狂风中飞舞。 地上那摊血迹还是如此的明显,猩红妖娆,仿若在嘲讽着什么,萧绝的眼光陷入嫉妒悲愤的挣扎中。 “萧绝,如果你还 分卷阅读393 爱着她,请你……不要伤害她!” 南瑾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萧绝心头一阵又一阵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破,一股比绝望还要浓烈的东西从五脏六腑全部溢出,把他添得满满的…… 整个人被这股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的悲哀淹没…… 他被抛入冰冷的深渊,黑暗,深沉,见不到一丝曙光。 暗色把这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深深地包围,在他身上,看不到何为希望。 锥子狠狠地扎入心脏,戳得千疮百孔…… 萧绝倏然跪下,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血雾飞溅,如失去伴侣的野兽在悲吼…… “啊……” 凄厉、尖锐,饱含着压抑的痛苦的绝望…… 他不甘心,也不服气! 凭什么,风南瑾能说那样的话,凭什么? 流苏本身就是他的,是他的! “萧绝,你笑了耶!”郊外,伊人笑意盈盈,如发现什么大事一般,秀丽的脸上布满惊喜的喜悦,好似从未见过他笑一般。 “王爷,我曾经,喜欢过你!”犹记得初闻这句话,他百味交织。 “你本来就该恨我,忘了吗?是我害死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是王爷,我是民女,本就是两条不同的路,如果不是柳雪瑶,我们本就不会有交集。你还是继续恨我,我继续过我的日子,大家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各自过各自的人生,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我想要一份独一无二,干干净净,唯一的爱情,你给得起吗?”他给得起,这五年,每次他想起流苏这句话,就会疼得鲜血淋漓,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马上回答,他给得起! 他真的给得起! 直到失去,领悟得太晚,造成无可弥补的遗憾。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流苏能活着他能触摸的距离,他一定会狠狠地抱住她,大声地告诉她。 你要的,我给得起! 这句话虽然晚了,可否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想要好好地抱住她,用他的余生呵护她,弥补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流苏,我真的……给得起! 可惜,她已经听不到了! “萧绝,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不够坦诚,做了这个决定后,我们都不要后悔。人生不能同时踏进两条河流,注定要分道扬镳的,始终留不住。今天过后,将来我不会后悔,你也不要后悔,人生不是游戏,不能重来,我也不会给你重来的机会!” 每次想起这句话,萧绝就难受得窒息,他想不到流苏会那么决绝,以生命来抗议他的残酷。 一转身,便是一辈子跨不过去的横沟。 阴阳永隔! “终有一天,你尝到,什么叫痛不欲生!”在看着她倒在血泊中,身体慢慢变冷,他以为,他真的尝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那是一种,连死都无法解脱的痛苦。 五年了…… 不短的日子啊! 虽然已经事隔五年,他依然清晰地记住他和流苏之间微笑的细节,哪怕是她的一颦一笑。 他和流苏之间的回忆本就不多,流苏对着他笑的次数也不多,每次想起,无不惋惜,总想着这辈子就靠着这些少得可怜的记忆活下去。 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赎罪! 如今却有人告诉他,当年的一切,是一个骗局! 她心爱的女人和别人联手布置的一个骗局,把他蒙在鼓里,看着他过了五年生不如死,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 他是有错,可流苏呢,就一点错也没有么? 小白…… 萧绝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下! 小白……那孩子,她和南瑾的孩子…… 萧绝的指头狠狠地刺入地下,眼光阴鸷地盯着墓碑…… 方流苏…… 当年他亲眼看着她喝下那碗药……血流了一地,明知道是毒药,却狠心地喝下,不要他们的孩子…… 分卷阅读394 而她却为风南瑾生了一个女儿! 他精密的脑海里倏然浮现出风南瑾和流苏成亲的日子,在流苏离开一个多月,他们就拜堂成亲了! 如此迫不及待! 如此……狠狠地羞辱了他! 这股恨意,越来越深,越来越狠,如烈火焚烧着他的心脏! 好一个风苏苏! 好一个方流苏! 手,深深地刺入地底…… 林俊担心地看着萧绝,不敢出声打扰,又怕他过于悲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多的愤怒,太多的压抑的痛苦,急火攻心,让萧绝又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身体微微软倒,林俊大惊,赶紧扶起他,担心地劝道,“王爷,身体要紧!” …… 沉默,是墓地唯一的声音。 半晌,萧绝才缓过一口气来,阴鸷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墓碑,“去准备,本王要去凤城!” 林俊大惊,“王爷,你身受重伤……” “去准备!”萧绝怒喝! 林俊立刻应道,扶着萧绝缓缓地离开墓地! 丛林中缓慢地走出一道雪色的人影,他的脸色苍白而沉重,呈现出一片病态的孱弱。单薄的身体在夜色中,如要被吹飞似的。 南瑾伤势太重,他根本就无法独自一人回小楼,只能闪入一旁的丛林,调整内息。 所幸他内力深厚,即便受了重伤,也能自行调息,逐渐控制住伤势不再恶化。 他的眼光看着主仆两远去的身影,微微凝眉…… 眸光深邃而沉重。 苏苏,对不起! 这次我保护不了你! 第232章 第232章(4163字) 阳光很灿烂,阳光照射中的小楼,如一颗雅致的明珠镶嵌在翠绿的竹林里,别外幽静。 风过竹林,竹的清香随之飘散,缓缓地流溢出一股宁静安详的味道。 南瑾睡得很沉! 昨晚他回小楼已是寅时,重伤在身,这一场打斗耗尽他所有的力气,沉沉地睡到中午。韩叔清晨的时候叫过他,见一旁换下的血衣大吃一惊。 南瑾微微清醒了片刻,让他别声张,免得吓到小白。 再次睡去,就睡到中午。 小白起床,没看见爹爹,非常奇怪,通常南瑾都比他早起,韩叔骗她说,南瑾昨天熬夜处理公务,才会睡到中午。 小白虽然疑惑,也乖巧得没有去打扰南瑾。 中午才刚过不久,小楼便来了位大人物! 萧越! 韩叔心里打鼓,昨天公子身受重伤回来,今天萧越便登门造访,是巧合,还是刻意? 他不敢怠慢,立刻把他请到凉亭。 他便回身,去喊南瑾起身。 萧越今天就带了一名侍卫,便服出访,一身的贵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尊贵中自有一股威仪的厚重。 “这儿真是好地方,清静自然,旷心怡神啊!”萧越双眸环视小楼片刻,微微笑道,即便是来过几次,也被能迅速融入到这片清静中,所有的凡尘俗事皆已远离。 这对他而言,是难得机会。 偷得浮生半日闲! 小白从竹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秀丽笔直的竹子。南瑾还没醒,她也觉得无趣,便去竹林砍一根竹子,打算等会儿让爹爹教她做萧。 每次看见爹爹吹箫,小白总是羡慕得不得了! 她也想有爹爹这么厉害! 小丫头从小就是以南瑾为目标,最大的志愿,就是和爹爹一样厉害! 萧越惊疑不定…… 这孩子? 小白也看见萧越,本来还有些微笑的小白眨眼的功夫面无表情。 “你是谁?”小白的声音稚嫩而沉静,这是一种天生的素养,不知不觉中,有股大气和霸气缓缓流露。 “小白,不许无礼!” 分卷阅读395 南瑾坐着轮椅从房间出来。 华贵的轮椅上,南瑾微微靠着,如玉的脸色在灿烂的阳光下略显苍白,白天比黑夜更明显,如一层透明的膜,一触便破。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朱砂凄绝。 他在所有人的眼里,一直是单薄而强大,那股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凡是认识风南瑾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骨子里,比任何人都要坚硬,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然而,今天的他,却露出一副病态的孱弱! 如初秋的白荷! 即将枯萎! 小白丢开手中的竹子,匆匆跑过去,“爹,你怎么了?” 南瑾沉静一笑,苍白的唇浮起一朵慈爱的笑靥,揉揉小白的头,“爹没事!” 萧越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深凝眉心,“南瑾,你病了?” 第一次见到如此孱弱的南瑾,如留恋世间,不肯离去的将死之人,气若游丝。 韩叔把他推进凉亭,南瑾略微颔首,开门见山问道:“有些不舒服,皇上突然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萧越重新坐下,脸色极为沉重,眼光掠过一抹阴鸷和恨意,却迅速地消失,恢复平常威严尊贵的皇帝形象,“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南瑾心思何等缜密,看萧越脸色便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情,心底冷笑,连神色也微冷一分,只是他苍白的脸,掩藏这股深沉的嘲讽。 “韩叔,沏茶!” “是,公子!” “小白,过来!”南瑾喊道,小白刚想要捡起竹子回房,见爹爹喊她,便走了过去。 “这就是你女儿?”萧越露出慈爱的笑容,深深打量着他们父女两,轻笑出声,“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萧越一直对风家堡的动静极为关注,又怎么会不知道南瑾已有一女,只不过初次见到,有些哭笑不得,他也真本事,怎么生出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儿来。 不仅外貌像,瞧这面无表情的脸,性子也是极像! “风苏晚,小名叫小白!小白,见过皇上!”南瑾淡淡地介绍。 小白可爱地反问,“爹爹,要跪着的么?” 戏台上都是这么唱的,而且……戏台上演皇帝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白心里偷偷地腹诽一句。 南瑾一怔,萧越哈哈大笑,“没那么多虚礼,免了免了,南瑾,你女儿真可爱!” 小白垂下眸子,她不喜欢这位皇帝身上的气息,很阴险,“爹爹,我回房了!” 南瑾颔首,小白有礼貌地朝萧越一拜,出了凉亭,捡起她的小竹子,便回房去。 “转眼几年了,过得真快,现在你也有了乖巧的女儿,若是南瑾你能站起来,那人生就无憾了!”萧越感慨着,口气非常诚挚,似是真心为孩子惋惜的父亲,有种淡淡的遗憾。 南瑾心里冷笑,恐怕他是巴不得他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吧?这口气,听着真叫人感动,可惜了,戏演得虽然够火候,非常逼真,可听戏的人,并不入心。 南瑾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怨怼来,宁静地坐在轮椅上,静谧如水,眼睑半垂。 萧绝已经知道他能行走,瞒着萧越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南瑾并无意隐瞒,然而,身受重伤,坐着都有些勉强,更别说站着。 “托皇上的洪福,南瑾的腿,已经有了知觉!”南瑾语气平静地道,脸色清宁,如同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却给萧越震撼的感觉! 他的腿好了? 萧越似乎是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南瑾唇角掠过淡淡的笑,也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透彻,似要看透人心似的。 “真的么?太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上次进宫不是还坐着轮椅么,你骗了朕?”萧越眯着眼睛,故作深沉地道。 这里头的意思,可多了! 这副生气的模样,似真似假,究竟是真是假,自得好好琢磨,这欺君之罪,倒是如假包换。 南瑾道:“腿有知觉很久了,不过不宜长久走路,南瑾不良于行二十几年,终于有机会好好欣赏圣天美景,自然贪恋,导致腿疾复发。皇上若是怪罪,南瑾领罚便是!”b 分卷阅读396 r 南瑾随口圆谎,态度诚恳,堵上萧越的嘴! 萧越深深地看着南瑾,惊喜道:“南瑾,上天真的眷顾你,一切如愿啊!” 南瑾眉心一挑,“皇上,言归正传,您是不是想要我找万家的贪污受贿的罪证?” 韩叔把茶水送上,又有礼地退开,南瑾倒茶,清香的味道随着飘逸,在此清幽的环境中,更有一股雅致的香味。 不知不觉,舒缓人的神经! 一场君臣之间的猜疑和揣摩,有惊无险被南瑾化去。 所谓伴君如伴虎,举止言行都要有度,南瑾的无礼肆意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而他身份带给他的威胁也要被控制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过去他不良于行,皇帝根本就不会担心风家会谋反,如今南瑾腿好了,萧越定然会比之前更加猜忌和揣摩南瑾的一言一行。 萧绝和萧寒总说,萧越为何如此信任南瑾。 而南瑾洞悉到其背后的意义,其实君臣之间,并无真正的信任! 南瑾早就明白这点,所以把他带给皇帝的威胁聪明地控制在他容许的限度里,也为他的江山出谋划策,以表忠心。 这是政治之道,看谁手腕高深而已。 “没错,朕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万家,不得不除!”萧越一脸恨意,身为帝王,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却依旧失控。 因为他已经查到,当年就是皇后下令,毒害他最心爱的女人,导致他们最终阴阳相隔,骨肉分离。 过去仅仅因为猜测,他已对皇后心生恨意,如今证实,这股恨意更在心里疯狂地成长。 恨啊! 那是他唯一承认的妻子,打算登基之后便立她为后,却被人毒害致死。 而他的儿子,如今还是下落不明! 撇除这点,万氏家族一直都是圣天的第一望族,其已强大到萧家不容之地。 圣天四百多年来,先后就出过六名丞相,上将军十二名,人才辈出,在朝廷中出任重要官职。现万家族长万世安,便是当朝左相,皇后乃其长女。万氏族中有不少官员现在都身居要职,其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想要彻底铲除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在萧越这一代,万氏之胜更是达到历史的最高峰。 万世安助萧越登基有功,被封左相,其女又是皇后,权倾朝野。 一直以来,有萧绝和风南瑾在暗中左右朝中势力发展,砍断其过剩枝节,万氏和皇帝之间才能取得一种平衡。 万氏是圣天第一望族,其地位在圣天几百年来无人能撼动其分毫。 这和风家的强盛并不一样,风家虽然也是横霸天下,可称不上望族,因为风家历任并无族人出任朝廷命官。 当初风南瑾能当右相,最大一个原因是当时万世安想要萧越赐予宁州六城为封地,而南瑾却及时提出变革,封地一事彻底成为圣天的历史,帮萧越阻止这场分权斗争。 萧越看中南瑾的才智,这才另辟蹊径,迎难而上,让他出任右相一职。 而南瑾的最终期望结果和萧越是一致的,但,目的却不一样。 盛极必衰,这是南瑾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早前萧绝频繁地在宫外和万世安接触,他就知道,萧越已经采取措施,定要一击即中,把万氏家族连根拔起。 万家恃宠而骄,万世安专权跋扈,和皇后一里一外,一致干涉朝廷内政,萧越早就对其怀恨在心。 萧绝这些年,一步一步,都在瓦解万家的势力。 若能有南瑾相助,便更为迅捷! “南瑾,你不愿意么?”见南瑾久久并未回答,萧越眯起眼睛,沉声问道。 南瑾眉梢凌厉,苍白的容色笑起来有股冰冷的讥诮,如一团薄冰笼罩,他淡淡道:“皇上,南瑾一向不理朝廷纷争,您是知道的,况且有萧王和寒王帮您,想要彻底铲除万家,并非难事!” 朝廷任何纷争,他一向不理会! 他手上握有万家的罪证,足以让万家抄家灭族,永世不得翻身。可,他已经放下昔日恩怨,打算安静地看戏,并无心介入他们的斗争。 因为突然有种错觉! 万家 分卷阅读397 便是风家的榜样! 盛极必衰! 风家又何尝不是这样,而皇帝对他的容忍,底线又在哪儿呢? 南瑾心中暗暗掂量,君心难测啊! “南瑾,别忘了,你是右相!”皇帝声音略为强硬,冷冷地看着南瑾,“不除奸臣贼子,便是不忠!任由万家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便是不义!” 南瑾眼光微微掀起,淡淡地道:“皇上,若不出意外,您想传位给萧王,这件事,应由他出面。倘若成功,这便是大功绩,将来继任,名正言顺,亦可压制其他蠢蠢欲动之人,军中有军威,朝中有政绩,足以服众,得人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越一愣,以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南瑾,“为何你会帮绝说话?” 南瑾一笑,“为何臣不能为萧王说话?” “绝这几年对风家并没有手下留情,朕以为你们已是死敌!”萧越蹙眉,分不清南瑾话里真假。 风南瑾,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瑾沉静地道:“一事归一事,微臣分得清楚,况且王爷所为,是他该做之事,若是风家不敌,那也是风家没本事,为何责怪?” 萧越眉心紧拧,南瑾清茗一口,两人同时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默之中。 半晌,萧越才道:“你认为,绝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 南瑾凝眸,“不是最有资格,是最有能力和魄力!” “你不怕他登基之后对风家大下杀手?”萧越挑眉,细细地观察南瑾的神色。 “南瑾都不怕皇上对风家大下杀手,又何惧王爷?” 萧越哈哈大笑,“南瑾,朕就喜欢你这股不逊!” 南瑾一笑而过,不动声色饮茶,犹豫了会儿,才道:“皇上,南瑾可以暗中帮忙铲除万家,可南瑾有一事相求,望皇上能恩准!” “何事?” 南瑾放下茶杯,恭谨地道:“微臣想为妻子向皇上求一块免死金牌!” 兜兜转转,他的目的只有这一块免死金牌! * 忘了说件事了,交流区编辑做了一个互动,是《代嫁弃妃》演员海选的事情,地址的留言区置顶那儿有,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参加哈,呵呵!! 第233章 第233章(5161字) 南瑾放下茶杯,恭谨地道:“微臣想为妻子向皇上求一块免死金牌!” 萧越蹙眉,微怔,暗自琢磨着南瑾的话,有片刻的沉默,君王的眼光深深地在南瑾脸上探究,眸色深沉。似有不悦,却又暗自压抑。如暴风雨前宁静的海面,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却说不准哪一刻会被暴风雨吞噬。 “南瑾,你是不是习惯和朕谈条件?”萧越的声音冷意吹拂,风过竹林,带来一阵冰冷的寒峭。 “微臣出身世家,世世代代经商,多少有些奸商本色,皇上请海涵!”南瑾不卑不亢地道,面无表情。 风趣的话冲淡萧越心中的不悦,心中不免对南瑾有种宠溺般的怨怼,他总是能挑起他的怒火,下一句又轻轻松松地帮你熄火。语气还正经凌厉,神色凌厉冰冷,并无玩笑之意,说出来的话,却能逗人开怀,他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似的,如此玩弄人心,或许是天生的一种本能,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萧越抿唇,风南瑾宠妻天下皆知,夫妻两人都是名扬天下,可撑得上是圣天的一对楷模夫妻,无缘无故,他为何给他妻子求免死金牌? 南瑾眉梢如霜,眼光沉静,语气平缓地说道:“皇上不肯?” 萧越道:“我朝最近百年来,还没有哪一朝哪一代有过这种特殊待遇,南瑾,免死金牌是赐给功臣世代的免罪凭证。而你的妻子,似乎不符合啊!” 南瑾唇角勾起清冷的讥诮弧度,“何来不符合之说,她是微臣之妻,不算功臣世家之人么?再说,符合不符合,还不是皇上一句话说了算!” 萧越深沉凝眸,眼光在南瑾脸上细细打量,求一块免死金牌是小事,可为何求?这就值得好好琢磨。风苏苏是风南瑾妻子,即便是她真的犯了死罪,只要不是谋反之罪,也不是皇帝金口赐死,风南瑾可以保她不受任何伤害,为何需要一块免死金牌? 谋反? 或者他会赐死? 原因 分卷阅读398 是什么? 这么多年揣摩风南瑾的心思,他依旧猜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风苏苏是风南瑾的软肋! 南瑾不动声色饮茶,沉默的空气中,只有雾里青的香气在缓缓地流溢。 “你为何给她求?要求也是给你自己求?或者是你女儿?”萧越最终还是发问。 南瑾别有深意一笑,淡淡道:“我怕将来有个万一,没能力保护她,就这么简单!” 萧越眯眼睛,南瑾很少和他谈交易,最近一次已经是几年前的圣旨,两次都为了风苏苏,看来他可以…… “如果皇上觉得很勉强,微臣便不强人所难,此事您当微臣没提过,皇上今日所提之事,微臣也当没听见过!”南瑾姿态优雅地打官腔,明明饱含威胁和交易的口气,而那苍白的脸色,的确让人生不起半分怒火。 萧越才刚想到今后或许可以利用风苏苏这个突破点,就被南瑾的话惊愣在那儿,这演得又是哪出? 刚有什么想法便腹死胎中,心里对风南瑾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就好像给你一块糕点,偏偏你就喉咙疼,咽不下去,只能干看着。 “行!朕答应你,不过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萧越屈服了,风南瑾想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拦。 萧越不禁扼腕叹息,皇帝做到他这份上,真算窝囊! 南瑾拱手,朝他一拜,诚挚道:“微臣代苏苏谢过皇上!” “免了!”装模作样!皇上哼了哼,“你这臭脾气到底是跟谁学的?也不婉转一下,小心日后朕真的震怒,灭了你!” 南瑾双眸定定地看着他,倏然一笑而过,墨玉般的瞳眸掠过一抹专属于他惯有的孤傲的嘲讽,“若是真有那天,南瑾也会多谢皇上往日恩典与厚爱!” 萧越摇头,细细地看他的脸色,“南瑾,你是不是受内伤了?” 南瑾掩饰得好,这么久才被萧越发现,他也不隐瞒,淡淡地颔首,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的脸色过于苍白,连灵秀的指尖都透出一股骇人的惨白来,勉强打起精神和他周旋这么久。 这还是萧越第一次看见强悍冰冷的风南瑾露出病弱之态,刚刚还不算明显,现在更是气若游丝,额头上渗出点滴汗水,如残烛,即将耗尽生命! 萧越大奇,这天下还有谁能让南瑾身受重伤? “谁把你伤成这样?”萧越担心地问道,这人太有本事了! 南瑾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几乎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真想不出有人能重伤于他,他唯一想到的是,被人偷袭。 然而,南瑾的本事,只有他偷袭别人,哪会让人有机会偷袭他? “萧王!”南瑾深呼吸,调整内息,平静地给萧越一记惊雷! 萧越没想到是他弟弟做的好事,那眼角明显一抽,脸色微微扭曲,倏然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绝真是不懂事,太可气了,南瑾你放心,朕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萧越义愤填膺地道。 南瑾眼睑微微一笑,语气波澜不惊,平平缓缓地陈述一项事实,“他也伤的不轻!” 萧越尴尬一笑,心中暗暗奇怪,萧绝不是冲动之人,更懂得其中厉害关系,这两人就算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会打起来的呀。 这又给他演的是哪出? 他们两之间有什么秘密他不知道么? “你们昨晚做什么去了?”萧绝今天也没来上朝,萧越稍微一猜就知道。 “打架!”南瑾淡淡应道。 萧越一愣,“为什么?” 南瑾脸色苍白中透出苦涩的晦涩,“皇上无需为我们担心,这与朝政无关,是微臣和王爷的私事,或许……皇上不久就知道了!” 萧越疑惑,也知晓南瑾的性子,不指望能问出什么来,回去问问萧绝就成。 他走后,南瑾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一反脸上病弱之态。他脸色虽然苍白,却不至于会露出油尽灯枯之相。刚刚只不过是他迷惑萧越的假象,南瑾闭着眼睛,眉宇暗含着冰冷的嘲讽。 萧越句句试探,他八方不动应付,这回他该放心了吧? 萧绝能让他身受重伤,萧越心里恐怕是十分得意! 南瑾唇角浮上冷冷的笑,如玉的脸,唰了一层冰,如果 分卷阅读399 他知道他是谁,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倏然有了种野蛮的报复快意…… “爹……”小白稚嫩的声音飘来,如一道阳光射入他阴暗的心底,顿时赶走最后一抹阴冷。小丫头走进凉亭,柔嫩的手擦去南瑾额头上的冷汗,面无表情地道:“回家之后,我要告诉娘!” “娘信你还是信爹?”南瑾笑着反问,小白嘴巴一翘,露出鄙夷的神色。 南瑾一笑,“乖,推爹爹进去休息!” “爹,你果然是糊涂了,小白能推得动你么?”小白这会儿更鄙夷了,喊了一声,“韩爷爷……” 把茶具拿下去的韩叔正好过来,推着南瑾进去,小白看着竹林,有些讨厌地道:“爹,小白不喜欢皇上!” 南瑾眉梢微微一挑,风趣道:“小白以后又不用嫁给他,喜欢他做什么?” ※ 凤城,风家堡。 流苏最近心情极为低沉,笑容也少了,整天待在书房处理公事。风家船运、酒楼、药铺、银矿开采等生意,都是她一手包办。 南瑾上京之前把船行的生意都交代得妥妥帖帖,有柳溪柳秀和船行的六位管事,流苏本不用那么忙碌,只要负责监督便成。她只要把酒楼和药铺好好经营就成,可流苏却把所有的生意都包揽在身上,凡事都亲力亲为。 太过忙碌,焦头烂额,晚上就睡得沉,不会太过于思念南瑾和小白,更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为她不能怀孕一事耿耿于怀。 顺其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没有那么洒脱,真能那么快放下! 这么多年希望落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风夫人交代,只好深深地藏在心里,打算等南瑾回来,他们好好谈一谈。 南瑾医术如此高明,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机会,她也会试一试。 每天夜里,明明忙得焦头烂额,沾床就想要睡觉,却依然要很久才能睡着。 想南瑾,想小白,想她的不孕。 思念已经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流苏有些后悔让小白上京了。南瑾不在,看着小白那张脸还能过过瘾。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这些年,她早就能够独挡一面。 可没有南瑾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安,很恐慌…… 除了思念,还有莫名其妙的恐惧。 没有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她总是会胡思乱想,再加上最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总是在半夜惊醒她,然后恐慌得不能自己,再也睡不着。 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心酸落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秀丽的女孩,穿着美丽的校服,一头顺直的墨发极为飘逸,她看起来很年轻,流苏认真,只是她,可似乎又不是她,那个装扮是陌生的。 英俊冷然的男人,一身霸气尊贵,双眸如冰冷硬,也是陌生的装扮,是萧绝。她看见少女幸福地挽着他的手臂,走过那排高大的梧桐树。背影是一轮淡淡的夕阳,空旷而美丽,淡淡的光辉笼罩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而幸福的色彩。 女孩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有些少女的娇羞和含蓄。很柔和,很温润,不太绝色的脸很雅致,风韵迷人,如一朵白云般纯洁。 她似乎不太爱说话,男人也不太爱说话,总是能沉默地走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她就开始找话题,冲淡他们之间的沉默。 她听见……萧绝两个字! 男人的脸很冷漠,毫无表情,任由女孩挽着他,有些爱理不理的高傲,然而,偶尔能捕捉到他眼底深刻的柔情。 被掩盖在他冷漠的外表之下,从不曾让女孩发现。 这一幕,美得像一幅画! 流苏能感受到梦中少女温柔细腻的情怀,感受到她对爱情的憧憬,感受到少女情窦初开的娇羞和芳香。 那么干净,那么纯洁。 她每次梦到这儿就潜意识地想要停下,似乎不想要打破这么美丽的画面,潜意识拒绝任何事情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幸福。 流苏甚至有种蛮横的冲动,谁想要破坏他们,她就想要狠狠地把刀刺向谁。 可终究她无法摆脱梦境,她梦见女孩穿着白纱嫁人的画面,看着她在家人的祝福下 分卷阅读400 走向她深爱的男人。 画面翻转,流苏看见女孩落泪的脸。 那盏橘黄色的灯光下,女孩日复一日地等着男人回家,却每次都失望,即便是很晚回来,她也只能看着他冰冷的背影。 流苏看见她失望沉痛的表情,看见她一个人把身子卷在墙角哭泣,她的声音很压抑,咬着手指头,不敢哭出声。 却已然泪流满面! 再后来,流苏看见他们签下离婚协议书,看见女孩行尸走肉般地走过马路,雨水很大,雷电很恐怖。女孩的绝望和厌世流苏感同身受,看见车子危险地冲向她,流苏想要大叫,让她小心点。 枪声…… 鲜血…… 一幕一幕,都那么惨烈…… 女孩躺在医院苍白的脸,男人冷漠旁观的态度。 画面再一次翻转,又是一场婚礼。 流苏看见女孩一身玄衣,冷漠而高贵,按下手中的控件,一朵蘑菇云飘然是升起…… 所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流苏每次都被这声巨大的爆炸声惊醒,心脏疯狂地跳动,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己! 通过梦境,她似乎看见女孩爱上萧绝,嫁给萧绝,最后选择同归于尽。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鲜明而生动。 流苏感受着女孩一路走来所有的情绪波动,她曾经的幸福和失望,和最后的绝望! 那一刻,流苏痛彻心扉! 很久很久不能入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嫁给萧绝之前,她经常会做这个梦,也是因为这个梦,她才会对萧绝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梦里的男人和萧绝长得一摸一样。 可自从嫁给萧绝之后,她很少做这个梦,这几年在凤城,更是从未有过这个梦境。 是从南瑾离家开始,她又断断续续做这个梦,特别是最近,越来越清晰,每次醒来,头部都是一片剧痛,让她无法呼吸。 流苏不知道为何她会做这样的梦,只觉得这梦好真实,真实到她以为这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梦里一片悲壮! 梦外一片凄凉! 萧绝……为什么会是萧绝? 流苏心底的恐慌莫名地加深,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无法判断到底怎么了。 只好用更繁重的工作让自己更忙碌,她想要累得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风夫人见她如此忙碌,十分心疼,流苏显然是憔悴了些,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整天忙碌。风夫人劝过她好几次,她都只是一笑而过。 最近造船师新设计了一种货船,比起之前的货船,更坚固,容量更是之前的一倍有余,还在铸造阶段。 前天柳溪上山,兴奋地告诉她今日可以试船,让流苏一起去赤丹河看看。 