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高高在上》 分卷阅读1 ☆、第一闪回 白蓁蓁做了个梦。 她梦到她死了。 那个梦无比的真实,她不愿意嫁给齐王周楚渊,齐王是当今圣上最不受宠的皇子,凭借皇上对自己母妃的念想求了一道圣旨娶了自己。 自己那时候跟表哥沉扬情投意合,生生就这样被拆散了。 坊间传闻齐王性格狠戾,府里经常有失踪的婢女找寻不见踪影,盛传都是被他宠幸之后密杀了的。 面如冠玉,性如猛兽。 她哆哆嗦嗦嫁到齐王府以后,府里也悄悄少过几个丫鬟。她想肯定是这几个丫鬟被齐王宠幸过后被灭口了,可是晚上他折腾自己的时候,并不像那种餍饱的人。反而…… 她不敢细想下去,只知道,每次跟他同房以后,都浑身酸痛,甚至这种感觉,一次不如一次。 逃离了齐王以后,她跟着自己的表哥一起出逃,起初出逃的那段日子太甜蜜了,她第一次觉得,跟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流浪天涯都特别的开心。 风餐露宿有喜欢的人作陪,天作床地做被。 她害怕的抱紧了沉扬,颤抖着声音问道,“表哥,我们真的可以逃脱齐王吗,我不想,不想在回到他身边了。他好可怕。” 那种日夜身心被折磨的感觉,她现在回想一次,就害怕一次。 连觉得自己逃离了都是假象。 她害怕,再回到京城。 回到那个,让她日夜惧怕的地方。 沉扬很开心的搂着她的肩膀,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生活的热切期盼,“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白蓁蓁满足极了,“谢谢表哥。” “不能叫表哥了,”沉扬忽然伸手堵住她嫣红的唇,风餐露宿这么久,她的脸依旧像是刚开的鲜花朵似的,水润润的,这张脸他从小就喜欢了,没想到,现在这个女人,彻底的属于了自己。 白蓁蓁有点懵,“那要叫什么?” 沉扬循循善诱,“叫夫君。” 白蓁蓁立刻红了脸。 这样羞涩的称呼,以前齐王都没有强迫她叫过的。 现在忽然要这样叫表哥,她觉得,夫君不如表哥好听。不过她还是遂了表哥的心思,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夫君”,沉扬高兴至极,也不顾此刻有无旁人,捧着她的脸就压了下去。 白蓁蓁满足极了,就算跟表哥什么都没有,她也愿意像现在这样心满意足的走下去。 她最终跟沉扬在一个小镇上定居了下来。 这时,距离她出逃已经过去两年了,她从齐王府里带出来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她没有钱,不得不去当地县令家里做帮佣。 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娇小姐,沦落为一个为人帮佣的奴仆只需要两年。 原来,桂花糕是要自己去摘桂花的, 原来,煮饭的柴火也是要自己去后厨劈的, 原来…… 这所有的原来,都敌不过她帮佣家里的老爷对她的骚.扰。她的长相出众,即使是粗布麻衣在后厨帮佣,也被在前厅的老爷个看上。 白蓁蓁好几次躲过了老爷的靠近,怕的要命,躲过去了,她耳边听到的,是同样帮佣丫鬟的窃窃私语。 白蓁蓁委屈极了,她太累了,她想要好好休息。 白蓁蓁累的想哭,她怀念从前还在京城的时候丫鬟煮好的银耳汤。 拿到工钱的时候,她拿着工钱回到自己跟沉扬租住的小房子的时候,她看到沉扬正在画像,白蓁蓁委屈的走过去,以为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安慰。 谁知道她刚走过去,沉扬就着急慌忙的收起了画像,神色慌张,像是在做亏心事一般。 白蓁蓁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沉扬把画收好,塞到了画卷最下面,慌张的站起来,“帮主家临摹几幅画像。” “我可以看看吗?” 沉扬当即拒绝了她,“不可以。” 后来她才知道这幅画到底是画的谁。 原来,老爷的千金看上了这位落魄的士子,想要招他入赘,可是,他又有了自己这样的“糟糠之妻”,他在前途和她之间选了后者。 她察觉到银耳汤有问题时已经来不及了,胸腹腔宛如被千万把刀凌迟,她哭泣着问他到底为什么,沉扬的眼神里再没了昔日对她的疼爱,只有嫌弃和厌恶。 “我为了你没了前途,你也总该为我想想吧,我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破房子里,我为了你得罪了背井离乡的来了这里,你总该回报我一点吧。” 疼,浑身都疼。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是要把她淹没。 在她快要断气之前,沉扬捏住了她的下巴,笑的像个从深渊处挣扎上来的魔鬼。张狂的对她说,“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是周楚渊下药的吗,真是可惜,周楚渊倒是稀罕这个孩子,可谁料得到那么多意外呢,流那么多血,一定很难受吧。 分卷阅读2 ” 孩子…… 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在她出逃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她一直以为,一定是周楚渊下的药。 他那么不喜欢自己,肯定也会不喜欢这个孩子,原来,不是这样的。 “再见了,表妹。”沉扬Z的H脸A狰N狞G可怕,这是她意识消散前,沉扬说的最后一句话。 假如有来世,她定会手刃沉扬。 为她的孩子报仇。 她的灵魂飘忽在半空中,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沉扬一把火给化为了灰烬,他的前途,他成功的娶了那个老爷的千金,过上了从前在京城一样的奢华生活。 她哭了,她想回家,想念两年未见的父亲母亲了。 父亲那么不惹是非,万一因为她的逃离而被皇家给针对的话怕是家有万贯家财都不足以救任何人的性命。 她后悔了,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是被赐婚的。 她这么逃了,她的父亲母亲怎么办。 她飘回了京城。 此时她才知道京城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被深埋于府邸的齐王早已经翻身,一路踩着太子和晋王过失成功登上了最高的位置。 皇上被加封为太上皇,永远待在嘉禾殿。 齐王为自己的母妃平了反,国泰民安。 而她的家,却是一如她离开时候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父亲母亲老了许多,她的牌位,立在祠堂,干干净净,想必母亲每天都在帮她擦拭。 她逃离之时,是用了小产的假死的方法。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死了,没想到,如今的自己,却是真的成为了一缕飘无定所的野鬼。就连死,她都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去处。 周楚渊应该恨死她了吧。 自己用这样可耻的方式逃走,剩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给他,他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在想见到她了。 她最终还是飘到了湖光殿。 湖光殿,是周楚渊生母居住的地方。 他虽然登基,却一直住在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 湖光殿她来过一次,是她跟周楚渊回门的时候,在这里睡过一晚。 她一路进去,都没人能看得见她。这样也好,省却了诸多的麻烦,到了内厅,室内只有几盏烛火还亮着,夜这么深,周楚渊居然还没有睡觉。 周楚渊一身白色绸缎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那玉她记得。 是周楚渊的母妃飞燕留给她的传家宝。 虽说周楚渊身在皇家,可是他母亲也是家中独女,入宫前也是独得恩宠,家中二老逝世以后,家里的传家宝就留到了母妃身上。母妃去世以后,这块玉,自然就到了周楚渊的身上。 他是一个孝心极重的人。 寝宫布置的十分简单。几盏烛火位于两侧,金丝楠木雕刻的屏风隔开了内厅,周楚渊就坐在床边,她认出来床幔上吊着几缕是她喜欢的小风铃。 这是他们当时成亲的时候她闲着无聊时候亲手缝上去的,周楚渊当时还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 只是没想到,她会还在寝宫里看到这些。 周楚渊变了,五官比之前更加冷凝俊楚。他低着头,神情很低落,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他这样表情的时候,会这么难过。 他怀里捧着自己的牌位,排位上,清楚的写着爱妻周白氏蓁蓁之墓。 他的怀里,抱着自己的牌位。 “蓁蓁,”周楚渊捧着牌位,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我帮你报仇了,你跟孩子的仇,我都帮你报了。你要是泉下有知,一定要安息,等着我,我很快就来陪你。” 白蓁蓁瞪大了眼睛。 之前太子跟晋王对他颇有微词,皇位争夺战中,他也是潜在的敌人。他以为,自己跟腹中孩子的死,是他们所为。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他从衣袖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匕首刺到了她的眼睛。他是要…… 白蓁蓁大惊,顾不得自己此刻是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鬼魂,惊恐的大喊,“周楚渊,不要。” “是谁?” 周楚渊狠戾的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前一道白光,白蓁蓁彻底失去了意识。 —— “王妃,您要多笑笑,您看看您涂的这个胭脂多好看,再等会王爷就要就要过来了,您应该开心才对呀。”白蓁蓁的意识还处在朦胧状态。 眼前一片红色朦胧,耳旁是熟悉的嬷嬷声音。 这话,不是那晚她哭了半天赵嬷嬷劝慰她的话吗,怎么…… “我……” 白蓁蓁挣扎着说了一个字,嗓子干涩的厉害,像是几百日没有喝过水一般,而且,还有很严重的鼻音。 赵嬷嬷立刻摸了摸她的手,柔声劝慰,“王妃 分卷阅读3 ,您可别哭了,一会王爷看到,可要生气的。” 这话…… 和那日赵嬷嬷劝慰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重生了, 重生在她的新婚当日。 ☆、第二闪回 那一日,周楚渊招待完宾客回来,看到她在哭,以为是她不愿意自己嫁给他,喝完了合欢酒就强行跟她圆了房,那种感觉如今想起来居然没有那么可怕。 她更害怕,自己鱼目不识珠,周楚渊对她的好,她知道的太晚了。 白蓁蓁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不能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她想好了,既然上天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辈子,她一定要努力做个好妻子好母亲,把上辈子欠他的,全部都还给他。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一会要见面了,要是他又像上次一样,那样蛮横的对她,她还是会害怕。她要努力镇定一点,就算他粗鲁,自己也不能哭出来。 忍忍就好了,她对自己说。 “我可以先喝杯酒吗?”以前看过话本,说女子在初次时候,喝点酒会有助于麻痹痛感,上辈子她没机会尝试,这辈子,她想喝点酒试试。 赵嬷嬷以为她是想跟齐王喝合欢酒了,顿时捂嘴轻笑起来,“王妃呀,您可要等等,王爷这会还没来,您一个人喝着可不行。” 白蓁蓁“……”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赵嬷嬷是齐王生母柳贵妃的贴身嬷嬷,柳贵妃病逝以后,皇帝让她主管浣衣局,虽然是永远待在深宫里,但是,位置却又比贴身嬷嬷高出许多。 赵嬷嬷一生没有成过亲,一直待齐王如同柳贵妃在世一般的好。 齐王和她成亲,虽然她不明白齐王为什么会看上一个毫无背景的白蓁蓁,但是既然嫁给了齐王,她自然也是一块疼爱的。 所以当白蓁蓁说出那句的话的时候,自然以为是怕这洞房难受。 齐王还没有过来的迹象,赵嬷嬷去门口张望了一下,平日侍奉白蓁蓁的贴身丫鬟小月立刻过来,低头等待吩咐,赵嬷嬷招手让她先下去,这里有她侍奉就好。 小月往里看了一眼,想等自家小姐亲口吩咐,又怕得罪了赵嬷嬷日后小姐不好做人,作揖退下了。 “王妃一会莫怕,王爷虽然看着严肃,但是实际上也是一个心疼人的男人,您就放宽心,不要那些酒,王爷也会让您舒坦些。” 等人走了,赵嬷嬷这才低声对她说。 闺房之秘的事情就这么被她说了出来,白蓁蓁再是盖着盖头,也还是羞红了一张粉脸。葱白的手指揪着喜服,羞涩的不得了。 这种事被外人这么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很羞。 “您拿着这个,这个到时候涂上一点,会舒坦一些。”赵嬷嬷说着从玫红喜服长袖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塞到她的手里。 白蓁蓁懵懵懂懂的接下,脑子一片混沌。 她现在想的是,一会周楚渊过来,她应该如何开口。怕自己一张嘴,就露馅了。 时辰越来越晚。 手臂粗的红烛已经燃烧到了一半,周楚渊还是没有要过来的迹象。 赵嬷嬷心道时辰已经不早了,耽误了良辰可不好。 正想着,周楚渊已经一身大红的过来了。 虽然周楚渊是不受宠的皇子,但是皇子成亲,体面必然在的。 镶金的飞花穿刺新郎服,墨黑色的腰带上日常佩戴着那块墨玉。面如冠玉,威风凌凌。小厮维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赵嬷嬷看着周楚渊过来,立刻笑着上前去迎。 “王爷您可来了,王妃可等的着急了。” 说话间立刻就有丫鬟备好了合欢酒过来。 周楚渊冷淡着脸,一言不发,明明是新婚夜,却气氛低沉的可怕。 白蓁蓁也察觉到了,紧张的手指都揪在了一起,前世他也是这样,一脸凝重的跟她喝完了不情不愿的合欢酒,她都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人给抱上了床。 这世,怎么一模一样的。 白蓁蓁不善饮酒,这杯酒却不得不喝,这是他们的合欢酒。 饮完这杯合欢酒,生生世世,都是恩爱有加的夫妻。 赵嬷嬷看着他们喝完酒,这才笑着把喜称递给他,笑着说道,“王爷快些掀开王妃的盖头吧,良辰吉日,莫负了好时辰。” 说罢,领着一群人退出了新房。 良辰美景,莫负了好时辰。 白蓁蓁紧张极了,没想到赵嬷嬷离开的这么快,前世她记得赵嬷嬷还说了好多,怎么这次就只说这么一句,她害怕跟周楚渊见面,怕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之前为了不想嫁给这样的人,又哭又闹了许久,要不是家里把她想要逃婚的事情压了下来,这会,恐怕白家的面子,就要被她毁的干干净净了。 虽然她们家有些钱财,但是官场却是毫无人脉的,如今 分卷阅读4 忽然攀上了这么深居简出的齐王,倒是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前来拜贺。 她想跟他安稳下来,哪怕这辈子齐王永远是这样的齐王,她也心甘情愿。她不想在看到,那个在深夜里,抱着她牌位哭泣的男子了。 她看到一双黑色的尖头长靴朝她走近,身上的香囊的气味渐近,是淡淡龙涎香。 他掀开了她的盖头。 白蓁蓁紧张的要命,一张粉脸立刻涨红了,竟是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以为,周楚渊会直接过来将她抱上床,像上辈子那般。然而,他居然只是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拂袖,转身竟往外走,白蓁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王爷。” 声若蚊蝇,如莺低啼。 “你早点休息。”周楚渊低沉着声音对她说,却是不曾回头。 白蓁蓁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咬着樱唇,看着他他挺拔高大的背影,有点委屈“王爷这是要去哪?” “书房。” 白蓁蓁的眼里立刻涌起了水汽。 新婚之夜他居然要去书房,他不是应该…… 白蓁蓁咬着唇,声音都染上了委屈,“王爷……” “我知道你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事已至此,你要早点习惯,今晚我先睡书房,明早我会尽快过来。”尽快过来,不会让这些事情让所有人知道。 白蓁蓁在他出门之前叫住了他,把床上的喜被抽出一条来给他。 “夜凉,这个你拿着。不要惊动了赵嬷嬷。” 周楚渊一顿,深邃的眸子回头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说的,她不是很不想嫁给自己的吗,怎么现在……他从这眼神里,读出了一点舍不得。 “嗯。” 周楚渊抱着被子,走了几步又回头,“你早点休息。” 白蓁蓁眼巴巴的看着他出门,心里是又舍不得又想哭。 他们真的再见了,可他,却不像之前那样,这眼神,明显带着疏离和淡漠,他是发现了吗,还是说,他不喜欢自己了。 一想到上辈子他抱着自己牌位哭的样子,就觉得难过。要多么深爱,才能对她这样。 甚至都做好了准备,今晚要是他再对自己粗鲁她都会忍着,可是……他现在一走了之是什么情况。 新房里少了一个人,顿时就显得空空荡荡,她一一整天就只是早上吃了几块桂花糕,白天的高强度婚宴流程累的她头晕眼花,这会彻底闲了下来,她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新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没必要装千金小姐了,之前跟着沉扬出逃的时候,野菜都被当做山珍海味过,新房里虽然吃食比较多,但是大多数都是桂圆红枣之类的果物,不能饱肚子,好歹还是能裹腹。 吃了一些桂圆红枣,她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周楚渊走了,她一个人也不必顶着架子,早些休息,虽然明日不用早起给家里长辈请安,但是她是齐王府里的女主人,睡懒觉是万万不能的。 铜镜前的女子肌肤盛雪,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娇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白蓁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觉得有片刻的真实。 周楚渊这会不跟她同房正好,她现在的心情还没准备好,她需要冷静一下,再冷静一下,才能找到自己飘飞到天际的思绪。 她记得,周楚渊喜欢吃这个季节的桂花糕,要是明天桂花开的新鲜,她就去摘桂花。 —— 白宅。 白母看着在面前转来转去的白远之,几圈下来,头都给她转晕乎了,忍无可忍的说道,“你能不能别转了,你再转下去,我的头都要晕了。” 白远之回头瞪了一眼白母,气恼的说,“都是你,非说要给两个小的牵线,今天那沉扬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那副生气的模样,蓁蓁嫁的可是皇家,他有几个脑袋,敢跟皇家作对。” 白母被噎了一下,半晌讲不出话来。 今日蓁蓁出阁之前,沉扬来闹过一阵,一定要带蓁蓁远走高飞,还嚷嚷着蓁蓁一定要跟她私奔之类大逆不道的话,还好他们在迎亲队友来之前把沉扬给关了起来,不然,要是刚好和齐王府迎亲的队伍撞见,那就是违抗圣旨,违抗圣旨他们就是有几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刚刚沉扬的父亲沉溧水才把他接回去,沉扬那副不甘的样子着实吓人。 他们最怕的就是,沉扬为了蓁蓁而跟皇家作对。 到底是太年轻,还不懂跟皇家作对的下场,齐王再是深居简出,到底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家抹了面子,哪里容得下他们这等平民百姓。 “蓁蓁嫁过去就好了,以后沉家,咱们就少来往了。”白远之最终做出了决定。今日闹的那样,表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不好在继续来往了。 有了隔阂,再继续来往,只会惹得沉家不满。说到底,是他们家对不起沉家。 说好的亲家,就这么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沉扬要出来了,请问 分卷阅读5 需要男主绝杀男二吗,在线等,挺急的。 ☆、第三闪回 第三闪回。 白母也很恼火,她怎么知道自己那个远房侄儿这么胡闹,跟皇家作对,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今日闹的这么大,可不要传到齐王耳朵里才好。 虽然是没什么势力的皇子,可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本来也没什么亲近的关系,这下子咱们蓁蓁嫁给了齐王,好歹也是个正经王妃,这关系可大了去了,不至于要跟别人委曲求全。” 这话是不假,沉家不过是个顺天府尹而已,怎么能跟齐王相比较,白家虽然有家财万贯,可是朝中却是没有半点关系,要想要走的更远,不得不攀附他们最能够攀上的沉家。 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旨圣旨打乱了全盘计划。 白母叹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唯盼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了,过了今晚,那她便是真正的齐王妃了。沉家再怎么不高兴,也不敢在闹了。 —— 白蓁蓁一整晚都没有睡好,那些逃离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那被火灼烧的痛感惊的她满头大汗,睡不着了,拥着锦被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一片黑漆漆,红烛已经燃尽,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一点光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要起来收拾进宫去请安了。她不敢再倒回去睡,今日要进宫去给皇上和薛贵妃请安,迟了就折了齐王府的面子了。 蓁蓁刚刚起床,穿好外衫,门口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动静,蓁蓁吓了一跳,连忙往门口看去,进来的却是昨晚去书房休息的周楚渊。 蓁蓁抿唇,朝他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 “王爷,您回来了。” 周楚渊看着她脸上纯真美好的笑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拥抱住她,却又在触碰到她柔软的衣料上迅速的放下了手,脸上恢复了淡然的样子,淡声道,“你起来这么早,还可以再睡一会。” 蓁蓁此时还没梳洗打扮,脸上还有些轻微的睡痕,白皙的脸上还有些许粉色,宛如刚刚盛开的粉玫瑰,虽然是素颜,却比盛装更加让他注目。 “不睡了,一会还要进宫请安,去晚了可不好。”上辈子的时候她就是因为不想去在家里跟周楚渊闹别扭,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也就是这个把柄被薛贵妃拿捏在手里,总是对她不待见。这辈子,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周楚渊盯着她白皙柔美的侧脸,这张脸,他想念了无数年,如今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却胆怯的不敢往前。 如梦,似梦,非梦。 “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不用去,我自己去就好。” 蓁蓁惊讶于他的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她跟着去吗,是她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了吗,蓁蓁快步跑了几步到他面前,睁着明眸的双眼看着他。十分确定的道,“我想去的,进宫去给皇上请安是我应该做的,我怎么会不想去呢。” 周楚渊的眸光深邃了几许,她怎么会……怎么会想进宫去请安。 她不是,不是想要嫁给她表哥的吗。 这才一晚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丫鬟鱼贯而入,端进来洗脸水和巾帕伺候他们洗漱。 洗漱完了,丫鬟们伺候她梳妆打扮,梳妆台上放着的都是新做的首饰,首饰比她从前在家常戴的更加精致, 小月给她梳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发髻,粉面上一点朱唇,柳眉杏眼。闭眼垂眸间皆有玉兰之姿。身穿淡绿襟上衣,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包裹着盈盈一握的纤腰。 肤若凝脂,寸寸肌肤都透着凝白,小月打开首饰盒,打算挑一只色泽鲜艳的簪子点缀一下,蓁蓁想起来前世周楚渊送给过她一支石榴色的桃玉簪,之前她嫌弃,一直塞在首饰盒最里面,一次也没带过,想到这里,她提着裙摆站起来,探头往首饰盒里寻找那支簪子。如果她想的不错的话,那簪子肯定在盒子里躺着的。 首饰盒里大部分都是刚做的新首饰,样式十分新奇,蓁蓁在首饰盒里找到了那支桃玉簪,弯了弯唇角,“戴这支吧。” 小月伺候了蓁蓁许多年,就是怕自家主子看到这个伤心才故意塞到最底层的,没想到小姐居然偏偏要找这支,“小……王妃,今天戴这支吗?” 蓁蓁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对呀,赶快帮我戴上,误了时辰可不好。” 她可不想让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薛贵妃手里。 小月心里觉得奇怪,不过小姐能够看开不在闹脾气了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帮她把簪子插上,看着明媚如风的小姐,小月打心眼里开心。 “王妃今日好漂亮。” 旁边的小秋听了轻笑着反驳道,“瞧你这话说的,王妃哪一日不漂亮了。” 小月笑道,“是,王妃每天都很漂亮。” “进宫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小月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丫鬟抢先回 分卷阅读6 答,小月被噎了一下,努嘴往后退。 皇后已经仙逝,偌大的皇宫里只有皇上和几位妃子,薛贵妃是太子的生母,立长子为太子是大周朝历来皇族的规矩,可想而知,皇家斗争里,有多少是因为这个嫡长子而争的头破血流。这么大的皇宫,却只有几位位高权重的人居住,地方太宽敞,显得这皇宫越发的寂寥。 今日他们进宫准备了一些手工制作的糕点,当下桂花正盛,这个时节现做的桂花糕是最软糯可口的,一旦错过了这个季节,就再难吃到这么新鲜的桂花糕了。 皇上和薛贵妃都爱吃,正好省了功夫。 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蓁蓁提着食盒快步的往外走,周楚渊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明媚动人的她,视线落到她手里提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蓁蓁腼腆的笑了笑,“这个季节的桂花糕很新鲜,软糯很可口,我想着鲜做一点送给长辈们尝一尝,我知道皇家肯定是看不上我们送的平凡礼物,所以还是送点实际的吧。” 周楚渊盯着那个食盒看了一会,半晌才伸出手来,蓁蓁以为是接食盒的,垫脚把食盒递了过去,却没有接食盒,蓁蓁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伸手的意思。 周楚渊默默看着她道,“把手给我。” 原来是拉她上车,她还以为,是要帮忙提食盒。 车夫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坐在前面,默默等着后面龟速的两个人。蓁蓁把手给了他,他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她踩在脚踏上,很轻松的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往前。 蓁蓁合上帘子的那一瞬间好像在齐王府角落里看到了沉扬的身影,心下一惊,她慌忙撩开帘子,刚刚那个位置却再没有了人。她是看错了吗。 周楚渊也看到了沉扬,不过他并未严明。 他的注意力都在她发髻上的簪子上,这个簪子是他昨天送去的,昨天的她还很生气的摔在了桌上,很嫌弃的样子,他想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戴上的,怎么现在…… 他开始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蓁蓁局促的坐在他旁边,她已经很久么有这么近的靠近过他了,害怕被嫌弃,又害怕自己不受控制的想哭,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视线触及到他正看着自己的发髻,他应该是看到了她头上戴的桃玉簪。 蓁蓁摸了摸头上的桃玉簪,软声问他,“王爷您觉得这簪子我……”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觉得还是王爷您送的这个最好看,不知道,王爷觉得怎么样呢。” 她差点叫错了称呼。 幸好车内没有旁人,要是被人听去了,又会说她是平民出身,没有半点规矩。 她难得的顺从,倒是让他意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掌下的肌肤光滑细腻,他没有摸到半点伪装的痕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的变化这么大。 还是说,这是假意顺从。 他不喜欢这种假设。 “簪子很配你。”半晌,他才干干的道。 蓁蓁粉脸涨红,手指摩挲着食盒,她有点紧张,不知道要如何回复他,她知道这次进宫,以后会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 皇上跟薛贵妃都不喜欢他们。他们是被嫌弃的存在。 “其实不必准备什么,我们只是例行惯例回去。” 蓁蓁答道,“只是尽我一点心意,如果他们不喜欢的话,我再拿回来吃就好,永远不要嫌弃好吃的食物。” 周楚渊没说话,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蓁蓁看他沉默,以为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也乖乖闭上了嘴。 —— 到了嘉禾殿,皇上刚刚下朝。皇上和众位妃子都在嘉禾殿等着他们,蓁蓁跟着周楚渊进去,眼角的余光不敢落到任何人一个人身上。 她只记得一件事,宫闱里的女人,谁都招惹不起。 请了安,皇上赐了座给他们,蓁蓁乖巧的坐在周楚渊身边。 薛贵妃旋开食盒,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咬了一口,发觉味道比她想象中要好吃许多,惊喜的说道,“这桂花糕真好吃,跟咱们宫里的味道不一样,软糯可口,很不错。” 蓁蓁答道,“娘娘喜欢吃就好,我来之前还担心呢,担心您会嫌弃礼物太过轻薄。” “怎么会,喜欢还来不及。”薛贵妃笑了笑,对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皇上说道.“真的很不错,您尝一块吧。” 皇上一脸沉默,不发一言。不怒自威的稳坐高台,皇上不喜欢齐王,这大概,是因为齐王生母的原因,齐王生母是江湖女子,早些年很得皇上恩宠被册封为贵妃,人称柳贵妃,只是后来有传闻柳贵妃和外间男子不清不楚,起初皇上不在意,她知道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师兄,两人一同长大,关系如同亲兄妹一般。再后来,传闻多了,皇上的面子也就没有了,生下周楚渊后,就在等不到爱人的理解后郁郁而终了,皇上心里怨恨着这个不爱她的女人,顺便,还把这怨恨,迁怒到了她。如果不是 分卷阅读7 前世无意听到了他跟皇上对峙,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明明回门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在这里却明显很尴尬。 蓁蓁知道,皇上不喜欢齐王,追溯其缘由却又要追溯到更上面。皇上把一切都迁怒到了他身上,其实对齐王而言,他也是一个无辜者而已。 “既然成了家,就要好好的过日子,再不可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皇上沉声对前来请安的小夫妻说道,“蓁蓁你记得,要是楚渊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朕就好,朕会给你做主。” 蓁蓁囧了囧,上辈子皇上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然后每次她找茬跟周楚渊吵架的时候,她都拿这句话来怼他,每一次周楚渊都被她气的拂袖而去,好几天都不会在回房来。 “蓁蓁记得了。”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不会对她不好以外,恐怕只剩下周楚渊了,前世那些人的嘴脸着实吓人。 她不会再相信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除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宫廷部分就这么多,下章就回家啦。 朝代是一锅乱炖,没有考究,一点点BUG就忍耐一下啦,要是有大的BUG评论告诉下我,红包奖励你哦。谢谢大家。 ☆、第四闪回 在嘉禾殿待了一会他们就走了,有大臣过来找皇上商议国事,妃子们趁机一哄而散,蓁蓁跟周楚渊也不好再待下去,借口告辞了。 薛贵妃走了几步,发现有点不对劲,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金粉手里提着有东西,盒子有点眼熟。“你手里提的什么?” 金粉忙答道,“回娘娘,是刚刚齐王妃送的桂花糕。” 她还以为是什么,提着这破食盒是要回宫吗,偌大的皇宫里,什么味道的桂花糕找不到,还需要她一介民女从宫外带给她不成。真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 “还以为是什么呢,”薛贵妃不屑的道。 “母妃您这是怎么了,是齐王妃让您不满意了?”假山后面走出来了一个翩翩男子,眉目如玉,扇着墨竹折扇,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华贵的气息。 金粉和一众婢女连忙行礼,“太子金安。” 周煜渊朝她们摆手,“你们先退下。” 屏退了众人。周煜渊这才追问母妃,“怎么这么不满,是齐王又弄出什么动静了吗?” 薛贵妃呵了一声,坐在凉亭石椅上,“他能有什么动静,还不是老样子,倒是那个齐王妃有点意思。” “怎么说?” “早上来请安居然送了一盒桂花糕,当着你父皇的面上送过来,我要是不接过来吃的话,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吗,如今我代为执掌后宫,这点肚量都没有,将来如何服众。” “所以,是桂花糕惹您生气了吗?” “宫里没有桂花糕吗,宫里有最好的师傅做这些,居然从宫外带一盒进来,果真是市井小民,岂能跟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相比较,我看那,周楚渊也就只配这种身份。” 薛贵妃还是很气恼,以为自己摆出了贵妃最高贵的姿态,没想到却被这个齐王妃给无形中羞辱了一番,偏偏她还没有办法生气,有气也没有地方出。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地方。 薛贵妃是周煜渊的生母,虽然大周朝有立嫡长子为太子的惯例,但是却没有太子的生母一定是皇后的例子,只是如今后宫无主,皇上也日渐老去,后宫人心惶惶,也的确需要一个主心骨。 周煜渊宽慰母妃,“您都说了是市井小民,您可是掌管后宫的贵妃,怎么能跟她计较呢。” “这倒也是,不过气归气,你可得上点心,最近雍州一带水患,你父皇很愁,你要是能有办法解了这一关,相信朝里很多大臣,都会臣服于你。” 周煜渊笑笑,“母妃不要担心,儿臣知道怎么做。” —— 请完安回府,周楚渊就不知去向了,早上起的太早,裙子又很收腰,她怕吃的太多撑的肚子胀起来很不好看,宫里那么多优秀美丽的女人,她虽然没有官籍,但是那也不能给他丢人。 小秋端来吃食,蓁蓁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周楚渊回来,侧头问道,“王爷呢。” 小秋回道,“王爷在书房,您先吃吧,维棠已经送过去了,您不用担心。” “嗯。” 小秋给她准备的金丝银耳粥,粥里还有几颗煮的极香的红枣,几碟开胃的小菜闻起来就让她胃口全开。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早膳,却已经很得她满意了。 周楚渊之所以会在书房,应该是不想跟她在一个房间吃饭吧,可能是自己前后的态度让他起了疑心,所以才刻意的躲起来。 其实也怪她不小心,如果不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也不至于让他起了疑窦。 吃完了早饭,小月负责帮忙收拾桌子,王府里的小厮并不多,并不像家里那样人来人往的,桌子很快就被收拾干净。 分卷阅读8 蓁蓁叫来小秋。 “去找块干净的布,在找个梯子。” 小秋不明白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王妃您是要?” 蓁蓁说道,“这个季节的桂花糕很好吃,我想去自己摘点桂花做。” 小秋松了口气。 出去找管家拿了梯子。 齐王府后院有一片大花园,这是周楚渊搬过来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往里添了许多花花草草,一花一世界,无非是个人的一方小天地而已。 几颗桂花树开的极其茂密,老远就能闻到一大股香味。 其实她住的房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花园这里,不过她的体质偏弱,小时候随着白母去庙里拜神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落了水,虽然及时被救了上来,但是还是落下了毛病,受不得一点凉,好在家里比较富裕,可以一直娇生惯养着,她不喜欢冬天,一直不喜欢。 园丁放好了梯子,蓁蓁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秋连忙制止住她危险的动作,“王妃可使不得,爬这么高万一摔下来了可怎么办。” 蓁蓁望着又高又大的桂花树,的确,这要是一脚踩空的话,真的会要了她半条命。 “那你们多弄点桂花糕,用不完的话,还可以晒干,等到冬天的时候,在用桂花泡茶,” “是。” 园丁们领了命,立刻开始采摘树上的桂花,他们万万没想到,新王妃到府的第一天,居然是摘桂花做桂花糕,他们都以为,新的主人来了,大多数都是要先竖立规矩的。 蓁蓁坐在一旁,看着布上的桂花越来越多,心想着晚上的时候多做一点,明日回去的时候,也可以给父亲母亲带一点,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在王府里会闹的鸡犬不宁。一定会左右不安的。 昨日新婚,今日府里看起来还是亮亮堂堂的,平时府里她记得总是很安静,一点生气都没有,难得有了喜气,有下人在拆除走廊和门上的红绸,蓁蓁瞧见了,忙制止下来,过几天在拆,这些红绸看的人喜气洋洋,她也希望这些喜气在多延续几天才好。 蓁蓁坐在凉亭里看着大家采摘桂花,看着布上厚厚一层桂花,蓁蓁心里开心极了,这么多桂花,能做很多桂花糕了,周楚渊喜欢吃,那她就经常做给他吃。 小竹林后面的人影一闪而逝,只有几片竹叶轻飘飘的动了一下,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维棠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花园,回到了书房。 “如何?” “王妃在花园里跟小秋他们摘桂花,”维棠如实说道,“属下仔细观察了王妃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周楚渊深眸沉思,他有点搞不懂了,这个白蓁蓁,到底是什么意思,昨日他去接亲的时候就传闻她跟表哥沉扬分别的情形像是生离死别一般的凄楚,虽然这件事后来被府里吩咐不准走漏半点风声,但是人多到底口杂,还是被他给知道了。 他知道白蓁蓁不喜欢他,她心里喜欢的一直是她表哥沉扬,如果没有这道圣旨,他们不可能会有这么错综复杂的交集,可是,他要如何才能放任她不被人染指。 她只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确保她的安全,她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反正这一生,他们是要彼此折磨下去。 他会护着她,永永远远。 “她高兴就好,她喜欢做什么就让她去做。” 晚膳是蓁蓁跟厨娘一起做的,她跟厨娘打听了周楚渊的喜好,厨娘特别开心的告诉她王爷口味偏淡,吃不了辛辣的东西,蓁蓁一一记下。 中午周楚渊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一个人在家用的饭,晚膳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的,可是也沉默的很。蓁蓁也不知道要跟他说点什么才好。干脆不讲话了,默默地吃完了晚膳。 临睡前小秋怕她冷,又给她加了一床薄被子过来,周楚渊迟迟没有现身的痕迹。蓁蓁叫住小秋,“王爷呢?” 小秋有些为难的道,“王爷说今晚还睡书房,怕您一个人睡冷,所以吩咐奴婢给您在送一床来。” 蓁蓁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去。 不回来了是吗,他是打算永远睡书房的了吗。 还是说,他不再喜欢自己了。 气氛正奇怪着,门外有人进来了,两人齐齐往门口看去。 是想在书房继续睡的周楚渊。 他不是要睡书房的吗,现在再回来是什么意思。 “打盆水进来。”周楚渊吩咐小秋。 “是王爷。”小秋连忙往外走,大概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说太早了。 “你不是说你要在书房睡的吗,”蓁蓁的语气有点怨。颇有点怨妇的意思。 “新婚就在书房睡觉,传出去多难听,昨天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书房一趟,冷落了你,本王跟你说声对不起。” 蓁蓁摇摇头,她并不是觉得自己被冷落,就是觉得有点委屈,上辈子她那么对周楚渊他都死活都要赖在自己的床边,这辈子,他居然新婚之夜就走了。 能有什么事情, 分卷阅读9 能够大过新婚夜呢。 “那蓁蓁先伺候王爷梳洗吧,”蓁蓁垂下眼帘,不在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了。还不如早些休息。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周楚渊拒绝了她,看着她洁白柔美的侧脸,原本冷硬的态度也忍不住放轻柔了些,“不用刻意迁就我,你嫁给了我,你就是我的妻子,在我面前不需要有太多的规矩,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用为了我委屈了你。” 不要委屈自己,这是他的本意。 “不委屈,伺候王爷,是蓁蓁的福气。”蓁蓁抬头,弯弯的杏眼看着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小跑着去了桌边,端来了原本她准备叫小秋送过去的桂花糕。 这是她下午刚刚做的,可她却一直没有借口过去送给他。 怕他拒绝,更害怕他不喜欢。上辈子她明知道他喜欢吃却一次也没有给他做过,她想要做个好妻子,弥补她曾经犯过的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周楚渊:你喂我啊。 蓁蓁:快滚吧你。 嘤嘤嘤,浙江台风啊,大家注意安全,我在楼顶上找信号中…… ☆、第五闪回 第五闪回。 鼻尖清幽的桂花糕香味飘散,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悄然有了松动,这个味道,太过熟悉,熟悉到一闻到这个味道,他就无比的想念她。 如果她没有出意外就好了。 周楚渊痛苦的闭上眼睛,手臂却下意识的把蓁蓁揽到了怀里。 蓁蓁端着碟子,双手窘迫的无处安放,就这样被他抱在了怀里,抱的太紧,她连换个姿势都不能,心如擂鼓,声若蚊蝇,“王爷……” 小秋端了水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红着脸,连忙低下头快步的出去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撞到王爷和王妃这么恩爱的一幕。 小月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借着月色,看到小秋一张脸都红了,心里觉得奇怪,她不是去送水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好奇的问道,“小秋姐,你的脸是怎么了,这么红。” “王爷和王妃在屋里呢,可甜蜜了,一会我们去前院守着吧。”小秋道。 小月点点头,弯着腰往外走了一点。 —— 蓁蓁被他这样突然抱着,有点别扭,却又十分想念这个温暖的怀抱,整个人都害羞起来,俏脸染上了红晕,咬着贝齿,低声软糯道。“王爷,先吃一口吧,尝尝看味道。” “叫我楚渊。” 蓁蓁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心如擂鼓,这样直呼他的名字,被外人听见了,会不会又说她是一介民女,完全没有规矩。 她不敢叫出口。 “叫我。” 他的手自背后用了力,把她再向自己靠近几分,低着头,看着她卷翘的睫毛,额头饱满光洁,眼里逐渐有了深意,呼吸渐沉。 这种讯号,她太清楚了,前世,他就是这样的。 “楚……楚渊。” 蓁蓁小着声音,细细小小的叫了一声,她这还是,第一次直呼一个男人的名讳,这种没有规矩的事情,她是第一次做。 周楚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他想念这种感觉,这种把她抱在怀里的温柔感觉,是他日日夜夜的美梦,如今美梦醒了,她还在,真好。 “楚……楚渊,尝一口吧,我亲自做的。”蓁蓁在他怀里动了动,挪动出了半点空隙,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桂花糕,仰头送到了他的唇边,期盼着他的回应。 周楚渊盯着她的脸看,脸上殷切的表情不是假的,她这幅期盼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是上当了,哪怕这糕里掺杂了剧毒,他也甘之如饴。 桂花糕在嘴里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唇齿间都是桂花的香味,他吃过无数种桂花糕,却没有一次能比得上她做的,她的手艺真好。 “怎么样怎么样?”蓁蓁期待的看着他。 “很好吃。”周楚渊认真的道。 “楚渊喜欢就好。”蓁蓁又拿了一块给他,周楚渊就着她细白的手指一块接着一块的吃着,几块之后,蓁蓁收起了碟子,不打算继续喂食了。 周楚渊看着她从自己怀里挣脱开,并没有继续给自己喂桂花糕,明明碟子里还有,她是舍不得了吗。 “你去哪?” 蓁蓁放好了碟子,回头看着他,“晚上不要吃太多了,会撑的睡不着,” 周楚渊看着她恬静的脸,没说话,径直过去把碟子里剩下的几块桂花糕给吃了,蓁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怕他噎着,连忙端了一杯茶水过来。 “再吃几块也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周楚渊喝完杯里的茶水,去洗脸了。 蓁蓁心里开心偷偷的开心,这种被人明目张胆的夸奖实在是太美妙了,尤其是这种夸奖来自于他,他喜欢的话,她愿意给她做一辈子饭。 蓁蓁把被子铺好,脱了鞋,局促的坐在楠木雕花床边等着周楚渊回来,他没有回来,她不敢先睡觉。 周楚 分卷阅读10 渊洗完脸回来,发现她还没有睡觉,光着脚坐在床边晃,眸光沉了沉,快步的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不睡觉。” “我在等你。”蓁蓁认真的道。 “不用等我,你先休息,光着脚不好。”入了秋,虽然天气还很热,但是昼夜的温差实在太大,她这样光着脚,对身体很不好。 蓁蓁咬着唇看着他,“会很晚吗?”等的她都睡着了都还不会回来是吗。 “不会。” 蓁蓁依言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咕噜噜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有什么事情呢,还不是想躲着她。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躲着她吗? 周楚渊没有事情,一点事情也没有。他只是没有做好,跟她睡一起的准备,她的一反常态,让他实在手足无措,她到底在想什么,他一点都琢磨不透。 他觉得,她现在像是一个迷,她身在迷雾中,一点也看不透。 隔着书案,他看见她撑不住已经先睡了过去,脑袋偏向他这这边,几缕发丝遮住了她恬静的脸,努力保持一个等人的姿势,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他非常想知道。 夜渐深沉,窗外淡淡的凉意从窗外渗透进来。床上的女子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四肢无意的蜷了起来,惊恐的缩成了一团,像是新生的幼儿。 额头冷汗涔涔,她大约是做了个极其恐怖的梦。 周楚渊轻手轻脚的脱了鞋,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被窝里忽然有了一个温暖的身体,蓁蓁下意识的往他那边钻,手脚攀了上去,如同猛然滋长的藤蔓。牢牢的抓住他的胳膊,脑袋往他的怀里靠。 黑夜里的周楚渊毫无睡意,他怔怔的看着头顶一望无垠的黑色。闭了闭眼睛,翻过身,拥住了她瘦瘦小小的身体,把她揽进自己怀里,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闻着她的发香。 他终于,终于再次将她拥入了怀里。 沧海桑田,一眼万年。 这晚蓁蓁睡的极其的踏实,但是,却又睡的极其的束缚,她每次想翻身的时候,都觉得十分的艰难,可是她太困了,一点也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 天蒙蒙亮,她总算醒了,不过,她是在周楚渊怀里醒来的。 看着自己像一只横行的大螃蟹一样抱着周楚渊的时候她就想捂脸。他什么时候上来的,还有自己,是什么时候抱他抱那么紧的。 她一动,周楚渊就醒了,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楚渊……对不起。”她想捂脸,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现在的睡相这么差,居然都动手了。她平时睡相很好,基本不会乱动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周楚渊倒是不生气,撑着身体坐起来,“我没想到,你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昨晚她一直在乱动,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将她一直抱在怀里。 蓁蓁羞耻的捂脸。 “不过我是你丈夫,你抱我是应该的。”周楚渊轻笑,心情似乎一大早就很好。 蓁蓁:“……”。 —— 白宅跟齐王府不算远,只是两条街,不过要穿过两条繁华的马路,不过在这他们之前,竟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连耳闻也没有。这也可能,是她之前一门心思全部都扑在沉扬身上,压根不管任何人任何事。 周楚渊先下了马车,伸手接她下来。 回门日,门口早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看到下来的两个人,立刻围了上来。 白母跟白父朝周楚渊行礼,“见过王爷。” 周楚渊示意他们不必行礼,一家人相互簇拥着进了屋。 白父跟周楚渊在大厅里聊些男人之间的话题,蓁蓁无意听男人的内容,这些内容大多沉闷至极,她听一会,就会犯困了,于是跟白母一块去厨房准备午饭了。白母正好也有话要跟她说。 花园里没有人,四下都是自己的人,倒也不在乎被人给听了墙角。 周楚渊不在,她们女人家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白母拉着女儿的手,低声叹息,“蓁蓁母亲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我看齐王也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虽然他现在深居简出,但是皇家心思难测,不求你们有多高的地位,只求你跟齐王平平安安的就好,咱们家,也会努力的帮衬你们的。” 蓁蓁低着头,“母亲,蓁蓁不觉得委屈,能够嫁给楚渊,我真的很幸运,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了。” 白母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前几天,不是还要死要活的要跟沉扬一块私奔的吗,这才几天功夫,就变了说辞。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这话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蓁蓁,你是被下蒙汗药了吗?” 蓁蓁不懂母亲的意思,“母亲,您说什么?” 白母看着蓁蓁的脸,有些严肃,“这话真的是你心里所想吗,还是说,是齐王逼迫你这么说的,” 蓁蓁哭笑不得,“母亲,齐王真的没有逼迫我什么,我是真心想嫁给他,我们拜过天地,自然就是夫妻了,您怎么 分卷阅读11 会觉得我是被逼迫的呢。” 白母不好继续追问了,要是女儿真的放下了沉扬跟齐王好好过日子,那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两母女一起去厨房准备午饭,虽然她们家的丫鬟仆人多,但白母还是很喜欢亲自给父亲准备午饭,蓁蓁从小受到了母亲的熏陶,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也都会做了。 蓁蓁洗了手,准备大展身手,白母连忙制止她这种危险动作,现在她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如今她是王妃千金之躯,切记不可再像在家里一般鲁莽。做了别人妻子,总归是要注意下自己身份的。 蓁蓁吩咐小月在她房里收拾一些她平日喜欢的小玩物,她小时候玩心重,收集了不少了小东西,如今她嫁去了王府,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想要这些东西陪着。 小月小跑着过来跟她说王爷找她,好像有急事的样子,蓁蓁正在跟母亲争执切菜,正好来了小月,白母就把她赶走了,王爷找她,肯定有什么急事,可千万耽误不得。 蓁蓁也不好跟母亲争执,洗干净了手这才跟着小月往外走,周楚渊找她有什么事情呢,她在想,该不会是跟父亲聊不下去,特意把自己支过去搪塞吧。 然而她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后花园里,正站着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 居然是沉扬。 蓁蓁顿住脚步,神色有些不耐,立刻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着局促低头的小月,压低声音呵斥,“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小月立刻垂着头低声啜泣起来,不敢看蓁蓁气恼的脸,“小姐,我知道您受委屈了,您肯定很想见沉公子,小月都懂的。” 蓁蓁:“……” 你懂什么。 蓁蓁快要被这个小月给气死了,她以为真的是周楚渊叫自己,没想到,居然是沉扬,心里的期待少了大半截,沉了脸,转身就想走。 居然跑到了她的家里来,明明今天是她的回门日,这样急不可耐的跑过来,又是想要说服她私奔。她不会在那么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真的不会写,不想写那种文绉绉的,就想写一篇轻松的,很快小夫妻就要出门旅游了,真的,认真脸。 有双更,赶榜单。 ☆、第六闪回 第六闪回。 沉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到她来了居然又掉头准备走人,立刻快步的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满眼的关切与心痛,“蓁蓁,你是对我失望了吗,” 蓁蓁立刻甩开他的手,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神。 沉扬看她不理自己的样子,以为是对自己失望了,他没有本事跟周楚渊争夺,“蓁蓁对不起,他拿着圣旨来的,我找遍了所有可能能阻止你们拜堂的方式都找过了,可是,他是皇家,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周楚渊再是深居简出,那也是皇上的儿子,流淌着皇上的血脉,胳膊,是永远拧不过大腿的。 蓁蓁不想跟沉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她低呵道,“表哥,你不要误会了,我们只是表兄妹,如今我已经嫁人了,我们家再是亲戚,也不要单独跟我见面,我怕楚渊看到了,会误会。” 沉扬瞪大了眼睛,“你叫他什么?” 楚渊,好亲昵的称呼。 蓁蓁弯了弯唇角,这是他说的,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这么叫。她觉得可行,也就没有反驳,哪知第一次当着外人说的时候,居然是沉扬。 沉扬沉痛的后腿几步,不敢置信,“你是不是被他逼迫了,你肯定,被他下了蒙汗药了是不是。” 沉扬气急了,一定是周楚渊搞的鬼,前几日她还态度坚决的要跟他一起私奔,这才几日功夫,她就变了态度,那个非她不嫁的白蓁蓁呢。 蓁蓁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她已经成亲了,就断然不会在跟有继续来往,她不想看到沉扬,一看到沉扬,她就想起来,前世她是如何被他毒死的。 他为了自己的富贵,不仅害死了她的孩子,还哄骗了她两年之久,可惜,她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她太蠢了,居然看不出来沉扬的真面目。 无论他装的多么深情,恐怕都无法撼动她分毫。她不会在同一个错误上面,跌倒两次。 蓁蓁觉得他恬燥极了,“表哥,你不要污蔑楚渊,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如今我已经是齐王妃,作为表哥,难道对我说声恭喜这么困难吗。” 沉扬看着她冷硬的表情,和之前那个依依不舍的表妹截然不同,她一定是中了邪,不然,她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一定是这样。 沉扬冷笑,后腿几步,略带嘲讽的道,“恭喜你们?不可能。” 蓁蓁知道,此刻跟他说什么都不会有结论的,他现在肯定没办法接受这种结局,但是,她更受不了跟他继续交谈。 一交谈,她就会想起前世的惨状。拎着裙摆,快速的回了厨房。白母看到蓁蓁一脸慌张的跑回来,连忙放下面团,过来询问她。 “这么了,这么着急做什么,王爷找你做什么, 分卷阅读12 在自己家里,还会走丢了不成。” 蓁蓁神色恢复了平静,不愿回答母亲的话,而是说道,“娘,以后,我们能不能不跟表哥家多来往了。”她害怕,多来往了以后,又让他死灰复燃,她现在,不想在跟沉家有任何瓜葛。 白母看着她,“怎么了。” 蓁蓁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我们之前闹成那样,要是在来往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以前是蓁蓁不懂事,闹出了不少笑话,现在,我不能给楚渊蒙羞,您说对吗。” 白母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蓁蓁说的,以前脾气执拗。怎么都不肯跟沉扬断了,上花轿的前一刻还在闹呢,要不是后来她爹过来狠狠训斥一通,这会他们家,可能已经在大牢里了。 这会怎么会…… 不过蓁蓁说的是,他们之前的过去要是被周楚渊知道了,肯定会以为是他们包庇,关系到皇家的面子,这事不能儿戏。 一家人午饭吃的极其融洽,虽然周楚渊话不多,但是好在没摆出王爷架子出来,他们回门的时候带了许多礼物回来,大多都是皇上赏赐的名贵之物。这相当于是赏赐。 白父如今越看周楚渊越是满意,笑意盈盈的收下了,他们走的时候又送了许多礼物回了过去,蓁蓁瞄了一眼,大多都是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他的身体很差吗,需要送这些来补。 蓁蓁咬着唇,想起前世他压在自己身上的狠样,恨不得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不罢休一般,那样子哪里像是有问题的。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大白天想这些,的确是有饱暖思□□的意思。 兀自闭目养神的周楚渊募的睁开眼睛,瞥见旁边的女人突然红起来的脸,不明白她在想什么脸红成这样,抿着唇,问道。“你在想什么?” 蓁蓁迷迷糊糊的从飘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听见他说话,以为已经到家了,连忙去撩帘子,帘子外还是车水马龙的闹街,又迷迷糊糊的放下帘子,疑惑的看着他。“楚渊你说什么?” 周楚渊再次闭上眼睛,压抑住想要追问的心情,淡声对她道,“你的脸很红。” 蓁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很烫,她刚刚只是随便想到了前世他对自己做的荒唐事而已,就脸这么红,果真,白日里这种东西不能乱想。 “没有,可能车里太闷了。”她随口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是么?”他不知道何时睁开眼,整个人朝她靠过来,蓁蓁被他忽然凑近的人吓的一怔,倒是没有多害怕,这样亲近的渴望,也是她想要的。 “你怎么不躲?”周楚渊又问。 蓁蓁抬眸看着他,眼里竟是没有半点惧怕的痕迹,“躲什么?”问他亦是问自己。 “没事,就是觉得,你的心情,似乎比刚刚回来还要好。” 蓁蓁垂了眸,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只好实问实答。“回门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母亲让我有时间就回去多走动走动,如今我出嫁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们,未免有些冷清些。” “以后想回去便回去,不用特地跟我说,你也可以把岳父岳母请到家里来,齐王府,还是招待的起的。”周楚渊难得的大方,蓁蓁娉婷一笑,起身欲跟他行礼道谢,刚一动,马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蓁蓁脚下一歪,低声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往周楚渊身上倒去,周楚渊伸手,牢牢接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到啦,请查收。 ☆、第七闪回 “以后想回去便回去,不用特地跟我说,你也可以把岳父岳母请到家里来,齐王府,还是招待的起的。”周楚渊难得的大方,蓁蓁娉婷一笑,起身欲跟他行礼道谢,刚一动,马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蓁蓁脚下一歪,低声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往周楚渊身上倒去,周楚渊伸手,牢牢接住了她。 蓁蓁一张脸红成了柿子,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手,刚好搂住了她的腰,两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周楚渊搂着她,话却是对着外面的车夫说的。 “怎么回事?” 车夫隔着帘子连连道歉,“王爷前面有个小水坑,车轱辘不小心滚进去了。您跟王王妃没有伤着吧。” “注意点赶车。” 蓁蓁一直看着他说话,但是,他话都说完了,他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蓁蓁咬着樱唇,嗫喏道,“可以松开我了吗?” 周楚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手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并且,手掌还在她的腰间有邪恶的意思,曲起手指,隔着衣服,在摸她的腰。 她瞬间,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身体硬成一块木头。 “就在我怀里,我抱着你。”周楚渊重新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两个人靠的极其亲密的坐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心里,各有所思。 蓁蓁不敢乱动了,乖乖呆在他的怀里。 他似乎在想事情,但是,她不敢多问,一点也不敢多 分卷阅读13 问。 到了王府外,周楚渊还是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蓁蓁小心翼翼的侧头看着他,他闭着眼睛,五官深邃,薄唇紧抿,似是真的睡着了。 车夫在外面恭敬的道,“王爷到了。” 蓁蓁看他没要醒的意思,她只好先回车夫,“知道了。”她仰着脸,小心的看着周楚渊,她要叫醒他吗,但是,他好像是真的困,她不想叫醒他,最好,像现在这样,永远的抱着她。 蓁蓁轻轻仰头,睁着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嘴唇一点点的靠近他,小心翼翼,如同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她终于靠近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温温柔柔。 只一瞬间,她立刻离开,就跟做了一件极其大的错事一般。快速的离开,谁知,她才刚刚离开,原本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蓁蓁连忙别过头,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到家了。”说完又自己这个样子很像是此地无银,连忙丢下一句“我先下车了”就快速的溜走了。 周楚渊皱着眉,看着飞快跑走的蓁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如果他的感知没有错误的话,她刚刚…… 小月沉默的低着头跟在蓁蓁身后,小秋看到她们回来,连忙迎上来,“王妃渴不渴,我给您沏一杯茉莉花茶吧。” 蓁蓁朝她点点头,她现在,还真是有点渴了。 小秋去给她沏茶了,小月看着只吩咐小秋做事情,却把她忽略到一边,小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等小秋走了,忽然跪在了蓁蓁面前,低声啜泣。 “小姐,您就原谅我吧,我也是看沉公子一直央求我,您和沉公子之前不是一直……,小月以为,以为您也是想见到沉公子的。” 蓁蓁忽然重重一拍桌面,桌上的翡翠茶壶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震,手掌被震痛了,她也顾不得了,她第一次跟小月发这么大的脾气,从小娇惯了,反而让了她其实也是有脾气的人。 小月看她震怒,心痛她的手,“小姐。” 蓁蓁怒道,“你叫我什么?” 小月垂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蓁蓁压低声音呵斥小月,“跟了我这么多年规矩都忘光了吗,” 小月瑟缩了一下,“没……没有。” “还没有,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应该叫我什么。” 小月哭的更加厉害,“王妃。” 蓁蓁看着小月,眼里在没半点之前的胆小怯懦,反而很镇定,镇定的跟从前那个蓁蓁完全不像,“记住我的身份,如今我是齐王妃,到哪里我都是齐王妃,不要在做无畏的事情,如果我在发现还有下一次,就不怪我无情。” 小月连忙低头不停的磕头,啜泣声不停,“谢谢王妃不追究之恩,谢谢王妃的不追究之恩。” 蓁蓁朝她摆手,“下去吧,你先去厨房里这几天你先去厨房反省。” 小月委屈的想说话,却在看到蓁蓁冷漠的眼神又快速的垂了下去,缩着手,慢慢的退出了门。她知道,这次小姐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真觉得自己是为了小姐好,哪里知道,自己好心办了错事。如今受惩罚,那也是应该的,只是她刚来就要受罚,多少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 小秋给她沏茶回来,顺便还带回来几碟精致的糕点,香酥松软的枣泥糕,口感极佳的脆皮薄饼,不得不说,小秋是一个极其会看人脸色的丫头,她都没有说,就给她端了上来。 “王妃您先尝尝,喜不喜欢,”小秋站在蓁蓁背后,轻轻给她捏着肩膀,“王爷也很喜欢吃这些小点心,我就想着,咱们王妃肯定也喜欢。” 多贴心的丫头呀。 上辈子的小秋就是一个衷心的丫头,她虽然“死了”,却一直回白家帮她照顾自己的父母,从来都是人走茶凉。 “王爷呢?” 小秋摇着脑袋,想了想,“应该在书房吧,王爷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基本都在书房里看谁,您也看出来了,咱们府里没什么客人的,王爷呢也省得走动,正好时间节省下来多看书了。” 这个时候的齐王府的确是朱门罗雀,虽然有了喜事,却依旧不得皇上的喜欢,好在齐王也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终日在书房里看书,倒也落得个清净。 “王妃,您知道吗,过些时候是王爷的生辰,可是王爷不许我们声张,”小秋说道,“以往王爷的生辰都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区别,可是,如今有王妃了,那日子总归是不能再跟从前一样嘛,您说对不对。” 蓁蓁楞了一下,她把周楚渊的生辰给忘的干干净净。前世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关心周楚渊,只想着跟沉扬私奔,她居然把他的生辰忘记了。 蓁蓁只好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他生辰是什么时候?” 小秋恭敬答道,“王爷生辰是九月初六。” 蓁蓁明白了小秋之所以告诉她这些,无非是希望自己给周楚渊过一个像样的生辰,虽然主子嘴上不讲,但是下人看在眼里却是极其心疼的。如今有了夫人 分卷阅读14 ,就应该过一个不一样的生辰才对。 九月初六。 那不是白马寺建成的日子吗、她记得小的时候白马寺建成的时候,她跟母亲还去拜过,也就是那时候,她不小心跌落在池塘里,身体才不好的,一到冬天或者大风天的时候,她总觉得冷。 原来,他的生辰也是那一天。 —— 维棠悄无声息的穿过走廊,飞身掠进了书房,书房里只有一个人,正在书案前看书,察觉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默默的翻下一页。 维棠屈身道,“回王爷,属下并未发现王妃有任何异样,白家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不妥。” 周楚渊神色淡淡,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到底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她已经想通了,。“嗯,” 维棠想了想又道,“王爷,薛贵妃那边秘密训练了一批歌姬,准备伺机送到王公大臣府上,如果大臣们真的收下了这批歌姬,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倒戈到薛贵妃那边。” 维棠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皇上年事已高,皇位之争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周楚渊常年深居简出,并未表现出一丝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可是他清心寡欲,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想的,如今当今皇上后宫只有三位皇子正当壮年,其余都是几岁的奶娃,根本没有本事和资格参与这场皇权斗争。只剩下这两个可以跟周煜渊匹敌的皇子,薛贵妃想要做皇太后,就要把她的儿子扶持上位,平平安安的扶持上位,如今开始栽培歌姬,大抵就是为周煜渊铺路。 周楚渊撑着额头,不愿再说这个违禁的话题,“以后不用盯着薛贵妃那边的刻意动作,派人去白家那边日夜暗中保护。” 维棠颔首退下了。 薛贵妃终究还是按奈不住了,她开始从黑暗里冒头,后宫这场争斗,他不想蹚浑水。 至于这皇位,就由命运安排吧。 蓁蓁在凉亭里小憩,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很困,好像是睡够了,但是一清闲下来,她就困的要命,就在凉亭里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还是小秋来送点心把她叫醒的。 “王妃,您很困的话就回房休息一会吧,在这睡,很容易着凉的。” 蓁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摸了摸手臂,的确有点凉,小秋见状连忙端来一杯热茶,“王妃快喝热茶吧,要不要我回房给您取一件薄披风来。” “不了,现在就穿披风的话,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是这身子骨到底有多脆弱呢,这才几月份就开始了。” 小秋才不跟她开玩笑,一脸正色,“怎么能这么说呢,天冷的话就应该穿厚一点,要是都为了好看穿衣服的话,那不是委屈自己的身体了吗。” 蓁蓁没想到小秋居然这么明事理,这要是搁别人的丫头,恨不得自己家小姐穿的越美丽越好,哪里关心季节和小姐的身体呢。 “小秋,你跟在王爷身边多久了?” “十多年了,我才几岁就被家里人给卖到了官家,后来那家官家行贿查封,我们这种可怜人就沦落街头了,好在王爷好心路过,给了小秋一口饭吃。” 蓁蓁没想到小秋的身世这么坎坷凄惨,前世她怨恨齐王府的所有人,反而把她们的好全给埋没了,还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她们添堵。 她觉得,前世的自己,真的太不懂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有个小收藏吗 ☆、第八闪回 第八闪回。 “以后小秋出嫁,我一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要是婆家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我跟齐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人。”蓁蓁话刚说完,小秋连忙惊恐的跪在了地上,蓁蓁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小秋,你这是干嘛。” 小秋哽着声音道,“王妃是要赶小秋走吗,小秋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求求您不要赶小秋走,除了王府,小秋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蓁蓁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居然以为自己是要赶她走,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赶她走也要有正当理由才可以。“我赶你走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是说,以后你要是真的碰到了想要一辈子的人,你就跟我说,我一定把你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咱们齐王府,永远是你的娘家人。” 小秋一愣,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还以为,以为自己要被赶走了。 蓁蓁把小秋扶起来,拿了丝巾给她擦脸,她年纪还要比自己小一岁,却要比自己懂事理的多,柔软的丝巾擦的小秋的眼泪越发的多。 蓁蓁无奈了,“不要哭了,你在哭下去,别人看到了就真的会说我在欺负人了。” 小秋三两下擦干净脸,“才没有,王妃对我们最好了。” 蓁蓁忍笑,到底是小姑娘。 周楚渊隔着池塘,看着两主仆又哭又笑的,原本有些死寂的王府,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有哭有笑的,这才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 院外一只红蜻蜓的风筝飞了进来,飘飘荡荡的挂在了桂花树上,周楚渊脚尖轻点, 分卷阅读15 一跃而过湖面,身体如一只飞燕一般,蓁蓁只觉得旁边有风吹过,一抬头,就看到周楚渊拿着风筝下来了。 蓁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他居然会武功。 小秋歪着脑袋,疑惑的说道,“这怎么会有一只风筝呢。”她刚刚送点心过来都没有看到呢。 周楚渊把风筝给小秋,“拿出去吧,一会应该就有人找风筝了。” 虽然话是对小秋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看向蓁蓁的,小秋捂着嘴偷笑着拿着风筝走了,难怪要把她支走呢,原来是想跟王妃单独相处。 小秋走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蓁蓁羡慕的看着他,眼露羡慕之情,“你还会武功呀。” 周楚渊看着她,轻轻摘掉她发髻边的一朵小绒毛,大概是旁边飘飞的蒲公英不懂事落到了她发髻上了吧,“强身而已。” “你还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呢。”蓁蓁说道,“我觉得你好神秘,好像有无数的秘密等着我去了解。” 周楚渊反问她,“那你想要了解我吗?” 蓁蓁点头,“当然,不了解的话,我要如何才能做好妻子呢。” “那你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来了解,”很长很长,长久的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蓁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粉鞋,“时间长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夫妻了呀,”拜了天地,那便是一辈子的夫妻。 周楚渊深深的看着她,这话传达的意思太过明显,他想装傻都不能。随它吧,今朝有酒今朝便醉,他没有办法管将来的事情。 他现在,想要跟她在一起,永远永远。 周楚渊朝她走近几步,把她轻轻揽在怀里,入秋了,温度逐渐转凉,她刚刚在这里睡着了,身上都有了轻微的凉意。 “以后在亭子里睡觉,就让小秋给你准备一件披风,又或者,让管家在这里搭一个吊椅。” 蓁蓁被他揽着,算是间接的拥抱了,把脸贴近他的胸前,蓁蓁不确定的心总算安定了几分,她伸手回抱住他,“好。” —— 晚上的时候变了天,雷鸣阵阵,不消一会,珍珠大的雨点便争先恐后的往下掉落下来,蓁蓁跟着小秋抢救了几盆新开的海兰香回房。 这海兰香极其珍贵,一般都长在深谷里,花香四溢,颜色跟番石榴差不多,但是却是睡不着的人深夜的灵药,一盆海兰香放在寝居边,比吃任何药膳都有用。 药膳被这不留情面的雨水给全数毁了,周楚渊一定心疼死了。 抢救完海兰香,小秋连忙跑进屋拿了丝帕给蓁蓁擦脸,“快擦擦,可千万别着凉了。” 蓁蓁接过丝帕,擦了擦脸,刚刚她跑的太快了,这会停下来,才感觉到一点累,不过她好奇的是,这海兰香如此珍贵,他是如何得来的。 雨一直没有要停的趋势。 周楚渊回来的时候,正是雨下的大的时候。 蓁蓁拿了丝帕过来给他擦身体,周楚渊揪着她的手,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碧绿色的簪花来。“今天在外面跟人谈事情,刚好他们家进了新货,我在里面选了这只,觉得很适合你。” 蓁蓁歪着头看了一眼簪花,挺中规中矩,说不上哪里好看,比不上之前他送的那只桃玉簪,蓁蓁不好拂他的面子,点点头,很欣喜的回道。 “谢谢楚渊,很漂亮的簪子。” “喜欢就好。”周楚渊松了口气,“那你要每天都戴着,明天我让小秋把家里的账簿什么的都给你拿过来,你主内,以后自己喜欢什么,看中就直接买好了,不用先问过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本王说过的话,何时不算话的。” 蓁蓁抿唇轻笑道,“可是蓁蓁自小就奢侈惯了,要是我买太多的话,迟早会被人说败家的。我还是省着点,王爷的家底再强,那也要省着点的。” 她开玩笑的口气也那么惹人注目,白家的财富众所周知,白家米行和布艺遍布天下,只有是大周朝的土地,就有白家的米铺和布庄,白家到了白蓁蓁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孩,所有人,都想娶到她,若是娶到她,前途和命运,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养你还是养得起的,你再大手大脚,我都不会亏待你。钱的事情不用为我担心,自己喜欢什么就买。” “谢谢。” 洗漱完了外面的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趋势,喝了口热茶水准备休息,眼前一阵恍惚,连忙扶住桌面,小腹下面熟悉的酸痛让她脑袋里警铃大作。 这是…… 她差点忘了,这几天是什么日子。 连忙提着裙摆快步跑到外面,大声叫小秋的名字,今日是小秋守夜,听到她的喊声快速的提着灯笼跑过来。“王妃我在,您有什么事情吗?” 蓁蓁咬着唇,不好意思的伏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小秋立刻明白过来,提着灯笼又去了。 周楚渊洗完脸就听见了的她的大叫声,跟着出来,以为是发生了什 分卷阅读16 么事,“怎么了。” 蓁蓁脸色惨白,整个人就像是生了大病一般,有气无力的,周楚渊连忙过去扶住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 蓁蓁真是有话说不出来,她要怎么跟周楚渊说,这是女人家的月事呢,估计他一说出来,就会嫌弃她了,正尴尬着,小秋提着灯笼又回来了。 “王妃,水已经给您打好了,您现在先洗个澡吧。” 蓁蓁点点头,连忙跟着小秋去了。 洗完澡,小秋很体贴的给她端来厨房刚刚煮好的红糖姜茶,刚刚她看到她的脸色不好,大概是女人家每个月一次的月事不太舒服,被蓁蓁处罚在厨房里的小月连忙煮了红糖姜茶过来。喝完了红糖姜茶,蓁蓁只觉得浑身都跟着热起来,不过下腹的不适感还是在。 这是她落水以后留下的后遗症,虽然后来家里好吃好喝各种大补的食材都给她吃过,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的效果,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让她难受至极。 这会下腹又酸又胀,换好了月事带,伺候完了蓁蓁,小秋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一连串的事情也让周楚渊明白了什么,脱了衣服鞋子,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蓁蓁整个人如同一只小虾米一般躲在被窝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温声对他道。“王爷,要不我先去客房睡几天吧,这几天身子不方便,恐玷污了您。” 周楚渊看着她,把准备起身的蓁蓁按回被窝里,长手直接把她整个人捞了过来,拥住了她,蓁蓁绵软的胸口,径直撞向了周楚渊的胸膛。 一瞬间,她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下腹痛还是胸口痛,痛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为什么要走,就睡在这里。” 蓁蓁皱着脸说道,“可……” 周楚渊把她揽的更紧一些,两个人的身体靠的越近,他身上的火热强势的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她一张脸在他怀里红成海棠色。 吻着她的发香,低沉的道,“没什么可了,我是你的丈夫,跟你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闻言,蓁蓁轻叹口气,抓着他的内服,低声呢喃,“王爷是真的想要娶我吗。”还是说,迫于圣旨的压力,如果不是那道圣旨,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有交集。 他真的愿意娶她吗? “没有圣旨我也想娶你,只是,你会不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呢。”周楚渊幽幽地叹息。他是最没有前途的皇子,虽有皇子的名分,却是没有任何前途,甚至可能在新帝继位以后,会把她们赶往封地。明升暗降,永生没有召见不得回京。 蓁蓁抱紧了他,吸吸鼻子,“蓁蓁愿意的,蓁蓁愿意嫁给楚渊,”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夫妻马上要出远门啦。我们上别的地方谈恋爱去。 ☆、第九闪回 第九闪回。 窗外是不停息的夜雨,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层秋雨一层凉,屋内却是温温暖暖,蓁蓁和周楚渊抱在一起,脑子里想的是前世她是如何延误这个拥抱的。 前世的周楚渊可谓是对她用尽了毕生的忍耐力都没有捂热她被沉扬蒙蔽的心,她一门心思的只想跟沉扬远走高飞,完全没有考虑过家里人。 她的诈死,一定让父母和身边亲近的人都伤心透了吧。 尤其是周楚渊,背负着她死的现实继续活着,人世间除了得不到最可惜以外,还有已失去。 “怎么会不喜欢,蓁蓁愿意一辈子做王爷的王妃。”蓁蓁有点困了,这会被他抱着,下腹也没有那么难受,眼皮耷拉着,她想睡觉了。 “这是你说的,你要跟我永远在一起。”黑暗里,周楚渊的声音格外的认真,如同在说神圣的誓言。只是好可惜,回答他的,是蓁蓁轻轻地呼吸声。 周楚渊有点无奈,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居然睡着了。 闻着她发丝上的香味,周楚渊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是睡着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上辈子她呼吸停止的时候他就怀疑过上天是不是不曾优待过他任何,母亲,父亲,和他的妻子都要让他一一失去,好在后来,上天想起了他这个可怜虫,让他重来一次,救不了母亲,那便救她吧。母亲和蓁蓁之间,总有一个他可以来得及。他要让上辈子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抬手把她的脑袋往上抬了抬,她还没有醒,睡得相当的沉,看着她嫣红的唇,周楚渊犹豫片刻,随即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和她的人一样香甜,嘴上没有擦任何香粉,却依旧甜美的像是一颗饱满的草莓,又香又甜。他原本只是想浅尝一下,却没想到,自己的自控力那么的差。他一靠近,便不想离开了。 辗转于她软绵柔软的唇上,轻轻舔舐着她细细的唇纹,恋恋不舍。 “嗯~”蓁蓁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反应,嘤咛了一声,脑袋往他面前更加凑近了几分。 周楚渊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把她的脑袋按回胸前,不敢继续了,她太诱人,一旦开始,就忍受不住这份诱惑。很晚了,可以休息了。b 分卷阅读17 r   —— 夜深沉,嘉禾殿却依旧是灯火堂皇的宛如白昼,高高的书案前,堆满了从各地送上来的折子,这些折子无非是一个话题,那便是雍州水患。 雍州水患一直以来便是大周朝的隐疾,虽然时常有小问题但不至于连续上这么多道折子,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黄河边忽然连续多日暴雨,冲垮了许多房子,无数人因为洪水流离失所,朝廷虽然送去了许多粮食和物品,却依旧得不到半点改善。 人力物力财力都没办法改善已经过去一月之久的水患,无非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能在这件事上做手脚的人,可见其势力有多广泛。 薛贵妃轻轻的推开嘉禾殿的宫门,殿内的檀香味浓重,似乎不是为了让空气好闻,而是提神用的。有宫人准备朝她行礼,薛贵妃朝他摇摇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先退下,宫人先看了下撑着额头在深思的皇上,而后才有序的退了出去。 薛贵妃轻轻过去,整理皇上还没批完的折子,薛贵妃粗粗的浏览了一遍,基本上都是雍州一带的官员送过来的加急奏折。 “说了别在动了,我到底要说几次。”皇上皱着眉,怒的睁开眼睛,睁开以后才发现整理奏折的不是宫人,生生按捺住怒意,“你怎么来了。” 薛贵妃柔柔朝他笑了笑,继续整理桌上散落的折子,“皇上这么晚了还没睡,我过来看看,” 皇上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明明只是随意的看过来,却依旧从那眼神里看到了威慑力,薛贵妃跟在他身边许多年了,却依旧有些不敢直视这种压迫力的目光。 “还不是雍州水患的事情,朝廷已经拨了几批粮食过去,官员还在不停的上折子说水患问题严重,朕就不明白了,那些粮食和银两,都去了哪里。” 薛贵妃是后宫中人,后宫妃子不得议论朝事,即便如今如日中天的后宫之主,也是不便讨论这种的,薛贵妃莞尔一笑。“山高水远,一切都是有变故的,雍州水患已经挺久了,皇上何不趁机派一位大臣过去主持大局呢。” 有皇上的手谕,下面的人再是猖狂也是要忌惮三分的。 皇上眯了眯眼睛,似是认可了她的话,“那你来说,应该派谁去比较合适?” 薛贵妃沉思了一下,“依臣妾的话,那臣妾自然是想要煜渊去了,他总是养在深宫里,出去锻炼一下也是好的,成功救得一方百姓,那也是功德一件。” 皇上轻笑了一下,“倒是个好建议,” 薛贵妃转到皇上背后,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政务要紧那也要顾及身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臣妾很担心您呢。” 的确很晚了,皇上站起身,薛贵妃连忙拿了披风过来给他披上。 “走吧,回宫。” 薛贵妃立刻笑起来跟上,“好。” —— 次日。 蓁蓁醒的格外的晚,身体的不适感已经过去,不过她照例还是起晚了,她起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另外一半的床已经没有一丝凉意,他应该起床很久了。 小秋听到了屋内有动静,细细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王妃您起来了吗?” 蓁蓁应了一声。 很快,小秋就给她端来了洗脸水,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茶,“王爷去哪里了。”她没看到周楚渊,也没有交代他今日要做什么。 小秋笑笑说道,“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的很,王爷刚刚还交代小秋一定要看着您喝完这个才可以呢,没想到,王妃第一句问的,居然也是王爷。” 蓁蓁愣了一下,“他去哪里了?” 小秋回道,“进宫上朝呀,以往王爷是不必去的,但是今日一大早便有宫人来差请王爷,说是商量黄河水患的事情,所有有品级的官员全都去了。” 黄河水患,她记得了。 前世的时候也有这件事情,不过那时候她记得好像这件事不关周楚渊的,而是太子周煜渊亲自去的,她就记得,那时候朝廷为了庆祝周煜渊成功惩治了贪官污吏,御膳房特意做了喜饼送了过来给他们,不过她现在好奇的是,叫周楚渊过去做什么。明明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 “王妃,您怎么了。”小秋见她捧着碗发呆,叫了一声。 “没。”蓁蓁回过神来,仰头喝碗里的红糖姜茶,不过她觉得这红糖姜茶又有些不一样,“这里面加了什么?” 小秋忙道,“这是王爷特地吩咐我们家的,说您每日都喝点这个,对您的身子有好处。”说完像是怕她不相信一般,又说道。“这是王爷一大早出去找药房开的呢。” 蓁蓁盯着漆黑的碗底发呆,“那是加的什么呢?” 小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对您有好处,您昨天月事的时候脸可白了,王爷虽然没说,可是担忧都写在了脸上,王爷不爱说话,可是一旦关心起人来,那可是真的呢。” 蓁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就问了一句加的是什么而已,要是下次真没这么难受的话,那她就每天都喝,好 分卷阅读18 在这味道不是很难闻,但是小秋这么紧张做什么,是生怕自己对她有什么误会吗。 这小丫头,真的是单纯的可爱。 仰头把红糖水喝完了,不算难喝,就是有点甜。 “王妃还难不难受,要不要我去给您拿一个汤婆子过来。” 蓁蓁摇摇头,“不了,今天我想回家去看看,前几天回门父亲有点咳嗽,也不知道身体好点没有。” 小秋给她找来一件厚点的裙子,锦衣鲜绸缎,今年白家新上的一批上等料子,刚上货的时候王爷就吩咐人买了过来,颜色鲜艳,给府里主家做衣服是最合适不过了。蓁蓁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布料是他们白家生产的。当时她还跟母亲夸奖过着布料,看着就是很高端的样子。 “还是换一件厚的裙子吧,昨日下过雨,今天还是感觉到明显的凉意。”小秋对蓁蓁说道。 蓁蓁只得认命的回房换衣服,小秋给她端来了早膳,流黄水晶包,薄皮鲜虾饺,红枣粥,几碟开胃的小菜,馋的她胃口大开,她吃好早膳,小秋已经把回白家的马车准备好了。 ☆、第十闪回 第十闪回。 蓁蓁只得认命的回房换衣服,小秋给她端来了早膳,流黄水晶包,薄皮鲜虾饺,红枣粥,几碟开胃的小菜,馋的她胃口大开,她吃好早膳,小秋已经把回白家的马车准备好了。 白父的咳嗽已经好了许多,不过是人上了年纪,大多数都有点小问题,白母每天精心准备了药膳,一点点问题,也很快好转过来。 蓁蓁放下心来,父亲身体没事就好。 母亲留她在家里吃饭,蓁蓁应允下来,小秋第一次来白宅,蓁蓁见她好奇,叫了一个丫头过来带她在宅子里转转,小秋开心极了,不停的跟蓁蓁道谢。 小秋走了,蓁蓁这才跟母亲回房。 两人进了房,白母才开始询问她,“你跟周楚渊已经成亲有一段日子了,怎么样,肚子有没有消息了。”她跟周楚渊成亲快一个月了,要是快的话,这肚子眼看着就要有消息了,蓁蓁从小就缺根筋,皮实的很,她作为母亲,是得提醒一下她要注意了。要是真的有了动静,就要注意一下了。 孩子…… 蓁蓁的脸立刻就红了,他们成亲还不到一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提孩子的事了,再说了,这一个月他们虽然一直睡在一起,却是从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前世他基本上每天都要折腾一下自己才算完,这辈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变得这么清心寡欲起来。 还是说,这辈子,他已经看开了,不再热衷于男女之事了吗。 蓁蓁红着脸对母亲道,“娘亲,这才多久呀就要孩子了,孩子这种事是看缘分的,再说我还小,可以再等两年的。” 白母立刻看她一眼,“是吗,你觉得你还小是吗,你祖母以前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在她肚子里待好几个月了。” 蓁蓁讨好似的摇着母亲的手臂,“那这也是要看缘分的嘛,也许上天是为了让我们母女早日相见呢。” 白母被蓁蓁哄的眉开眼笑,这么荒唐的话愣是被她说出一朵花来,她想笑,不过又隐隐觉得她跟出嫁前不一样了,变得懂事了,不在是那个被骄纵的小女孩了。 “总之有了好消息就要及时通知我们,我们家就你一个掌上明珠,不哄着你哄着谁。” 白母自生下蓁蓁以后落下了月子病,虽然后来治好了,但还是落下了隐疾,不少人曾想叫父亲在纳一房小妾延续香火,女子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好话歹话说了几箩筐,不过愣是没有撼动白父分毫,从始至终,他就只有过白母一个女人。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白母有时出去拜神的时候,总会有别家的夫人羡慕她。像白父这种有情有义的男人,实在是少的可怜了。 不过蓁蓁回来的目的倒不是叙话家常的,而是有正事。 她记得,前世薛贵妃处处看她不顺眼无非是他们白家这富可敌国的家产,周煜渊想要安稳登上高位,她是要最先被铲除的。 她忽然嫁给了周楚渊,哪怕这个是最没用威慑力的皇子,有了她娘家的财力加持,再加上晋王如今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皇权之争,明面上,只有周楚渊和周煜渊。 只要白家有所动作,薛贵妃,立刻就会拿白家开刀。 “娘亲,最近家里有外人来过吗。” 白母不懂她的意思,“白家日日都是人来人往的,你说的外人指的是?” “不管是谁,爹爹都不能再见了,爹爹闭门谢客,要是来人了,就说爹爹去外地进货了。”蓁蓁严肃的说道,如今白家不是之前的白家了,如今的动荡期,他们白家,万万不能做出头鸟。 白母皱眉,“什么意思,你是要你爹爹在家装病吗,咱们白家在这京城里到处都有熟客,这要是闭门起来,那不消一日,便立刻传遍京城了。” 蓁蓁当然知道这样会引起热闻,但是不这样做 分卷阅读19 的话,那么,很快便要被当成众矢之的,薛贵妃不会放过他们,前世虽然是周楚渊登上皇位,但是,她离开了两年不知道这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全一下父母,以前她太单纯了,如今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要想的事情那么多。她不能给楚渊扯后腿。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只能帮他稳住后方。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我是为了您和父亲好呀。” 白母笑了笑,女儿嫁出去了,反而胆子小了,伸手摸了摸她齐腰的长发,幽幽道,“女儿嫁出去了,怎么还这么心事重重呢,你刚进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说话说一半让人猜,这可不是你。” “那什么是我呢?” 白母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以前的你呀,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自己,哪里像现在,居然能说让我想不明白的话来。” 蓁蓁抱了抱母亲,闻着母亲身上的香味,前世她在逃离京城的时候,除了对不起周楚渊以外,最大的就是对不起父母,她离开了以后,父母一定伤心透了,他们就她一个女儿,还做那么让他们伤心的事情。这辈子,她一定不会离开父母,她要保全白家和周楚渊。一定不会让薛贵妃的阴谋得逞。 “没有,就是觉得,之前的自己太不懂事了,总是让你们操心。” “我还以为,你肯定不愿意嫁给齐王,毕竟我们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他拿着圣旨过来,我们是真不想你嫁给他,皇家哪有平民简单。太身不由己了。” 蓁蓁心里暖极了,“能够嫁给齐王,是我这辈子的福分,一定是我前世拜了无数次的菩萨庙宇,才有做他妻子的机会。” 白母笑笑,“夫妻呢,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现在你们是夫妻了,就好好过日子,切不可在使一些小孩子脾气了。” “蓁蓁知道了。” 从白宅回来,周楚渊还没有回来,蓁蓁很想叫小秋去问问他到底进宫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又转念一想,宫里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打听,只想老实的在花园里等他。 小秋去厨房给她煮红糖姜茶了,中午在家里吃饭没有喝这个,小秋却一直记着,一回来就去忙了,蓁蓁坐在花园里家里下人给新做的摇椅,比石凳要舒服很多。 蓁蓁正闭着眼睛在小憩,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脚边。 睁开眼睛,发现是一只风筝掉在了她的脚边,有点熟悉,她想起来,上次花园里也是从外面飞进来这么一只风筝,是一模一样的风筝,莫非是同个调皮的小孩吗。 这个季节放风筝,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这个小孩还有点呆,居然2次放到了别人家里。她玩心起了,捡起风筝,打算去看看这个调皮的小孩到底长什么样。 奇怪的是门口没有人,蓁蓁拿着风筝出门,打算去风筝掉落的位置瞧一瞧,走了几步,她就看到了那里站着一个梳着双圆头发髻的小女孩,一张脸胖乎乎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真是个迷糊的小姑娘。 “这个风筝是你的吗?”蓁蓁走过来,蹲下.身问道。 小姑娘抬起头,一双圆乎乎的眼睛看着她,在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风筝时候,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脆生生的对蓁蓁说道。“姐姐,这个是我的风筝。” 蓁蓁偏偏不给她,带着笑问她,“你经常在这边放风筝吗?” 小姑娘很老实的回答,“嗯是的呀姐姐。” “可是,你放到别人家里你知道吗?” 小姑娘怒着嘴,转身指了指她后面的一个男人,“是那个叔叔叫我放进来的,百合最会放风筝了,才不会随随便便就飞到别人家里呢。” 蓁蓁往她身上看去,一直躲在树后的男人这时走了出来,蓁蓁瞪大了眼睛,居然是沉扬,他又要做什么。 小姑娘趁着她发怔的时候快速的从她手里抢走了风筝跑掉了,蓁蓁还想叫住她,那小姑娘已经做了个鬼脸跑远了。蓁蓁不想跟沉扬再见面,转身欲走,沉扬快步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蓁蓁气恼的道,“让开。” 沉扬不让,想要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蓁蓁察觉到他的动作,提前一步推开他,幸好周围没有人,这要是有人看到了,她才刚刚成亲,就传出这种丑闻,这要周楚渊怎么样想。又气又恼,反手扬起手给了沉扬一巴掌,沉扬没反应过来,生生挨了这结实的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蓁蓁和男主经历的重生不一样,因为蓁蓁前世逃了2年,这两年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so~不要轻易站队,有反转。 ☆、第十一闪回 第十一闪回。 一巴掌把沉扬打蒙了,“你打我?”他不敢置信,这还是那个一心喜欢他的表妹吗,居然动手打他,沉扬黑着脸看着怒气十足的白蓁蓁,他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的表情。 这种表情是厌恶。 他忽然有点害怕,之前一直对自己倾慕不已的蓁蓁,真的要离他远去 分卷阅读20 了。 “你不想见到我吗。” 蓁蓁不想跟他说话,眼里都是显而易见的厌恶,“我想见你做什么,如今我是齐王妃,你这样引我出来到底要做什么,要是想见我,就大大方方到齐王府来。” 沉扬呵了一声。“我要是来齐王府,你还会见我吗?” 蓁蓁懒得跟他讲话,转身欲走,沉扬伸手拦住了她,蓁蓁拧眉,语气不耐,“你到底要做什么?” 沉扬看着她,眼里都是深深地迷恋,“你说我来找你做什么,你是真的想嫁给他吗,他硬生生的拆散我们,如果没有他,现在你应该嫁的人是我。” 蓁蓁面无表情的听完他的话,她不在是前世的蓁蓁了,前世的蓁蓁就是被他这样的话给哄骗了,才有那种客死他乡的结局。 她害怕了,害怕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可惜的是,她再也不是前世的蓁蓁了,那个笨蛋蓁蓁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蓁蓁。 “说这些做什么呢,我想嫁给周楚渊,就算没有周楚渊,我也不会嫁给你,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是他的齐王妃了,作为人臣家眷,你没有对我行礼就算了,何必再咄咄逼人。” 沉扬看着她,忽然阴阳怪气的道,“你以为周楚渊娶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看中了白家的家产,京城第一首富,首富嫁女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你的身份而已。” 你以为周楚渊是喜欢你的吗,要不是你是京城首富的女儿,谁会甘心娶一个没有任何官籍的女子,他要夺权,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 蓁蓁抿着唇,神色淡然,“那你不是吗,既然结局是一样的,那我换一个我喜欢的人不好吗。”蓁蓁转过身,“我是自愿嫁给周楚渊的,无论从前有过什么,如今也成了定局,你不要在猜度里面的秘密,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能接受这个现实,那么以后你还是我的表哥,这层远房亲戚还是可以互相走动,要是你不愿接受,那么,我们就当没有彼此这个亲戚了吧。” 她说的不留情面,走的毫无留念。她清楚自己跟周楚渊成亲背后会有什么后果,薛贵妃的目标就会从晋王和齐王两人身上全部聚集到齐王身上。 她不知道前世在她走了两年里发生了什么,在她死后,她就知道,周楚渊成了皇上,现如今的皇上成了太上皇,永居于嘉禾殿。 如果周楚渊注定会当皇帝,那么,早点和晚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 殿内,是一片死寂。无一人讲话,安安静静的。 周楚渊低着头,一直看着大拇指上的翡翠绿扳指,这个扳指是他前几天在铺子里买来的,成色和纹路都是上乘,听老板说是刚进来的新货。 在指头上转了转,色泽通透,绝对不是等闲的翡翠绿。 周楚渊轻笑一声,觉得这个老板眼光还算不错。 “雍州的官员到底在背着朕做些什么,为什么那么多担粮食过去还是不停的在说水患严重,到底这些官员,有没有在认真救灾,一个多月过去了,为什么还是在哭严重严重。”皇上气恼的一拍桌子,檀木桌上的茶杯堵都随着他的动作震动了一下,底下的一干人等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发言,雍州的水患闹了一个月,没想到,朝廷那么多的粮食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皇上怒瞪着下面的众人,“朕养你们,难道你们就给不出来一个办法吗?” 周煜渊四下环顾一圈,发现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部都低头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来给父皇一点面子,更何况他是大周朝的太子,未来国家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周楚渊上前一步,俯身作揖,恭声说道,“父皇,儿臣建议朝廷在拨10万担粮食给雍州,由儿臣亲自押送,儿臣愿意亲自监督救灾,雍州水患一日不除,儿臣就绝不回京。” 文武大臣似乎没有想到太子会亲自前往雍州,要知道,雍州水患严重,天知道那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他是未来国之栋梁,万一出了点差池,可是千万担当不起啊。 话毕,再次陷入了死寂,没有人敢说不好,也没有人敢说不好。 周楚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依旧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他寻思,一会下朝了,再去那家铺子瞧一瞧,要是有好看的首饰,给蓁蓁也买几件回去。 想起她昨晚的美好,他的眼神暗了暗,她乖巧的像是一只猫躺在自己怀里,不说话,只会轻轻哼哼,那种哼声,能让人舒服到骨子里去。 “你以为呢,楚渊。”募地,皇上忽然点了他的名字。 周楚渊飘飞的思绪迅速的回过神来,双手朝高台上作揖,恭敬道,“儿臣以为父皇说的极是。” 皇上立刻反问道,“那么你是愿意去往雍州了?” 周楚渊淡然的垂眸,点点头,“儿臣愿意。” 周楚渊听见,他说话这句话的时候,周围有好几个官员都在低声唏嘘,唏嘘什么呢,他不明白,明明刚刚还是太子周煜渊在自告奋勇的想要去雍州救济的,怎么一转眼的功 分卷阅读21 夫,这差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皇上一直看着他的脸,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不情愿来,可是他一直是沉然的表情,没有不愿,甚至,除了沉寂以外,他看不出任何。 他讨厌看到他这幅表情,每次看到他,他就想起他的母亲,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那好,后天你就出发,10万担粮食会跟着你的队伍一起出发,雍州的百姓,都全指望你了。” 周楚渊低头领命,“是,儿臣定不负使命。” “带着朕的手谕,如有贪官污吏,不用上报朝廷,当庭斩首,以告慰雍州的百姓。” 周楚渊再次低头,“遵命。” 如果前面是耻笑的话,那么后面这句话,便是如头一棒一般。拿着圣上的亲笔手谕是何等的荣耀,齐王亲自前往雍州的话,那么…… 周煜渊的神色冷了冷,并未说任何话。 —— 下了朝,周煜渊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去了母妃那里,薛贵妃正在御花园里赏花,海棠开的正盛,入眼望去,皆是一片彩虹色。 秋季的御花园,跟春天是一个景色。 金粉看到了周煜渊过来,恭敬的行了礼,“太子金安。” 。 周煜渊拂手让其他宫人先下去,只留下金粉,金粉是薛贵妃的心腹,一直都是她贴心伺候。 “今天怎么这么晚,” 周煜渊答道,“今天父皇让周楚渊去雍州了。”其实他的心里有点不服气,明明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最终却落到了周楚渊的身上。还拿着手谕,和御驾亲征有什么区别呢。 薛贵妃手里拿着鱼料,一颗一颗的往池子里扔,池子里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抢着薛贵妃投下的鱼料,薛贵妃抿唇笑了笑。 “你看这池子里的鱼,每天都在喂,每天都在争先恐后的来抢食,分不清贵贱。” “母妃…” “为灾民祈福重要,还是亲自去雍州重要,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雍州知府陈前是出了名的心里深沉,表面人畜无害,实则则是心狠手辣之人,我想大部分的粮食和银两,都入了他的口袋,之所以这么大胆,无非是想着天高皇帝远,就算真的有朝廷官员过去查,雍州都是自己的人,要毁灭证据,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周煜渊顿悟,“所以……” 薛贵妃随手把手里剩下的鱼料全部扔到了池子里,锦鲤更加疯狂,只看到一群锦鲤争先恐后的想要跳出来想要争夺鱼料。 “让他去好了,你明白了吗?” 周煜渊点头,“明白了母妃。” —— 周楚渊拿着皇上的手谕出宫,路上遇到好几个大臣跟他打招呼,虽然他如今是不受宠的皇子,可是今天的朝事又让事态有所混沌起来。 周楚渊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径直朝宫外走了。 他讨厌这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一个个,都长了一张可耻的嘴脸。如果不是这些嘴脸,他的母妃,也不会那么坚决的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有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周楚渊到家的时候蓁蓁已经睡着了,可能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她总是很困,小秋在外面守着,看到周楚渊过来,连忙行礼,放低声音。 “王爷您回来了。” “蓁蓁呢?” 小秋回道,“王妃睡着了,王妃等了您很久您都没有回来。”就差没有去门口坐着了。新婚的夫妻还在蜜罐子里呢,王爷这才刚出门没多久,就开始想了。 周楚渊回身对小秋道,“去准备一下,我们要出趟远门。” 小秋楞了一下,“出远门,王爷我们要去哪里呀。” “雍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查历史查来的,大概是雍州这个地方,但是这个毕竟是架空,雍州只是个地名,但是,不要跟历史上的雍州相提并论。真的架空架空!!!!寻寻胆子很小的。 ☆、第十二闪回 第十闪回。 有些话可以说,但是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 蓁蓁连忙闭嘴,不敢在说话。 “这次去雍州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一个人在家里要乖乖的,要是害怕的话,你就去回家。家里有岳父岳母陪着你我也比较放心,等我回来我会来接你。” 蓁蓁立刻惊恐的看着他,双手立刻抱着他的手臂,明眸秋瞳里闪着泪光,楚楚可怜的很,“你不要我了吗?” 周楚渊有点无奈,抚摸着她的脸,低声,“怎么会,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去雍州那么远,舟车劳顿,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心疼的是我。” 蓁蓁扬起脸反问他,“你心疼我吗?” “当然。”周楚渊点点头,十分r认真的说道。“当然心疼,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心疼心疼谁。” 蓁蓁吸着鼻子,委屈屈的 分卷阅读22 说道,“那你带上我吧。” “你身体不舒服,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有什么差池,我无所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可是,坐马车又不是走路,能累到哪里去呢。”蓁蓁忽然话锋一转,眼里又有了泪意,“你是不想我去对吗,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拖你的后腿。” 听她这个语气就知道她误会了,他的确不想她去,一方面是路途远,一方面是雍州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而她不能出任何意外。 他这一生,只为了她而生。 实际上,她生气了也好,免去了自己解释的麻烦,只是她生气了,他更加气恼自己惹她生气。 蓁蓁又生气又委屈,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都不带着她,虽然理由都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样虚假的借口,无非是不想要带着自己而已。 她是个累赘,拖累到他了。 想到前世她的错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辈子的周楚渊,和上辈子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他发现了自己不是之前那个白蓁蓁了,他会不会直接跟自己和离。 在失去他和不去雍州相比较,她已经先一步选择了后者。 前世他的愤怒和眼泪,足以让她咽下此刻所有的委屈,她不去就好了,那她就在家里等他好了,也许他说的对,她应该呆在一个不影响他的地方。 毕竟,他的将来,实在是太震撼了。 她们这等平凡人,是要仰望他的。 —— 沉扬气恼的回了家,门口管家在等他,看到他回来,连忙过来跟他说道,“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等您好久了。” 沉扬被蓁蓁气的余怒仍在,沉着脸问道,“找我什么事。” 老管家一脸的慈祥,沉扬此刻脸上明显写着怒意,本来想劝慰几句别惹大人生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个管家,主子家的事情,的确不方便多言多语。老管家只道,“大人没说,不过大人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沉扬呵了一声,不当回事,说的好像谁心情好似的,他今天的心情也糟糕透了,没有半点心思想去关心父亲到底如何不太好。 算时间应该是下朝没多久,多半是朝廷的事情惹他不高兴了,朝廷的事情,关他什么事情。 沉扬的祖上原本是靠种地为生的,日复一日的劳作还不够自己糊口,日子过的很清苦,后来祖上考取了功名得了探花,因为I家里有人有了官籍,他祖父沉溧水则认识了白蓁蓁母亲的表妹。一来二去,两人看对了眼,沉溧水也争气,一路往上到了刺史,跟白蓁蓁做了不远不近的邻居,也就是这样,才让白蓁蓁认识了沉扬。 沉扬到底是对父亲有惧怕之心的,快步往大厅走去。 沉扬看着父亲坐在客厅在喝茶,很悠闲的样子,但是他就是感觉,父亲这个时候的样子,一定是表面现象。他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看到他过来,沉溧水抬头睨他一眼。“回来了?” 沉扬规矩的对父亲说道,“听管家说您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情吗。” 沉溧水示意他过来坐下,沉家虽然不如白家有钱,家里到处都是古董花瓶,但是也是有不少的收藏品,只是不太有名而已。 “你又去找白家那丫头了?” 沉扬震惊,他不明白父亲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蓁蓁如今已经嫁给了齐王周楚渊,谁去找她都会让双方的名誉扫地,更何况她这种新婚妇人。 自己特意绕开了所有人,以为自己已经完美躲开了,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沉扬老老实实的点头。温声道。“父亲我知道我不应该去找她,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如果不是圣旨,现在她应该是我的妻子了。” “混账。”沉溧水忽然怒道。沉扬身子一抖,不敢说话了。 沉一怒瞪着低头不语的儿子,更加恼火,“胡闹什么,现在她已经是齐王妃了,你以后要是在敢见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沉扬觉得很委屈。 “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要去找,那也是只能是表妹的关心,要是越矩了,就算是我,我也救不了你。” 说实话,他一直不太喜欢白家的那个小千金,除了家里有万贯家财,好像什么也不会,儿子稍微说点什么,就被逗的喜笑颜开,他们家要想在这朝中走的更远,只有跟官家的子女成亲才好,白家虽然有钱,却是除了钱给不了任何有利的前途捷径。朝阳公主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听皇上身边的宫人讲,皇上跟薛贵妃目前已经在悄悄的在物色合适的人选,放眼望去,这所有的王公子弟里,只有他的儿子是最优秀的。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驸马爷,要是和皇上做了亲家,怕是太子爷,都会给他们三分薄面。 所以,此刻是摆脱白家最好的机会,更何况,是圣旨拆散了他们,又不是他。 沉扬看着父亲,他第一次,露出了成年人的哀伤表 分卷阅读23 情的对父母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蓁蓁。”如果此生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他也不想娶别人了。 一颗心,已经给了她一个人。 “喜欢也给我憋着,过几天就忘了,小孩子的喜欢,能值多少。” 沉扬沉默了。 —— 蓁蓁在房里生了整整一下午气,周楚渊都没有要主动来哄她的意思,越等她越心慌,是不是,因为她重生的原因,他已经,不像上辈子那么喜欢自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应该怎么办,她忽然慌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在跟他闹情绪,他反而时机成熟有机会跟自己和离。 想到这里,蓁蓁委屈的擦了擦眼角里流出的眼泪,她不能跟他生闷气,不让她去就不让她去吧,反正那么远,她也觉得坐马车会坐到自己骨头散架。 在家也好,在家里等他好了。 擦干净眼泪,蓁蓁收拾好自己泪水朦胧的脸,打开门出去,在门口守着的小秋看到她出来,立刻小跑着上前,不敢看她的脸,小秋知道王爷去雍州不带王妃王妃此刻肯定难过委屈,可是,王爷做了决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王爷既然决定不带王妃去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不带了。小秋幽幽的想,其实她也挺希望王爷带上王妃的,毕竟刚刚新婚,哪家夫妻不是成天想要腻歪在一块的,忽然一下子分开这么久,更何况王妃那么好看,分开这么久,王爷舍得吗。 蓁蓁看着不敢言语的小秋问道。“王爷呢。” 小秋忙道,“王爷在书房呢,您要过去吗?” 蓁蓁摇摇头,“不了,王爷要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雍州那边水患,许多东西肯定都已经不好了,他去的话肯定要待很长时间,平时吃惯的用惯的,都要带着才行。 小秋点头,“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出发的时候搬到马车上就好。” 蓁蓁“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秋看着蓁蓁沉默的样子,以为还在生王爷的气,一想到他们即将分别那么久,她就觉得自己此刻应该为王爷说点什么才好。 “其实,小秋觉得王妃您留在京城挺好,雍州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不了解,您身子金贵,万一不适应那边的话,王爷一方面忙着放粮的事情,一方面还要顾着您,还不如留在京城,王爷处理好了雍州的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所以,她还是一个拖后腿的人吗。 是啊,一方面忙着放粮一方面还要分心照顾她,是她考虑的不周了,可是,她担心的是,他走了,就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她现在就有一种预感,他不是前世的那个周楚渊了。 吃饭的时候周楚渊没出来,一直待在书房里,小秋回来说王爷有事情不来吃饭了,让她早点吃完早点休息,蓁蓁望着偌大的餐厅,满满一桌子菜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明明这些菜都是她特地吩咐厨子做给他的,他不来吃,她还吃什么呢。 天气开始转凉,她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睡意。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来个收藏好不好。 ps:跟着榜单走,明天不更新哦,在榜期间隔日更哈~所以是后天更啦。 ☆、第十三闪回 第十三闪回。 周楚渊一直没有回来,他是打算就这样躲着自己到明天上马车走人吗。一走了之,就不用面对她了对吧。她觉得自己又有点委屈。明明自己这辈子已经悔改了,再也不会做那些错事,他凭什么这样对自己,明明是他拿着圣旨来娶自己的,又不是自己强迫他娶的,这样不回来睡是什么意思,要是嫌弃的话,他大可以把自己休掉。 她内心深处的倔被他的冷漠挖掘出来,她凭什么这样被他冷漠对待呢。 顾不得很晚了,还是穿了外衫起来,她倒要去书房看看,他到底在不在书房里“忙”。谁知道她刚坐起来,门却从外面开了。 蓁蓁抬起头,和总算从书房回来的男人四目相对,蓁蓁咬着唇看着他道,“王爷舍得回来了吗?” 周楚渊听着她这别扭的称呼,就知道她肯定生气了,前几天还楚渊楚渊的叫呢,周楚渊三个字,叫的特别的生疏冷漠,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模样。 穿的薄,她的身子一向单薄,一到气温变化的时候,她总会把自己穿的厚厚的,万一着凉风寒的话,会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好。 他都记着这些,她脆弱的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小玫瑰,需要被呵护着,如果一旦被风吹,心疼的是他自己。 回首关了门,朝她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蓁蓁冷冷地回,“我想去书房看看,是不是王爷准备在书房重新放一张床,然后不打算回来休息了。” “怎么会?” “还不会吗,我以为,您会躲着我到明天离开,其实没关系,蓁蓁不去也没关系的,我会待在京城等您回来。”她淡淡地开口,和下午那个情绪激动的蓁蓁判 分卷阅读24 若两人。 明明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可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赌气的口吻在里面,他是希望她待在京城,雍州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遇到危险,他害怕自己来不及保护到他。可是他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她在自己身边。 唉,周楚渊低叹口气。 “你生气了吗,” 蓁蓁努着嘴,“蓁蓁不敢生王爷的气,您既然回来了,那我便不去书房了,您早点收拾歇着吧,明天要还要出发去雍州呢。”说完,蓁蓁又把外衫脱了,快速的拖了鞋上了床,背对着他。 唉,这别扭的小姑娘啊,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不过小孩子气也没关系,他可以包容她,洗了脸脱了鞋跟着上床,她轻轻动了动,明显没真的睡着。 周楚渊翻身望着她的后脑勺,半晌,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做任何反驳。 周楚渊无奈了,撑起身体,嘴唇凑近她白嫩的耳朵,低声:“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转过来。” 委屈的蓁蓁:“哪里,我已经睡着了。” 周楚渊趁机亲了一下她的耳朵,果然,下一秒,“睡着”的蓁蓁已经又气又羞的转过来了,周楚渊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小小的一只,宛如一只柔软的小猫。 “不是睡着了吗,那么现在跟我说话的人是谁。” 蓁蓁咬着唇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她这幅生闷气的样子,像极了之前的她,她之前不满意自己的时候,就总会这样,瞪着他,和她成亲这么久。他第一次有这种拥有她的真实感觉。 对他冷眼惯了,忽然对他关怀备至,他就一直提防,生怕眼前这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是被人给模仿了,直到现在,他才有真实感。 他感觉,自己居然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行了,别气了,不是不舒服吗,你这样生气,万一又难受了怎么办。” 蓁蓁委屈的嘟囔,“那王爷会关心吗?” 瞧,一生气就换称呼,果然是她的作风。 “当然,要是你不舒服,可能就真的没办法跟我一起去雍州了。” 蓁蓁话到了嘴边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眼睛忽然亮起,“你刚刚说什么。” 周楚渊把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拉上被子,手把她背后的被子盖的严严实实,两个人如同蝉蛹一般的亲密,她难得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如同重获遗失的珍宝。 “我说天亮我们一起去雍州。” 蓁蓁亮起的眼眸又再次熄灭,这是哄骗她的话吗,明明他下午的时候还说不带她去,这才一下午的功夫,他怎么就转变心意了。 或者这是迂回之法吧,等到天亮,她就算是生气,他也看不到就走了,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她早早就忘记了这回事。 蓁蓁闭上眼睛,低声道:“你下午不是说不带我去吗?” 周楚渊回道:“可我说不带你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了一下午再到现在。” 蓁蓁没说话,表示默认。 周楚渊忽然轻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生气到现在。小气包说的是你吗?” 蓁蓁:“……” 周楚渊:“我已经让小秋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早上一起搬到车上,我就是担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我可能没办法顾得上你。” 蓁蓁忙道:“没关系,我肯定不会给你拖后腿,我很乖的。” “有多乖?” “……”蓁蓁很自然的说道:“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乖乖地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这话,听的好让人眼热。 把怀里的女人搂的更紧,他忍不住,抬起了她的脑袋吻住了她,他想念这种甜美,她过分的温顺,只会让他身体里沉睡的野兽苏醒的更快。 蓁蓁被他吻的迷迷糊糊,他还是没什么技巧,只会沿着她的唇线来回的吻,蓁蓁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温柔的温存。 他的手不规矩的撩起了她的裙子里,沿着她细腻的后背肌肤缓缓往上,手掌的温热让她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随即沉醉在更深沉的温柔里。 他们彼此,都想念这种感觉。 周楚渊咬着她细腻温热的嘴唇,喘着气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边,声音都有些模糊了。 “你相信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上辈子,我们就已经是夫妻了。” 夫妻…… 蓁蓁猛的睁开眼睛,撞入了他深沉的眼底。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居然做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我梦见你不喜欢我,甚至,还很讨厌我的触碰,像现在的亲密,在那个梦里,都是极度的奢求。” 他困在那个梦里了,她不喜欢他,一点点也不喜欢,她最喜欢的,是她的表哥,其实上次回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沉扬也在屋里,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顾着自己生闷气 分卷阅读25 ,他们,一定在私底下抱怨哭泣,说他不好吧,如果不是因为他拿着圣旨,他们现在,肯定就是夫妻了。 说到底,是自己拆散了他们。 蓁蓁几乎快要落下泪来,他也像她一样重生了吗,前世不好的记忆都伴随着他们,她以为,这段痛苦的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那么,自己前世所做的错事他都知道了吗。 她忽然害怕,这辈子在重演前世的结局。 她很想告诉周楚渊,其实她也做了相同的梦,只是,她以为自己的孩子是被他下药弄掉的,她才死心决定跟沉扬离开京城假死逃走。 原来,逃不掉的,真的逃不掉。 这世上的宿命,可怕的要命。 周楚渊还陷在回忆里,胸前忽然一团湿润,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无奈的道,“哭什么呢,还是说,你根本不相信我做了这么一场梦。” 蓁蓁忙摇头,手臂从被窝里拿出来圈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的视线跟自己平视,她很认真,很坚持的对他说:“我相信,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在王爷的梦里,居然是这样的,喜欢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舍得对您不好。” “真的吗?”周楚渊明显不信。 蓁蓁忽然起身,主动吻住了他的唇,实际上她跟周楚渊一样毫无技巧可言,虽然有前世的经验,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依然青涩的像个小女孩。 “现在相信了吗?” 周楚渊还有点蒙蒙的,她这样的主动,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信了。” “我是真心诚意嫁给你的,如今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这个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就算没有圣旨,我都愿意,古人常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前世我一定做了很多的好事,才有做你妻子的机会。” “不。”周楚渊道:“其实,应该是我好事做多了,才有遇到你的机会。”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还想在回到这个地方。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还会千方百计再回到你的身旁。 若不是因为你,我大概早已在这世上逃亡。 倘若一切深爱都是秘密,可能,真的只有流淌过的时间都知道了。 好在,上苍给了他在重来的机会,这一世,他一定会互她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就要开始甜蜜蜜的雍州之行了,这次会出去很久,回来的时候,基本就是故事收尾了,不会很写很长,后面还有一个很沙雕的仙侠文在等我。我会努力的。 另外,我已经努力修改错别字了,但是我是个小瞎子,肯定还会有的,有的话帮忙指正一下,我会尽快修改,3Q~~ 后天更新~么么哒, ☆、第十四闪回 第十四闪回。 蓁蓁一整晚都睡不好,她总觉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脑子简单,没有办法一下子消化完毕。他说他做了个梦,那个梦被他形容的无比真实,到底是试探还是真心呢。 外面才刚刚有一点的光亮,蓁蓁就醒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周楚渊居然还没有起来,此刻他正抱着自己,双目紧闭,很明显还在梦中。 蓁蓁不敢乱动,怕惊醒他。 蓁蓁怔忡的望着他的脸,脑子里又想起来昨晚他说的话。 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个梦的结局,他也都知道了呢。 她最终会死,他会一路杀伐往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深居简出无人问津的齐王周楚渊了。她只是一缕不知去向何方的幽魂。 天地间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周楚渊其实很早就醒了,他没有睡着,一整晚都陷在梦境里,梦境里那个横眉冷对的女子和现在怀里温柔乖巧的女子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还是说,这些都是假的。 她的乖巧,让他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这场梦,永远不要醒就好了, 只是好可惜,天就要亮了。 “你这么早就醒了吗?”周楚渊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和蓁蓁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睛都有点红,只是天色将亮未亮,谁都看不清彼此的脸。 “刚刚醒。”蓁蓁道。 “我们没有回去跟岳父岳母说我们要出远门,他们会生气吗?”周楚渊问。 “不会啊,我等下会先回家一趟,你们准备好了,在过来接我吧。”蓁蓁又说。 “好。” 话毕,两个人都没有话说了。 很奇怪的场景,谁都没有想到,会让气氛尴尬到这个地步。 —— 小秋陪着周楚渊在忙出发的事宜,小月陪着她一起回去的,小月因为之前沉扬事情被蓁蓁罚到了厨房,反思了很久,蓁蓁总算想起把她叫回前厅了。 小月也是刚听说小姐要跟王爷要去雍州,她 分卷阅读26 听厨房里的阿嬷说,雍州不仅远,而且那边还在水患,听说瘟疫之类的病已经传开了,小姐身子那么弱,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小姐您跟王爷马上就要走了吗?”小月坐在蓁蓁旁边,担忧的说道。 蓁蓁点点头,“嗯。” 小月苦着脸道:“小姐雍州也太危险了,您要不别去了吧,您身子本来就受不得湿气,万一……” 蓁蓁睨她一眼,很无所谓的说道:“难道我已经脆弱的像是一张纸了吗,再说了我是跟我丈夫一起出去的,他还能不照顾我不成。” 小月听出来小姐的语气不好了,联想到上次自己因为帮沉少爷传话就被小姐罚到厨房,她觉得,小姐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白父白母也是刚刚听说周楚渊要去雍州的,还没来得及去王府问问是怎么回事,女儿就回来了,白母和白父自然是不愿意女儿女婿去那么远的地方的,只是皇帝手谕,谁敢违抗呢。 白母抱了抱蓁蓁,心疼道,“你们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呢。不能让别人去吗?” 蓁蓁笑了笑,“母亲,那可是皇上亲自写的手谕,再说了,又不是什么苦差事,等处理好了雍州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在附近游玩一番,我回来只是告诉您们一下,然后,我还想跟父亲要一样东西。” 白父疑惑道:“什么?” 蓁蓁说道:“是您的印章。,我想这次去雍州并不会那么一帆风顺,朝廷发救济粮这么久都没有效果,我想一定是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我想拿父亲的印章防身,遇到事情,还能调周围的白家米行的人出来解围。” 蓁蓁说的很轻松,但是白父和白母早已经猜透了话里的意思。 白母看了白父一眼,白父沉思了片刻,吩咐外面的管家去书房拿来他的印章,有了白家米行掌门人的印章,走到哪里遇到了困难,看在白家面子上,都会给三分薄面。不得不说,蓁蓁考虑的很周到。 “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白父严肃的对蓁蓁道。 蓁蓁笑了笑,抱了一下父亲,“我们可是跟着军队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们不敬,不是找死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白父还是不放心。“总之,到了千万给我们来封信。” 蓁蓁点点头,眼里又有了泪意。 父母对她的关心从来不假,上辈子她假死骗过了所有人,她的一走了之,该让他们多么难过伤心啊。 想到这里,蓁蓁又对白父说道:“父亲,我跟楚渊马上就走了,您要记得我说的话,我们走后无论谁来拜访您都不要见,尤其是朝廷里的。” 白母皱皱眉,上次她回来也这样说过,那时候她并未当回事,只当小女孩的顺口话,没想到她今日又提起了,不知道,她到底是要说什么,或者说,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蓁蓁,你是知道了什么?” 蓁蓁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总之你们要记得我的话。” 白母仔细盯着蓁蓁的脸,努力想要从这张脸上来找寻出一丝一毫不属于蓁蓁的印记,可是,这张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却觉得蓁蓁和之前不一样了。她会思考了,会想别的了,也没有像之前孩子气一般的只是要嫁给沉扬其他的什么也不顾。 这样的变化,她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巳时到了,白母送蓁蓁他们出去。 白母很舍不得蓁蓁去那么远,心疼的抱了抱她,温声再次嘱咐道:“记得,到了雍州记得给我们来封信。” 蓁蓁点点头,临别在即,她心里的不舍之情越发的浓厚,重生过一次,她再也不想离开父母了,只是雍州之行,她不得不去。 蓁蓁抱着母亲,在母亲耳边轻声说道,“娘亲,您要记得我说的,我们走的这段时间,让父亲闭门谢客。”不可以见任何人,尤其是朝廷中人,如今事态已经开始逐渐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薛贵妃一定会想尽办法拉拢所有能够帮助到周煜渊的人。而她们白家,肯定是首选。 即使改变不了结局,她也要保全自己家人。只要有她在,薛贵妃就不能动白家人分毫。 “我知道了。”蓁蓁道:“娘亲等我回来,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蓁蓁摇摇头,“这个秘密要我回来才可以说。” 白母朝她招手,“好,早点回来。” 蓁蓁依依不舍的走了,小月留在了白家,她跟自己一同入了齐王府,如今自己走了,留她在王府害怕她受委屈,虽然之前她被自己罚在了厨房,可是那依旧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下人们不敢有任何越矩的动作,可她要去那么远,她着实不放心。 小秋掀开帘子放下软凳,扶着蓁蓁上车。看着王妃眼里都是不舍的神情,小秋劝慰道,“王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去几个月而已,王妃莫要难过呀。” 蓁蓁摇头叹息,这个丫头未免心思也太细腻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就开始了,有时候她又觉得,这个 分卷阅读27 丫头,未免是守夜丫鬟那么简单吧。 前世她对这些丫鬟下人了解的不多,把他们和讨厌的周楚渊划分到一类,如今细细想起来,小秋明显跟府里其他丫鬟不一样,穿的是细绢碎裙,虽然嘴里叫着王爷,但是明显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害怕周楚渊。 小秋吩咐启程,他们现在要赶往城门口和周楚渊会和,他们此次去雍州大批人马和粮草,走官道正常的话也需要半个10天左右,蓁蓁一想到要坐马车那么久,她就为自己的骨头架担忧。 蓁蓁一脸怪异的上了马车,周楚渊和她同个马车,小秋和别的女眷则在后面的马车上,至于维棠这种贴身护卫,基本是骑马随行。 “怎么这个表情?”