流苏点头,把时间安排在中午,试船之后,她还可以顺便回酒楼看看。 午膳之后,流苏带着小翠阿碧便下山,到赤丹河去看新的货船出航。 流苏才刚下山,一只老鹰扑打着有力的翅膀,在半空嚎叫一声,莫离匆匆一吹口哨,老鹰俯冲而下,停在他手上。 是一封信件,上头是南瑾的字迹,写着苏苏亲启。 莫离耸耸肩膀,公子写给少夫人的信,可能是夫妻两的亲密话,他们不便看,他把信拿回书房,放在桌子上。 “少夫人刚刚下山,晚上回来看也是一样!”莫离并不在意,放好之后,转身出了书房。 赤丹河边。 这艘结合所有造船师心血的作品,不负众望,顺利出航,即便是装运的货物比之前多,其速度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快。 柳溪笑语,这有可能会取代现在所有的帆船,成为航运界一个新的里程碑。 流苏心里也是高兴,冲淡这几天心中的烦躁,总算是有一件喜事。 “南瑾若是知道,一定很开心!”流苏淡淡地笑道。 阿碧一笑,“少夫人,柳秀可能早上就写信告诉公子这个喜讯了!” 分卷阅读401 柳溪笑着点头,阿碧说得一点也没错。 “柳溪,那我去酒楼,这个的账目你迟两天给我送过去,最近辛苦了,好好休息两天!” “知道了!” 流苏浅笑,便离开渡口回酒楼。 流苏回到酒楼,便开始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公事,小翠阿碧是好动之人,流苏的工作枯燥又乏味,她们也不懂,便想上街去溜达一圈。 流苏只是笑着让她们傍晚前赶回来便是。 两人应了一声,便很愉快地跑开了。流苏摇头,坐到书桌后面,这两个丫头的耐心可不比紫灵,每次跟着她出来,都不会安分地留在酒楼能等到傍晚。 流苏才刚刚翻开账本,倏然凝眉…… 空气中似乎有股冷气团在转动,逼迫而压抑,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抵着她的咽喉,流苏心底一颤。 莫名其妙感觉一阵压迫般的窒息。 空气冷得如凝结一般…… 一道高大的人影从门口走进,浑身狂飙怒意,足以让所有的生物都恐惧颤抖…… “方流苏……”咬牙切齿的声音…… 流苏脸色唰一声,惨白如纸…… * 今天被电信鄙视了,不好意思哈!! 第234章 第234章(4159字) 一阵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空气中的燥热被屋里的寒气冲淡,冷热交替,冷气占了上风,流苏的脊骨爬上一股寒气,毛骨悚然,所有的汗毛紧张竖立,蓄势待发,如准备一场殊死搏斗的士兵。 风吹过她面前的书本,一页又一页,哗啦啦地响,如一把冰冷的刀,在她的心脏上,左右翻滚。 流苏的手脚有些颤抖,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如雪山崩塌般,冰雪铺天盖地卷过来,彻底把她淹没。 她的嗓子极为干涩,像在寒冷的冬天猛然灌了一口酒,火辣辣般的剧痛。 已然失去说话的力量! 男子一步一步走近,威迫和杀气扑面而来,流苏顿时有股逃跑的冲动。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她…… 苏苏,快跑…… 苏苏,快跑…… 可是,她只能愣愣地瘫坐在那儿,她的腿,在颤抖,她的唇在颤抖,她的指尖在颤抖,浑身所有的毛孔都在恐惧地颤抖。 她的眼睛如同看到世间最恐怖的人,睁到极限。 时隔多年,在真相被揭发的那一瞬,流苏措手不及,除了恐惧…… 还有一股想要哭泣的酸楚…… 物是人非事事休! 萧绝的脸绷得死紧,他的呼吸粗重而浓烈,冷峻的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要把眼前的女子烧得一干二净,尸骨不存。 他的心情,游走在惊喜和愤怒之间,不停地交错,碰撞。曾记否,这张在梦里也不愿出现的容颜,他曾经的悔恨和深爱。 萧绝身体紧绷,处在一种极限的状态,不知什么时候会把所有的怒意和恨意全部爆发,拼命的压抑,拼命的忍耐,在极限边缘游离。 她的容颜和五年前……毫无二致。 弯弯的柳眉,灵秀的翦眸,肤若凝脂,骨如玉雕,这是他的流苏。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唇……还有那熟悉的药香…… 即使闭上眼睛,萧绝都能深刻地感受到,属于流苏的气息,这是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和眷恋的气息。 高大的男子身体突然颤抖了下,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触及这副熟悉的容颜,想要感受她的温度,是否真实。 倏然在离流苏的脸一寸的地方停下,那些酒醉孤独的夜里,曾经出现过的幻觉,再一次浮上脑海,每次他伸手去碰触,流苏便会消失在眼前,他早一次被熟悉的心痛袭击。 这回呢? 她是否还会消失? 流苏的牙齿在打颤,连呼吸都变得深沉而冗长,不敢有一丝妄动。 眼泪不知为何,从眼眶中滚滚而落,并非她想要哭,而是酸楚和遗憾交错,逼出她体内多余的水分。 分卷阅读402 萧绝的眼光专注而深刻,看见流苏落泪的那刻,心底冷硬的那块地方变得柔软了,她的欺骗,她的背叛,突然变得遥远而不足挂齿。那一刻,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想要把过去所没有给她的怜爱统统给予。 萧绝的手,擦去流苏脸上的泪,冰冷中夹着微热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倏然伸手把流苏狠狠地抱进怀里。 “流苏……”萧绝的声音暗哑极了,压抑着莫大的惊喜和兴奋…… 真的是流苏…… 玲珑的身子镶嵌在怀里,药香扑面而来,那股柔情和温暖的感觉,他无数次怀念过,并不陌生,时隔五年,失而复得的珍贵让萧绝有种落泪的冲动。 “流苏……流苏……”所有的话都消失了,如同刚才,天地间只剩下这抹淡绿色的色彩,他的脑海里也只剩下心爱之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着。 流苏愣住了…… 他不生气么? 他不是要杀她么? 为什么要抱着她? 为什么看起来又好像很开心的,很深情的样子? 是因为她么? 那声低哑而温柔的叫唤是世上最深情声音,听在耳朵里,宛若整个天地都充满迷离暧昧的情愫,好似这个男人,爱了她很久,很久,爱到骨子里。 他应该气得一巴掌狠狠地打她才对啊! 流苏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愣愣的,任由他抱着,她不敢去碰触萧绝,不敢发出声音,深怕一动,一出声,就会打破这种诡异的平静,萧绝下一刻就把她碎尸万段。 他刚刚进来之时,身上狂飙着一股怒气和恨意,强烈到即便是百里之外的人也无法忽视,能让世间所有的生物灭绝。 流苏和萧绝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她还记得在王府的时候,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的脾气难以捉摸,虽然大多时候,他是冷酷的,绝情的,甚至是愤怒的。可有时候却温柔得让人心颤。 这会不会是萧绝短暂的温柔,下一刻,便是狂风暴雨等着她。 流苏不敢往好处想,她的脑海里甚至出现被萧绝五马分尸的惨状。 她欺骗了他,背叛了他,她逃离了他,对萧绝而言,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流苏……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待我?”萧绝微微推开她,双手却禁锢在她腰间,不许她逃离。 男子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到极致,而那森冷的气息,却让流苏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 “为什么垂着眼睛,不敢看我?还是我的容颜让你憎恨,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他的声音有着深刻的自嘲和讽刺,似在嘲笑什么。 流苏垂着眼睛,心跳如雷,那是一种很恐惧的感觉,抓住她的神经。 她宁可萧绝大声地骂,用力的打,也不愿听见这种类似温柔,却森冷的语调。 她害怕! 南瑾……你在哪儿? 流苏心口发酸,第一时间想到南瑾,如果南瑾在这……如果南瑾在这…… 当年一个人出现在漠北海上,跳入鲨鱼群之时,她也曾经在心底呼喊南瑾,可南瑾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她必须要面对,必须要承受的恐惧,谎言被揭穿随之而来,萧绝的怒气和恨意。 流苏安静得如乖巧的女孩,在萧绝面前,静默无声,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萧绝一手勾起她细致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着他,萧绝眼光掠过晦涩,以一种柔到极致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倏然有脚步声,慢慢地逼近阁楼,流苏脸色一喜,彻底激怒萧绝,一记手刃在她颈后劈下,流苏还未出声,眼前便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死也逃不开我!”这是她昏倒前,唯一听见的声音。 ※ 傍晚的夕阳,温暖的余晖,在湖面上铺了一层金光,整个水面都是如此安静而宁和。 不远处,红光缭绕,那轮太阳,给天边带来漫天的红霞,不同于水面的宁静,天际的云层不停地滚动,不停地跳跃,时而聚在一起,时而疏散。天际有着沉重的基调,这样的红,犹似鲜血,泼在天边,那缭绕着的红云,如一朵美丽的花——开在坟墓边的花。 美丽,妖娆却沉重! 分卷阅读403 赤丹河上,孤帆远洋,萧绝立在船头,玄衣的墨色融入在夕阳的余晖中,极为沉重。他眉梢紧拧,几年的历练,男子的眉宇间,有了如宝剑般的锋利。 他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好好地欣赏大自然的风光。 在人生的路上,他一直走得很快,快到来不及去好好欣赏世间所有的美景,他的世界是黑暗的,是血腥的,是肮脏的。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得不到常人该有的温暖。 看见阳光,有时候会憎恨。 为什么它可以如此灿烂,却照射不到他的生命里。 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沉浸在黑暗之中,得不到救赎。他动过情,也爱过人,他爱雪瑶,但更爱自己。他爱流苏于生命同重,他曾经以为,流苏会是他的救赎,能把生命中缺失的阳光带给他,然而他唯一的救赎,却一手把他推入更黑暗冰冷的深渊! 萧绝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母亲是皇后,在宫廷的斗争中,他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爱,因为他大哥才是太子。母亲把所有的期望和寄托都给他大哥,任由他在黑暗的角楼里成长。萧绝记得有一年的夏天,那时候他才七岁,在宫里遇到娴妃,不小心撞伤了她,被打了一巴掌。 他回宫去告诉母亲,他的母亲却让宫女把一束香点燃,狠狠地扎在他手臂上,拖着他去向皇帝告状,废了娴妃,在他母亲的眼里,他的作用便是这个。 从那以后,萧绝便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更懂得如何生存。 在别人想要抛弃他之前,他会把那人先狠狠地抛弃。 在别人想要杀他之前,他会把那人先狠狠地杀死。 这便是他从小学会的生存之道。 他不懂得如何去爱人,就如懵懂学步的孩子,不小心摔跤,如没有人扶起他,让他继续,那他永远不会走。 他从小学会的一个道理便是,喜欢一样东西,便要不予余地去占有,否则她就不会属于你。 这才是爱! 在他心里,是害怕被抛弃,所以才会紧紧地抓住,让人喘不过气来。 流苏啊,你为何会如此狠心? 即便千错万错,也不至于如此决绝,就这样把他狠狠地抛弃。 剥夺了他所有爱她的权力! 一点点的痛在心底蔓延,沉淀过的恨意又一次悄然爬上心头,疯狂地在心底燃烧。 流苏不仅离开了他,还嫁给风南瑾,还为风南瑾生了个女儿。在所有人都以为风南瑾已死之刻,勇敢地撑起风家,他简直不敢想象,当年和他过手的女人就是流苏。 她在幸福的时候,可有想过他? 想过他,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不,绝不放手! 流苏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身后有了异动,流苏匆忙出了船舱,这才赤丹河中间,是漠北海的方向?整条船上除了两名水手,就她和萧绝。 流苏的脖颈还有些酸痛,此刻却顾不及,一个下午的时间,离凤城已经很远了。这是上京的路线。 流苏倒吸一口气,“萧绝,你要带我去哪儿?” 久违了五年的声音如天籁般传入萧绝的耳朵,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然而,触及到女子脸上的恐惧和担忧,一股怒气又从心底窜上。 萧绝冰冷地开口,“你在凤城五年,难道没看出这是上京的航线吗?去哪儿?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我能带你去哪儿?” 流苏本来就苍白的脸,更白了,有种透明的错觉,她慌了手脚,脱口而出,“我的家在凤城!” 萧绝的脸一下子沉入黑暗之中,灼热的眼光如能让寒冰燃烧,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方流苏,你胆子你再说一次!” 流苏脸色苍白,背脊却挺得笔直,一字一句,极为清晰地道:“我的家在凤城,是风家堡!” 萧绝的手突然举起,对着她的脸就要扇过来,流苏双眸沉静地看着他,眼光坚定,把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地隐藏在心底。南瑾说过,如果对手比你强,比你厉害,就要更加沉稳,千万不要让对方看出你的恐惧和不安。 实力上赢不了,气势上千万不要输! 萧绝的手,突然打不下去,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曾经发誓过,假如她真的还能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会把过去 分卷阅读404 来不及对她的爱统统地给她,又怎么可能再伤害她。 “萧绝……”流苏轻声喊道,神色有些痛苦,“我们缘分已尽,就算回去,又能怎样,你还是当年的你?我还是当年的我吗?已经五年了……如果是因为我的欺骗让你自尊受伤,要打要骂随你便……你我都知道,回不去了!” 萧绝眼中火光一窜,用力地抓住流苏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可以揉碎她的肩骨,疼得流苏头皮一阵发麻,却用力地忍住。萧绝愤怒地喊道:“缘分已尽?什么叫缘分已尽?方流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就算你日后二嫁,三嫁,四嫁……你还是我的王妃,只要我没死,这个身份你永远也摆脱不了!” 流苏眉心一拧,眼光远眺,如斯霸道的话,竟然让她心中一片宁静,“萧绝……为什么你要来找我?既然错过,何不将错就错,你是圣天的王爷,天下女人皆由你选,我貌不惊人,无才无德,执着于我又有何必?” “办不到!”萧绝倏然发出一声厉吼,眼光狰狞恐怖,他真的想要把这个女人的脖子,狠狠地拧断。 狠狠的…… 狠狠…… 拧断! 第235章 第235章(4106字) 流苏神色一震,被萧绝脸上的阴鸷给吓着,有片刻的闪神。 萧绝他的执着是为何? 她灵秀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情绪濒临崩溃的萧绝,闪过一抹诧异和不可置信。 除了愤怒和恨意,她亦看得男子眼光中深沉的爱,如一层网纠缠着她,脑门倏然一阵剧痛,最近经常出现在梦中的画面,再一次浮上脑海,流苏顿时感觉一股窒息,娇小玲珑的身体剧烈地震动起来。 头部如针扎似的疼,抵过被萧绝抓疼的肩膀,流苏呼吸急促起来,咽喉如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掐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如同在梦境中的感受一样,她被抛进冰冷的海水中,任冰一样的潮水渗入她的五脏六腑,任痛苦和绝望无边无际地蔓延,把她包围。 “流苏,你怎么了?”萧绝大惊,才一松手,流苏就软软地倒向甲板,萧绝迅速捞起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急声问道:“流苏,说话,你哪儿不舒服?” 流苏浑身抽搐,小小的身子无意识地缩进萧绝怀里,卷起来,不停地哆嗦。她抱着头,痛苦地低吟,翦眸通红,低哑的呻吟如压抑了剧烈的痛苦,折磨得她痛不欲生。流苏突然伸出手,不停地拍打在脑海。 萧绝大惊,伸手压制着她的手,不许她轻举妄动,伤了自己,看见流苏如此痛苦,他的心口紧拧,揪成一团。 该死的! 她究竟怎么了? “流苏,别怕,我在这,别怕……乖!”虽恨极怀中的女子,可看见她如此痛苦得挣扎,却又怜惜心疼。再怎么恨,话说得怎么狠,也见不得她有半点的痛苦。 他甚至有些后悔刚刚冲动之下抓疼她的肩膀! “别怕,我在这儿!”萧绝的声音冷峻中饱含着一股不熟悉的温柔和深情,如一阵和沐的风,淡淡地吹过女子恐惧的梦境。温暖的怀抱让流苏缓缓地安静下来,这些天梦靥缠身,还是第一次如此迅速地平静下来,每一次她都会被噩梦惊醒,泪如雨下。 淡淡的温暖从萧绝身上散出,紧紧地裹着她,流苏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不再僵硬,不再挣扎,乖巧地令人疼惜。 “是头痛吗?哪里痛啊?还是哮喘?”萧绝见她平静下来,担忧地问道,海上的空气还算新鲜,她的哮症不会发作的吧? 萧绝有些着急了,若是她哮症发作可怎么办,他一时头昏,怎么忘记了这点,“你身上有药吗?” 他想起来流苏以前身上都带着药,伸手便向她腰间摸去,却找不到药瓶,不由得发出不雅的诅咒,“该死的!” 流苏愣愣地看着他,彻底茫然了! 萧绝的着急,刚刚的温暖,情真意切的担忧,都是过去萧绝没有给过她的,如今时隔五年…… 这样的萧绝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也是让她恐惧的。 想起那个梦境,更让流苏不知所措,对这不熟悉的一切,打得措手不及。 全乱套了! “萧绝……”流苏坐起身子,离开这抹不熟悉的温暖,这是她贪恋不得的感情和怀抱,不属于 分卷阅读405 她,“我的哮症已经好了!” 萧绝松了一口气,拂去她额头上乱发,她看起来有点狼狈。 流苏头微微偏开,不着痕迹地避开,挣扎地站起来,晚风吹过,身体一阵冰冷,方知自己流了一身冷汗。 萧绝双眸危险一眯,也随着站起来,高大的背影冷然如霜,沉默不语,平静如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是毒蛇猛兽吗?连碰一下都让你难以忍受?”萧绝阴冷地瞪着她,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他都没生气,她摆什么谱? 不识好歹! 刚刚升起的柔情又被满腔的怒火给压下去,萧绝一肚子闷火,不舒服到了极点! 流苏垂眸,没有应话,半晌才看着他,好奇地问道:“萧绝,你认识一个叫方媛媛的女人吗?” “不认识!”萧绝有些赌气地回答。姓方的,他就认识方锦绣和方流苏两姐妹,哪会认识什么方媛媛! 流苏脸色一阵失望和疑惑,他不认识?为何她的梦里总会出现他和那女孩的画面,她好似她,可有好像不是。 过多的疑团让流苏蹙眉,萧绝沉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流苏摇摇头,“随口问问!” 萧绝冷笑地看着流苏,“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发现你没死吗?” 刚刚才得以舒缓的气氛又紧绷,流苏自知有愧在先,聪明地选择沉默,暗自琢磨着他是怎么发现的? 萧绝冷冷一哼,冷硬的唇角勾起语意不明的嘲讽,“多亏了你的宝贝的女儿,我才知道你没死?有没有感觉震惊?哼!” 流苏俏脸发白,徒然睁大,“你说什么?你……” 他见过小白? “她……你……”流苏声音抖得语不成句,他应该不会怀疑小白的身世在对,她长得这么像南瑾,正常人都不会错认他们是父女。 可是…… 如果算算月份,很明显就发现不对劲,况且小白是早产,怎么算也不会是南瑾的孩子。 一阵晚风吹过,流苏额头冰冷,萧绝嘲讽的眼神紧紧地锁着她,一步步地逼近,咬牙切齿地问道:“当年你是怎么离开王府的,说,若是有一点点欺瞒,我……” 那些狠话倏然缩回喉咙间,重重一哼,一脸冷冰地撇过头去。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整片天地灰蒙蒙的,晚间的雾有些重,在水面升腾,那层薄薄的雾给男子镀上一层朦胧的厚重,冷然的背影,冷峻的眸子,拼命压抑的怒火,流苏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平静。 如何解释? 要告诉他,小白是他女儿么? 流苏下意识摇头,不成,不能说,南瑾虽然是右相,可萧绝是王爷,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不管如何,小白是皇家之后,不可能会让她继续留在风家堡。萧绝一定会抢走她的女儿,这是流苏所不愿意的。 她舍不得小白,况且风家的人都把小白当成手心的珍珠,细心地呵护和宠爱,事情曝光后,对他们也是一大冲击。 而且,会给南瑾带来巨大的难堪! 流苏不愿意这种结果,可让她欺骗萧绝,她又觉得对萧绝很残忍,两边权衡之下,流苏选择沉默,电光火石之间,她找不到一个很完美的借口。 当年那场戏,太逼真了! 萧绝多半以为那个孩子不在了吧! 他有查过小白的出生年月么? “说!方流苏,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别让我去查!”萧绝眼光冷峻,阴鸷地冷喝。他眉梢凌厉,薄唇紧抿,冷冷地看着她。 流苏咬着下唇,沉静地道:“是我故意布下的疑阵,事先服下假死药,那药,我知道是安胎药,是我故意下毒,让你以为我是中毒而死。如玉骗了你,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帮我圆谎,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你要怪罪,怪我一人就好!” 萧绝震惊地看着她,倏然一把拽过流苏的手臂,一脸惊喜,那冷峻的眼光充满纯粹的喜悦,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流苏怔了一下,力图镇定,他这是怎么了? “那孩子呢?你没喝下药,那……那孩子呢,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萧绝的声音拔高,充满期盼和渴望,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流苏……小白她是不是……” 他的声音到最后,竟然有些颤抖,流苏看着这样的萧绝,心里似 分卷阅读406 被利器狠狠地扎了一下,第一次看见萧绝脸上这种单纯的喜悦,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如孩子般渴望的声音,流苏眼眶一热,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流苏嗓子干涩,她沉静地看着萧绝,该怎么办?萧绝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抢走她女儿,可不说,对他的确是太残忍了。 她已经自私地剥夺他们父女五年的时光,如今真相大白…… 流苏受不了这样结局,自己把自己困在囹圄,左右为难。 她可不可以假装晕过去?流苏自暴自弃地想着。 “流苏,你说实话,算我求你,好不好?”萧绝放低了声音,如诱惑般,哄着流苏说真话。 “孩子……孩子……我不知道……”流苏最终受不了这种逼迫,想要挣扎离开,可惜被萧绝紧紧地禁锢着身子,动弹不得,“萧绝,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求求你,放手吧!” “办不到!”萧绝厉喝,控制住力道不至于伤了流苏,他也想要放手,可谁来教教他,要怎么样放手? 他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如果可以放手,他何必痛苦了五年,遗憾了五年,他以为流苏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可如今知道她没死,他怎能轻易说放手? “流苏,我做不到!”萧绝沉声道,语气坚决,坚硬的眉目饱含着一种属于萧绝的刚硬。 志在必得的决心! “萧绝,我知道我瞒着你假死,让你愧疚这么多年是我不对,可是,有些错误一点铸成就无法挽回,当年我就很清楚地说过,人生不是游戏,没法重来,我不会给你重来的机会,当年尚且如此,事隔五年,早就物是人非,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让我们三人都痛苦,我也好,南瑾也好,你也好,都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我们之间只是一桩错误的婚姻,有缘无分,你又不爱我,又何苦为难我呢?”流苏平静地道。 她和萧绝之间,从来就是一种错误,错误的相识,错误的婚姻,错误的纠缠,她没办法在王府继续生活下去,这才心生离意。 “你……”萧绝气得想要想要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凭什么到现在她还能信誓旦旦地说他不爱她,难道只有风南瑾爱她,他的爱就一文不值么? 那些为谁痛苦的夜晚,那些为谁挂念的夜晚,难道是他的虚情假意吗? 为何到了她嘴里,却被贬得如此不堪。 “方流苏,我就算有错,也不至于让你如此糟蹋!”萧绝双眸愤怒地瞪着流苏,“你以为我就这么肤浅,为了一个名分甘愿和风南瑾闹僵吗?我会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受损和风南瑾斗吗?为了一个不足挂齿的女人日日夜夜挂怀吗?” “五年前,是谁推开谁?好,我承认我开始不对,我不会那么绝情地对你,我不该让你身败名裂,不该让你身陷囹圄,可方流苏,你扪心自问,我们相处那几个月,我真正伤到你什么了?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要以假死要逃离我?林云儿滑胎,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怀疑过你,我深信我认识的方流苏不会如此歹毒去害人,那碗药只是想要逼出幕后真凶。然而你做了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是安胎药,还将计就计,让我以为妻子孩子都惨死在我手里。你在凤城欢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抱着你慢慢变冷的身体之时是什么感觉,你可曾想过我在每月拿着一束花去你坟前祭拜是什么心情?你又可曾想过,我看见你的幻影,都触摸都不敢,就害怕你下一刻就消失不见,方流苏,说到底,是谁狠心,是谁绝情?当年的错误,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萧绝几乎是吼着,浑身紧绷,压抑的怒火咆哮着卷向流苏。 他真的如此笨拙,那么深刻地爱着一个女人,到头来,她却如此轻易地说出,你又不爱我,这种伤人的话吗? 流苏被他吼得愣住了,错愕不止地看着萧绝,十分震惊,他在说什么? “萧绝……” “我真的恨不得掐死你!”萧绝一脸阴霾,“方流苏,你总是伤人而不自知,当年你以为就你受伤,你想逃走,可想过我有没有挣扎,我好不容易放下一切,想要和你重新开始。你在郊外说你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对你说,我给得起。可你呢,风轻云淡就走了,我痛苦五年,怀念你五年,到头来却换来一句,你又不爱我?方流苏,五年前你对我过于苛刻,五年后,依然毫无改变,我是傻瓜,我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萧绝说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入了船舱,留下流苏一个人,呆滞地站在那儿。 好久好久 分卷阅读407 …… 没有回过神来! 她想要笑,然而,眼泪却潸然而下…… 第236章 第236章(3056字) 一轮明月高挂,苍穹静默漆黑,那轮明月如苍穹之上唯一的眼睛,正冷冷地俯视着世间的一切恩怨情仇。 烟雾朦胧,清白的月光如一层轻柔的纱把整片天地都笼罩,平添一抹神秘和凄凉之感,风过,倒影破碎摇曳。 赤丹河晚上的风很凉,轻轻地吹过河面,荡漾一层涟漪,水在拍打着船身,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船在水的拍打中摇晃,沉浮,寂静。 帆船停泊在河水中,挂起一盏明灯,灯倒影在水面,若欲与明月争辉。 夜,如斯静谧! 流苏站在甲板上,动也不动,双眸直直地看着朦胧的静谧的睡眠,神色平静。晚风吹起女人水绿长裙,静默地飘荡,飘逸中显得悲伤。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萧绝的话,说实话,她是震惊的! 时隔五年,萧绝的话彻底让她觉得造化弄人。 这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当年他们的相处,如同水火,流苏心生离意并不是因为萧绝对她的不信任。而是王府的生活压得她透不过气来,那种如囚禁般的生活,她要不起,所以才抛弃。 初遇萧绝是在花灯节,她还记得当时的震撼,一直出现在梦中的男人以一种天神般的姿态降临,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紫袍古剑,冷峻果决,那是她第一次把眼光停留在萧绝身上。因为他有一张和她梦中一摸一样的脸。 再次见面,是方家,萧绝来提亲,姐姐阴差阳错的无心错误,却要以一生的幸福来偿还。这让她深感不安,这才代锦绣出嫁。没有人知道,当初她代嫁,除了无奈之外,隐约是带着好奇和期盼。 然而,所以的好奇和期盼在洞房花烛灰飞烟灭,流苏还记得男子无情的羞辱,冷酷的手段,残忍的话语。一身红袍,却阴冷如阎罗,仿若从地狱而来的魔鬼,那一夜,流苏把记忆中的那张脸深深地打入无底深渊。 也注定了,他们之间你追我躲,我追你逃的局面。 流苏以为她会一辈子就这么在梧桐苑孤独终老,也随遇而安,接受命运的安排,而这种平静最终还是被突如其来的三个女人打破。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把戏都演完了,所以腻了,便想要逃离。 那个舞台,不适合她。 她一直知道萧绝是喜欢她的,可远不到爱的程度。 她曾经动过心,却没有很积极地争取这份爱情。她把自己的心保护得滴水不漏。她和萧绝本就是不平等的开始,倘若在感情上输了一步,她就会万劫不复。她不想被萧绝嘲笑,不想被萧绝奚落,不想被萧绝羞辱,所以宁愿风轻云淡,顺其自然。 说到底,不是不爱,而是不愿意主动去爱,不肯先交出自己的心。 萧绝骄傲,她又何尝不是? 因为太在乎! 所以输不起! 在她挣扎、彷徨的时候,他没有看出端倪,他没有及时拉她一把,反而以绝情的姿态把她推开!也把这份来不及生根发芽的爱情拧断。 如果当年他曾有一丝一毫的关怀,或许她就没有机会爱上南瑾。 可如果始终是如果,世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错误的开始,注定了悲凉的结束。 “萧绝,这就是我们的命!”流苏声音轻得不能再轻,飘渺地回荡在赤丹河上,如同怕惊吓了谁一般。 命中注定,只能错过! 即便知道深爱,又能怎样? 她已不是当初的她。 她的生命中,已经出现一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风南瑾。 除了一声喟叹,一时感慨悲伤,她什么都做不了! 萧绝不是她的缘分,南瑾才是! 流苏细细地回想起她和萧绝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不禁笑了! 她悲哀地发现,他们之间除了彼此伤害,还是伤害,温情的场面几乎没有。就算偶然露出一丝她捕捉到的柔情,也会被他接下来的冷言冷语冲得一干二净。 分卷阅读408 她还记得梧桐苑,曾经若即若离的忐忑不安。 如果……如果萧绝能早一步察觉到她的不安和恐慌,能早一步洞悉她内心,或许他们今天会是幸福的一对。 五年前她对萧绝有怨怼的,有恨,可五年过去,当初什么感觉都淡了,仔细回想起来,她有什么资格怨怼,有什么资格去恨他? 萧绝在新婚之夜就说了,她要有心理准备承受他的报复,那他想要如何,也是她该受的。 她怪萧绝不懂她,可她又何尝懂过萧绝? 不肯低头的骄傲,才是他们之间的致命伤。才是他们分离的原因。 萧绝说的不错,她是决绝,可那是因为她太过渴望牢笼之外的自由生活。 她是自私的女人,总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在最大程度上不让自己的心受到伤害,身体再怎么虐待,伤口容易愈合。 而心就只有一颗,伤了,便会碎了! 伤害已经铸成,再怎么弥补都于事无补,她不会再去创造一份遗憾。 一次,就够了! 倏然船舱发出一声沉重的碰撞之声,惊了流苏游离的心智,接着传来一声闷响,极为沉重。 流苏眉梢一挑,萧绝在做什么?不会拿锅碗瓢盆出气吧? 女子咬咬牙,犹豫片刻,下了船舱。 船舱很宽敞,点了一盏橘黄的灯,借着昏黄的灯光,流苏看见地上一片狼藉,“萧绝你在干什么呀?” 倏然脸色大变,匆匆地跑过去,扶起地上的男子,他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呼吸沉重,如承受什么剧烈的痛苦,正在顽强地抵抗,铜盆掉在地上,刚刚水手们煮好的热水,正冒着烟,撒了他一身。 “萧绝,你怎么了?”流苏吃力地扶起他,翻过身子,倒吸一口凉气,他脸色苍白,双唇失色,额头上冷汗阵阵。喘息极为沉重,显得有些病态。流苏担心地探探他的额头,略有些发烧,她刚刚没怎么注意到萧绝的脸色,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从酒楼开始,他的脸色一直很苍白,生病了? 萧绝的身子太沉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床上去,找来一条干毛巾,擦干他被热水烫伤手臂。 烫伤得不轻,半条胳膊都通红了! 幸好男人皮粗肉厚,若是撒在她身上,估计得要半条命! 萧绝昏昏沉沉的,汗水滴滴在额头上凝聚,流苏叹息一声,他怎么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她从打来一盆清水,拧干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船上条件简陋,他自求多福吧,流苏悻悻地想着。 萧绝费力地睁开眼睛,流苏正巧给他换毛巾,他冷峻的眼光似有一丝茫然,怔怔地看着流苏。 流苏一愣,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两双眸光紧紧地凝在一起,谁也没有移开,像是较劲一样。 半晌,流苏才道:“你摔倒了!” 萧绝眉心一拧,手臂上的痛让他抬手,见到一片通红,冷酷的男子发出不雅的诅咒,“该死的!” 流苏轻笑,“伤手臂算小事,你怎么那么逞强?都病成这样,还硬撑着!” “谁说我病了?”萧绝冷哼,愤愤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别扭地转过脸去。这哪儿是病了,他是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他和风南瑾那晚的打斗,两败俱伤,两人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当晚就命令林俊准备船只来凤城,一路上都不停歇。一路上愤恨交加,一直想着见到流苏,他是要掐断她的脖子,还是拎着她直接丢回京城,心情一直不能平复下来,哪能好好疗伤。 这几天一直有些发烧,并不算太严重,他一心想着去凤城见流苏,哪还能顾及那么多,这内伤反正又死不了人,最多调养一段时日罢了! “这不是病,那是什么?你发烧了呀,承认自己生病我又不会笑你,萧绝,你还是让船停靠,去医馆看病吧?”流苏淡淡地道,转手又换了条毛巾,敷在他被烫得通红的手臂上,船上没有药,这样会让他舒服点。 她真想不到,如此强大的萧绝,也会有生病的一天,倒是百年难见的奇景。 萧绝怔怔地看着流苏温柔的动作,心头一颤,这是他从未的得到过的柔情,以前的流苏,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你担心我?”萧绝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似的,眼光一亮,心情大好! 流苏 分卷阅读409 动作一顿,看着萧绝,淡淡一笑,“船上除了两位水手就剩下我,就算是陌生人生病,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况且是你。若你有个什么,这罪名我担当不起!” “闭嘴!”萧绝冰冷一喝,刚刚升起的喜悦就被流苏一盆冷水浇下来,他冷冷一哼,“靠岸?哼,你想逃跑?” 流苏眉梢一挑,浅笑道:“我何必逃跑,既然你不肯让我回家,那就上京,反正南瑾和小白也在京城。” 她想他们了! 特别是今天,急切地想见南瑾! …… 萧绝双眉一拧,眼光迸出怒火,流苏不惊不惧地看着他,淡然一笑,萧绝一肚子火气莫名其妙被这淡淡的笑熄灭了。 “做梦!”他的声音冷硬,“我不会让你们见面!” 流苏也不慌张,事已至此,反而变得沉静,“萧绝,万事岂能皆如人意!” 第237章 第237章(6104字)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伤,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每个人心中都有遗憾。 可世上的人,不都这么活下来了么? 当年以为南瑾已经死的时候,她何曾不是想着,生相伴,死相随,可她最后还是没死,活得好好的。 不如意也好,遗憾也罢,岁月依旧如梭,时光不会为谁而停留。 否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也不会有那么多交错的缘分。 然而,她这几年来,懂得两个字——珍惜! 流苏起身,心底微微叹息,淡然道:“我不会逃跑,你还是上岸看看大夫吧!” 萧绝的伤势很严重,这几天迫切想要见到流苏的心情使得他强行忽视自己的身体,以一种意志在支撑着。 如今见到流苏,这种意志便薄弱,宛若高楼一夕倾塌,彻底击垮他的身体。 他的脸色苍白,因为发着高烧,双眸微红,寻常冷峻如冰的眸光露出淡淡的脆弱来,流苏心肠一柔,这个强大的男人,很少生病吧! 流苏不禁想起南瑾生病的时候的别扭,心里有些明白原由。 不管多强悍的人,生病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些关心,总会觉得脆弱和无助,外表越是强悍的人,某些心弦越是脆弱。 南瑾是这样,萧绝也不例外! 流苏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去给你煮点东西,你休息吧!” 萧绝本来还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听见这句话,怔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流苏已经出了船舱。 萧绝怔怔地看着水绿的衣角消失在眼睑里,苍白的唇浮起满足的笑容,纯粹干净如一个渴望温暖和爱的孩子。 看来这病爆发得真及时!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如此温软的心情,清风从窗口微微地吹拂过来,如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这位历尽沧桑,伤痕累累的男人心上,那坚硬的心,似乎又柔了几分。 淡淡的笑在船舱响起,听得人心头发酸。 若是被萧越和萧寒看见,非觉得被雷劈般震惊。 这艘是常年航行的私用帆船,储备充足,除了干粮,还能自己煮饭,两位水手早就吃完饭到甲板上赏月去了。他们是专属于王府的水手,今天流苏和萧绝在甲板吵架,他们早就知道她是谁,自然不敢让她动手。 流苏只是淡淡一笑,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这点事,她还做得了。 流苏给萧绝煮稀粥,眉心微微一拧,她可没见过萧绝生病,应该不会和南瑾一样难伺候吧? 流苏一边等着饭熟,一边吃着干粮,双眸沉静地看着天下那轮明月,笑容有些苦涩。 这一次,她恐怕又要臭名远扬了! 一嫁萧王爷,二嫁风堡主。 此二人,一个是权倾天下,一个富可敌国。都是人中之龙,少见的厉害人物。 世人估计会耻笑他们,为何就执着于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五年前方流苏就身败名裂,为天下人耻笑。 五年后风苏苏也会臭名昭彰,再度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她已经预料到将来她 分卷阅读410 面对的,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五年前她无所谓,那样的流言伤不了她。 可五年后呢? 她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群疼爱她,她在乎的家人,他们会怎么想她呢? 流苏想起在京城被城民围堵之时,那些鄙夷的眼光。 是否有一天,在凤城,她也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一想到这,流苏的心如同针扎似的。 她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罢了! 顺其自然! 也许这就是幸福所付出的代价! 自作自受,与他人无尤! 等粥熬好,流苏盛了一碗端进去给萧绝。船舱很安静,只有萧绝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偶尔不自在的低吟,可能身体不舒服,总是翻来覆去,睡得不太安稳。 “萧绝,醒来吃饭了!” 流苏叫了几声,萧绝这才醒过来,眼光更红了,脸颊也有淡淡的薄红,流苏吃惊地探探他的额头,烧得比刚刚厉害多了。 “萧绝,你马上让船靠岸,我安静在这儿待着你可以放心,起码你让他们去抓几服药回来,这么烧下去,很伤身体的,有的人就是因为高烧死亡的。”流苏口气着急地劝着他,怎么这么倔强呢? 萧绝挣扎着坐起身子来,深深地看了眼流苏,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你喂我!” 流苏先是愣住,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来,“我说话你有没有听见?让他们上岸去抓药。自己的身体不照顾好,谁会帮你照顾?” “我肚子饿了!”萧绝双耳自动过滤流苏的话,有些无辜地说道。 流苏气结,眼光一沉,萧绝见她真生气了,沙哑着道:“我是内伤引起发烧,自行调息就好,不用看大夫,内伤好了,烧自然就退了!” 萧绝内伤加上这几天连续赶路疲劳过度,再加上心伤,情绪几度起伏过大,身体抗议才导致发烧,这会儿,他轻描淡写说过去,不想让流苏知道。 男人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流苏嗤道:“我也算半个大夫……算了,随便你,反正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既然有力气,自己动手!” 流苏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碗往他前面一伸,“拿着!” 萧绝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发烧微红的眼睛,安静地瞅着流苏,冷峻,平静,固执。 流苏拧眉,算了,她倔不过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果然,生病的男人每一个好伺候的。 “我手烫伤了,你喂我!”萧绝重复,口气有些无力,态度却非常坚持! 流苏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舀了一口稀粥,送到他唇边,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 船舱很安静,稀粥的香味在彼此鼻尖流转,缓缓地流溢出一股温情。 萧绝没说话,安静地喝粥,偶尔抬眸看一眼流苏,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纤细的手,淡静的脸,担忧的眼,温柔的气息,这些都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流苏她,从未如此温情地对待过他。 萧绝是如此珍惜,倏然升起一股野蛮的霸道。 就让时光都停留在这一刻吧! 这种来之不易的,珍贵的温暖,让他心肠柔软,突然就想着,这样一生一世下去,永远不改变。 没有风南瑾,没有风家,没有王府。 只有萧绝和方流苏! 萧绝吃得很慢,是一种故意的慢,有意延长令人心悸和满足的时光。 他没有说话,深怕一说话,就打破这种平静和安详,流苏的小嘴里又吐出令人伤心的话。 “你故意的是不是?”粥都快凉了,竟然吃不到一半,流苏不悦地眯起眼睛。 “不是!”萧绝哑着声音反驳,理直气壮,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胃口。 他是理智到极点的男人,不会认为这是流苏特意给他做的,这便是山珍海味,没胃口就是没胃口。 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可为了享受难得的温情时光,强迫自己咽下去。 流苏又喂了他一口,淡淡地 分卷阅读411 道:“你武功不是很厉害吗?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萧绝柔和的脸庞唰一下,坚硬如冰,流苏都能感觉他身上发出的冷气团,冷冽得可以割伤人的肌肤,他微红的眼光阴鸷地眯起,寒芒闪过,直逼流苏。 问错话了?流苏被他森冷的眼光看得心口一跳,真野兽,就算揭开他的伤疤也不用恼羞成怒吧,胜败不是兵家常事么。 倏然,流苏似乎地察觉到什么,眼角一抽,惊疑不定地开口询问,“萧绝,该不会是南瑾打的吧?” 她本就聪慧过人,这点事,略微思考就明白为何萧绝会恼羞成怒,这还真是不小的打击。嗯,值得同情,不过南瑾有受伤么? 她不懂武功,可也知道南瑾的武功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玄北曾经戏言,公子打遍天下无敌手,应该不会受伤才对。 不过萧绝的武功听说也挺厉害的,手中一把古剑威力无穷,气扫山河,若真是他们过招,萧绝重伤,南瑾会毫发无伤么? 流苏一颗心不禁揪起来,有些担心。 萧绝洞悉她的神色,咬牙切齿地道:“不是!” 流苏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萧绝的脸难看得如阎罗样,风雨欲来,恶狠狠地宣誓,“方流苏,从今天起,我不许你想着风南瑾,不许你见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病人,我也不和你计较!”流苏不为所动,恶狠狠地塞一口白粥到他嘴巴里,萧绝眼睛一瞪,火光闪闪,流苏微笑,“生病就要多吃饭,多休息,少说话!” “你……”突然的动作让萧绝措手不及,狠狠地呛到,他一双眼睛气得差点吞了流苏,流苏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力道突然失控!” “方流苏!”萧绝爆出一声咆哮,震得水底的鱼儿都害怕,偷偷地从这一片天地溜走。 流苏淡然道:“有什么话等你病好再说!” ※ 船在赤丹河上航行两天,萧绝的高烧反反复复,退了又烧,烧了又退,流苏好几次逼他靠岸去看病,他都不为所动,固执的躺着,也不见他自行调息,内伤也不见起色。 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短短两天的功夫,男子的脸清减不少。 流苏看得心里不是滋味,萧绝太过于倔强,一直半死不活地吊着,就是不肯靠岸就医,本来在赤丹河航行四天就能到达宁城,到了宁城再坐马车半天便到京城。 然而,萧绝却下令减速,慢吞吞地在河上飘荡,比游湖的船只走得还要慢,两天走不到寻常半天的路程。 他似乎故意拖延上京的时间。 那两名水手是萧绝的人,根本就不会听流苏的话,流苏让他们靠岸去给萧绝抓药,他们去请示萧绝,流苏让他们加速,又是观光,他们也去请示萧绝。 可想而知,其结果让流苏血糖飙升。 “萧绝,你到底什么意思?”忍了两天,流苏终于忍不住,推开舱门,冷冷地问道。 多好的脾气被萧绝这么磨着,底线也该突破了,这男人简直有本事把人气得七窍生烟,而他倒好,斜躺在船头,安安稳稳地看他的书。 这是他的专用船,船舱中有不少藏书,流苏瞥见那封面,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加速,有要冲出血管的暴动,竟然风轻云淡看他的诗经。 西斜的阳光船舱的窗口射进来,在男子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本来苍白的脸在橘色的阳光下看起来健康很多,脸色挂着淡淡的笑,聚精会神地诗经,比那上京赶考的才子还要用功百倍。 流苏自认脾气很好,耐心也不错,这两天却被萧绝气得没风度,很想开口骂他。 他明明病着,却又不好好休息,大半夜还要起来去甲板上赏月,穿得凉飕飕的。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穿得风凉去吹冷风。 白天却待在船舱里看书,开始奴役她。 偶尔蹦出一句,口渴了,她得乖乖去奉茶。 肚子饿了。 她就要乖乖地给他去做饭,流苏有一次实在是被他悠闲平静的态度给气到了,煮了一碗半生不熟的稀饭给他喝。 萧绝竟然也不嫌弃,眉梢都没挑,一滴不剩地喝完。 流苏本来还存着看好戏的心情,结果他喝完咧嘴一笑,她气得沉默不语,脸都阴得可以滴出水来,暗自把萧家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问候一遍。 分卷阅读412 萧绝简直就是猪! 不对,比猪还不如,猪还会挑食! “你又怎么了?”萧绝不冷不热地问得,极为无辜,那眼神,好似流苏就是无理取闹的孩子。 流苏咬牙,长眼睛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 “你不是要上京吗?这么走下去,要走到何年何月才到京城?”流苏开门见山地问,秀丽的容颜布满不悦,沉静地看着他。 她忍! 这在赤丹河中央,白茫茫一遍,她想要私自离开都不成。 萧绝淡淡一笑,双眸掠过平静,从流苏脸上转回书本上,淡然道:“我高兴!” 流苏俏脸生辉,“你……” 他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要他们减速下来,好似不想去京城似的,京城才是他的地盘,早点去,他更能控制她,不是吗? 流苏完全弄不明白萧绝意思。 水绿色衣裳一闪,她走进房间,冷静地看着萧绝,道:“萧绝,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赤丹河在飘荡吗?” 萧绝面无表情地回答,“以前没想过,不过今日听流苏你这么一说,我倒可以考虑,反正我们夫妻分离五年,正好培养感情!” 流苏血液凝结,萧绝的眼光如此认真和偏执,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他不会这么冲动吧?他可是萧绝,在朝中以冷酷和冷静出名,不会做这种傻事吧? 女子脸色维持平静,“你不是开玩笑吧?” 萧绝冷笑,“流苏,以你对我的了解,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 流苏差点脱口而出,她认识的萧绝,从来不会开玩笑。 可她认识的萧绝,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流苏静默,不避不闪地问,“你延迟上京的时间,是怕我见到南瑾?” 啪! 萧绝手上的诗经狠狠地啪上,男子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阴云,寒芒闪过,阴鸷而冰冷,如要冻伤人的肌肤。 这是他们之间的禁忌,流苏也聪明得不在他生病期间提起,免得他生气伤身,可他实在是太过分,流苏不得不提,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 萧绝偏头看着流苏,手背上青筋浮起,压抑地深沉的怒火,努力地克制自己,不把手狠狠地伸向她可爱的脖子,阴测测地开口,“方流苏,不要在我面子提起这个人!” 流苏沉静地道:“他是我丈夫,我为何不能提起?” 萧绝暴怒,一把抓过流苏,狠狠地压在床上,流苏不料他有这么突然一手,顿时天旋地转,人已经被萧绝狠狠地压在被褥之上。 “萧绝……唔……”流苏眼光惊惶不定,才刚开口反抗就被萧绝俯下的身子,以吻封缄。 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充斥在流苏鼻尖之间,萧绝发烧,气息更是浓烈灼热,如要熨烫人的灵魂,流苏睁大眼睛,男子灵活的唇舌已经窜进她的领地,掠夺她的甜蜜和温暖。 萧绝的吻有着属于他的霸道和强势,一寸一寸地掠夺流苏的所有。 五年的压抑,五年的思念,凝聚成最深沉的欲望,他想要狠狠的堵上这张伤他心的嘴,他想要把她小小的身体揉进骨血中,再不分离。 强势的吻饱含着思念和急切的渴望,侵占流苏的所有,这种吻法,似要把整个人狠狠地吞进腹中。 熟悉的药香,熟悉气息,熟悉的甜蜜,这些都是他想念得酸楚的,极度渴望的…… 那一刻,理智全线崩溃,流走! 流苏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起来,脑袋不停地转动,避开他浓烈的吻,这样的萧绝让她害怕。这两天,萧绝对她一直很尊重,她都快忘了,一个忍受五年思念折磨的男人会有怎么样疯狂的欲望。 这些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当时她是萧王妃,她可以逆来顺受,可现在她是风少夫人。 “放开……放开我……”流苏的声音有些破碎,双手不停地拍打萧绝的肩膀,女人和男人天生力道上的差别让流苏非常吃亏,根本就无法摆脱萧绝的禁锢。 实在是没有办法,流苏狠下心肠一咬,这力道一点也不做假,萧绝躲避不及,被她咬伤,两人唇齿间都尝到血腥的味道。 分卷阅读413 “萧绝……不要让我恨你,我求求你,不要让我恨你!……”男子的坚挺抵住她的腿上,流苏眼泪一下子溢出眼眶,带着一股强烈的恨意,“我不想恨你,求求你……” 萧绝双眸阴鸷地看着身下的流苏,女子头发因为挣扎而凌乱,红唇被他吻得红肿,眼泪破碎,愤恨地看着她,眼睛里含着决绝的恨意。 他的眼底迅速掠过一抹疼惜,眨眼又冷峻起来,微红的眼睛不知是发烧还是情欲,更红了。他的声音痛苦和决绝,“流苏,来恨我吧,起码这样你会一辈子记得我!” 萧绝说罢俯身,又吻上她的唇,更多了一丝绝望和痛苦,如沉浮在地狱,永远得不到解脱的犯人,要把生命中最后的热情奉献给他最爱的女人,不管她接受不接受。 如此深沉的痛苦,想要把对方燃烧彻底。 是疯狂的! 是深刻的! 是绝望的! 沉沦吧! 假如只有我一个人在地狱苦苦挣扎,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萧绝扯开流苏的衣襟,强逼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好似这样便是一种宣誓。 像天下宣誓,这个女人是属于他,属于他萧绝的。 流苏心如刀绞,就算知道徒劳无功,她没有放弃挣扎,南瑾清贵绝尘的脸闪过脑海,流苏心底倏然一股强烈的力量,被萧绝压制住的腿狠狠地要他要害一顶。 萧绝早一步料到她动作,双腿用力一压,控制住她的动作,流苏趁机挣脱萧绝手上的禁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巴掌声让萧绝有片刻的恍惚,流苏一把推开他,一抹脸色的眼泪,咬着下唇,疯狂地笑起来,“萧绝……你想要我对吧,好,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脱!” 流苏扯开她的衣襟,拉开一腰带,面无表情,如一个木偶一般,麻木地解开衣裳。 “住手!”萧绝厉喝一声,流苏已经解开外衣,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伸手解开中衣,萧绝一惊,扑过去,狠狠地抓住她的手,怒吼道:“住手!” 他脸上狂飙着狰狞的愤怒和悔恨,拉过棉被裹着流苏半裸的身子,把面无表情地抱进怀里,“流苏,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步?” 流苏僵硬着身子,面无表情,眼泪却滚滚而下…… 萧绝捧着她的脸,双眸急切地看着流苏,声音带着孩子单纯的期盼,“流苏,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我,你心里还爱着我?” 流苏看着他,如木偶般,动也不动。 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她还爱着他,也许,他真的会放过她。 “流苏,说你爱我!”萧绝吼着。 流苏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声音轻飘飘,却非常坚定,“我爱风南瑾!” 第238章 第238章(3022字) 可怕在沉默在船舱里爆发,水声拍打着船上,不停地荡漾,整条船在河上沉浮,如同他们的心在冰海沉浮。 流苏默默流泪,安静得没有发生一点声音。她的眼睛是空洞的,是苍白的,一丝色彩都没有。 眼泪成了她眼睛里唯一的感情,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 是为了五年前错过的遗憾? 是为了五年之间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是为了五年后男子执着的心酸?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流苏的泪,一直压抑而低沉,极少哭出声音,人常有云,秀丽的女人哭泣,如梨花带泪,尤为好看。 而她哭,会让全世界都跟着她一起悲伤。 萧绝沉默地看着她,露出带着绝望的苍白,他的眼神痛苦得如凝聚天下全部的悲剧,坚硬俊美的外貌,冷峻深邃的眼睛,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强悍。 然而此刻,却看见一个脆弱的灵魂躲在角落里哭泣。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 是谁能挽回苍白的局面,是谁能给他一个救赎。 眷恋着温暖,眷恋着阳光,却永远只能是一种渴慕。 萧绝对这种情况无所适从。 他要流苏,他无法放弃流苏,太过于 分卷阅读414 执着,反而把自己逼上悬崖的边缘,稍微有个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 萧绝是执着的,萧绝是绝望的,萧绝是痴情的,萧绝也是悲哀的。 此刻听着心爱的女人嘴巴里喊着我爱风南瑾,他心如刀绞,恨不得毁灭所有。 下地狱,一起沉沦! 疼痛,已然麻木。 神智却越来越清晰。 萧绝抱着怀里的女子,哭泣的脸让他心疼,也让他愤怒,他想要狠狠地蹂躏这份纯真,撕碎她对风南瑾的忠贞。 可情欲却早已褪去,浑身冰冷。 若是真的一得逞,他便永远失去流苏。 萧绝缓缓放开流苏,站起来,走出船舱,他的脚步呆滞而沉重,一步一步,如千斤重,一步一步,如踩在刀尖上,流苏听到一声巨大的摔门声,一切又恢复平静。 流苏伏在棉被上,嚎啕大哭,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船舱之外。 谁来教教她,如何解开这副难解的僵局? ※ 京城,小楼。 南瑾的伤势渐渐好转,身体复原,已经不见苍白之色,闲坐凉亭,左右手下棋,自娱自乐。 萧绝离京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不难猜测他去那儿,凤城那边他也早就传回消息,让流苏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吓坏。 从流苏嫁给萧绝开始,就是一副难解的棋局。 他心里明白,他唯一的胜算就是流苏爱他。以圣天的律法来说,他和流苏的成亲,是不被百姓认可的。 流苏当年以假死离开王府,并未真死,她还是她,方流苏怎么样也不会是风苏苏,萧绝并未休了她,名义上,她还是萧王妃。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点。 事已至此,局面已经非人力所控制,他的力量在大的冲击下,也显得渺小,就像是在暴风雨中前进的小船,只能被波浪推着前进。 他聪敏的脑子已经预料到将来的不可收拾的局面。 流苏她,又一次会站在风口浪尖,被世人唾骂,女子的清誉于她荡然无存。 是方流苏时,要承受世人嘲笑,是风苏苏时,也要承受天下万民讥讽。 南瑾这几天都在想着如何把对流苏的伤害降到最低,可任凭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唯一的法子就是,他默默退出,此事无人知晓。 脱轨五年的命运,又恢复到正常的轨道。 流苏她还是流苏,他还是他,就如开始那般,毫无相干。 她不用承受骂名。 这是最完美的做法,流苏不用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 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风南瑾啊风南瑾,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洒脱。 萧绝又何尝不知道,他去找流苏会是什么后果,可他依然一意孤行,换成是他,同样也会这么做。 他们都无法放手。 即使知道会伤害到流苏,也没法劝服自己。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吧! 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落定,左手胜出! 左右手下棋,早就成了南瑾的一种习惯,他的棋艺天下无双,难逢对手,除了自己能和自己下,别人一般难与他抗衡。 这么多年,冥冥之中,也养成一种习惯,几乎每次都是左手赢,黑子胜出。 无一例外! 男子静坐凉亭,一身白衣,飘逸纯净,眉目如画,清贵无暇,唇角饱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 眉宇间一点朱砂娇艳欲滴,美得妖娆,美得诱惑,美得罪恶! 繁华落尽,就遗留这么一点妖娆色彩。 流苏,你会怪我吗? 南瑾垂眸暗想,唇齿间流转着苦涩的味道。 苦涩,却让人印象深刻。 “爹爹……爹爹……”小白的声音惊慌失措地传过来。 小小的身子匆匆跑来,小楼周边的竹林 分卷阅读415 是一个巨大的八卦迷阵,小白有一次在竹林里迷路出不了,一直待了一个时辰,受不了喊了一声,南瑾才移动阵法让她出来。小丫头觉得很奇异,便缠着南瑾要学。 小白还小,学这些东西极为费力,南瑾不想她太过辛苦,就觉一些入门的知识,让她自己跑去竹林研究,这小丫头天赋不错,成果让南瑾满意极了。 今天他让小白看清楚玉棋子落下的位置,然后让小白找出,才半个时辰不到,她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吧? “找到?” 小白摇头,粉嫩的脸上一片慌张,“爹爹,为什么我身上会有一只蝴蝶,是不是生病了,爹爹你快帮我看看!” 南瑾一震,小白拉开衣襟,她的左胸口上果然浮现一只和流苏身上一模一样的蝴蝶,色泽比流苏的更为丰富艳丽,体型也更大,小白还小,这只蝴蝶几乎把她整个胸口都覆盖。 栩栩如生,展翅欲飞,一眼看过去,尊贵非凡,流露出逼人的气势。 南瑾眉头拧紧,抬眸看看小白,她身上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蝴蝶?而且和流苏身上的明显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儿,南瑾一时又说不来上。 早就知道小白是女儿国的传人,可一下子出现这个记号,还是让南瑾愣了好久。 “爹,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会这样?”身上出现异样,小家伙有些害怕,见南瑾一直看着她不说话,心中更是不安,不会真的是不治之症吧? 南瑾拉紧小白的衣襟,微微一笑,“没事,是胎记,娘身上也有,不要担心!” 小白一听这才松一口,慌张的脸恢复平静,吓死她了,“胎记不是出生就有的吗?为什么突然冒出来?” “爹也不知道,你们家的人比较怪异吧!”南瑾淡淡道。 小白眉梢一挑,双眸一瞪,表情极其经典,阴测测地开口,“爹,什么叫你们家的人?我们和你不是一家的吗?” 南瑾揉揉小丫头的发丝,“爹不是这个意思,你再大一点就会明白了。这只蝴蝶什么时候出现的?” 小白坐在南瑾面前,道:“刚刚我在竹林,不知道为何,胸口这儿和火烧似的,我以为被什么东西咬了,然后解开衣服来看,就发现这个怪东西,它好讨厌,我最讨厌蝴蝶了!” “小白啊……以后不能说你讨厌蝴蝶这样的话,在谁面前都不许说,即便是讨厌,也要说喜欢!”南瑾叮嘱道,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可南瑾却不由自主地纠正小白错误的观念,若是被龙家的人听到讨厌蝴蝶这种话,后果很严重。 “为什么要说谎,本来我就不喜欢!”小白不满地抗议。 “撒点无伤大雅的谎话,不要紧,你没有伤人又没害己。”南瑾正儿八经地教育,非常认真。 爹爹教她骗人,鄙视! 小白心里暗暗腹诽一句,脸上却绽开笑容,“知道了!” 爹爹说什么都对! 南瑾好笑地看着女儿阳奉阴违的模样,摇摇头,心里却非常沉重。 “公子……”韩叔匆匆而来,声音着急,看见小白也在,眼神闪了一下,南瑾揉揉女儿的脸颊,说道:“去竹林玩吧,今天找到玉棋子才能出来。” “是,爹爹!”小白乖巧地应着,又转身入了竹林。 “公子,少夫人不见了!”韩叔把手里的信件递给南瑾,南瑾淡淡扫了一眼,脸色极为不好! 他最坏的猜测被证实了! 南瑾眉梢凌厉,双眸迸出杀气来,信件往石桌上一扔,微微闭上眼睛,遮去流露出来的阴鸷。 