周楚渊怪异的看着蓁蓁坐过来,表情怪异的很,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蓁蓁很无辜的咬唇抬眸看他一眼,“没有呀。” 周楚渊朝她招招手,蓁蓁乖巧的坐到了他的身边,车内空间狭小,蓁蓁不敢靠的太近,害怕马车一个颠簸自己就跌到他的身上去。 尤其是上次,她有前科的。 看着两人之间还有好几尺的距离,周楚渊明显对这个距离不满意。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捞了过来,蓁蓁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给揽在了怀里。 “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很可怕吗?” 蓁蓁摇摇头,哪里有。 “怎么不讲话,是舍不得离开家这么久吗?”周楚渊又问道。 蓁蓁再次摇摇头,实际上她是想点头的,她的确有点舍不得离开家这么久,但是,她更舍不得的是他,当然,这么肉麻的话她才不会讲呢。 “有我在,想做什么都可以。” 蓁蓁把头靠在了周楚渊的肩膀上,声音软软,“我可以问一件事情吗?” ☆、第十五闪回 第十五闪回。 蓁蓁靠在周楚渊的肩上,马车飞快的向前行进,帘子随着风轻轻摆动,窗外的景象若隐若现,出了城,眼里都是一片青色。蓁蓁轻叹口气。 “王爷,我们会有危险吗?” 周楚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我会护着你。” 蓁蓁闭上眼睛,心逐渐平静,“蓁蓁相信王爷。” 有你在,蓁蓁就什么都不怕了。 蓁蓁会努力,尽快成长为一个不会拖累你的大人。 —— 天色将晚,队伍已经无法在继续前进,周楚渊吩咐大家原地安营扎寨,天亮在继续。小秋帮忙去准备晚饭了,外面闹哄哄的,马车里只有一个他们两个人。 蓁蓁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帐篷已经搭建好了,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篝火燃的老高,不少人坐在篝火边在聊天,气氛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蓁蓁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笑着回头对周楚渊道:“楚渊你看,外面好热闹呀。” 从小就在高院里,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母亲对她的教育永远都是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平时来了外人都不可以大声说话,这些她都记着的。 好热闹,宛如是过年一般。 在她逃亡的两年里,她什么节日都没有过过,只记得要跑要逃,不然,就会被朝廷的追兵追到。追到了他们就会死了。 “你喜欢这样的吗?”周楚渊屈身过来,往外看了一眼,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景象,他喜欢安静。 “你不知道开心是会传染的吗?” “你嫁给我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是不是很失败。”周楚渊抱着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在她的脖子边来回扰着她的呼吸。 蓁蓁很不争气的红了脸,连忙放下帘子来,生怕被外面的人给看到。心跳的飞快,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很烫。 “你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就好了。”蓁蓁扬起脸,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周楚渊低头啄了一口她的唇,低声道:“那多没意思,你等着,本王肯定会知道的。” 蓁蓁被他这突然的一吻弄的更加面红耳赤,她发现了,最近周楚渊好像越来越…… 越来越有丈夫的自觉了。 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士兵们没有在京城里的拘束,站岗的站岗,大多数人,都围着篝火很开心的聊天,大概离开了那个让人压抑的京城,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雀跃起来。 周楚渊不是一个立规矩的人,大家难得放松,即使跟士兵们有阶级之别他还是坐了过去,跟大家一起。 蓁蓁其实也很想去,只是她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现在感觉浑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似的,胳膊动一下就觉得浑身疼,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在躺到被窝里好好睡一觉。 小秋陪着她一起进了帐篷,看她一脸疲惫,小秋提议道:“王妃,要不要给您打点热水来洗个澡,坐这么久的马车,肯定会很累的。” 蓁蓁快要哭了,小秋的心思太通透了 分卷阅读28 ,她还没说话,小秋就知道她想要什么了。点点头,“不过会不会不方便,我们住在山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是要上哪去找水呀。 小秋调皮的朝蓁蓁眨眼睛,“刚刚来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这附近有条河,王妃您等等,小秋这就给您烧水去。” 她的确想洗澡,浑身提不上劲,小秋一走,她就无骨一般的瘫坐在床上,这才第一天,到雍州还有好久,她不知道自己这幅身子骨能不能坚持到雍州。 她要是现在跟周楚渊说自己后悔去雍州了,他会不会想要当场把她打死。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周煜渊去的。至于周楚渊,甚至周楚渊一次远门都没有出过,可是这次,他们居然要去雍州。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关系,所以改变了这世的历史进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会影响到周楚渊最终的结局吗。 前世,她死了以后,周楚渊最终成了皇上,可是,她这世经历的,明显跟上辈子不一样,那么,他成不了皇上怎么办。 她忽然很慌,如果,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了他的人生,那么,她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他了。 她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愁容。 周楚渊悄无声息的进来,帐篷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打算给她盖被子,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躺在床上就跟没人似的,只有一双粉底镶金边的绣花鞋证明着她的存在。 一走进,她却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不讲话。 空气里有种无言的气息在流淌,最终,还是蓁蓁受不住这气氛,坐起来,看着他问道:“王爷是要休息了吗?” 周楚渊摇摇头,“你要睡的话在床上睡,山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蓁蓁看着他,“蓁蓁知道了。” 见她醒了,周楚渊省去了帮她盖被子的念头。 已经有点晚了,帐篷外基本没有什么声音,士兵们自发的前往自己的位置休息或者站岗,一切都井然有序。小秋烧好了水,提着水桶进来。 临时搭建的帐篷不大,连遮挡的屏风都没有。 小秋为难了,水倒是烧好了,可是要在哪里洗呢。 “你在门口做什么?”周楚渊发现了在门口踌躇不前的小秋,撇着眉,问道。 小秋提着水桶进来,踌蹴的道:“我把水烧好了,想让王妃洗个澡舒服一下筋骨,但是……”帐篷好像有点小,没地方洗。 再说了,王爷在这里看着,虽然她们已经是夫妻,但是于礼数来说,怎么都是不合适的。 周楚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走。 小秋不明所以,“王爷……” 周楚渊:“我先出去,让她先洗个澡吧。” 小秋:“是。” 蓁蓁:“???”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居然出去了。 小秋笑着跑出去叫人抬浴桶进来,路上不比家里,只能带着简单的浴桶,随随便便清洗一下,聊胜于无嘛。 蓁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知道大家不会闯进帐篷里,但是总感觉自己没有关门一般,这般的大动作,她到底有些放不开。 小秋把水倒进了浴桶,看到她还没动作,笑着说道:“王妃您赶快过来吧。” 蓁蓁皱着脸:“帐篷里是不是不太好。” 小秋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的更加揶揄,“放心吧王妃,王爷在门口守着呢,我敢保证呀,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来的。” 蓁蓁:“……” 篝火已经燃尽,只剩下半点余温还在发热。 看到周楚渊出来,立刻有站在不远处的士兵过来恭敬询问要不要生火,周楚渊摇头拒绝了,他只是出来躲一下而已。 帐篷里的王妃正在洗澡,他一个大男子汉的确不太方便在里面。 支走了士兵,他一个人坐在篝火边。 维棠走进来,正欲要去帐篷里找人,才刚刚走近,便有一道厉声传了过来。“维棠!” 听出是王爷的声音,维棠脚步一顿,连忙转身。 周楚渊已然朝他走了过来,维棠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愠怒,维棠连忙低头,恭声道:“王爷。”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维棠垂头道:“朱先生已经到雍州了,只等您了。” 周楚渊眉头深锁,“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维棠看他心不在焉,想起他走的时候朱先生的嘱咐,他觉得王爷最近的心思仿佛已经不在那件事上面了,自从有了王妃,王爷就已经开始变了。 自古女人,都是英雄好汉的绊脚石。 蓁蓁从来没有过在这种糟糕的情景之下洗澡,尤其是外面有那么多双眼睛和耳朵,虽然小秋说周楚渊会帮她看门,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可是她还是很紧张,慌慌张张的洗完了 分卷阅读29 ,裹着内衫躺到了被窝里。 她的头发湿湿的,齐腰的长发被她包在了细棉布里,希望能尽快干掉好睡觉。 小秋拿了润肤膏过来给她,看她洗完澡像只懒虾子一般,笑着过来把小白瓶递给她,“王妃这个您擦一点,会很香的。” 蓁蓁仰头躺在床上,小秋负责帮她擦头发,她把内衫脱了,露出洁白的手臂来,这是玫瑰膏,用刚开的玫瑰花瓣制作而成的香膏,涂在身上的话,香气宜人,十分适合女孩子。 连这都能想到,着实惊讶到了她。 不过蓁蓁还是美滋滋的涂了一身,能在这荒郊野外闻到这种舒适宜人的味道,睡觉都能睡一个好觉。 头发擦的差不多了,小秋出去叫王爷回来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休息晚了可不成。 蓁蓁在路上睡了一会,这会精神的很,一点困意都没有。 不过周楚渊要回来了,她还是快速的穿好了衣服,规矩的躺到了床上。 周楚渊在维棠那边随便梳洗了一下,这会回来就可以直接上床休息了,一进帐篷,就闻到了一股玫瑰香味。很香的味道,每靠近她一步,那香味便越浓。 他一抬头,床上的女孩子正侧身朝他看过来,明眸皓齿,微笑的眼睛宛如玫瑰仙子一般。 她笑的样子,像极了天边的仙。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来了,这篇完结后两篇接档文,一篇现言一篇古言~ 纨绔之妻和小心网骗~ 要看哪个? 纨绔是小夫妻联手打怪的,网骗的话,是打王者的,寻胖纸骄傲的说,我在冲荣耀王者啦~打野法师都玩,就是不玩上路,上路挨揍我才不去呢。 所以,写那个写那个 ☆、第十六闪回 第十六闪回。 吹灭了蜡烛,帐篷里陷入了黑暗,只有帐篷外的点点星火在闪动。 他进了被子,那股香味越发的清晰。 闭着眼睛,原来,那香味,原来是她身上传来的。 她好香。 转过身,把睁着眼睛不打算睡觉的蓁蓁抱在了怀里,蓁蓁被他忽然的动作惊到,却没有反抗,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 “怎么不睡觉?”他问。 “睡不着。” “想什么,怎么还会睡不着。”他又问。 “你去哪了呀。”蓁蓁忽然仰头问道,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缕细细的发丝在他的下巴上浮动,发尖挠着他的心都开始发麻了。趁她抬头,低头吻住了她。 蓁蓁眨眨眼睛,被他吻的一脸懵逼。 “你好香。”他凑在她的耳边,低沉着声音。 蓁蓁心里咯噔一下, 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他每次想要跟她同房的声音。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我……” 周楚渊重重亲了一下她的唇,手掌抚着她的脸,“我知道,等你方便了再说。” 蓁蓁原本还朦胧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刚刚说什么了。 他们从成亲以后就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这个话题,他的怪异态度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想的是全是自己如何适应这一世的周楚渊。 全然忘记了他们是新婚夫妻,到现在为止,连洞房都没有过。 此刻他主动提起来,她才惊觉自己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转过身,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谁知她一转身,某人也就跟着转过来了,一只胳膊横耷拉过来,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胸前。 蓁蓁缩了缩胳膊,咬着唇压低声音,“睡觉了呀。” 周楚渊十分不要脸的道:“我这不就是正在睡觉吗,你不要说话,专心睡觉。” 蓁蓁委屈的很,她倒是想睡觉,但是,他的胳膊就横在她的胸前,虽然是隔着被子,但是那手的重量着实的结实,压的她的胸口生疼,她要怎么睡呀。 “哎……”蓁蓁欲言又止。 某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怎么了。” “你的手……”蓁蓁脸在黑暗里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挪开点呀。” “噢。”某人很听话的往下挪了挪,不过重心仍然在胸口。 蓁蓁无奈了,这个人,怎么像是故意的。 “夫人,你好香。”不知道过了多久,蓁蓁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耳旁忽然传来这轻轻的一句,像是呢喃呓语一般。 她醒了。 她感觉到,那只横在胸口的有做鬼的迹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手,居然伸到了她的被子里,直接就那样大咧咧的横在了她的胸口上。 他的下巴,也顶到了她的肩膀上。 靠在肩头,低声细语。 他叫自己夫人,好可爱好让人心动的称呼。 分卷阅读30 还好,那只做鬼的手并没有过分的举动,规矩的搭在了她的胸前,特别的听话,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屁股后面有点奇怪。 她不敢回头,因为她大概知道了,那是什么。 这个人…… 雍州水患连日来是皇上的心头病,连续几波救济都得不到改善,加上雍州不停歇的大雨,钦天监认为这是天灾i,必须要圣体亲自祈福方可庇佑四方百姓。 本来周煜渊要去雍州亲自押送粮草的,但是祈福事情大过天,作为未来大周的继承人,周煜渊必须得在场。 祈福的福饼从皇宫里送了出来,几乎所有上街的人都有份。 白家的人也收到了皇宫送过来的福饼,管家接了福饼道了谢,准备关门,送饼的宫人不着痕迹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待到看到管家警惕的眼神,转过眼说道。“白老爷有时间吗,我家夫人想请白老爷过府一叙。” 管家敛眉拒绝道:“我家老爷夫人都回乡探亲去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管家摇头:“这个我们做下人的不知道呢。” 送走了送福饼的,管家拿着篮子进屋,白母正好从花园里出来,看到管家手里拿着的篮子,好奇的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管家看到是夫人,立刻恭敬道:“是宫里的人送的福饼,说是皇上祈福时候特意做的。” 白母拿过篮子看了一眼,果然福饼上还盖有御膳房的字样的印章。想起蓁蓁临走时的嘱咐,白母留了个心眼。“送饼的人还说了什么?” “还说要是老爷有时间的话,他们想请老爷过府一叙。” 白母皱眉,“是什么人问了吗?” 管家摇头:“没问,不过看穿着应该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 白母想起蓁蓁的话,果然,她才走没几天,立刻就有宫里的人上门了。只是,他们就是一个简单的生意人,宫里的人请他们是何意。 还好他们早有叮嘱,无论谁来,他们一律以回乡探亲谢客。 宫里的人他们惹不起,他们还可以躲。 去雍州路途遥远,尤其是他们还拉着无数的粮食去救济灾民,一天都不能多耽搁,虽然马车颠簸的蓁蓁浑身骨头散了架,但是结果却是很好的,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到了雍州。 雍州的水患已经得到了很明显的改善,连日来的阴雨天气也转变为了晴天,只是水患的后果已经形成,雍州城的百姓,大多沦为了失去一切的灾民。 蓁蓁从进城开始,就一直看到有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警惕的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碎了边的破碗,很明显这都是在雍州城的百姓。不幸的是,他们已经沦落成为了灾民。 原本应该繁华的雍州城,此刻,却成为了灾民的庇护所。以往的摊贩叫卖声,却是一声也没有听到。 那警惕的眼神,蓁蓁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在看,这样的眼神得是受到了多么大的委屈才能这样。那么多的粮食送了过来还是无法改变这现状。 合上帘子,蓁蓁这时才发现,周楚渊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凝重。 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严肃的表情。 蓁蓁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 成千上万的灾民,救得过来吗? 一路往里,入眼所及全是灾民,蓁蓁不忍心看,捧着小盒子坐在马车里发呆,她没勇气下车,车外的景象太可怕了,是她过去的十多年从未见过的惨样。 来迎接的是雍州知府陈前。陈前是一个约莫五十出头的男人,人很瘦,面容看起来十分的精炼,尤其是那双眼睛,宛如鹰眼一般,能够直勾勾的看到人心里去。 不过那双眼睛,却只教她浑身不舒服。那种眼神,如同像要把人剥皮抽筋一般。 她不喜欢这种要吃人的眼神。 陈前早已接到了朝廷的信息说有王爷来送粮食,早早的做好了迎接的准备,陈前恭敬的上前朝周楚渊作揖,“微臣恭迎齐王殿下,恭祝王爷王妃万福金安。” 周楚渊敛眉看着他,府衙内是一片祥和,府衙外却是哀鸿遍野。 一墙之隔,天堂地狱。 周楚渊淡然看了一眼身后等着他发号施令的众人。也没有那么多客套话了,“现在去统计一下受灾的有多少,在雍州城里的有多少,全部聚集到府衙外面,我们要施粥棚。” 陈前无奈的看着他,“王爷,灾民实在太多了,朝廷送来的粮食,来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粮食有限,人却无限。无底洞,也会被掏空。 周楚渊:“什么意思?” 陈前道:“灾民原本并没有这么多,只是朝廷不停救济,有了免费的救济品,原本可以挺过去的百姓,也加入了施粮组织。” 太多的人想要这种不需要努力就得来的东西了,真假混合在一起,谁都没有办法说谁的过错。 陈前说的无奈却又是事实,情与理之间,的确是个难以抉择 分卷阅读31 的事情。 “即使是这样,那也要施粥棚。”周楚渊严肃道:“按照我说的去做。” 陈前讪讪的看了一眼周楚渊,吩咐下人去准备贴告示继续开粥棚的事宜。 原本粥棚是一直开着的,奈何人一天比一天多,朝廷送来的粮食有限,根本不够救济,干脆就关了粥棚。 如今周楚渊是拿了圣上手谕来的,拿他的命令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只有自己碰了壁,才能明白实施有多难。 ☆、第十七闪回 第十七闪回。 第十七闪回。 蓁蓁从未想过,自己来雍州见到的情形会是这样,她以为,只是简单的来送粮,像走远路送东西一般。 何曾想到,眼前的惨像,居然如此渗人。 原本繁华的雍州城,此刻如同人间炼狱。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现状,大概是她生长于蜜罐里,无法接受眼前所见的现实。周楚渊到了雍州就去忙了,安排小秋照顾她。 原本知府陈前邀请他们一行人住到自己家里,她跟周楚渊异口同声的拒绝,住到家里就相当于先手欠了人情,他们还是自己住在客栈比较方便。 圣上有手谕,这次的雍州之行,她大概猜到了是为什么了。 雍州的客栈基本都是门厅稀客,小二焉巴巴的靠在门边等着不知道何时才有的客人入住,陈前的管家阿才在前面带路,看到焉巴巴的小二立刻就横眉喝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赶快去把你们最好的上房收拾出来。” 焉巴巴的小二一看到阿才,立刻抖着抹布站了起来,蓁蓁注意到,小二在看到阿才的时候,脸上明显是惧怕的表情。 这种惧怕的眼神,不是装出来的。 小二立刻满脸堆笑的起来迎客,弯腰招呼她们,“夫人您里边请。”小二小跑着前面领路。 蓁蓁跟小秋互看一眼,没说话,跟着进去了。 明月客栈是雍州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客栈,很富丽堂皇的客栈,只是灾情严重,许久没有客人再入住,许多来往的商人听说这里发了大水,也不再来这边做生意了。客栈没有了新的收入,显得冷清落败极了。 老板也没想到有客人,看到人进来,小跑着上前来迎客,“夫人看起来好生的贵气,请问您是要几间房呢。” 蓁蓁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阿才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你是眼瞎吗,这位是朝廷来的齐王妃,几间房?你们整个客栈我们都包了。” 老板吓的脸色一白,连忙朝蓁蓁作揖,“小人眼拙,不识娘娘金容。” 蓁蓁轻轻笑笑,并未把这件事当回事,“没关系,你我初识不必有太多拘礼,老板帮我们准备几间干净的房间就可以,主要是要安静一点的。” 老板连连点头,“小的这就为王妃准备。” 蓁蓁温声朝老板道谢,“谢谢了。” 老板如临大敌一般,慌忙摆手,“哪里敢哪里敢,王妃能够光临寒舍是小的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您先上楼歇一歇,小的马上给您准备一下饭菜,让您好好尝一尝雍州当地的美食。” 老板安排的是明月客栈最上等的客房,蓁蓁心想应该是这样,不过一路上楼,整个客栈冷冷清清的样子,连半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她就心里发憷,以往客栈应该是人挺熙攘,都是水患的过错,让一座城,落败成这样。 现在就把人给得罪了,难免会使袢子给他们。 管家阿才笑呵呵的走了,临走时候还特意叮嘱店家要照顾好贵客,要是有一丁点怠慢,就要唯他是问。有点狠,小秋转身回屋了。 “怎么样?” “有问题。” 蓁蓁挑眉:“哦,怎么说?” 小秋把刚刚在楼梯口看到的事情跟蓁蓁讲了一遍,“我总觉得,这个管家不简单,他们开店的怎么这么害怕当官的,再说他只是一个管家而已,至于这么害怕吗?” 蓁蓁想起刚开始进店的时候,店老板跟小二看阿才的表情明显不一样,这个雍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吃不饱,当官的居然还有心思款待他们。 “王妃,您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 小秋难得的严肃脸,“我总觉得这个客栈不简单,我要去检查一下客栈的安全,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情,小秋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没办法向王爷交代。” 蓁蓁忍不住轻笑一声:“不用。” 小秋不解道:“为什么” 蓁蓁道:“我们这么一行人住进来要是他还敢的话,那么只能说我们倒霉。” “小心为上。” 蓁蓁笑道:“放心吧,我敢赌这里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普通的客栈而已。”只是,这个老板看起来就不简单,刚刚看到阿才那惧怕的眼神,他一定知道,他们的秘密。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跟老板套话才行。 —— 分卷阅读32 周楚渊跟着陈前去了之前的粥棚看了一下,许久不施粥的缘故,原本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几个粥棚都落了灰尘。 莫名萧条和心酸。 在停止施粥的这段日子里,这些灾民,到底是如何活下去的呢。 “马上写告示,我们要重新施粥救济,还要让衙役沿街敲锣打鼓宣传,让所有在雍州城的百姓都可以听见看到。” 陈前忙道:“王爷下官这就去办。” 然而,告示贴出去了许久,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乞丐进来领粥,周楚渊觉得奇怪,明明他们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瘦骨如柴的灾民,怎么有食物的时候却没有几个人来呢。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可是,到底是哪里呢。 满满几大锅粥,却只有几个人来,不仅浪费了粮食,也浪费了周楚渊的好心,没有灾民来领,倒是几个衙役看着锅里的粥直流口水。 他们除了是衙役以外,最根本的身份,也是这座水患之城的灾民。 陈前的府邸在雍州城中心,地理位置很好,进门,就有几个模样乖巧的丫鬟领路,屋里满庭花卉,芳香四溢,。 在往里,是富丽堂皇的正厅。 蓁蓁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知府的府邸,恐怕这里的景象,跟他们齐王府,也是相差无几的,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这是王羲之的初月贴吗?” 王羲之的初月贴已经失传很久了,据说是陪着某位王公贵族永远埋葬在某座墓里,字迹潇洒洒脱,她也只是小时候在别人家看过临摹贴而已。 就算他们家里的是假的,那也只能说明,能拥有这临摹贴的,那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毕竟能模仿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当年她就曾听那位叔叔说过,临摹一副王羲之的初月贴,不仅耗时耗力,还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毕竟假的东西多了,就只会以假乱真。 陈前夫人大概是看出来蓁蓁的狐疑,笑着上来解释道:“这幅是初月贴,家父仰慕王羲之许久,毕生精力都在模仿于王先生的字迹。” 原来真的是临摹贴。 只是,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那位叔叔曾经告诉过她,临摹贴少之又少,就算有那也只有一两份,难道她这么好的运气,临摹贴全都被她遇到了。不过她又想到,死而复生的事情都被她遇到了,这种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是您父亲临摹的吗?”蓁蓁凑近仔细的看着裱好的初月贴,太久远了,她都快要忘记小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一副初月贴到底跟眼前的有什么区别了。 陈夫人点点头,“是的,家父临摹好久,才总算临摹到了一点皮毛,这是我出阁的时候父亲送给我的唯一礼物,我觉得很有意义,就挂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 “有这样的礼物,比任何珠宝都要珍贵。”即使是临摹贴,那也是无比尊贵的存在。 陈夫人笑笑的把她们往主厅领,“王妃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无比的珍贵。” —— 因为水患的关系,欢迎的酒宴要简单许多,不过许多奢侈的菜依然还在,还有许多她没有见过的菜肴,闻着味道很香,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久。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好几个月没有吃过好东西一般了。 “王爷王妃请上座,没有什么好菜,还望你们海涵一下。”陈前俯身朝他们作揖。 在大家都吃不饱的时候还能做这么一桌好吃的,这应该是待客的最高礼节了。何况他们的确在路上颠簸了许久,在矫情推脱的话,的确是故作矜持。 美美的吃了一顿,蓁蓁还很贪杯的喝了两杯果酒。 陈家人自己酿的,据说是用当季的新鲜葡萄酿的,味道很清新可口,总之和她在家里喝的不太一样,她有点贪心,就喝多了。 不过他们说这果酒有后劲,她都喝了好一会了,脑子也清醒的很。她想八成是骗人的。 周楚渊跟陈前他们去商量救济灾民的事情去了,就剩她们几个在厅里攀谈。其实有什么好攀谈的呢,她跟陈夫人又不是很熟,哪里有那么多话说。又没有办法提前回去,只得硬着头皮跟她聊下去。 陈夫人很会看脸色,看她在席上喝了好几杯果酒,就知道她喜欢,笑着对她说道:“王妃您喜欢喝果酒的话一会我让丫鬟取两坛出来,您带回客栈去喝,一点点心意,您可千万要收下。” 蓁蓁心里想要,但是面子上总要过一下的。“这不太好吧,” 陈夫人继续道:“这有什么,您第一次来雍州,品尝一下果酒又有什么,再说了又不是奢侈的东西,您就放心收下吧。” 蓁蓁道谢道:“那谢谢陈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了,以后每天九点约~ ☆、第十八闪回 第十八闪回。 从陈家出来,蓁蓁有点困了,要不是在别人家,她真的想趴在桌上睡 分卷阅读33 一下。上了马车,周楚渊发现小秋怀里抱着几坛东西,好奇的问道、“小秋你抱的什么?” 小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东西,然后说道:“是果酒,陈夫人送给咱们王妃的。” 1哦,原来是这样。 她居然还会喝酒,这东西,可是有后劲的。 蓁蓁眼睛一眯一眯的,脑袋有些胀痛,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想找个地方趴着,她像只小猫似的,挪啊挪,总算挪到了一个有安全感的地方。 抱着某人的胳膊,闭上眼睛,满足的低笑起来。 蓦然听到她笑,周楚渊倒是没她笑的一脸懵逼,反手搂着她,低声问道:“你笑什么?” 蓁蓁摇头:“没呀。” 周楚渊嗯了一声:“我听见了,你笑什么?” 蓁蓁无辜的努努嘴,嘴里有淡淡酒气偷跑出来,“真的没有呀。” 她仿佛在撒娇。 周楚渊凑近看她的脸,朦朦胧胧里,他好像看到了她眼底的雾气,应该是果酒后劲上来了吧,这个丫头,肯定不会喝酒,仗着他在跟陈前谈事情,她就偷喝酒,现在报应就来了吧。 周楚渊看着她的脸,忽然说道:“你居然认识初月贴。” 蓁蓁抱着周楚渊的胳膊,笑的一脸娇憨。“认得呀,爹爹小时候带我出门的时候,我在叔叔家里看过,当时我把上面的字全部读了出来,叔叔还夸蓁蓁聪明呢。” 她这样撒娇的样子,倒是难得的见。 他记得,从前的时候,她只会冷着脸对他,只是她不知道,她对自己一笑,他就很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她比星星珍贵。 “你一直很聪明。” 蓁蓁仰着头,嘟着嘴,眼里都是水汽弥漫,“真的吗,你也觉得蓁蓁很聪明吗?” 周楚渊点点头:“当然。” 蓁蓁忽然凑上来,对着他的脸就亲了一下,笑的一脸满足。 “这是奖励你的。” 周楚渊的脸色瞬间变了,翻身把蓁蓁压在身.下,沉着气,盯着她漂亮的眼睛,沉声道:“我还想再要一点奖励。” 蓁蓁努着嘴,摇摇头。 “你要贪心哦。” “我就是贪心,你给不给。” 蓁蓁想推开他,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哎呀,你起来嘛,我呼吸好难受。” 周楚渊故意不放她起来,他想要得到一个结果,“你先回答我,我还要别的奖励,给不给我。” 蓁蓁还没想出来到底要不要答应他,马车忽然停了,小秋在外面等了一会,好一会才出声:“王爷王妃,咱们到客栈了。” 小秋心里好命苦,她从小习武,刚刚马车里的对话着实让她面红耳赤起来,这样正大光明的听他们的情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蓁蓁的脑子好像有点清醒了,她刚刚听到了小秋的声音,意识到他们可能到了客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烫,难道是果酒的后劲上来了吗。 蓁蓁羞愧的捂脸,她就不该喝酒。 想起自己刚刚的大胆举动,她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 “我先回房了。”蓁蓁顾不得矜持,一把推开周楚渊,提着裙摆快速的跳下车,原本周楚渊只是虚虚的挡着她,这会她一推,便推开了。 瞧着她像只兔子一般的逃开,他忍不住的笑了笑。 喝酒的蓁蓁真可爱。 洗完澡,蓁蓁就躲在被窝里不想动了,脑袋有点疼,她想睡觉了。但是,她的意识清醒,想睡,却一点也睡不着。 她刚刚,是不是做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周楚渊忽然对她说那种话。 蓁蓁羞愧的捂脸,她到底对周楚渊做了什么呀。 喝酒太耽误人了。 她发誓,以后不会再喝那什么果酒了。 —— 小秋有点饿,刚刚在陈家压根没有吃饱,偷溜到客栈后厨找了几个馒头酱菜,打算先垫吧垫吧肚子,等明天天亮再吃早饭。 维棠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小秋鬼鬼祟祟的从厨房出来。维棠立刻叫住她:“小秋你在干什么?” 小秋吓了一跳,抱紧了怀里的馒头酱菜,回头一看居然是维棠,松了口气,“你怎么还没睡觉,”按道理说这个时间他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了,怎么还会在外面乱逛。 维棠一看她怀里抱着的东西,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丫头八成是晚饭没有吃饱,跑厨房偷吃东西来了,“你没吃饱?” 小秋努努嘴,“肯定没有呀。”要是吃饱了这会她应该在被窝里,而不是出现在这。 维棠笑了笑,已经有些晚了,大家都睡觉了,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维棠跟着坐下来,拍了拍面前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小秋很狐疑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很听话的坐了过来。 “干嘛。” 维棠道:“就在这吃,我顺便还有话要问你。” 分卷阅读34 小秋狐疑的看着他,“你想问什么。” 维棠其实是想问的是白蓁蓁嫁到王府来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前她跟她那个表哥沉扬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 他才不会信就那么快断的干净,要是她敢欺骗王爷,他敢亲手杀了她,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要是被他发现有丁点不对劲,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维棠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想问的是,王妃临走前都见哪些人了。” 小秋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就回家了呀。” “没有别的了?” “没有。”小秋摇摇头。“你到底想问什么,说清楚点嘛。 小秋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要是她真的跟沉扬见面的话那么小秋一定知道,不可能瞒着不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没有在跟沉扬见面过。 所以说,她是真的放下沉扬了吗。 “没什么,”维棠从她面前抢走一个馒头,在小秋发怒之前连忙说道:“我其实也没吃饱,就是找借口想蹭你一个馒头而已。” 小秋立刻不满的瞪大眼睛,原来是为了跟她抢馒头吃,她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可以听到呢,原来是这个。 小秋气恼的大叫:“维棠,你过分了、” 维棠拿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小声点,王爷王妃都睡着了。” 小秋忙闭上嘴,气的两眼瞪的像是初春的杏子,维棠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忽然红着脸别过了头,低头猛啃抢来的馒头。 他第一次发现,小秋居然有那么一丁点的耐看。 —— 周楚渊洗漱完毕回房,蓁蓁还没睡觉,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楚渊推门进去,蓁蓁连忙翻了个身,假装自己睡着了,只是自己翻身的动静着实很大,压根无法掩饰自己假睡的事实。 囧…… “你还没睡?”某人识破了她的假寐。 蓁蓁背对着他,呼吸平静,一切都很平静。 “既然睡着的话,那我拿回来的红豆糕就自己吃了,不然放到明天,就会串味了。”周楚渊很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坐在桌子边拆包装好的红豆糕。 床上的某人动了动,砸吧砸吧了嘴,她很想起来说自己也想吃,只是她已经装睡了呀,要是起来的话,不是摆明了自己装睡的吗。 再忍忍。 “在这地方能吃到这么正宗的红豆糕简直就是奇迹,只是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周楚渊一个人“小声”嘟囔。 蓁蓁想哭,为什么自己没有真的睡着。 有水杯碰撞的声音,他应该是在倒水喝。 她好想起来跟他一起吃呀。 “蓁蓁,你真的不打算起来吃吗?”周楚渊的话音刚落,窗户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周楚渊脸色一变,拂袖熄灭了蜡烛,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蓁蓁还在做思想斗争要不要起来,房间里的蜡烛忽然熄灭了,视线马上暗了下来,蓁蓁还有点懵,这是吃完了?吃的太快了吧。 “楚……” “别说话。”她刚张嘴,回应她的是近乎黑暗的声音,蓁蓁被他异常的举动吓了一跳,黑暗里,她根本看不到他在哪里,她忽然很害怕,这种迷茫又无助的感觉,像极了她刚死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见她。也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 忽然一道劲风将门吹开,蓁蓁只看到一道寒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蓁蓁瞪大了眼睛,那竟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径直朝周楚渊而去。 蓁蓁惊的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周楚渊,小心。” 周楚渊的反应则是更快,单手撑着桌面凌空而起,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执剑的人一身黑色隐没于黑暗里,见那一剑没有刺中他,转身还想要再继续,周楚渊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翻身狠狠一掌拍了在黑衣人的肩上,周楚渊从小就跟着白马寺的师傅们学习武艺,对于这些毛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蓁蓁没想到的是,他那一掌,居然就把黑衣人打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架空,请勿带入现实逻辑,跪谢。 另外,收藏可以给胖寻来一个吗, 有人玩王者荣耀这款游戏吗,最近我看他们的周边漫画好萌里面的小CP,写文无聊的时候撸过几个小故事,有喜欢看的话留言一下,下次我更新的时候,就随机贴在作话里。(*^▽^*) ☆、第十九闪回 第十九闪回。 黑衣人倒地,长剑掉落在地上,周楚渊捡起他的剑指着他的脖子,怒喝道:“你是谁?” 那人狠狠啐道。“狗官。” 蓁蓁连忙从床上下来,摸索着到了桌边,点燃被吹灭的蜡烛,视线重新恢复了光明,蓁蓁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从头到脚都是夜行衣的黑衣人,那狠戾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阴狠至极。 分卷阅读35 是来杀他们的,她知道了。 方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秋跟维棠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待看到屋里的景象之后,两人屈膝半跪于地上,“王爷,属下来迟了。” 周楚渊道:“去把这个人关起来,他没有回去,他的同伴,肯定会来救他的。” 维棠上前来准备把这人押下去,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咬牙道:“狗官,别费劲了,我没有同伴,我既然敢来杀你,我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既然我今天落到了你的手里,只能说世道不公,” 维棠狠狠按在了他被周楚渊打伤的肩膀上,疼的他龇牙咧嘴,维棠这才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即使身处泥泞,黑衣人也没有半点惧色,呵道:“不过是个狗官而已,雍州城的百姓都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周楚渊忽然对这个黑衣人充满了兴趣,他居然提到了雍州,看来,他一定是雍州人,言语里似乎对他这个“朝廷命官”很有成见,这成见有些大,大的差点杀掉了他。 或许,雍州的治水之谜,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一点突破口。 “维棠,让他在这里,我有话要问他,你先下去封锁一下消息,不要让今晚的消息走漏半点出去。” 维棠看着地上那闪着寒光的长剑,很犹豫,“王爷,这个人不能留在这里,万一他要是再起歹心怎么办。” 周楚渊看着维棠:“他要是有那个杀我的本事,他刚刚就已经得手了。” —— 黑衣人被维棠小秋他们押到了另外一间房,周楚渊回身关上窗,转身朝蓁蓁走去,走近时他才发现,蓁蓁的脸上,全是亮晶晶的泪痕。 “你哭了?” 蓁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下是一片湿,她居然哭了,可她毫无感觉。 “我以为……” “以为我要死了对不对?”他接着她的话说道。 她说不出话了,她刚刚,真的以为他要死了,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她该怎么办,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如果是这样就结束,那她还不如永生活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人世间,得不到和已失去最为可惜。 她居然哭了,她第一次这样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哭成这样,听他一说,心里的委屈越发的繁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滴落到了周楚渊的衣袖上。沁成了一朵无言的小水花。 谁都不曾想到,到雍州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更没人知道的是,这件事,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不准胡说,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蓁蓁哽咽道,她不喜欢他这样说话,什么死不死的,这种不吉利的话,她不想再听见。 “我不会死,我会活很久。”周楚渊轻拥着她的娇软的身体,低声道:“在那个梦里,我们还生了好多孩子,现在孩子都还没生,我怎么可能会死。” 孩子…… 她想起来,他们前世那个刚三个月的孩子。 也许,他们在那个梦里,他们真的生了很多很多的孩子,她每一次想起来,心就要酸涩无数次。只是好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蓁蓁噙着泪眼看着他,“你确定吗,万一我生不出来怎么办。” 周楚渊朝她邪恶的眨眼,“生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证明我不努力,大不了我晚上在努力一点。” 蓁蓁被他忽然的浑话弄的气恼不已,她正生闷气呢,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有这样的,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又不是傻瓜。 “不许胡说。” 周楚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所以,不用我努力吗?” “你……” 周楚渊摸了摸她的头,跟安抚小猫一样,“你先休息,小秋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直接叫她就好。等为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马上就回来努力,赵嬷嬷可是盼着我开枝散叶许久了。” 蓁蓁:“……” 他早就可以走了,竟说些让她脸红的话。 出了门,周楚渊平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疑云,他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但是目的很简单,是为了要他的命,只是这个人有点蠢,武功不如他,脑子也简单的很。 要他命的人太多了,只是,到底是谁呢。 维棠早已把黑衣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倒不是怕他跑。 “想问什么就问吧,多做这些无畏的挣扎,也无法掩盖你是个狗官的事实。” 周楚渊被他一口一个狗官叫的有些想笑,他第一次出远门,就被冠上了这个称呼,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狗是如何来的。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狗官吧,你要杀我,总要让我死得其所,死得有原因吧,” 黑衣人狠狠瞪着他,怒道:“狗官,要不是你贪掉了朝廷派来的几万担粮食和银两,雍州不至于平白饿死几万人,大半个雍州城的人都没有了。你知道饿 分卷阅读36 死的灾民的结局是什么样吗,” “被饿死的灾民只剩一副骨架,那路边的野狗也要疯抢着吃,你没有见过堆积成山的尸体,如果你见过,那你就会觉得,被你贪掉的粮食和银两,就如深夜的鬼魅,万千无辜的冤魂都围着你。日日夜夜等着你下地狱。” 他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绑在椅子上,他很有可能,再次执剑杀人。 周楚渊皱着眉头,从他只言片语里大概知道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水患,饿死了大半个雍州城的人。 “你说朝廷送来的粮食和银两被贪掉你有何证据,要是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的话,就算我今天不治你刺杀朝廷命官,也会将你抓捕归案。” 黑衣人不满的道:“凭什么抓我?” 周楚渊:“就凭你信口雌黄。没有任何证据就栽赃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黑衣人冷笑道:“我若是没有证据怎么会到这客栈来刺杀你,上一次送粮食的那个黄知府明明跟那个狗官陈前吃了顿饭,粮食就凭空不见了,美其名曰是救济灾民,实际上那每天放的粥稀的像是水一般,试问一个成年人一天喝三顿水怎么能坚持得住。” 把粮食变成了水,这就是贪官所为。 他们只是穷苦的小老百姓,只是想活着,靠一口救济粮活着,哪里知道,千辛万苦盼来的救济粮,才是浇熄他们希望的冷水而已。 周楚渊坐直了身体,窗外是冷如霜的寒月,“既然你们知道是那个黄知府跟陈前勾结,那为什么不去京城上访,从雍州去京城,快马加鞭,京城的白马寺,是主持所有不公平的地方,只要你有证据,白马寺卿都会上报给朝廷。” 听他说起京城,黑衣人忽然沮丧了起来,“去了,去了好多人,可惜,还没从雍州城出去,他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月过去,半点音讯也无,我知道,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为了雍州城的百姓,却最终也为了雍州城的百姓消失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了大多数人,总是有人要牺牲的, 只是这样的牺牲,太让人心酸了。 周楚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事情可能会不可控制,只是没想到的是,这里面,有这样肮脏的故事。 周楚渊看着黑衣人,淡声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黑衣人一噎,半晌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等狗官该死。” 周楚渊无奈的笑笑:“你一口一个狗官的叫着,有没有给我过解释的机会,说实话我在来之前也想过雍州的情况很糟糕,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糟糕,很高兴有人用这样坦诚的方式告诉我这里的情况。” 黑衣人呵道:“少装蒜了,狗官都一个德行。” 周楚渊是彻底无奈了,“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嘴里的狗官会帮你解决掉雍州城的现状,包括,之前所有贪赃枉法的贪官,只要有证据,我都可以不用上报朝廷就能立刻推出去斩首。” 他可是拿着皇上的亲笔手谕来的,怎么说也是拿着手谕来的,不至于低落到这个程度。 黑衣人总算察觉到了半点不对劲,这人怎么不生气不恼火,她大半夜的上门杀人失手,按道理说这会他的尸首应该出现在乱葬岗,而不是被人绑在这里询问雍州的事宜。 难道,朝廷真的准备彻查了吗? “你到底是谁?” “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楚渊看着他,“我若是说半句假话,你可以用你的剑继续杀我,我要是反抗,就不是男人。” 黑衣人将信将疑,内心却有了片刻的松动。 太渴望希望,这时谁来说一句,都觉得是希望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架空,凑合着看吧。 ☆、第二十闪回 第二十闪回。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姑娘。”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计小蝶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自己已经假扮的很好了。怎么还是会被人给看出来。 “你要说你是谁我才可以帮你。”周楚渊无奈的摇头,演技太过拙劣,他想看不出来也难。“维棠,给她松绑。” 恢复了自由身的计小蝶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她不想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被太多人欺骗过,她现在看谁都有一种骗子的既视感。 可是眼下,她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师兄们为了能够进京见到皇上,一个个的都踏上了赴京之路,这么久过去了,却一点音讯也没有,她怀疑,她的师兄们,都死在了奸人的手里。 “我叫计小蝶,是春秋武馆计繁的女儿,春秋武馆向来劫富济贫,一直是雍州城的百姓府衙,许多陈前模棱两可的事情,百姓都愿意来找我们,因为只 分卷阅读37 有我们这里,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只是可惜,自从发大水以后,陈前就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朝廷的粮食只有一点点拿了出来,那么一点点粮食,根本不够吃。” 粮食吃完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灾民的命也是命,只是在有些人的眼里,那只是随手都可以丢弃的垃圾而已。 灾民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生在了雍州。 “师兄们去闹过,也尝试过去找巡抚主持公道,可惜山高水远,雍州距离京城是何等的远,他们从出去,到现在已经月余了,没有半分音讯。我感觉,他们可能已经……” 人为了信仰,有时候,是会付出生命的。 只是这样卑微的信仰,结局未免有些凄惨。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他们已经死在了路上?” 计小蝶点点头:“我没有任何办法了,武馆只剩下我一个人,陈前的府邸全是武艺高强的家丁,我根本进不去,我又不能上京城,如果我也死了,那么整个雍州的百姓,就彻底没有办法挽救了。” 想到这里,计小蝶又有些泪目了,他们消失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父亲守护了一辈子的雍州城。如果父亲看到雍州城的百姓如今的惨状,恐怕早已起义推平陈前府了。 她没有父亲的勇气,就连跟着师兄一起上京的勇气都没有。 周楚渊大概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不过计小蝶说归说,口说无凭,要想惩治一个朝廷命官,没有铁板上的证据是无法将其定罪的。 雍州这这块地方,远比他们想的难。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在我离开雍州之前,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计小蝶看着他贵气逼人的脸,现下他是唯一的希望,她不得不抱紧这块浮木,“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楚渊道:“就凭我是皇上亲自派来的钦差,我有先斩后奏的手谕。倘若真的有证据证明陈前有罪,我可以当场将他正法,但是前提是,我们要有足够的证据。” 计小蝶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刺杀的,居然是一个朝廷派来的钦差,她还以为,这个又是一个跟陈前有关联的贪官。 还好她没有得手,如果她真的杀了钦差,雍州的百姓,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丝希望了。 蓁蓁一直不敢睡,害怕会再有刺客破门而入,抱着膝盖,她怔怔地坐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心里计算着时间,希望周楚渊能够快点回来。 小秋一直守在门口,神情严肃,手里的佩剑捏的紧紧的,楼下被吵醒的店家二人被隔绝开来,不允许他们上楼。居然有人夜闯客栈刺杀王爷,一定是他们的防护不周全。 周楚渊很快回来了,看着小秋神情严肃的守着,朝她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小秋摇摇头,“王爷,我还是守在门口吧,万一再有贼人的话,我也能第一时间拿下。” 周楚渊道:“不会再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早起,不要把自己弄的没有精神。” 小秋没有办法了,只好作揖退下了。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又多增加了几个护卫在暗处守着这才回房。 周楚渊推开门,蓁蓁就快速的冲了过来,抱紧周楚渊的腰,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眼圈发涩。他总算回来了,他不知道,他离开的这一会,她才惊觉时光漫长。 在他们成亲的半年里,她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世她不知道周煜渊来雍州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有人想要他们的命。她不敢睡,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那人啐了毒的眼神。 如果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导致所有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那她更要抓紧时间,意外和明天哪个都让她害怕。 “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我不是说过会很快回来的吗?”周楚渊被她缠的紧,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看着她红红的眼圈,低声道。 “你不是说会很快回来的吗?”蓁蓁咬唇道。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周楚渊说道。 好吧,那她暂时原谅他了。 “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一点头绪来。”她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住进了客栈,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再说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凶,有了第一次,只怕有第二次。 她现在也是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恨自己前世过的太浑浑噩噩,被沉扬那个家伙迷住了心智,才不会不明白今夕何夕。 她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周楚渊把计小蝶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蓁蓁听的唏嘘不已,居然是一个姑娘,一个姑娘居然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倘若换做是她,她断然没有这样的勇气。 她很羡慕这样的女子,勇气可嘉,巾帼须眉。 “那现在怎么办,”她有点慌了,心里乱的要命,即使活了两世,她仍然没有面对危机临危 分卷阅读38 不乱的本事。 “将计就计,反正他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周楚渊邪恶的朝她眨眼睛。 蓁蓁:“……” 周楚渊揽着她往床边走去,边走边对她说道:“你放心的跟在我身边,小秋会保护你,有小秋在你身边,我相信没有谁能靠近你。” 蓁蓁仰着头看着他:“那你呢?” 周楚渊凑近她,盯着她洁白无瑕的柔美小脸,轻轻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我在前面给你披荆斩棘。你安心的跟着我就好。” 蓁蓁眨眨眼睛:“跟着你吃香喝辣的吗?” 周楚渊轻笑一声:“在这可不行。” 蓁蓁努努嘴,帮他脱下外衫,拿到一边挂起来。怎么可能安心的跟在他身边吃香喝辣呢,他们是成亲半年她才逃的,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三个月,满打满算起来,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知道几个月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唯一确定的是,差不多半个月后,朝廷就要发生变化,或早或晚,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会再一次发生。 “怎么闷闷不乐的,天快要亮了,你不困吗?”周楚渊掀开被子,回身就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帮她脱掉衣服,把她塞到被窝里。 蓁蓁抱着他的胳膊,媚眼如丝,澄亮的眼睛里都是星星点点的温柔,“楚渊……” “嗯?”她忽然的温柔,让他有些惊喜。 蓁蓁努着嘴,“保护自己,我不希望你因此受伤害。” 周楚渊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担心我吗?” 蓁蓁点点头:“当然,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周楚渊笑眯眯的,凑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夫人嘴真甜。” 两人一同滑入温暖的被窝里,温馨甜蜜溢满一室,天气逐渐转凉,两人的心却越靠越近,周楚渊曾对蓁蓁说过他做了个梦,梦到他们成亲还生了好多好多的孩子。 其实她想告诉他,她也做了那个梦。 只是那个梦里,她犯了很大的错误。 —— 自从蓁蓁跟周楚渊去了雍州以后,沉扬每天都很想去白家看看。就算明知道她不在家,却依旧想去那里怀念一下她在的时候。 她明明很想嫁给他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呢。 他甚至做好了跟她私奔的准备,可惜的是,她却早已经变了心。 想到这里,沉扬甚至有点讨厌她了,怎么能变的那么快呢。就算……就算他们不能做夫妻,可他们还是表兄妹,怎么要那么狠。 狠的像是要断绝关系一般。 小月出门买夫人中午要吃的菜,一出门,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等到她仔细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眼睛瞬间亮起,抿了抿唇,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这才朝那边走去。 “表少爷,真的是您。” 沉扬虽然是跟蓁蓁以表兄妹相称,但是实际上关系要从蓁蓁祖母往上说起,出了五服,基本就只是比陌生人要好一点点的那种。 不过那时候白父想的是沉扬父亲的官籍,有点关系总是好的。 于是乎,这表兄妹就这样传了下来。 沉扬没想到自己只是来这里走了一下,已经到很隐蔽的位置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给看到了。看到小月,他还是很想问问她的近况。 她好不好,周楚渊对她好不好。 “她有没有写信回来过。” 听他提起小姐,小月心里一阵难受,小姐去拥住都不肯带上自己,她肯定是嫌弃自己了,走了快半个月了,她一点消息都没听老爷夫人说起过。 小月摇摇头:“我不知道。” 沉扬皱着眉:“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吗?” 小月有点委屈:“表少爷我真的不知道,没有听老爷夫人说起过。” 沉扬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从她的贴身丫鬟这里都问不出来什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 小月点点头,就看到沉扬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轻俊朗的少年郎,就算是走过,也依旧带起了迷人的微风。小月痴痴的看着沉扬的背影,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去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架空。 ☆、第二十一闪回 第二十一闪回。 沉扬浑浑噩噩的回了家,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可能跟周楚渊亲密的场景。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那么甜蜜,他就恨,恨自己没有用,不能娶到她。 深夜。 蓁蓁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前世跟周楚渊的新婚夜。这个梦过分的羞耻,羞耻的让她又觉得无比的真实。 那晚的周楚渊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和满心厌恶的嘴脸就觉得生气,她不喜欢他,他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她如今是他的妻。 今生今世,都会是他周楚渊 分卷阅读39 的妻。 蓁蓁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的生疼,他没有任何经验,全凭着洞房前嬷嬷送来的小册子模拟经验。 蓁蓁难受极了,她想推开他,她一点也不舒服,她甚至很反感这样。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得任意那种感觉在她四周蔓延。 “你哭什么?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迷离朦胧之际,他忽然抚摸着她的脸,两人的脸几乎是丝丝缝隙也没有,就那样赤.裸.裸四目相对着。 他低声问她的时候语气温柔的要命,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眼里聚满了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总之她的眼泪就那么忽然下来了。 周楚渊摸到了满手的湿.润。像个做错的孩子,“对不起。” 蓁蓁委屈的瘪瘪嘴:“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周楚渊一愣,他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这样,低头吻了一下她湿.润.润的唇,眯着眼睛,有大颗大颗的汗渍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 落在了蓁蓁的胸.前,蓁蓁一个激灵,软成泥一样的身子被这汗水烫的浑身一个激灵,像是点燃了身体的某种机关,蓁蓁潮红着脸咬着唇,被迫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的进.入。 如同一只小船,被他大力的抛到了无边无际大海里,只得随着他的动作浮浮沉沉,像只孤独的一叶小舟。 手指无意识的扣上了他的肩膀,眼前闪过一抹白光。 眼前一阵眩晕,她大喘着气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漆黑,耳旁是他平稳的呼吸声。蓁蓁闭着眼睛清醒了一下,飘忽的意识逐渐回笼。 她想到了那个羞耻的梦,只想捂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那个梦清晰的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大胆了,从前连有男孩子的梦都没有做过,如今第一次做,居然就做这么可怕的梦。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翻了个身,一直搭在她胸前的手忽然掉了下去。 蓁蓁??? 什么情况,他的爪子什么时候放上来的。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敢情是她胸口上一直搭着某人的猪爪子呢。她刚刚一动,那爪子的人就醒了,跟着她翻了个身,那只猪爪子又跟着过来了。 蓁蓁气恼的很,这爪子什么时候这么胆子大了,居然敢趁黑悄咪咪的放到这里来。他们成亲这么久,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哪里做过这样大胆的事情。 她想把爪子拍下去,又怕把他弄醒了,最近他忙的不得了,总是很早出去很晚才回来,她帮不了一点忙,只好留在府里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 可是,这只爪子在这里她要怎么睡觉呀。 她脸红的要命,这人怎么有无耻的迹象呢。 她不耐的动了动,那只手的主人立刻像是感应到了一般,朝她靠近了一点点,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很。蓁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家伙的…… 想到了那里,蓁蓁的脸红到脖子根,好在天黑他睡的深沉,不至于看到她此刻的窘迫。 可是,她真的很窘迫啊,顶着她,她要怎么睡觉呀。 蓁蓁o(╥﹏╥)o —— 第二天周楚渊有要去水患最严重的桐镇,必须要早起,天刚蒙蒙亮周楚渊就醒了,没想到,他刚一动,发现旁边应该睡着的女人此刻却是睁着红红的兔子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周楚渊? 这是什么眼神? 睡一晚上觉而已,怎么就变了个人了呢。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的看着我。” 蓁蓁委屈的憋着嘴,“你真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周楚渊当然不记得,他昨晚睡的很香,怎么会有事情发生呢。“什么事情?” 蓁蓁快要吐血了,敢情自己在这碎碎念了半天,某些人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有点亏,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让自己有面子。 “你昨晚说的要带我一起去桐镇的。” 周楚渊看着她,“我说过这样的话吗?”他不相信自己会说这样的话。 蓁蓁用力点点头,掀开被子坐起来,本身穿的就比较少,她这样大咧咧的坐起来,胸前的春.光立刻就露了出来,周楚渊轻咳一声别过脸,不敢看她。 蓁蓁哼了哼,“你当然说过,还说不带我的话你会吃不好睡不好,而且一去好几天,你会想我到抓狂的。” 