韩叔担忧地看着他沉静的模样,忐忑不安地问道:“公子,怎么办?” 南瑾沉默着,半晌才道:“让玄武玄北不许轻举妄动,不许声张!” “那少夫人?” 南瑾睁开眼睛,薄唇紧抿,如玉的脸上一片阴霾,沉声道:“让各个渡口注意有否发现萧王行踪!” “是!”韩叔应道,便离开凉亭。 南瑾静谧如水地坐着,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脸色更显得洁净透明,他的周边隐约流转着寒流,连阳光也透不进去。 第239章 第239章(4381字) 分卷阅读416 今晚的赤丹河没有明月,亦没有星辰,苍穹浩瀚而沉默,朵朵乌云飘浮在半空,沉甸甸地压在水面上空,整片河域有股风雨欲来的沉重。 风,在河面上狂飙,整片河域只有一艘船在航行。 常年在河上纵横的水手很天气极为敏感,很快就判断出,赤丹河上即将有暴风雨。 萧绝下令靠岸,这儿已经是安云城渡口。萧绝本来就打算在这儿靠岸,即便没有遇上暴风雨,他也会停靠。 对于上京,他显得已经不那么迫切了! 因为流苏一句,南瑾和小白也在京城! 流苏下午都待在船舱,中午发生的事已经慢慢地沉寂,心情恢复平静。她这几天就简单地用一些干粮,竟然没觉得饿,晚膳一点胃口也没有。 平常这个时候,萧绝早就奴役苏苏去给他做饭了,他则是懒洋洋地躺在看他的书,专心一致地等着流苏伺候他。今天两人一场大闹,谁还有心情给他做饭,一个在船舱,一个在甲板。 沉默地过了一个下午! 船到辰时靠岸,天已经全黑了,外头漆黑一片。 萧绝下了船舱,流苏卷着身子坐在船上,脸色漠然,眸光沉静,根本就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看见萧绝进来,脸色微冷,卷着身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放下,冷静地看着他。萧绝心底苦笑,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一同涌上来,复杂地交错。 她当真认为他是野兽了么?防得和防贼似的,他堂堂的萧王爷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笑。 两双眼光在空中冷冷地凝视,似有一股闪电霹雳闪过,谁也不肯让谁。 萧绝厉眸一扫,放弃这种无谓的较量,冷然道:“出来,靠岸了!” 流苏顿然一喜,萧绝终于愿意靠岸了?等等,靠岸关她什么事?他不是要让人去给他买药么? “不走水路了!” 流苏拧眉,终于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心倏然一沉,走陆路?走陆路的话,南瑾想要追查他们的行踪就更要费几番周折。 流苏站起来,沉声道:“前几天生病,我让你靠岸去买药都不肯,为何现在突然靠岸?” 萧绝严重冷芒一闪,咬牙切齿,“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他还在发烧,声音非常沙哑。这几天故意吹风生病,内伤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一个下午都没有休息,待在甲板上待着。身体早就和他抗议,高烧又重了几分。此刻脸色显得更苍白。 萧绝心底苦笑自己,在流苏面前,他果然和白痴差不多。 都几岁的人,竟然还玩着这种小毛头玩的把戏? 想一想都觉得讽刺! “萧绝,你想带我去哪?” “哼,你不觉得白问了吗?” 流苏脸色一沉,“你总不能一辈子囚着我吧?到底要何时你才放手?” “做梦!” 他重重一哼,走出船舱,流苏咬牙,沉默地跟着他后面。 狂风卷起,扑面而来,流苏感觉身体微冷,抬眸看着天色,这才发现乌云漫天,似有暴风雨的迹象。 怪不得他会靠岸! 两人一前一后上岸,沉默地往城中走去。 “这儿是哪?” “安云城!”萧绝淡漠地应道。 流苏凝眸,天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景象,这几年她对赤丹河沿岸的城池都极为熟悉,萧绝一说安云城,流苏的脚步就慢一拍,不禁想要诅咒萧绝,从中午到现在竟然才走过一座城池。 她双眸怒火升腾,狠狠地瞪着他的背脊,似要在他的背脊上灼出一个洞来。 这会才发现,萧绝的背脊不如平常那么笔挺。 他的步伐很沉重,走得很慢,也许,是生病的关系吧! 他内伤未好,又加上高烧,这几天倔强不肯靠岸买药,脾气和茅坑里的石头般,多好的身子骨都被他折腾坏了! 夜色如稠,一前一后的距离只有一米,流苏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这名男子几眼,猝然感觉心酸。 五年前的萧绝意气风发,俊美无双,呼风唤雨,眉宇间张扬霸气,有一种逆我者亡的彪悍气息,那 分卷阅读417 是属于萧王爷,天生的震慑力。 五年后的萧绝,似乎有些变了! 日日夜夜的思念和心酸,是不是把人的心都折磨得苍老不堪,以至于他张扬冷酷之色收敛不少。 在夜色中看着,竟然有种黯然心伤的难受! 愧疚……拽住她的心脏! 她踩着细碎的脚步,跟在他身后,突然出声道:“萧绝,要不要我扶你?” 萧绝手握紧,眉梢一抽,莫名其妙地吼着,“不需要!” 流苏错愕,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发脾气,气氛又一次沉默了! 萧绝莫名其妙发脾气,流苏也闷闷地跟着,一路谁也没说话。 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整个城池的城民都沉浸在睡梦中,街道都是静悄悄的。 狂风吹起,落叶飘。 明明很繁华的城池,在夜色中竟然有股荒凉。 安云城以凤凰树闻名,是一座著名的‘凤凰’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种满高大的凤凰树,每到凤凰树开花的季节,整座城池如飘荡着朵朵嫣红云朵。 特别从高处来,整个安云城在凤凰花的簇拥下,那是一片巨大,绝美的红色云海,极为壮观美丽。 安云城还尽出美女,每年皇帝选妃,安云城都占去大部分名额了,在圣天几百年历史上,出了六位皇后,三十多名妃嫔,堪称罕见。所以安云城不光有凤凰树,也有安云城专出凤凰的传说,便有了凤凰城的美称。 萧寒在安云城有一座别院,这位游戏人生的风流王爷,在没遇到锦绣之前,可是安云城的常客,他待在安云城的时间可比京城还要多。 再加上柳雪瑶的老家也是安云城,萧绝每年凤凰花开的季节都会陪柳雪瑶在安云城住几天。 所以,萧绝对这儿极为熟悉。 花季刚过,狂风卷起,残花飞舞迷人眼,此景,美得让人心颤。 即便是天黑,在隐约的灯光下,依然能看见这副朦胧的美景,如玉当初和她戏言时候讲过,当时萧寒便是在安云城寻找和柳雪瑶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果然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城池。 在凤凰花飘落之刻,更多了浪漫情怀。 流苏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伸出手,接着飘落的凤凰花瓣,她吹飞,仰起头,在漫天花雨中,嫣然一笑, 容色绝艳。 萧绝见流苏没有跟上来,以为她跟丢了,回头一望,一时不由得痴了! 狂风狂飙而过,漫天凤凰花飘,女子站在花雨下,青丝飞扬,碧衣舞动,她神色宁静,浅笑倾城,在夜色下,如精灵般,纯净无暇。 萧绝看痴了…… 流苏想起桃花的芳香,每年的桃花雨,也是如此落英缤纷。有南瑾陪着她一起欣赏着世间美景。 不曾想到,凤凰城的凤凰花雨也是此般美丽。 在夜色下,有另一番景象。 萧绝眼光直直地看着流苏,他记起往年陪着柳雪瑶回安云城观看凤凰花雨之时,她也喜欢仰首,在花雨中娇俏地笑,声若银铃。 可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雪瑶在花雨中,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她的脸已经变得很模糊。 然而,他却深深地被眼前流苏身上的柔和和宁静所震撼,真的好美! 这是他有生以来看过最美的一幅画面。 兴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流苏回过神来,半垂眼眸,打破这一片浪漫迷离的暧昧气氛。 “你喜欢凤凰花?”萧绝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轻声问道。 流苏凝眸看他,微微浅笑,“不,我喜欢桃花!” 萧绝蹙眉,流苏道:“该走了!” 夜,又恢复平静! 萧绝带着流苏去萧寒的别院,别院的家丁们自然都认得萧绝,匆匆把他们迎进。 “这是王妃!”萧绝一把勾过流苏的腰,宣誓道。 别院的总管也是懂得看脸色的人,虽见流苏挣扎,也面不改色地给她行礼,萧王说是王妃便是王妃。 主子的事,他们不便过问。 他领着萧绝去他常住的阁楼,早就吩咐侍女们去烧热水给他们洗浴 分卷阅读418 ,他为人也机灵,见萧绝一脸病态,便心知他身体有意,犹豫着要不要请大夫,萧绝就冷声道:“熬一碗退烧药!” “是!” 大半夜到达别院,弄得底下人仰马翻。 厨房里,一侍女睡眼朦胧抱怨,赌气地添柴火,任谁大半夜被吵醒干活脾气都不会太好。 “秀姐,你做什么呀,一直握着柴火,快点干活吧,小心总管一会儿打人!” 秀荷眼光有股强烈的恨意,竟然是萧绝…… 她的手抚着被毁的脸,这张脸,让她过够了被人耻笑的日子,幸好萧寒发善心收留她在别院,不然她早就暴死街头。本来花容月貌的脸,横着一条丑陋的疤痕,她每次出门买东西,都要蒙上面纱,根本就见不得人。 有时候甚至在想,为什么她不马上死去, 她恨极萧绝,都是他的冷酷绝情,害得她活得苟延残喘。 这口气憋在心里已经有几年了,愤恨难消。 而最让她震惊的是,总管说萧绝带着王妃来了? 方流苏早就死了,萧绝也从未娶妻,哪儿来的王妃? “方流苏……”不可能是方流苏,萧王妃早就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秀荷眼光中露出强烈的恨意,握着柴火的手不断地加大力气。 当初就是因为她以为方流苏是府中的侍女,并未阻止嬷嬷鞭打,萧绝一怒之下,一鞭毁了她的花容月貌,她恨萧绝的无情,更恨流苏的出现。 嫉和恨,比单纯的恨更可怕!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还是秀夫人,荣华富贵,而不是躲在这种角落里卑微地活着,毫无尊严,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当初她听闻方流苏死亡的消息,不知道有多高兴,整个人疯狂地大笑,以为这便是报应。 她没有能力收拾她,老天帮了她一把。 现在听萧绝带着王妃来,无比惊奇,她在别院几年来,这些年,萧绝没来过,突然半夜到访,究竟为何,他身边的女人又是谁? 怨恨越来越强烈,莫非方流苏死后,萧绝又有喜欢的女人? 秀荷阴鸷地眯眼,倏然把木柴狠狠一仍,迅速跑出去…… “秀姐……” 两名侍女在后面着急地喊着,而秀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厨房门口。 天,更黑沉了! 流苏不悦地站着,正在为房间一事和萧绝争执,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睡一间房,一张床。 在船上还睡两个船舱,这儿又够大,他也有人照顾,她可有可无,随便一间客房都可以睡。 这是她最基本的底线! 绝不可以越过! 萧绝虽然发烧,气势也不减,抿唇冷笑,“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王妃,竟然和我分房睡,有这个必要么?怎么,怕我吃了你?” 流苏脸色一沉,对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很生气,“我很有自知之明,这种姿色入不了您的眼,既然不会对我如何,我睡任何一间客房都一样!” 萧绝脸色黑如锅底,“你本来就是萧王妃,想要和我划清界限,你想都别想!” 她一副要为南瑾守身如玉的坚决,看得人要有多生气就有多生气,萧绝心底的脾气全被她脸上的忠贞给勾起。 该死的! 离开他一个月就嫁给风南瑾! 她那时候怎么没想到忠贞二字?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方流苏! 萧绝心底那股火啊,窜得飞快,铺天盖地卷下,如同外头的狂风。 流苏被萧绝的固执弄的心力交瘁,还是这副霸道的语气,若不是休养够好,她早就一拳狠狠地揍过去,“总之我不和你一间房,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去睡走廊总行了吧?” “方流苏你站住!”萧绝厉喝,脚步一个踉跄,流苏已经出了房间,会听他话的才是傻瓜! 萧绝追出房间,在院子里一把狠狠地拉住她,该死的女人! “方流苏,你够绝!怎么?跟着我这么多天,孤男寡女,你以为风南瑾会相信你和我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别开玩笑了,任何男人都不会有这种想法!”萧绝冷然道,口气颇有些恶意。 流苏浑身 分卷阅读419 一震,恍然大悟,“萧绝,你这几天是故意的?” 萧绝一哼,就算不是,他也懒得回答! 流苏唇角浮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我相信南瑾,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误解我的话,谁都可以误会我,可南瑾不会,他甚至不会问我,只要我说一句,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他就会无条件地相信。就像我相信南瑾一样,没有条件地相信,我也相信,他不会放弃我,不会抛弃我!我是方流苏,也是风苏苏,可选择当方流苏还是继续当风苏苏,南瑾会尊重我,会以我的意愿为先!” “你……”萧绝勃然大怒,流苏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最终他脸色阴沉,“你不用走,我走!” 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出院子,流苏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萧绝的固执,超出她的想象。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庭院外的树后,一道鬼祟的人影,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一字不漏地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 第240章 第240章(2177字) 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从后半夜开始,一直到天亮,暴雨这才停歇。 第二天阳光依然灿烂,骄阳似火,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火辣辣的阳光赶走了昨晚暴风雨袭击的寒冷和害怕。 流苏早早就起了,梳洗过后,推开纱窗,一股凤凰花香扑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一扫多日来沉闷的心情。 眼光微抬,艳丽的凤凰树很高大,她能看见艳丽的云顶,别院里便种着很多凤凰树,经过一夜的风雨洗涤,香气更清冽。 侍女端来早膳,又恭敬地退下。 用完早膳,流苏走出房门,昨天风雨太猛,院子有些断枝,散落一地,有几名家丁正在清理院子里的惨状,她微微扫了一眼就把眼光转开。 不知道萧绝起身没有,今天应该会动身吧? 流苏才走出房门,两名侍女端着热水匆匆而过,流苏想了一下,也顺着她们走过去。 萧绝就住在她隔壁的院子,一大早总管恭敬地守在房门前,神色着急,见流苏来,慌忙行礼,她眉心一跳,走进房间。萧绝躺在床上,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呼吸沉重而舒缓。流苏一探萧绝的额头,脸色顿沉,“请大夫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冷,随着晨风吹进总管的耳朵,有点凉飕飕的,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没想到王妃竟是个厉害的角色。总管一抹冷汗,“回王妃,已经去请了!” 流苏颔首,萧绝躺在床上,脸色通红,额头一片灼热,触手可烫,“王爷昨晚不是服了汤药吗?为何还是高烧不退?” 总管恭敬回禀道:“昨晚王爷大发脾气,谁也不见,奴婢们退烧药端进去被王爷狠狠地砸了出去,还把她们赶走,奴才们不敢再去惹怒王爷,今早才发现王爷高烧昏迷。” 流苏心揪起,真想狠狠地打彼此一个耳光,愤怒地瞪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萧绝,沉默不语,这个男人真是欠教育,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混蛋! 真是个混蛋! 鼻尖有些酸酸的,心里的内疚又多加一分,唰一声站起来,走出房间,她需要透透气。 不要再去气他了。 有什么事等他病好再说。 他这样反反复复,她心里很不好受,好似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这种愧疚的心情想毒蛇般抓住她的心脏。 大夫很快就来了,流苏随着进房,看着他为萧绝把脉开方子,流苏担心地问道:“大夫,王爷的内伤如何?严不严重?” 大夫一边开方子,一边道:“无需太过担心,王爷的内伤只是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老夫所开的方子,有退烧,有治疗内伤的,依照顺序服用,便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流苏听着刚刚松一口又被提起来,忐忑不安地等着大夫接下来的话。 老大夫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低声道:“请恕老夫多嘴,王爷这次病重看似内伤导致,然,老夫细细观察王爷脉象……更像心有郁结引起,身体的病,看得见,摸得着,自然也能治愈,而良药难医心病,还请王妃多多费心,心病还需心药医。” 流苏听罢愣住,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更浓了,心如被针扎似的。 她垂下眼眸应了一声,让总管送大夫出去,又让人下去煎药。 分卷阅读420 流苏一人坐在他床边沉默不语,双眸定定地看着他,实在是不能把眼前半昏迷的萧绝和清醒之后的萧绝联系在一起。 她拿起旁边的毛巾,沾水拧干,擦去他额头上的冷汗。 真是能折腾!哎…… “萧绝,你要是敢这么昏睡一天,我就从院子里走出去,别说我没警告你!”流苏心生反骨,恶狠狠地威胁他。 半昏迷的萧绝倏然伸手,狠狠地抓住流苏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拧痛了她,紧紧地抓住,深怕她逃走似的,虽然在病中,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手心的执着和紧张。 流苏看着手腕上的大手,一股不知道什么滋味在唇齿间化开,双眸沉静地看着萧绝…… 痛苦、无力! 另一手微微拍拍他紧抓着她的手臂,有股安抚的味道,什么话也没说。 萧绝依然固执地抓住,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的手很有力,用尽仅剩的一点力气把她禁锢,不肯松手,就如他本身的偏执。 这个男人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逃过掌心。 得不到,便要毁灭的狠绝! 流苏眉目黯淡,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死局……难解! 药来得很慢,比流苏预期的慢很多,侍女端上来的时候神色惊恐,流苏扒开萧绝的手,他却固执不肯松开,她没好气地道:“萧绝,松开,我不会走,你不松开,我怎么喂你喝药?” 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 流苏无奈,只能让侍女来喂药,把药都灌进他嘴里,“以后动作利索点!” 她不是想要责怪,而是因为药熬过时辰,药效就会降低很多。 侍女惶恐不安地点头,转而解释道:“王妃,不是奴婢们偷懒,是秀姐突然出去,厨房人手不够才忽略了,下次不会了!” 流苏也不在意,颔首,微微一笑,“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别紧张!” 那侍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萧绝一直紧抓着流苏不放,有些谄媚地道:“王妃,王爷真是爱您,都怕您离开似的。” 流苏没应话,脸色平静,似是没有听到似的,那侍女不理解为何她反应,不是要开心才对么? 她自讨没趣,也不敢再胡乱说话,很快就把一碗药喂完,退了下去。 流苏看着萧绝苦笑,“很爱吗?我宁愿你从未爱过我,如五年前我以为的那般,这样或许你会过得开心点。” 侍女端着碗出去,刚到厨房就看见秀荷回来,她不禁大发牢骚,“秀姐,你上哪儿了,一个早上都不再,害得我出错被王妃骂!” 秀荷扯下面纱,嘲讽一笑,眼光冰冷,“什么王妃?只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三人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这笑容让侍女浑身发毛,“秀姐,你说什么?” 秀荷哼哼,“很快你就知道了!” 就在萧绝昏迷,南瑾南下之时,流言如同暴风雨般,迅速蔓延,席卷整个天下。 * 晓晓想说,今天要去实习,回来估计要很晚了,所以……所以是啥都知道了哈,没二更了,不好意思哈!! 盖着龟盖走人……暴风雨来了,今天上海也下雨,太应景了,嘿嘿。 第241章 第241章(4281字) 暴风雨过后,风和日丽,凤凰残花一地,这座美丽的城如少女般的清新。 幽静的安云城今天很热闹。 茶馆酒楼,这些小道消息传播最快,最集中的地方,如沸腾的水一般,炸开了。 人们纷纷在议论,方流苏二嫁之事。 在赤丹河两岸生活的人,有谁不知道风南瑾风苏苏的事迹,从几年前那场婚礼开始,风少夫人早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加上她守护风家,出海谈判的事情,天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而五年前,萧王妃方流苏身败名裂,是有名的淫娃荡妇,亦是天下皆知。 一个臭名远扬,一个美名远播。 今日却爆出,方流苏便是风苏苏的传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火药,瞬间沸腾。 传 分卷阅读421 播消息的载体,借着帆船,传遍赤丹河两岸,才一天的时间,赤丹河一带,人尽皆知,以这种速度预料,明天多半天下皆知。 流苏再一次,身败名裂! 过去只是王府传出来的丑闻,多半人却没有证据,都能让她陷于暴风雨中,成为众矢之的。 而这次,嫁给风南瑾,是铁证如山之事,这场关于道德的讨伐之战来得更猛烈,更迅速,杀伤力也更大。 在思想闭塞的他们眼里,流苏所做的事,惊世骇俗,为世人所不容,长久以来女人三从四德的条条框框紧扣在她们头上,突然有人打破这种传统,反抗这种思想,挑战道德底线,便会遭受到他们严重的谴责。 言语如刀锋,再一次卷向流苏。 今晚月色迷人,繁星点点,苍穹之上星河横跨,分外美丽,柔柔地注视着人世间所有的朦胧。 萧绝高烧刚退,便在凉亭饮酒,闷酒易醉,才片刻便有酒意。 “萧绝你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流苏眉梢染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口都说干了,他却一字也没听见去,依然我行我素,自斟自饮,偶尔撇她一眼,冷冷一笑。 什么话也没说! “什么时候离开安云城?”流苏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她问得口都干了,却还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萧绝根本就不想回答,更或许,不愿去想她如此急切想要上京为了什么。 风南瑾…… 风南瑾,又是风南瑾! 萧绝的手狠狠地捏着酒杯,几欲捏碎,微醉的眼光阴暗而冷鸷,如果他手里有一把刀,真想狠狠地砍向风南瑾。 仰首,一饮而尽,又斟满一杯。 酒入愁肠愁更愁。 “要不要喝一杯?”萧绝突然裂开一朵笑容,举杯邀请,眼光已然有醉意。 流苏冷冷地蹙眉,“你高烧才刚退,是不是又想发烧?” 已经劝了一个晚上,可惜他无动于衷,流苏都不奢望他会回答她。 “不喝就算,我自己喝!”萧绝沉吟,又是一饮而尽。 流苏气急,唰一声站起来,拎起那坛酒,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酒坛破了,剩余的酒哗啦啦地从坛中溢出,迅速湿了一地。 萧绝拍手叫好,“好,好,好……方流苏,有气魄,别院里有的是酒,你能摔破多少坛?本王爱喝酒,关你什么事?” “疯子!”流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道:“萧绝,我没有耐心和你耗了,你要不就起程上京,要不就放我回家。” 萧绝冷笑,撑着石桌就站起来,一把拽过流苏,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只能对视着他。萧绝眼光狠戾,力道大得几乎似要捏碎流苏的下颚,“方流苏,没耐心和我耗?我明白的告诉你,这辈子我和你耗定了!”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流苏蹙眉,用力推开他,俏脸薄怒,“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萧绝,你并不是迂腐之人,为何执着于一个只有躯壳没有心的女人,你想要有人爱你,多的事,只要你想,你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爱上你。” “任何一个女人?哈哈哈……”萧绝疯狂大笑,嘲讽的笑容充满强烈恨意,笑容毕,狠狠地瞪着流苏,“我真想把你的心狠狠地挖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为何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方流苏,若是任何一个女人我能屈就,为何五年没有娶妻,该死的,这任何一个女人之中没有一个你!” 流苏一震,痛苦地闭上眼睛,谁来教教她,如何解开这副难解的棋局,死棋,寸步难行。 南瑾,你在哪儿? 带我走吧! 此刻,流苏心力交瘁,太过执着的爱,她不愿意回头的爱,如烈火一样,焚烧着她所有的思想,腐蚀她所有的知觉,痛苦不堪。 是愧疚,是难堪,是痛苦,是无奈…… “萧绝,这就是我们的命!”流苏第二次对萧绝这样说。 他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只能徒留一声叹息。 她想要爱他的时候,踌躇不决,不敢完全交出自己的心。 他想要挽回的时候,果断坚决,而她却已经不想要。 命运如此,岂能强求? “萧绝,这些话,如果五年前你能对我说, 分卷阅读422 能这么大声地告诉我,我爱方流苏,天下任何一个女人也取代不了方流苏,那我就会是你的方流苏,即便我再怎么不勇敢,再怎么怕受伤,我都会迈出一步去试一试,到底我能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上你。可我们都太骄傲,就站在那根红线面前,谁也不愿意,谁也不敢去碰触它,仿若它就是一个恶魔,一旦碰触便会万劫不复。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你一步一步地后退,你一步步靠近,我又一步步后退。明明我们都要接近它却又狠狠地抛弃它,你恨我,怨我,爱恨交加。我又很自私,当年的我怕受伤,因为我知道,我只是代替姐姐出嫁,我知道你只会恨我,如果我大声说我爱你,就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我只想要好好保护我的心,保护它不受到伤害,如果我连心都输了,就会彻底沦陷,我怕被你嘲笑,怕你不屑,才会一直逃避,明明彼此有感觉,也宁愿站在原地。到底是谁造成今天的局面?是你,还是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错过就是错过,不能再回头。我又何尝无辜,当年你怎么对我的?你自己想想清楚,在那种情况下,你自己都不肯跨出一步,你凭什么期盼我能主动迈出一步?” “你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是我,可萧绝,能给你全部的爱的女人一定是十个,甚至是百个方流苏。是你自己不肯给自己机会,我肯给自己机会,所以我现在很幸福,你也可以。不可否认,我这么说很自私,可事实便是如此,谁能肯定一生就爱一次,你当初不也是爱柳雪瑶爱得死心塌地。萧绝,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就算当初我没有遇到南瑾,过了五年,依然物是人非,找不回当初的爱情,就算现在我回到你身边,除了彼此伤害,还能有什么?一面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修补也会有裂痕。萧绝,我不知道你这五年来所受的苦,我很自私地回避你的消息,是我不对,我也是凡人,也会有害怕,也会有逃避。” “不要把自己的心禁锢在黑暗的深渊,萧绝,不是不幸福,而是不愿意幸福,只要肯给自己幸福,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果不是柳雪瑶,他们根本就毫无交集。流苏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她能劝服萧绝放手,那该多好,这样把对他们的伤害都降到最低。可惜,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她根本就劝不了萧绝,他太固执,反而把自己困在心的牢笼里。 他怪她爱上风南瑾,心有他属,可为何不想想,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逃离王府,又怎么会遇上南瑾。 如果当初他们的开始不是那么阴差阳错,不是充满仇恨和阴暗,她会是爱上他的方流苏,而不是爱上风南瑾的风苏苏,这一切的一切,只怪命运,怨不得其他。 萧绝沉沉地看着她,脸色几度变化,浑身绷紧,如最有张力的琴弦,他的眼光如利剑一样,狠狠劈向流苏,剑眉掠上疲惫。 月光朦胧地洒下人间,萧绝的脸明暗参半,极为晦涩。 “方流苏!办不到,说什么也办不到!”清冷低沉的声音伴着晚风吹进流苏的耳朵里,一股更无奈的悲伤袭击心脏,脚尖似踩着无数银针,疼痛,无处不在。 费尽心思解开他的心结,却是一场空谈。 萧绝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坚持,根本就会认同她的话。 流苏想要笑,嘲笑着捉弄别人的命运,却发现,她笑不出来了! 萧绝狠狠一摔袍子,微醉的眼浮出强烈的恨意来,“当初你逃离,是不是风南瑾帮忙?” 这个问题压在他心里很久很久,如果不是今天醉酒,他或许没有勇气去问,流苏是不是在王府的时候就喜欢风南瑾,才会决定逃离王府,和风南瑾双宿双栖。 当年流苏逃离王府之时,也是风南瑾回凤城之刻,时间上,竟如此吻合,他那年明明要到九月份才会离京,却提前几个月,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人蓄谋。 流苏摇头,苦笑道:“我出了王府就一直和如玉在一起,后来幽灵宫出现麻烦,如玉才会先走一步,让我去凤城找她,路上遇上南瑾,这一切都是偶然!” 萧绝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眼里的炽烈恨意让流苏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这股恨意,如要把她千刀万剐似的。 流苏心中顿然升腾起一股恐惧,他有怎么了? 酒气扑面而来,危险随之而至,流苏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如生根般,动也不动,反而是挺直背脊勇敢地对着他。 萧绝是微醉,却没有全醉,也只有趁着这个机会,问出他疑惑几天的问题,“那孩子呢,小白又是怎么回事?” 流苏心中一沉,手心紧张地出了一层淡淡的薄汗,那天在船上萧绝就问过,然而,流苏巧妙地把重 分卷阅读423 心给移走,不让他有机会继续发问,而今晚,他的眼神如此恐怖,似乎是察觉到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流苏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力图镇定。 镇定,一定要镇定! 她不停地和自己说。 “小白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萧绝的声音又冷又狠,语调很缓慢,却有力地抓紧流苏的咽喉,让流苏喘不过气来。 他不是傻瓜,很多事情压在心里,细细一想就会明白,只是问不出来,害怕听到晴天霹雳。 小白…… 那个可爱的孩子…… 他所喜爱的孩子…… 酒气冲得萧绝的头脑一片发热,见流苏眼光沉静中有惊恐,久久不答话,不由得厉喝一声,“我问你,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流苏被吓一跳,如果现在能晕过去,她会毫不犹豫地晕过去。 萧绝冷笑,沉声道:“她是一月份生的对不对?你嫁给风南瑾是七月,天下皆知,普天之下,有人怀孕不到六个月就生孩子的吗?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流苏心口发冷,她的牙齿都在颤抖,浑身抖得厉害,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冷静,都抑止不了她心里的害怕。 是啊,普天之下,有谁是怀孕不到六月就生孩子的? 小白是早产,如果是怀孕十月而生,她还可以说是早产,可才七个月就生了,时间上怎么算都不对。 流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 萧绝逼近一步,冷冷地俯视着她,“当时你离开王府已经怀孕,算日子,在一月份出生已经是早产,我看见你流了一地的血,成大夫说孩子流掉了,是吗?” 流苏垂眸,不应话,萧绝阴狠地道:“你不说,回京之后我自会用我的办法去让成大夫开口,方流苏,你最好想清楚,不要连累他人,我敬他医德,我希望一直能敬重。” 冷酷的话饱含威胁,扑面而来,流苏惊惶地抬眸,“你……” “你根本就没有流产对不对?那个孩子就是小白对不对?为什么我的孩子会像极了风南瑾?”萧绝根本就容不得流苏思考,厉声质问。 流苏被他身上的戾气震慑,惊惶地后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萧绝突然一手狠狠地扼住流苏的脖子,流苏呜咽,难受得挣扎,声音如失去小兽的母兽,萧绝一脸阴冷,“那孩子本身就是风南瑾的是不是?你和他早就苟合,才会离开是不是?” 流苏想要回答不是,咽喉却被他扼住,发不出声音,脸色惨白如纸,萧绝怒极的手,阴狠的脸,似真的要把流苏置于死地,缓缓地加中。 倏然,一道风刃急速劈过,快如闪电,一根紫箫狠狠地打在萧绝的手腕上,逼得他不得不松手,流苏失力,软软地跌倒,却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242章 第242章(6062字)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温泉四面八方涌来把她团团地包围,被萧绝吓得冰冷的心被温暖地包裹,把她心底最后的一点恐慌赶走,扶在她腰间的手,秀气却有力,缓缓地把她纳入羽翼之下。 温暖地保护着。 流苏不停地咳嗽,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贪恋地呼吸着珍贵的空气,这时候才觉得,空气是如此的美妙。 这种窒息般的感觉,让她脊骨发寒,毛骨悚然。 萧绝他,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刚刚那刻,流苏真的以为,萧绝会杀了她,眼神是她所未来见过的阴寒。 她缓缓地回过气来,心口急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抱着她,除了南瑾,这是世间上没有人能给她的这样的安心和温暖。 “苏苏,还好吗?”温润的声音伴着熟悉的气息传入流苏心里,心里的担忧和这几天来的不安彷徨,全部化成一句最平常的问候。 流苏猝然鼻酸,委屈地红了眼睛。 有人说过,人在哭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安慰她,越是安慰,她哭得越凶,人在受委屈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太温柔,否则她马上就会哭给你看。 多准确的结论! “南瑾……”流苏的声音虚弱,布满浓浓的委屈。 落泪,伸手,紧紧地抱住南瑾,忘了萧绝的存在,在 分卷阅读424 温暖的怀抱里寻求庇护。 终于来了! 南瑾一身白衣,乍见流苏有脖子上的淡淡的淤痕,眼光迅速闪过杀气,沉入冰海。 “没事了,有我呢。”南瑾声音温柔,把她紧紧护在身边,眼光如冰箭一样射向萧绝,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敢伤了苏苏,他绝不轻饶。 安定的声音如给流苏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都缓缓地恢复平静,微微放开,咬着唇,想要说什么,却被南瑾拉到身边。 萧绝被竹箫真狠狠地在他手腕上,一条青紫的淤青立刻浮上,疼得虎口有些麻木,他没有预料到风南瑾会突然出现,措手不及被打个正着,若是南瑾再有一层内力,萧绝的手腕就要被他打断,这是一种很剧烈的痛,让萧绝好久才缓过气来。 他站直了身子,见他们亲密地站在一起,心中顿然升起怒气,该死的方流苏,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吗? “风南瑾,怎么会是你?”巨大的酸意如雪原上飘过的狂风,席卷而来,萧绝眼光阴狠,脸色唰一下全黑了。 好你个风南瑾! 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他们在哪儿。 他以为他会在京城等着他把流苏带回去,没想到他会南下,在安云城和他见面。 可恶! 总是这么让人束手无策地出现。 南瑾的声音清冷如雪, “我出现在这,不是在王爷的预料之中吗?我以为是王爷故意想让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安云城流言四起,想不知道都难,我以为你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刚到宁城就收到消息,萧绝带着流苏在安云城登岸,他马不停蹄地朝安云城赶来。然而,在渡口却听到有关流苏的传闻。 方流苏,风苏苏,又成了被人耻笑的对象。 在渡口,那边有镖局护镖上京,一行十几人,在渡口等着上船,却肆意地辱骂流苏,要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那些对流苏猥琐羞辱的言辞,不堪的攻击让南瑾沉怒,把一群人狠狠地震到河里去,就站在河边冷冷地看着他们,清俊的雪衣公子脸色平静宁和,可他身上却爆发出狠辣阴寒的气息,那群镖师们不敢有一言一语,十几人就待在河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嚣张的火焰顿时被冷水浇灭。 人们都以为南瑾会大开杀戒,他身上已经流露出血腥的嗜血味道,不管白衣如何胜雪,如何纯净也掩盖不了那股杀气,如地狱而来的索命修罗。 南瑾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冷冷拂袖,转身离开渡口,向安云城而来。 城中,到处一片议论声,闹得沸沸扬扬,众所皆知,南瑾心中便知不好。 萧绝明明知道,若是身份被揭发,对流苏的伤害有多大,定然不会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他以为,萧绝是不可能会伤害流苏。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安云城在赤丹河流域,传播消息只要一张嘴,一天的功夫,他估计都已经传到凤城。 不日就会传遍天下。 南瑾本来还想着,如果萧绝太过执着,他们三人成了一副死棋,那他默默地退出,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即便做不到,也要逼自己放手。 可是,这个流言,把他这个想法彻底推翻。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不从我我灭天! 既然天都让他不放手,他又何不从天意。 “你什么意思?”萧绝双眸一沉,不详的气息如乌云笼罩,他似乎猜到什么,眼光震惊地看向流苏,流言四起?怎么会?他从未派人做过这种事。 南瑾看着他的脸色,冷然一笑,“即便不是你,也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萧绝,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依然无法保护好她,既然如此,就不要以爱她的借口来绑住她。如今弄得天下皆知,苏苏又身败名裂,你要如何收拾残局,五年前一次,五年后一次,哪个女人能背负世人骂人而无动于衷?” 萧绝眼光闪过辛辣的嘲讽,薄薄的唇角扬起锋利的弧度,冷笑开口,“风南瑾,你到现在又装什么圣人,若是真的心疼她,为何当初要娶她?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爱上她,娶了她,就要预料到纸包不住火,事情总有一天会揭穿,你现在冠冕堂皇说得有道理,你的责任去哪儿?本王还没有告你诱拐王妃,你凭什么来指责本王?” 南瑾冷笑,声如清雪,冰冷而无温,“可悲、可笑,你我皆视礼教为 分卷阅读425 粪土之辈,她伤心绝望离开王府,孤身一人,世上已无方流苏一人,我怜她,惜她,想给她幸福又有什么错?萧王妃,哼!你打心里把她当成你妻子过吗?我若是你,就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绝望到以假死来离开。” 萧绝脸色一沉,“风南瑾,说到底她是我王妃,我的女人我要宠爱,是折磨,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以什么立场置喙?就诱拐王妃这一条,就足以让你风家满门抄斩,你不要以为本王就拿你无可奈何!” “满门抄斩?”南瑾如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清冷挑眉,眼睛流露出南瑾惯有的,似有似无的高傲讥诮,如在嘲笑什么,又在质疑什么,高深莫测,让人忌惮,“抄我满门,恐怕王爷要先把自己脑袋砍掉!不要拿你萧家的皇权来压人,我风南瑾不吃那套,抄堂堂右相的家,你还不够分量,你有本事让皇上亲自开这个金口!” “风南极你放肆!”萧绝厉喝,刚硬的身子站在晚风中,眼光晦涩,身影挺拔而爆发致命的危险,那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如千军万马扫荡而过,要把世间所有的生物都狠狠地捏碎在手掌心,“我忍你够久了,不要逼我大开杀戒,现在流苏的身份也已经公开,所幸更无顾忌,风南瑾,天有天理轮回,人有三纲五常,只要有我萧绝在一天,方流苏永远都是萧王妃,什么风少夫人,都是狗屁,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无效,我劝你还是放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南瑾面无表情,眉目如霜,他生气你看不出来,他不生气你也看不出来,倨傲的眼神,一副天能奈我何的张狂,讥诮地开口,“听王爷的意思,只要你死了,方流苏就不是萧王妃?” 他没理解错误吧? 萧绝呼吸一顿,双眸如要吃人般,狠狠地瞪着南瑾,萧绝清晰地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窜的声音,那么急促,风南瑾这张嘴,非得把他气炸了不可。 不能发怒,不许发怒,他绝对是故意的! 虽然面无表情,眼光冷清,而他的话,却如此恶意,似有意激怒他,明明就是风南瑾不顾三纲五常任意妄为,他真脸皮厚得刀枪不入,竟然能说得如此脸不红气不喘。 “风南瑾,如果你执意妄为,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世上不是只有你风南瑾,所有的事情都要围绕着你转,方流苏是方流苏,永远都不会变。我若告上御状,说你诱拐王妃,哼!流苏出府半年不到,竟然为你生下一女,世人怎么想?皇上又怎么想?说她离开后才遇到你,有人相信吗?你口口声声维护流苏的名誉,真正坏她名誉的人是你!”萧绝一指冰冷地指着风南瑾,心底的嫉恨又深了一层,一想到小白,心口如被火烧一般疼痛。 那个可爱的孩子,像极了风南瑾的孩子。 当年初闻流苏怀孕,他是多么兴奋,以为天可怜见,他要当爹,可是后来流苏却造成因为他的失误,而导致她们一尸两命的结局,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仅害死自己心爱之人,也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这五年,一直在这种罪恶的深渊中,不见阳光。 而谁知,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不仅流苏没死,孩子也没死,那孩子还该死的不是他的。 他不想把流苏想得那么不堪,不想把她想成那样的女人,可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摆明了是她与人苟合,珠胎暗结,这才设计脱身,离开王府,双宿双栖,他如何能不恨。 铁证如山,鲜活地摆在眼前,他还亲手抱过,还呵护过,却不料,她的存在,如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 所有的真相,都是如此不堪! 南瑾突然沉默了下,倏然笑起来,其实人笑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对着外人常年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一下,那是很吓人的,就像是学堂里品学兼优的学子突然心血来潮上了趟青楼,那感觉很震撼,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萧绝双眸阴鸷地看着他,一脸风雨欲来,心里把南瑾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好好招待一遍,真他爷爷的,怎么生出来的怪物! “王爷莫不是说笑么,我和苏苏苟合就单单以一个孩子就断定,是不是太武断了?说不定这孩子在苏苏肚子里就认定我当爹,天天相对,长有相似也不足为奇,说不定这是王爷你的孩子哦!”南瑾的口气有些恶意,流苏倒吸一口凉气,紧张的抓住他的手,他们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都要把她弄晕了,嘴巴都犀利尖锐,不愧是在朝廷上打滚多年的人,她都没反应过来,双方就已经狠狠地反击回去。 南瑾不动声色地握紧流苏的手,微微用力,以示安抚,眼光却看着萧绝,如藐视天下,极为挑衅。 萧绝大怒,“风南瑾你不要欺人太甚!” 分卷阅读426 就小白那长相,说她是他女儿,三人站出去,一百个人会有一百零一个人说小白和风南瑾才是父女,他就是那个第一百零一号。 风南瑾…… 杀气迸射,冷芒四射,空气顿然紧绷,如拉得满弓的弩,一触即发,流苏背脊冷汗阵阵,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院子里的骚动早就惊动了别院的总管他们,才听见脚步声,萧绝的就爆出一声怒吼,“滚远点!” 脚步声愕然而止,没人再敢靠近半步。 萧绝双眸沉沉地看着流苏和风南瑾,眸光如刀锋利,仿若要把两人紧牵着的手,狠狠地劈开。 狠狠的…… 狠狠的…… 劈开! 流苏无意识的信任,刺痛萧绝的眼睛,彻底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我明白了,当日在相国寺我就见过你,那时候你们就已经认识对不对?”冰冷如雪的声音夹着晚风,吹冷流苏的身子。 “是认识没错,可是……”流苏语塞,可是什么呢?她说不出来,小白的事本就复杂,就算她说是萧绝的孩子,她猜萧绝也未必会信。 萧绝脸色沉入黑暗的深渊,果然是这样没错。 “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夜色中响起,萧绝的笑声充满强烈的自嘲和痛苦,原来如此! 果真是她先负了他,他却还痴痴的为她伤心绝望五年! 方流苏,方流苏……你何其狠心,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我? “方流苏,我……” “小白是你女儿!”萧绝冷酷疯狂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南瑾的打断,他发誓想要毁灭一切,让流苏陪葬的誓言倏然狠狠地塞在喉咙里,徒然睁大眼眸,失去所有的声音。 沉默,在夜色中无止境地爆发! “南……南瑾……”流苏手心紧张地冷汗阵阵,额头一阵阵抽搐的痛,神经紧绷,南瑾的话,如晴天霹雳般,平地惊雷,给她和萧绝都投下一枚炸弹。 南瑾以眼神安抚着她,他不希望萧绝就这么一直误会流苏下去,他也有权知道小白是他女儿,然而信还是不信,那就看他自己。 流苏则是担心,若是萧绝知道小白是他女儿,一定会抢走她的女儿,她不要和女儿分开。 “你……你刚刚说什么?”萧绝的声音显然有些不稳,震惊褪去,危险地眯起眼睛,深沉地看着他们,风南瑾说小白是他女儿? 惊喜,震惊,错愕……一连窜的情绪复杂地在心**织,萧绝觉得有些什么滚烫的液体在身体内不停地窜动,他所有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似要冲破血管,激动地飞扬。 小白是他女儿? 怎么可能? 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绝微醉的脑袋顿时一片清醒,然而,当脑海里闪过小白那张和南瑾几乎一摸一样的脸,那颗凄绝艳丽的朱砂,他的心口狠狠地被人刺了一刀,他所有的激动,所有的热血,都被人用冷水狠狠地冷却。 他太可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信了南瑾的话,以为那个可爱美丽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宝贝。 可是,为何他的女儿会长得和风南瑾如出一辙? 他不信,他实在是不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南瑾这话,极为荒谬,是他们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风南瑾,你真卑鄙,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戳破,竟然不惜以小白挡剑,你配当人家爹爹吗?我不信,她和你明明长得如此相似,说你们不是父女都会笑死人,现在怕我报复就抬出小白吗?”萧绝冷冷瞪视南瑾。 他不信风南瑾的话,即便他有千百个愿意相信,可那张脸,如铁证般放在眼前,他能信么? “信也好,不信也罢,随你!”南瑾见他脸色几度变化,便知道他心中所想,默默地叹一口气,他风南瑾从不说假话,为何他要质疑呢? 棋输一着,满盘皆输的原因,又是为何,他真的有仔细想过么? 既然流苏说她和萧绝回不去,她便选择了他,他不会再让萧绝有机会能伤害到她。 这几天,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 “萧绝,现在外头流言满天飞,我们三人之事很快就传遍天下,已经无所谓隐不隐瞒 分卷阅读427 。我和你,都希望能陪流苏走下半生,可选择权在她,不在你我。”南瑾清冷地道,口气坚硬,态度执着,“你不肯放手,我也绝不放手,那就彼此坚持到底。”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她没得选择,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王妃!”萧绝阴鸷地道,往前踏了一步,如冰箭般的眼光冷冷地射向流苏,喝道:“方流苏,你给我过来!” 流苏被她吼得吓一跳,用力地抓住南瑾的手,看着萧绝,沉痛地摇头,她看着萧绝,沉静地道:“我不过去,既然流言四起,我自作自受,一切流言蜚语,我都不会逃避,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再当萧王妃,我要回家,我不要回王府。” “方流苏!”萧绝大喝,阴鸷地瞅着她,一手冷冷地指着风南瑾,“你情愿承受一世骂名,也要跟着风南瑾?” 风冷冷地吹,别院中的凤凰花如细细飘落,如斯凄厉绝美,嫣红的花色,如血一般妖娆,似是知道今夜别院会有一场争夺之战,特意应景,落下漫天花雨。 如眼泪,在凄迷中绽放。 如悲伤,在哀绝中沉沦。 流苏仰着头,神色平静而坚定,“是!” 她衣裙一飘,微微走出一步,淡淡地道:“我已经是身败名裂之人,又何惧一世骂名?如果真的有什么罪过,你冲着我来便好,不要连累无辜,是我负了你,不关他人之事。” 萧绝心口被大山狠狠地压住,喘不过气来,那般坚决的声音,如雪刃狠狠地凌迟他的神经。 感觉遗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怎么抓也抓不住的寂寥和无奈,萧绝的脸在风雪中更显得孤独和**。整个苍茫大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么一个人,在夜色中,寂寥地站着。 那是属于,暗者的孤独。 “方流苏……”萧绝双眸如要吞噬人的灵魂,非常阴沉,“即便你下地狱,你也逃不开我!” 他的脸庞爆发出不可一世的霸道,墨发飞扬,扫在他疯狂的脸颊,更是添了一股难掩的痴狂,阴狠的话,认真绝对得让风南瑾心口一跳,倏然萧绝运掌,狠狠地拍向南瑾。 南瑾迅速拉开流苏,竹箫插入腰间,单掌迎上,不避不闪,只听见砰一声沉闷的声响,双掌相击他,顿时狂风四起,院子里枯叶被卷起漫天飞扬。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展开近身搏斗,南瑾撤开,神色冷静,掌风直劈向萧绝手腕,萧绝也不甘示弱,五爪如鹰迅猛攻击他的咽喉,在南瑾闪避之刻。掌风呼啸直击他手臂,一来一往,排山倒海的力度和强度相互撞击,砰的巨响,掌掌相击,震得流苏耳膜发疼。 她着急地看着院子里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担心不已,一颗心如被人紧紧地捏在手心里,随时有被人捏到爆破的危险。 恐慌如狂风,袭击而来,流苏脸色白得像鬼,毫无血色。 招式迅猛,身影如蛟龙出水,顿时天地色变,一片乌云笼罩,内力震得地底滚动不已,如上万只野兽破闸而出,在地底不停地跳跃奔跑。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流苏最终受不了,尖声疾呼,“不要再打了!” 第243章 第243章(3110字) 狂风大作,院子里的凤凰树被两个男人的内力所震慑,树身剧烈摇晃,在树顶如红云般的花朵飘落,纷纷扬扬,花雨把两人的身影容纳,覆上一层血色的凄迷。 好一场双龙夺凤,拼得你死我活,谁也不肯收手。 “不要再打了!”流苏大喊,女子眉梢担忧,紧张地看着纠缠在一块的两人。 该死的,流苏暗自咬牙,她的话没人听进去,倏然听见不知是谁闷哼一声,两道身影迅速分开。 狂风停止,残花飞扬。 流苏紧张地看着,是谁受伤了? 两人看起来都很正常,连头发都没乱他,好似出门悠闲地溜达一圈,喘息略微显得有些粗重罢了。 “你内伤未好,我不和你打,今天苏苏我一定要带走,王爷想做什么,请自便!”南瑾清冷地道,萧绝掩饰得好,他没看出来他内伤还没恢复,真是倔强,他们武功相差不多,他的内伤早就调养得七七八八,而她却没有全好的迹象,想也知道这几天并未好好疗伤。 萧绝冷硬的脸庞露出一抹少见的惊慌,厉喝:“风南瑾,你敢?” “为什么 分卷阅读428 我不敢?”南瑾走过去,牵过流苏的手,双眉紧拧,似要说什么,最终到唇边的话又咽回去。 “风南瑾,这段婚姻根本就不被世人认可,为何你要如此执着?你就不怕身败名裂,毁你风家百年基业?”萧绝一脸戾气。 这世界都疯了! 都是疯子! 南瑾淡然道:“流言蜚语一起,萧绝和风南瑾两人亦无什么名誉可言,我们三人都是天下笑柄,可是,谁在意呢?” 萧绝脸色阴沉,刚要走一步,身形一顿,胸膛滚烫灼烧,如要分裂般,痛苦不堪,根本就迈不开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瑾和流苏离开别院。 方流苏,想要逃开我,你做梦! 炽热的眼光如要把他们的背影都穿透,萧绝失血的唇苍白透出阴鸷,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情感,得不到,就要全部毁灭的偏执。 狠狠地…… 把所有都撕碎! “南瑾,他的伤怎么样?”流苏回头,看见萧绝一脸阴鸷地站在夜色中,漫天凤凰花飞,缤纷热闹,而他一人,却如同被全世界都抛弃一般,在夜色中,独孤地站着。 “没事,这种伤他自己会调息。”南瑾淡淡道,倏然厉眸一扫,袖口中的金线如灵蛇一般,激射被树木挡着鬼祟身影,金线旁穿而过,割裂一段树皮。窜起一道火花,吓得树后的人影花容失色,跌倒在地。 “出来!”南瑾眉目一拧,眉梢如雪,声音如雪原上飘过的雪花,冷冷地看着她惊慌狼狈的样子。 流苏好奇地看去,今晚的夜光很亮,她仓惶地低着头,身子如在风中不停地颤抖,而王府其他人站在不远处,正紧张地观望,流苏拉拉南瑾的衣裳,淡淡道:“我们走吧!” 南瑾沉声道:“散播流言的一定是别院中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形迹可疑,你认识她吗?” 流苏摇摇头,“不认识!” 秀荷垂着头,流苏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也无意执着此事。 南瑾蹙眉,流苏拉着他便走,淡然道:“是谁散播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已经人尽皆知,就算杀了那人,也于事无补,不必再添亡魂。况且,我二嫁是事实,也不算说错!” 南瑾只是握紧她的手,神色如雪,并不说话,两人一起出了别院,走到街道上,南瑾倏然反手把流苏抱紧,俯身,深深地吻上这抹芳香的唇。 热情的吻如火山爆发,激烈地探索着属于他的芳香和温暖,倾注了南瑾一生的深情和眷恋,执着和不悔,仿若要把她狠狠地吞噬在身体里,揉入骨血中,再也不分开。 良久,他才眷恋不舍地放开,额头抵着流苏,微微一笑,哑着声音道:“我想你了!” 流苏脸如红潮,嫣然笑道:“我也想你!” 伸手,侧身,紧紧地抱住他,贪恋着他所给予的深情,此生,已经了无遗憾,即便未来有再多的风风雨雨,她亦不怕面对,有南瑾陪着她。 漫天凤凰花飘,月色朦胧下,圈出一方浪漫甜蜜的天地,和刚刚的风起云涌有天壤之别。 “苏苏,别怕,也别退缩,就算全天下都不认可我们是夫妻,你也永远是我风南瑾的妻子,永远都不会变!”南瑾沉声承诺,“只要你不抛弃我就好!” 流苏脑袋在他脖颈间不满地磨蹭了下,方才笑道:“我不会,绝不会!” 即便是抛弃,也是想要南瑾平平安安! 她可以预料到,五年平静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那座华丽的京城,又将会是她的一场浩劫。 怎么样都好,只要南瑾和风家没事。 怎么样都好! “相信我!”他不会让她有事,她也决不能出事,否则他会发疯! 流苏点头,她倏然想起什么来,轻声道:“南瑾,我和萧绝……” 南瑾一笑,“无须解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冰清玉洁的苏苏,我相信你!” 流苏微微起身,调皮地侧头,“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南瑾一愣,流苏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一边道:“我想说,我和萧绝回不去了,即便是错误,我也宁愿一直错下去!” 南瑾握紧她的手,似笑非笑,眼神饱含着戏谑,“我听见了!” “我猜着你 分卷阅读429 早就在外面,不然哪那么准时,看见我被欺负就现身。”流苏撇撇唇,心里腹诽,估计乐坏了。 “即便不出手,他也不会真的会伤害你,顶多让你受点苦!”南瑾淡淡道,并不是为萧绝说话,而是萧绝要真想要杀流苏,她还能活到今天么?只是他见不到流苏有一点一滴的伤害罢了。 “苏苏,对不起,我故意缓一天才来找你!”只是想他们多一天时间好好把死结解开,可似乎越结越复杂了。 萧绝不愿意放手! 如此执着,把他们三人都陷入一种困境中。 “南瑾,萧绝会不会对风家不利?”流苏担心地问道,“萧绝一口咬定我们在京城就苟合,珠胎暗结,这个罪名不小,况且我是萧王妃,诱拐皇族这个罪名是要诛九族的!” 南瑾深深地看她一眼,眉目掠过一抹冰冷的讥诮,“诛九族?呵呵,若要真诛九族,那就有戏看了!” 不到逼不得已,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南瑾,我说真的,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流苏见南瑾一点都不担心,心头一沉,想要骂他,她说这么严肃的事呢,他竟然无所谓的口气。 “顺其自然,总之你放心,风家,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事!”南瑾坚定地道:“苏苏,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不是其他人!” “我?”流苏半垂眼眸,蹲下身来,捡起一朵凤凰花,细细在手心把玩,她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笑容,“我会坚强面对,流言也好,险境也好,我都会很坚强,我只求不要连累到家人就可以,你,小白,娘……风家每一个人,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丧命,否则我会一辈子都活在阴暗中。” “不是这样!”南瑾淡淡道,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南瑾从怀里把一块金牌拿出来,放入流苏的手心,“拿着它,不要弄丢了!” “免死金牌?”流苏徒然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南瑾,这是怎么回事?” 南瑾脸色沉重,“以防万一,我和萧绝都是朝中重臣,若是为了一个女人反目,绝非好事,这不单单是私人恩怨这么简单。皇上属意萧绝继位,如果为了你,导致我们反目成仇,日后我一定是他的绊脚石,皇上不会容许这种事,他不杀我,就一定会杀你!” 流苏俏脸一白,终于抓住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大惊失色,“南瑾,你是疯子,你明知这样,为何不给你自己求,我要这个做什么,我不要,给你!” 流苏心中又惊又急,手中的金牌如烫手山芋般,恨不得把它狠狠地抛弃,鼻尖一酸,真是傻瓜。 “我拿着没用,上头有你的身份户籍,是你专用的!”南瑾淡淡地陈述,脸色平静,流苏匆忙翻开金牌,反面果然有她的身份户籍…… 流苏心中大震,南瑾猿臂一伸,把她重新抱入怀中,“苏苏,相信我吧!” “南瑾……” “相信我!”南瑾重复,“若到万不得已,我自有护身之法,皇上他不会杀我!” “可是……” “没有可是!”南瑾坚决道,把流苏的顾虑一手抹去,他声音温润,令人安定而放心。 流苏心如被蚂蚁啃咬一般,十分难受,南瑾说的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不安罢了。 “南瑾,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当初早知道会有今日的局面,你还会不会决定爱我,决定娶我?会不会后悔和我相遇?”流苏抿着唇,犹豫地问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南瑾,都有他这种魄力,承受这么多压力,能解决这么问题,似乎无所不能。 现在,他也是毫无办法了吧! 所以才会为她求免死金牌,南瑾是那种绝不会求人的男人! “苏苏……”南瑾沉声喊她一声,声音微冷,好看的双眉拧成川字,流苏抬眸看他,南瑾正儿八经地道:“我生气了!” 第244章 第244章(4120字) 夜风吹过,略微有些凉意,流苏眉梢一挑,南瑾脸色严肃,如雪山上飘过的寒风,这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甚是骇人。 没有吼叫,没有瞪眼,却森冷得教人害怕,流苏第一次看见南瑾以这么严肃冰冷的面孔对着她,心头怦怦直跳。 她说错话了! 她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就算心里再怎么愧疚,也不应该如此问南瑾。 “我很生气!”南瑾重复,口气沉如坚冰,像一把 分卷阅读430 出鞘的剑尖闪过寒峭的光芒,沉沉地压迫在她心头。 “对不起!”流苏轻声道,垂眸站在一旁,生气的南瑾,看上去很吓人。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沉默地站着,乖巧得如学堂里犯错误的学生,等着夫子的训话。 南瑾瞪着她半晌不说话,良久,才重重哼哼,沉声道:“以后不许问这种问题!” 命令句! “南瑾,我不是后悔的意思!”流苏拉着南瑾的衣袖,一脸沉重,“我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弄成这样,又好像走入一种困境中,就像当初我在王府那些喘不过气的日子。我只是在想,这一切都是我引起,把无辜的人拉下水,让你名声受损,让家人里蒙羞,我觉得很抱歉,无地自容,我甚至担心回家之后会不会看见鄙夷的眼神。” 南瑾脸色如霜,淡然道:“名声受损?什么又是名声?