周楚渊:…… 他居然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不信,自己居然会说这种话,而且,他居然对昨晚没有半点印象。 蓁蓁一股脑的说了一通,才发现这个人别着头根本没有看她,看都不看她怎么确认他有认真听自己讲话,蓁蓁的小脾气上来了。双手按住他的脑袋,撒娇般的扭转过他的头,努着嘴看着他。“你怎么不看着我,你肯定是心虚了。” 周楚渊哀叹一声,这姑娘大概不知道自己 分卷阅读40 此刻有多撩人吧,衣衫半.露,媚眼如丝般的看着他。没有哪一位男人能够意志坚定的回答她。 更何况,自己是一个对她没有半点抵抗力的男人。 周楚渊无奈的道:“你要我说什么?” 蓁蓁哼唧着:“当然是带我一起去呀,你昨晚说的那么可怜我才同意的,怎么天亮就不认账了呢,你可不能这样。” 周楚渊…… 吃不下睡不好,想到抓狂的人一定是她自己吧,居然还能赖在他的头上。 不过这些女孩子家的小心思万万不可戳破,一旦戳破了,就会让女孩子的面子没有地方保存。到头来,还得自己吃亏着去哄。 上辈子他就是太笨,总是惹得她不高兴,每次她生气了,自己反而比她懊恼一万倍。以至于在失去她以后,他每天每夜都陷入失去她的痛苦中。 早知道当时自己就少说一点好了,也惟愿她一直开心。 周楚渊无奈的看着她:“夫人,就算你要去,那你也应该先穿好衣服,你在我面前这样我倒是很喜欢,但是一会我们要出去见人的。” 穿好衣服? 蓁蓁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一秒,她连忙躲进被窝里,她窘迫极了,她最近怎么会做这些没皮没脸的事情,要换做以前,这些粗心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周楚渊很喜欢看她娇羞的样子。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她娇羞的模样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也只可以在他面前这样,要是在别人面前,他可能会嫉妒到想杀人。 周楚渊笑着凑上去缠着她,两个人一同滑入温暖的被窝里。蓁蓁羞涩的推着他,周楚渊没皮没脸的凑上去胡乱亲着她的脸。 她的脸格外柔软,像是一块柔软的糖果,又香又软,他只想尝一口,再尝一口。一口又一口的把她吃下去,成为他的禁,脔,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蓁蓁跟他笑闹成一团,外面天色逐渐亮起,门外已经有了轻微的脚步声,相信是小秋在外面,听见屋里的动静不敢擅自打扰吧。 蓁蓁红着脸裹着被子躲着他,反而被周楚渊一把连被子一同抱到了怀里。两个人隔着被子,额头对着额头,亲密的像是一个人一般。他低声的问道:“蓁蓁,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前世的那个孩子,是他心中的痛苦,后来无数年的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她牵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孩回来质问他。他没有用,才会让他们受无妄之灾。 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会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活着。 算算日子,也就差不多是这段时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重生以后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了。 没有办法掌控所有事,他只能尽力,护她周全。 听他提起孩子,蓁蓁把脸埋到了被子里,红红的耳朵尖却出卖了她。她瓮声瓮气的道:“好呀。” 周楚渊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爽快,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了。“你说真的?” 蓁蓁拉高被子完全遮住自己的脸,这个人,是不是非得要她面对面的跟他说自己要跟他生孩子呀,这么羞耻的话她怎么可能再说一次。 他肯定是傻,不然,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心呢。 周楚渊却不依不饶的追问:“你说真的吗?” 蓁蓁不想跟他说话了。这个人,是故意的吧。 周楚渊扒开她的被子,让她露出脑袋来,总闷在被子里,会被闷坏的。他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不是要跟我一起到桐镇去吗,那赶快起来,马车很快就要出发了。” 小秋在门外转悠了好几圈,好几次都想去敲门问里面的主子们起来了没有,但是她总能听见屋子里甜蜜蜜的对话,她还是个小孩子呢,听到这样的话题,她的脸先红了。 好在祖宗们腻歪完了及时出来了,小秋在外面松了口气。看到周楚渊春风满面的出来,待到看到他脸上的莫名笑意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刚刚耳尖听到的对话。 王爷这是…… “王爷,计姑娘昨晚托人送信过来,她说武馆想重新开张,但是这个时间大家都吃不饱,肯定没什么人会去,她想问王爷和王妃能不能过去帮忙捧个场。” 周楚渊把信上的内容粗粗看了一遍,内容跟小秋说的差不多,“那你跟她说一声,先等我们从桐镇回来,城里的生意不景气,是需要一点人气来冲一冲了。” 小秋笑了笑:“好,我这就派人给计姑娘回个话。” 周楚渊点点头,让小秋去了。 自从他来了雍州,采用了沿街铜锣打鼓宣传朝廷救济灾民,不少灾民都选择不再辛苦奔波去别的城市而是选择来领取救济。 离开自己的家园,谁都不会愿意忍受这离家之苦。 把粮食妥善分配了一下,还派了不少官兵把粮食送到不愿意来领取救济粮的百姓手中,雍州的情况逐渐好了起来,不过,最严重的的要雍州北边的桐镇。 在洪水之初就是桐镇上游,洪水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小镇受灾 分卷阅读41 最严重。原本富裕的小镇,被一通洪水给冲的几乎没剩下什么。 此次他们的目的,就是劝说这群村民搬到一个距离雍州城最近也比较安全的地方重建他们的家园。以前陈前也派人去游说过,可惜桐镇的百姓却是一副坚硬的态度,绝对不会搬出去。 陈前无奈了,桐镇后山摇摇欲坠,如果长期住在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么留给桐镇就一个下场,那就是山体斜坡,这个小镇,将会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第二十二闪回(入v通知) 第二十二闪回。 蓁蓁坐在车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秋季的小镇很漂亮,在去桐镇的路上经过了一片枫树林,满眼皆是红色,很漂亮也很壮观。 车轱辘从红色的枫叶上一碾而过,她似乎还能听到树叶破碎的声音。 秋天原本就是一个又浪漫又伤感的季节,只是此刻,她却没有多少心情欣赏。 陈前坐在他们的马车里,正在跟周楚渊商量进镇的事宜,小镇里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姓刘,故又称刘家镇,听说是从很久以前迁徙过来的,本身就是迁徙而来的小镇,不愿意再次迁徙,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前说道:“这桐镇的人倔的很,说什么都不肯搬,说什么即使是山洪淹没了整个镇子,他们都不可能搬走。我就想不通了,到底是命重要还是这个镇子重要?” 陈前说到这里,特地看了一眼周楚渊的反应,可惜的是他此刻格外的冷静,根本看不到任何皮相之外的任何情绪,倒是旁边的齐王妃,撑着下巴闭着眼睛,一副很悠闲的模样。 陈前在心里腹诽,女人到底是女人,男人外出做事情也要撒娇的跟着上来添乱,除了长的好看点,其他的一无是处。可是好看的,都是红颜祸水啊。 陈前早就打听清楚了京城的动向,对皇家那点事早就了如指掌了,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真以为到了这个地方他就是爷了吗。 陈前嗤之以鼻,在这个地方,除了他以外,还没有敢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周楚渊掀了掀眼皮,神色很慵懒,“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不搬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轻易就搬走的话,那么,我想更应该怀疑他的品格才对。” 周楚渊轻飘飘的四两拨千斤的话,堵的陈前半晌说不出话来。 蓁蓁在旁边忍笑忍的辛苦,周楚渊是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如果依着你了,做什么都好,如果不依着你了,喝的水太凉了都是说辞。 对此她深有体会,比如说早上的时候,昨晚上他压根没有说那些话,她一顿忽悠外加牺牲了点自己的美貌,他就同意了。 别看他表面看起来特别的正经,实际上,他最受不了撒娇了。 她一通撒娇,他就愿意带着自己来了。要是搁平时,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就像刚开始来雍州的时候,他怎么也不想带上她,后来还不是带上她了。 “你别打开帘子,外面风这么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蓁蓁正拖着粉腮在看外面的风景,被红色侵染的世界很漂亮,像是误入了一个仙界一般。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丝绒披风才回过神来,侧头看了一眼,是周楚渊不知道何时发现了她的走神,放下帘子,还给她披了披风在身上。 蓁蓁努努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一片冰凉,看来外面温度应该很低,不然她的脸不会这么冰。 蓁蓁温声道:“不会的,这里好漂亮,就看看外面而已,再说我哪有那么脆弱,一点风都见不得。” 周楚渊看着她:“那也不行,你的身体我比你清楚,万一受了风寒,心疼的是我。” 陈前:“……” 蓁蓁别过头笑道,“没个正行,陈大人在这呢。” 当着外人的面那也好意思说这些,真的是越来越没正行了,被点名的陈前低咳一声转过头,这恩爱的场景衬托的他像是一个百分百外人。 一把年纪了,还是见不得年轻人这么腻歪的场景。 “没事没事,齐王妃不必见外,我有点困了,我先休息一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陈前呵呵笑的闭上了眼睛,当真闭上了眼睛。 要是不说的话还不要紧,这一说,更加让蓁蓁尴尬了,干脆不搭理周楚渊了,拿着装着蜜饯的小罐子吃起来,周楚渊见人不理他了,想凑过来跟她抢蜜饯罐子里的东西,蓁蓁一把推开他,拿眼瞪他。 周楚渊被她这幼稚的举动弄的心情极其愉悦,连同被陈前打扰的甜蜜时刻都忽略不计了,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掌心里,她想要挣脱,但是自己的手却被周楚渊紧紧握着,完全挣脱不开。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有人帮她捧罐子,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桐镇很快就到了。 一行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个被洪水入侵的小镇。 蓁蓁惊呆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桐镇被洪水入侵以后,整整淹没了大半个个镇子,如今洪水褪去,窗户以下的地方 分卷阅读42 都是黄颜色的泥土。 原本新鲜的颜色被黄泥土包裹着,不仅颜色难看,还特别的破败,门口原本宽敞的道路,也被冲的凌乱不堪,好在现在洪水褪去,他们可以走着进镇子。 镇子不大,严格的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小村庄。 蓁蓁今日为了保险起见,特地穿了一件比较短的长裙,不用担心弄脏自己的裙子,也方便她行走。 陈前走在前面给他们领路,之前他们来过一次,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只是蓁蓁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们从路口到里面了,没有看到一个人。 按道理说,这里,应该是有人的,他们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蓁蓁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看到一个人呢,这么大个镇子,怎么这么安静。” 像是误入了一座无人的空城,安静的让她觉得瘆得慌,见惯了繁华热闹的城市,就连雍州城也没有这样安静过,偶尔两声叫卖声,如同人间最真诚的声音。 陈前忙道:“上次来的时候他们就很警惕我们,听我们说起要让他们搬迁的话立刻就黑了脸,原本想要在这住一晚上的,也被他们给赶了出来,估计他们是远远看到我们一行人来了,以为又是让他们搬迁的,估计是上山躲起来了。” 上山躲起来了?他们有这么可怕吗, 周楚渊道:“我们先进镇子看看吧,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等他们下山来,我不相信他们会在山上过夜,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年轻壮年受得了,万一有老人妇孺呢,总是会下来的。” 陈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那好,那我们就在小镇附近的一个茶馆等他们吧。那个地方正值小镇中心,看的很远。” 周楚渊:“好。” 茶楼空空荡荡的,被洪水洗涤以后,整个内室都变得破败不堪,好在心灵手巧的桐镇人已经把小镇内给简单的粉饰了一遍,虽然不能恢复成洪水前的模样,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湖光茶室。”蓁蓁望着茶室的名字,心里隐隐地有些惊喜,这个茶室的名字,居然跟周楚渊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名字一样。 以前听周楚渊零星提起过他母亲生前的事情,柳妃娘娘是江湖中人,为人很爽气,后来当今圣上南巡,遇到了惩恶扬善的柳妃,两人一见钟情,完全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执意入了宫。 起先湖光殿并不叫湖光殿,而是叫另外的名字,是柳妃给取的名字,皇上当即就宣布改名,从此以后,那个地方就是柳妃娘娘的了。 她去过那个地方,一点也没有富裕的呱噪气氛,很像一个家,一个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家。 可惜的是,女主人去的早,家便也不再是家了。 当年的恩怨她无从知晓,只能从周楚渊对皇上和皇上对周楚渊的态度上模糊认定,两个人心里都记着恨,他们是父子,却更像是仇人。 看起来来雍州拿着圣上的手谕像是一趟风光的差事,实际上,把自己储君留在安稳舒适的地方,反而派遣了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来这里。 这更像是发配。 她很喜欢这个茶室的名字。 周楚渊也注意到了这个,倒是没什么反应,随口应了一声,“好名字。” 蓁蓁努努嘴,这什么态度嘛。 一行人走进去。 茶室被打扫的很干净,倒是里面的家具被洪水浸泡过的印子还在,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小秋去柜台找了茶叶,烧了水过来泡了新鲜的茶给他们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陈前坐了没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一直站起来四处转圈,不停的看着小镇的入口,希望能看到他想到的,然而看了半天,连只飞过的苍蝇都没有。 阿才是熟知自家老爷的心思的,连忙站起来说道:“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们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事情,要不我们留守几个人在这等着,王爷王妃您们先回去等着,他们回来了,我们再派人来通知您们可以吗?” 虽然理由是上山躲着,天知道这里的山洞里到底藏了多少粮食,一两天不回来还好,万一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的话,那他们在这等着也不是个事呀。 周楚渊悠哉哉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想要移动的意思,“一天不回来我们就等一天,十天不回来我们就等十天,一个月不回来我们就等一个月。我相信他们总是会回来的,如果他们一直不回来的话,我想他们就是默认了迁徙,自己悄悄的搬走了。” 蓁蓁在旁边听的想笑,好大一个歪理,真是能掰扯。 没有亲口说的能叫迁徙吗。 日头刚刚到头顶,小秋正在跟其他人一起在厨房里煮饭,带来的菜不多,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清粥,不过现下正在救济灾民,他们这些带头的不能铺张浪费。 蓁蓁倒是不饿,不过也跟着过去帮忙去了。 没过一会,小镇入口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阿才跑到门口往入口看了看,发现是那些桐镇的村民。 阿才笑着回头对周楚渊和 分卷阅读43 陈前说道:“这才半天功夫呢,那些村民就自己回来了,想必他们是知道有贵客来访不好意思躲在山上了吧。” 周楚渊也有些好奇,按理说他们应该起码躲一天再回来的,这才半天不到,怎么就自己回来了呢,吵闹声渐近,他发觉这并不是普通的谈话声,而是很急促,很慌乱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前也听出来不对劲,放下茶杯,往外走去,远远看去有男有女像是抬着一个人回来了,吵吵闹闹的,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 阿才说道:“大人我先去看看,” 陈前:“快去快去。” 阿才很快回来了,顺便带回来刚刚听回来的消息。 原来是躲在山上的村民其中有一个孕妇,原本还不到日子的,谁知道忽然胎动,竟是提前要生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要强调是架空的了~ 其实主要内容是写的他们在雍州去的这段路程,回去以后大概就是要收拾一下完结了,包括之前遗留的一些问题~都会写到哒~ 最近晋江打的严,我不敢开车,害怕。绝望。 第一次写古言,很多毛病也很多不足,但是古言写的很快乐,批评我都虚心接受,下篇我会更努力。 ☆、第二十三闪回 第二十三闪回。 原来是躲在山上的村民其中有一个孕妇,原本还不到日子的,谁知道忽然胎动,竟是提前要生产了。 这个时候生孩子…… 那群人抬着痛苦不堪的孕妇进来,原来这位孕妇居然是茶室老板的妻子,茶室老板一家在之前的洪水中不幸丧生,只留下一个身怀六甲的妻子。 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前和周楚渊,他不认识周楚渊,却认得最前面的陈前,神色立刻不耐起来了。“陈大人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想要把我们彻底赶出桐镇才算完是不是。” 陈前忙道:\“镇长误会了,今天我是陪王爷来的。王爷亲自做说客,这个面子可不能不给呀。” 镇长名唤刘安,是桐镇的镇长,听闻镇长为人很和蔼谦虚,在洪水没来之前,是桐镇的镇长以及书院的老师,知识很是渊博。如今对官家这种态度想必也是被逼急了,周楚渊倒是不介意镇长的态度,而是说道。“孕妇要紧,赶紧先送进去,需要什么您尽管说。”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们需要一个稳婆。”镇长满脸的愁容,镇子上原本是有一个稳婆的,只是洪水来的时候她没有跑出去,镇子上原本就不多的人口,因为一场洪水的关系,生生减少了近乎一半。 尤其是,这减少了的人口中,还少了稳婆和孕妇的丈夫。 孕妇生命垂危,没了稳婆,谁都不敢保证孕妇和胎儿的安全。 孕妇被送往了内室,听着孕妇一声塞过一声的惨叫,站在外面的人都听的心惊胆战,镇子上的村民除了稳婆没有谁有经验,周楚渊只能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屋里的尖叫声格外的渗人,屋外的几个男人不忍再听,往外走了几步,周楚渊这才发现,镇长刘安居然流了眼泪。陈前看见了,轻呵道:“人家生孩子你哭什么。” 刘安叹道:“我只是心疼这个未出生的孩子,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就没有了父亲。刘书生是桐镇最有学识的秀才,可惜如今……” 一场洪水,毁掉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个家庭,也是无数雍州人民的伤痛。 蓁蓁跟小秋从后厨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刚刚她们在后面刚烧好了水,就被人不由分说的抢走了,说是有妇人要生产了,急需热水用。 小秋想理论来着,但是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而且她们也不像是坏人,连忙跟着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一过来,就看到满盆的血水,顿时不敢抱怨了。 蓁蓁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屋子里的哭声那么惨烈。” 周楚渊拉着她的往更远处走去,他不想让她听到这些,前世她小产的时候,她的哭声是他这辈子的梦魇,不想让她听见,更害怕她对这样的场景有所感悟。 周楚渊道:“有位妇人生孩子。” 蓁蓁:“生孩子?” 周楚渊点点头:“是的。你不要过去添乱,在这边先等等吧。” “稳婆呢,稳婆怎么说,孩子胎位如何?” 镇长刘安摇摇头,一脸愁苦,“没有稳婆,里面只有几个生过孩子的妇人。” 蓁蓁震惊道:“怎么会没有稳婆呢,快去找啊。” 刘安:“死了,死在了洪水里。” 蓁蓁皱着眉听着屋子里那一声比一声还要惨烈的声音,前世她小产的时候,体会过那种绝望的痛苦,原本应该是一个白皙漂亮的小宝贝,没想到,她看到的居然是一滩血水。 她的心痛极了,哪怕不是她自己生孩子,依然心痛在屋里叫的撕心裂肺的妇人。 蓁蓁拂开周楚渊的手说道:“ 分卷阅读44 我进去看看,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周楚渊忙拉住她,平静的假象总算打破,他的脸上有了慌乱,他害怕,她会想起从前那些不快乐的往事。“你能帮什么,不要去。” 蓁蓁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要去,我也是个女人,如果我今天躺在里面,我也很希望有个人能帮我,更何况有个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她难得认真,一番话说的他自残羞愧。 他失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表哥出来客串一下~ ☆、第二十四闪回 第二十四闪回。 镇长很怀疑她, 毕竟她看起来, 和懵懂的小姑娘差不多。“你行吗,你可不要进去添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蓁蓁睨他一眼:“那请问你找到稳婆了吗。如果没有找到, 为何不让我进去试试, 你可以听一听这位夫人的叫声, 她此刻很痛苦, 我多进去一会, 她也许就能少痛苦一会。” 小秋犹豫道, “王妃……” 蓁蓁看着小秋,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叫你再进来, 再去多烧点热水, 越多越好。” 小秋忙点头,往后厨去了。 蓁蓁提着裙摆快速的往屋子里去,她得进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虽然她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前世小产过,她在逃离的路上刻意的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 如果没有重生的意外经历,她可能现在真的就是小镇上的稳婆了。 里面的情况十分糟糕, 床上的被褥几乎全部湿.透,小腹高高隆起的妇人双手紧紧抓着两边的褥子,满脸的汗水,原本应该漂亮的发髻此刻秀发散乱, 像个发狂的女鬼。 蓁蓁在心里感叹,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此刻的窘迫与无助,像个野兽,接受所有人的注目。 屋里的几个妇人很快发现了她,连忙站起来说道:“你是谁,你进来做什么。” 蓁蓁撩开帘子过去查看妇人的状况,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叫喊了许久,也不见情况有任何好转,她伸手在肚子上摸了摸,这么久还没动静,应该是胎位不正引起的。 多嘴的妇人又道:“你乱摸什么,万一压到了孩子怎么办。” 蓁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要是摸一下就压到孩子的话,那么天底下就没有一个正常孩子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歪理。 “我只是在想,夫人这么痛苦,很有可能是胎位不正,如果是胎位不正的话,那就麻烦了。”蓁蓁说道,“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想说,这里有没有大夫,如果有大夫的话,应该尽快请大夫来,没有稳婆,大夫也是极好的。” 多嘴的妇人立刻恹了下来,“大夫倒是有,只是他得了重病,现在还在山上呢,力不从心。” 蓁蓁瞪大了眼睛,没有稳婆也没有大夫,那么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妇人这么痛苦吗。蓁蓁恨自己没有多学习一点东西,如果她也会医术的话,她现在,也许就能救到两条人命了。 床上的妇人又痛苦的哀嚎一声,满脸的惨白,蓁蓁心疼的用细布沾水沾了沾她干裂的唇,叫了这么久,也没有人给她擦拭嘴唇。 床上的妇人感受到这一丝丝的水润,立刻像是一个没有喝到水的小孩,贪念她手里的滋润。蓁蓁趁她有了点精神,立刻抓住她的手对她说道:“你要努力一点,孩子已经看到头了,再使使劲,孩子就出来了,你也很想看到孩子像你还是像父亲对不对。” 妇人意识模糊,听到了孩子眼里才有了片刻的清醒,她点点头,当然想看孩子,这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 “想看对不对,想看就要努力一点,再加加油,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很快孩子就要出来了。” 妇人的眼泪立刻就又来了,边哭边点头。 阵痛再次发作,妇人再次陷入了新一轮的痛苦中,蓁蓁倒是没有多想,直接提着裙子蹲在下面,盯着那里,其实她是骗她的,孩子的头根本没有看到,只是希望她不要放弃希望而已。也许,不是胎位不正呢。 有了她的鼓励,其余的妇人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一边给她用热水擦拭身体,一边又努力的鼓励她快看到孩子的头了,妇人愣是一直咬牙坚持,从天色正盛,一直到暮色四合,那个难缠的孩子,总算是平安的生了下来。 亮如白昼的屋子里很快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妇人处理好了婴儿,洗了个澡,穿了干净的衣服,这才把婴儿抱给蓁蓁看。“快看,是个大胖小子。” 蓁蓁盯着婴儿看了一会,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刚出生的小孩子长的很丑,像只皱巴巴的小老鼠,浑身通红,哪有那些小宝贝漂亮可爱。 蓁蓁皱皱眉,“他怎么这么丑。” 妇人立刻笑道,“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的,过几天,见了太阳就好看了。” 还有这个理,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床上的妇人没有半点声音,蓁蓁忙跑过去查看她的状况,妇人又道:“应该是 分卷阅读45 累晕过去了,让她休息一下,这喊了一整天,是个人都要晕了。” 蓁蓁点点头,临走前又抱了一下软绵绵的婴儿,这个孩子真的很幸运,还没出生,就有这么多人渴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不像她前世那个孩子,刚刚成型,就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命。 心里有点堵,跟妇人告辞后便出门了。 一出门才发现,连日来的阴沉天气夜里居然有整片天空的星星。 其他人听说成功生产都去镇长家里吃席了,只有周楚渊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在等她,虽然心里为那个孩子失落委屈,可是重生一次,能看清她自己和他的心,何尝不是一次圆满呢。 周楚渊看她出来,连忙走过来,把她揽在怀里,在里面忙了一下午,她一出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站不稳,要不是周楚渊及时扶住了她,她可能就要出洋相了。 蓁蓁忙推开他,她刚刚从里面出来,多晦气呀。 周楚渊倒是不介意,大大咧咧抱住她。“饿不饿?” 蓁蓁点点头,当然饿,算下来,她已经有两顿没有吃了,这会她感觉自己能吃下好几碗饭,她还没这么挨饿过呢。 周楚渊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往前走,“好,我们先去吃饭。吃完我们回家。” “好。” 在镇长家吃的席,虽然没有好饭好菜,却也是一些精致的农家小炒,蓁蓁吃的肚子发撑,今日情况特殊,临走的时候周楚渊都没有说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跟镇长告别以后,一行人这才往回走。 到了客栈,没有了外人,蓁蓁这才问道,“怎么不跟镇长说呢,分析好了利弊,其实搬走对他们只有好处呢。” 周楚渊看着他道,“今天刚刚迎接了一个新生命,这种时候先不说了,过几天等孩子和母亲休养一下,我们再带点礼物去看看吧。” 蓁蓁笑了笑,“你没有看到,那个小孩子好丑的,跟只剥了皮的小老鼠似的,我听旁边的妇人说刚生出来的小孩子都这样,那变化也太大了吧。” 她想要是自己小时候也那么丑的话她母亲肯定会想要把她扔了的。 周楚渊笑笑,“我听说小孩子的确刚生出来的时候很丑,等长开了,就好了。” 蓁蓁点点头,她就想睡觉了,折腾了一下午,她早就想睡觉了。 周楚渊凑过来说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大,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娇娇小姐,怎么敢进去帮人家接生。”万一一个不对劲,那可就是一尸两命。 蓁蓁:“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么痛苦呀,虽然我做不了什么,但是起码我能够给她一点加油的勇气。不要放弃,她不只是一个孤单的一个人。” 如果曾有人也这样的对过她,前世她就不会做出那么糊涂的决定了。 周楚渊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也是你的优点之一。” 他鲜少这么夸奖自己,蓁蓁趁着机会,打算顺杆子往上爬套他的话,他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明明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面,怎么非要娶自己呀。 蓁蓁小跑着过来撒娇般的摇着他的胳膊,娇声问道,“那我还有别的优点吗,我不信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她想听到他夸自己。 周楚渊顺势回抱住她软绵绵的身子,抵着她的鼻尖,语气亲昵,“你有好多优点。” 蓁蓁有些得意,“比如说呢。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真的意识到我的优点,说错可不行。” 周楚渊轻笑道,“要是说对了呢,有什么奖励。” 蓁蓁轻声道,“说对了就说对了呗,你还想要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她有的他也不缺呀。 周楚渊深深的看着她,“你知道我们出发前我见到了谁吗?” “谁?” “赵嬷嬷。母妃去世以后,整个皇宫里只有她对我最好,如今她去了浣衣局,只怕是很少有出宫的机会了,她听说我要出远门,特地在宫门口等我。” 蓁蓁好奇的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赵嬷嬷对周楚渊一向很好,如果说皇宫里的人勾心斗角的话,恐怕也只有赵嬷嬷是真的对他好了。 不过她记得,赵嬷嬷在她出逃不久就已经不在了,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很快就要不在了。 蓁蓁低叹口气。 周楚渊说道,“她希望我早点开枝散叶,母妃不在了以后,她一直把我当成她自己的孩子。” 嗯? 蓁蓁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周楚渊抱到床上了,蓁蓁有些羞,这是真的要洞房了吗,她羞极了,一张粉脸涨得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话题会转的那么快。 不过……不过…… 她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慌慌张张的很,“那个……那个我……” 周楚渊低头亲了一下她准备要胡说八道的唇,低沉呢喃,“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与我共枕眠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 周楚渊的眼神逐渐下 分卷阅读46 垂染血,手掌像是着魔一般,点燃了烟火,所到之处,皆可燎原。周楚渊含着她的耳垂,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咬。前世她最受不了周楚渊这样,没想到,这辈子,她还是没有逃过这一招。 只一招,她便沦陷了。 前世今生,她都无法逃过这样的周楚渊。 当内衫逐渐脱离的时候,蓁蓁迷迷糊糊的用湿漉漉的胳膊抱紧了他的脖子,低喘着气软绵绵的问他,“你为什么会娶我呢,”明明,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见都没有见过为什么一定要娶她,甚至不惜去求根本不疼爱自己的父亲,可是,她能够给他什么呢,除了她父母的财产,她什么也没有。 一颗灼.热的汗渍从他额头滴落下来,落到了蓁蓁的脸颊上,然后缓慢,缓慢的往下滴落,一路往下,聚集到了颈窝里。 她真的白,每一寸肌肤似乎都透着凝白,听了她的话,周楚渊低低的笑了笑,蓁蓁害羞的捂住自己的脸,这个时候他忽然的发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周楚渊在她柔软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像是惩罚一般,“你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变笨了,我不娶你我娶谁。你是我的夫人,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夫人。” 蓁蓁想起前世关于他养在院子里的小妾什么的,她上辈子都没来得及问,“那你那些传闻是怎么回事?” “什么传闻?” 蓁蓁哼哼唧唧,“我没嫁过来的时候可听说你养了好几院子的小妻子什么的,你说万一以后我们撞见了,那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还在吃醋的女孩子着实不乖,周楚渊作势在她肩膀上重重咬了一下,惩罚她的不认真。蓁蓁立刻吃痛,谁知她一张嘴,某些人便趁机开始作坏起来。 “喂,你这个人耍赖。” 周楚渊坏笑道,“这不算耍赖,这叫夫妻情.趣。” 蓁蓁气呼呼的躲他,“我不管,我要是发现你养在外面有小妻子小妾什么的,我立马就进宫告状去,皇上可是说了,你要是欺负我,就让我去找他,他会给我做主的。” 周楚渊故意吻她的耳垂,“那你可要实话实说,可要把今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给皇上听,不能有一点点隐瞒哦。” 蓁蓁:“……” 这个大骗子!!! 她居然就这样给蒙骗过去了。蓁蓁气急了。 这晚蓁蓁像是一块海绵糕,被周楚渊捏在手心里玩捏搓扁,天将亮的时候,她才汗涔涔地被周楚渊抱去洗澡了,她无力的抱着他的脖子,眼皮累的不想动弹一下。 他什么都变了,唯独在这件事上一如既往的凶悍,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就是一头凶猛的狼。 和他成亲的这段时间被他礼貌的外表给欺骗了,导致她居然忘记了曾经他是一个欺负她无数次的混蛋。如今又被欺负了,才后悔莫及。 不过…… 她感觉有点奇怪,明明上辈子他每次都要弄的自己很痛苦,像是要死过去一般,可是为什么这次不一样,除了最开始的疼痛以外,她居然没有前世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蓁蓁心慌慌,莫不是自己重生了一次,连性情喜好都跟着变化了。 不过洗澡的时候周楚渊真的没有乱来,规规矩矩的给她洗干净了,不过手下的便宜倒是没有少占,她现在连翻白眼的精神都没有了,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周楚渊见她真的睡过去了,这才悻悻停止了自己胡作非为的手。给她穿好衣服,抱回了房。 清晨,小秋照例进屋伺候蓁蓁洗漱,不过她才刚上楼,周楚渊便从屋里出来了,小秋连忙作揖道,“王爷。” 周楚渊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么早。” 小秋回道,“王妃昨日跟小秋说今天要早点叫她起来,我们要去给芝兰出生的小孩子买点东西过去。隔壁镇子的集市有些远,我们得早早出发才是。” 周楚渊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用叫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早上都不要来吵她,让她自己睡醒。最近她很累,你给她多准备点她爱吃的小点心。红糖水不要忘记了。每天都要喝。”周楚渊着重交代最后一句。 小秋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是以后不用来伺候王妃起床了吗,那么她也可以睡个懒觉了是吗,那王妃睡觉的话,她要不要自己去把东西买了呀。 怎么信息这么模糊不清,而且她总觉得这些问题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王爷好像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 京城这日下了好大的雨。 据家里的管家说,京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从前只是电闪雷鸣伴随着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滴落,如今的雨却像是大粒大粒的冰雹往下掉。 很快,院子里的几盆娇艳的淡粉月季,便遭不住这雨水,纷纷垂下了头。不消一会,地上已经落下了无数的憔悴花瓣。 沉扬只在窗口看了一会,便心烦意乱的合上了窗。 他的心情烦躁,连老天爷都看出来了。这雨只怕是来浇熄他心头怒火的,前几 分卷阅读47 日朝阳公主托人捎话来说要去围场学习骑马。她一个千金之躯学什么骑马,沉扬给她的回复是他只是一介书生,根本不会骑马,让她去找围场的老师傅教就可以了,谁知道朝阳公主居然说不会正好,两个人一起学,到时候可以比一比,谁学的快。 大周朝对女子很是尊敬,在大周第一位皇帝继位的时候就颁布了法令女子可以骑马可以经商,可以做男子可以做的一切事情。只要能够做到,万物皆不是阻碍。 不过还是有许多人并不是很看得起女人,依旧认为女人应该是享受家里男人的成果的那一个。 想到今日下雨,沉扬总算松了口气,不用陪着那个讨人厌的朝阳公主,他可以好好在家看看书,想起自己书房里的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它们了。 翻开书他却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这书里,大部分都藏着蓁蓁的画像,沉扬敛眉看着书里的画像,他想起来了,这是从前他们两个正要好的时候,他时常去她家里做客,偶尔也会说几句私房话逗她,她脸红的娇羞模样,比天边的月亮还要好看。 每次从白家出来,他总要在书房里画一幅她的画像。他想着,以后他们成亲了,这些便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没想到,一语成谶,这真的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了。 沉扬失神的望着手里的画像,盯着她如画的眉眼,如同她真的就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她不能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呢,居然嫁给了周楚渊那个废物,不仅如此,她还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情愿反而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才是他最生气的,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心爱的姑娘,夜夜在别人怀里承欢,她娇羞妩媚的模样,只有周楚渊那个废物一个人可以看到。 手指紧握成拳,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凭什么周楚渊就可以拿着圣旨娶她,完全不顾他们之前的情感就可以夺走别人心爱的东西。 周楚渊,才是可恶的第三者。 蓁蓁的画像在他的手掌底下皱成一团,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整张纸已经全部皱巴巴了起来,捋了好几次,也无法回到原状。 那张画纸上,是蓁蓁眉眼如画的时候。 也是,他们初见的时候。 晌午后,雨水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又越来越厉害的趋向,家里有人到访,老管家急急忙忙的过来请他出去会客厅,沉扬毁了蓁蓁的画像正是烦躁,被老管家催的更是心烦,不耐烦的道,“有什么客人非要我去,一般不都是找父亲的吗?” 老管家笑道,“这次不一样,人家指名道姓的要您呢。” 沉扬的脾气更加不好,他最近已经被朝阳给烦的无处出气了,这会又来一个,他倒要瞧瞧,没个天大的事情他保准把人轰出去。 一到会客厅,他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浇熄了怒火,朝阳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沉扬你到哪里去了呀,不是说好了今天我们去学骑马的吗,你怎么没有去围场呢,我在围场等了你一上午,你没来,我只好来你家找你了。” 朝阳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女儿,眉目如画,美目流转间已然有些许风情成型。一身蓝色的翠烟衫用一条白色镶嵌着绿宝石的织锦腰带系上。飒飒之风想必已经为学骑马做足了准备。 皇上的子嗣不多,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如今旬阳公主已经出嫁,后宫里只有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公主还未指婚人家,又因为是最后一名公主,朝阳可谓是夺得了后宫里所有人的宠爱,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薛贵妃,也很喜欢朝阳。 眼看朝阳公主满十六了,整个京城的王公贵族都在拼命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只要娶了这位小公主,那后半辈子,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惜的是,这位公主眼界很高,轰走了所有想要勾搭上他的浮躁公子哥们,唯独看上了只去过一次祈福大典上的沉扬。 大家都羡慕沉扬有这样的运气,朝阳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只要她喜欢了,就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有沉扬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后悔为什么要听父亲的话去祈福大典。 他不喜欢朝阳,一点也不喜欢。 碍于父亲在,他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今天下很大的雨,怎么可以学骑马呢。” 朝阳说道,“可是,我们之前约好的呀,你怎么可以不来的呀,就算是下雨,你也要来亲自跟我说的。” 沉扬语气有些不耐了,“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不想学骑马,我不喜欢这些,我想读书,秋试即将要来了,你也不希望我因为没有好好读书而名落孙山吧。” 秋试啊…… 好吧,是个很正大光明的理由。 朝阳失落的放开自己的手,努着嘴转过头,有点委屈,“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找你了呀。” 沉扬不看父亲阴沉的脸,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的,这几个月我都要看书,我已经跟同学找好了地方,很安静,我希望在我考试前都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朝阳气恼的跺脚,这话不就是说自 分卷阅读48 己是个麻烦精吗。他以为自己稀罕自己打扰他吗。朝阳气恼的想,要不是自己喜欢他,怎么会低声下气的来找他。 今天的雨,跟自己的心一样凉。 “那好吧,不打扰就不打扰,你可千万别忍不住的找我。”朝阳哼了哼,“你要是来找我的话,我可是会重复你今天说的话的。” 沉扬冷笑道,“放心,我肯定不会找你。” 朝阳狡黠一笑,“这样最好,我先回宫了,既然你不想学骑马那就不学好了,好好读书,明年你的名字,我希望在第一个看到你。” 沉扬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借公主吉言。” 朝阳跟沉父道了别,这才蹦蹦跳跳的出门,“我的驸马可千万要考上状元呀。”朝阳小声的嘟囔。 送走了朝阳,沉扬这才烦躁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每次跟朝阳对阵,他都要累的口干舌燥,他很怀疑,这个朝阳,到底是不是真的公主。怎么会有公主这么闲。 作者有话要说:  哭了,我太难了。我需要安慰。o(╥﹏╥)o ☆、第二十五闪回 第二十五闪回。 沉父听完了沉扬跟朝阳的对话, 等他做好了被训话的准备, 这才开口说道,“下次朝阳再来的时候,我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语气。” 沉扬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他不喜欢朝阳,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沉父看着他, “你已经不小了, 你应该试着站在大人的世界里考虑问题, 朝阳是谁, 朝阳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要是你娶了她,不仅有了无数的荣耀, 甚至连当今圣上都是你的大舅子。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不要浪费了别人的喜欢, 我帮不了你太久。” 想做任何事都可以,那么,娶蓁蓁呢。 沉扬苦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能做不可以做,可是,他最想的, 就是这件事而已,如今蓁蓁跟了周楚渊去了雍州,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也随着去了。 沉扬无力道, “可我不喜欢她。”不喜欢啊。真的不喜欢,他现在把心全部给了蓁蓁,哪里还有空隙用来装朝阳呢。 “等你明白了你做事情不是看你喜欢不喜欢,而是这件事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长大,现在的你,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不想要明白。” 沉父笑了笑,“迟早都会明白,我是你父亲,我希望你早点明白,少走一点弯路。朝廷快要变天了,你如果不强大起来,我很难保得住你。” 沉扬看着父亲,不太明白父亲的那句朝廷快要变天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沉父深深看了他一眼,眼里写满了深意,可惜的是,彼时的沉扬,一点也看不明白。 —— 蓁蓁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小秋在外面都打了两回瞌睡了,才听见屋里有点动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敲了敲门,等里面的动静。 蓁蓁好半天才穿好衣服,遮掉身上奇奇怪怪的印子,她不想被小秋看到,要是她看到的话,又要问东问西的了,小秋这丫头什么都很好,就是一根筋,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回复她,还不如早早的先遮住免得她问个不停。 小秋看她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满面容光,精神头格外的足,小秋不禁打趣道,“王妃您这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睡这么久,昨天不是说了我们去给芝兰买东西的嘛,王爷还不让我叫吵您。说您不舒服。” 蓁蓁:“……” 小秋帮她打了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王妃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您瞧瞧。” 蓁蓁咬着唇,背对着小秋,脸红的很,还好现在在洗脸,不至于让小秋看到自己的窘迫,她现在胳膊还有点痛,抬一下就难受的要命。 原来,有了感情以后,这种事情也会出现变化。从前只觉得生不如死,还很鄙夷怎么会有人热衷于这种事,后来她出逃的时候跟沉扬也有过亲密,但是她的兴致早已经被消磨光了,她不喜欢这样,除了难受,还是难受。但是昨晚好奇怪,她没有感觉到难受,甚至,还有点舒服。 连忙鞠了捧水倒脸上,把脸上浮起的邪念浇熄,平息了一会,擦干净脸,这才转身对小秋说道,“没事,可能昨天……下午太累了,多休息了一会,准备一下我们等下就走。” 小秋:“去哪呀王妃。” 蓁蓁:“去给芝兰买点小孩子用的东西,桐镇那边连个商贩都没有,小孩子要吃新鲜的才可以。” 小秋点点头,“那好,我去吩咐掌柜的准备饭菜,您吃完了我们就走。” “好。” 雍州城内的灾民减少了许多,一方面是周楚渊的救济得力,一方面是秋收季节到来,许多灾民都陆续去隔壁找了帮工,有了去处,一切都是好的开始。 只是,原本热闹的雍州城,虽然还是有零星的摊贩在叫喊,但是跟昔日的雍州城比起来 分卷阅读49 ,一切都恍如一场梦。 路程有些远,蓁蓁让掌柜给周楚渊留个口信就出门了,得快点出发了,再晚的话,可能回来就要伴着星星了。 —— 粮仓闹老鼠了。周楚渊一到衙门,就听说了这件事。快速的到了粮仓,果然粮仓的门打开,门口站着的几个官兵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只大猫,门口的官兵看到他来,立刻行了礼,周楚渊摆了摆手,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有老鼠?” “回王爷,小的也不知道。”门口的官兵也是一不知道如何会有老鼠进来,他们就知道,早上来的时候就听到粮仓里有异样的响动,打开一看,居然是好几只筷子长的老鼠在粮仓里乱窜,当即就进去抓老鼠,然而老鼠很调皮又很敏捷,一番争斗下来,老鼠没有抓到,人倒是累的够呛。 “有多少?” “不知道,刚刚老王进去数了一下,说是有二十多只。”有人回道。 周楚渊看着粮仓尽头那只窜来窜去的老鼠,勾了勾唇,“那你们可要加把油,粮仓里的都是救命粮,老鼠吃太多了,人就不够吃了。赶快进去清理粮食吧。” “是。” 很快,官兵便将几只老鼠大猫放了进去,他们一群人站在门口,盯着里面的猫鼠之争,维棠站在周楚渊身后,他压低声音问道:“王爷您说那几只猫能抓到老鼠吗?” 猫和老鼠本身就是宿敌,不敢肯定当下一定能抓到,但是往后的粮仓里,一定是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有一只老鼠行进,这里有这么大的几只猫,老鼠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再来的。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猫跟老鼠不过是宿敌,老鼠就算是有一万年的道行只怕是都斗不过这狡猾的猫咪的。”周楚渊说道:“等会玩的差不多了,就去找陈前,让他把账簿拿过来给我。” 灾民一天天的减少,他的正事,才刚刚开始。 “是,王爷。”维棠看着他,又道:“朱先生在客栈里等您。” 周楚渊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亦听不出话里的起伏情绪,维棠跟在周楚渊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朱先生很拥戴他,如果他要起义,那整个江湖,便都是他的靠山。 可是,他总感觉,自从成亲以后,王爷对这方面的心思,越来越少了。甚至,连朱先生的面都不愿意见,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朱先生也是担心这其中有变化,所以不得不亲自从京城跟到了雍州。 “好。” 维棠的神色立刻轻松起来,王爷答应了就好。 陈前闻讯急忙从家里跑到粮仓这边来查看情况,粮仓里出现老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京城来的人就是大惊小怪,这么点事情也要惊动大家。 陈前盯着粮仓里的一群“怪物”你追我赶的,额头有几滴冷汗流下,这像是无声的默剧。 “王爷,粮仓里有老鼠是很正常的,叫几个下人去把老鼠赶走了就成,有粮食在老鼠不来都不行啊。” 周楚渊疑惑道:“是吗,那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些。” 陈前作揖道:“这点小事就不麻烦王爷了,我在这监督着,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最近您也累坏了,赶明您来下官家,下官让内人在做几道小菜给您和王妃尝尝。” 陈前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他的潜台词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他愿意来,那么,他就有可能拉拢的机会。 周楚渊的视线一直盯着粮仓那边的猫鼠大战,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了一声,陈前被他笑的不明所以,又轻唤了一声。“王爷。” 周楚渊回过神来,像是刚刚才听到一般,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看那群小东西看入神了,陈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陈前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周楚渊“嗯”了一声,想了想才回复他,“可以呀,刚来雍州的那天,蓁蓁吃了陈夫人的手艺特别的满意,一直在夸奖,要是在尝到夫人的手艺的话,那真的太荣幸了。” 陈前立刻笑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来我们家吧,我让内人在做给您跟王妃吃。” 周楚渊恭敬道谢道:“谢谢,那我们准时到。” 陈前过去那边看猫鼠大战的结果了,维棠这才凑过来,小声的问周楚渊:“王爷您真的要去吗?” 周楚渊道:“为什么不去?” 维棠语气有些差,“这个陈前真有意思,百姓还处在水火之中,他倒是大鱼大肉的。” 周楚渊道:“没有证据的话,现在我们不要妄下定论。主观臆断,只会让自己陷入迷惘之中。客观一点,才能让自己的眼光放长长远一些。” 维棠有点不太明白王爷的话。 之前不是有不少的流言蜚语指向了陈前吗,再加上计小蝶的说辞,陈前俨然就是个大贪官,吃的是百姓的肉喝的是百姓的血。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百姓们都吃不饱,这个陈大人,却在 分卷阅读50 家里大摆宴席。 他不希望王爷去。 周楚渊趁陈前在粮仓那边观望猫鼠大战,自己则去了一趟府衙,这个时候衙门里应该只有主薄一个人在,他去的时候,主薄果真在府衙,周楚渊找他要了从朝廷开始赈灾到他带来的粮食入库的账簿,他没有理由去查他之前的账目,只有从这上面来找寻蛛丝马迹来。 如果计小蝶没有骗人,那么,这些账簿,应该能看出一点端倪来。 主薄交给他账簿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表情,黄赵然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反应,听他说明了来意,便从柜子里给他找了账簿,甚至还对他说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去找他,从朝廷的粮食和银两一到雍州,所有的去处便全都是他记载的,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些去了哪里了。 周楚渊反而有些惊讶,他这样的落落大方,反而显得他很小气似的,道了谢,回客栈了。 朝廷的救济让客栈也缓慢的开始回.春,生意虽然还没有恢复多少,但是也陆陆续续有人来找他们买刚出笼的馒头了。此刻看到他回来,掌柜的自然是热情的出来迎接。 “王爷您回来了,有客人等您好久了呢。” 周楚渊步履不停,“知道了。” 掌柜的见他要上楼,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里却隐隐地有些开心,之前他以为来救济灾民的只会是一批又一批的大贪官,没想到朝廷居然派来一位王爷。而且看起来还挺清正廉洁的样子,一切的事情都会像好的一方面发展,他坚信,他确信。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第一章说的齐王太子晋王三王争霸~晋王大家希望什么时候出现? ☆、第二十六闪回 第二十六闪回。 整个客栈只有他们一行人居住, 朱先生若是来找他的话, 大概率只会在他的房间里,蓁蓁跟小秋出去买东西了,不用撞见, 也许, 他是故意选择了她们不在的时间来的。 周楚渊在门口站了一会, 并未着急的推开门, 他在想一个合适的说辞, 一个能说服他的说辞。 然而他还没想到, 门从里面拉开了。 周楚渊抬头看,入目的是一张饱满精神的脸,来人看起来大概五十出头的样子, 脸上虽然看不出来多少岁月的痕迹, 可是,他却又一头雪白的头发。 他记得这张脸,是他记忆中的义父。 ——朱思远。 母妃柳飞燕跟义父本来是同门师兄妹,母妃是祖父最疼爱的女儿,虽然不爱红妆爱武装,却也是最英姿飒爽的那一个,从小便跟着祖父一起东奔西跑, 习的一身好武艺,听说,整个清尘山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就连比她早入门的义父, 也时常会落几招下风。 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子必定是大家艳羡的对象,面对一群献殷勤的男人,听义父说母妃一个都没有答应,义父也曾经很好奇为什么母妃会不答应,这些向她表达好感的人里,有不少家室和长相都是出挑的,如果母妃同意了其中一位,甚至是随便一位,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们把母妃当成了只可远观的蝴蝶,如此晃晃悠悠几年,义父也很好奇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武功出挑的,学问顶好的,长相俊俏的,如此种种,总是要挑选一个的,他仍然记得母妃当时是如何回答他的,母妃说:“我要找一个天下第一的男子,才能匹配得上天下无二的柳飞燕。” 天下第一,到哪里去找天下第一呢? 他没想到的是,后来,她真的找到了她的天下第一,那是来南巡的皇上,她对皇上一见钟情,也许是天意吧,皇上后来真的娶了她,风风光光的在清尘山上拜了堂成了亲,她成了高高在上的柳贵妃。 听说,她入宫后皇上对她很好,也很不好,因为有风言风语传言柳贵妃在宫外有一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她自然是不惧怕这些流言的,清者自清,何惧这些人。只是,她在皇上的眼里,看到了迟疑。 她是那么高傲的女子,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感情有任何污点,她自尽在了湖光殿,以死明志,可惜的是,她的死,并没有换来什么,只是坐实了这个罪名而已。 皇上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不清不楚的男子,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师兄,听闻了她的死讯,朱思远站在了清尘山最高的地方,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山重重,水重重,她一个人在那个孤独的地方冰冷的死去,却不知,有人因为这个消息,一夜白了头。 飞燕啊飞燕,最终是成了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展翅飞走了。 周楚渊对义父很尊敬,除了因为他是母妃的师兄,更是他从小到大对他的恩情,他为数不多的父母恩情,都是从他这感受到的。 皇宫那个冰冷的地方,  只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吧。 朱思远看着他站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动了动嘴唇,淡笑道:“不打算进来了吗?” “不是。”周楚渊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有多 分卷阅读51 久没有见面了。” 朱思远笑了笑,眼里有慈爱的痕迹,“上个月不是刚刚见面了吗。年轻人记性不太好啊。” 周楚渊抿着唇,并未搭话。 他其实想说的是,他们已经,快要有一辈子没有见过面了。恍如隔世的见面,明明自己内心翻涌,表面却像是昨天刚刚见面一般。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拥抱了一下义父。 千言万语,都在这个拥抱里,拥抱曾经的失去,也拥抱曾经的自己。 朱思远被他这一抱弄的一愣,随即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成了家的人了,怎么忽然这么孩子气。” 周楚渊淡笑起来,“等她回来,我把蓁蓁介绍给您,她很好。” “是吗?”朱思远的语气有些奇怪。 周楚渊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或者说,他都能明白,只是,装作自己不明白。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娶白蓁蓁是因为她家里数不尽的家财。一旦娶了她,就如同继承了她家的财产,富可敌国的钱财,稍加利用,便可以撼动朝廷。 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权。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什么也不要,也什么都不需要,重活一世,应该珍惜当下才是。 朱思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茶水,很香的茶叶,不是那种粗制滥造的劣质茶叶。味道很熟悉,想必是他从京城带过来的。 “这么多年没去过京城,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茶叶。” 周楚渊坐在朱思远的旁边,淡声道:“猜到了义父会来雍州,怕这里没有好东西招待你,所以我从京城带了一点。” 朱思远被他哄的心情开心了不少,又喝了几口,这才进.入正题,“可是,为什么你成亲了,都没跟我说过呢,我要是不上街的话,可能就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成亲的好消息。” 周楚渊默然。 前世的时候他成亲也没通知义父,后来他知道了以后,愣是很久没有理他,直到蓁蓁死后,他才现身,那时候,整个大周朝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辈子呢。 周楚渊从椅子上站起来,笔直的站在朱思远的面前,朝他弯腰鞠躬,态度诚恳且恭敬,“对不起义父,这件事没有事先通知您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怕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 “怕来不及,她要嫁给别人了。”前世和今生他都从沉扬手里抢走了蓁蓁,准确的来说,应该不是抢,蓁蓁本来就是他的。只有他自己,固守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朱思远缄默不语,他说话的语气,真像当时说要嫁一个天下第一的女子,她也是这般笃定,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天下第一的男人。 胸口忽然有些堵,呼吸不算太畅快,他又想起了他的母亲。这些年,他总是时常想起她来。 “她人呢?”朱思远忽然问道,他来了好久了,也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几次,不了解她的为人秉性,他始终不放心。 周楚渊道:“她出去买东西了,昨天桐镇刚出生了一个小孩子,她去买点小孩子和孕妇可以用的东西。” “嗯,”朱思远又说道:“你过来的这几天雍州的灾民倒是少了许多,不过,要拯救一座城的人,光是治理温饱问题可不行,还得从根源上断绝后患才行。” “我明白。” “陈前是个老狐狸,我去过他府邸几次,除了能看到不停巡逻的官兵以外,什么都找不到,书房里很干净,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没有想这么快就找他的证据,现在雍州的水患还没正式解除,河水的水位还是很高,要是再来一场暴雨,这里随时会再次陷入水深火热里。等一切都结束了,再找也不迟。” 朱思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周楚渊笑笑,反问道:“我能知道些什么,每天都在跟着大家一起跑而已,慢慢来吧,这种事,是急不得的。” “知道我来做什么吗?” “我应该猜到了。” “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动摇过,太子养的那些歌姬里,有我们的人。如果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动手。”、 前世的时候,他们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决定要行动的,那时候,他们刚好抓住了太子的把柄,倒不是为了让皇上知道他的行为,而是让晋王明白。 那一次,晋王和太子斗的两败俱伤,他们只是动了动嘴而已。 但是,太子的报复来的很快,再后来,晋王被封地为王,没有召见永远不得回京,而他,则失去了蓁蓁跟孩子。如果他知道她怀孕了的话,他怎么也不会做那些荒唐的事情。她跟孩子,永远是他心里的第一位。 后来事实证明,没有了她以后,他得到了再多,心都空的要命。 上苍给了他重来的机会,这一次,他选择了她。 “再等等吧,等一个更合适的机会。” 良久,他才说道。 —— 分卷阅读52 周楚渊在房里看了很久的账簿,边看边等蓁蓁买完东西回来,今天就她跟小秋两个人出去,天快要黑了,算时间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要不要去接她呢,他撑着手肘想。 她走一会他就想念的不行,真难以想象,刚开始的时候,他不愿意她跟着来,如果她真的没有来的话,这会吃不下睡不着的人,大概会真的变成他。 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蓁蓁跟小秋一起回来了,两个人手里都提着很多东西,四只手都不空。 蓁蓁一进屋就兴冲冲的拉着他去查看自己买的东西,周楚渊表面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很好奇那些打包好的盒子里,都是些什么。 蓁蓁开心的说道:“你来猜猜,我都买了些什么?” “王……” “小秋你先别讲,让他猜一下。”小秋刚要给点提示,蓁蓁就连忙制止了,小秋没有办法了,只好让王爷靠自己猜女人的心思了。 周楚渊其实也是真的好奇她到底买了些什么东西回来,满满的一桌子,小孩子哪里需要这么多。他想应该是难得有这么一个逛街的机会,过过自己的逛街瘾再顺便买买东西。 “是糕点?” 蓁蓁摇摇头:“不是。” “那是婴儿衣服?” 蓁蓁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他猜不到了,适合婴儿的不都是这些吗。难道还有别的不成。 蓁蓁有些得意的说道:“看吧,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我们今天去集市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卖羊奶,那天我看到芝兰瘦的皮包骨一般,肯定没什么奶.水喂养小孩子的,刚出生的小孩特别的脆弱,我听说羊奶跟人的很接近,所以,我买了很多回来,” 周楚渊汗颜:“所以这么多都是羊奶吗?” 蓁蓁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全是,有羊奶和新鲜的大米以及一些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吃的东西,”说到这里,蓁蓁忽然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去买的时候,人家老板还以为我生小孩了呢。” 周楚渊:“……” 周楚渊拉着她的手,身体凑近了她一点,压低声音,“不用暗示我了,我会努力的。” 蓁蓁:??? 小秋实在受不了这甜度满分的场面,捂着脸下去找维棠了。 蓁蓁一脚踩在他的靴子上,“你说什么呢?” 周楚渊趁机亲了一下她的脸,“没什么,只是陈大人等我们很久了,今晚陈夫人亲自下厨,你有口福了。” 百姓们很多人都还没有吃的,他们却经常这样吃好吃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而且,她今天也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去。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去买东西的缘故。 “不去好不好?” 周楚渊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最后一次,给陈大人一个面子。” 蓁蓁瘪瘪嘴,好吧。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只得答应去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雍州这里会写接近10万字,接下来会去下一个地方,然后就回去啦~ ☆、第二十七闪回 第二十七闪回。 从陈府吃完饭回来, 蓁蓁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城里只有几盏清幽的路灯在散发光亮, 一些小小的店铺,早早的关门歇业了。 周楚渊先是去粮仓检查了一下“老鼠”的问题,又交代了一下明天早上的施粥情况, 按人口发放了许多粮食, 灾民日益减少, 只是, 这种表面的平静并不能维持多久。等粮食吃完了, 那些消失的灾民, 便又回来了。 想要彻底根治,还需要想别的办法才行,眼看着冬天马上来临, 百姓们没有吃的没有喝的, 这个冬天,怕是要熬死许多人。 蓁蓁想起来这严峻的现实心头就一阵沉重。 好像之前做过的许多事情,都仿佛是事倍功半一般。她之前还以为,只是来送粮食的,送完了便可以回家,她不知道,原来后面的遗留问题, 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帮不了他,什么都帮不了,只能尽量不给他拖后腿。这里的事情,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他们只能不停的往上爬,拼命的爬。 外来势力忽然要撼动这里的根基,可想而知,到底有多难。 入秋了,气温逐渐低了起来,没有坐车,闲步在马路上,欣赏这座城难得的温婉夜色。周楚渊抱着她,两人慢慢的往前走,小秋跟维棠远远地跟在身后。 “你怎么不讲话了。”这么安静,有点不像她了。 “没有,我就是在想,如果我没有来雍州的话,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你现在的处境这么难。” 周楚渊楞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蓁蓁瘪瘪嘴,又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是不好的,你也要告诉我,我不想你一个人那么难,我不想安稳的躲在你的背后享受。”b 分卷阅读53 r   她拉了拉周楚渊的袖子,温声:“我要跟你一起,你知道吗?” 好真实热烈的话,周楚渊只觉得自己双脚发飘,又如同喝醉酒了一般,可是他今晚很清醒,一杯酒也没有动,她的话,清晰可闻,清晰到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回荡她的话。 他渴望被她认同,也渴望被她重视,被忽视了一辈子,她一句简单的话,就让他魂不守舍起来。到底是她的魔力太大,还是自己自控力太差。 握紧了她的手,转过头,趁机飞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很快,如同蝴蝶展翅刚飞离开花朵那般的快。蓁蓁嗔怪的打了他一下,后面还有人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些,也不嫌别人笑话。 “你正经点,” 周楚渊倒是不介意,他只想宣告天下,她是他的妻子了,永永远远的妻。 维棠假装没看到他们这亲昵的一幕,故意走的很慢,小秋走了几步发现维棠居然比她还要慢,揪揪他的胳膊,小声道:“你怎么走的那么慢。” 维棠小声道:“远远跟着就好,走那么近干什么。” 小秋哼了哼:“你忘记上次计小蝶了吗,就是因为跟的太远,才差点让王爷出事,你说万一王爷出点事,我该怎么跟王妃交代呀。” 维棠想到了她的三脚猫功夫,这点功夫,保护自己绰绰有余,保护王爷嘛…… 小秋接触到他那类似鄙夷的眼神,眼里写的很清楚,明明显显的写着鄙夷两个字。 第二十七闪回。 小秋不服气的瞪着维棠,压低声音咬牙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很嫌弃我吗?” 维棠倒是十分诚实的点头:“一点点而已。” 这样毫不掩饰的嫌弃,小秋觉得自己有点受伤,她从被王爷买回来以后就送到了清尘山上学艺了,不过师傅教的不多,也可能是自己的悟性太低,好几年了,武功始终没什么长进。这会被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了,她居然觉得这是应该的。 她忽然的不狡辩,维棠自觉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垂着头,慢步往前走。 小秋转了转眼睛,小跑着追上他,“既然嫌弃我的话,那你就教教我呀。” 维棠脚步一顿。 小秋继续道:“我觉得我还是有进步的空间的。” 维棠看着她,“我要是教你的话,那你的师傅不会打死我吗。我可打不过你师傅。”小秋的师傅可是清尘山上的武林高人,他哪里敢指教。 小秋不依不饶的道:“你就教教我吧,你看我的武功那么差,要是学好点,多好。” 语气很是真诚。 维棠顿住脚步,看着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双眼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过头,躲过自己的窘迫。 “我没有做过别人的师傅,万一教不好呢。” “没事没事。”小秋连忙道:“你就指导我呀,我要是做的不好你就严厉的批评我,要是我还是做不好的话,你就打我。我肯定能学好的。” 维棠很想笑,打她的话,那不是明摆着打朱先生的脸吗,朱先生是王爷的义父,打朱先生的脸不就是明摆着跟王爷作对了吗。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多嘴呢。 小秋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不说话那我可当你答应了啊。你要是不教我的话,那我就每天在王爷面前叫你师傅。” 维棠:“……”他果真不应该多嘴。 “不许叫我师傅。” 小秋瘪瘪嘴,这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呀。 维棠说完就快步的往前追王爷和王妃了,懒得搭理这个粘人精。小秋“哎哟”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答应了。 小秋连忙快步的追上去,跟他认识这么久,大概到了桐镇以后,他们才开始多说话吧。 维棠的武功她见识过,维棠一人单挑了王爷所有的亲卫,从人堆里杀了出来,虽然满脸都是血,但那都是别人的血,他除了用尽了力气以外,只受了一点点的皮外伤。 王爷的亲卫,都是京城一等一的高手,能够全身而退从里面出来,他的武功……小秋实在不敢想象,有他做师傅教自己,希望自己灵根能够再开窍一点吧。 回到客栈,蓁蓁就有些累。脑袋一直往周楚渊的胳膊上偏,周楚渊以为她是去买东西累到了,吩咐了小二烧了点热水让她洗一洗再睡,这样疲惫的睡着,身体第二天会更加酸软不堪。 蓁蓁“疲惫”的睁开眼睛,“我想睡觉。” 周楚渊给她脱外衫,搂着她纤细的身子,温声:“洗完澡再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到了。” 蓁蓁闭着眼睛,任由他“伺候”自己,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周楚渊占手头上的便宜了,她只想睡觉,好像几辈子没有睡过觉一般的那么困,只想睡觉,好好睡一觉。 她的身子一如既往的羸弱,长时间的养尊处优,身体各处都跟着懒习惯了,忽然一下子连续几天做这么多事,难免会累到。 分卷阅读54 看来是应该把这里的事情抓紧时间处理了,不然总是拖着,他怕不能如期的回去。 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要加快手里的事情,尽快回到那个地方去,不能让所有事情,全部脱离自己预期。 他要看看,那个偏心了一辈子的人,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 —— 瘟疫蔓延了。 准确的说,瘟疫最开始发现的地方,是桐镇。 那个刚刚生产完的妇人芝兰,高烧了一整天,本来以为只是生产完睡一觉就好,哪知睡一觉越来越烫,最后,人都陷入了昏迷中,这才惊动了大家。 第二天镇长去外面请了一位大夫回来,才惊慌的被确诊为罕见的瘟疫。 洪水来了一个月有余,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周楚渊沉着脸从府衙里出来,外面慌作了一团,陈前命令士兵们开始熬制粥的同时又熬制了几锅简单的防御的药汤,是城里的老大夫开的,不清楚瘟疫的来源,只能做最简单的防御。 只是大家都知道,瘟疫一旦开始,便如洪水猛兽一般,谁也止不住它的脚步。它想要去到哪里,何时停止,从来只有它自己知道。 周楚渊以为,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他记得,前世的时候,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紊乱。 “进城的人全部加强戒备,暂时不允许进城了,留在城里的人也要注意,一旦出现高热症状,一定要马上叫大夫确诊。”城里有太多劫后余生的无辜人了,不能因此再遭受一次劫难。 维棠应声而去。 周楚渊心烦意乱的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心情更加烦躁,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总之就是整个人无来由的陷入了一种烦躁泥沼里。 桐镇出现了瘟疫,最近跟桐镇接近的人,恐怕都有嫌疑。 尤其是…… 周楚渊一阵心惊,他差点忘记了,跟芝兰有过亲密接触的,除了产房里帮忙的妇人以外,还有蓁蓁。 周楚渊闭着眼睛,心里默念了所有路过的神灵,她不能有事,她一定没有事情,保佑她千千万万平安,他愿意代替她入那万劫深渊。 良久良久,他才从祈祷里回神,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和谐一点。转身对身后的小秋说道:“你回去看看蓁蓁醒了没有,要是她醒了的话,一定要提醒她先吃早饭。或者,来府衙找我,我们一起吃。” 小秋福了福身,转身往客栈走去。 周楚渊望着小秋的背影,希望她能够带回来他想听到的好消息。 陈前从抢药的人堆里挤了出来,满头大汗,瘟疫的事情也吓坏了他,还好瘟疫的发生源不在城里,要是在城里的话,这会已经乱作一窝蜂了。 “王爷我建议现在最好是把已经出现了瘟疫症状的人隔离开来,这样避免大家都被传染上的情况,虽然这样听起来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这也是目前最安全的办法了。” 陈前朝周楚渊作揖,恭声道。 周楚渊回身看着在汤药锅前挤挤闹闹的百姓,反而饱肚子的粥锅却没多少人排队,这个时候他才确认,原来在饿死和病死中选了后者的,大部分都是前者已经不具备威胁了。 原来,那本书里说的是对的。 “关闭城门吧,尽快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让他们派御医过来诊治,还要去隔壁把能请的大夫全部请过来,确诊一下瘟疫源。” 陈前连忙领命,还没走远,就看到王妃的贴身丫鬟满脸苍白的跑过来,边跑边喊:“王爷,您快去看看王妃吧。”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好像要生病啦。 ☆、第二十八闪回 第二十八闪回。 陈前刚想要问一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周楚渊忽然厉眼看了过来, 语气比眼神更加凶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陈前一阵尴尬,忙作揖离开了。 等到陈前走远了, 周楚渊这才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小秋, 语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了, “怎么了, 你慢慢说。” 小秋抽泣着:“王妃……王妃高热了。” 高热…… 周楚渊的脸色一变, 命运, 还是没有站在他这边。 “去叫朱先生来,快。”小秋擦擦眼角的眼泪,周楚渊已经跑出老远了, 小秋第一次见到王爷失态的样子, 从她进府开始,他就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所有事情都不关他的事情一般,人云亦云,他只是一个看客。可是,他狂奔回客栈的样子,哪里还有淡然的模样。 —— 蓁蓁躺在床上, 明明额头很烫,脸上却没有半分血色,像是一个生病了许久的人。 周楚渊轻轻摸着她的脸,她都没有反应, 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的眼睛上像是停靠着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无暇顾及此刻的美丽, 分卷阅读55 他只想要她站起来,站起来跟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只要不是现在这样躺着,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蓁蓁,你今天睡懒觉了,你很不乖。”他拉着她的手,像是和醒着的她对话一般。 床上的人毫无所觉。 “你快点起来,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让小秋送你回家,不让你在这了。”周楚渊只好说出她最害怕的话来叫醒她,可惜,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蓁蓁静静睡着。 “蓁蓁……你不要吓唬我……”他的声音已然带了哽咽。 胸口一阵绞痛,,那种锥心之痛又来了,前世得知她离世的时候,他差点就因为胸口疼而跟着去了,其实他是想跟着去的,她一个人太孤单,只是他有太多的责任,他被束缚着,再后来,他只是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而已。 如今那种感觉再次来临,他有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真的得了瘟疫,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她。周楚渊觉得自己此刻很像一只无头的苍蝇。 一遇上她,他就毫无分寸。 “王爷,朱先生来了。”小秋的声音由远及近。 周楚渊猩红着眼睛看着跟着小秋一起来的义父,迭撞着从床边站起来,许是蹲了太久的缘故,一站起来,他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小秋及时扶住了他。 “义父,你快来看看她吧。”周楚渊满是哀伤的说。朱思远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的医术在清尘山上独一无二,也许整个江湖上都找不到比他更厉害的大夫了,周楚渊庆幸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义父,他一定可以救活蓁蓁的。 “你先出去。”朱思远一看到他杵在旁边就眼睛一瞪。 小秋忙拉着周楚渊边说边往外走,“王爷我们先出去吧,不要耽误朱先生了,朱先生的本事您应该详细才是的,不要碍着先生了。” 周楚渊只得往外走。 屋子里安静下来,朱思远这才给蓁蓁把脉,只是这刚一探上脉,眼神就变了。 良久良久,朱思远才从屋子里出来。 好几次有人来找他商量事情,周楚渊都冷着脸把人打发了,小秋看着他脸色奇怪的很,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她听说了桐镇那个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得了瘟疫,据说整个桐镇都被传染了。那里俨然成了一座人间的地狱,连进雍州的城门都被关上了。想到王妃跟那个孕妇亲密接触过,又高热出现了,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要是王妃得了瘟疫,那么……他们该怎么办,王爷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瘟疫会被治好,但是,治好的过程中,就有无数人挨不住这疼痛就死了,王妃身体那么娇弱,她好害怕…… “王爷,您去休息一下吧。”小秋带着哭腔的说道,他这样不吃不喝的在门口站着,要是王妃醒了,想必也要心疼死了。 周楚渊双手握拳,双目紧紧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到底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不敢进去,不敢打扰到分毫。她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不会拿她的生命冒险。 有过一次,如今再一次面对,他还是这样的害怕,他可以做些什么,他能做些什么。 她所承受的苦痛,如果能转移到他的身上就好了。 “我要等她。”他一字一句的说。很坚定。 小秋叹口气,也不知道劝说什么才好,只好去楼下给他倒了杯水上来让她润润嗓子,店家被楼上的动静吓了一跳,跟小二一直在门口往楼上张望,看到她下来,忙过来问道:“小秋姑娘,楼上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秋恼火的看了一眼店老板,语气很凶:“不该问的不要问。” 店老板一阵尴尬,复尔又道:“那您看晚饭可以准备了吗,这天都快要黑了,” 小秋看了楼上王爷的背影,心里有很不好受,都这样了,谁还吃的下饭,这个时候还说这种没水准的话,她听了都生气。 小秋狠狠看了一眼店老板,“先准备着,一会王爷好了再热热就好了。” 店老板忙点头,这小秋姑娘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忽然间生气起来好吓人,毕竟是京城来的,店老板什么也不敢问,去后厨帮忙准备晚饭了。 小秋端着水杯上楼,门从里面开了,朱思远一脸凝重的从里面出来,小秋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跑。 周楚渊嘴唇干涩,声音涩的要命,“义父,她怎么样。” 朱思远揉着手腕走出来,看着周楚渊那没志气的样子就有些鄙夷,为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以后还怎么做大事,朱思远对他的反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不过娶了妻子总归不是个小孩子了,虽然这事是他自己做主的,不过这夫妻的事情,要自己开心才是,他虽然介意自己没有亲自到场喝他的喜酒,不过,以后有了孩子,那倒是可以喝一杯爷爷茶。 “给她施了针降了温,还是很烫,症状很像瘟疫。” 周楚渊心里的希望落空了,“那……还有治吗?” 朱 分卷阅读56 思远看着他,“如果是别人,那十成十的没有治,但是换做了我,她有了三分希望。首先是要先把温度降下来,总这么烫,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 小秋听了连连点头:“先生我这就去烧水给王妃擦擦身子。” 周楚渊眼底仍然还有着希冀,“义父,蓁蓁的性命,就拜托到您手里了。” “也算是我的际遇。”朱思远叹道:“今天既然我遇上了,便不能袖手旁观,医者最见不得这个场面,瘟疫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这几日先给她喝一点清热去火的汤药,等我仔细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缘分让他到了雍州,又遇到这种事情,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没有办法一走了之,也算是自己给集福气。 不过他没有说,瘟疫蔓延开来,能够活着治好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周楚渊朝朱思远重重的鞠了一躬,沉声道:“谢谢义父。” 朱思远倒是被他弄的一愣,随即笑道:“我自当尽力,以后我还想喝一杯爷爷茶呢。” 爷爷茶…… 周楚渊望着床上睡着的蓁蓁,这个孩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来。 可是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他们的孩子,也许就在她的肚子里了。 周楚渊不敢靠近她,她此刻的苍白模样,惊到了他。 前世的她虽然不爱自己,可是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生龙活虎的斗嘴气他,后来她走了,他的世界清静的要命,有时候他做梦的时候,都仿佛能够听到她在自己耳边骂自己。 人有时候真奇怪,得到的时候不够珍惜,一旦失去了,就千万倍的后悔,总是在来不及的时候才后悔,大概是所有人的常态。 “蓁蓁,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是我的妻。”周楚渊拉着她的手,她整个人都很烫,手掌里的温度仿佛是一个火炉。 和她碰了碰额头,她毫无知觉。 他只知道她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却不知她生病了病恹恹的模样也这样好看,是他太不小心了,才会让她进到产房里和那个孕妇接触。 也许命里他们就不该有孩子,一跟孩子沾上边,她就会出事。 “我梦见你怀了孩子,你很开心,你还给小孩子绣了好几双小鞋子,我看过你的绣工,是宫里所有的绣娘都比不上的好。做你的孩子好幸运。还没有出生,就有了那么好看的鞋子可以穿。” 周楚渊亲吻着她毫无血色的唇,低低的伏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们不要孩子了,就你跟我,我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只要你平平安安。” 也许更早之前他就应该把这些话告诉她,可是他不敢说,怕她一旦知道了自己前世的无用,不仅保不住她跟孩子,还永远的失去了她。应该会生气,他更怕的是,她会和梦里一样,会因为生孩子而死。 他忽然觉得,即使重活一世,他依旧是那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平凡人。 扣扣扣—— 小秋在门外敲门。 “王爷,水来了,我给王妃擦擦身子吧。” 周楚渊摇摇头,“把浴桶抬进来,我帮她洗洗,这么热,身上应该黏糊糊的,她这个人最娇气。黏糊糊的睡不着。” 他的语气很平静清和,小秋听的却是鼻尖一酸,王爷何曾这么温柔的对别人说过话,可惜的是,王妃却是没办法听见了。 “王爷,王妃病的严重吗?” “不严重,很快就会好起来。”周楚渊平静的说。 她一定会好起来。 他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蓁蓁:听说我要成植物人了? ☆、第二十九闪回 第二十九闪回。 翌日。 去桐镇打探消息的士兵回来汇报, 桐镇的情况很糟糕, 瘟疫蔓延的很快,几乎是整个镇子的人都被感染上了,士兵只敢远远的观望一下桐镇的情况就赶快溜了。 至于桐镇的百姓是生是死, 他们是管不住了。 不光是桐镇, 就连雍州城里也有不少人开始有了手脚发软的症状。即使熬制了汤药, 也依旧止不住瘟疫的蔓延, 陈前已经派了人去京城报信, 即使快马加鞭, 也要十多天才会到。 陈前很担心雍州城的安慰。一旦控制不住疫情,恐怕全城的人,都会…… 陈前在得知疫情的第一时间就回家安排了自家夫人和孩子赶快回娘家, 万一被传染上了, 那后果不堪设想。提早设防是对的。 陈前也去领了一碗预防的药汤喝,这药虽然没办法治好瘟疫,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陈前喝了一碗,管家阿才跑过来了,神色慌张,陈前见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出大事了。”阿才着急忙慌的说。 “出什么大事了?” 阿才凑近陈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我听说, 王妃也染上瘟疫 分卷阅读57 了。” 陈前眼睛一瞪,低声呵斥,“不准胡说。”这种话要是让周楚渊听见了,大概以为他们在胡说八道,这种话可不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阿才着急的解释,“我没有胡说,我刚刚听见店老板说王妃昨晚上高热了一整晚,她的贴身丫头进进出出的烧水给擦身子,这不是高热是什么。” 陈前有些迟疑,听起来倒是跟瘟疫很像,只是,万一人家只是风寒了怎么办。她的身份不一般,他可不敢胡乱给人定罪。 周楚渊的脾气到现在他都没有摸清楚,有时候觉得他好相处,有时候又难以靠近,和之前每个来雍州的老狐狸都不一样。 只要是狐狸,那眼里都是有贪念的,只要有个贪念,那便是攻陷的开始。 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是他的夫人真的是瘟疫,那便是最好的机会。 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便只能弃之。 —— 蓁蓁的高热情况越来越严重,从昨天的昏睡状态转变为手脚瘫软,清晨的时候,还出现了呕吐的现象,她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只能呕吐出来一些酸水。 小秋看的心疼极了,背着周楚渊悄悄抹泪。 周楚渊给她换了一块丝帕,额头还是很烫,她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朱思远来诊过脉,只能施针暂时护住她的心脉。 “我得去桐镇看看,检查一下那位妇人的尸体。” 周楚渊脸色凝重,一整晚都守在她的身边,她的状况很糟糕,他不愿意把她的情况往糟糕的一面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大概,是真的染上瘟疫了。 就因为那个跟她没有半分关系的孩子。 “那边不能去。”半晌,周楚渊才说道。 朱思远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任何疾病的来源都是跟它身边的人或者物有关系的,只要找出来,我们便有办法克制它,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是,这是我们医者去做的简单的小事。” 周楚渊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义父既然这样说,那便是真的相信这来势汹汹的瘟疫一定有破解之法。可是,她等得了吗。 “可是,万一义父您也被传染上了怎么办?”他还是不放心,他是蓁蓁最后的希望,如果他也被传染了,那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我会做好防范,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戴上面纱,不管是谁,我都希望是这样,我知道你很爱蓁蓁,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她,你最好是戴着面纱。不光是你,全城都应该是这样。生命的代价太过沉重,应该保存我们最后的人力。” “义父……” “听我的,你已经是个可以做决定的成年人了。” 从他决定成亲开始,他便已经悄无声息的蜕变成了一个大人,可能是他发现的太晚,总之既然已经成亲了,那么他们就是夫妻了,不管是因为什么目的,那都只能是前尘往事。 他会尽力治好所有人,包括蓁蓁。 这是他的使命。 朱思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发去了桐镇,第一个发现的瘟疫患者已经死去,桐镇现如今的情况只是一座等待荒凉的空城,只许进,不准出。完全是切割了所有桐镇人的希望。 他只身前去,只怕是希望渺茫。 可是周楚渊依旧心怀希冀,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有希望的。 死而复生这种神奇的事情都会让他遇见,何况一场小小的瘟疫,他们一定可以挺过去,一定可以。周楚渊这样安慰自己也这样安慰蓁蓁,他们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送走了朱思远,小秋去楼下端了一点店老板刚煮好的稀粥,王妃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早上又呕吐,这样下去,就算病好了,身体也要垮了。 小秋叹口气,走过来对周楚渊说道:“王爷,您先吃点东西吧,我来给王妃喂点粥。” 周楚渊摇头拒绝:“我来吧。” 小秋又心疼又生气,他一整晚都没有休息,王妃没吃饭他也就颗粒未沾,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王爷,您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要是再不吃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我没事。”周楚渊坚持。 “王爷。”小秋有些生气了。“您这样到底是要做什么呢,王妃好了要是知道您为了她就这样,那她一定很生气的。” 周楚渊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意思。” 小秋道:“不仅仅是王妃生病。还有很多百姓,您如果就因为这样而一蹶不振的话,那么王妃和百姓都要靠谁呀。” 这个时候,只有你了。 如果连你都倒下,那大家该怎么办呢。 周楚渊只觉得自己脑袋胀痛无比,他听不见任何,也没办法思考任何,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随着她得病开始就陷入了另外一种无可救药的场景。 义父都还没说瘟疫完全没有希望,他都去了桐镇寻找瘟疫源头,可是自己,却在这里自暴自弃。 分卷阅读58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他像是回到了前世,她刚刚离开的时候。 虽然他手握重权,却又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大家是自己失去过,才知道,这种感觉再次来临的无力感。 他可以怎么办呢,他还可以怎么办呢。 他只知道,他会一切方式来治好她,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小秋说的对,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不能颓废下去,她和雍州的百姓都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照顾好她,万一有任何变化,立刻来找我。” “哎,王爷。”小秋叫住他,“您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在隔壁收拾了一间房,您暂时先去那边休息,王妃这边我来照顾就好。” “好。” 走了几步,周楚渊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转过头,看着端碗准备给蓁蓁喂粥的小秋,“你不怕传染上吗?” 义父说过,瘟疫传染性非常强,要是她被传染了怎么办。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有必要这样吗? 小秋咬着唇,羞涩的笑了笑。“我不怕呀。” 王妃说过的,将来她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会从王府出嫁,王府就是她永远的娘家,她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主子都不嫌弃她,她哪里会嫌弃王妃呢。 更何况朱先生都说了还有希望,她怕什么呢。 —— 雍州城里有不少百姓都出现了呕吐的现象,不过尚且还能自由行走,不过就是体力不如从前,像个步入花甲的老人。陈前前一日就把这些有隐约迹象的百姓全部隔离到了关帝庙。关帝庙住不下了,就直接在附近搭起了棚子。 周楚渊到达关帝庙的时候,就看到许多刚刚建好的帐篷。 以及,许多患病的百姓。 领汤药的比领粥的要多出好几倍来,很少见到他这么晚才去粥还有剩余的现象。 又添加了许多疑似瘟疫的百姓,陈前正在命令士兵把他们送去关帝庙。 大家都包裹严实,生怕自己呼吸到一点点有毒的气息。 陈前亦是如此,戴着黑色的面巾,远远的站在庙前,看着士兵们把人送进去,面无表情。看到他来了,神色才有一丝丝的松动。 “王爷。” 耳边回荡的是关帝庙里哀嚎的声音。、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真的看到人间炼狱。 “就把他们这样送进去,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周楚渊问道。 “我们会定时把这些粥和水送到这里,周边的一些大夫已经过来了,大概晚上的时候就能施诊。” “有多大把握?” “下官也不知道。”陈前摇头说道。 雍州城里人心惶惶,他在街上走了一遍,发现街上乱作一团,摊贩的东西散落一地,这比他刚来雍州的时候还要糟糕。 走了好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一个人。 大概所有人,都在家里躲避这可怕的瘟疫吧。 “传我的命令,把原本的重量加到三倍,银两也是。如果愿意留在雍州的话那便在家里不要出门,如果不愿意留在家里的话,那可以拿着这些粮食和银两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陈前怔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是要放弃雍州了吗?” “不。”周楚渊道:“不是放弃,是把伤害降到最低。” 情况很糟糕,甚至得不到控制。 关帝庙燃起了篝火,连夜从附近赶过来的大夫已经着手诊治,他的内心只抱了一丝丝的希望,义父都查不出来的病因,他不信这些大夫能够查出来。 他在关帝庙待了很久,大夫跟义父说的一样,很复杂的瘟疫源,从呕吐和手脚发软的情况上来看,这应该是误吃了有毒的食物才对。 可是又不完全对。 大夫们还在彻夜研究,他被陈前催促了几次回客栈先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他的确是有些熬不住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疲惫的状态。 他想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一直一直。 刚到客栈,他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是计小蝶。 不过今天她不再是一身夜行的装扮,而是穿回了自己的女装。 不如蓁蓁好看,但是看起来,身体要比蓁蓁结实许多,大概是常年习武的缘故。 “王爷,我在这等您很久了。”看到他回来,计小蝶朝他抱了抱拳。 “有事吗?” “小蝶想要知道,王爷到底有治疗瘟疫的办法了吗,听说瘟疫是从桐镇那边传过来的,那边的百姓,要怎么办呢。” “你相信我吗?” 计小蝶点点头:“我一直很相信您。” “相信我就好,大周朝最厉害的大夫已经去桐镇寻找瘟疫源了,只要找到,他定能找到破解 分卷阅读59 之法。” 原来是这样。 计小蝶松了口气。 她刚听说的时候还以为他要放弃掉桐镇的百姓,只要他说是的话,那么她就再也不会相信他了,她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他可千万不能做这些违背承诺的事情。 好在,他没有。 周楚渊上楼去查看蓁蓁的情况。 朱思远临走前又给她施了针,情况倒是没有再继续糟糕下去,只是依旧沉睡不醒,偶有呕吐的现象,却不是那么严重。 小秋给她擦了身子,又换了干净衣服,虽然病着,小秋却也贴心的照顾着。 “怎么样?” 小秋摇摇头,“没办法喝粥,张不开嘴,我只能喂点水。” 她静静睡着,像是只是睡着了一般。 周楚渊俯.身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摸着她的脸,温声道:“你累的话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 周楚渊吃过饭,却坚持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挪窝,小秋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在房间里铺了地铺,就在大床旁边,这样也好,要是王妃夜里有什么的话,王爷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小秋刚回房,就听见了周楚渊在叫她。 把脱了的衣服又穿上,快步的往楼上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的植物人…… ☆、第三十闪回 第三十闪回。 “怎么了?” “她又出现呕吐的现象了。” 小秋连忙跑去厨房烧了热水上来给她冲洗身子, 看她毫无知觉的样子, 周楚渊心痛极了,他真的不应该让她跟来雍州的。 大半夜的闹的整个客栈吵吵闹闹的,店老板从睡梦里被上下楼的咚咚声吵醒, 揉着眼睛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他只看到一盆一盆的热水往楼上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直睡在门口的小二走过来低声的对店老板说道, “不对劲呀, 这都两天了, 王妃都没下过楼, 昨天我还看见,那个小秋端了预防瘟疫的汤药回来。你说王妃是不是……” 店老板立刻低声呵斥,“不准胡说。” 这种话也敢说, 是不想活了吗? 小二有点委屈, “可是真的呀,早上那个总是带着刀的急匆匆的跟着一个男人走了,听说是往桐镇去了,桐镇那不是……” 店老板有点害怕,万一是真的话,那他们可是连命也活不成了。 客栈里住着一个瘟疫罐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所有人都给传染了, 他是想赚钱,可是他还想要命。 可是这话又不敢当着王爷的面来说。 那他们应该怎么办。 小二见他犹豫,又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店老板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天刚蒙蒙亮,客栈下面就已经有人在叫喊了。 周楚渊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一直观察她的情况,好在她呕吐完了就一直睡着,不像别的病人一直捂着胸口在呻.吟,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总之,他只能等义父带回来新消息。 也希望是好消息。 送走了小二,阿才关上门,低声的对陈前说道:“大人您怎么看?” 陈前哼了声,“昨天小秋那丫头急急忙忙的我就猜到了有问题。”瘟疫是从桐镇开始传过来的,那天白蓁蓁莽撞的进了产房。 还以为是个大夫,原来只是去凑热闹的。 产房是那么晦气的地方,果真不能随便乱去。更何况是一个还未生育的女子。这下好了,祸害了整个雍州。 “我们要是因此迁怒于王妃的话,万一将来王爷回去了,告我们的黑状怎么办。”阿才有些担心。毕竟他是皇亲国戚,虽然来了雍州这么远的地方,但是他迟早是要回去的,万一回去告了状,即使他不是皇子,却到底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天知道回去了会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 阿才还是有些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陈前倒是不以为然,不为他所用的,迟早都要铲除干净,即使现在不铲除,将来也是要铲除的。如果要成大事,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既然有疑似瘟疫的症状,那都是要被送到关帝庙的。”陈前淡声:“我们要为了剩下的百姓安全着想,我想,王爷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才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天亮吧,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 太阳刚露出了一点点光亮,陈前便带着白蓁蓁最喜欢吃的糕点来了,雍州的没什么好吃的好买的,只有让自己夫人做点新鲜的送过来。 刚到门口,小秋就把他们拦在了门外。 “陈大人有事的话等王爷下来了再说。” 陈前笑着朝小秋俯身道:“内人做了新鲜的糕点,王妃前几日最喜欢吃这些,1所以让我趁着新鲜赶紧送过来,王妃不会不见我们吧。” 分卷阅读60 小秋警惕的看着他,“王妃这会还没起,您先交给我,一会我再转交给王妃就好。” 陈前笑着婉拒了小秋,“这可不行,这是专门给王妃的,我在这等等就好,王妃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小秋气恼的瞪了一眼陈前,心里气的想骂人面上却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敬,只敢趁他不注意瞪他一眼,心里却又害怕他万一真的不走,要是一会王妃再次出现呕吐的现象那该怎么办。 到时候被他看到,那就是瞒也瞒不住了。 果然,没一会,小秋就听见楼上周楚渊的叫声。小秋顾不得有个陈前麻烦精,快步的往楼上跑,王妃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稍微出点差池,天都要变了。 陈前也很想上楼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王妃是女眷,男子不得随意入内,心里虽然已经笃定了事实,可是却未曾亲眼见到,所以尚且不能下定结论。 不过他还是很期待,期待一会即将上演的剧情。 他倒要看看,一会这位所谓的王爷,到底是站在情谊这边呢,还是站在理智那边。 蓁蓁又出现了呕吐的现象,没有吃什么东西,却偏偏还会呕吐。这次她总算有了点意识,半睁着眼睛,疲惫不堪的朝周楚渊虚软的说道:“我好难受呀。” 小秋立刻就哭了。谢天谢地,她总算开口说话了。 周楚渊拍着她的后背,神色凝重,“我知道,我知道,你哪里难受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能够说话,已经是最好的开始了, 可她难受的表情着实让他看着心疼,从来都舍不得她吃一点苦也舍不得她受一点罪,如今她遭了这些难,他心疼极了。 蓁蓁只说了这一句话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是牙关开了,能勉强喝的下一点吃食。 小秋喂了一点稀粥,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给她盖好被子,小秋这才轻声对周楚渊说道:“王爷,陈前来了。” 周楚渊看她一眼,没什么心情,“他来做什么?” 小秋摇摇头:“拿着糕点说是给王妃的,可是我让他给我也不肯,执意要见王妃,可是我看他的样子,来者不善。” 周楚渊轻呵一声。 他能有什么事,执意要见蓁蓁,他跟蓁蓁素来话都没多说过几句,哪里来的交情一定要见面,无非是听到了哪里的闲言碎语,她出现了高热现象罢了。 他的表情冷了冷。 “我下去看看。” 小秋点点头,“您去把他轰走吧,这人可烦了。” 小秋一点也不喜欢陈前,总觉得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像只准备做坏事的狐狸,一点也没有一个真诚的样子,她希望王爷下去了赶快把他弄走。 陈前依旧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了,周楚渊才慢悠悠的下来。 陈前看到他下来,连忙给他行了礼,“王爷今日可要去关帝庙。” 周楚渊点头,“等下就去。” 陈前作势往他身后看去,发现并么有看到白蓁蓁的身影,故作疑惑道,“王妃还没起来吗,内人做了糕点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周楚渊看了一眼盒子,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谢。” 陈前又道:“可是我听说,王妃似乎是……” “似乎是什么?” 周楚渊的语气一下子冷冽起来。 陈前也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冷冽,心里大概明白了半分。 只是他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不说完的话,似乎是有些做作,他本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些的,要是现在不说的话,恐怕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我听说王妃出现了高热现象?” 周楚渊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看着陈前,大有他说错一句就要拉出去砍人的样子。“听谁说的?” 陈前垂头,无声的笑了笑。 “王爷您说过的,一旦出现了类似的症状,都是要送去关帝庙的,如果剩下的一些安全百姓因为王妃的状况而感染,那么,整座城就算是完了。” 陈前说的苦口婆心,他既然敢来,那么便是有了十足的理由。 这些话都是他当时说的,他没办法否认。 他想要入京城,这算是他做的第一件事。 “所以呢?”周楚渊淡淡反问。 是要送她也去关帝庙吗,他看到过关帝庙处理感染后来不及救治的病人,就像是一条狗一般,被人扔到了板车上拉走焚烧。 生命的尊严全无,他怎么能忍心看他去那种地方呢。 “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您,我建议还是把王妃送过去吧。”陈前道:“如今大夫正在研制如何克制瘟疫的法子,也许很快,就有希望了呢。” 明明大家都知道,希望如此渺茫,却只能这样说出来。 周楚渊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却又很讽刺。 送她去那样的地方,还不如直接送她去死。 分卷阅读61 好不容易才跟她再见,他不会也绝对不可能。 陈前又叹口气很无奈的说道:“今天是我自己一个人来其实也是为了保全您的面子,您说要是大家都知道的话肯定会来客栈门口堵着。”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王妃也得了瘟疫,所有接近桐镇的人都会被隔离,那时候场面才是难以控制,与其让事情无法控制,不如他先来做个坏人。 送走了陈前以后,小秋就发现王爷一直在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秋揪着衣摆踌蹴了好久,也不敢上前询问。 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去洗衣服。 “小秋,你收拾东西,晚上就动身回京吧。” 周楚渊忽然说道。 小秋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王爷您要赶我走吗?” 周楚渊道:“不是赶你走,只是这里的情况并不乐观,你在这里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早点回去吧,”就算他们真的没有办法治好瘟疫,齐王府里,还有她一个苗子。 小秋连忙跪地。泣声说道:“王爷不要赶我走,我走了,王妃怎么办呢。” “我会照顾好她。” “可是,我只有王府这一个去处,您让我回去,我一个人那里有脸面回去见府里的人呢。”她这样丢下主子们自己跑路,就算她回去了,她的良心,也要一辈子不安的。 周楚渊说道:“我会给你写一封信,你会在账房那里领一笔钱,足够你去到任何地方过美好的生活。” “我不要。”小秋哭着说道:“王妃如今有了难处,我是断然不可能离开的,再说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就传染,您看我照顾了两天,什么事也没有,身体健康的很,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不怕吗?” 小秋连忙摇头,“小秋不怕的,小秋肯定会照顾好王妃,她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周楚渊也没想到,自己的丫头这么衷心,赶都赶不走。 不过,她仍旧也要收拾东西。 因为…… “你还是要收拾东西。” 小秋不解的问道,“王爷,我们要去哪里呀。” “桐镇。” 雍州城里,如今已经没有他们的落脚之地了。他明白陈前的意思,今天他一个人来,无非是给他面子,若是他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那么,那难堪的场景着实有些难看。 人家给了台阶,他就必须要下。 虽然桐镇那边是人间炼狱,可是,义父在那里,那里有希望。即使是虎穴,他都要去闯一闯,为她争取一些活下去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植物人的第三天· qwq~ 最惨的女主了。 ☆、第三十一闪回 第三十一闪回。 小秋心里一沉, 心里一阵心惊。 他们要去桐镇吗。 可是…… 可是王妃现在这个状况, 要怎么去呢,且不说她现在一直昏迷且呕吐,光是几天没有吃饭就已经很让人难受了, 桐镇是瘟疫的重灾区, 要是王妃再去的话, 万一再次感染的话…… 那个生产完的孕妇已经死掉了…… 她害怕…… “王爷……” “如果不去桐镇, 她就要被送到关帝庙, 我宁愿他去桐镇, 那里还有义父。”如果去了关帝庙,她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小秋又想哭了,可是她不敢哭出声来。 默默的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他们来的时候带了许多东西, 这下子要去桐镇,恐怕又是一马车的走了。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王妃明明一直在客栈里并未走动半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言辞凿凿的,很像亲眼看见的一般,她想起来这些日子她上上下下的端水, 那店老板偷.窥的眼神。 难不成…… 小秋气恼极了,肯定是那个多嘴的店老板告了状。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小秋气的很想现在就下楼给他一顿教训。可是又想到维棠临走前交代她的话,让她切不可冲动。 可是, 她就是觉得委屈。 王妃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对所有人,没想到,太客气了,反而被人这样对待。 周楚渊负责帮她收拾床上的东西。 其实床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是要拿她睡惯了的枕头和一些小玩意。 她的首饰都装进了匣子里,被小秋抱到了马车里。 周楚渊一拿枕头,枕头底下一只小瓷瓶就掉了出来。 骨碌碌的,滚到了他的脚边。 周楚渊以为是她的小玩意,捡了起来,打算放在她的包袱里,不过在手里拿捏了一下,又觉得小瓷瓶不对劲。平时没有看她有喜欢小瓷瓶的习惯。 这里面是什么。 有点好奇,他还是打开了小瓷瓶,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味道…… 分卷阅读62 周楚渊忽然玩味的笑了笑。 这姑娘有些可爱,居然随身带着这东西。 大概是她出阁的时候,她母亲或者是赵嬷嬷给她的,怕她难受,让她随身带着,好在洞房的时候用。 可惜的是,他那晚竟是直接去了书房。 想到这里,周楚渊不禁有些后悔。 他当时刚刚重生没多久,就怕自己这辈子再做冲动的行为让她抗拒自己,才忍着对她的渴望去了书房,要是他早知道她这么期待的话,他肯定会留下来的。 她还是那么单纯。 周楚渊摸了摸她的脸,低头在她毫无血色的脸色亲了一下。 这么好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过他还是把小瓷瓶收到了自己的衣袖里,上次都没有用,以后,这东西应该是用不上了,不过,留下了总是好的。就当一个小情.趣罢了。 —— 天刚亮,他们就坐上了去桐镇的马车。 店老板看他们忙活了一整晚,就躲在柜台后面不敢说话,也不敢睡觉,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东西一点点的运上了马车。 店老板有些害怕,却又想亲眼看着他们离开。 他们不离开的话,楼上总是感觉有个炸.弹一般,随时要爆炸的感觉。 现在他们走了,心里总是觉得安定了一点。 “啪。” 店老板还在看着门外的状况,却不知道小秋何时进来的,把一锭金子拍在了柜台上。店老板看着小秋那冷冷的眼神,忙赔笑道:“小秋姑娘这是做什么?” “哼。”小秋冷哼一声。“做什么,给你钱啊,住你的店不要钱?” “要要要。”店老板忙把金子往自己面前推。 小秋一剑拍在了店老板贪婪的手背上,店老板吃痛的收回手,不明白她这什么意思,要给又不给的,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呀。 “给你了钱,也要有命花才行,王爷王妃住在你的店里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你这么把你的福气弄走了,只怕是你的这个店运气也到头了。” 小秋从来就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说话直来直去的,现下更不用跟老板套近乎了,自然是捡难听的说了。 店老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当即不满起来,“小秋姑娘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敬你是王爷身边的人,对你礼让三分,你这话简直是在诅咒我。” “诅咒不诅咒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没来之前,你的店不就是快要垮了吗,现在唯一的客人都走了,只怕你这店,也捱不了多久了。” “小秋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从来只见迎客却从未见过赶客,如今你把客人都赶走了,你还指望开店多久呢。想太多了,你就这么赶走了你最尊贵的客人,那我就只好祝你早日关门大吉了。” 小秋一股脑的说完,也不管店老板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只管自己心里舒坦,憋了一整晚,总算找到机会出气了,就这破店,不住也罢。 桐镇的情况果真不乐观,原本还有些人气的镇子因为一场瘟疫变得更加人迹寥寥,许多房门都大打开着,完全没有半点烟火气。 小秋忍着鼻酸,回身问车里的周楚渊。 “王爷,我们要去哪一家呢?” 周楚渊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去上次那家茶馆。” “是。” 前几日来过,小秋还勉强记得路。 可是,那个第一个发现瘟疫的,就是那个刚刚生产完的孕妇,那里应该是最严重的地方才是,王爷怎么会让他们住到那里呢。 心里有很多疑问,却还是赶着车过去了。 马车刚拐过弯,小秋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人。 维棠。 这是他们进桐镇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小秋忍着泪意,停好马车后从车上跳了下去。看着戴着面纱的维棠,心中酸涩不已,快步跑过去,想要拉他的胳膊却又不好意思。最后,只得干涩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维棠。” 维棠朝她笑了一下,戴着面纱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弯起来的眼睛。“我都知道了,赶快进来吧,先吃点东西。” “你都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来吗?” “我都知道了。” “哦。” 茶馆已经被收拾出来,那个产妇已经被送走了,桐镇其余的病患已经全部送到了镇长家里,镇长家比较大,适合安顿这些病患。 朱思远已经在镇长家安顿了下来,方便照顾那些还未危机的病患。 他回来收拾了一下茶馆,方便安顿王爷跟王妃。 “对了,你把这个戴上。”维棠从衣袖里拿了一块面巾来。“这里情况复杂,你戴着,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爷呢?” “我已经给王爷了。”维棠道。 “喔。” 小秋乖乖拿起来戴上。 戴好了面巾 分卷阅读63 ,小秋又问道:“要不我也去镇长家里看看,要是朱先生忙不过来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维棠看着他笑了起来,“真这么着急呀。” 小秋被他笑的有些气恼,“当然,我也想去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希望朱先生能快点找出来治疗瘟疫的法子,这样,王妃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维棠脸上的笑意轻了一些,“但愿吧,早点治好了瘟疫,对谁都好。” 安顿好蓁蓁,周楚渊才有片刻的宁静时间。 她依旧是睡着,毫无所觉。 周楚渊和她顶了顶脑门,幻想她好好的样子,语气亲昵,“暂时先住在这里,我跟你保证,等你好了,我们马上就离开雍州,咱们永远也不来这里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早点离开。这本来就不应该是她受的罪,此刻,她却全部受了。 她应该在京城吃精致的糕点睡温暖的床的。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答应她跟着来,这里不属于他们,也不属于任何人。 小秋回来守着蓁蓁,周楚渊才抽.出时间来去镇长家里看那些瘟疫患者。 周楚渊一路走过去,都没有看到一个人,房子安安静静,街道也安安静静,像是误入了一个无人之境,这次来跟上次来的心境完全不一样。 上次来是劝别人离开这里,谁曾想,这里现在竟是他们唯一的避风港。 所谓感慨万千,无非是如此了。秽物到处都是,臭气冲天,如果不是这里是镇长的家,他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鸡笼。 朱思远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 他的防护措施做的很好,来了好几天,一点感染的迹象也没有。这大概是这么久了,唯一的好消息了。 只是,镇长的家现在乱作一团, “怎么样?”他问。 “不太好。”朱思远道:“看见刚刚那个紫衣服的男人了吗,那是这几天来死的第十个人了。这瘟疫来的太快,我甚至还没研究出来治疗的配方,就已经有人等不了了。” 刚刚就抬出去了一个人,他看到了。 第十个了…… “可是,我看蓁蓁的情况跟他们不太一样,他们这些人是一直呕吐不止,但是蓁蓁,却只有偶尔的呕吐现象是怎么回事呢。” 周楚渊忍着臭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事实上,这个疑问他昨天就开始察觉到了,而且除了呕吐不一样以外,她一直是睡着的,不像他们,还能清楚的喊出自己是哪里难受。 与其是说得了瘟疫,不如说是中了毒才陷入了昏迷。 可是,她上哪里去中毒呢。 “我解剥了芝兰的尸体,我发现她的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吃剩的馒头碎末,我想他们之前在山上,大概就是靠这些馒头度日的。” 但是既然是馒头的话,那馒头又会是有什么问题呢。 想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第N天植物人女主。 心里惨兮兮~ 想写容易炸毛的男主了~我果然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哎 ☆、第三十二闪回 第三十二闪回。 “义父, 我想起来一件事。”周楚渊眉头深锁,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那就是前几日粮仓里有几只大老鼠钻了进去,它还命人去找了几只大猫进去抓。 会不会是…… 朱思远的眉头皱的更深。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这就不是瘟疫了, 而是一场罕见的鼠疫。鼠疫比瘟疫更加可怕。这些人的呕吐现象, 他一直找不到病因,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症状不一样的情况才是。 可若是鼠疫的话, 那一切都有可能了。 朱思远只觉得头都快要炸裂了。 “我一会去瞧瞧蓁蓁,这几日给她点上海兰香,虽然她现在是昏睡的状态, 但是其实并不是真的睡着, 她这样睡着也很难受的。” 王府里的海兰香是他送给他的,偌大的王府里,那时候他刚刚搬进去,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他很容易就失眠,他也给他开过好多方子,可是都没办法根治他的毛病, 只能寻来这种花草来治疗他的失眠症。 花谢的时候,把花瓣碾碎捣进安神香里,随身携带着。 周楚渊犹豫片刻,这才又问道:“义父, 您觉得,还有希望吗?” 朱思远看着他,声音很轻,“不保证,我尽力。” —— 阿才向陈前汇报了周楚渊他们已经搬离了客栈,并且前往桐镇的消息。陈前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他以为周楚渊会妥协把他夫人送到关帝庙。居然送去了桐镇。 那不是叫他夫人去死吗。 不过这样也好,他自动去了,就省得他动手了。 “不过大人,齐王把咱们的账簿拿走了。”阿才想了想,又道。本来应该前几天就说的,但是忽然发生了瘟疫这件大事,他 分卷阅读64 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今日去了一趟府衙,才听黄主薄说起这事。 “账簿被拿走了?” “嗯。”阿才点点头,“不过拿走也没有关系,我们把账面做的干干净净,任他找个三天三夜,也铁定找不出丝毫漏洞的。” 陈前原本的疑虑再次打消了,找不到证据到就好,他们之前的事情做的那么干净,应该是找不到证据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得意。 原本还以为来雍州的王爷有多么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草包一个。 亏他之前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给京城去封信,就说雍州的事情全在掌握之中,只管做他们自己的事情就好。” 阿才点点头,去写信了。 阿才刚走,一个士兵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等待里面的回复。等里面的人同意了,这才往里进。 陈前的家里他的第一次来,满屋子琳琅满目的玉器,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富丽堂皇。 咽了咽口水,这才躬身对陈前道:“大人,又出现了好几个,关帝庙已经住不下了,” 关帝庙原本是祈求的地方,地方算是雍州城里最大的地方了,如今关帝庙都住不下了,他一时也不知道要把人安顿到哪里去,只好前来询问上面的人了。 陈前这会心情正美,倒也不介意他这点小事都要来询问自己。而是很友好的给出建议。“那关帝庙的情况如何?” “不太妙,大夫们都找不到可以救治的法子,只有预防的汤药。”士兵如实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了,这点小事情,不需要我再教了吧。”陈看着士兵,神色忽然冷了起来,这点小事也需要教的话,那基本是木头无疑了。 士兵看他狠戾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 十月初,气温还不是那么的冷,嘉禾殿的四周,却早已点起了宫灯。宫灯里是薛贵妃特意吩咐宫人们放的安神香,皇上这几日精神气不是很好,恐是朝事繁重的缘故。 皇上最近又是很晚才下朝,薛贵妃亲手泡的人参茶都要凉了皇上才从大殿回来。 薛贵妃柔柔朝皇上施了一礼,屏退了众人,这才走上前去,轻轻帮着皇上按压肩膀。 瞧着皇上不太好的脸色,薛贵妃娇声问道,“臣妾今天听说雍州又来折子了,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雍州每次一来折子,朝廷就要被吵的沸沸扬扬,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等着这次雍州水患事情的了结,山高路远,谁都不知道雍州到底是何情况,只有每次折子来,才有零星消息传来。 皇上满脸的疲意,连日来的朝事已经让他心有余力不足了,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带来的无力感,也许,是到了应该让贤的时候,可是,他总是不甘心,眼下的局势正是混乱,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不代表他看不见眼皮子底下的波.涛。 “雍州那边发生了瘟疫,刚刚才派了御医跟着军队一起出发去雍州。”雍州发生瘟疫的事情实在是在他掌控之外,本来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发生瘟疫才对,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薛贵妃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捂着嘴,“瘟疫?严重吗。齐王还在那边呢。” 这不提不要紧,一提起齐王,皇上的脸色又开始变了。 薛贵妃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说道:“齐王毕竟是千金之躯,如今雍州那边瘟疫横行,万一齐王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心疼的是还是您呀。” 怎么说周楚渊也是他的儿子,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心痛的是自己。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现在就多说一些劝慰的话。 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事,那时候也不关她的事。 “怎么着?把他叫回来?”皇上轻哼了一声。 薛贵妃抿着唇,“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是这个意思了,你们就是想要他回来多气我两天,“皇上忽然怒了起来。 薛贵妃心头一突,也不知道他是生哪门子的气,这两父子仿佛前世有仇一般,一提起,他就要生气,可能是上辈子他们真的是仇人,这辈子所以还要继续仇恨下去。 看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薛贵妃忙给他拍着后背顺气,一边又软声劝道:“皇上您别动气,御医可是说了您最近要少生气,您不爱听的话那臣妾下次就不讲就是了。” “呵,每次来都要提那个烦人精,贵妃你早点休息吧,”皇上忽然一拂袖子,站起来竟是往外走。 薛贵妃连忙小跑着过去挽留他,“皇上您这是做什么,还没有用晚膳呢,” “你自己吃吧,朕很忙。” 皇上走了,留下薛贵妃暗自气恼,她以为自己在他耳边偶尔提提周楚渊的名字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可以胜任后宫的最佳人选,没想到自己才刚提了一嘴,皇上就又生气了。 分卷阅读65 薛贵妃气恼的很,也不知道这两父子前世到底结了什么仇,居然这辈子还这么杠着。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父子恶斗才好呢, 这样旁人,才有得戏看啊。 金粉笑意盈盈的进来,朝薛贵妃行了行礼,“贵妃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就布菜还是等一会呢?” 今晚知道皇上要来,薛贵妃特意要御膳房准备了皇上爱吃的菜,就等着晚膳开席了,金粉知道贵妃娘娘等皇上来已经等多久了,今天总算是见到皇上了。 金粉打心眼里为贵妃高兴。 可是谁知道刚开口,贵妃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狠狠瞪了一眼金粉,语气凶狠,“还吃个屁,皇上都走了。” 金粉“啊”了一声,她是真不知道皇上已经走了的事实。 “去跟着皇上,我倒要看看,又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了皇上。”薛贵妃脸色阴沉,她生气气恼,没想到自己期盼了这么久的皇上,居然就来了这么一会就走了。 她生气不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她这么喜欢一个人,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子,她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她的身份如此尊贵,没有任何人可以跟她匹敌。 她才是,赢到最后的那个女人。 皇上的身边,也不可以出现别的女人。 金粉很快就回来了,她回来以后,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她伏在贵妃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没想到她才刚说了几个字,贵妃就脸色大变,扬手就给了金粉一巴掌。 金粉被打蒙了,捂着被打肿的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贵妃最听不得是那三个字,每每听起,她就要性情大变,女人最大的仇敌从来都不是男人,都是跟自己有仇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一定是自己最大的祸患。 尤其是,那个女人。 金粉捂着脸往后退,嘴里直求饶,“娘娘您息怒,以后我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您绕过金粉吧。” 薛贵妃目怒凶光,一脚踢在了金粉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踢到了哪里,金粉痛苦的呜咽了一声,却不敢哭出声来。 薛贵妃从来都是仪态四方,不会行差踏错一步,永远永远都是做的满分女人,可是,她永远都输给了那个女人,她以为,皇上是被一个新进宫的小狐狸给吸引了,没想到,却是她。 死了那么多年,怎么总是不放过他们呢。 男人真是喜欢演戏的生物,嘴上说的恨死了这个女人,可是她死了这么多年,却总是在这天偷偷跑她宫里去。 “人死了这么多年却还这么阴魂不散,你的儿子也跟你一样废物,既然你这么喜欢抢别人的男人,那我送你的儿子来见你怎么样。” 母债,子也要还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么恨过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植物人的第N天。 ☆、第三十三闪回 第三十三闪回。 金粉最怕这时候的贵妃, 每年的这几天她都不敢多说话多做事, 生怕被贵妃找到了由头惩罚下人,今日本来以为皇上过来会是个好消息。 谁知道……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怪皇上重情义还是怪皇上太无情。 金粉重重的在心里叹气,不敢再说话了, 捂着脸退了下去。 —— 又过去了两日, 铜镇的疫情减缓了许多, 原本情况危在旦夕的病人, 也在朱思远的神医圣手下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情况依旧不乐观, 他对病情束手无策, 或者说,压根没有头绪找到解救之法。他仔细查验过病人的呕吐物,没有从里面找到任何有可靠的信息, 只能再次加重预防的汤药剂量。 周楚渊这两日都是桐镇和雍州城里两头跑, 本来陈前还有些怕他去了桐镇以后会染上这些病症再回来的话会传染给他们,可是看他跟那个染病的白蓁蓁待在一间屋子那么久都没有事情,甚至看起来更加精神了些。虽然很不想他回来,但是,面上却没有更好的借口把他赶走了。 