谁在乎这种东西?” “南瑾?” “苏苏,你的确很麻烦,想要拥有你,势必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代价,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风平浪静,也预料到今天会有这样的局面,虽然我已经极力去阻止,可人算不如天算,始终做不到万无一失。然而,不管将来如何,即便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我也不会后悔与你相遇。”南瑾沉声道,眼光沉静地看着流苏,扫过她手心的免死金牌,微微用力,让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它,南瑾脸色认真地交代,“记住,不要弄丢它。” 金属的冰凉温度让流苏亦心如寒冰,这份沉重的叮咛冥冥之中似乎已经透露出一种可怕的预感。那股即将从海面上吹来的风暴,一定会给他们带来颠覆性的毁灭,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点。 南瑾是右相,萧绝是王爷。 两人都是位高权重,呼风唤雨之中,在政坛举足轻重,而皇上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丑闻在圣天爆发,又怎么会容许他们两人反目成仇,到时候势必有一场浩劫。 流苏心思玲珑,很多事情南瑾不必一一说清楚,她也能明白,若是常人也就算了,可他们的身份都不是常人,这样的丑闻对他们而言,是致命性的伤害。 不仅会毁灭他们的名声,更会毁灭他们的前途。 那位远在京城,坐镇皇宫的真龙天子,又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呢?流苏的脑海里出现一张龙椅,华贵而耀眼,栩栩如生的龙纹雕刻,张牙舞爪的狂放之态,这些聚集在一起,并代表了皇家的尊严。 流苏心中慌张,却被南瑾拥进怀里,温润沉着的声音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魄力,“不要怕,苏苏,我会陪你一起面对这次的风暴!” 希望,事情不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最后一张王牌! 温暖有力的怀抱似把她最后一抹担忧和恐惧都背负,完全分担她所有的情绪,把她呵护在风雨之后。 流苏淡然一笑,轻声道:“南瑾,我们都会有事,风雨之中,总会有彩虹,我还没有活够,我不想死,我还想看着小白长大嫁人,还想看着南瑾慢慢变老,还有这么多心愿,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让自己平安无事。” “谁敢要你的命,我就先要他的命!”皇帝也不例外!南瑾眼光划过一道阴霾,口气坚定,敢伤他的人,杀无赦! 流苏心口一震,转而一笑,“真奇怪,皇上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性子?真是够嚣张,够狂妄的。”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做什么说得自己这么不堪似的,你入朝为官,不也是故意的?相互利用罢了!”流苏聪颖一笑。 “什么也瞒不过你!”南瑾微微一笑,间接承认流苏的话。 两人顺着街道向渡口而去,此刻已经将近子时,静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漫天凤凰花飘。 在他们身后如一幅巨大的凄美锦绣。 两人到了渡口,上了船,南瑾扬帆,开出渡口,朝着凤城的方向而去。 甲板上,流苏从船舱搬来藤椅,拉着南瑾坐下赏月,难得今天的月色明亮,星空一片绚烂,过了今晚,估计就没有这么悠闲的心情赏月了。 风雨前夕,总是这么宁静,如同夜晚的河面,平静得如一面镜子,感觉不到一点点危险和风暴来临的猛烈。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松了一口气,消息传开也好,心里的负担也减轻很多,这些年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姐姐,幸好她和萧寒能修成正果,不然我都保不准会冲动地回去告诉她我没事。我的死 分卷阅读431 ,姐姐一直以为是她间接造成的,这几年心里一定很愧疚,不肯给萧寒机会,还是萧寒果断点,求了圣旨,不然他们不知道要耗到何年何月。”流苏看着明月,淡淡地笑道,似乎看见锦绣倾城的笑容中的体谅,她不禁心口酸涩。 对不起,姐姐! 瞒着你这么多年。 不知道她见到她第一眼会不会打她,像她这么不乖巧的妹妹,的确要好好教育一下。 南瑾冷哼,俊逸的脸闪过一抹讥讽,“九王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可是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哼!浪子回头还是浪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流苏侧眼,阴测测地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风南瑾,你在诅咒我姐姐吗?” 南瑾撇过头去,“我说实话,你姐姐眼光很糟糕!” 九王风流满天下,红颜知己从京城的宫门能排到城门,是有名的催花毒手,南瑾对这种滥情的冲动动物一点好感都没有。 萧寒和萧绝两兄弟,这一点上的确不像一家人。 “萧家从来没出过萧寒这种滥情人,好不容易出品一个,让你姐姐摊上了。”南瑾眼观鼻,鼻观心,口气平淡得好似在说,今天的月色真好。 流苏心里腹诽,他八成故意的,她手指戳戳南瑾的头,“你和他又没有交集,做什么对人家意见这么大?好歹也是我姐夫,给点面子行不行?” “我讨厌他!”南瑾哼哼道,萧寒在朝堂上和他作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有好几次意见不和,导致政令没有及时发布下去,造成不小的影响。他要忙得焦头烂额,萧寒却只会一边凉凉地看戏。 “你讨厌他是正常的,你摊开手指头数一数,你喜欢的人有没有超过十个?”流苏轻笑道。 南瑾哼哼,悠闲地躺着,看天上一轮明月。 他讨厌萧家所有人! 流苏嫣然一笑,这样的南瑾对她而言颇为新鲜,就像闹脾气的孩子。 “南瑾,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流苏沉静地看着南瑾好一会,轻声问道:“我的身子,真的无法再受孕了吗?” 南瑾浑身一震,本来想要笑着和流苏说锦绣怀孕这一件喜事,那笑容在脸上,猝然僵硬了! 心口如被什么刺一下,麻痹的疼,为了她这平静的语气。 苏苏她,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无人知晓,她的身体一直是他在调理,为何她会知道?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一种极端的沉默中。 谁也没有说话。 甲板上的风,淡淡地吹着,晚风有些凉意,吹得人心口发慌,流苏眼光沉静地看着南瑾,执意想要寻一个答案,这件事,成了她一块心病。 白衣绿衫在藤椅上交缠,飘逸而沉静,风吹起流苏额前的碎发,看起来如风中的残花,那明明沉痛的心情,却平静的脸,看得人心疼不已。 南瑾深深地看着她,坐起身子,拧着眉心问道:“苏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流苏微微一笑,“南瑾,纸包不住火,你又能瞒着我多久?现在不是我如何知道,而是,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怀孕?” “这很重要吗?”南瑾垂眸,淡淡地问道,修长的睫毛在脸上覆上一层淡淡的剪影,遮去他眼光中突如其来的伤痛。 “我猜你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这些年却一直瞒着我,南瑾,我有权知道真相,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想给你生个孩子,却一直瞒着我。给了我做梦的机会,而我却无意中把这个梦戳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南瑾,到现在,你还想瞒着我吗?”流苏祈求道:“至少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求你了!” 南瑾的脸完全笼罩在月色的清白中,有种透明的错觉,他轻轻闭上眼睛,许久,又睁开,“我清醒后不久就知道这件事情,无意中听姑姑提起你生小白的状况,我有些担心,才会帮你把脉看看,结果……苏苏,子嗣一事你不必太挂怀,娘虽然整天唠叨着要抱孙子,但是,你可以不理会她的话,我们有小白就好!” 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眸定定地看着南瑾,倏然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么说,我真的……无法受孕了么?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眼眶热热的,像是有什么灼热的液体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修长的睫毛在如蝶翼般无助地颤抖,流苏虽然已经预料到答案,亲口听南瑾说,仍然觉得心如刀绞。 她心里一直抱着 分卷阅读432 一丝希望,南瑾会有办法,他医术高明,举世无双,他能治好她的哮喘,他能治好自己的双腿,所以他一定也能调理好她的身体。 流苏一直让自己这么相信着,即便是希望渺茫,她也如此相信着。 没有听到南瑾亲口说,她终究无法死心。 南瑾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眼睑,他已经感觉到流苏眼泪,就在那儿打转,只要他说一声,是!这让人心痛的眼泪就会破闸而出,南瑾觉得,心揪紧了。 如被人紧紧地握着心脏。 他一直知道流苏很在意这件事,却一直隐瞒着,就是怕她出现这种场面,苏苏她一定会受不了。 可是,别无他法。 不是不能医,而是选择不医,流苏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属于易流产体质,小白已经让她吃尽苦头,他害怕再次让她受孕,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有些事非人力可为,他冒不起一丝一毫失去她的危险。 所以宁愿放弃医治! “苏苏,对不起!”南瑾沉声道。 傻瓜! 他有什么对不起的? 流苏眼泪滚滚而下,透过南瑾的指缝,烫伤他的肌肤,她睁开眼睛,咬着牙,泣不成声,“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 “苏苏……”南瑾沉声一喝,严厉的语气让流苏眼泪逼回眼睑,“这世间有很多夫妻没有子嗣,多我们一对不多,少我们一对不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人生在世也不过短短数十载,何苦为了其他因素终日烦闷?我承认,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是一种遗憾,可苏苏,如果孩子和你比,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摒弃你头脑里不该有的念头,不要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离开我,我不允许,倘若真是那样,我风南瑾就算看错你了,听见没有?” 南瑾的声音分外的严厉,甚至带着一种急切的命令,想要除去流苏脑海里任何能让她离开他的隐藏因子,他不允许! 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他了解苏苏,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延续他的血脉,这种想法已经深入骨髓,他深怕流苏产生离开他的想法,这也是他隐瞒流苏最大的原因之一。 越慢告诉她,就能陪着她更久,就能创造更多的回忆,让流苏更加眷恋他,不舍得离开,这是他的私心。 他知道流苏的个性,看似柔弱,一旦决定任何事就不肯回头。 “苏苏,没有孩子,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什么都没有改变,明白吗?”南瑾有些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一脸沉重严肃。 “我想要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流苏伸手抱住他,低低地哭起来。 “没关系!”南瑾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只要你不离开,什么都没关系!” 第245章 第245章(4094字) 帆船在赤丹河上走了一天便回到凤城。 渡口人多嘴杂,这儿是商道必经之路,很多商人都聚集在这儿等着帆船出海,闲暇之余磕牙聊天,最近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风苏苏便是方流苏,昨天凤城就已经闹开,沸沸扬扬,才半天功夫就已经家喻户晓。 “这消息是真的吗?你们有没有听错?”一名大汉不可置信地呼叫,眼睛瞪得和铜铃那么大。 “当然是真的,有人亲眼看见,都认出来了,风少夫人就是萧王妃,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那个女人臭名远扬,谁不知道是淫娃荡妇?”一名华服男子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嘿嘿地奸笑,“像这种朱唇千人尝,玉臂万人枕的贱人,生得一点很妖媚,多半是媚术学多了,不然怎么会迷倒这么多男人呢?” “哈哈哈……” “去年远远见过风少夫人一面,长得不是很妖媚。”一女子啧啧道,一脸不屑,“一定是会妖术,这种女人,简直就丢尽我们女人的脸,你说她要不是会妖术,怎么能嫁给萧王爷之后,还能嫁给惊才绝艳的风堡主呢?” “就是说,一双破鞋还能有这种机遇,哼!多半啊……就是会妖术,哈哈!”令一名女子也无情地嘲讽。 “不甘寂寞的女人都这样,当王妃的时候就夜会情郎,当风少夫人,天天在商场上打滚,指不定都给风堡主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可怜的男人啊,还被蒙在鼓里,哈哈!” “说不定哦,风少夫人出海找海盗谈判,竟然这么容易就回来,没准就是 分卷阅读433 爬上海王的床,把人家迷惑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这才答应的吧?我还琢磨着,漠北海王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她说服,指不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一名女人嗤笑,“这女人可真厉害!” “何止啊,当初风南瑾不在,她和萧王爷打商战,不是很风光地赢了么?说不定啊,又勾搭上了。不然一个女人,哪儿来的本事?还不是靠床上那点功夫?哼!”一名少女哼哼道。 “你说这天下的男人都是瞎了眼吗,怎么会娶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说了会妖术嘛!” “哈哈哈……”一阵恶劣的嘲笑声在传遍渡口,盘旋在赤丹河上空,好似一团乌云,沉沉地压在凤城之上。 流苏才上岸,就听到这段不堪的讨论,脸色白得如天上漂浮的白云,毫无血色,指尖颤抖着,整个身体如被人泡进冰冷的海水中,那股冷气,直刺脊骨,让人颤抖。流苏脚步沉重得如生根的数,怎么也拨不动,愣愣地站在那儿。 风吹起她碧绿的衣衫,沉寂地飘荡,在风中划过一道悲凉弧度,她以为她对流言已经刀枪不入,而亲耳听见,却是如此恐惧和难堪。 凤城不同于京城,凤城是她热爱的土地。 因为她的爱人和家人都在这片土地上,所以她也爱上这片土地,想要一生都留在这里生活。 若是这儿都不能容下她,天下何处才是她的藏身之处? 倏然杀气一闪,南瑾手中的竹箫一旋转,流苏迅速伸手压下,“南瑾,不要!” 南瑾面无表情,眼光如覆盖一层厚厚的霜,冻得骇人,他发怒的时候,你从他脸上找不到半年痕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发出的杀气,是如此的浓烈,如一团带着无数冰刃的冷气团,铺天盖地从周围散发。 强烈到世间所有生物都无法忽视! 流苏拉着南瑾的手,苦涩地扯开唇角,淡淡道:“南瑾,别为了我造杀戮,这样的流言以后都会听到,慢慢会习惯的,你能杀尽天下人么?别生气了,我没事的!” 南瑾侧头看流苏,心中如被针扎一下,这些沉重的负担,羞辱的谩骂本不该是她来承受的,这副娇柔的身体,早就承受太多的压力和苦楚,这些流言蜚语,对她而言,何其无辜? “苏苏……” “我们回家吧!”流苏淡然地道,清风吹起她额上的碎发,遮去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难受。 南瑾眉心一拧,双眸如刀般,冷厉地扫向那群还在肆意羞辱流苏的商旅,越说越愤慨,好似被流苏辜负的人是他们一般。 南瑾手中的暗器蠢蠢欲动,倏然,一声娇喝,“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家商旅,今天我们不做你们生意,你本事自己找船出海,别在这儿废话!” “你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给我们出航?” “明明就说好了,风家怎么做生意的,想要出尔反尔吗?” …… …… 唰唰唰……几道人影从一旁窜起来,恶气恶声地朝说话的女子冲过去,个个凶神恶煞,好似要吃人似的,目露凶光地瞪着女人。 “是柳溪和如玉啊!”流苏微微一笑。 柳溪脸色布满阴霾,紫色的衣裙在风中飘扬,虽然玲珑,却有股女强人的架势,她插腰,冷笑,“你们这么有本事,还能闲闲地磕牙,那就自己找船去,我们风家不会给你们一条船,没本事就自己跳下赤丹河,游过漠北海。哼!” 如玉冷冷地笑着,口气尖锐嘲讽,睨着他们,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半空挨个指着刚刚说得最难听的几个女人,嘲笑道:“怎么啦?瞧瞧你们这副嫉妒的丑样子,女人见了都恶心,别说是男人了,羡慕风少夫人还是怎么了?很酸,心里很难受吧?你有本事也去嫁一个男人,再去找一个男人,羡慕她就去学她呗,来这儿废话做什么?给我滚!” “你们……”商旅中几个大怒,抡起拳头就要砸过来,如玉手中金针一山,那针头在阳光下闪着湛蓝的光芒,她恶意地笑起来,“好像有毒哦,见血封喉啊!” 冲上来的人群倏然停止脚步,不敢冲过来,有一人认得柳溪,指着她怒吼,“楚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三天前就签好合约,今天要运九船茶叶和丝绸过漠北海,现在货物已经装船,你来反悔是什么意思?风家还要不要声誉?” 柳溪 分卷阅读434 秀眉一挑,成亲几年,当了母亲的她更显得成熟和沉稳,冷然地笑道:“风家要声誉做什么?天大地大,你在圣天还能找出第二号船行么?我们就算是臭名昭彰,你又有什么办法?靠我们船行吃饭,还敢羞辱它的主人,你们自己不长眼睛,怨得了谁?” “一群不长眼睛,上不了台面的猪,还敢在风家门前说女主人的不是,你不是摆明断自己后路吗?真是蠢得要命,我要是你们这脑袋啊,真恨不得狠狠地往墙壁上一撞,看看不能聪明点,不然跳进赤丹河淹死算了,或者做什么咧,都蠢成这样了,还是趁早死了,看看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便聪明点,不过就你们这样的,估计投胎也是蠢,可悲,可叹啊!”如玉悠哉悠哉地晃动手中的银针,笑得颠倒众生,却不达眼底。 流苏淡淡一笑,如玉这张嘴,果然是够毒的,气死人不偿命。 那群商旅显然是急了,虽然不认得如玉,却都知道柳溪,她说不运货就是不运货,这不是摆明让刁难他们吗? “楚夫人,风少夫人和萧王妃一事天下皆知,你想要封口,能封得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吗?她早就臭名远扬,身败名裂,你不给我们运货,摆明刁难我们,你想让风家的名声也和她一样臭吗?”刚刚说话的一名少女愤怒地吼道。 此时围观不少在渡口准备出航的商旅,都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好戏,如玉抱胸,眉梢冷挑,“这话说得有深度,既然风少夫人臭名远扬,风家的名声还能香么?说你蠢你还不信,这种简单的道理也不懂,今天楚夫人心情不好,不做你们生意。你这张嘴这么厉害,瞧你刚刚的语气也挺横的,羡慕少夫人了吧,你也扒光了,去勾引风家船行的管事,看看人家会不会对你言听计从啊,无知的蠢猪!” 四周发出一片哄笑声,少女又急又气,恼羞成怒,一张脸蛋涨得通红,和熟透的番茄似的,抡起拳头,狠狠地挥向如玉。如玉眉心一拧,侧身闪过,一掌就把她打飞,一点也不客气! “就这程度还来和我过招,丢人!”如玉哼哼。 “风堡主,少……少夫人?”倏然一声惊呼,有人认出站在十米之外风南瑾和流苏,惊呼起来。 人群纷纷侧眼过来,刚刚还一片吵闹的渡口顿时鸦雀无声。 如玉早就看见他们了,和柳溪过来。 “公子,苏苏!”柳溪面色如常地打招呼,并无异样。 南瑾颔首,冷冷道:“卸货!” “是,公子!”柳溪闻言一笑,转而回去叫人卸货,公子都不做他们生意,活该了! “南瑾……”流苏惊呼,南瑾凝眉,对如玉道:“前两天你去哪儿?” “风大公子,关我什么事,这件事我也努力去查好不好?”如玉哼哼,嗤笑道。 南瑾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如玉双眸一瞪,口气有些紧张,“你嘴巴没那么大吧?” 南瑾哼哼,不答话,如玉一把扯过流苏,“你去处理你们家船行的事,我和苏苏有话说!” 说罢也不管渡口的纷乱,拉着流苏从一旁绕过,南瑾微微扫了刚刚那群商旅一眼,眼光如霜,凌厉逼人,吓得他们不敢上前。 哪儿还有刚刚的气焰。 他冷漠地从一旁走过,顺道回船行,周围的人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如斯。 等他走过之后,一名女人才尖叫,“我们的货怎么办?” …… 而凤城中的人却惊呼,风堡主不是不良于行么?竟然能站起来了? 如玉拉着流苏,直到走至一条僻静的街道,她才问道:“苏苏,萧绝怎么知道你没死的事情?” 流苏默默地叹息,“小白给露馅了。” 如玉沉默,撇撇嘴唇,“这死丫头果然是爹生的,不是娘生的。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 “如玉!”流苏轻斥,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都要担心死了。 如玉突然问,“萧绝掳走你,没对你怎样吧?” 流苏摇头,如玉脸色沉沉的,危险地眯起眼睛,口气冷然,“他也真够绝的,竟然把你在身份公诸于天下,一点长进也没有,不可救药。” 流苏摇摇头,淡然地笑道:“如玉,你误会了,不是萧绝传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事情都揭穿了,再去查是谁散布的也于事无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吧!” “你想得倒挺 分卷阅读435 乐观的,苏苏,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如玉一脸沉重地看着她,自她被掳走,如玉就一直静观其变,因为风南瑾的手脚一定比她快所以她并没有担心。 她还以为他们三人会把这件事好好地解决,就算是两人都不肯放手,也不会让流苏受到伤害,没想到流言这么快就传开,整个凤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这次的流言,比起上次来得更猛烈,更残酷。 让她错愕不已。 “萧绝他,一定放手的意思都没有吗?”如玉问道。 流苏沉沉地点头,想起萧绝的偏执,她心中就如堵了一块巨石,这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如玉,我是不是很失败?”流苏缓缓地苦笑道:“我以为我能解开萧绝的死结,能让这件事完美地落幕,可事实证明,我太天真,想法太简单,什么都做不了。” “这事不怪你!”如玉淡淡地道:“谁也不怪,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牵扯在其中的人都有错,谁都不该怪谁。” “如玉,其实你早就知道萧绝对我的心思吗?” 如玉点头,流苏微微一笑,果然,周围所有人都瞒着她,一瞒就是几年。 如玉看着流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让流苏转过身来,她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如果当初我告诉你,萧绝很爱你,很有可能给你想要的爱情和生活,你还会离开京城吗?” 流苏愣一下,淡淡地撇过头去,淡然道:“我不知道,这始终是个假设,我没有尝试过,永远不知道答案。也许会离开,也许不会。” 第246章 第246章(4091字) 麒麟山,风家堡。 流苏和如玉回到山下正巧南瑾也回来了,她便告辞,回幽灵宫去。 如玉一走,流苏就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在渡口和如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瑾挑眉,牵着流苏就上山,淡然地道:“一点小事!” 流苏不信,她想起如玉的紧张,很少看见她紧张的样子,好似害怕她知道什么事似的。她微微一笑,“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南瑾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表情,流苏更是好奇了,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撒娇,“南瑾……” 南瑾眼角一抽,这声音……他偏头狠狠地瞪她一眼,流苏很无辜地瞅着他。南瑾连叹气的欲望都没有了,“你心里好奇,刚刚怎么问她?” “如玉不想我知道,问她自然也不会说,南瑾,到底是什么事?你们俩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这些事情你知道没好处!” “南瑾……” “不要那样说话!” “我哪样说话了?”流苏无辜反问。 南瑾狠狠地瞪她。 “正经点!” “这样说话哪儿不正经呀?”这回她更无辜了。 南瑾沉默。 “南瑾……”流苏软软地叫了好几声,好奇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南瑾越是不想说,她越是想要知道,撒娇,最管用了! “停!”南瑾抚额,这缠人劲,要是别人再就一掌拍飞,若是苏苏,除了叹气,别无他法,“如玉去年下半年几乎都在京城。” “我知道呀!”流苏点头,这点她早就知道了,如玉说她上京去办事。 “猜不到?”南瑾惊奇。 流苏摇头,“她不是去杀人吗?就为了这个怕我知道呀?不至于吧,我早就知道她是杀手。” 南瑾对妻子突然下降的智商有点纳闷,略有些笑意地问,“你知道她杀谁去了?” 流苏倏然忆起如玉刚回来之时怪异的神色,一阵山风吹过,流苏浑身打了寒颤,冰冷的感觉透入脊骨,她不禁凝眉,倒吸一口凉气,“萧绝?” 南瑾颔首! 流苏诧异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呼,“怎么可能?如玉五年前就放下对萧绝的仇恨,而且她也说过各有难处,萧绝当年灭西门家有他自己的立场,不能全怪他呀,如玉自己都说,如果是她,可能也会这么做,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去杀萧绝,没理由啊?” 南瑾淡然一笑,“不是为了仇恨,有人出高价买萧绝的命,宫雪凝闭关,如玉去漠 分卷阅读436 北海,幽灵宫的冬雪以为如玉会同意这笔生意就擅自接下,等如玉回来,银子都已经收了一半,交易已经成立,幽灵宫和冰月宫是最大的杀手组织,这笔生意玄北接到的时候已经退了。多半以为我和萧绝是死敌,一定会接受这笔生意,哼!后来他没办法,只好找幽灵宫,阴差阳错,我以为如玉不会接就没和她打招呼,谁知道她出海,冬雪接了。” 南瑾说得轻描淡写,可其中的凶险流苏却了然于心,有人想要萧绝的命,不惜到动血本要冰月宫和幽灵宫出马? 此人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找幽灵宫和冰月宫的杀手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代价,两宫的杀手体系大同小异,像萧绝这样的人物,找普通的杀手组织已是天价,找幽灵宫和冰月宫更是天价中的天价。 纵观天下,数不出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财力。 又是一场政治阴谋么? 萧绝他,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吧? 现在是萧越的天下,萧绝权倾朝野,已是威震一方,少有人能反抗他。可前几年,在萧越没登基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弱势的皇子,为了帮萧越,付出残酷的代价,把自己推入黑暗的深渊。 无数次的算计,勾心斗角,面对朝廷冷枪暗箭,江湖无数次的暗杀。 一次次的杀戮,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才塑造出今天的萧绝,流苏初见萧绝的时候就发现,他一身冷硬,那是环境无意识地塑造出的一层保护盔甲。 他不杀人,就要被杀。 在杀和被杀之间,所有人都会选择杀人。 如果萧绝不是生在皇家,或许,他会活得更自由,会多一些笑容。 流苏很少看见萧绝笑,即便是笑,也是那种没有温度的冷笑和嘲笑,不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连笑容也不会有阳光。 流苏眉心一拧,低声问道:“谁要他的命?” “万世安和皇后!”南瑾淡然地道,这些朝廷上的纷纷扰扰,他早就麻木了,万家和萧绝两派的势力早就争得你死我活,牵连甚广,万世安也通过多方渠道打听右相的身份,就像想借着南瑾在朝中的影响力助他一臂之力,可惜都被他给挡回去了。 “他们为何要杀萧绝?皇上如今又无子嗣,杀了萧绝,还有萧寒和萧玮,他能把萧家的人都杀了吗?”流苏愤慨,这就是所谓的情势所逼吗?一个人的改变,都是被环境逼的。 欲望和权力,如无底洞,会腐蚀人所有的良善。 “朝廷分三方势力,左右丞相各一派,萧王韩王一派,我从未牵涉到他们之间,这几年左相处处攻击萧绝,万家胜在根基深厚,而萧绝胜在军权在握,两方相互牵制多年,朝廷才能安然无恙,如今万贵妃有孕,万家已然看见一丝曙光,迫不及待就想要除掉萧绝,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张龙椅,万家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却忽视了,我们当今皇上的隐忍力。万贵妃有孕,是他故意盛宠所致,目的就是让万家恃宠而骄。不管是人还是家族,一旦忘了本分,行为就会有失分寸,宠和纵,会让他们盲目,认为主上好欺。盛极必衰,自古以来的硬道理,这些年皇族的势力已经足够牢固,万世安想要架空皇权已是空谈,自然想着先除去最大的那块绊脚石。” 流苏听着南瑾的分析,心中极为沉重,这种黑暗的事的确不适合她听,怪不得南瑾从未告诉过她朝廷的任何事情。 可,南瑾和萧绝,都在这团黑色旋涡里打滚的人。 他即便说得再轻描淡写,也不能掩饰其中的风起云涌,这些东西虽然离她很远,而她却聪颖地猜出萧绝和南瑾身处其中的无奈和防备。 “南瑾,你有没有想过退下来?”流苏突然问道。 南瑾微微摇头,“不能退,走出一步,注定只能一直走下去,这个身份虽然带给我困扰和危险,却也给我带来方便和守护。苏苏,有些东西你一旦握住,就要握紧,一旦松手,就会粉身碎骨!” 流苏浑身一震,握着南瑾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他的话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惊起阵阵涟漪。 一瞬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问道:“如玉一定要杀萧绝么?” 她的武功根本就不如萧绝。 南瑾轻笑,“她已经砸了幽灵宫的招牌!” “什么意思?” “杀手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收了钱,除非整个组织都死绝,否则一定要完成任务。如玉在京城半年,大大 分卷阅读437 小小的下手机会有数十次,最终还是什么都不做,又跑回凤城。不然她易容在王府几个月,早就得手,智取,总是有机会。”南瑾淡然道。 流苏诧异,“不能退钱吗?” “不能!”南瑾淡淡地道。 南瑾白衣轻拂,唇角掠过一丝笑意,“流苏啊,杀手的名誉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流苏彻底被他的话给震惊了! “南瑾……你是说如……如玉她……”她的舌头显然有些打结,这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说!”南瑾微笑,道:“到家了!” 流苏还没缓过神来,一阵欢呼声随之飘来,“公子和少夫人回来了!” 小翠和阿碧紫灵她们匆匆地跑出来,见流苏和南瑾回来,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众人一阵问候,闭口不提她失踪几天的事情。 流苏紧悬的心微微放下,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宽了不少。 “小姐,你没事吧?”紫灵担心地问,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这些天她没睡过一个好觉,都担心极了。 流苏摇摇头,“我没事,娘呢?怎么没看见她?” 阿碧神色一闪,看了南瑾一眼道:“夫人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正在房间里休息!” 流苏眼光一黯,心口如被什么击中,钝痛起来,酸涩的滋味倏然涌上心头,流苏小脸发白,站在那儿,如雕像一般。 阿碧嘴巴张了张,看向南瑾,南瑾摇摇头,说道:“苏苏,你一路下来也累了,回房休息,阿碧,小翠紫灵,照顾好少夫人。” “是,公子!”三女应道。 “我先去看看娘!” 南瑾道:“你先去休息,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南瑾!” “听话!”南瑾坚持,流苏咬咬牙,转身离开。 紫灵匆匆跟上,阿碧小翠担心地看着流苏的背影,“公子……夫人她……” “我知道了,你们去墨宇轩吧!” 两人点头,也跟上流苏和紫灵。 秋水阁,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房门外有两侍女守着,见南瑾过来,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公子,你惨了!” 南瑾颔首,示意她们下去,推门就进去。 “娘,我回来了!”南瑾走到床边,淡淡地道,风夫人躺在床上,并没有睡去,往常听见儿子回来,每次都是扑上去狠狠地亲一口,这次却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生气。 沉默…… 南瑾脚步一动,风夫人便冷冷地道:“出去,我头疼,不想看见你!” 南瑾似乎没听见,坐到她床边,风夫人脸色苍白,眼神不似平常那般灵动,那似光彩被黯淡所取代,正冷冷地看着南瑾。 南瑾心底微微叹息,早就料定娘会生气,他伸手想给她把脉,风夫人一甩手臂,声音嘲讽,“看什么看,都是给你气的!” “对不起,娘!”南瑾柔声道,眼光露出一点祈求,“不关苏苏的事,你不要怪她,好吗?” 风夫人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小手紧握成拳,沉声问道:“风南瑾,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苏苏的身份吗?” 南瑾看着她,毫无隐瞒,“是!” 风夫人怒极,猝然扬手,狠狠地打了南瑾一个耳光……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响起,风夫人自己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竟然打了南瑾? 错愕了抬头,看见南瑾半边脸浮起红潮,风夫人心如刀割,眼泪滚滚而下。 从小到大,她疼他入骨,这是第一次,她动手打了他。 南瑾沉默地看着风夫人,他明明能闪过去,却坐着不动,风夫人打得很用力,整个脸颊都火辣辣地疼。 母子两,谁也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娘!”南瑾沉声道歉。 风夫人一擦眼泪,“南瑾,你自小就聪明灵秀,虽然不良于行却从未让娘担心过,为什么? 为什么这次却做这种糊涂事?苏苏她是萧王妃啊,是皇上的弟媳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现在 分卷阅读438 闹成这样,你怎么去收场?市井流言除了中伤苏苏,知道怎么说你的吗?人家都说你诱拐王妃,都说你们是一对奸夫淫妇,你要如何去面对这次的风波?皇上会放过你吗?你不知道她是谁就算了,明明知道也犯这种错误,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对不起!”南瑾什么也没解释,声音苦涩,若能有办法放弃,他就不会选择这条路。 理智和感情,不是总是一线而行。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风夫人怒极反笑,“现在说对不起,早干嘛去了?整个天下都闹得沸沸扬扬,你要怎样去收拾这个局面?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想要被人唾弃百年吗?南瑾,为什么要这么傻?娘过去天天唠叨着你娶妻生子,可如今,我宁愿你终身不娶。为了苏苏,弄得自己身败名裂,你脑子烧坏了是不是?” 南瑾静静地听着风夫人的责骂,许久才轻声道:“娘,我舍不得,也放不下,你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好吗?” * 电信又把我鄙视了,学校的网速太变态,大家不骂哈!! 第247章 第247章(3266字) “任性?”风夫人笑得语意不明,有三分嘲讽,又有三分嘲笑,更有四分心痛,她眼睛闭了闭,遮去即将溢出的眼泪,“南瑾,你真的要气死我吗?” 南瑾沉吟着,拉住风夫人的手,稳稳地握着,“娘,路是我选的,这一天也在预料之中,你相信我好吗?我会好好地把这件事情解决。” “怎么解决?”风夫人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南瑾,“你们三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他日出门,人家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人家会说你什么?还有苏苏,苏苏这个骂名,要戴着一辈子,你以为不在乎流言就能活得心安理得吗?人言可畏啊,南瑾!” 风夫人最后那句话,如同用尽她所有的力量,声音沉重,眉宇间盈满疲倦,眼光都是对南瑾的疼惜和担忧,她从未想过,南瑾也会有这么任性的一天。 南瑾唇角讥诮,“人言可畏?娘,苏苏五年前还不是被人害得身败名裂,才两三年光景,人们就渐渐淡忘。我不在乎什么流言,一旦有新的消息比这次的流言更震撼,自然能掩盖过去,流言总是被流言掩盖,到最后能在乎的人又有多少?” “你什么意思?”风夫人心头一沉。 南瑾道:“没什么意思,娘,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要相信我,接纳苏苏就好,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苏苏都是无辜的,她当初假死离开王府,本来想过风平浪静的日子,是因为我的自私,才把她骗上风家堡,我想要自己幸福,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娘,苏苏在世上本就没什么亲人,一直把你当成亲娘看待,如果连你也不理解我们,她会伤心的。娘,要怪就怪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苏苏只是被动地接受罢了,你也了解我们,苏苏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是什么样人,我想要一个人,她怎么能逃开我的手掌心。当初骗她来风家堡,就是料定你们会留下她,她会被牵绊,是我用赌约把流苏留在身边,绑住她的脚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娘,你别怪她好吗?” “南瑾你……”风夫人脸色苍白,双眸冒火地瞪着他,真想在狠狠地抽他一巴掌,“你真是无药可救!” 都什么时候,还担心苏苏会伤心,他该担心的是他们的命还能存活多久! 南瑾唇角滑过一丝苦涩,沉静地道:“无药可救便无药可救,我也不想被人救!” 当初决定娶她,就知道也许有一天会万劫不复,他亦一意孤行,若是能放手,他早就放开了。 当初想要她的心那么深沉,没有一点点动摇。 如今更是坚不可摧,任何人都不能把苏苏从他身边带走…… 任何人! 风夫人一口气堵在心里,越发沉闷,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简直如晴天霹雳,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南瑾的态度又很清晰地表态,他非苏苏不可,这可怎么办? 流言毁了苏苏,也毁了南瑾,是一把双刃刀,把他们都割裂得遍体鳞伤。她知道不能怪苏苏,可却又不由自主地想,为何她会认识南瑾,如果不认识南瑾,她的儿子也不会为她不顾伦理纲常。 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风夫人双眸深深地凝视着南瑾,冷声道:“说实话,小白是谁的孩子?” 南瑾不避不闪,甚至没有犹豫,诚实地回答,“萧绝的孩子!” 分卷阅读439 风夫人像是被人在心口的位置上狠狠地捶了一拳,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从流言传出,她就一直在想,小白到底是谁的孩子? 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也许这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却还存着一线希望。 希望小白是属于南瑾的孩子。 然而,南瑾却把这个希望给撕碎,七零八落,只剩下血淋淋的伤口。 心如被啃咬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真是疯了!”风夫人抚着胸口喘息,唇边不知道在嘲笑什么,笑南瑾的执着,还是笑命运的作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南瑾沉默着,风夫人抬头,敛去唇角的笑容,沉沉地看着他,“你说得不错,南瑾,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南瑾不说话,默默地承受风夫人的指责,这也是为何他不让小白回来的原因,起码要等到他娘亲释怀,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愿意伤害到小白,尽他所能给这个孩子所有呵护。 “娘,小白即便不是我的孩子,你也疼了四年,能不能一直疼下去。”南瑾祈求道。 风夫人双眸一瞪,责骂道:“娘还不至于那么无知,整件事情你们三人都有错,就孩子最无辜,要怪也是怪你们三人,关小白什么事?” 南瑾微微一笑,颔首,“谢谢娘!” “南瑾,你先出去,娘一个人好好想想!”风夫人躺下,淡淡地道,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她要仔细想想。 南瑾出了房门,交代侍女们照顾好她,便回了墨宇轩。 夕阳已经落下,淡淡的余晖落在山雾朦胧的风家堡上空,覆上一层橘红的温暖。景色美得如梦如幻。 流苏已经梳洗好,换上衣裳,南瑾回来,房间里聚在一起的紫灵阿碧小翠迅速起身,行礼之后退出房间。 “南瑾,娘怎么样?还在生气吗?”流苏紧张地问道。 南瑾摇摇头,微微一笑,“放心,娘没事,可能一时接受不了,给她点时间,慢慢会好的。” “你撒谎!”流苏深深地看着他,脸色悲痛。 “苏苏……”南瑾拧眉,流苏上前一步,微微抚着他的脸颊,红了眼睛,心口如被针扎似的,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掩盖住涌上的伤痛。 南瑾白玉般的脸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微微红肿,两边严重反差,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他微微蹙眉,暗喊糟糕,竟然忘了这事,心中懊恼无比。 流苏犹如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痛蔓延到眼睛,心疼极了。 “疼不疼?”流苏柔声问道,猝然抱着南瑾,一阵阵苦楚如暴风雨席卷而来,把流苏狠狠地击倒,鼻尖都充斥着冰雪,冰冷投入脊骨,痛苦得难以呼吸。 “南瑾,对不起……”流苏低泣,脑海里闪过他被风夫人掌掴的画面,如同万箭穿心…… 感同身受! “苏苏……傻瓜,当儿子的,哪儿不被娘打过?没事!”南瑾浅笑道,紧紧地抱住流苏,肯定地道:“娘生气不久的,你别放在心上,总要给她点时间。” 流苏咬牙,嗯了一声,道:“你先去沐浴,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流苏说罢,也不等南瑾回答,便出了房门,南瑾喊来阿碧,“跟着少夫人,她可能去后山,别让她待太晚。” 晚上,风凉! “是,公子!” 南瑾上了二楼的观景阁,看着流苏的身影缓缓地往后山而去,他脸色静谧,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遥远,眺望远处峰峦叠起的壮丽美景,沉默不语。 夕阳沉沉地落在山后,余晖覆盖,在他脸上镀上一层凄迷的光晕,树影摇曳把余晖打散,映在他脸上,明暗参半。 流苏沿着山路一直上了山顶,麒麟山顶,雾气缭绕,天上一片红霞,耀眼绚烂,红云漂浮,非常壮丽。 流苏静静地站着,深深地看着赤丹河上飘荡的帆船,她眼光沉静,微微闭上眼睛,长而微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眼泪从颤抖的夹缝中缓缓溢出,滚滚而下。 山风卷过,吹干她脸上的泪痕,一阵冰冷。 流苏心中异常酸苦,整个人都被抛在沉浮的冰冷海水里,承受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寒冷,还有茫茫无路的彷徨。 她就像站在大海的中央,海天一色,潮水疯狂地滚动着,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不 分卷阅读440 管往那边走,都好似走不到尽头似的。 天大地大,无处可走的迷茫。 她该怎么办? 相信南瑾么? 可是怎么办呢,连娘都打了南瑾,那么疼爱南瑾的娘都忍不住动手打了他,还有谁能容忍他们? “姐姐,我该怎么办?”流苏不由自主地想起锦绣,除了南瑾,她心里最依赖的人。“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究竟错在哪儿了? 果然太过于幸福,会遭天妒忌。 她以为会抓在手心一辈子的幸福,如今却岌岌可危,面临着破碎的危险。 这次的风暴,已经越来越大,会不会真的毁了南瑾,毁了风家? 流苏喉咙干涩,鼻尖酸痛,一颗心如放在油锅上蒸着一般,她知道她要和南瑾风雨同舟,共同面对这次的风雨。 可她怕,会毁了南瑾! 流苏站在山顶很久,很久,直到夕阳都落下,天色灰暗,山间已是一片灰茫茫,站在小径上的阿碧腿都有些软了,想要过来喊她下去,看看天色又作罢,坐在一旁等着她,只要不吵到她就可以。 少夫人的腿还真硬,站这么久和雕像似的。 流苏沉沉地舒了一口气,顺其自然吧。 转身,下山! 站得太久,脚微微有些发麻,流苏才迈开一步,有些站不稳,踉跄几步,不小心猜到一边的石头,脚下一滑,狠狠地跌倒在一边,头重重地撞上地上的石头,阿碧大吃一惊,立刻起身,“少夫人……” 流苏头一阵昏眩,似要昏过去似的,额头上浮起一点淤青,阿碧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很严重。 阿碧扶着她坐到石头上,担忧地问一声,“没事吧?” “没事!”流苏抚着被撞伤的地方,只是有些淤青而已,浅笑着安抚阿碧,“小事!” 猝然脑子一阵剧痛…… 流苏立刻捂着头,痛苦地呻吟一声,一副副在梦境中徘徊的画面如潮水一般,疯狂地闪过脑海…… * 貌似记忆恢复鸟,真不是时候……囧ing!! 第248章 第248章(4057字) 尖锐的痛直刺脑门,流苏灵魂都为之一颤,紧紧地抱着头,陷入疯狂的刺痛中,阿碧大吃一惊,紧紧地抱着她,急声道:“少夫人,你怎么了?” “啊……”流苏痛苦地尖叫,疯狂地撞击自己的脑门,状若疯狂,声音凄厉,“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不要想了……” 流苏潜记忆不想记起以前那些事,而记忆却如破了闸门的洪水,一涌而出,把她所有的意识都吞没。 “你好,方小姐,我叫萧绝!” “您好!” 第一次见面,风度翩翩的萧绝和内向害羞的方媛媛,一冷漠,一内敛,第一次见面,方媛媛有些拘谨,一直垂着头,眼光却总在不经意中打量萧绝。隐约知道,是父亲给她安排的相亲。 “媛媛,当我女朋友!”强势的男人以命令独断的语气在要求,根本就不给她一丝一毫反悔的机会,如宣誓一般,如天神一般介入她的生活。 他们的恋爱如计划好的一项工程,完美,毫无差错,一直风平浪静,直到步入婚姻礼堂。 “离婚!”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我对你而言……就……只有利用价值吗?” “你奢望什么?” “签字!我不喜欢浪费没有必要的时间。” 画面切转,暴雨倾盆,枪声连连,她的亲人在一场完美的报复中,皆失去生命,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惊世豪华的婚礼。她以傲然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萧绝,人生不是游戏,无法重来,有些错误造成了,是无心还是被蒙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也好,爹地也好,大哥二哥也好,都付出了代价。你认为我们有罪也好,我们无辜也罢,过了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我方媛媛自认为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方家 分卷阅读441 。倘若真有可能,我希望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遇见你,这样,大家都不会活在地狱。” “我爱你,曾经那么诚挚地爱着你,直到今天,依然没变。” “真是个傻瓜,我知道你很不屑。” “当年那些人,今天都在场呢,萧绝,你想报仇对吧,我帮你!” “由我开始的悲剧,也由我来结束!”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按下遥控那一刻,她觉得一切都解脱了,这辈子,也没有一刻像那刻轻松,笑得那么纯真。 “媛媛,如果能重来,我会好好珍惜你。” “萧绝,你爱过我吗?” “对不起!” “啊……”流苏心如刀割,前世的记忆以一种很强势的方式,浮现在脑海里,把她全部的记忆都唤起。 恩怨情仇,一并唤起! 曾经,她爱萧绝,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曾经,她爱萧绝,爱得失去了自尊! 曾经,她爱萧绝,甚至在临死前,听到一句珍惜,便能原谅所有,原谅家破人亡的悲伤! 而这种深沉的记忆,充满太多的痛苦,被她压入心底,不愿意再想起。 没想起一次,就痛彻心扉,她选择遗忘。 然而,再怎么遗忘,她还是无法忘记萧绝。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萧绝,会有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她看见萧绝,会有酸涩感觉,为什么她会期盼萧绝来爱她,自己却不肯跨出一步……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自己的另一个灵魂。 她是流苏,也是媛媛。 媛媛爱萧绝,爱得无可救药,印在脑海里的脸,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困扰着她,她想得到萧绝的爱,潜意识却又排斥萧绝,抗拒萧绝,因为害怕受伤。 害怕和以前一样,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害怕这又是一个完美的阴谋,始终被动地抗拒,在期盼和抗拒中挣扎和沉沦,直到离开! “不要再想了……停下来……”流苏哭得嗓子都哑了,太过于悲伤绝望的记忆来得突然,流苏气血上涌,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涌上喉咙,她哭得肝肠寸断。 方家一门的血债,她对萧绝的爱。 风家堡温暖的气氛,她对南瑾的爱。 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地充斥,不断地融合,又不断地抵抗,似乎在对峙着,相互排斥,如两把刀子,要狠狠地把她割成两半。 “少夫人……”阿碧大惊,少夫人很不对劲,阿碧心中警铃大作,伸手便想要打晕她,谁知流苏猛然伸手,狠狠地推开阿碧,她措手不及跌倒在地。 流苏站起来,脚步踉跄,盲目地往山下跑,几次差点跌倒,泪雨朦胧,她想要逃,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舔舐着这划了多年的伤口。 这些事对她而言,犹如发生在昨天。 她被炸死,重生,失忆,直到今天想起所有的事情,对她而言,只不过是睡了一觉,那种感觉,是如此的深刻和清晰。 她受不了了! 已经超越她能承受的极限。 记忆的痛苦和混乱,让她的神经一阵阵的扯动。 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苏……”南瑾看着神色混乱的流苏,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恐惧抓住他的理智,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流苏。 流苏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南瑾,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两道人影,萧绝的脸,南瑾的脸,再眼前晃动,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却越来越模糊。 “萧绝……南瑾……”流苏毫无意识地喊着,喷出一口鲜血,染红南瑾一身雪衣,软软地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苏苏!”南瑾惊慌地喊着,向来八风不动的脸猝然变了,迅速抱起流苏下山,阿碧也飞快跟上。 流苏缓缓苏醒,夜已过子时,南瑾守在床边,见她醒来,暗自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担忧缓缓地隐去,恢复平静,天知道,他恐慌得以为差点就要失去她。 “苏苏,好点了吗?”刚刚帮她扎针,稳住她的心绪,流苏情绪波动过大,才会造成气血翻腾上涌,导致吐 分卷阅读442 血,她是怎么了? 女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双眸直直地看着纱帐,眼神空洞渺茫,一时反应不过神来,似乎在寻找着她失去的这段记忆所有的完整,又在沉思着她沉睡几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 萧绝……为什么会是他? 他也穿越了么? 如果不是,为何他们长得一摸一样,为何他们的名字也一摸一样。 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么? 流苏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现代的萧绝和古代的萧绝,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南瑾的声音空远得如天外飘来一般,流苏的眼光缓缓地转过,对上南瑾深邃的眼睛,神情又是一阵恍惚,清贵的脸,透彻的眼,五官都是她所熟悉和心悸的,可为何,此刻她心情却莫名地酸痛起来。 “苏苏,说句话,别吓我!”南瑾担心地抚着她汗湿的发,心头的恐慌莫名地加大,如一圈涟漪,越来越大。 此刻的流苏,似乎离他很遥远,遥远到一个他触摸不到的距离。 空洞和茫然,那是他触摸不到的世界,是属于她和萧绝的世界。 他很清晰地听见,流苏昏迷前,叫着萧绝的名字。 这几年,有两次,他也听见她在梦里喊着萧绝的名字,这是没生下小白之前的事,他以为他还不够努力,流苏还恋着萧绝,所以才会才梦境中喊着萧绝。 后来就没听见,他以为她已经忘却过去,却不曾想到…… “南……南瑾……”苏苏的声音低沉地听不见,南瑾俯下身子,浅浅一笑,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流苏想要笑着和南瑾说没事,让他不要担心,却笑不出来,手从棉被里伸出来,紧紧地握着南瑾,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紧紧的…… 紧紧的…… 抓住! 房间里点着熏香,流苏的神经绷紧的神经有些舒缓,却掩盖不去眉宇间的疲倦,心力交瘁。 “南瑾,我好累,想要休息!”流苏轻声道,深深地看着南瑾,“你不要走开,陪着我吗?” “我不走,累了就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一直陪着你!”南瑾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细细地摩擦,她的手,极为冰冷。 流苏转过头来,看着纱帐,“我想起一些事情,一直逃避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心里很害怕!” “有我在!”南瑾沉声道。 “我很懦弱,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些事情,潜意识把它尘封,我是个懦弱的人!”流苏轻声道。 “胡说,我的苏苏一直很坚强,也很勇敢!” “南瑾……” “我在!” “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有我在,我会带你回家!” “南瑾……你说我为什么要活着呢?”流苏眼泪溢出眼睑,“我早就该死了……死过一次了!” 在那场爆炸中,她就该死了! 为何上天还会让她活下来? 她放弃了那个让她绝望的世界,放弃生命,并不是为了活着,死亡,意味着逃避! “苏苏!”南瑾转过她的脸,严肃地看着她,“苏苏,如果找不到活下去的意志,我给你一个,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久了!” “南瑾……” “给我牢牢记住这句话!”南瑾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命令着!眼神有些阴鸷和狠绝。从未在流苏面前表现过的阴暗面猝然涌出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流苏眼神一闪,这个神情?这个语气?为何这么? 两人的眼光似在较劲似的,谁也不肯相让,最终还是流苏缓缓地垂下眼眸,“记住了!” 南瑾心里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怒气来,倏然站起来,流苏心里一慌,两人本来紧握的手便要松开,她迅速起身,紧紧地拉着南瑾。 “南瑾,我刚刚无心的,因为……”她只是不明白,为何已经死的她还会借着流苏的身体还阳,只是不明白而已,她不知道怎么和南瑾解释这件事情,说她和萧绝的恩怨情仇么?说她其实是后来人么? 这么离奇的事,流苏根本就 分卷阅读443 无法开口。 “南瑾……” 南瑾看着两人紧握着的手,沉默不语,双眸寒彻,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或许是因为触不到她心里的这块地方,让他觉得彷徨、心慌。 他不想牵着她的手,却触不到她的心。 若是如此,他宁愿放手! “苏苏,如果哪天你心不在我身上,把手放开就行!”在此之前,他会牢牢地握紧。 流苏诧异地睁眼,眼神恐慌,“南瑾,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流苏越说越着急,手却握得紧紧的,就怕南瑾一转身就离开,“南瑾,对不起!” 她忘记了,南瑾是那么透彻和敏感的人,稍微有些不对劲就会看出异样,她还想再说什么,南瑾便坐回床上,叹了一口气,“苏苏,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你陪我!” 南瑾看着她,颔首,上床,把她搂进怀里,给她圈出一方干净温暖的天地,南瑾亲亲她的发丝,沉声道:“苏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住,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一起分担,不要一个人把自己逼得太紧,知道么?” 流苏把头埋进他胸怀,沉沉地点头,伸手紧紧地抱住南瑾…… 咬牙,忍住即将出口的哭泣。 夜渐渐地沉了,后半夜流苏睡得很不安稳,刚刚睡着就陷入现代和古代混乱的记忆中。 萧绝的脸,南瑾的脸,在她脑海里不断地交错。 萧绝的脸变成南瑾的,南瑾的脸变成萧绝的,枪声,爆炸声,哭声,萧声,笑声,混乱地交错。 两世的生活在梦中不停地回放,现代的媛媛,古代的流苏,她们是如此的相似,却又有很多的不同。 她处在一处冰冷的白雾中,一边是媛媛,一边是流苏,都在召唤着她,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诱哄的笑,似在逼迫着她选择,要当流苏,还是要当媛媛。 她看见萧绝和南瑾在打架,拼得你死我活,她再怎么想要去阻止,脚却动不了,只能无助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南瑾……萧绝……” 梦境中的呼唤化成现实中的低吟,南瑾深深地看着怀里的流苏,眼光晦涩,脸色透出苍白的朦胧…… 第249章 第249章(2095字) 这两天风家堡的气氛有些奇怪,很安静! 风夫人抱恙在身,少夫人也莫名其妙发高烧,且烧得很严重,公子天天待在房间里陪着她,紫灵阿碧小翠偶尔听得她在床上喃呢,却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只看见公子的脸色似乎不太美妙。 风海棠在他们回来的第一天就上山,见流苏生病,细心问候几句,便把南瑾拖出去谈话,两人在院子里似乎争执了很久,最终风海棠无奈地叹息,便去秋水阁看风夫人。 流苏的病来得很突然,气势汹汹,服了汤药两天才少见好转,躺着床上,脸色苍白如霜,眼睛里总有一种掩不去的忧郁和迷茫。 她这两天清醒的时候几乎不怎么说话,南瑾本来话就少,这两天更是惜字如金,阿碧和小翠她们都暗自咕哝着,公子和少夫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流苏高烧刚退,便去秋水阁给风夫人请安! “娘!”风夫人正在看着给她给小白坐的鞋子,前几天绣着桃花,还没有绣完,愣愣地看着,刚拿起针线就想要继续,流苏便进门了。 流苏回来之后是第一次见风夫人,她这两天病得昏昏沉沉,根本就无法走动,早就想来给风夫人请安了。 风夫人抬头,淡淡地道:“身子不好,不在房间里多休息,出来做什么?” 流苏心中微微酸涩,她的脸上,再也没有慈爱娇憨的笑容,口气淡如水,听得流苏心里难受极了,这样的风夫人对她而言,是绝对陌生的。 走到她面前,缓缓地跪下,伏在地上,轻声道:“娘,对不起!” 风夫人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伸手想要扶起她,在半空又停下来,沉默地伸回去,看着流苏,沉吟不语。 流苏沉静地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你,是我对不起,我也好,小白也好,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就好,不要怪南瑾,好不好?” 她问过阿碧,这两天风夫人都不 分卷阅读444 出秋水阁,整天都待在房里,好似不想和南瑾流苏碰面似的,流苏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南瑾和她不和,她身上的罪孽已经够深重。 风夫人的脸闪过一抹不忍,这孩子?她不知道想起什么过往的回忆,眼睑微红。当年流苏怀了孩子逃离王府,她可以理解,为了爱情二嫁她也可以理解,可是问题就在她二嫁的人是南瑾,她就难以接受,她都不敢想象,若是流苏知道南瑾的身份之后,会不会感到难堪和尴尬。 这也是为何她至今不愿说出的原因,是怪他们,怨他们,却也怜惜他们。 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不管他们犯了什么错,爹娘都会毫无条件地原谅。 只是……心里的担忧啊,让她笑不出来。 “起来吧,不是你的错!”风夫人最终扶起流苏,流苏诧异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眼,她以为会被责骂,会被劝离南瑾,却没有想到是体谅。 “娘……”流苏呐呐地喊了一声,风夫人抚着她苍白的脸,心中酸涩,“不可否认,娘刚刚得到消息是有些怨你,如果不是你出现,事情就不会弄成今天这种局面。