周楚渊发现关帝庙的百姓少了许多,之前症状比较严重的已经不见了,反而多了许多新的面孔, 大夫们进进出出,一个个都防护严实,头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周楚渊看的暗自生气,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义父都说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他也不好迁怒于这些平常学识的大夫。 直到—— 他看到一个面如青绿色的男人被士兵放到了板子上准备往外抬。那人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眼角留下了清晰的眼泪。 周楚渊快步的上前,一把拉住了走在最前面士兵的手,厉声呵道,“你们这是要把人抬去哪?”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歪,差点把板上的人都给摔了出去,稳住了心神,这才恭敬的回道,“回王爷,是陈大人吩咐我们把这些……病人抬走的。” “ 分卷阅读66 抬到哪里去?” 士兵和后面抬着的互看一眼,不敢说话。 一时间,原本就吵吵闹闹的关帝庙,忽然间就有不少轻轻啜泣声,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哭出声来,大概是见到了前者悲凉的命运,也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哭泣。 周楚渊长长呼吸一口气。 他只觉,他前辈子经历了那么多,都不如这不到一个月时间在桐镇经历的多。 他是一个男人,都觉得这件事可怕可悲。 更何况,这些已经熟知自己命运的百姓。 “给我抬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在往外抬一个人,如有再犯,当街斩首。”周楚渊厉声的宣布,狠戾的眼神直直看着那两个想要抬走板子的士兵。 士兵们犹豫不决,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两边谁都得罪不起,踌蹴着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 周楚渊看到这个情形又是一阵气恼,居然这么犹豫,很明显是上面施压了。周楚渊冷冷地道:“还不动吗?” 士兵犹豫的道,“可是……陈大人……” 陈大人也给他们下过死命令,一但出现没有希望的重症,就直接拉出去,然后……可是王爷忽然又说不准抬,虽然这里暂时是王爷最大,但是,他们都清楚,他们在这里待的再久,都是有要走的那天。他们一旦走了,他们就完了。 周楚渊重重打断他们犹犹豫豫的话。“要是敢违背,我可以现在就斩了你们。” 士兵们脸色一变,立刻放下板子跪倒在地。哀求道,“王爷息怒,这是陈大人吩咐下人们的,下人们不敢不从啊。” 周楚渊冷笑。他从未听说有这样赫然听闻的事情发生,这样没有人情味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铁石心肠的人可以做得出来。 倘若是记在史记里,这又是后人说起前人的糊涂至极的事情了。 “陈前在哪?” 士兵低着头忙道,“陈大人在府衙里还未过来。” 呵,周楚渊冷哼一声,他不在的时候,他似乎是懒惰了许多。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怕只有他想的出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底还能做出多么恶心的事情来。 陈前正在府衙里撰写再次上奏朝廷的折子,他打算原原本本把最近发生在雍州的事情上报,狼毫毛笔刚沾上青铜墨。阿才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小声的说,“王爷来了。” 陈前先是一愣,随即才放下手里的笔,拂了拂袖,从椅子上走下来,周楚渊很快进来,陈前一看到那一抹墨色的广袖长衫,连忙躬身行礼。 “王爷。” “你要是不叫我王爷,我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周楚渊皮笑肉不笑的道。 陈前一听他这样说立刻就明白了他大概知道了关帝庙的事情,可是,这也是实属无奈之举。眼下他只好装糊涂先过了他这一关再说。 “王爷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我只问你一遍,你把那些病情严重的百姓弄到哪里去了,”周楚渊神色冷凝,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陈前和阿才互看一眼,不敢说话。 周楚渊忽然来了气,广袖浮起,蕴藏了内力竟是飞快的来到了陈前的面前,如鹰一般的陈前,此刻整个命处都被周楚渊捏在手里。倒像是落难的鸡了。 阿才见此情景,惊讶的大呼,“王爷不可呀。” “滚。” 周楚渊一脚踢开了这老翁,阿才被一脚踢倒,痛苦的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半天也没站起来。陈前被他掐着,脖间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眼前越来越模糊,只觉得眼前有无数金光在闪动,大有下一秒钟,他便要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既视感。 好在,周楚渊在他意识消散的前一秒松开了手。 周楚渊神色阴冷,是他到雍州以后就没有见过的可怕模样, 陈前捂着脖子,胀红着脸不敢看他,低着头捂着脖子咳嗽,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从前见到的周楚渊,是不是只是他虚伪的面具,这样阴冷可怕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呢。 他忽然很后悔,后悔自己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他以为,他在桐镇,肯定没有多余的时间挤出来回来雍州的,他精心计谋了这么多年,唯独在这件事上得意的忘了形。 “如此有违人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你愧对你父母官的称呼。”周楚渊恶狠狠的说,言语里的愤怒无法掩藏,也无需隐藏,这样可怕的真相,恐怕说出来,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信吧。 陈前捂着快要失去呼吸的脖子,脸胀红的像是一只枯腐的茄子。 “可是王爷,大夫都说已经没有救了,大家住在一起,只会让更多的百姓提前到达这一天。”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及时止损而已。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呵,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周楚渊冷笑,“人命不是儿戏,你无权主宰任何人的生命,哪怕那个人病入膏肓。 分卷阅读67 ” —— 陈前命人把病入膏肓的百姓集体送到了城外的破庙,原本庙里是供奉山神的,只是后来大家都不再信奉山神,而是开始拜城内的关帝庙。 山神庙逐渐衰败起来,不到几十年的光景,竟然跟废庙无异。 把人送到那边,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们去的时候,之前被送过去的百姓,几乎没有人挺住,人跟人挤在一起,全都没有生存的迹象。地上还有好些打碎的碗,饭菜都散发着腥臭。和尸体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亡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好半晌,他才从嘴里干干的说出一句话来, “把他们安葬了,凡是送到这里来的,家里若是还有家人,多分一点粮食。” 他也只好这么说了。 也只能这么说了。 山神庙被就地拆除,这里已经不能再继续存在了。 天渐黑,乌云一层层席卷而来。 原本廖白的天空逐渐被黑色代替,秋已经来临,随之而来的晚风都带着凉意。有些冷,但是周楚渊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冷,应该是来自心里的。 “齐王爷。”身后传来了一道带着颤意声音,周楚渊回头,看着一身湖蓝色长裙面露哀愁的计小蝶。“是你。” “王爷,求求你给雍州的百姓做主吧,他们不能死的这么冤。”计小蝶猛的双膝跪地,踉跄的哭出声来。她没有招了,再也没有了,这么狠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来的,如今出城都费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从京城来的王爷身上。即使希望渺茫,她也要求。 “我都知道。”喉咙忽然有些发干,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她。 “你真的知道吗?”计小蝶的声音忽然有些苍凉,英气的眼里聚满了眼泪,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姑娘家,有了委屈,也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你要是真的知道,陈前那个大奸臣,此刻就不是应该站在这了。”计小蝶道,“我去道上问过,他们说,几个月前根本就没有人去走过那里。只看到有马车是指明去雍州的,那就是你们。” 他们听说雍州这边发生了水患,原本应该是热闹的官道,那些商人也临时改变了路线,原本熙熙攘攘的茶栈,也因为商人们改道也变得生意清淡起来,后来也把茶栈开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只有他们来,根本没人出去,那么,她的师兄们呢,都去哪里了呢。 是不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出雍州过,甚至,连官道都没上去,就已经被陈前给灭口了。她忽然很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跟他们一起去,要是他们一起去的话,她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起码,要是死,他们也是可以死在一起的。 “我说过,这件事,我会给你和整个雍州城百姓一个交代,但是现在要先治疗这疫情,给朝廷上过折子了,应该很快太医便会过来一起。” 计小蝶吸吸鼻子,小声嘟囔,“那还需要多久呢?” “在我离开雍州之前。” —— 周楚渊在回桐镇之前没有看到陈前,甚至连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阿才也没有看到,大概他们是害怕在看到他,万一他再起了杀心,可能他们的小命就没有了。 不过他暂时没有杀心,只是生气,这种人,应该受到老天的惩罚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收藏好不好,哭。 ☆、第三十四闪回 第三十四闪回。 他这次出来是维棠跟着来的, 小秋不放心他, 一定要维棠来,他拗不过这两个人,只好让他跟着来了。维棠今日也看到了陈前的所作所为, 气的不行, 不过他看王爷也生气的想要掐死陈前, 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 起码, 不是他一个人在愤慨。 “王爷, 这个陈前真是该死。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简直是应该天打五雷轰。”不过,口头之快还是要说的, 他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 倒是第一次听见你这么讨厌一个人。”言辞之激烈,看来是真的讨厌了。 “难道王爷不这么觉得吗?” “我也这样觉得,人在做天在看,做过的事情,上天总有一天也会有相同的方式偿还回来。”周楚渊淡淡道,“回去的时候不要把今天看到的讲给义父和小秋听。” 维棠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快到桐镇的时候, 周楚渊忽然侧头问旁边的维棠,两人皆骑骏马而行,一来是快速赶路,二来, 马车遇到危险逃脱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自从他们去了桐镇,他越来越有种不安全的危机感。 他们来桐镇待的太久了。 许多事情,都在无形中给暴露了出来。 事情正在朝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前世他没有来过雍州,也不知道周 分卷阅读68 煜渊来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来的时候皇上给了他亲手写的手谕,他不知道,前世的时候,皇上是不是也给过他手谕。 他忽然有些想知道,给他的手谕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他嫉妒了。嫉妒这些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 他们回去以后,小秋已经把饭做好了,正抱着孩子在门口等他们回来。 自从芝兰死了以后,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便没了最后的亲人,再加上朱思远一门心思全部在鼠疫上,根本没有时间照顾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好在小秋过来了,虽然她还没有成亲,但是勉强照顾一下婴儿还算游刃有余。不过让众人好奇的是,他们跟这么多的瘟疫感染者在一起,他们居然一点也没有感染的迹象。 最奇怪的是这个孩子,明明是一个那么脆弱的婴儿,和母亲贴身在一起了那么久,除了吃的差一点以外,其他的都好好的。 朱思远每天给婴儿和小秋把好几次脉,都是健健康康的,这一点朱思远也开始迷惑了,为什么许多大人都没有那么强的抵御能力,为什么一个婴儿却可以那么坚强。 小秋抱了两天婴儿,从开始的不习惯到逐渐上手了,之前刚抱的时候,婴儿哭个不停,小秋吓的差点把小孩子给扔到了地上,还是朱思远告诉她应该应该用手臂的力量托住婴儿,小心的护住脑袋和小脚。 小秋有模有样的学了几下,很快就上了手。 小秋抱着孩子看到他们回来,连忙站起来,“王爷你们回来了。” 周楚渊看着她怀里睡着的婴儿,温声道,“今天怎么样。” “不太好。”小秋摇摇头,“不过也没有太糟糕,今日,又去世了一个。” 瘟疫感染者死去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被当即焚烧掉,从前一具鲜活的身体,一把火以后,就变成了一捧随风而逝的尘灰。 这大概就是人最终的归宿了。 “蓁蓁呢?” 小秋道,“王妃还是没醒,不过能吃东西了,我喂了一点粥,王妃全部吃下去了。” 能吃东西了,就是好事,比从前不能不能喝要好无数倍,一整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不能吃不能喝,哪里能够坚持的下去。 想到了蓁蓁,周楚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能吃东西就好。” 小秋跟着笑了笑,低头逗弄怀里的小孩。 吃完饭,小秋收拾好桌子,没有多余的人手,维棠不会做这些,只好帮忙照顾小孩子,看她在屋子里忙活的很,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不是自己这几天看的面孔,嘴巴一憋,委屈的哭了出来。 “呜哇哇……” 维棠从来不知道,刚出生的小孩,哭声居然这么大,维棠喜静,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过这么吵闹的声音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力气大捏疼了他哪里。 小秋从厨房就听到了小孩子惨烈的哭声,擦干净满是水的手跑出来,看到她过来,维棠一脸无辜的给自己辩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动。” 小秋无奈的看他一眼,连忙把小孩抱过来查看,掀开衣服,才发现包着屁股的布都湿透了。屁股黏糊糊的,当然得哭了。 “你看吧,我就说不是我吧。”维棠跟着凑过来,一看不是自己的缘故,立刻给自己开脱。 “我知道,是他把布都尿湿了。” “尿湿了就换呀。” “你换呀。”小秋哼了一声,从床上找来干净的棉布给他。又把哭累了的小孩放到了他的手臂上,“我把阿宝交给你了,一会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干干净净的他。” 维棠皱皱眉,“阿宝是谁?” 小秋指指他怀里抱着的小孩,“当然是他了。我给他取的小名,等王妃好了,再让王妃取个正式的名字。”王妃的文采肯定比她好,取的名字肯定也好听的。 阿宝。 维棠盯着怀里某个哭的整张脸都通红的小可怜,心道你叫阿宝,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都不在了呀。想到了自己也是无依无靠,两个人的命运倒是很像。 维棠对他有了恻隐之心,伸手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摸了摸他柔.嫩的脸。轻轻把他放到了床上,认命的给他换棉布来。 换好了棉布,维棠才发现小家伙居然又睡了过去,小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乖巧的很。 维棠没想到刚出生的小家伙睡着了这么可爱,精致的跟瓷娃娃似的。小心的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轻轻的带上门出去。 他们暂时住在芝兰家里,芝兰家不小,住得下他们这几个人,小秋隔壁屋睡的是王爷和王妃,维棠想过去请示周楚渊要不要回雍州去盯着他们。 今天王爷对他们动了怒,就怕这些人下狠手,如今他们在雍州没有任何支援,他得去盯着,以防万一。 在门口敲了好一会门,里面都不见有回应。维棠不敢打扰到王妃,转身准备走人, 分卷阅读69 回身就看到小秋端着一盆水出来,小秋看到他一副要走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维棠道,“有点事想跟王爷说。” 小秋努努嘴,“王爷今天肯定不在,他应该去找朱先生了。” 维棠不解,“嗯?” 小秋又道,“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王爷每年的今天。都会去找朱先生的。” 维棠显示不解,随即反应过来,他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柳妃娘娘的忌日。 也是王爷失去母亲的那天。 知道王爷不在,小秋也敢小声的嘟囔两句,“要是我们不来雍州就好了,这会王爷,肯定有王妃陪着。”王妃来了王府以后,她明显感觉到王爷比以往开心了许多,不在像之前那样冷漠疏离。 她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跟皇上请圣旨娶王妃,他们之前仿佛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他感觉得到,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以前房里基本都没有什么女子的东西,王妃来了以后,王爷还专门命人重新做了一个新的梳妆台。专门用来放王妃的首饰的,就连卧房里的翡翠屏风,也是王爷吩咐放进去的。 维棠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别说了,王爷要是听见了,该不高兴了。” 小秋委屈的瘪瘪嘴,不说话了。 “你先端进去吧,我就先走了。” 小秋看着他衣衫整齐的样子,这都好晚了,他要去哪里呢,“你要去哪?” “回雍州。” —— 深夜陈府。 陈家丫鬟神色匆匆的进进出出,府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陈夫人认真的给他擦拭着脖子上的红色痕迹,她才刚刚碰一下,陈前就痛的哀嚎,一边哀嚎一边怒斥着叫嚷轻一点。 陈夫人被他叫的无奈极了,已经很轻了,只是这药酒碰到这红色印子,肯定是会有点痛的,叫的这么严重,要是让外人听见了,只怕是以为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夫人无奈道,“你小声点呀,这叫丫鬟们听见了,像什么话。” 陈前痛的龇牙咧嘴,想起下午的恐怖一幕,就直觉自己的脖子更加疼了,他感觉到,周楚渊下的是狠手,他是想掐死他的。 不过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明明没有机会了,为什么不把活着的机会留给可以生的人呢。 心慈手软,永远是成大事者的最大禁忌。 给他艰难的擦好了药酒,陈夫人低叹一声,“你说现在你跟王爷明面上撕破了脸,那我们明日,要该如何自处呢。”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说好了,要跟他们和平相处,等处理完了雍州的事情,再风风光光把他送走。 他有风风光光,他也过的舒坦。 本来是谁也不耽误谁,天知道怎么会发生瘟疫。 陈前如今也有些后悔,当时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如今这样明面上得罪了周楚渊,保不齐他会在皇上面前说自己些什么。 虽然他不受皇上待见,但是他怎么说也是皇上亲自派来的钦差,万一皇上真的信了,那他不就是等死了吗。 他要是死了,他还怎么去京城 陈前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吩咐丫鬟们备墨。 陈夫人看着他道,“大人您要做什么?” 陈前,“给京城写信。” 这夜,维棠坐在陈府的房顶上,看着一只洁白的信鸽从陈府放出,维棠立刻站起身来,看着鸽子飞走的方向。 ——是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植物人第N天的女主。 ☆、第三十五闪回 第三十五闪回 虽然之前陈前跟周楚渊闹了那么大的愉快, 甚至到了险些动手地步,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陈前自认吃了亏,接下来倒是收敛了许多。 周楚渊去的时候, 他也话少了, 他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掐魅。 周楚渊也懒得跟他应付客套, 这样别别扭扭的过了几日, 这天他再去城里的时候, 阿才忽然急匆匆的跑过来找陈前,发现周楚渊也在,连忙行礼。 “王爷, 大夫说可能找到了治疗瘟疫的办法了。” 陈前跟周楚渊难得的一致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人都有些高兴,连日来的阴云总算收到了第一个好消息。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长者,很是慈眉善目。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感觉这些病人的症状,很像是中了麻风草的毒。” 麻风草是一种很罕见的缓慢型的药草,都说是药三分毒,麻风草曾经也在医经里作为一些药房里的特剂药出现, 但是更多的时候,麻风草是作为毒药被大夫们禁止使用的。 一是这药很少见,基本都在没有人的山谷深处,要想采到这种药, 没有一两个深山百姓是不可能的。 吃过麻风草的人一般都是会出现呕吐的现象,随着吃进嘴里的 分卷阅读70 剂量加深,呕吐和身体里的毒素便越深,人就会陷入昏迷,昏迷的久了,也也其实就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了。 麻风草和死老鼠混合在一起,也难怪会出现鼠疫了。 不过有一点很好奇的是,麻风草是需要人去深谷里采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雍州。 “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根治。” 大夫点点头,“麻风草并不是很罕见的毒药,只要找到和其药性相左的药引子,便能根治这毒,只是……” 周楚渊追问,“只是什么?” 大夫道,“只是,这药不保证一定可以治好,毕竟这是麻风草和鼠疫的结合体,谁也不能保证这药能够治好患病的人,只是,有一部分的希望。” 周楚渊缄默了,试药。 拿谁试呢、 拿谁都不适合,谁喝了,都有立刻去死的危险。 陈前在旁边听的快要急死了,这一会说能治一会说不能治,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给个准话呀、“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怎么会又没有把握呢?” 大夫很为难的看着周楚渊,讪笑着没有接话。 周楚渊把这件事告诉了朱思远,想要听一下义父的意见。 义父在这方面,比所有人都有说服力。 朱思远皱着眉,从脑海深处挖掘麻风草的特性,可是,无论他怎么回忆,都丝毫想不起麻风草是什么。周楚渊把麻风草给他说了一遍,特地说了一下麻风草的药性。 朱思远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好半晌,才说道,“我的确未曾听说麻风草这种药,不过既然有大夫知道的话,那应该是真的,我目前还没有头绪,如果有希望的话,最好是试试。” 有希望的话,总比没有希望的强。 假如真的有用的话。 “义父,我不放心。”周楚渊缓缓道。 “不放心什么?” 周楚渊看着他,神色痛苦,“我不放心让蓁蓁试药,如果药没有效果,她出点意外怎么办。”他渴望她早点好起来,又害怕这药有任何意外。 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你打算让她试药?”朱思远倒是意外。 “嗯,我不想她这样一直毫无知觉的躺着。”周楚渊认真道。 朱思远认真的看着他,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在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了。 总之就是,他提起白蓁蓁的时候,神色很温柔,眼神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对什么事情都淡漠的表情。 他以前也曾这样温柔的对另外一个人过。 可惜的是,她有了自己中意的天下第一,她的眼睛里,再也瞧不见别人的温柔了。 想起了他的母亲,朱思远心里也有些松动。 如果她还在的话,她应该很高兴她的儿子娶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 眉眼里都是她独属的温柔,是何等的幸运。 “她会好起来的。” 最后,朱思远对他说。 —— “维棠,你快来瞧瞧,阿宝是怎么了呀怎么一直在哭。”小秋抱着阿宝一整天了,从中午开始,这小家伙便一直哭个不停,她检查了好几次,他的屁股很干净呀,没有尿湿。他还是哭个不停,小秋抱着他转悠了半天,她都有点晕了,这家伙还哭个不停。 眼睛鼻子都是通红的,小秋心疼极了,维棠总算回来,小秋连忙把他叫过来让他帮忙瞧瞧。 维棠照例是去检查阿宝的屁股,小秋见他力道大,他刚伸手,阿宝就委屈的瘪着嘴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你干什么呢,” 维棠有些无辜,“我看看他是不是又尿湿了。” 小秋气的瞪眼,“我都看过了,他没有尿。” “……”维棠耸肩,“那我也不知道了。” 怀里的阿宝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原本恹达达的眼皮立刻又精神起来,瘪着嘴,又大嚎起来。小秋的耳朵都被吵的要聋了,正愁找不到一个接盘的,连忙把孩子塞给维棠,自己则一溜烟的跑去了厨房,到时间了,她应该给王妃煮粥了。 维棠…… 这什么情况,自己就听见阿宝哭声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怎么这孩子就归他了呢,他那里知道如何照顾一个哭个不停的婴儿。 阿宝这几天习惯了小秋的怀抱,长开了的小脸蛋越发的水灵乖巧,一看不是自己这几天看的脸,哭的更大声,维棠手里一个不习惯,差点习惯性的把他扔了出去了。 维棠的耳朵也开始觉得痛了,这小孩怎么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呢。 最后,还是朱思远回来听见了阿宝异样的哭声,一检查,居然是饿着了,朱思远真是懒得说这些没有做过父母亲的小孩子,连这么明显的特征都看不出来。 没有奶/水.这段日子都是用米汤给他喂食的。阿宝出生好久了,体重却是一点也没有增加,还跟刚出生 分卷阅读71 时差不多,轻飘飘的很。 朱思远给他舀了点米汤,阿宝的小鼻子嗅了嗅,立刻闻出来这是他平时吃的东西,小嘴巴瘪着,飞快的吸着碗里的米汤。 总算没有哭了,维棠松口气。 “小孩子哭无非就是两个原因,要么是饿了,要么是尿湿了,保证了这两个要求,他基本就不会怎么哭了。”朱思远没好气的看着维棠,郑重嘱咐道。 维棠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旁边听教的小秋。刚要说话,小秋便着急的抢先了。“我中午是喂过的。维棠回来的时候我交给他就去煮饭了。” 维棠???? 什么意思。 朱思远果真看向维棠,认真教育道,“你下次记住,他在哭你得先喂他点吃的呀。” 维棠额头上冷汗涔涔,这事,怎么全怪在他身上了呢。 维棠只好点点头,记了下来。 小秋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把她供出来。天知道她下午有多忙,一会要跑这边跑那边,还好下午的时候阿宝是睡着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哭个不停,她有时间跑来跑去,他哭的时候她是真的慌了,天知道他怎么哭成这样。居然是饿了,看来,她下午是真的忙糊涂了。 送走了朱思远,维棠这才冷着脸看着小秋,他刚刚被朱先生那么劈头盖脸的教育,这丫头倒好,一个人躲在旁边躲清闲,明明这些都应该她听的呀。 “你舍得出来了?”维棠没好气。 小秋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维棠,“师傅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徒弟一次吧,我今天实在是忙坏了,才没注意阿宝,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小秋可怜兮兮的很,委屈的看着他,小丫头这几日可能是真的忙坏了,以往圆乎乎的脸蛋,这几日愣是熬成了尖下巴。 看习惯了她肉乎乎的脸,忽然一下子瘦这么多,他倒是有些习惯不过来了。 “好不好嘛,你原谅我一下嘛。”小秋又可怜兮兮的道,大有他要是在不同意的话,她就要哭出来的意思。 阿宝吃饱了,瘪瘪嘴睡了过去,维棠把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放下帐子。 维棠转过头来对她道,“下不为例。” 小秋立刻开心的笑起来,“谢谢师傅。” 维棠神情有些恍惚,自己这一趟出来,差点丢了命不说,居然还收了个徒弟。这也勉强算是收获颇丰吧。 周楚渊这几日一直催着大夫们赶快研制治疗鼠疫的药,说来也奇怪,之前那些原本是要送去山神庙的百姓被他救了回来以后,奇迹般的没有再恶化下去,虽然关帝庙还是哀嚎连天,不过大夫们说已经再配治疗鼠疫的药了,那些病危的百姓,都吊着一口气在等着重生的希望。 生命大抵如此,坚持下去,才有生的希望。 周楚渊自从那日以后便不再过问关帝庙病危百姓的去向,陈前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天规矩的很,就怕周楚渊哪天彻底不高兴就把他推出午门斩首。 他可是拿着圣旨手谕来的,他不敢在招惹他了。 朱思远从桐镇出来,打算跟留在雍州城里的大夫一起研制治疗鼠疫的药,有人认识麻风草的药性,想要配置解毒的药,比想象中药快上许多。 只是药配置好了,到底要谁第一个喝呢。 谁都不敢冒险第一个喝,万一这药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呢,那他们可就直接进了鬼门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植物人要醒了 ☆、第三十六闪回 第三十六闪回。 没人敢试药, 也没人敢第一个开口说话。 许是他们见到了之前病危的人被送到了山神庙, 害怕自己到了那一天也会被送去那里,人还未死,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 这是最大的悲哀。 朱思远把药拿了回去, 打算自己先煎一副试试药性。 周楚渊在房里陪蓁蓁。 这阵子她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 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原来还有些丰腴的脸, 也因为这些日子的沉睡而逐渐变成了尖下巴。 其实他喜欢她有些小肉肉的脸, 看起来软软的, 捏起来,也格外的舒适。 她已经睡了这么久了,他多么希望, 她下一秒就能醒过来。 他其实想回去了。想回他们自己的家了。 周楚渊摸着她的柔软细腻的脸, 她安静的睡着,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睡美人。“如果我让你先喝这个药的话,你会怪我吗?” 床上的蓁蓁安静的睡着,毫无所觉。 周楚渊低声道,“我希望你早点醒过来。等你醒了,我们马上就回家好不好。” 喉结上下翻动,垂着眼, 他的声音逐渐放低,“如果你因为喝了这个药而有意外,我会马上来陪你。”他慢慢贴近蓁蓁的脸,和她顶了顶鼻梁。 “你 分卷阅读72 知不知道, 那个梦我没有说完,在那个梦里,我把你害死了,你知道我有多懊悔吗,如果那天我知道那个药是害死你的药,我想我打死也不会要你喝下去。” “你还没有给我生孩子,还没有做娘亲,我还没有给你世界上最好的宠爱,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 “给我生个女儿吧,像你一样的女儿。” 周楚渊低低的说,眼里隐隐有了亮光。 前世的时候,她怀着孩子有些受凉。 大夫给她开了一贴药,因为怀着孩子的缘故,只敢用些安全但药效很慢的药材,谁知才刚煎了一次她喝下,变出现了大出血的现象。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也是第二次,主动去求皇上要求太医去府里救命。 然而等太医到的时候,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她的身体里,流出了近乎全部的血,那一刻,她身体虚弱的像是一张薄纸,风一吹,仿佛就要被吹走一般,他慌了,彻底的慌了,那种触目的红,是他永生难忘的梦魇。 与其让她这样躺着等着缥缈的希望,不如让她试一试,也许,奇迹会发生呢。 “义父,我想让蓁蓁试试。”良久,他才说道。 朱思远正在厨房煎药,他忽然的进来,没头没脑的丢下这么一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朱思远说道,“你确定吗。” 也许这药一点用也没有,也许作用极大,大到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反而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 这样拿她冒险,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我希望她好起来,尽快好起来。”周楚渊道,眼里满是凝重。 朱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药我会先试喝,确保安全。” 周楚渊感激的看着朱思远,“谢谢义父。” 朱思远笑笑,“跟我客气什么,我等这杯茶等好久了。” 周楚渊道,“义父不生我的气吗,我成亲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提前告诉您,我以为,您会生我的气。” 朱思远这下倒真的笑了出来,“生你的气做什么,人这一生,能够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值得被祝福的。我希望你们,白首不相离,恩爱两不疑。” 不要像你的母亲,嫁给了一个不够相信自己的人,更不要成为那个不相信自己妻子的人。 他最后悔的是,那个她憧憬爱情的时候,没有让自己成为她心里最厉害的那个人。 爱情就是这样,最开始的犹豫不决,等到那个点过去,便要在往后余生里,用尽自己力气去后悔。可惜的是,最好的爱情,已经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错过了。 错过了的,便是永远错过了。 不会在回来了。 —— 朱思远提前试了药,他没有感染到鼠疫,这药其实自己喝了,也根本没有感觉出来任何的作用,只能确认有没有毒性,不会再掺杂别的毒药在里面。 没有毒,他试过了。 “小秋,你端进去给她服用吧。”朱思远把重新煎好的药从罐子里倒到了碗里,嘱咐小秋道,“服用以后,要仔细观察她的状况,要是有出现呼吸急促或者面色有变的话,你及时大喊,我就在外面。” 小秋端着药碗,有些害怕,她怎么总感觉他们对这件事这么谨慎,有了可以救治瘟疫的药不是很好吗,干嘛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不敢问是因为什么,端着药碗进去了。 小秋刚进去,周楚渊便进来了,周楚渊帮着小秋把她从床上扶起来,轻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她瘦了许多,托着她,轻飘飘的很。 那种要失去她的感觉又来了。 他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像是恶毒的仇人一般。 小秋看他眼神不善,心里有点犹豫,不敢动了,小声的叫他,“王爷,您在看什么。” 周楚渊深陷的思绪被她叫了回来,默不作声的侧过头,“没事。” 小秋拿着搪瓷小白勺,小心的一口一口喂着蓁蓁。 这几日她虽然一直昏睡着,但是勉强可以吃的下东西,吃的不多,但总算是可以吃的下东西了。一勺一勺的药被喂到了她的嘴里,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反应。 维棠抱着睡着的阿宝,同样紧张不已,他们进去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情况如何。最好是药有用,要是药没有用甚至有反作用的话,他不敢想象,王爷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王爷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自从成亲以后,原本府里那些红色布帐都要被拆掉的,王妃说想要府里喜气一点,就好几天没拆。 说实话,那几天他胆战心惊的,这要是王爷看到了,该是何等的表情,谁知道,王爷知道以后,什么话也没说,默认了府里红红蓝蓝的好几天。 起初他是不相信王妃是真心嫁给王爷的,在他知道王爷要娶那个市井姑娘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就算王爷在不受宠,也不应该娶这个无名无势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对王爷的将来 分卷阅读73 毫无帮助,甚至还会拖累后腿。有钱不能帮助他任何。 所以他去白家房顶监视过她,他看到了,成亲的头一天,她跟一个男子暧昧不清的样子,当即就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喜欢三心二意,一方面要嫁给王爷,一方面又跟另外的男子暧昧不清。 王爷将来是要登高位的人,她会拖后腿的呀。 可是后来他又觉得王妃可能是喜欢王爷的,她平时看王爷的眼神,温柔如水,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样子。而且,她自从到了王府,就真的再也没有跟沉家的那个小公子有过关系。 如果她是真心喜欢王爷的,他其实没有任何意见。 早点好起来吧,好起来了,王爷也就不会那么担心她了。看他每日一颗心都扑在毫无知觉的王妃身上,作为他的贴身护卫,又怎么会看不见呢。 “朱先生,您觉得可行吗?”维棠偏过头,轻声询问朱思远。 朱思远不解他的意思,“什么?” 维棠道,“王妃会没事吗?” 朱思远道,“心诚则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维棠默了默,又道,“希望吧,王妃好起来了,王爷便不会那么担心了。”等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他们就回家了。现在想起来,他们离开雍州,仿佛一辈子那么久了。 朱思远倒是把目光看像了他怀里睡着的阿宝,轻笑道,“没想到,你这个铁面人,抱起婴儿来,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维棠…… 他不会的,是被小秋给胁迫的。他只要一从雍州回来,这个家伙准在他的怀里,小秋会以各种理由来让他抱着,自己则偷溜去跟几个桐镇的女人准备饭菜。 好死不死,他还每次都赶上了这个点。 一来二去,他抱小孩的手势倒是越发的娴熟了。 朱思远笑道,“你还没有成亲,倒是先学会了抱婴儿的这个手势,没关系,以后成亲有了孩子,就像这样抱着就好了。多抱抱,将来孩子会跟你亲近许多。” 维棠…… 他什么也没有说怎么就扯到了孩子身上了呢。 朱思远看着他神色古怪的脸,忽然又道,“我看你最近跟小秋那个丫头走的挺近,她好像也不讨厌你,你要是真的对人家有心思,就早点跟楚渊说,让他帮你们主婚。” 如果说起先是随口说起的,那么现在,朱思远倒有了认真的意思。 维棠忽然慌张起来,话题跳转的太快了,怎么忽然就转到了他的身上了呢,跳到他身上就算了,还扯上了小秋,他发誓,他跟小秋绝对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维棠惊的瞪大瞳孔,忙道,“朱先生万万不可这样说,我跟小秋姑娘清清白白,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朱思远心情愉快道,“发生什么了。” 维棠面色凝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维棠跟小秋是清清白白的,断然没有逾越之举,维棠只把小秋当做妹妹,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朱思远看他认真的模样,心道他只是随口说说的,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只好笑了笑道。“没有就没有,我只是提醒你,要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要早点告诉她。” 维棠固执道,“小的此生只愿追随王爷,儿女情长之事,早已经抛之脑后,维棠不会去想这种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植物人要醒啦。 ☆、第三十七闪回 第三十七闪回。 朱思远无奈了, 他也只是随口说说的, 要是真的有那么回事那是最好,要是没有那回事的话,那便只当他是随口胡说的, 他这么认真, 倒叫他有些难堪了。 明明随口说的话而已, 他怎么这么在意呢。 他是撞见过好几回他跟小秋那丫头在屋里有说有笑的, 才起了这个心思, 人在适当的时候, 遇到让自己开心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有时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朱思远笑道,“你要是再这么大声下去, 你好不容易哄睡的阿宝就又要醒来跟你哭闹了, 小孩子瞌睡很浅的。” 维棠:“……” 朱思远道,“把阿宝放回床上吧,我再这等会就好,应该没什么事情。” 维棠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也不太确定里面到底情况如何,王妃喝了那药有没有效果,不过看朱思远神色轻松的样子, 想必已经有了把握。 他在这里也只是多个人等待而已。阿宝吃饱了又睡过去了,小孩子总是瞌睡很多。 小秋一直盯着蓁蓁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她已经睡了很久了, 再这么睡下去的话,怕是身子都要睡出毛病来了。 没一会,蓁蓁的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小秋眼睛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连忙扑过来,惊声叫道,“王爷您看。” 周楚渊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分卷阅读74 。” 小秋激动的语无伦次,“王爷您快看,王妃的手指动了。”小秋指了指她刚刚动了一下的小拇指,激动极了,她刚刚真的看到王妃手指动了。 这药真的有用,王妃真的要醒了。、 周楚渊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指动了,不过听到小秋说了那肯定不会有假,连忙叫小秋出去叫朱思远进来,她总算醒了。等了这么久,也不枉他等待这么久。 朱思远猜到了她会醒,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连忙快步往屋里走,他进去的时候,蓁蓁已经醒了,正迷茫的看着周楚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味道,这场面着实有些感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却依旧没有办法不被触动。 朝小秋招了招手,小秋以为朱思远找她有什么事情,走了过来。 “去给她煮点稀粥,她刚醒,食量肯定会相对大一点的。” 小秋啊了一声,“又是粥啊,我还想给王妃做点好吃的呢。” 朱思远严肃的说,“切记不可,禁忌大荤大油,食量也可以逐渐递增上去,切不可一下子就吃这么多。” 小秋似懂非懂,还是照着朱思远的吩咐出去煮粥了。 朱思远也跟着出去了,这个时候正是夫妻缠绵的时刻,这个时候去打扰,着实有些不解风情了,不过她能醒的话,已经是用事实说明了这药有用。 有用的话便可以所有人都服用。 他还是有些想不通,既然这麻风草这么难采到,那老鼠怎么会误食这些呢。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要能好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朱思远的心情也愉快了一些,作为医者,他最开心的是,看到原本没有希望的人得救。 —— 这边厢。 蓁蓁双眼无神的望着周楚渊,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许久,又好像只睡了一会,只是刚刚睡醒,她的脑袋顿疼的很,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支离破碎,断断续续的,却是想不起来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如今望着他沧桑许多的脸,话到了嘴巴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呆呆的看着他。 “你是醒了吗?”周楚渊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也不说话,两眼无神,比睡着了还恐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这才不确定的说。 蓁蓁点点头,“是呀。” 她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的可怕,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一般,干涩的要命,而且她一说话,眼前就一阵晕眩。 周楚渊忽然伸展手臂抱紧了她,心头感慨万千。 感谢上天把她再次还给了他,她睡了这么久,总算舍得起来了。 原本他想的是,她要是醒了,自己要把这一生的甜言蜜语都要说给她听,可是她醒了以后,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想抱紧她。 像抱紧一个世界。 蓁蓁被他抱的莫名其妙。“怎么了呀。” 周楚渊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没有,就是很想抱抱你。” 蓁蓁努着嘴,回抱住他,“我怀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她表示很怀疑,他该不会在这雍州城里看上了哪家姑娘了想把人家纳妾了吧。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好像这些日子他们基本是同进同出的,压根没有陌生的姑娘出现。 等等…… 她忽然亮光一闪。 他该不会是看上了计小蝶了吧。 他们在雍州,只有她算是印象比较深刻。她转念一想,计小蝶倒是女中豪杰,那晚她夜闯客栈的事迹她想都不敢想,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对上眼的呢。 蓁蓁忽然眼里发酸。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才刚刚…… 才刚刚洞房呢。 周楚渊察觉到她半晌没说话,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抱在怀里不似平日里的肉感,心里感叹这要养多久才能把失去的肉给补回来呢。 他还是喜欢浑身肉嘟嘟的她。 “怎么不说话,要不要喝点水。”周楚渊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蓁蓁抬头看着他,点点头。 周楚渊给她拿了枕头靠在床上,身子可以看向窗外的景色,他去倒水的时候,蓁蓁才发现这并不是她的房间,很陌生的地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被子,也是很奇怪颜色。周围全都蔓延着陌生的气息,这不是她熟悉的客栈。 可是,她的嗓子很痛,压根说不了太多的话,喝了一大杯茶水,喉咙才算好受了许多。 “还要不要。”周楚渊见她几口就喝掉了杯子里的水,温声问道。 蓁蓁摇摇头,“不要了,我们不在客栈吗,这是哪里呀。” 周楚渊平静的把杯子放了回去,这才又走回来坐在床上,看着她道,“小秋去做饭了,你等下先吃点饭,然后让义父给你检查一下,等检查完了,我再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 分卷阅读75 蓁蓁有些不安,“发生什么了。” 周楚渊不打算告诉她全部,“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而已,你睡了很久,头还痛不痛,嗓子还很不舒服的话就少说一点话,不然喉咙会很痛。” 蓁蓁疑惑的看着他,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不过,此时她的吸引力全部在他所说的义父上,他那里来的义父,而且,他的父亲可是皇上,谁敢跟皇上平起平坐,他是不想活了吗。 “你哪里来的义父,这话可不能乱说。” 周楚渊轻笑道,“放心,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他是我母亲的师兄,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细说这里面的事情,他这次专门过来,就是想要喝一杯媳妇茶呢。” 蓁蓁恍然大悟。 周楚渊的母妃是江湖人士,能够被周楚渊认可的一定是对他很不错的人,他在母妃过世以后在宫中的生活可谓是举步维艰,才几岁,便已经出宫独自一人居住偌大的府邸。 媳妇茶…… 可是,她在不久前才敬过皇上和薛贵妃。 再敬一次,这合适吗。 见她不说话,他以为她是害怕了,亲了亲她柔软的脸,“不用害怕,我义父人很好、他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的。” 蓁蓁咬了咬唇,他说的这么诚恳,她不相信的话好像也不成了。 只是她有点紧张,之前进宫见皇上的时候,她知道要穿的漂漂亮亮,举止得体,而且她有了一次经验,自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怯场。 只是他忽然间冒出来的一个义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前世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信息,有时候他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她那时候也不想去追问什么。 现如今又要见一次长辈,她才真正的慌乱起来。 他义父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很凶,会不会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子, 忽然间冒出来一个义父,倒叫她开始慌张起来。 小秋见到她醒过来也是开心不已,小丫头一着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蓁蓁最见不得她哭,连忙假装呵止住她。可是小秋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吓唬都不管用了。 “怎么了这是,哭个不停,维棠欺负你了吗?” 小秋擦擦眼泪,忙摇头,给她把新做的莲子百合粥端过来,这些东西是之前她们一起去买的,本来说好送给芝兰的,谁知道,现在芝兰也吃不上了。 “维棠没有欺负我,就是我看见王妃醒了心里高兴。” 蓁蓁不是很懂她的意思。“我就是睡了个觉而已,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小秋看着她,“王妃您不是睡了个觉,您是得瘟疫了呀。” 瘟疫…… 蓁蓁吓的差点把碗里的粥全倒在了床上。 怎么会得瘟疫,她记得他们去陈前府上吃饭了,吃完回客栈就睡觉了呀,哪里有什么瘟疫。 蓁蓁正色道,“小秋这话可不要乱说。” 小秋立刻跪到地上,泣不成声,“王妃,您不知道,您都睡了快半个月呀。”自从她从陈前府上吃完饭回来,就一觉睡到了现在。雍州城里有不少百姓已经因为瘟疫而死掉了,能够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不得了。 蓁蓁震惊不已。 小秋把她昏睡过去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包括他们被陈前因为她得了瘟疫的事情给赶出客栈的事情,提起这个,小秋又有点生气。 现在她就恨不得重新杀回去给这个狗官一顿乱打。 作者有话要说:  植物人醒了,撒花。 没有别到了,马上夫妻合体啦。 ☆、第三十八闪回 第三十八闪回。 蓁蓁听的也是气愤不已, 万万没想到, 自己以为的“睡一觉”而已,没想到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了。最可怕的是,她昏迷以后, 这里所有的一切, 都是他一个人承担的。 蓁蓁又气又心疼, 她后悔了, 当时她果真不该央求他带自己来这里, 她来了, 只会给他拖后腿,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他们不会毫无颜面的被陈前赶出来。 而后小秋又告诉她那个刚刚生产完的孕妇芝兰已经死了, 而且还是患瘟疫死的。蓁蓁忙擦干眼泪, 哽咽的问道,“那那个孩子呢。” 她死了,那孩子怎么办。 小秋忙道,“孩子没人照顾,只能我跟维棠先照顾着了。” 蓁蓁的眼泪又来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一下子消化不清, 只觉得脑袋疼心里疼,小秋不让她下床,她刚刚醒,得多休息一下才行。 蓁蓁却觉得自己睡了那么久, 再躺下去人都要发霉了,不管小秋的劝阻,执意要从床上下来。 小秋劝阻不了,只好去给她拿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考虑到天气转凉了,又拿了一件薄披风出来给她披上。 蓁蓁在床上躺了许久,这下总算下了床,身体虚弱的很,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力道轻轻的,只能虚虚握了一下。 她刚下床,就有人 分卷阅读76 敲门了。 小秋朝蓁蓁眨眨眼,低声说道,“肯定是朱先生。” 蓁蓁忙拉住她的手,用更加小声的声音问,“朱先生是谁,” 小秋道,“王爷的义父呀~,王妃您还不知道吗。” 蓁蓁忽然紧张起来,“我这样是不是很憔悴很难看,”万一他义父觉得自己不好看配不上周楚渊怎么办。 她好紧张。 小秋被她逗笑了,“哪有王妃,您是小秋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明眸皓齿的很呢,就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好多。王爷都心疼死了。” 蓁蓁还是紧张的很,也不知道他的义父到底好不好相处,万一要是那种严肃刻板的模样,她恐怕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周楚渊去哪里了,好像刚刚维棠来找他,他就跟着出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秋跑过去开门领着朱思远进来。蓁蓁看到小秋身后跟这样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蓁蓁悄悄瞥了一眼,很熟悉的一张脸,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秋笑呵呵的道,“王妃,这位是朱思远朱先生。” 朱思远只是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迅速的垂下头去,如同新入府的家丁一般,恭恭敬敬的道,“王妃金安。” 低低沉沉的声调立刻将蓁蓁的遥远的记忆给翻了出来,难怪她觉得这么眼熟,她想起来了,前世她刚刚小产的时候,周楚渊曾经请过一个大夫来给她把脉,那时候她正处于死心的时候,对谁都不上心,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还辱骂过朱思远,嘲笑他是周楚渊的走狗。 那时候周楚渊是什么表情呢,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脸色阴沉的可怕,朱思远却是淡淡地样子,没有恼火,只是默默隔着纱帘帮她把脉。 原来,这就是他的义父啊。 蓁蓁有些羞愧,羞愧自己前世的无理取闹和对他的不尊敬。 能够被周楚渊认做义父的,想必一定在他艰难的时候对他很好很好过,她作为周楚渊的妻子,理应对他如同父母一般的孝顺。 蓁蓁眼里满是羞愧,忙扶着桌子站起来,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猛的站起来,眼前顿时便是一花,小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小声嘱咐道,“王妃您现在还很虚弱,应该多休息的。” 蓁蓁摇摇头,调整好自己起伏的心情,这才转过头看着朱思远,认真道,“蓁蓁见过义父。” 朱思远笑笑,朝她颔首。 蓁蓁觉得这样不够,又拿过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茶水,双手捧着,十分规矩的递至朱思远的面前,在他惊讶的表情里,蓁蓁温声道。“是蓁蓁不好,原本成亲后就应该给义父敬茶的,现如今这杯茶迟到了这么久,还请义父不要见怪蓁蓁。” 朱思远原本还觉得这白家的千金顶多是个富家的小家碧玉,姑娘家家的心思太难猜了。哪有江湖中的姑娘利落洒脱,给王爷做义父,这本来就是叫外人听见了就要杀头的大罪,这层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想瞒着白蓁蓁的,没想到,周楚渊还是给说出去了。 不过这姑娘几句话说的句句在理,他想反驳一句,居然找不到理由来。 尤其是这杯茶,还是媳妇茶,要是他不喝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很小气不成。 这姑娘倒是给他丢了一把难棋。 朱思远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接下了茶杯,他闻着茶杯里熟悉的茶水味道,是他平日爱喝的那种,自己的喜好想必是周楚渊告诉她的。 朱思远那点不高兴的心思,总算好了许多,仰头喝了口茶,他感觉这茶水比平日里的味道要甘甜许多,低头笑了笑,大概是自己心境变化的缘故。 “我只是他母亲的师兄而已,楚渊是怕我老无所依,强行要叫我义父的。” 蓁蓁认真道,“一日为父,终身为父,蓁蓁不会乱说的。以后会守口如瓶的。” 朱思远倒是没想到这姑娘倒是通透的心思,他还没说,她便先说了,其实他之前就是怕她多嘴把这层关系给说漏嘴,要是给有心人听见了,倒是好诬陷齐王的借口。 如今他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当口,要是被人抓到任何一个理由,他就有被驱逐的可能。 薛贵妃和太子,从来就不是善茬。 往日对待他母妃的手段,如今用在皇权争夺上,只怕会恶毒万倍。 朱思远颇有些满意的赞叹道,“以往不知道白家小姐有这么通透的心思,今日一见,倒是欣赏了。” 周楚渊的身边是需要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不仅守口如瓶,还要蕙质兰心,以后的战斗里,他才不必那么累。 蓁蓁被这么明显的夸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粉腮微红,扶桌和朱思远相对而坐。 “听小秋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居然还发生了瘟疫这种事情,是义父您救我回来的,您救蓁蓁的命,蓁蓁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办法回报您了。”蓁蓁感激的说道。 她刚刚知道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如果没 分卷阅读77 有朱思远的话,他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她最尊重医者,不光因为他是朱思远。 更因为前世的时候,即使她的身体因为小产而大出血,宫里的太医也没有放弃过她。整治了好几天,后来,她的身体有了起色,也正是因为她好起来让太医松懈,沉扬才有机会以假乱真的把她弄出看守森严的齐王府。 这辈子她的命是朱思远给的。她永远都记得。 朱思远倒是对这些称赞看的很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他过来的目的也就是看看药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的症状跟别人的不一样。 蓁蓁忙把手伸出来,乖乖让他检查。 他号上脉,两根手指在她右手脉搏处轻轻把着,小秋紧张的盯着看,生怕再出点什么岔子。 朱思远沉默了一会,收回了手。 小秋见状忙道,“朱先生怎么样。” 朱思远收回手,抬头看着紧张的主仆,“这药真是一幅灵丹妙药,刚刚探过脉,没什么问题了,只是睡了这么久,身体很虚。” “小秋,记得多给她吃点补品。身子太虚了。” 小秋嗯嗯点头,松了口气。 朱思远看过了蓁蓁,要急忙去镇长家里查看那些服药的村民,有了药,在雍州山神庙里等死的百姓,也有了生的希望。朱思远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忙呢。 蓁蓁送朱思远出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朱思远刚刚把完脉的眼神看着很让她心里奇怪极了。可是他又什么都没有说,她想问的时候都找不到理由。 蓁蓁醒了,小秋大概是除了周楚渊以外最开心的人了,小秋把原本打算买来给芝兰吃的一些补品全部炖给了蓁蓁,蓁蓁只是在床上打了个盹,小秋就端了好些吃的进来。 蓁蓁看着满桌子的补品,她的确有些想吃,这些天没吃过什么油腥,不过她不敢吃。前世的时候,她刚刚在小镇府里找了个帮佣的差事,府里管事的让她去厨房帮忙上菜,结果她看见刚出锅的鸡腿口水都流下来了,偷偷藏了两个在衣袖里,等晚上大家都睡熟了,她才悄悄的把鸡腿给吃了。那是她逃亡以后吃的最好吃的东西,只是没有好吃多久,睡到半夜,她就闹肚子了。 所以,她看着小秋弄的这么多好吃的,想吃又不敢吃,着实心里憋的难受。 “义父不生说要少吃这些吗,你怎么又做了。” 小秋看了一圈自己做的这些,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呀,“没有啊,这些都是我问过朱先生的。他说可以的,您快喝口银耳汤润润喉吧。” 蓁蓁看着桌上的好吃的,虽然不如在王府里的精致,不过许久没有吃到过这些好吃的,她的胃口也被提了起来,喝了口银耳汤。 银耳被小秋煮的软而不烂,入口即化,有些清淡的花香味道在里面。 蓁蓁满意的吃了一碗,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来准备休息一下再吃一碗,其实平日里她的胃口并不大,只是许久没有吃了,她也忍不住多吃一点了。 小秋见她胃口不错,又给她夹了一个刚出锅的红糖花卷放到碗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隐约能够听到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 蓁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放下碗,那哭声又停止了。 晃了晃脑袋,又拿起碗来吃,那哭声又来了,仿佛就在耳边,哭的挺凄惨的。蓁蓁吃不下去了,放下碗问小秋,“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小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王妃您怎么了,小秋没听到什么声音呀。” 蓁蓁屏气凝神,那小小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却又听不太真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小孩子? 小秋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哎呀我忘记了,阿宝这个时候应该要醒了。” “阿宝是谁?” “阿宝是芝兰的儿子,很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会努力哒。 ☆、第三十九闪回 第三十九闪回。 她差点就忘记了, 芝兰虽然死了, 但是留下了一个孩子,如今整个桐镇的百姓都自身难保了,谁有那个精力去照顾这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小秋把阿宝抱了过来, 蓁蓁有些紧张, 前世她的孩子早产去世, 她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如今抱着芝兰的孩子, 心中思绪万千。 想着自己那个孩子, 蓁蓁的眼里立刻聚集起了泪意。 要是她的孩子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说来也奇怪,原本阿宝睡醒了在隔壁房里哭个不停, 小秋跑过去把他抱出来放到蓁蓁怀抱里, 原本闭着眼睛嚎啕哭的孩子,立刻委屈的看着她,小手指在半空中挥舞着,吚吚呜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不过小孩子这嘟囔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心 分卷阅读78 不由得柔软起来。 蓁蓁伸出自己的食指在他白皙细嫩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这脆弱的小生命, 她一点力气也不敢使,生怕把他哪里就弄痛了。 蓁蓁盯着他的小脸看,惊觉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 刚出生的时候她见过这个孩子,黑黑瘦瘦的, 干瘪的像是个小老鼠,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立刻就变成了一个白皙清透的小宝贝。 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很,阿宝倒也听话,一到她怀里,立刻就不哭了,睁着清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蓁蓁的心立刻就被揉成一团水。 小秋看着阿宝一到蓁蓁怀里立刻就不哭了,忍不住笑起来,“王妃您看,这家伙这么小就知道看人了。您一抱他马上就不哭了。” 蓁蓁抱着一丁点重量的阿宝,“他也真是可怜,刚出生,家里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这么小,就成了一个孤儿,将来,他应该怎么办呢。 蓁蓁刚醒,手臂上的力气还未全部恢复,抱了一会就觉得很酸,小秋又把阿宝抱了回去,喂了点米汤,阿宝又砸吧着嘴睡着了。 小秋把阿宝抱了回去,再回来的时候,她远远瞧见周楚渊回来了。小秋会心一笑,难得见王爷这么早回来,怕是想王妃了吧。 阿宝睡着了,小秋打算去镇长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虽然她现在主要是照顾王妃为主,但是王爷回来了呀,她眼力价还是有的,不可能去打扰他们的。 刚出门,她就看到维棠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小秋觉得很奇怪,一向维棠回来以后会去厨房找自己帮忙照顾阿宝的,现下是什么情况,他走什么呀。 小秋叫住要走的维棠,“维棠,你去哪呀。” 维棠这个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小秋。 虽然朱思远说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他总觉得很奇怪,仿佛她也知道了一般。 明明,他们清白的很。 “没事,我出去一趟。” “去哪。” “王府吩咐的事情,不能说的。” “哦。” 维棠快速的走了,一抹黑色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小秋努努嘴,她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她其实就是想问问,去看过阿宝没有,以往每次他回来了都要去抱一抱阿宝的,这怎么到门口就走了呢。 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高热的百姓逐渐减少,压在雍州百姓头上的黑云也逐渐散去。周楚渊松了口气,陈前也松了口气,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 只是这个时候朝廷派来的太医还没有来,他们就已经自行研制出了救治百姓的药房。 陈夫人忧心忡忡的,前几日陈前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居然把救不了的百姓直接扔到了山神庙自生自灭,现如今瘟疫得到了救治,周楚渊肯定会,会惩治他的。 “大人,您看我们还是走吧,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齐王肯定会惩治我们的。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呢。” 陈前哼了一声,倒是不担忧接下来的事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了,我不觉得我有错,就算是到了朝堂之上,我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皇上。” 陈夫人担忧道,“可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前道,“什么预感?” 陈夫人道,“我总觉得,这个齐王和之前那几个钦差不一样,我跟那个齐王妃暗示了好几次,她也不见上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之前那么贪心,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陈前忽然恼怒起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妇人之见总是目光短浅,黄主薄答应过我们的,只要这次事情办成了,我们很快就会被调往京城。