可是换个角度想,也因为你,我儿子才会幸福,没什么好责怪的,或许这一切都是命,有些事情注定不能隐瞒一辈子。你的经历和……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流苏鼻尖一酸,猛然伸手抱住风夫人,眼泪直流,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得到她的谅解,“娘,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是我对不起你……” 风夫人温柔地抚着流苏的长发,神色慈爱,如母亲最温柔的手,在抚慰着儿女受伤的心,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去责备。 苏苏以后还要面对很多困难和辛苦,如果连家人都不肯给予接纳和安慰,她又要如何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 “苏苏,娘能问你几件事情吗?”风夫人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一直在流苏眼里倍受保护的娘亲,眼光宁静而睿智。 流苏诚恳地点头。 “你爱南瑾吗?”风夫人问道。 流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南瑾!” 风夫人欣慰一笑,抚着她的脸,再问,“不管将来有多少风雨,都想要和南瑾在一起吗?” 流苏点头,“是!” 风夫人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起码我知道我的傻儿子不会一厢情愿,不会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困难。苏苏,如果你爱南瑾,就不要离开他,娘对你,只有这个要求!” “娘……”流苏震惊地看着风夫人,她不是要她离开南瑾么,她会不会听错了? 风夫人一笑,“你没有听错,不要离开他!苏苏,你们是夫妻,当初拜堂的时候就要明白,任风雨飘摇,携手共度。是,如果娘开口让你离开南瑾,也许你会听话,可娘不能这么做,我明白南瑾,你若离开他,等同要他的命,我儿子这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些人气,我不想亲手毁了。爱他,就相信他,陪着他一起去面对将来的风雨,这才是你该做的!” 这是流苏第一次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风夫人,突然想起一次成语,大智若愚,也许,他们这些自认为聪明的人,都不如她们上一辈有着生活经历的人看问题来得透彻。 “谢谢娘,我不会离开南瑾!” 风夫人苦涩一笑,“答应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离开南瑾!风家永远当你是媳妇,我们都在你们背后!” 流苏感动得眼睑盈满泪水,含泪而笑,“是,我答应娘,不会离开南瑾,离开你们!你们是我最爱的家人。” 风夫人总算放心了,露出轻松的笑容,转而好奇地问道:“你们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冷战吗?” 流苏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最终选择沉默。 风夫人挑挑眉,摇摇头,聊表安慰,“没事,夫妻之间偶尔冷战也是好的,每次吵架过后感情会更好!” “夫人,少夫人,出大事了!”小翠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 “圣旨……圣旨到了,公子让你们去前庭!” 风夫人身子微微一颤,流苏心里微微慌了起来。 248 考试期间 代嫁弃妃 更新公告! 晓晓再过一个礼拜就进入考试周,更新上头肯定不如以前多,请大家体谅一下哈!! 我从1号开始考试,两个考 分卷阅读445 试周,到14号结束,一共八门,从现在就要开始复习了,今年逃课太多,临时抱佛脚得抱稳了,不然会摔得疼的呢。 所以 从明天开始,也就是21号,《代嫁弃妃》每天一更,我尽量会在中午十二点更好,剩余的时间复习,字数从2千到6千不等。 大家不要急哈,一个月一晃就过了…… 还有第四卷是最后一卷了,这个是最长的一卷,不过我尽量会在春节之前结束,尽量哈尽量哈……囧了!! 祝大家要考试的考试顺利,工作的工作开心,最近天气也冷,大家注意保暖哦!! 嗯,具体就是这样!! 乖乖的,都不要催文哈,我一看见人家催文就会心软,一心软就会写,一写我就不复习,一不复习就就考不过,考不过回家得拎个柚子,好重的呢,(*^__^*) 嘻嘻……!! 第250章 第250章(4062字) 奉命传旨的人是萧寒,邪魅的男子一身官服,俊美中尊贵,寻常的流气不见踪影,只看见肃穆和威仪。这位风流王爷正经起来,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站在大厅里,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锦绣紧张地站在他旁边,着急地瞅着门口,宽大的袖子里,小手紧紧地握着,紧张得冒汗,虽然已经有七分确定是流苏,不见到面,她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流苏和风夫人一出来,锦绣一眼就认出自己妹妹,激动得睁大眼睛,兴奋地大喊:“苏苏……” “姐姐?”流苏脚步一顿,锦绣已经冲过来,一把抱住她,阵阵香气袭人,流苏先是错愕,再是惊喜,她没想到会在风家见到有锦绣,“姐姐,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 “死丫头,你这个狠心的臭丫头!”锦绣轻捶着她的肩膀,眼泪直掉,她都不知道她刚听到流苏没死的消息有多兴奋,不顾自己怀有身孕,硬着要跟着萧寒来凤城,一路上又担忧,又兴奋,见到流苏平安,她心里紧绷了五年的弦总算是放下了。 “臭丫头,真想打死你,为什么连姐姐都不告知一声,害得我真以为你死了,明明曾经那么接近,你也不肯告诉我,苏苏,你的心,怎么会那么狠?”太多激动的情绪,太多的话都在心口荡漾,锦绣忍不住轻斥,苏苏连她都不相信,太伤她心了。 “对不起,姐姐!”流苏伸手抱着锦绣,这几天谁也不能倾诉的委屈全部涌上来,是姐姐听到她的呼唤了么,所以才会来找她。她有好多话想要和她倾诉,最终却只能说对不起。 锦绣双手捧着她的脸,又哭又笑的,这是苏苏,眉目秀雅,灵气逼人,都是她怀念熟悉的五官和气息,她咬着唇紧忙摇头,“没事就好,苏苏没事就好!” 她已经太感谢上苍,让苏苏活了下来! 流苏浅笑地看着锦绣,乖巧如斯,如五年前那么被她呵护备至的妹妹一般,不管再怎么成熟,她开始锦绣的妹妹,即便是恢复记忆,那几年的呵护也是她所珍惜感恩的。 萧寒双眸掠过寒意,果然是她! 一股怒气在胸口如岩浆般迸发,激烈地如要吞噬他的理智,他七哥为了她这五年受尽煎熬和痛苦,她倒好,逍遥自在地在凤城过得风生水起。 好! 好得很! 若不是锦绣在场,他真想要狠狠地抽流苏几巴掌,为他哥哥出气! 简直太过分! “苏苏,先过来接圣旨!”南瑾淡淡地唤道,温润声音介入她们姐妹重逢的喜悦和激动中,流苏颔首,偏头看见萧寒阴鸷的眼光,微微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走到南瑾身边。 “七嫂,好久不见,九弟有礼了!”萧寒态度极为恶劣,夹着一股尖锐的嘲讽,一本正经地给流苏行礼。 似有意在风家人面前给她难堪。 南瑾眼光一沉,锦绣杏眸怒瞪,娇斥一声,“萧寒,你什么意思?” 萧寒暗自咬牙,就知道不应该带锦绣出门,转头狠狠地瞪她一眼,锦绣用力瞪回去,不悦地开口,“你对我妹妹客气点!” 流苏浅浅一笑,淡然道:“姐夫,您还是称我苏苏吧!” 轻轻的一句话,既不让他有机会对南瑾冷嘲热讽,也不让双方感觉尴尬难堪,阿碧和小翠相视一眼,风家方家萧家这三家人的关系真是乱得够和谐的,辈分全乱了。 萧寒眉心紧拧,一脸不悦,唰一声摊开圣 分卷阅读446 旨,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风南瑾,风苏苏接旨!” 南瑾和流苏跪下,风夫人偕同大厅所有风家的人都跪下,南瑾倏然想起坐轮椅的好处,起码不用下跪。 “奉天承运诏曰:右相风南瑾偕同妻风苏苏立刻启程,随韩王入京面圣,不得有误,钦此!” “微臣领旨!”南瑾淡淡道,接过圣旨,站起来,看也不看,随手卷起。 流苏随着站起来,心脏跳得极快,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恐慌,就仿若前面有一个无法看清楚的黑洞,正在吞噬着世间所有的一切,她站在洞口,举步维艰,心生恐惧,无法料定,这儿会有什么。 会不会把她的所有全部吞噬。 萧寒冰冷地看着南瑾,嘲笑道:“右相大人真是无法无天,就算不顾伦理纲常,也要顾及到皇室的颜面和自己的名声,本王有生之年算是大开眼界,懂得什么叫嚣张,什么叫不怕死,说得正是右相您!” 南瑾对他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意,冷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若不是九王多事,恐怕事情也不至于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们?” 萧寒俊颜一沉,“风南瑾,你就再嚣张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何时,这次的事你以为能以寻常方式解决么,灭了你们整个风家也不过为,方流苏的名字是上了皇家族谱的,是我七哥明媒正娶的妻子!” 南瑾哼了一声,嘲讽地挑眉,“是吗?若是我没记错,当初萧王爷明媒正娶的是七王妃方锦绣吧?” 此话一出,萧寒差点没气背过去,狡猾精明的脑子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他,南瑾一句话,正中红心,犀利得让他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锦绣心中内疚,南瑾说的是实话,一切都是因为流苏代嫁引起的风波。 而流苏,却紧张地拉拉南瑾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刺激萧寒,瞧他一脸阴霾,她都怀疑,若是他手上有把刀,一定狠狠地刺向南瑾。阴沉的眼光,折射出三分锐利和威仪,一寸寸地冷却空气,流苏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寒。 “七嫂,你的手在抖吗?”萧寒观察入微,眼色撇见流苏颤抖的指尖,微微冷笑,上前一步,南瑾伸手把流苏的手握住,不动声色地拉到身后,挺身挡在萧寒面前,不让他接近流苏。 萧寒停下脚步,沉沉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不顾世俗眼光,现在又有何惧?” “七王爷不过是传个圣旨,话未免太多也吧?还是你天生恬臊?” 阿碧小翠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玄北唇角一抽搐,心里在为公子叫好,气死人不偿命啊! 南瑾可能没意识到他在骂人,不过这话说都听得出来,拐着弯骂萧寒像女人。 萧寒又一次被南瑾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的火焰如被浇一层油水,烧得更旺,浑身爆发出暴怒的危险。锦绣很显然有了妹妹不要丈夫,冲着萧寒沉声道:“没事闭上你的嘴巴!” 风夫人从头到尾都在一旁沉默着,什么话也没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寒怒极反笑,狠辣的笑声扫过他们,冰冷地道:“风南瑾,你就护着她吧,本王在看着,你能护到几时!” 他说罢,冷冷地拂袖,“启程!” “南瑾,娘随你们一起上京!” “不行!”风夫人才说完,南瑾立刻打断,他深深地看着风夫人,坚决地道:“娘,你留在家人,玄北,你通知玄武之后,便随后跟来,其他人都不许妄动!” “南瑾,娘担心……”风夫人眼光担忧。 南瑾摇头,霸气一笑,“娘,天下能伤我者不多,你放心,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 “南瑾,苏苏,你们要小心!”风夫人知道劝不过南瑾,她拉过流苏的手,交代道:“记住娘和你说的话,知道吗?” 流苏一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见她脸色有异,只得顺着她的意思点头,“是,我记住了,娘!” “公子,少夫人,一定要小心啊!”众人都不太放心,都细心地叮咛…… 锦绣在一旁看着,沉吟不语,不难看得出来,风家堡的人是真心疼爱苏苏,即便是现在谣言满天飞,她们对她亦无轻蔑之态,言辞都是担心和牵挂,这是苏苏的福气,这些年能拥有一个这么完美的家。 她记得当初他们的婚礼,她在观礼的时候就觉得风南瑾疼妻如命,那场婚礼办得极为成功,让她羡慕当时的 分卷阅读447 新娘,还频频想起苏苏。 终于知道是为什么。 可是,这场风雨,他们能成功的渡过么? 她试探地问过萧寒,萧寒只是冷笑,说一声在劫难逃,她一时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听口气,皇上是震怒了。 天子之怒,浮尸百里,血流成河啊! 纵然风家富可敌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来挽回这个局面,根本就找不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锦绣和流苏共乘一辆马车,萧寒和南瑾骑马,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如押解犯人似的,浩浩荡荡地向京城而去。 萧寒一路上沉默寡言,偶尔冷冰地扫视风南瑾一眼,脸色阴沉,都是因为他,七哥才会痛苦五年,每次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砍了风南瑾。 在萧寒心里,萧绝对他的意义,比萧越还要重要,他自小和萧绝也亲近。他任性,不肯接手皇家的事,只想游戏人间,萧绝放纵他,默默地把他的责任也背负。不管他犯了多少错误,总有人帮他善后,他对萧绝除了亲近,还有一份尊敬,所以他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可在他眼里,萧绝和萧越是他的至亲,谁伤害他们,他就想杀了谁! 南瑾一路上也没什么动静,眼观鼻,鼻观心,把惜字如金的美德发挥到极致,身后跟着的御林军都觉得秋风萧索,百里肃杀! 反观马车里,却是一片温情浓郁,姐妹几年不见面,都在倾诉着这几年的思念,和各自的生活。 流苏和锦绣详细地说了当初逃离王府的事,却有意把小白那段轻描淡写,又把这几年在凤城的生活一一地和锦绣说,让最亲爱的姐姐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锦绣都是静静地听着,感觉苏苏变了不少,虽然在她眼里还是那个眉目舒雅的苏苏,却成熟很多。五年前的淡漠和疏离,换上了沉稳和坚毅,刚柔并济,有股说不出的风情万种,从骨子透出来,很是迷人。 她,成熟了很多。 锦绣也把这些年和萧寒的恩恩怨怨都简单地说了一遍,流苏心里蛮自责的,“如果不是我,你和他就修成正果,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锦绣一弹流苏额头,“傻瓜,不是你的原因,这是我们的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姐姐是介意他的身份。萧寒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还不是贪图色相才我和达成协议,只要救出你,我就陪他七夜,你说这种男人,姐姐敢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托付给他么?我没认识他之前怎么评价来着,嫁猪嫁狗也不能嫁萧寒,女人若是爱上这个风流鬼,注定是一生不幸。我眼神不好,不小心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认了。可我有阴影,不想嫁给他,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坚守对我的承诺。这几年也不过是拿你当借口来挡着他,说到底还不是怕真嫁给他,毁了我自己。还好拖拖拉拉几年,也算是对我们考验。说穿了,就是萧寒他自己名声不好惹来的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少在那儿自责,好端端的,自找苦吃做什么?将来萧寒要是敢对不起我,很好啊,有你这个榜样在前,我有样学样给他看,大不了一拍两散!” 流苏扑哧一笑,有些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京城,还不知道有什么劫难在等着我们呢。” 锦绣安慰着她,“不怕,苏苏,五年前你都挺过来,这次一定也会逢凶化吉,什么事都没有,风南瑾又是右相,皇上不会轻易把你们怎么样,哼,你的事一传来京城,皇上圣旨就下,可笑,好似专门就逮着一个机会拼命地剥削,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你们是不会有性命之危,你不要想太多。” 流苏颔首,半垂眼眸,她心里没有锦绣那么乐观,隐约有种不安,在心底慢慢地扩散。 “苏苏,你还记得你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么?” 流苏凝神,两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道:“桥到船头自然直!” * 明天开始一更了哈,貌似我发了公告,看公告哦,呵呵!! 第251章 第251章(3129字) 京城。 圣天的京城是最繁华的城池之一,街道宽阔,车水马龙,建筑多以厚重华丽为主,屋檐高低起伏,四面八方交汇成一张神秘华贵的网,覆盖在京城上空,这儿是皇权和富贵的梦乡。 流苏掀起轿帘,微微打量着久违五年的故乡,眉目如水,宁静平和,比之五年前更加繁华。人人穿得光鲜亮丽,笑容满面,处处都有种富贵的味道。 她才看了一会儿,便放下轿帘,锦绣笑着问道:“一点 分卷阅读448 都没有想念过京城么?” “我想姐姐,但是不想念京城!”流苏缓缓地道,京城对她而言,伤痛比快乐要多出许多倍,她宁愿放下,如同重生,在凤城过着没有包袱的日子。 现在他们所经过的这条街,便是当初她和萧绝初遇的地方,流苏眉心微微一痛…… 萧绝…… 她刚恢复记忆,那段痛彻心扉的感情犹如发生在昨天,鲜明刻骨,那么悲壮的报复方式,那么决绝的态度,灰飞烟灭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这是前世的痛,是媛媛的刻骨铭心的爱和记忆。 流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锦绣诧异地看着她,忐忑不安地问道:“苏苏,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何这么问?”流苏笑问。 锦绣看着流苏,绝色的容颜浮上深沉地担忧,她拉过流苏的手,沉声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萧绝和南瑾,对你而言,谁最重要,苏苏啊,你想清楚没有?姐姐这几天没有问你关于他们的事,是不想干扰你的想法,可为何总感觉你是如此漂浮不定,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流苏一笑,把玩着自己洁白修长的手指,沉吟着道:“对苏苏而言,自然是南瑾最重要,谁也比不上。但是……” 流苏头往后一靠,唇角掠过苦涩,“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想不明白,所以感到困惑,但是姐姐放心,我不会迷失了自己,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我分得清楚……” “上辈子已经做了选择,就不应该念念不忘!” “苏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怎么就听不明白?”锦绣不解地看着她,“你不要急我,好好给我解释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流苏一笑,握紧锦绣的手,舒雅的眉目有种前所未有的坚强和决心,透出流苏骨子里最坚韧的灵魂,她浅笑道:“姐姐,你不要为我担心,南瑾会好好保护我。我们三人之间本来就是一个越拧越紧的死结,倘若真要有一人死的话才能解开,我宁愿那人是我。” “胡说!”锦绣厉喝,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不要有这种想法,苏苏,千万不要!你已经死过一次,千万不要再言生死,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死结,万事都有转机,只要坚持,谁知道会不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若是那么爱南瑾,就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流苏盈盈一笑,颔首道:“我明白,姐姐,你有身孕在身,不要为我操心,养好身体,生个健康的孩子才是关键,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有孩子了。” “苏苏……”锦绣心疼地看着她故作平静的脸,猝然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声音悲伤,“老天爷对你实在是不公平,为什么苏苏你会如此多灾多难,真的太公平了!” 流苏摇头,“比起以前,我已经不知道幸福多少倍了!” 这些幸福都是南瑾给的。 马车停下,锦绣率先下来,萧寒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不让她有半点碰撞,流苏从另一边下来,南瑾接过她的手,用力地握着,流苏浅浅地笑着,“南瑾,你的脸都快成小老头了。” 面无表情,眉目清雪,眸光甚是逼人,隐约有种很严肃,傲视天下的冷然,尊贵绝尘的风度,不怒而威,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亵渎和震慑,有种压迫人心的沉重。这是流苏从未见过的一面,就好似,在京城的南瑾,在凤城的南瑾,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人前的南瑾和她面前的南瑾,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气度和保护吧!流苏暗忖。 南瑾轻声道:“已经进宫了!” 流苏一震,这才注意到,马车已经顺利地驶入宫门。 好威仪雄伟的皇宫! 高强红瓦,青石玉阶,鎏金的蟠龙大柱笔直地竖立,上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蟠龙,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尊贵凌人,仿若要腾云驾雾般不逊。 华丽的藻井四角琉璃宫灯,亭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逼人的光芒。处处雄伟壮丽,华丽而不失尊贵厚重,象征着皇室的威严和尊贵,不容侵犯,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是流苏第一次如此靠近皇宫,不由得心生敬佩之心。 “很雄伟壮观!”四面八方都是高墙,的确是一座坚不可摧,建造华丽的牢笼。 南瑾微微偏头,声音如雪原上划过的风,“这几天为何躲着我?” 说起 分卷阅读449 来讽刺,上京路上几天,竟然到现在才能和妻子交谈半句,南瑾心里不悦极了。流苏分明是故意躲着他,名义上是要和姐姐相聚,实际却是在躲着他,感情就算再好,即便分开多年,要说的话也该说完了。竟然日夜都腻在一起,害得他想要好好地和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已是不悦至极,而萧寒一路上更是紧绷着脸,黑得和锅底似的,每次他都不小心地瞅见他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劈死流苏,这醋劲简直就是捧着醋桶狂饮不止,他都要为苏苏的小命担忧。 “生气了?”流苏讨好一笑。 “你说呢?我这样子像是开心么?”南瑾不冷不热地反问,眼神斜睨着她,还笑得出来? 流苏一本正经地端详几眼,颇为正经地下结论,“是不像!” 南瑾瞪她,流苏正了脸色,沉声道:“南瑾,我在想有些事情,所以忽略你了,对不起!”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南瑾不悦地道,什么忽略,哼,他一大活人,被她忽略得够彻底。 “好吧,我改正,我是故意忽略你的,因为你会干扰我的思考!”流苏诚恳地改错,外加解释,接着咕哝,“你果然比萧寒还记恨!” 她早就注意到一路上萧寒巴不得一掌劈死她的表情,她故作不见,反正她不缠着锦绣,锦绣也会缠着她。萧寒的愤怒是表现在外,南瑾的不悦隐于眼中,谁更阴,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别拿我和他比!”南瑾哼了哼,一脸不屑地扫向萧寒,可怜的九王爷正在哀求着九王妃乖乖回家,笑得比谄媚还要谄媚,鞠躬哈腰,一副奸臣相,妻子都搞不定,活该被人鄙视。 流苏微微一笑,萧寒看起来很疼锦绣,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事事都以锦绣为先。 “流苏,怕吗?”南瑾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 流苏凝眸,淡淡一笑,“有你在,我不怕!” “这么想就对了。”南瑾颔首,流苏本想再说什么,就听到萧寒挫败的声音,两人同时看去,堂堂九王爷,被锦绣奚落得极为狼狈,流苏不禁一笑。 “麻烦死了,又不是我错,做什么一直怨我?”萧寒不满地反驳,招手唤过人来,沉声吩咐,“带王妃去夏寒殿!” “是!” 锦绣走了过来,对着南瑾道:“风南瑾,你要好好保护我妹妹!” 南瑾颔首,郑重其事地道:“我会的,你放心!” 锦绣这才放心地离开,萧寒俊脸一沉,极为威严,打着官腔,“右相大人,请!” “九王请!”南瑾不冷不热地应着,萧寒拂袖,走在前头,南瑾牵着流苏,紧随其后,接着才是御林军。 皇宫内苑比起外头,更显得富丽堂皇,处处精致华贵,假山,御花园,都极为气派,小小的赏荷凉亭便有九根暗金色柱子笔直竖立,雕龙刻凤,可见光华厚重。 宫廷之内桂花开得艳丽,枝条悠然出尘,淡白泛黄的桂花在青翠的绿叶中若隐若现,溢出的清香飘满整个皇宫。 整个皇宫极大,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御书房,萧寒进去通报,南瑾和流苏留在外头,御花园里,茶花飘香,各色各样的茶花开满整个御花园,品种各异,流苏心中诧异,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划过心头,却没来得及抓住。 “奇怪,皇上也喜欢茶花么?”流苏脱口而出,满院子,都是茶花,以白和浅黄为主色调,很多品种都极为珍贵,风家堡几乎集满所有的茶花品种,流苏自然懂得。 南瑾面无表情地扫视一眼,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谁知道呢?哼!” 流苏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南瑾敛去眼中的嘲讽,恢复一潭死水模样,流苏莞尔,这天下喜欢茶花的人怎么会这么多? 一名太监从里头匆匆而出,恭敬地施礼,“右相大人,方姑娘,皇上宣你们见驾!” 流苏和南瑾心中都微微一突,右相大人,方姑娘? 哼,倒是别有新意的称呼。 流苏握紧南瑾的手,轻声道:“南瑾,我一路上想了很多,只确定一件事,我爱南瑾,我会陪着南瑾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第252章 第252章(6206字) 御书房,淡淡的檀香从香炉里袅袅升起,交织着点点墨香,整个御书房都飘散着一种 分卷阅读450 舒缓而宁静的气息。 红和金,是御书房最基本的两种色调,厚重而华贵,地板光可鉴人。 皇帝稳稳地坐在书案后面,明黄的龙袍,尊贵沉稳的气质,自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仪,他的眼睛,闪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思,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风南瑾…… 方流苏…… 还有一个没回京城的萧绝。 这三人的事迹已经传遍大江南北,风家又一次挑战皇权的权威,到了他忍无可忍的地步,萧越的眼光如岩石一般坚硬,紧紧地打在流苏身上,就是她么? 令朝廷最有魄力的两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令权倾朝野,富可敌国的他们成为天下臣民的笑柄。 皇帝的眸光燃着愤怒的火光,一闪而过,快得连萧寒都未曾发觉,又已经迅速地掩饰在眼底,沉声道:“平身!” “谢皇上!”南瑾和流苏相携着站起来。 “皇上此次匆匆忙忙召微臣进京,所为何事?”南瑾声音充满公式化的僵硬,不带一丝私人感情,明知故问。 萧寒冷冷一笑,安静地立在一旁,直到此时,依然还是如此理直气壮么?风南瑾,他倒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一手保住所有人。 市井传闻,五年前风南瑾诱拐萧王妃离京,犹若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皇室的脸面上,这是萧家皇朝历史上最蒙羞的一次。任何一朝一代都经不起这样的丑闻,萧越即便身在禁宫,也稍微能猜到市井流言会是如何不堪。 自风南瑾继承风家堡之后,风家迅速凝聚天下财富,多年来一直和皇室相抗衡,在凤城一带势力盖天,登高一呼,能有百应。皇室和风家历年来的明争暗斗也不少,都被他一一化解,双方都能达到一种双赢的局面。 萧越对风家的容忍有自己的底线,他需要风家的势力,而风家也需要朝廷的庇佑,萧越和风南瑾在身份公开的这几年,都相互退一步,和平共处。 然而,如今却爆出,风少夫人是萧王妃,无疑中给人一种感觉,那便是,风家狠狠地在皇室脸上甩了一个耳光,这是皇帝绝不允许的。 “风爱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皇帝冷笑,一手指着流苏,开门见山地厉喝,“她是谁?” 流苏一直垂着头,并未直视皇帝,被他这声冷喝吓了一跳,心一沉,背脊窜上一股凉意,好威严的声音,檀香送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口,明明暖和的御书房,她却一身冷汗。 御书房中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如满弓的弦,稍微一松,弩箭便会激射而出。流苏心口噗通直跳,她想起看过的电视剧,那饰演皇帝的,总是动不动就来一句抄家灭族,动不动就拖出去砍了,心里不免有些恐惧。 南瑾目不斜视,淡然地回答皇帝的问题,“臣妻!” 萧寒眉梢一挑,果然够张狂,他算是大开眼界。与其冷嘲热讽,不如作壁上观,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你的妻子?”皇帝眉梢染雪,极为冷峭,冰冷地开口,“她是方流苏,萧王的王妃,朕没说错吧?” 南瑾双眸直直地看着皇帝,冷冷地勾起唇角,“五年前的确是萧王妃,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如今是风苏苏,而非方流苏。” “荒唐!”皇帝大喝一声,一声狠狠地啪在案桌上,震得他书桌上的奏折微微晃动,低沉的声响在空旷的御书房回荡,皇帝的声音冷到极致,“风南瑾,你简直就目无法纪,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她是萧王妃,终究是萧王妃,永远都是萧王妃,你诱拐朕弟媳,又该当何罪?” 天子之怒,浮尸百里,怒气狂飙,沉沉地压在风南瑾夫妻头上,南瑾由始至终便知道,这会是一场硬仗,而他,失去最基本的立场。 流苏先嫁萧绝,便是他最大的弱点,这点会让他无立场为自己辩解,可是,他眼光扫向一旁的萧寒,微微冷笑。南瑾不卑不亢地直视皇上,沉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说,臣和臣妻婚姻无效?” 皇帝眯起眼睛,眉梢凌厉,冷冷地道:“无效,不仅如此,方流苏犯了七出之罪,还假死出逃,欺下瞒上,论罪当诛!” 说起萧绝这几年为了她,意志消沉那么长时间,终日紧绷着脸,他已经记不清,上次看见弟弟的笑容是什么时候。 都是因为她,才造成萧绝的苦楚和绝望,他饶不了这个女人! 南瑾冷冷一笑,“当年萧王上方家提亲,明媒正娶的人是方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