你知道我在这个地方待的有多恶心吗。” 陈前的目光忽然变得凶恶起来,陈夫人一向不善言辞,更不善跟这样一个处于盛怒边缘的人争执,陈前原本是大周三十年的状元,寒窗数十载取得如此功名本该春风得意,天子的门生,这听起来就威风不已,然而他在进宫路上看见一只头通体雪白的小花猫,只是小花猫不知道在哪里去爬过了,原本漂亮雪白的身体也沾上了不少的灰尘,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陈前当时也不知道脑子里再想些什么,居然脱口而出“这小猫应该是哪位嬷嬷样的吧。”本来这也是一句无可厚非的话,哪知这只小猫是薛贵妃养的,是番邦进贡的一只猫,皇上很是金贵它,薛贵妃也很喜欢,所以皇上就把这只小猫赏赐给薛贵妃了。 本来初进宫一句疑问的话倒也无可厚非,谁知这话居然被薛贵妃听见了,本该是贵妃的小猫居然说成了嬷嬷的,薛贵妃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于是本该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的新科状元,最后只能黯然的踏上去雍州上任芝麻官的路途。 他想要回京城,再回到那个让他满身荣光的地方。 可是,没有正当理由,他连回去的理由都没有。 跟人结盟,是最好的借口。 “我不会 分卷阅读79 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回去的理由。这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陈前的目光逐渐冷厉。陈夫人看着他一提起京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不敢再劝说了,只是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的安逸生活,似乎马上就要到头了。 蓁蓁睡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精神总算精神了很多。 她醒的时候周楚渊还没醒,甚至连她起床都不知道,蓁蓁下了床,悄悄除了门。 他们现在住在芝兰的院子里,秋风萧瑟,她在肩上披了一件薄披风才出来,芝兰家距离镇长家不算远,天刚微微亮,眼前只有混沌的一片。 睡了太久,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仿佛都生锈了一般。 动了动胳膊,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慢慢往前。 她想去镇长家里看看,她昏睡过去以后,这里,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天还未亮,服过药的百姓都睡在了地上,大家一字排开,男女被分隔成两边,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大家都睡在了一个大厅里。 蓁蓁过去的时候,在院子门口看到了一抹火光,她有些好奇,这么早,是谁在这里生火。 走了过去,才发现居然是朱思远。 “义……”蓁蓁刚一张嘴,才说了一个字,坐在地上的朱思远立刻抬头严肃的看着她,蓁蓁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重新说道。“朱先生,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朱思远转头继续盯着罐子里还在沸腾的药。“早点起,害怕出什么变故。” 蓁蓁找了个小凳子规矩的坐在他旁边,看着罐子翻腾的药。“朱先生您是一晚上没有睡吧,您看您眼底的青黛色,哪里像是早起的样子。” 朱思远没想到她的眼力这么好,不过还好,早上太安静,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不请自来一个,倒是多了一个说话的人。 “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你刚刚醒,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睡了那么久,身体都要睡坏了,哪里还睡得着。” “那也要多休息。” 药味渐浓,这苦涩的味道即使知道是救人命的,她也依旧喜欢不起来。忍住内心的厌恶,她深呼吸一口气。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对面的朱思远。 “朱先生,为什么我的症状跟别人不一样呢?”蓁蓁幽幽地说。昨天听小秋讲了一下她昏迷以后的事情,大家都是高热和呕吐现象,只有她是呕吐高热加昏迷不醒。 她没有醒过,别人却没有昏睡过。 是不是,她跟别人不太一样。 朱思远不太明白她说的是哪里不太一样。心里可能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面上却依旧一副不解的模样。“你想问什么?” 蓁蓁道,“朱先生您确定我已经好了吗?万一再次复发怎么办。” 说实话她还有些担心,醒来的种种总让她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尤其是自己吃了一顿饭以后就睡到了现在,她害怕,这药只是假象,万一又睡过去了,那该怎么办。 朱思远倒是没想到她在担心这个,还以为是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轻笑一声抚平她的疑虑。 “你已经彻底好起来了,除了身体比较虚弱以外,别的跟之前一模一样。” “真的吗?”她有些狐疑。 “我的话都不相信吗?”朱思远无奈的笑。 蓁蓁囧的努努嘴,她很想说是的,但是她清楚自己内心是非常信服的。能够被周楚渊如此看重的人,肯定不会骗她才对,再说了他那么敬重朱思远,一定不是骗她的。 蓁蓁柔柔的笑了笑。跟朱思远道谢。“相信的呀,只是如此悦耳的话,再听多一遍也依旧觉得很悦耳。” 和朱思远面对面坐了一会,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朱思远忍不住好奇道。“你出来楚渊知道吗?” 蓁蓁摇摇头,“他还没醒。” 朱思远哦了一声,“那难怪了。” 蓁蓁不解道,“怎么了朱先生。” 朱思远摇摇头,这才抬头往她身后努了努下巴。蓁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转头,她看见周楚渊只穿着中衣就往她这边走过来。 清晨朦胧的景色里,他的身影却清晰的要命。 真真的脸立刻就有些不自然起来,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朱思远,发觉对方并没有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很认真的看着翻煮的药。松了口气。 周楚渊走了一圈发觉她在镇长家,一颗提在胸口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他还以为。 还以为她不要他了。 蓁蓁站起来走向他,气温已经逐渐转凉,他却只穿了一件中衣出来。 “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风寒了怎么办。”蓁蓁嗔怪道。 “你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周楚渊看着她,“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迷路了。”周楚渊忽然语气轻快的说。 真真白他一眼,就知道胡说 分卷阅读80 ,虽然她只来过一次,但是也不至于出门就迷路吧。 “没正行,朱先生看着呢。”蓁蓁懒得跟他说这些没皮没脸的话,这些话躲在房里悄悄的说就好,说出来大家听她怎么好意思呀。 朱思远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冒烟的罐子。“我没看,你们继续。” 周楚渊立刻笑了起来。单手大大咧咧的揽上蓁蓁的肩膀,轻快的回首对他道。“朱先生,您还先慢慢熬着,我们就先回房了。” 蓁蓁的脸立刻就红了,她不敢回头看朱思远此刻的表情,她只觉得自己脸一定很烫。 伸手凿了一下他的胳膊,娇声道,“你怎么能跟朱先生这么说话,你还要不要脸呀。” 周楚渊倒是不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有什么不要脸的举动。他说的都是实话。“我有说错吗。我们本来就是要回房呀。” 蓁蓁的脸再次红的厉害,她觉得周楚渊似乎越来越能说些让她无言以对的话。 这些话,以往的周楚渊是绝对不会说的。 她哪里知道,自己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他就换成了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人。 蓁蓁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发觉自己根本挣脱不开,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两人肩并肩亲密的往芝兰家走,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可以陪伴。 ☆、第四十闪回 第四十闪回。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蓁蓁有些心疼他, 这些日子他的辛苦可想而知。他们被陈前从雍州赶了出来,他要顶着自己和百姓的双重压力负重前行。其中的辛苦她不能体会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除了心疼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 找了一圈, 最后才发现你在这里。”周楚渊不答反问, 语气掩饰的很好, 将自己那点些许的惊慌全部融进语气里。 不着痕迹, 却又容易让人轻易发现。 “睡了这么久哪里还睡得着, 骨头都要睡坏掉了。”蓁蓁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当真有些难耐的酸痛。 “回去让小秋帮你捏一捏就好了。” “我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蓁蓁忽然顿住脚步,仰头看着他, 天色熹微, 逐渐有清晰的光亮从云层里倾斜出来,他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弧度极好的薄唇微微抿起,像极了画里走出来的上仙。 蓁蓁有些沮丧,如果不是她非要跟着来,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大一档子事了。 前世周煜渊来的时候,压根没有这些, 一定是她重生了,才改变了这一切。 “如果我不是吵着来的话,你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蓁蓁小声的道。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委屈,周楚渊单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还是很瘦,尖尖地下巴仿佛烙手一般,他还是喜欢她脸上肉肉的感觉。 周楚渊温声道,“哪有的事,你要是不来的话,我这就该挠心挠肺了。” “挠心挠肺什么?” 周楚渊轻笑道,“挠心挠肺的想你呀。”要是她不来的话,这么长的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以前不知女人香,如今成了亲,倒真的有种食不甘味的感觉了。 他难得的说这些好听的话,蓁蓁脸上微微泛红,这些话,难道不应该在闺房里说的吗,怎么在外面就说,也不怕万一有早起的人路过听去了怎么办。 她还要做人呢。 “怎么今天你这么油嘴滑舌的。我嫁给你这么久了,也没听见你这么说过。”蓁蓁努努嘴,努力忽视自己心里的那点羞涩,佯装不在意道。 “那你是没多注意我,你要是多注意我,肯定能听见的。”周楚渊没皮没脸的说。 “你这个人……”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蓁蓁无言以对,她发现,周楚渊的嘴皮子其实也挺溜的,以前那个寡言少语的周楚渊去哪里了呢。他以前,好像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所以他们才总是吵架。后来,她才会那么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如果他前世的时候,也这么温声细语的对自己,那该多好啊。 “说不过你。”蓁蓁说不过他,转身想走。 “等一等。”周楚渊拉住她柔软的手,“你呀,说不过就走,你要走哪里去。” “回家。”蓁蓁气恼的说。 “我们一起。”周楚渊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两人一起迎着晨光慢慢往家走。 那不是他们的家,此刻却更加胜似他们的家。 蓁蓁心里有些暖。 十月初。 朝廷派来的太医姗姗来迟,瘟疫已经被先行救治,他们来了以后,只是帮忙确认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陈前把这些太医们安顿在之前周楚渊他们居住的客栈里。本来还想请周楚渊他们回去的,但是他们却怎么也不愿意回来了。 虽然距离的远,但是周楚渊 分卷阅读81 每天都会早起去雍州查看百姓的情况。 居住在关帝庙的百姓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是每个人离开的时候,脸上是又开心又伤感的表情,开心的是他们总算离开这个地方,原来以为是必死无疑,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能活着离开。伤感的是他们从这里出去以后,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起来。许多人已经是家不成家了,那些被陈前送到山神庙的百姓,要是可以挺到现在该多好。 最早发现麻风草的那位大夫跟太医们在一起撰写医经,打算把这次瘟疫事件写进医经里,供后人们取经。 周楚渊吩咐衙役们开仓放粮,这是雍州百姓们重生的一天,他打算把仓里的粮食全部放出来,让他们度过这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 秋尾巴已经快要过完,漫长的冬季快要来了。 瘟疫过去了,周楚渊也要收尾这里的事情,他们要回家了,回家之前要把这里遗留的事情全部处理掉。他答应过计小蝶,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还有她那些为了雍州百姓不见的师兄们。 既然要做事,那便要师出有名。 没有他贪得无厌的证据,他只能从另外的方向惩治他。 维棠在衙门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黄主薄,问了一些衙役,衙役们都摇头,谁都没有看到黄主薄出去。维棠心生疑窦,这个黄主薄也是奇怪,明明他一直在房顶守着,没有看到他出去,但是他却是真实的不在衙门。 难道是有俺暗门吗。 维棠不禁怀疑起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衙门了,衙门里居然有暗门,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人呢。” “不在衙门,可是,属下并未见到他出门。”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是见鬼了不成。” “王爷——” 周楚渊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几个神色紧张的衙役,淡声:“那就奇怪了,粮仓没有衙门也没有,黄主薄家里也没有,那人去哪里了呢,总不能是长翅膀飞走了吧。” 几个衙役纷纷低下头,不敢接话。 维棠心知了王爷的用意,附声道,“那王爷,您看……” “既然这样的话,那便把黄主薄的这些藏书全部烧了吧,人都不在了,还要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维棠忍笑,“那属下这就去找柴火过来,这么多,可能还要烧一会呢。” 维棠心道王爷也真是狠心,这个黄主薄什么都没有,家里只有一大堆的藏书,几乎本本都是真迹,这些东西要是换到古董藏家里,那也是值不少钱的宝贝。 如今王爷倒好,一句话说烧就给烧了。 要是那个黄主薄回来,发现自己的宝贝全部都没有了,那不知道应该心疼成什么样子。 “烧大点,我怕不够亮。” “是。”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这可是朝廷派来的王爷,高高在上,哪里是他们这等人可以说话的呢,只是他们要把黄主薄的这么些个宝贝全部烧了,万一黄主薄回来,那还得了。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给黄主薄通风报信去了。 维棠命人把黄主薄的留在后院的藏书全部搬到了院子里,堆在柴火堆上面,只需要他一声令下,这些藏书,很快便要化为灰烬。 维棠望着几个看热闹的衙役,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许隐瞒的神情。 周楚渊没走,他要把这场好戏看完。 见他一直不动手,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维棠你楞什么。快着点。” 维棠看了一眼催促他的周楚渊,划开火匣子,看着这一柴堆的藏书,有些心疼这个黄主薄了。火苗见了空气,燃烧的飞快,只需要他轻轻一扔,这里很快便要化为一滩灰烬。 ε=(ο`*)))唉,真是可惜。 手扬起,他准备扔了。 忽然。一声由远及近的急匆匆男声慌忙而来。 “王爷手下留情啊。” 千钧一发之际,维棠收住了手。 周楚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男人。“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黄主薄吗,我还以为,您消失了呢。” 黄赵然擦擦额头上的汗,因为奔跑的关系,他满头的汗,不似平日几次见到的那般稳重自持。他喘着粗气道,“哪有哪有,只是属下去看了乡下的姑姑,这才回来晚了些。” “是吗,那你回来的倒是及时,要是在晚那么一会,你的这些东西可就没有了。” 黄赵然有些尴尬的道,“王爷手下留情,这些可是我存了半辈子的宝贝,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呀。” 周楚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手下留情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跟我说明白,你是怎么离开衙门的,衙门的兄弟们可是没有看到你出门过。” 黄赵然更加尴尬,四下看了看周围好奇的张大眼睛看着他们的衙役们,他只觉自己仿佛被所有人都给看到了一般。他还没有被这么多人给注目过,一时间羞愧难当,一个大男人,脸色都跟着难堪起来 分卷阅读82 了。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 原来,衙门后面的小宅子里有一个暗格,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修建的。那暗格的门正好是他卧房里的衣橱后,瘟疫发生以后,城门便已经关闭了,他没有办法,只好选择了暗门。 这暗门也是神奇,居然直通郊外的竹林里,大家都很忙,压根没有时间关心衙门里是不是少了这么一个人。他出门的消息只给每天在衙门守着的几个衙役说过。 下午周楚渊要烧他藏书的时候,衙役兄弟赶紧来通风了,他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这是他辛苦半生存下来的宝贝,就这么被烧了,他得心痛死。 “所以,你是从暗门出去的?”周楚渊有些狐疑。 “是的。” 周楚渊看着他,“你若是要回去看姑姑的话,直接说就好,何必选择这么迂回的方式让别人误会。” 黄主薄道,“大家都很忙,我只是不想让大家操心罢了。” “黄主薄倒是想的通透。”周楚渊脸色冷冷地道。 “王爷缪赞了。”也不知他是真的没有听出来话里的嘲讽还是故意这样说,居然就那么淡定的接了话茬下来。 ☆、第四十一闪回 第四十一闪回。 周楚渊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坦白的接了话茬, 看着他逐渐恢复成那张冷淡自持的脸, 心道前一刻钟还因为这一屋子藏书而惊慌失措。不由得嘲弄他起来。 原本还以为是个什么大智慧的人,实际上,也是个有软肋的傻子。 烧书而已, 就已经惊慌到露出马脚了。 他开始有些心疼他那可怜的弟弟, 怎么就找了个这么个没脑子的人呢。 “没想到黄主薄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初来雍州时可是孤身一人, 何时出来一个姑姑呢。” 黄主薄忙道, “属下刚来雍州时第一次跟着陈大人一起出门, 路遇了一个寡妇,那寡妇刚刚死了儿子,哭的很伤心, 眼睛都哭瞎了。那日我们路过的时候, 她听见我说话,她说我的声音跟他儿子很像。” 寡妇说起了她跟儿子这些年相依为命的事情,本以为是颐享天年的时候,没想到儿子却被一场山洪给夺走了性命。寡妇悲痛欲绝,那日原本她是想祭拜完儿子的时候就自尽于坟前,没想到遇到了黄赵然。 许久没听到儿子的声音寡妇泪如雨下,黄赵然早年父母双亡, 没有父母亲在身旁的他断然没办法体会这种感觉,只是这寡妇哭的太过伤心也着实让他心慌意乱,后来,他便认做寡妇做姑姑, 时不时的去看望她。 这次瘟疫来的时候他便溜走了,溜到了寡妇家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小小举动,便引起了周楚渊的注意。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 “倒真是个孝子。”周楚渊冷哼道。 黄赵然抿着唇,没有回答。 “只是人心险恶,装的多纯良,只要心里有了黑暗,那便是做再多的好事,恐怕都无法让别人不知晓你曾经做的事情吧。” 黄主薄心里忐忑不已,面上却是十分淡然。 “属下不明王爷的意思,还请王爷直言。” “朝廷送来的东西一向是你整理入册,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几万担粮食发霉无法食用而清理掉了这件事吧。”周楚渊盯着他的脸,如同一只蛰伏的狼,只要他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便会被他吞吃入腹。 黄赵然不疾不徐的道,“当时朝廷送粮食过来以后遇上了第二场暴雨,粮食进了水,到了雍州的时候已经发霉了。”虽然他们沦落为灾民,但是也有尊严不吃这些已经坏掉的东西。 周楚渊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淡然,这种淡然看在黄主薄眼里,那便是捉摸不透的深沉,他有些忐忑,他总觉得,这位齐王,好像和传言里的并不一样。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周楚渊冷冷道。 黄赵然朝他颔首。 周楚渊和维棠走了,留下几个唏嘘不已的衙役和陷入深思里的黄赵然。 黄赵然自从来了雍州以后,为人很是和气,每次发了饷银以后,都会请他们去酒楼里好好吃一顿,虽然他们只是小小的衙役,主薄大人也没有嫌弃过他们任何。衙役们都很尊敬这个学识渊博的主薄,下午周楚渊来大闹衙门的时候,也是他们悄悄去报的信。 见周楚渊一行人走了,这些个衙役们才敢过来帮黄主薄把藏书往屋子里般,黄赵然一直没说话,满脸的愁容,以为他是被周楚渊要烧书的动作给气到。 他们不善言辞,搜肠刮肚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黄主薄您别往心里去,我看那个齐王也是个草包子一个,有事没事就往桐镇跑,现在瘟疫过了就开始跑回来了,简直是典型的公子哥受不得苦哟。” 自从雍州城里发现瘟疫以后,他们只在衙门里见过一次周楚渊,此后每次都是陈前过来,现在瘟疫过了就开 分卷阅读83 始回来了,这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 衙役们瘪瘪嘴,也真是好意思,顶着那么大的官过来丢人。 也许是因为想帮黄主薄出去的缘故,他们越发想这些日子以来周楚渊到来以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越觉得像是什么y用都没有的钦差。 还想仗势欺人的烧别人的东西,这只怕是拿着自己钦差的身份来欺压别人吧。 “主薄您放心,有我们在,周楚渊肯定没有机会私自动您的东西的。”衙役颇为义正言辞的说道。 黄赵然此时总算从深思里回过神来,听了衙役们过分维护的话,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谢谢你们,我没事。这事也是我不好,如果我就此消失的话,那王爷是该以为我出什么意外了。” 衙役立刻说道,“那出事也不能随便动别人东西呀。” 另外的衙役立刻点头赞同。 黄赵然苦笑,他们哪里知道周楚渊烧书的原因,只是为了逼他出来而已。 他后悔了,来这里的时候,把这些搬不走的书带来做什么。 把书搬回屋子里,黄赵然仔细检查了一遍藏书没有什么问题,望着满屋子的藏书,黄赵然有些舍不得,这是他半生存下来的宝贝,于古董商人而言,这都是要流传千古的宝贝。 他总觉得,周楚渊临走时看他的眼神不简单,似乎是洞悉了一切一般。 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怎么可能会找到破绽。 闭了闭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 然而,原本应该放着玉佩的地方却空空的只剩柔软的布料。 如临大敌一般,他赶忙跑到外面去叫刚刚离开的衙役,“赶快去叫陈大人回府来一趟。” 衙役见他忽然间就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黄主薄,您这是怎么了。” 黄赵然没工夫跟他们搭话,语气不耐的很,复又急匆说道,“赶快去叫陈大人回来。” 衙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慌张的黄主薄,也不敢在继续追问了,忙跑去找陈前了,这个时候陈前应该已经回府了,还是很容易找到他的。 黄赵然在原地站了许久,混沌的脑子总算清明了些许。 他一定是露出了什么马脚,才会让周楚渊抓到把柄。 可是,他除了今天的这件事以外,他自认所有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那么,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着实让他全身发毛。 —— 维棠跟周楚渊回桐镇的时候路过客栈,客栈的老板自知自己理亏,看见他们骑着骏马从门口而过,连忙从柜台边出来。 巴巴望着他们,很想开口叫住他们。 维棠察觉了店老板的举动,嘲讽的一笑,正好周楚渊正望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从侧方出来的店老板,挥动鞭子追了上去。朗声的问周楚渊。 “王爷,为什么我们不继续追问呢,要是继续的话,肯定能问出来点什么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切都在我考虑范围内。” “王爷说的是,少做些缺心眼的事情,不然,以后留下的把柄,就是戳死自己的利器。” 维棠忽然声音这么大,仿佛故意跟人抬杠似的。周楚渊疑惑的侧头,“维棠,你怎么了。” 维棠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天气冷,嗓子有些干。” 周楚渊忽然怪异的上下看了他一眼,这眼神有点可怕,仿佛…… 维棠咽了咽口水。“王爷,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周楚渊低叹口气,“身体要是有问题的话,及时跟朱先生说,现在还年轻,什么问题都来得及。” 维棠??? 这什么意思,他怎么感觉听不懂呢。 “王爷,我其实……” “别说了,我都懂,这些难言之隐不必挂在嘴边上,去找朱先生就好。” “……” 难言之隐,这铁定是误会了。 维棠无语的很,他到底说什么让王爷误会了呢。 天气冷嗓子干怎么了…… 回到桐镇,周楚渊径直去了后院蓁蓁住的地方。她醒了以后她每天都待在院子里跟小秋一起照顾阿宝和逐渐恢复的村民。 不少村民因为没有挺过瘟疫这场劫而殒命。人死了,但是还留下了许多需要擦尾的事情。 完整的家,少了一个人,那都是一个缺口。 就连镇长家,也病死了儿子和老伴。只剩下一个儿媳和刚满七岁的幼童。 周楚渊有时候想,要是自己一开始就表明来意的话,他们就搬迁离开,那么这一场夺走许多人生命的浩劫是不是便不会来临。 他如果不犹豫,不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蓁蓁此刻正抱着阿宝和桐镇几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在一块玩。几个小孩子很乖巧,一点也不像京城边的那些烦人的萝卜头。 蓁蓁低头温柔的看了一眼阿宝,抬头温声对几个 分卷阅读84 坐在她旁边的小孩子说道。“你们想不想读书?镇上有私塾先生吗?” 小萝卜头们点点头,一串银铃般的声音随即想起来,“有呀,娘亲说明年我们就要去私塾了。” 蓁蓁又道,“那你们喜欢蓁蓁姐姐吗?” 离蓁蓁最近的一个女孩梳百花分肖髻,脸蛋白皙可爱,双眼更是灵动不已,离开自己的椅子蹦蹦跳跳的跑到蓁蓁面前。柔软的脸蛋贴着她的手臂,声音软软的很。 “喜欢蓁蓁姐姐呀,蓁蓁姐姐好漂亮,娘亲每天都说,要是阿语将来有姐姐这么漂亮的话,她就会开心死了。” 蓁蓁楞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 她还以为这小姑娘要说什么呢,居然是这么悦耳的话。 蓁蓁摸了摸阿语柔软的脸蛋,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阿语以后肯定会比姐姐更好看,”蓁蓁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而且阿语肯定不知道,在姐姐生活的地方,有好多比姐姐还要漂亮的姐姐呢,阿语以后长大了,来京城找姐姐好不好。” 阿语天真的仰起头,“真的有比姐姐还要好看的姐姐吗?” 蓁蓁低笑,这小丫头还挺机灵,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绕口令。脑子居然还没有被忽悠过去,看来这丫头以后肯定是个磨人的小鬼头。 “有呀,阿语就是呀,阿语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比姐姐更好看的。” 阿语听不太明白她说的话,长大是什么意思呢,不过她听明白了姐姐夸自己好看,女孩子再小都有爱美之心,阿语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站起身子,仰头在她白皙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蓁蓁愣神了,阿语笑眯眯的道。“姐姐,我好喜欢你呀。” 蓁蓁的内心柔软成了一滩水,好可爱的小孩子呀。 要是阿宝长大了也有她这么可爱就好了。 这么会说话,哪个正当好少年受得了她这番撩拨,蓁蓁摸了摸她的脸,“姐姐也喜欢你,以后长大了记得来看姐姐,你要是还没有婚配的人,姐姐给你介绍世界上最好的男子给你。” 阿语懵懂的问。“谁是最好的呀。” 蓁蓁只是随口说的,哪里知道她会真的问,眨眨眼,还没说话,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最好的在这里,小丫头赶快回家去吧。” 蓁蓁侧头,便见周楚渊自霞光而来,周身都带了让她沉迷的清冷气息。蓁蓁的脸悄悄的红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是这般心境。 “羞羞羞哦。”阿语朝他做了个鬼脸,笑着往后退。 阿语笑了,连带着身后的几个萝卜头都笑了,小秋听的也发笑,一群大大小小的人笑作一团。满院子都是欢声笑语的,温馨至极。 蓁蓁娇嗔道,“楚渊你别这样,他们还小呢。” “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周楚渊实话实说。 蓁蓁努努嘴,专心拍着怀里的阿宝,他们笑的这么大声,这家伙居然还睡的这么香。 周楚渊坐在蓁蓁旁边,霸道的搂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却指着边上几个笑呵呵的萝卜头,认真说道。“你们占了姐姐一整天的时间,现在可不可以把她还给我了,你们呢,就早点回家去吧。” “可是,我们还想跟姐姐聊天呀。” “有话明天再聊。” “可是……” 周楚渊已经不想跟这群萝卜头聊下去了,扬声对旁边忍笑忍的很辛苦的小秋道,“小秋把他们带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们也要吃饭了。” ☆、第四十二闪回 第四十二闪回。 蓁蓁囧的不行, 真、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下, 奈何这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练家子。没有把他打出个明白来,反而自己的手给打的疼痛不已。 瞧她皱眉的样子, 周楚渊连日来的阴郁心情总算明朗了许多, 拉过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轻轻的揉.捏。笑意盈盈, “怎么这么凶。” 蓁蓁看着他, “我哪里凶了。” 周楚渊道, “你刚刚为那群小孩打我了。”说着垂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被她打过的胳膊, 眼神颇有些委屈。 蓁蓁无语的笑。“你怎么能跟他们说那些话呢,他们还小呀。” “还小那你给他们说那些话做什么。” 蓁蓁道,“怎么了, 你生气了吗?” 周楚渊道, “那倒不至于,只是你这么跟小孩子夸我的话,我也会不好意思的,毕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蓁蓁…… 这,她要说什么好。 “你真好意思。”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我夫人夸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楚渊越凑越近, 身子已经倾斜到了蓁蓁那边,怀里抱着的阿宝被这压迫的力道挤到了,睡梦里哼哼唧唧的,小手胡乱在空中的乱拍, 要醒的样子。 分卷阅读85 蓁蓁推拒着他,抱着阿宝往后挪,“你干嘛呀,挤到阿宝了。” 周楚渊早就看这个屁孩子就很生气,这个家伙很会挑时间,每次他想要亲近蓁蓁的时候,这个家伙就醒了大哭不停,每次都闹的蓁蓁必须得认真哄着才行。 而自己,就很凄惨的一个人睡了。 他早就想把他给扔出去了。 “这孩子你打算一直带着吗?”周楚渊吃味的说道。她是自己的妻子,谁知道这个小家伙却霸占这她不放,他只要一哭,她就整个人就扑过去了。 这热乎劲还不如对自己呢,说实话,他酸了。 “送走,这么讨人厌的大胖小子,肯定有不少人想要养的。” “那可不行。”蓁蓁正色道,“这孩子我看着喜欢,可不能随便送人,万一送人的人家对他不好,那我岂不是耽误了人家了吗?” “那也不行,总之要赶快把他送走,他老霸占着你。” 话都到这里了,要是蓁蓁还是听不出来他话里的醋意就真的很粗心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跟一个小屁孩争宠。 这孩子她看着着实可怜,是她见证了她到达这个世界的,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无人管的可怜样子,说实话,她真的狠不下心。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 “哎呀,你理智点嘛。”蓁蓁大力把他推开,低头哄着瘪嘴要哭的阿宝。 “不可能理智。” “我跟你说正事呢。”蓁蓁道,“要不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回京城?”周楚渊挑眉。 蓁蓁点点头,她的确很想把阿宝带回京城,要是把他留在雍州的话,他无亲无故的,万一收养他的那家人脾气不好对他差怎么办,那她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不如带回京城,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算是他们的缘分。 他们白家,还不缺这么点粮食呢。 她的孩子在前世就已经不在了,要是这辈子她生不出来孩子,那么她愿意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抚养长大,只是她有些担心周楚渊不愿意。 不过现在也不是着急这个的时候,先把他带回京城再说。 周楚渊正色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 “什么。” “就是不要耽误我就成。” “耽误你什么呀。” 周楚渊看向她的眼神灼热又热烈,仿佛眼里都有火一般,微微的撩拨火焰,就快要把她灼烧了。蓁蓁心里甜蜜的很,重新把阿宝哄睡着了,这才轻声的对周楚渊道,“我都知道,只是我真心疼这个孩子,我要是没有见着的话那就算了,可我见着了,还顽强的在瘟疫中活了下来,只能说他跟咱们有缘呢。” 周楚渊哪里是想跟小孩子争宠,他在意的就是她在乎这个小孩子比在乎他多得多。她的眼里,如今就剩下个屁大点的孩子,自己连个余光都没有。这搁谁身上都心里不舒服。 可是,她这么软软的跟自己说话,目光温柔的像是新开的百合花一样。周楚渊自始至终都无法抗拒她,哪怕她一个简单的眼神,都叫他泥足深陷。 “行吧,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没有什么意见。”他退让了。 “你不反对了吗?”蓁蓁疑惑道。 “我反对有用吗?”周楚渊无奈的道。 蓁蓁轻轻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周楚渊会妥协的。再说了,她又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那里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只是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着实满足了她大大的虚荣心。 蓁蓁柔柔朝他笑了笑,“那,晚上要不要我做菜满足一下你。小秋带来的桂花还有很多,我可以煮个甜汤。”这桂花还是上次她刚嫁到王府的时候跟着下人们一起弄的呢,虽然有许多人帮忙,但是她也用了力气,第二天睡醒以后胳膊酸痛的要死,不过她没有说,一个人默默的忍到疼痛消失。 她知道他喜欢吃跟桂花有关系的东西,可能是遗传了柳妃的爱好和习惯,她曾无意听赵嬷嬷说起过柳妃也喜欢吃桂花糕。每个月都要吃上好几回才算解了馋口。 “好,不过别累着。今晚,我们要去别的地方。”周楚渊说道。 “去别的地方?”蓁蓁问道,“是要回客栈吗?”她有些不满的道,她不想在回去了,当时她昏迷了不知道,可是从小秋跟她说话时提起客栈老板那恨恨的样子就知道当时他们被嫌弃的有多惨。那么落魄的被赶走,现在又要回去,她才不回去呢。 “不是。”周楚渊盯着她气色不错的俏脸,笑道。“不是,你先去,等晚上了,我再告诉你。” 蓁蓁努努嘴,这个人居然还会卖关子。 不过不说也没关系,等吃过晚饭他们就知道了。 经过一场瘟疫的洗礼,原本能吃的东西就不多了,好在周楚渊开仓放了粮,家里的存粮已经可以安然的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就是下饭的东西实在不多了,只有一些白菜之类的东西放在地窖里。 可是光吃 分卷阅读86 白菜也不行呀。 她好想念家里嬷嬷做的香辣鸡腿呀。 蓁蓁做饭,小秋帮忙打下手,上次买给芝兰的东西好多都没有吃,正好她可以用来做甜汤。上辈子逃亡的时候练就了厨艺,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王妃您居然还会做这个?”小秋瞪大了眼睛看过来,她以为王妃就会做些桂花糕之类的东西,上次做桂花糕大部分都是她帮忙做的,没想到王妃居然还会做蒸蛋羹。看她熟练的打鸡蛋到盆里,动作很娴熟的把鸡蛋均匀打散,又往里面放了点面粉,动作娴熟的像是大厨一般。 蓁蓁笑笑,“哪里,以前看母亲做过几次,学了好几次才学会这么点皮毛。母亲还嫌弃我笨呢。” 小秋连忙说道,“哪有的事,王妃做的一定很好吃。上次您做的桂花糕,好多小丫头们都说您做的好吃呢。”上次她做了许多,有些送进了宫,有些给周楚渊吃了,剩下的被蓁蓁赏给了厨房里帮忙的丫头们,那次吃了以后,好多人都跟她说桂花糕好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简直比外面买的要好吃几万倍。 蓁蓁没想到她的手艺被下人们这么夸赞,前世的时候她因为周楚渊破坏了自己跟沉扬的爱情,所以对齐王府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好脸色,就连一直伺候自己的小秋,也挨过自己无数次的白眼和苛责。 想到这里,她自己也做的不对,除了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齐王府所有人,都对她很好。 蓁蓁一边切白菜一边回小秋,“那回去了以后,我经常给你们做,我之前还想着怕你们因为我的身份而不得已吃下很难吃的桂花糕呢。” “哪里难吃了。”小秋辩解道。“王妃的手艺是我见过最好的了。” 蓁蓁被这个马屁给逗笑。黏了一点面粉轻点了小秋的鼻子。“你呀,嘴巴这么甜,将来要是嫁了人,我该要舍不得了。” 小秋脸色一红,忙转过头擦掉自己鼻子上的面粉,嫁人呀,她还没有想过呢。“那我就不嫁了,永远陪在王爷王妃身边小秋就心满意足了。” 蓁蓁摇摇头,“那可不行,你这么好的姑娘要是不嫁人的话,那吃亏的可是大好的男儿。” “王妃……” 小秋的脸已经快要跟番茄一个颜色了,蓁蓁没好再继续逗她了,这丫头,一着急就脸红的要命,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呢。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呢帮我去拿点辣椒过来。炒这个要点辣椒提味。”蓁蓁指挥小秋。这个冬天净吃些清淡的了,她嘴巴里现在就只有一个粥味了,早就想吃点这些东西提提味了。 晚上周楚渊说要去别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只是他这么卖关子,她多少有了好奇心。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呢。值得他这么保密。 吃了晚饭以后,周楚渊吩咐小秋安顿好镇子里的百姓,把阿宝放在了一个阿嬷家里。确保了他的安全,这才带着一行人上了山。 蓁蓁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说的别的地方,居然是上山。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第一次来桐镇的时候,这里的百姓就是躲在这里的呢。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夜色深沉,维棠和小秋一前一后提着一盏灯笼替他们照亮,周楚渊牵着她微凉的手穿梭于夜色里。沿着树木灌林往上。和身后的灯火越离越远。 “今晚镇子里要出大事。如果我猜的没错,如果我们不离开,我们很有可能,会折在这里。”周楚渊的声音混合着夜色,掺杂了冷冽的气息。 蓁蓁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前世的时候,她就是在这样的夜色里被沉扬掉包离开了齐王府开始了自己的亡命生涯,那晚的夜色和今晚的一样凄凉,每一点光亮都仿佛提醒着她要快跑,要是跑晚了,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手心里有了汗,黏糊糊的要命,蓁蓁想要挣脱他的手擦汗,可是他握的越来越紧,牵着她一路往上。 “跟紧我。”他又说道。 ☆、第四十三闪回 第四十三闪回。 蓁蓁的眼里很快就有了泪意, 她害怕极了, 这种背道而驰的感觉,实在让她有种心悸的惧意。 四人很快到了之前桐镇百姓在山上躲避的山洞,周楚渊吩咐维棠和小秋进山洞里生火, 他给蓁蓁裹紧了脖子间的披风领子。这是他特意吩咐她穿的, 秋末了, 山里的气温尤其低沉, 万一她着了凉, 心疼的又是他了。 周楚渊指着山下的某一点给她瞧。“看到了吗, 某些人按奈不住了。”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蓁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去,实际上他们走的太高, 她看的并不太真切。往下看的时候, 只看到朦胧的灯火,一闪一闪,仿佛相隔千万里一般。 某些人…… 他在说什么。 秋末的气温低沉的可怕,她缩着脖子躲在温暖的披风和他的怀里,一张嘴,她就感觉山间的风都要从外面往嘴里灌一般。“ 分卷阅读87 你告诉我,怎么了。” “你看那。”周楚渊指着其中火光最亮的地方对她说道。“我可爱的弟弟要忍不住了。” 蓁蓁泪眼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居然真的哭了出来,脸上的泪水被风一吹,立刻就冰冰凉凉的一片。 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指哪里, 镇子大,她只能往火光大的地方看去。 他弟弟…… 他是再说晋王吗? 前世她并没有怎么见过晋王,只知道他是周楚渊的弟弟,是后宫里一个不太出名的妃子所生。自从柳妃香消玉殒后,后宫就只剩下薛贵妃一支独大。这位妃子在自己的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愣是一声不吭的生下了孩子,皇上本来子嗣也不多。得知忽然有了个儿子,龙心大悦,当下就赐封为晋王殿下,只是晋王殿下的母妃福薄,儿子被封为晋王一个月不到,便偶感风寒病故了。 她跟周楚渊成亲的时候她不记得他到底有没有来,也许来了也许没来,那么多人,她盖着盖头,哪里分得清。她只清楚,他跟太子晋王关系并不好,甚至后来,有交恶的地步。 只是为什么交恶,她并不知道。大概,是跟上一辈的争夺关系有关吧。 他们忽然跑到了山上来,她心里早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小秋有一次说漏嘴,陈前把救不了的百姓送到了山神庙的事情。 若是这场灾祸躲不过的话那也只能说是他们命苦,可若是他们躲过了这场灾祸,那倒霉的就只有陈前了,换做别的钦差可能真的能够帮他隐瞒这次事件,可是他是周楚渊,眼里最揉不得沙子的人,这样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是断然不能忍的。更何况她知道,他是将来的皇上。 “他们……是不是来杀我们的。”蓁蓁吸了吸鼻子,轻声问道。 “他们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 蓁蓁把头轻轻靠在周楚渊的肩膀上,山洞的位置及其的隐秘,里面还有许多之前桐镇百姓留在这里的被子和一些日用品,他们今晚可以过一个完整安稳的夜晚。 闭着眼,她轻轻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周楚渊闻着她发间的清新香味,声音都跟着柔和了些许。“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陈前是不是晋王的人。” 蓁蓁望着山下忽明忽暗的亮光,心里是又惊又怕。怕那些人对镇子里的百姓不利,更害怕这些人找上山来,她来之前听说了陈前的一些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之前来过的几波钦差没有办妥这些事,大概也是因为陈前的身份,惹不起陈前,又躲不起他,只好做对不起朝廷和百姓的事情。 如今周楚渊明面上跟他杠上了,陈前又做了那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如今灾民已经有了粮食度过这个冬天,瘟疫的事情也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改变。要是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那么,陈前的末日也便到了。、 今晚山下的动静,大概是想要他们的命吧。 如果他们死在了雍州,这件事,便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 周楚渊看着山上的动静,隔的远,他并看不太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山下的火光逐渐散发了两团,一团留在了桐镇,一团则越走越远。 大概是他们找不到人,悻悻而归了。 周楚渊揽着蓁蓁往山洞里走,山下已经没有精彩的戏可以看,夜深人静,他们也要早些休息了。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蓁蓁的问题,“不确定,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想我们安然的回去。” “那我们怎么办。”蓁蓁又问。她只感觉自己很怕,怕他出意外,前世她已经足够对不起他了,她还没有给他生孩子呢。 周楚渊侧头看着她,她真的害怕了,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一旦想要哭了,嘴巴总是先要委屈的嘟起来,好看的丹凤眼里沁满了眼泪,好像下一秒钟,就从眼眶里夺眶而出了。 他见不得女人受委屈。 他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哭。 周楚渊镇定的说。“跟紧我。” 蓁蓁嗫喏道,“跟紧就可以了吗?” 周楚渊点头,“对。” 好感人的三个字。 她一定会跟紧他,永远不会再走丢了。 蓁蓁的眼泪果真掉了下来,也顾不得山洞里有维棠和小秋在旁,她把头埋进了周楚渊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她惶恐的内心才算是有了丝丝的安定来。 倘若前世他也曾这样温柔镇定的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可能,早已经忘记了沉扬的模样。也不至于,自己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奔波逃亡。 她一定是傻了,才会对沉扬念念不忘。 —— 维棠最先瞧见了自己王爷和王妃的亲昵举动,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到底是个未婚配的单纯男子,此刻一见到这样惹眼的一幕,连忙转过头来,冷峻的脸难 分卷阅读88 得的泛起了红晕。 维棠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小秋则距离他有一些距离,所以,她并没有看清门口的情况,她只是翻烤了一下火堆边的红薯而已。这红薯王妃特别喜欢吃,她才去芝兰的地窖底下从一堆烂了红薯里找到一些好的,今晚要在山上过夜,没有这些王妃喜欢吃的顺嘴的零食,那可不行,所以她特意带上了这些,就为了帮王妃打发今晚的无聊时光。 只是,她翻烤红薯而已,维棠脸红什么。 小秋往维棠那边挪了挪,小声的说道,“维棠,你脸红什么?” 维棠连忙垂下头去,不敢让自己红成猴子脸被小秋看见,低着头,闷声闷气道,“没什么,你好好烤你的红薯。” 小秋努努嘴,“你明明就脸红的很啊,你自己看不见,都红成猴屁股了呢。” 维棠气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这丫头平时脑子转不动,偏偏在这时候,脑子忽然灵光的很,“你再说,信不信我就不教你武功了。” 小秋最害怕听到维棠这句不教她武功的话了,自从认了维棠做师傅以外,她就总觉得自己的武功差的很,比不起维棠的十分之一。 所以,想要从维棠心甘情愿的教自己的武功,那自己便不能再这样跟他斗嘴了。 有了辈分之分,她便要遵守这辈分了。 小秋遗憾的叹口气,规矩的坐了回去。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这维棠忽然怎么就脸红成这样了,该不会真的就是因为这火太大了吧。 “你就告诉我嘛,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小秋娇着声音说道。 “你规矩最好,再多说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说一句话了。”维棠的神情古怪的很。 “那……”小秋试探道。 “你再说。”维棠抬起头,恼火的瞪着她。 小秋努努嘴,她指了指维棠身后。“我只是想说,王爷跟王妃进来了,你挪一下。” 维棠,“……” 蓁蓁此刻心情刚刚恢复平静,一进来,就听见两个人在斗嘴,她平日没跟维棠说过话,就算是说了,那也是她说他去照办,冷着脸的样子,活像个冷面阎王。 这小秋丫头也是厉害,她居然不知道,小秋能把维棠的话逗弄出来这么多。 维棠自觉失态,连忙起身往旁边挪,躬身对周楚渊道,“王爷王妃你们先休息一下,属下去外面守着。” 小秋连忙把火堆旁的红薯翻了一面,站起来跟着道,“我也出去吧。” 蓁蓁还没来得及说话,维棠和小秋则一前一后的往外走了,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连走带跑的出去的,蓁蓁这下就好奇了,她有那么可怕吗,这两个人要这么躲着。 “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小秋这丫头跟维棠倒是挺有话说的。” 周楚渊今晚心情不错,有心思跟她一起聊这些,他最近也察觉出了维棠的变化,每日跟着他一起回来桐镇以后,他必然是第一时间去找小秋帮忙照顾阿宝。 规律的很,一点也不像维棠从前的风格。 “呵,这个维棠,平日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很,没想到对着小秋,倒不那么一般了。” 蓁蓁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微闭着眼睛,走了一晚上的山路,她着实有些累了,微微打了个哈欠,闭眼呢喃。“若是他们有这个缘分,王爷还请您给他们做个媒。” “若是缘分到了,维棠跟我开口,我自当愿意做这个媒人。” “大家都成双成对的,那该多好。”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脑袋一点一点,她的瞌睡来了,已经慢慢睡了过去,就连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控制不住这困意。 外面满天星斗,耳旁只有干木柴燃烧和她轻轻的呼吸声。 这是他难得喜欢的安定。 可是,他不仅仅喜欢这样简单的安稳。 他想要的,是她平安,他们将来都平安,如果有幸有了孩子,那还希望他们孩子也平安。 他要的不多, 仅此而已。 …… 天刚蒙蒙亮,蓁蓁就被一阵痒  意给痒醒了,她总感觉脖子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她一样,她稍微动一动,这痒便就跟着来了。 翻来覆去都无法摆脱,原本她是好梦正酣的,生生被这痒意给弄醒了。 山洞里漆黑一片,火堆已经然尽,入眼所及,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脖子间的痒,仿佛有加重的趋势。 这看不见的黑暗让她又心生恐惧来,伸手去摸旁边的周楚渊,她刚一动,旁边便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你醒了?” ☆、第四十四闪回 第四十四闪回。 蓁蓁下意识的就委屈起来, 自从她察觉到周楚渊对自己的心意, 她就也不像前世那样对他冷冰冰的了,而是温温柔柔的很。 她逐渐发现其实周楚渊挺吃着一套的,看起来那么严肃冷淡的人, 实际上也吃不了她的撒娇, 她心里有小 分卷阅读89 小得意的。 “我虫子在我脖子里。”她害怕的直往周楚渊那边挪。 “是吗。我看看。”黑暗里, 周楚渊抱紧了朝他挪过来的蓁蓁, 手从某处拿了上来, 去检查她的脖子, 手下是细腻的皮肤,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并没有她说的虫子。 蓁蓁也感觉有些奇怪,怎么他的手一摸, 就没有了呢。 那虫子爬过的感觉仿佛仍在眼前, 她不敢乱动,一整晚都睡不好,她总觉得这山洞里有无数的虫子在盯着她,只等她睡着,便争先恐后的来嗜咬她。 “还痒吗?”周楚渊的耳朵贴着她的耳朵,两人深拥于一起,他温热的呼吸, 仿佛透过她的耳膜,直直传往她的心里去,心尖微颤,她的睡意, 忽然就没有了。 “不……不痒了。”蓁蓁抖着声音说。 “你冷不冷。”他贴过来。 “你……你离我远点。”她咬着唇往后缩,裹走了被子,一想到这被子不是她平时盖的,顿时心里就感觉怪怪的很,又掀开了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靠着咯得自己生疼的山洞石壁。 “怎么了?”他继续靠过来。手臂也很不老实,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抱。 蓁蓁推开他,小声的说道,“你规矩点,小秋和维棠可是在外面呢。”这个家伙,真的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可是在荒郊野外呢,在这种地方都不忘作恶,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好的“兴致”呢。 “那我们小声一点。”周楚渊倒是不介意。 “你……”蓁蓁顿时一噎,话都说不好了。 “怎么了,你这是邀请还是拒绝?”周楚渊忽然轻笑道,凑近了,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天气这么冷,被子都不盖,风寒了,心疼的还是我。” 蓁蓁的耳朵瞬间冒起了红晕。庆幸这是黑夜,他看不见。 蓁蓁缩着脖子整个人像是一只小虾球一般,一边躲着他一边又害怕自己说话声音太大被小秋和维棠给听见,按住他作乱的手,明知他这会看不见自己的脸,可是她还是羞涩的转过了头,轻启朱唇。“心疼我那你还半夜闹,我都睡不好了。” “我也睡不好。”周楚渊痞里痞气的,霸道的把蓁蓁捞了过来,蓁蓁这段时间瘦了许多,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很,轻轻一捞,她就过来了。 “喂——” “嘘,小声点。不然小秋那丫头听见了,又要叽叽喳喳的了。” 周楚渊带着她一起滑入温暖的被窝里,火堆已经熄灭,此刻山洞里唯一的温暖来源便是对方的拥抱和这过分温暖的被窝。 可是,她不喜欢这里。 “我不要在这里。”蓁蓁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怎么了。” “这是别人睡过的被子,我不要盖别人的。” 周楚渊被她这理由给逗笑了,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蹩脚的理由真亏她说得出来,“你刚刚是不是没有仔细看……” “嗯?” “这其实,就是你自己在桐镇睡的被子,这是小秋提前拿上来的,就是怕你睡不惯。” “……” 她还真的没有发现。 小秋是什么时候把她房间里的东西搬走了她都不知道,看来是自己太大意了。 周楚渊在被子里握住她柔软的手,她的手很冰,一到气温变化的时候,她的手和脚总是冷冰冰的,要捂很久才能捂热,这是她小时候落水留下的毛病,吃过许多药也不见得会根治。 得知是自己常盖的,蓁蓁也就放下心来,安心的缩在他的怀里,任他的手胡作非为。 他的手里像是有一团火,所到之处,便有灼.热的火源侵染她的全身,没一会,她便被撩.拨的热了起来,初初尝试的人总会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总想一尝再尝,更何况,他们都是彼此热烈的人。 待周楚渊察觉到蓁蓁娇.喘.兮兮的挨蹭过来的时候,说实话周楚渊是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受宠若惊的,初尝过以后他还以为她会羞涩万分,要到动.情处才会有些些放开。 没想到,她居然…… 前世她僵硬的像是一块木头,对夫妻恩.爱无一丝丝热情的她如今此娇羞的依偎到了自己胸膛。热热的脸就在自己的脖颈间拱来拱去,像只等待爱.抚的小猫咪。 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温柔的需要他,一向克制的人也变得有些不理智起来,他的经验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有他强. 迫的几次而已。 然而男女之间的欢愉,如果只有一方开心的话,那便是索然无味而已。 周楚渊褪下她最后一件薄衫的时候,脑子混沌的想,其实,上辈子的时候,她好像,也有一次是像今晚这样,只是,那晚她是误喝了后劲醇厚的葡萄酒而已。 那一晚,她也像今晚这般,温柔如水的。 虽然,第二天,她起床以后,便生了他好几天的闷气,无论他做什么哄都哄不好,后来,他忙别的事情,也没在意她到底还 分卷阅读90 在不在生气了。 春宵苦短,随着山洞外的天色逐渐发白,山洞内的春.色才慢慢停止了下来。蓁蓁已经浑身都湿透了,疲惫的缩在被子里软成一只熟透的虾。 周楚渊倒是眼神清明的很,不过想着白天要做的事情,他不敢再放肆下去,再说了她现在累的已经不搭理他了,要是再继续的话,难保这个小妮子可能又要发小脾气好几天不搭理他了。虽然说按照他现在的兴致尚可来个三五回也不为过,可是他到底是念着她的身子,这丫头平时稍微磕了碰了自己都要心疼好久,哪里舍不得这么折腾她。 可是,人又好奇怪,她软软的哼唧声,只教自己更想欺负她来。 清醒了一会,那股让人沉迷的味道消退了些许,他还是从床上坐起来,借着清晨的光亮穿好了衣服,把被窝里的蓁蓁严严实实的盖好,不露出一丝缝隙。 看到她白皙细.滑的胳膊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蜷缩在被窝里,额头的发丝已经湿成一团,手臂枕着半张脸,她不知道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美人入睡的画面,倒还真是养眼。 周楚渊察觉自己的心思好像又有了坏的念头,连忙穿上鞋去生火,昨晚山洞被他们霸占了,也不知道小秋和维棠到底去了哪里。 就算是在附近的话,想必听见了山洞里的动静,也不好这么大早就来打搅他们。 在山洞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干木柴,大概是他们昨晚就已经奢侈的烧完了,想来他之前打算让她睡到自然醒在下山的想法已经不能实现了。山里的初冬格外的冷,她这样睡的话,可能还不等下山,就先被风寒给缠上了。 他只好出去找维棠跟小秋,周楚渊走了很远才找到他们两个,这两个家伙居然跑到了山洞侧面重新生了一堆火,两个人都靠在树睡的香沉。 周楚渊自觉自己好像是个苛刻的主子,自己在山洞里温香软玉,他的两个属下却在外面风餐露宿。他的内心,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感。 —— 山下昨晚闹腾了一整晚,百姓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许多黑衣蒙面人持着火把和长剑在挨家挨户的找什么人,至于找谁,他们也不知道。 维棠先下山去打探了一下,确认安全了才发了信号,留在山上的三个人才下来。 周楚渊交代好小秋照顾好房里的蓁蓁和朱思远,小秋察觉到了严肃的气氛来,不敢迟疑,连忙点头。临走前,他又特意叮嘱小秋等蓁蓁醒来的时候一定让她喝红糖水。 周楚渊刚出桐镇,迎面就看到了计小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遥遥见到了他,计小蝶小跑着过来,简单了行了礼,“王爷,您看够了吗?” 周楚渊往她身后的那些男人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穿的很朴素,往他们的胳膊和腿上瞄了一眼,没有一个弱不禁风,不过,看起来也不怎么像练家子。 计小蝶瞥见了他打量的目光,怕他先声夺人,轻咳一声忙道。“这些都是受陈前迫害的百姓和那些被他送到山神庙的百姓家人,听说要去讨伐陈前,大家都自发的来了,我还没出城呢,人就找的差不多了。” 昨天他们从黄赵然那回来之前,他先去找了一趟计小蝶,计小蝶的武馆虽然开了起来,不过连日来的阴云笼罩着雍州城,武馆也是朱门罗雀,并没有几个人。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更何况陈前在这里根深蒂固多年,想要绊倒陈前,成则顺,要是不成,可能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都白费了。 他们带来的人不多,要想要做事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搬救兵,他打算好了,他们这个时候谁都不能走,只有叫计小蝶拿着他的印章去巡抚那找人,才有可能赢得这场战斗。 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妙。没有去找官兵,居然找了百姓来。 计小蝶话刚说完,离她最近的一个墨青色长衫的男人立刻双手抱拳,垂着头,咬牙切齿的道。“王爷您一定带上我们,我们都是被陈前害的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早就想把这个贪官狗贼给千刀万剐了,如今总算来了明主,我们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 一行人立刻符合起来,场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周楚渊没法拒绝了,只好同意计小蝶带的这群人跟着去。 …… 晌午后,小秋悄悄把耳朵贴在窗户边听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醒,早上的时候王爷把王妃抱下了山她都没有醒,她吓了一大跳,以为王妃又出事了,结果王爷只是说她昨晚太累了,让她睡到自然醒就好,不要吵她。 小秋觉得很奇怪,他们不是睡觉吗,睡觉还累呀。 蹑手蹑脚的去隔壁屋看阿宝了,现在她是个十足的贴身丫鬟了,照顾完大的,又要去照顾小的。这个时候,要是维棠那个家伙在就好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床上一直安静睡着的蓁蓁这才睁开眼,轻拥着被子坐起来,刚一坐起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腰酸疼的厉害,酸酸麻麻的很,垂着头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全是青紫的痕迹。 蓁蓁努努 分卷阅读91 嘴,这个人,上辈子是属狗的吗。 ☆、第四十五闪回 第四十五闪回。 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青紫, 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她自小开始就皮肤薄,每次一磕着碰了,身上的青紫总是要几几天才消退, 小时候家里来了亲戚家的孩子, 她总是躲的远远的, 就害怕自己被他们不小心给磕了, 以至于家里来了几次亲戚以后, 她曾隐约的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 白家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有点不对劲。 轻叹一声,这一胳膊的印子,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消退下去。 一想起自己昨晚那孟.浪.样子, 她就觉得羞涩不已, 这要是换做平日,她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行为,从小的女戒和母亲教她的规矩一直提醒着她要做个得体的女子,在家听父母,出阁听夫君,里里外外,都要做一个大家闺秀, 不能丢自己和父亲的人。 昨晚他缠自己缠那么紧,真是没想到,她以为一向只会蛮横的齐王爷,居然也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上辈子被他粗俗对待了那么久,可真真是亏大发了。 动了动自己酸涩的胳膊,浑身都难受的要死,真狠啊,像是要把她拆了重装一般的狠。 她刚一轻吟出声,刚照顾完阿宝的小秋就听见了,连忙过来敲门低声询问她要不要自己进来服侍。蓁蓁轻声拒绝了小秋,昨晚山下的镇子那么热闹,想必今天他有的忙了,可是想到他们来雍州根本没有带多少人马,要想跟地头蛇陈前争个高低的话,她害怕周楚渊会吃亏。 也不知当时周煜渊来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跟这样一个笑面虎相斗,也真是足够养尊处优的太子受的了。 穿好了衣服,蓁蓁坐在床上这才对外面的小秋说道,“小秋你进来。” 小秋应声推门进来,见蓁蓁捂的严实坐在床上,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清新妩媚。小秋连忙关上门,怕外面的风倒吹进来。 “王妃。” 蓁蓁把自己怀里一直揣着的印章拿出来,这是她临出门的时候找父亲要的,本来这种东西只有父亲才有资格看和保管,但是她要出远门,要是没有办法保全周楚渊的话,她还可以依靠白家的财力给予他帮助。没想到一语成谶,这句话,倒真的派上了用场。 “你拿着这个,赶快去邻城去找白家米庄,就说是我的吩咐。” 小秋盯着手里沉甸甸的印章,她只见过王府的令牌,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印章,尤其是……她翻到正面,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 这是白家主家人的印章。 “王妃……” “你只管去,我洗漱一下马上去找义父他们,我会照顾好自己,但是现在,楚渊那只有十来个亲信,万一真的起了冲突,我也希望,有人可以站在他身边可以帮助他。” 小秋立刻对她充满了钦佩,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其实就是空有一副外壳的美人,没想到,她居然留了这么大一手。小秋立刻被她给感动到了。 回房间找回自己的佩剑,小秋又折回来嘱咐蓁蓁,“王妃,您一定要一直待在朱先生身边,您不能有事。” 蓁蓁点点头。她一定会在他们回来之前,安安静静的待在朱思远的身边。 …… 周楚渊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帮人气势如虹的过去找陈前,找了居然一天都没有看到人在哪里,维棠誓要把雍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翻出来为止,当晚他们并没有离开雍州,一直等到天亮,周楚渊打算要是在找不到陈前的话,那就直接发通缉令好了,也不知道这个陈前像是有通风耳还是如何,他们到陈府的时候,陈前居然还很安稳的坐在客厅喝茶,仿佛对他们的到来很不意外。像是预料好的一般。 陈前幽幽喝了口茶,坐在高作遥遥看着被阿才请进来的周楚渊一行人,轻笑道。“王爷第一次这么大的阵仗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周楚渊冷眼道,“陈大人好生的兴致,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能安稳如斯。” 陈前慢慢放下茶杯,“火烧眉毛?请问有什么重大事情吗?” 周楚渊上前几步,直接进了大厅,直视高坐的陈前,从衣袖里掏出皇上的亲笔手谕。双手举于头顶,朗声说道。“雍州八品陈前上前听旨。” 身后的维棠以及计小蝶众人立刻单膝跪地,虔诚至极。 陈前倨傲的仰着下巴,语气轻蔑。“怎么,随便拿出一张手谕就说是圣上亲笔的,你这算是欺负我没有进宫见过皇上吗?” 周楚渊轻笑道,“那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眼下你藐视皇权,见此手谕如圣上亲临,你是一个小小八品官员,你为何不跪?莫非,八品要跟皇上平起平坐了吗?” 周楚渊的画风一变,话里的锋利尽显,陈前脸色瞬间就跟着变了。茶盖“扑”的一声掉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陈前强撑着哼笑一声。 “拿假手谕来欺骗我是吗,谁知道这手谕是真是假。你若是拿这个就想治我的罪,那么,我也要 分卷阅读92 治你一个拿假手谕之罪。” “假?” 陈前冷笑道,“所以,王爷这是带着这么多人来我的府上给我鉴别真伪是吗。可惜的是陈府庙小,招呼不下这么多人。” 计小蝶一直站在周楚渊身后,此刻跪在他旁边,听见他这狂妄的话语,顿时就恨的咬牙切齿起来,“狗官,你贪赃枉法,还害得我师兄们生不见人活不见尸,你若是还有一丁点良知,就告诉我师兄们到底在哪。” 陈前眯着眼睛细细的盯着计小蝶看了一会,抱歉,实在没有从记忆深处找到她这么一号人,“你是谁?” “春秋武馆,” “哦。”陈前笑了笑,“就是那个总说大话的计繁的女儿吧,是不是自已自己是个为民请命的大英雄,最后洪灾来的时候,自己最先死的那个废物?” “你!”计小蝶被陈前的巧言栗色给气的说不出话来。 “看吧,我又说对了。”陈前这下当真是笑了起来。 周楚渊侧头低声对计小蝶说了几句,原本计小蝶还是很气愤的,被他安抚了几句,负又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恨恨的瞪着陈前,像是要吸食他的血肉一般。 “维棠听令。”周楚渊忽然道。 “属下在。”维棠立刻道。 “去把陈前拿下。”周楚渊沉声吩咐。 维棠看了一眼计小蝶,这才起身,“是,王爷。” “慢着。”眼见着维棠拿着利剑上前来,陈前厉声呵斥道,“想要拿我,那也得出师有名才行,虽然我只是小小的八品官,那也是皇上亲口赐封来雍州的,怎么说也是天子的门生,若是就这样被你们羞辱,那请问你们把皇上的颜面放在了哪里。” 周楚渊的心情不错,也乐于跟他在车轱辘话上来回说。“原本想在朝堂之上审讯你的,如今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认罪,那我只好多费些口舌,” 维棠趁他不注意,立刻上前一掌拍在了陈前的右肩上,陈前一个吃痛,维棠顺势拿下了他。 周楚渊无奈的摇头,“可惜的是,你有些笨,原本以为你是个足够聪明的人,没想到,依旧单纯的像个小女孩。” 陈前痛苦的仰头,怒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黄赵然的账薄做的不错,可惜,却也漏洞百出。那么烂的借口,居然也能敷衍走前几任钦差,说明,你在幕后做的功劳不少。” “你有证据吗?” “还记得之前粮仓里闹的老鼠吗?你知道那老鼠是哪里来的吗?”周楚渊微笑。 “哪里?” “当然是从你家仓库抓的了,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员家里居然养得出这么肥.硕的老鼠,可见你的库房里,到底存了多少的粮食,百姓们食不果腹,你的仓库却能养那么肥的老鼠,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拉出去斩首十次。” 陈前被维棠以一种十分屈辱的方式羁押着,常年没有锻炼过的手臂被压的生疼,他痛苦的皱着脸,声线沙哑,休想把这莫须有的屎盆子扣给我。黄赵然只是我的一个主薄,他能做什么。” “能不能做什么,那对峙一番便好。” 陈前抬头,便见黄赵然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面露严肃的中年男人,陈前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楚渊回头,看着黄赵然,“你来说,你做的那几个账薄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粮食,到底是发霉销毁了,还是有别的因由。” 周楚渊走过去,坐在了刚刚陈前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是匍匐着的陈前,淡声问黄赵然,“黄主薄,你倒是说一说,这账目上的古怪,到底是何用意。朝廷送来的那么多粮食,不会都因为发霉而销毁了吧。” 这种荒诞的理由,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更只有傻子才会编造的出来。 黄赵然缓缓抬头,他的神情不知道是淡定还是惧怕,总是他只是看了一眼陈前,便立刻侧过了头,顺带,也掩盖了自己此刻的表情。 黄赵然低着头道,“下官也不知,大人如何吩咐,下官便怎么记录。”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原本陈前的身上就不干净,这下,便更加甩不干净了,陈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黄赵然,把所有的锅,全部推给了自己,亏自己之前还那么相信他。 陈前的匪气上来了,强撑着自己身体站起来,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用尽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踹了一脚黄赵然,黄赵然一个不察,立刻痛苦的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你干什么。”维棠怒吼道。 “我今天要是没有事,那便留给你们一个全尸,可若是我要是有半点闪失,你们今天所有在我家闹事的人,统统都要给我陪葬。” 陈前忽然邪笑出声。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维棠气不过这个贪官的所作所为,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腿上,他一个不注意,整个身子便真的像是匍匐一般躺在地上,陈前痛的面容都逐渐扭曲 分卷阅读93 起来。 周楚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陈前,还想说些什么,大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很快,便有人不客气的大力推开了全部的大门。 一行面色不善的人抱着胳膊一副不屑的看着里面的人。阿才走在最前面,眼尖的看到了周楚渊,立刻指着他高声说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要杀了大人。” 门外的人立刻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计小蝶带来的百姓压根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匪气,满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 走在最前的那个脸上有两道疤的男人引起了百姓的注意,立刻惊恐的往计小蝶身后退,哆嗦的道,“这可是邱玉山上的土匪二道疤子?” 男人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起来,疤痕越发的骇人,他往前一步,男人就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这邱玉山上的土匪向来以凶狠著称,尤其是那二当家二道疤子,不光是抢粮抢钱,抢完了以后,还要掳走村里的女人.奸.污,不少女人受不了这侮辱回家没多久便自尽了,就算是侥幸回来了,那也是带着屈辱过一辈子。 不过这二道疤子只在邱玉山那边活动,雍州距离邱玉山还远的很,他们怎么会来陈府的。 不过,看阿才跟二道疤子熟稔程度,他们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道疤子匪气十足的藐视着院里的所有人,语气不屑至极,“就是你们敢为难我们姑爷?” 被称作姑爷的陈前立刻骄傲的站起来,阿才连忙小跑过去,挣脱开维棠的桎梏,两人忙往二道疤子身后躲去。破有种老鹰护食的意思。 “这个齐王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要抓我。我又没有做错,凭什么抓我。” 二道疤子回头看着陈前,说凑的太近,二道疤子露出了一口黄牙,画面有些感人,“姑爷放心,大哥特地叫我们下山,就是为了护你周全的,只要有我二道疤子在,谁都别想欺负了咱们邱玉山的姑爷。” 陈前得意的朝周楚渊仰着下巴。有了二道疤子和山上的小弟们做掩护,他坚信,周楚渊带来的这么点人,不会拿他怎么样,相反,自己还能找到他的弱点,到时候把这院子门一关,到时候这院子里的人都将消失在世界上,陈前搓着下巴阴险的想,这周楚渊也是上辈子好命,居然有那么漂亮的夫人。 想到白蓁蓁那明媚娇人的脸,心下都有些躁动起来,这要是这么漂亮的美人归了自己,那也不枉自己受了周楚渊这么久的气。 ☆、第四十六闪回 第四十七闪回。 “以为自己是个王爷就狂妄成这样了吗, 谁不知道, 你只是一个被放逐的废物而已,拿着鸡毛当令箭。”陈前冷哼一声, 维棠的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 这些话, 居然从陈前这个废物嘴里说了出来。 “你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 想必你也是没有打算把我放回京城了吧, 若是我回去了, 就算我是个快要被驱逐的王爷,那始终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你就不怕, 我把雍州发生的一切, 全部都告诉给皇上听吗。” 从来都是山高皇帝远,有地头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从来不会有人会在皇上面前说起,大家都是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只要不发生像雍州这样的洪灾瞒也瞒不住了才上报,他想, 就算这里的官员封山造兵器,应该也很难被发现。 毕竟,上一个为民请愿的百姓,已经消失在了去往京城的官道上。 不会再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了。 陈前狞笑, “那也要你回得去才行,我可是收到了密旨,要你这个所谓的王爷,彻底消失在雍州,若是雍州有你这位王爷镇住,想必往后百年,风水都会出奇的好。” 周楚渊淡声道,“上瞒朝廷的救命粮食,下瞒百姓不顾百姓死活,暗杀朝廷钦差,就凭这三点,就可以治你一个乱臣贼子株连九族之罪。” “哦?” “黄主薄的账薄可以作为有力证供,只要打开你的仓库,便人证物证惧在。我来之前便跟你提过醒吧,皇上吩咐我,若是雍州有贪赃枉法之官员,便可以就地问斩,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哈哈哈哈。”陈前猛的哈哈大笑起来,“拿着鸡毛当令箭,我怎么说也是天子的门生,你敢杀我吗,再说了,谁知道你手里的手谕是真还是假,万一,你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呢,那我岂不是也可以问你一个假传手谕之罪,” “你可以试试。” 陈前狞笑的满脸都是褶子,“雍州这地方也不知道是积了什么福,居然会有王爷来攒好风水。” 维棠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目光狠戾,“休要说大话,有我维棠在,莫要猖狂。” 陈前无奈的摇头,他早就知道维棠会这么说,从周楚渊到达雍州开始,他就一直在留意他身边的侍卫,曾明里暗里的试探过他,他的反应是出奇的敏捷。并没有让他抓到任何试探的机会。 只是,他早已经有准备。 “是么?”陈前忽 分卷阅读94 然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每当你生气的时候,脑袋都会顿疼。手臂上的青筋会变黑,我劝你不要动怒,万一这毒超出了我的控制。你可就要死了。” 维棠怔怔抬起自己的右手,果然,右手的手臂上,青筋变得乌黑,上下窜动的像是手臂里的血肉里藏着一只蓄势待发的怪物。看着着实很渗人。 场面的气氛一度变得怪异。 维棠捏紧了手掌,那条黑线游走的更快,很快,便游走到了在手肘位置。他太清楚这种感觉了,他居然被人悄无声息的给下了毒。 更可怕的是,他是出门前才知道,他以为,是自己昨晚没有睡好的幻觉。 被悄无声息的下了毒,是他自己失误的问题。 “千万别乱动,你现在,和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差不多。”陈前抓住每一个嘲讽的机会。 维棠的脸色难看至极,却是真的不敢在乱动,这黑线移动的很快,这才这么点的功夫,就已经挪到了手肘位置,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那黑线才停止了移动。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只有他一个人,齐王府里所有的暗卫全部都留在了京城,并没有跟着过来,看如今的场景,只怕他们…… “疤哥,叫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瞧一瞧,咱们大山里出来的武功到底如何。”陈前微笑着向后,从现在起,雍州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一个叫周楚渊的人。他呈去京城的折子会把周楚渊的死,归结于瘟疫。 他得了瘟疫,药石无医。 二道疤子立刻从身后掏出一条长鞭,长鞭挥动,半空中宛如一条无形的毒蛇在舞动一般,吐着蛇芯子,只等主人一声令下攻击所有人。 周楚渊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冷静自持的模样,眼前是风雨欲来,他依旧稳如泰山,斜斜睨了二道疤子等众人,眼神里似有鄙夷闪过。 二道疤子似是也察觉到了他的鄙夷目光,顿时怒了起来,把长鞭挥舞的像是赶路的恶灵一般,飞扑着朝周楚渊而去,电光火石之间,计小蝶惊叫了一声,“王爷小心。”她想上去挡这一鞭,却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空中忽然飞来一只小石子,小石子打的很精准,径直朝二道疤子的手腕飞去。 二道疤子一心只想一招制敌,压根没有注意此刻还有别的变故,想要抽.回鞭子已然来不及,鞭子挥的力道太大,若是贸贸然收手,鞭子的后力只会将自己打伤,所以他堪堪受住了这石子的攻击。手腕一个吃痛,下意识的就松了手,那鞭子飞舞在半空中,宛如一只被人斩尾的蛇,十分颓然的掉在地上。 周楚渊轻笑一声,这才抬眸看向从房顶泫然跳下来的小秋。 维棠看到是小秋,一颗悬着的心又回到了胸腔里,这手扔石子的功夫,还是他之前教的,没想到,这姑娘的悟性还挺大。怎么快便学会还派上了用场。 小秋身手矫捷的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飞快的拔.出佩剑,剑身直接往陈前而去,小秋的动作太快,陈前一时躲闪不及,那闪着寒光的利剑,已然在他的脖间。 “可不要乱动,我的剑,可专杀猪狗不如之人。”小秋吹了口气,十分邪恶的说。 陈前被吓的眼睛一白,几欲昏死过去。 小秋一掌拍在了陈前的后肩上,陈前两眼一翻,当真晕了过去,这才转过身朝周楚渊行礼,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王爷,小秋来迟了。” 周楚渊淡笑道,“来的刚刚好。” 小秋站起身子,朝外面吹了个口哨,很快,外面便涌进来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个个手里都拿着锋利的长镰刀,但是脸上却又没有半分匪气,周楚渊一时猜不透这到底是哪路人。 “这是……” 小秋回道,“这是白家米庄的人,是王妃特意吩咐我去的,王爷您快夸夸我,小秋是不是来得很及时。”要是她在晚来那么一丢丢,可能这里都乱套了呢。 小秋心里有点得意。 周楚渊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居然是白家米庄的人,他以为今日会是一场恶战,恶战的结果无非就是自己死或者是陈前死。 要是自己死的话,他已经交代好了义父把蓁蓁和小秋带往安全的地方,就连她的未来,她都想好了,等她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义父会把自己提前写好的休书交给蓁蓁。 那时候即使她会有怨言,也会在时间的长河将他彻底遗忘。 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想到这些,门外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将二道疤子的人给团团围住,土匪的主力二道疤子受了伤,这下只剩下这些个狐假虎威的兄弟,很快便被这些手持镰刀的兄弟给拿下,有人朗声的问小秋,“小秋姑娘,这些匪子敢欺负我们姑爷,看我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周楚渊的眼角抽了抽。 姑……姑爷……。 小秋也没在意这称呼上的事情,爽朗的回,“问王爷。” “王爷,这些个贼人们要怎么处置?” 周楚渊看了一眼神色灰败的二道疤子和吓的脸色苍白的阿才, 分卷阅读95 道,“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朝廷的粮食是用来救百姓的,却藏在了自己的仓库里养肥了跟猫一样大的肥老鼠,他猜仓库里并没有多少粮食,其余的粮食,要么是秘密送到了邱玉山上供养这群土匪,要么就是被折了银两。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够陈前死一回了。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就是视百姓的命如草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那么淡然的放弃掉,生而为人,务必善良,尤其是还身为父母官。 或许曾经是做错过,所以才更加明白生命的意义。 小秋带回来的人很快便把这些叛乱贼人给抓了起来送进了大牢,来之前还听小秋姑娘说这的情况紧急,尤其是之前还收到了京城的大老爷的飞鸽传书,连忙把米庄的人全部召集起来拿上家伙往这边赶,赶了整整一夜,总算赶得及。不过他们好奇的是,到底哪位是姑爷? 一群大老爷们拉着小秋过来小声的询问,小秋哦了一声,给他们指了指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周楚渊,笑道,“那就是你们的姑爷呀。” 这群大老爷们连忙走过去,大概是领头人之类的,恭恭敬敬的朝周楚渊作揖,“见过姑爷。” 维棠之前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下又再次结结实实的听到了这么一句,低咳一声,忍着笑快步的跟着白家米庄的人往大牢走,他得亲自去看着,他一定要从陈前嘴里问出解药来。他现在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要笑出声了。 周楚渊倒是没有什么,大大方方的回答。“今天还感谢各位朋友,若是没有你们,今天我可能真的就要身陷囹吾了。” 领头大哥哈哈大笑起来,“姑爷说哪里的话,咱们能帮到姑爷就不错了。您看还有需要我们的吗,米庄一次少了这么多人,恐怕家里的人忙不过来。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楚渊了然的点头。“谢谢各位了,眼下的事情我们可以解决,你们有事就先回去吧。” 领头大哥朝他抱了抱拳,“帮我问候一下我们家小姐。” 周楚渊点点头。“我会的。” 领头大哥这才笑了笑往外走。“谢谢姑爷了。”领头大哥带着米庄的朋友们像来的时候那样又匆匆的走了,周楚渊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会会的功夫,就已经降了等级。 从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齐王,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人叫做了姑爷。不过这样称呼也没有问题,他们并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是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是从京城传了消息过来,恐怕也会传的乱七八糟,没想到传到了这里,他已经是成为姑爷了。 其实叫姑爷挺好的,他并不介意任何称呼。只要蓁蓁是他的。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小秋也准备回桐镇了,她离开了一天一夜,想必王妃也该担心了。她得回去报平安才行。 “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也先回桐镇了,我还要回去给王妃报个平安呢。” 周楚渊问道,“你怎么会想起来去叫白家米庄的人来?” 小秋回道,“你们昨天走后不久,王妃把白家主家人的印章给我了,叫我去找白家米庄的人过来。”小秋感叹道,“要不是王妃的未卜先知,可能真的会有点不妙。” 小秋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那一鞭子,是不是就抽在了王爷的身上,要是抽到了,那王妃不得心疼死啊。 周楚渊低笑,原来是这样。 —— 维棠一盆冷水泼在了陈前脸上,陈前混沌中醒过来,冷水倒入了嘴里,陈前难耐的猛咳起来,脸色难看的很。维棠一手直接捏住了他的喉咙,微微用力,他的脸色,已经跟猪肝一个色了。 维棠冷冷道,“你要是识相的话,告诉我解药到底是什么。若是你不说……” 陈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我不说……又如何?” 维棠再用力了几分,“你只会死的更快。” 陈前已经处于濒死的边缘,脸色蜡黄一片,却依旧嘴硬的很,“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拉一个垫背的,不好吗?” 维棠募地松开了手,陈前立刻捂住自己快要被捏断的脖子,猛咳。 “其实你也挺笨的,我现在十分的心平气和,想要我怒气攻心吗,手段未免低劣了一点。” “是吗?” “你找了邱玉山的土匪来,只是证明了一点你跟土匪有.染而已,这样朝廷出兵浇灭邱玉山上的土匪更加师出有名。你以为,陈夫人躲在山上,就很安全了吗?” ☆、第四十七闪回 第四十七闪回。 不安全的, 匪永远不可能跟官家站在一起。不过陈前也是笨的可以, 居然找自己夫人的娘家来帮衬自己,不仅没有帮到自己,甚至还连累了夫人。相信很快朝廷, 便会出兵清缴邱玉山上的残余土匪。 陈前没想到的是, 自己的一念之差, 便毁 分卷阅读96 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 蓁蓁一个人在桐镇待了两天, 她也就心惊胆战了两天, 她不知道小秋有没有带人去帮周楚渊, 更不知道,周楚渊到底如何了。 没有半点音讯回来,她不敢去, 害怕自己给他拖后腿, 只好留在桐镇给朱思远打下手。 百姓们都很感激朱思远的救命之恩,即使这些药并不是他发现的,依旧对他存有感激之心,原本对外来人有微词的镇长也变得热情了许多。许多放在地窖里准备用来过冬的吃食都拿出来招待他们了。 蓁蓁乖乖巧巧的跟着朱思远身边,朱思远去弄药材她就跟着帮忙,朱思远去地里掏车前子蓁蓁也跟着拿锄下地,一点也没有娇小姐的柔弱感。 起初朱思远不愿意带着蓁蓁的, 让她在家里跟嬷嬷们聊天或者跟镇子里的小孩子玩就好,但是蓁蓁一点也不嫌弃,朱思远见赶不走她,也就随她去了。 蓁蓁发现自己对这些神奇的药草很有兴趣, 或许是上辈子和刚刚经历了一场差点要了她命的瘟疫,全靠朱思远用医术救了她的命。 她有心想学,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大的年纪的徒弟,他会不会收。 朱思远大概也察觉到了她想学的心思,也许是害怕她问起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自己无法回答,于是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正好是自己所学领域,索性回答起来也不那么困难。跟这个白家小姐第一次这么聊这么久,他居然发现,这位娇娇小姐,好像没有那些高门里的娇气秉性。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周楚渊他们还是没有要回来的迹象,蓁蓁哄睡了阿宝,忙跑到院子里去收昨天她跟朱思远去地里挖的车前子。 早上的时候有几朵朝霞,朱思远说了一嘴晚上可能会下雨,她便记在了心里,这些药草不值钱,但是是她跟朱思远一起挖的,两辈子她都没有下过地摸过锄头,除了力气要很大以外,就是她晚上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手掌里起了两个很大的水泡,到她休息的时候,那水泡便已经亮晶晶的了,不敢碰,怕一碰那水泡便开了。 有点疼,但还是忍着把药草收回了院子里。天边乌云滚滚,很快天色便全部暗了下来。蓁蓁站在窗前,看着乌云携着豆大的雨滴而来。滴滴答答的,很快便从屋檐下聚集起了水帘,蓁蓁看着看着,眼圈便红了。 这样忐忑的两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她害怕周楚渊有意外,陈前听说人不太干净,她害怕周楚渊会落入陈前的圈套中。 之前山底下那么多人都是来找他们的,要是周楚渊落入了陈前的圈套中了那她该怎么办呢。小秋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她有没有拿着印章去叫人来。父亲提前给这边的白家米庄的人写了信,只要自己有要求,他们便会不计较要求的帮助自己。 怔怔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椅子上,无助的望着窗外连绵的雨。 一寸秋雨一寸凉,她只感觉自己手和胳膊上全是冰凉一片,可是她还是想再等等,万一他下一秒钟,便从路口回来了呢。 小秋是最先回来的。她远远就看见了王妃一个人坐在窗户边,雨势比较大,有细细的雨丝飞进屋里她都没有发现,小秋连忙跑进院子,折起雨伞,进屋关掉窗户。 “王妃,您困了的话要在床上休息呀,坐在窗户边,很容易风寒的。” 蓁蓁迷茫的睁开眼,发现是小秋回来了,顾不得自己冷不冷了,她连忙下了椅子去追问小秋,“怎么样,王爷还好不好。” 蓁蓁冲的太快,小秋刚关完窗就被蓁蓁一阵摇晃摇的头晕目眩。趔趄了一下,勉强扶住窗棂才站稳。额头冷汗涔涔。王妃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 “王妃您先别激动,王爷很好呢。” 蓁蓁匆忙问道,“你们一整晚没回来,到底怎么样了,陈前有没有把王爷怎么样。” 小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陈前能把王爷怎么样呀,王爷不把他怎么样就不错了。” 听完了小秋的话,蓁蓁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算放松下来,他没有事情就好,她就害怕,陈前这个人,耍什么阴招给周楚渊。 她还没有见到他登上高位,不能阴差阳错的陨落在这地方。 “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好好说说,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心都快要揉碎了。” 小秋从箱子里拿出披风来给她披上,她一个人坐在窗户边等王爷,身子都这么凉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她生病了,到时候王爷该多心疼呀。 蓁蓁抱着汤婆子仔细的听小秋说在雍州城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陈前不知道在哪里躲了一天没有出现,可能是在拖时间等阿才带二道疤子回来,更可恶的是,陈前不知道何时给维棠暗自下了药,不能生气不能激动,只要情绪出现了波动,那手腕上的黑线便会飞速移动,等到那线移动到脑袋里的时候,便是药石无医了。还好她及时出现,解救于周楚渊于水火之中。虽然后面这句话,是她自己加的。 小秋有些得意,她从来没有 分卷阅读97 觉得自己这么重要过,要不是她来的及时,说不定会发生点什么呢。 蓁蓁从她的话里大概知道了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陈前的夫人是邱玉山上大当家的掌上明珠,陈前被贬到雍州的时候,便结识了邱玉山上的娇娇小姐。 这娇娇小姐虽然是出生土匪窝子里,但是却是一个被所有人给宠爱的小姑娘,小姑娘像是长在狼窝里的小兔子,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温暖地方是所有人的腥风血雨换来的。直到她去山下买新上的胭脂水粉,遇到了从邱玉山下路过去雍州的陈前。当年的陈前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除去被贬的阴云以外,也当真是个令无数少女动心的男子,更何况,是那样一个单纯的女子。 得益于陈夫人的帮助,一个被贬而来的八品小官愣是在这个地方站住了脚步。甚至于还制住了各路牛鬼蛇神,若不是这次太过膨胀想要安排掉周楚渊,可能他真的会在这个地方做永远的小霸王。 蓁蓁一想起有人想要周楚渊的命她就气的浑身发抖,他的将来可是尊贵的九五之尊,怎么可能陨在这个地方,他们没有资格,更不会配。 就是在争夺的两年里,周煜渊到底给他使过什么样的跘子,还有晋王,上次他无意说了一句晋王的话,难道陈前跟晋王有关吗。 她想不透这其中的缘故,前世的时候,她在外面飘荡了两年,压根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如何的变故。如果她知道经过的话,也许,能够帮助他躲过这些邪祸。 蓁蓁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绵绵的雨滴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没有见到他,她始终觉得不安。 蓁蓁做了个梦,那个梦不太好,她总是梦见,她被沉扬毒死的一幕,那窒息的毒药在喉间发作,鲜血从鼻孔和嘴巴里流出来,止也止不住。据说人在要死的时候,脑子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人生中最难以忘记的时刻来。 她那个时候想起来的是什么呢。 她想起来的是,那日她喝醉了酒,和他缠.绵的那一晚。她一直以为他只会用蛮力来获取欢愉,实际上,那晚上她喝醉了以后,他没有那么野蛮,她也没有那么痛苦,相反,是前所未有的合拍。她总以为,夫妻之间的情.事都是如此痛苦,那晚以后,她不再这样想了。 第二日她浑身酸疼不已,周楚渊却早已经不再卧房了,人虽然走了,但是还是吩咐小秋送了清凉膏过来给她,那时她不喜欢周楚渊,甚至讨厌他的丫鬟,小月伺候她穿衣沐浴,自然也见到了她身上的青紫印子,当下就跟她小声抱怨起周楚渊的野蛮来。 她那时对周楚渊生起的唯一好感,就这样被小月给扑灭了。 以后在见到他,她的脸色自然是没有好的,周楚渊可能是自知理亏,此后便很少出现在她面前,再以后,她便有了身孕,后来她自己悄悄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孩子,就是那一次失控有的。 她怎么就不能坚定一点呢。要是自己坚定一点的话,就不会被沉扬给骗走了。 她默默的流泪,眼泪沾湿了枕头,整张脸都是黏糊糊的泪痕,周楚渊是后半夜回来的,风尘仆仆的回来,却在进房的时候,放低了声音,轻轻把长袍挂在了屏风后,脚步放轻的过去。 蓁蓁沉沉的睡着,毫无所觉他的靠近。 周楚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窗外是淋淋的雨声,像是入冬的讯号一般,只怕是这场雨过后,冬天,就真正的来临了。 他来之前想着,能够在冬天开始前回家便好,如今已经比他预想的要晚许多,她的身子弱,受不得雍州风能吹到骨头缝里的冬季。 脱了衣服和鞋,他爬了上去,轻轻抱住蓁蓁,把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靠了一点。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才察觉手下是一片湿润。 周楚渊的心立刻就被柔成一团水,亲吻了一下她满是汗的额头,低声在她耳边道。“怎么不睡觉,哭什么。” 闻言,蓁蓁的眼泪流的更凶,却是不由自主的挪进了他的怀抱深处,和他紧紧贴在一起,才觉得他是真的回来了,手臂抱紧了他的脖子,眼泪肆流。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呀。”她一张嘴,便是委屈的嘟囔声,姑娘家娇娇弱弱的声音混合着委屈,听在耳里,别提有多么让人心疼了。 “下次不会了。”周楚渊低声保证。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我想父亲母亲了。”半晌,周楚渊才听见她翁嗡的声音,很低很低,如同梦境里传出来的一般。 “三天后。” “楚渊,你的生辰要到了。” 蓁蓁在周楚渊怀里动了动,哭腔声好了许多。“我嫁给你的第一个生辰,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洗洗最近的霉气。” 周楚渊抱紧了她,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味,“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蓁蓁仰头,“那可不行,这是第一个生辰,一定要重视。”三天后回京城的话,那么他的生辰很有可能会在路上度过,一想到这样,她顿时有想在这里等到他生辰过了以后 分卷阅读98 在回去了。 周楚渊低笑,“所以,你是准备送我生辰礼物吗。” 蓁蓁肯定的点头,“当然,你想要什么。” 周楚渊道,“哪有送人礼物还要问别人要什么的。” 蓁蓁往他怀抱深处挤了挤,打了个哈欠,“也是,哪有问的,那我要自己想一想送什么,如果送的你不喜欢,你也不可以当面告诉拆穿我。” 周楚渊这下是当真笑了,“好。” 蓁蓁把头埋进他的胸前,翁声道,“那好,那现在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周楚渊昨夜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直很忙,今天把陈前送入大牢以后,他带着人打开了他家的仓库,仓库里堆满了粮食,如同一个小小的军需库一般。 更是在院子后方找到许多名贵的珠宝玉器,按照他的俸禄来说,这些东西,可能买的起,但是不可能满屋子都是,尤其是这一仓库粮食。他就有无法推辞的责任。 清点完了陈前府里的东西,他才惊觉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虽然困极,但是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雍州之行总算要告一个段落了。 但是他的心情,却没有一点点轻松起来。 马上要回京了,京城里,有他此生都不想看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啦 ☆、第四十八闪回 第四十八闪回。 第二日雨仍旧没有停, 滴答滴答的下着, 天刚亮周楚渊便醒了过来,不知是被雨水吵的无法入睡还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 今天不用去雍州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在桐镇陪蓁蓁。 她还没醒, 这姑娘想必昨晚之前肯定是整夜整夜的担忧, 如今自己回来了, 她才好放心的睡。 周楚渊轻轻把玩着她齐腰的长发。连日来的阴郁心情总算好了许多, 干脆他也赖床不起来, 掀开被子盖住两个人。蓁蓁早就被他那大动作给吵醒了, 见他盖着被子胡来,实际上自己也心痒难耐的紧,初初尝过这种美丽, 谁都像渴望糖果的孩子, 更何况,他们彼此是如此的坚定对方。 两人闹到了下午,小秋在外面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没有办法耽搁了,昨日王爷那么大动作的抄家了陈前,连夜写了信通知八百里加急送去了巡抚那里。巡抚回的信到了许久了,都没人敢敲门打扰屋里的新婚小两口。还是小秋看他们两顿没吃饭了, 这才大着胆子过去敲门。 “王爷,您要起来了吗,巡抚的回信已经到了。”小秋怯怯的在外面小声的说,生怕王爷发脾气。 蓁蓁被周楚渊闹的浑身疲软, 他回来以后就由着他胡闹,谁知道这个人根本没什么节制,这都快下午了他还是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想着小秋跟维棠肯定在外面笑她了,她面子薄,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她哪里还好意思起来,拉过被子只往自己脸上盖,让周楚渊大半个光着的身在外面晾着。 蓁蓁闷声闷气的道:“你看你,都是你,小秋都看笑话了。” 周楚渊光着上半身又被夫人这么指责,周楚渊又想笑又想继续欺负她,“看什么笑话了,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拜堂成亲的。” 蓁蓁羞的更甚,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了,她发现了,无论自己跟他说些什么,只要一跟这种事情沾上边,他总能从自己找到乐趣。 不仅话语上说不过他,甚至行动上都要被占点便宜。 蓁蓁气恼的转过身去,把自己缠成一颗虾球,脸朝里面,一点也不想看身后的人。周楚渊彻底被晾着了,软话说了好几次,这姑娘都不带搭理人的。于是,他只好说点狠话了。 “你真的不打算转过来了吗?” 蓁蓁不说话,气鼓鼓的。 周楚渊状似无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只好叫小秋进来伺候了。” 蓁蓁一听这话,这怎么能行,他现在这幅衣不蔽.体,的模样,小秋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虽然是他的侍女,那也不能这样占人家便宜呀。 这个人,可真够无耻的。 “舍得转过来了?”周楚渊笑道。 “你这幅浪.荡的样子要是想要被人看见的话那我也没有别的话讲。”蓁蓁语气很酸。 周楚渊瞅着她的眼睛,她一旦不高兴的时候,樱桃小嘴总会不满的嘟起,嫣红的唇像一颗饱满红葡萄,散发着诱惑他的香气。 他只想一尝再尝。 “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怎么这么酸。我闻闻是谁家的。”周楚渊低笑着凑过去。“闻到了,原来是我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你……”蓁蓁气恼的一脚踢过去。 周楚渊顺势握住她的玉足,“怎么这么凶” 蓁蓁狠狠道,“我就这样了,你要是看不过去的话,就纳个小妾好了。” 说起小妾,她又有些委屈,她迟早都会离开的,他马上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到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后宫都是等着他宠幸的妃子。 分卷阅读99 与其自己到时候委屈,不如自己给他先找几个小妾吧。 这是她的命,她得受着。 周楚渊无奈极了,这说给他找小妾的也是她,这委屈的也是他,他什么话都没说,这怎么就哭了呢。真是个娇气包。凑过去把委屈哭泣的娇气包揽在怀里,柔声哄着。 “怎么哭了,我什么话都没说你给我安的罪名,我还没觉得委屈呢。” 蓁蓁就是觉得委屈的很,“我只是想到,以后你有了小妾以后,万一她长的比我好看,又比我好的话,你……”她低叹口气,又说,“你就在面子还没撕破前给我休书吧,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跟别人和和睦睦。” 她说的委委屈屈的,仿佛他真的背着她养了一个小妾一般。 莫说他养小妾了,养她都够受的,这莫须有就给他来了个小妾,要是他的府里多几房夫人,那后院不得烧成谷子地。更何况,她是自己期盼了两辈子的妻子,爱她都来不及了,哪里有多余的感情。 也不知道她这些奇奇怪怪的心思到底是哪里来的,难道说,他们真的应该要个孩子了? 周楚渊心想。 “你干嘛不讲话。”蓁蓁见他不说话,立刻委屈的哭出声来。“你果然是想要纳妾,” 周楚渊:“……” 感觉话题要逐渐偏向不受控制的方向,没办法,周楚渊只好耐心的哄,“我上哪纳小妾,你一直都把话说完了,我有说过一个字吗?” 蓁蓁抽抽噎噎的。“沉默就等于默认。” 周楚渊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心思,我要是纳小妾,我还娶你做什么。” 蓁蓁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全部抹在了他的胸前,场面一度有些不忍直视。“这话怎么说。” 周楚渊不介意她这么毫不客气的做法,连着被子把她一起抱进怀里,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只娶一个妻子,她必须姓白。” 蓁蓁掩住心口上的甜蜜,“你今天嘴巴这么甜,我怎么感觉这么假呢。” 周楚渊不满意了,扳过她的脸,言语认真,“我这辈子,只会娶一次妻,要么你守寡,要么我鳏夫。” 蓁蓁连忙伸出自己白嫩的手掌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不准乱说。” 周楚渊盯着她的脸,“那么你信了吗?” 她哪里不信呢,前世他抱着自己的牌位哭泣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他就算是骗自己,她都愿意去相信,没人像他一样对自己那么好了。 希望他登上那个位置以后,不要太快的遗忘自己才好。 其实她愿意接受他的后宫,只要他的心里,有她一点点的位置,她就可以永远和他待在拥挤的后宫里,哪怕是自己将来,要把自己的丈夫分给无数人。 两人折腾了好久才慢慢的起床,等到打开门,天色已经渐黑了,小秋在外面等的快要睡着了才看见人出来,连忙去厨房把饭菜热了一下端出来。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整天没吃饭,他们都不饿的吗。 维棠在房顶上坐了一天。 从天色渐亮到暮色来临才看见自家王爷从屋子里出来,王爷满面红光的样子像极了吃饱的猫,维棠面无表情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王爷自从娶了王妃回来,这起的是越来越晚了, ε=(ο`*)))唉,美色误人啊。 蓁蓁边吃饭边听小秋跟她细说雍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早上王爷回来以后她去缠着维棠讲一下具体的细节。小秋有模有样的跟她说起陈前在雍州城里的仓库里有多少珍宝,那碧绿的宝石多的像是鹅卵石一般多的数不清,更别提黄金白银了,好几个衙役抬了好几次才抬完装银两的箱子。小秋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富有的仓库,就算是王府的仓库,也不一定有陈前的仓库的珍宝多。 蓁蓁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她听的心里难受的很。父母官居然贪走了这么多,一个小小八品官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俸禄,除了贪污掉了几。波朝廷的救灾银两和粮食,不然,她找不到理由来给他们解释。 多少人因为少一口吃的而饿死,却总有人仓库满的生老鼠,她心里难受的很,看着自己的晚饭她都有种惭愧感。 蓁蓁快速的叭完了碗里的饭,又喝了一碗汤,肚子撑的厉害,她的脑子却越发的清醒起来。蓁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陈府那副初月贴呢?” 小秋楞了一下,“王妃您说的是?” 蓁蓁道:“就是之前我们刚到雍州的时候,陈夫人设宴招待我们的时候,家里一副装裱的很好的古人字帖。”这幅字帖很珍贵,之前在白马寺的时候也只是有幸观赏过一次临摹贴,真迹也不知到底在哪里,传言是在某个官员墓里,之前陈夫人说那也是临摹贴,可是自己怎么想怎么感觉那是一副真迹。 白马寺的主持曾说,这种临摹贴世间不会存在第二幅,真迹难寻,临摹贴哪里有那么简单临摹的像,弱那一副初月贴是真的,可千万不要毁了才好。 小秋在记忆深处仔细想了 分卷阅读100 一会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东西,只是今天陈府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初月贴,到底有多贵重,在她眼里看来,还不如跟维棠好好切磋一下武艺呢。 小秋道:“那明天我让维棠去看看,可不要把这宝贝弄坏了。” 蓁蓁点点头,想着要是初月贴还完整的话,她想送去白马寺,白马寺的主持除了公正以外,对她而言还有别的意义。她死了以后,周楚渊曾把她的牌位供在了白马寺最好的位置,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心诚,才有自己的死而复生,她将终身感激这个地方。 陈前被监斩的这天阴雨绵绵,从监牢压出来以后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监牢距离午门还有一点距离,囚车要经过两条街才会到。 本来以为下雨百姓们不会出来目送这个贪官最后一面,然后囚车出来以后,两条大马路上,全是愤怒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打伞。即使被雨淋也丝毫不介意。他们今天要亲眼看着这个祸害了雍州百姓的大贪官人首分离。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菜篮子,里面装满了烂白菜叶子。他们就在等这个贪官出来,等着他被污秽贴满身的时候。 陈前双手双脚都戴着厚重的铁链子,紧紧是在牢里待了三天,他就已经像是流浪无数夜的流浪汉了,脏水横流的头发垂到胸口,遮住了整张脸。 也许是维棠故意而为之,本来可以用黑纱遮住囚车给犯人最后一点尊严,但是对陈前却破了例,整整两条马路,任由百姓们朝他扔烂菜叶和各种脏东西。 陈前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蓁蓁和小秋也来了,她主要是来陈府看看那副初月贴是不是还完好,她总要亲眼看到才算放心,看完了初月贴,时间到了,小秋非要拉着她去看热闹,蓁蓁拗不过,只好跟着她去了。 蓁蓁看着陈前那个惨样,以往非光无限的陈大人,此刻像是一个过街老鼠一般被人往身上扔脏东西,从天上被人拉到地下,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感触了。 以往跟着他的那些阿猫阿狗,被发配边疆做苦役,永生不得回来,这比要他们死了还难受。还不如直接痛快一刀呢。 人群里,蓁蓁看到了计小蝶。蓁蓁看到她把一个烂掉的南瓜狠狠扔向了囚车,陈前被这一南瓜打中,脑袋一歪,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蓁蓁挤过人群,朝计小蝶走过去。计小蝶扔完了南瓜,回头便看到了蓁蓁朝她走过来,计小蝶忙准备行礼,蓁蓁快一步制止她的动作。轻摇头。“不用行礼,咱们是自家好姐妹。” 计小蝶感激的看着蓁蓁,“你们刚来雍州的时候,我还以为……”还以为他们是贪官,又是陈前的走狗,如果不是被周楚渊制止的话,她可能就杀死了一个能够帮他们主持正义的人。她的师兄们,总算等来了沉冤昭雪的一天,只是好可惜,他们并没有从陈前的嘴里问出来她师兄们到底在哪里。就算是一具尸体,她也想把他们带回家安葬。 蓁蓁笑笑,拍了怕她的肩膀,两个姑娘亲昵的靠在一起,看着押着陈前的囚车越走越远,朝廷新派的雍州父母官正在来的路上,她听说是一个很有学识的人,户部侍郎很赏识他,雍州城即将走向新生的辉煌。 蓁蓁柔声道:“小蝶姑娘以后若是来京城,可千万要来齐王府坐坐,少见的智慧过人的姑娘,还请小蝶姑娘不要嫌路远不来呀。” 小蝶很感激蓁蓁和周楚渊的惩奸除恶,她对蓁蓁只有感恩戴德,哪里还敢有半分嫌弃的念头。“王妃哪里的话,是王妃不要嫌弃小蝶这山野的野丫头才好呢。” 蓁蓁不高兴的看着她,“什么王妃王妃的,我看我也大不了你几岁,你可愿意做我的妹妹,以后你来京城了,也好有个由头。” 认王妃做姐姐…… 计小蝶不敢想,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等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第四十九闪回 第四十九闪回。 小蝶的眼眶发热, 自从师兄们接二连三的失踪以后, 她的武馆只剩下她一个人,虽然招了几个学徒,可是到底是陌生人进门, 哪有自己的师兄弟们推心置腹。 半夜的时候, 她总是睡不着。想起许久没有回来的师兄们就想哭, 就算是死了, 那也要看见尸体才对, 这样存着缥缈的希望, 她永远都会心存一丝幻想。 即使她清楚,这样的幻想,早就已经悄悄破灭了。 计小蝶感激不已, “好, 谢谢姐姐。” 蓁蓁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谢什么,自家姐妹。对了我还没问你,现在陈前要被问斩了,你有什么打算呢。” 计小蝶摇摇头。 蓁蓁说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京城去吧,凭你这么好的武功, 肯定能在京城开一家更加好的武馆。在我们跟前,我们也好照顾你。” 计小蝶再次摇了摇头,望着马车越来越远的方向,声音很轻。“我哪里也不去, 我会待在雍州,也许师兄们,在不久 分卷阅读101 的一天,会回来的。” 即使希望渺茫,她也想要等到他们回来,哪怕他们回不来,她也不会离开,她会留在雍州,永远守护着他们。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师兄们做的事情了。 蓁蓁看着她,“你确定吗?要是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来找我。” 计小蝶点点头,问道,“你们不打算回来雍州城里住了吗,我听说之前那个客栈老板,现在已经快要被人戳脊梁骨戳死了,怕是经过这一次以后,那客栈,基本上算是空店了。” 听她提起这个蓁蓁就有点不舒服,当时他们被人赶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有地方可以去,幸好周楚渊想到了让他们去桐镇,不然的话,他们可能真的只有在山上和虫子为伴了。 很抱歉她做不到的大笑泯恩仇的洒脱,她之所以一个很平凡的人,别人对不起她,她没有必要把自己当做一个圣母来原谅任何。 蓁蓁摇摇头道,“委屈受一次就够了,要是再回去,那便是双重委屈。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很喜欢桐镇,剩下的这几天,我四处走一走,住在那里,我不觉得委屈。” 虽然把自己委屈和愤怒的语气掩饰的很好,但是计小蝶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不满。被人从客栈里赶出来,这搁在谁的身上都有点难以启齿,更何况她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没有使阴招子就算是莫大的恩赐了,可惜的是他们去了桐镇以后她才知道,不然的话,她还可以让他们先住到自己的武馆来。 “姐姐说的是。”计小蝶抱了抱她。 —— 陈前被斩首以后,并没有人来帮他收尸,鲜血肆流,随着雨水的冲刷,血液的腥味,覆盖了整座城市。后来还是一个衙役看不下去,用草席草cao卷走了他人首分离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之前的陈府会被重新修葺,等着下一任父母官来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 之前无论他做的多么辉煌,随着肮脏的事情被翻了出来,随着他的斩首示众,陈前便只剩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骂名。 有的人会名垂千古,有的人,会遗臭万年。 蓁蓁心里感慨万千,不知道当时周煜渊来的时候,是否也遇到了这般情景。 他作为太子,有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呢。 蓁蓁命人去把陈前府里的初月贴搬回了桐镇,蓁蓁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是真迹,如果把这幅初月贴拿回京城给白马寺的主持看的话,一定能够看出来是真是假。 周楚渊还没回来,小秋抱着阿宝在院子里来回转着,小家伙也不怕生,几乎是吃饱了就睡,饿了就嚎两嗓子,乖巧的不像话。 尤其是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蓁蓁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孩子可爱乖巧,如果她没有办法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她想把阿宝养在自己身边。就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她会给这个孩子,最好最好的爱。 马上要回去了,蓁蓁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下次葵水的日子,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小而多,收拾起来非常麻烦,本来小秋说要帮忙收拾的,小秋想着自己生病那时候东西都是随处乱扔的,小秋这段日子已经够辛苦的了,她的东西她可以自己收拾。小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一个人抱着阿宝在外面继续自己的放风日子。 她的东西多而且碎,整理了好几包东西才紧紧装下了她的衣服,翻到了匣子里的簪子,那是他在成婚之前送来的,她总共也没戴过几次,倒是戴到了雍州来了,只是她不好打扮的太招摇,把首饰和一些华服全部放了起来,脂粉都没怎么抹了,整天素着脸,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又干又涩。 看来她得把护肤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她才新婚呢,可不能这么早就变成一个黄脸婆。 摸着摸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新婚那晚赵嬷嬷给她的小瓶子不见了,小瓶子里装的是羞耻的东西,她从来不敢在白天拿出来过,仿佛一见到阳光,这个秘密就被所有人给窥探了一般。 她之所以带着就是害怕自己像上辈子那么难受,那种感觉太可怕了,每次他一回来要跟自己同房,她就害怕的要命,没想到这辈子重生以后,再和他同房以后,她惊讶的发现,不仅没有那么难受,反而……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耐,那种难耐的感觉,仿佛酥到了骨头缝里一般,是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房的感觉,有这么新奇的一种。两情相悦,做什么都会和之前有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那个小瓶子呢。 她记得她一直放在枕头下面的,想到这里,她连忙跑向床边去翻找。 但是,很显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不仅是换了房间,还换了地方。 现在小瓶子肯定不在这里了,那到底去哪里了呢,万一被小秋看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拿去问朱思远的话,那她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被人捡去了吗。 要是被人给捡去了的话,应该会被当做莫名的东西扔掉吧。 分卷阅读102 忐忑不安了一会,她还是决定问一下小秋,她昏迷的时候,东西是谁收拾的,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遗忘了。客栈现在没人住,也许她还可以回去把小瓶子拿走也说不定。 小秋告诉她是周楚渊收拾的她贴身物品,其余的一些才是自己收拾的,蓁蓁无意问了一下关于枕头的事情,小秋也表现的好像很萌新的样子,完全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蓁蓁这时确信她的确不知道小瓶子的事了,那么,根据小秋说的,床上的东西,都是周楚渊收拾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东西,是被他收起来了呢。 他那么聪明,一闻肯定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羞,随身揣着那么羞耻的东西出门,也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呢。 她现在有些纠结,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找他问东西在哪里呢。 或许,自己可以用偷的方式。 她纠结极了,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居然要做一个小偷,去偷东西。 可是,到底要怎么偷才能偷到手呢。 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晚上周楚渊又是很晚才回来,蓁蓁替他准备好了洗澡水,殷勤的过来帮忙脱衣服捏肩,蓁蓁一反常态的动作很快便引起了周楚渊的注意。 周楚渊回身捉住她柔软的小手,“今晚怎么还没休息,已经很晚了。” 蓁蓁羞涩的笑,实际上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羞怯来。“你还没回来,我有点睡不着,准备了热水,你先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的。” 周楚渊挑眉,“你准备的?” 蓁蓁点点头,“当然是我。这会小秋已经睡了。” 周楚渊狐疑的看她一眼,但是身体还是很顺从的被她这样温柔服侍,蓁蓁帮他脱了上衣。露出了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来。 胳膊上膨胀有力的,一看就是平时练武的原因,难以想象,就是这样的身子折磨自己的,她还没有如此清晰的看过他的身体,如此消消一眼,她便红了脸不敢看下去。匆忙把他的衣服挂了起来。就急忙催促他进去洗了。 周楚渊瞧见她绯红的脸,就知道她是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羞涩了,这姑娘脸皮子这么薄还来伺候自己梳洗,一辈子没见她干过这么贴心的事,他不免有些贪心起来。 他故意邪恶的说道。“我还没脱裤子呢。” 蓁蓁迅速转过头去,捂住自己发红的耳朵,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自己脱,赶快洗……这水凉的快。” 周楚渊揶揄道,“我们都坦诚相见多少次了,你还这么害羞,我要是不说你大腿内侧有颗痣你都不知道吧。” 蓁蓁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听下去了,捂住自己通红的脑袋往外跑,边跑边说。“你自己快洗吧,不正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五十闪回 第五十闪回。 蓁蓁在房间外听了一会屋里的动静。确定里面的人已经去洗澡了, 她才快速的跑到他长袍的地方去找。 如果真的是他拿走了的话, 那么他一定把这东西随身携带。 这么羞耻的东西,断然是不可能乱放的。 蓁蓁小心的在他的衣袖里翻找,一边还要不停的留意屋里的水声, 她从来没有做过小偷, 尤其是偷自己丈夫的东西, 但是她仔细一想, 这明明就是自己的东西呀, 也不能叫偷, 顶多叫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虚呢。 隔壁的水声咻然而止,蓁蓁还是没有翻找到瓶子, 也不知道他到底放在了哪里, 水声停止好一会了,她不敢再继续下去,随时周楚渊都有进屋的可能性。 她只能先把一切恢复原状,快速的躺回床上,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很快,周楚渊便回来了。 他只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衫,头发湿哒哒的过来了。 关好了窗, 又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角落。像是一只刚刚回窝的猫咪一般。要把一丝丝的陌生气息驱逐出境。 周楚渊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坐回床边。 他刚刚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他沐浴前放的东西已经全部换了位置,虽然被掩饰的很好,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明显的变化。 比如说衣服往旁边挪了三寸, 凳子换了方向,就连抽屉匣子都没有关好。 他没有这么粗心,他相信她也没有。 不过匆忙之下,他就不敢保证了。 “你睡了吗?”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他才走过来,脱了鞋,上床。她背对着他,从他进屋开始都没发出点别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到底睡没睡。 蓁蓁拱着被子转过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声音清脆至极,一点也不像要睡的人。“你头发干了吗。” 周楚渊点点头,掀开被子和她躲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已经可以睡了。” 分卷阅读103 蓁蓁伸手过来抱住他,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问道,“我想把阿宝带回去,可以吗?” 周楚渊回抱住她,挑挑眉。“你决定就好。” 蓁蓁又道,“我怕你不喜欢他,但是要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不放心,怎么说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是最先看到他的,现在他无依无靠的,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他该怎么办呢。” 这是蓁蓁最担心的地方,也许就是上天垂帘她可能没有办法有自己的孩子,于是就让阿宝以这样的机会来到她的身边。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她一定会把他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抚养长大。 只有待在自己的身边,她才放心。 “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我就喜欢。”周楚渊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蓁蓁努努嘴,“那你的意思我不喜欢的你也不喜欢吗?” “那是自然。” “那,我回去以后,想回家住几天。” “不行。”周楚渊当即就拒绝了她。 蓁蓁掩住心口里的甜蜜,“不是说我喜欢的你就喜欢吗,那我想回家去住,我想他们了。” 周楚渊神色不自然的道,“白天去,晚上我让维棠去接你回来。” 老是住在岳父岳母家怎么回事,她已经嫁人了,现在是齐王妃,自然应该和自己的丈夫住在一起,要是分开这么久,他怎么能习惯。 “你这个人怎么变卦这么快的。刚刚还不是这样说的呢。” “除了这件事,别的都依你。” 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吧,她也只是随口说说的,要是真跟他分开那么久,她自己也是真真舍不得的。说出来仅仅是吓唬他的而已。 “我们把初月贴送给白马寺吧,小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临摹贴,听闻白马寺的主持很尊重这类宝贝,我想初月贴,送到白马寺,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楚渊道,“好。” 蓁蓁狐疑的仰起头,发梢挠过了他的下巴,有些痒痒的。周楚渊把她的脑袋又按了回去,声音暗哑。“别乱动。” “喔。”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打报告或者是等我的允许,你要知道,现在整个王府都要听你的话才有下一步动作。你才是齐王府里最大的人。” 忽然被这么说了,蓁蓁忽然有些慌又有些感动,这么强烈的心安感,要多好,才能获得他的全部信任。 “那我问你件事好不好。” “好。” 他逐渐有了困意,雍州的事情逐渐收尾,他们真正的要回家去了。可是一想到要回去,就要面对那些无耻的嘴脸,与其跟他们斗智斗勇,倒还不如在这里跟她一起。 起码这里,没有那么多人想要他们消失。 “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这次陈前的事情,是不是跟晋王有关?” 他上次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她便放在了心上,晋王前世她都没有听说过他别的消息,人隐藏的比周楚渊还要深,再后来的那一场京城争斗,她便是无缘知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不仅仅周煜渊想要他的命,就连他弟弟晋王,都将他视作眼中钉。他们一旦回去,便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面要防着太子,一面还要防着晋王。 这次晋王没有得手,肯定会有下一次更加全面的部署。 为了一个齐王,晋王愿意牺牲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如此心狠的人,无形中把自己伪善的一面暴露出来,即使他登上了皇位。也不会有人真正的顺从他。 “嗯。”周楚渊道,“黄主薄是他的人。我总是在想一个八品官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一个堂堂王爷。如果后面没人给他撑腰,我想是给他天大的胆子都不敢。” 他也是在后来的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黄赵然会那么轻易的便招供了这些事,会那么轻易把账薄交给他,无非就是低顺的态度让他放低怀疑,从而把所有的问题全部推给看似精明却笨的可以的陈前。 帮人做了枪.手还不自知,不知上刑场的时候,可否有为自己无知的行为后悔过。 只是有些可惜,等他明白陈前也只是替死鬼以后,黄赵然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前所谓的姑姑,维棠带人去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相信那只是为了让他放低警惕的说辞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撕破脸以后,他不必再跟晋王假惺惺的演戏了。戴着面具生活,着实够让人难受。 “回去以后,去哪里一定要让小秋跟着你。有她跟着,我才放心。” “嗯。”蓁蓁点点头。“我都知道。” 雨停了以后,有百姓发现后山的山体又滑坡了一点,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泥石滑下来,而是露出好几具尸体出来。 雍州城外发生了命案,维棠把人抬了回来,尸身基本已经腐败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雨水多尸体被破坏的更加厉害。只是衣服布料却没怎么变化。 计小 分卷阅读104 蝶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她前仆后继去京城请愿的师兄们。 即使时间过去了许久,她还是能看见衣服上的斑斑血迹。 原来,她的师兄们,真的已经回不来了,他们还没有走出雍州城,便已经遭遇了毒手,想起师兄们那时勇敢的神情,只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就太过自惭形秽了。 蓁蓁抱了抱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说了陈前已经伏法,她的师兄们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计小蝶哭了一会也没那么难受了,她虽然清楚师兄们可能回不来了,可是真相到的时候,她还是难受的没办法接受。师兄们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便真正只剩下她一个形影单只的人了。 —— 翌日。 周楚渊郑重的向镇长重新提起迁徙的事情。如果他还是不愿意搬迁的话,他只能放弃。他只是从一个折中的思考地方为他们考虑。 这个地方留下的伤痛太多,只有离开了,才会真正的重新开始生活。 人不能永远的被过去给羁绊住。 他以为镇长很痛快的考虑迁徙的事情,没想到,镇长还是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们不愿意去别的地方,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瘟疫,这里埋葬了太多的亲人朋友。他做不了丢下他们一走了之的事情。他宁愿留在这里,等到百年后,和他们再相见。 他对周楚渊说道:“谢谢王爷的好意,只是我们真的不能走,这里埋葬了我们的亲人朋友,如果我们走了,他们会很孤单,百年以后,他们都不会敲锣打鼓的来迎接我们了。” 蓁蓁没想到镇长居然这么有情有义,这话说的她都动容起来,他们的确是在逼人做一个很艰难的选择。没人想走,更没人想要背井离乡。 他们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动摇过分毫。 既然不愿意走,那么就一起守护这里吧。 她走的时候吩咐白家米庄派人过去帮忙。重新修建的镇子,也从仓库里搬了许多粮食出来免费发给桐镇的百姓们,这是曾收留过他们的地方,她对这里,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有了粮食和新房子,他们可以过一个美好的新年了。 离开的马车渐行渐远,蓁蓁把帘子撩开了一点点,恰好此时的阿宝睡醒了,正咬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指看着她,蓁蓁抱着他往外看。 此时秋风瑟瑟,每一股凉风过来,都像是送别他们。 蓁蓁指着渐行渐远的桐镇,柔声对阿宝道,“阿宝呀,你要记住,这里是你的家乡呀。在看一眼吧。” 许是阿宝有了感应,居然真的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蓁蓁笑起来,点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一看就是聪明的家伙,才一个多月大,便能听得懂你在讲些什么,不聪明是什么。 朱思远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京城,而是转行回了清尘山。 他的身份不便出现在帝都,他也不会去。 那里有他终身不愿再见的人。 他们回去的时候并没有走来时的路,太医们已经先行回去了,他们一辆马车轻车前行,打算慢慢游历一下大好山河在回去。 路过密林的时候,因为冬季的来临,整棵树的树叶都变得枯黄委屈的挂在树上,只等着一抹寒戾的风吹过,将它们吹落。 傍晚很漂亮。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淡粉色。 轻车而过,宛如行过一副幽美的山水画。 夜晚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到达一个叫枫叶镇的地方。店老板本来打算关门休息了,门口忽然停了马车,老板看下来的是个年轻男子,面色看起来冷的很。他不是很敢对这类人做生意。 这么淡,要么是躲仇,要么是躲债,他哪样都惹不起,还是干脆说客满送人吧。 ☆、第五十一闪回 第五十一闪回。 老板话还在嘴里酝酿要如何说的时候, 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位很恬静美丽的少女, 少女肤若凝脂,好看如山黛的眉眼温柔细腻,大半个身子都裹在一件青黛色的披风里, 惊鸿一瞥, 就足够让人惊艳了。 少女温温柔柔的说道, “老板您这还有空房吗, ” 揽着少女的男人面色冷峻, 清冷的眼里看不出任何, 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是这少女温温柔柔的,铁定不是什么坏人。 大多数人都有种怜香惜玉的心情, 老板也不例外, 把刚刚要说的话全部忘了,转而热情的邀请他们进来。“当然有,这位小夫人要几间呢。” “三间。”蓁蓁笑意盈盈的说。 “好嘞。”店老板热情的领着他们上楼。 蓁蓁躲在披风下面调皮的捏周楚渊的手,刚刚他们在马车里打赌了,要是她下来能够说服老板住下的话,那么周楚渊便要答应她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就是,以后无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他都不能真正的生气。要给她时间解释。 她要为自己考虑,假如自己告诉了他真相。 她曾经背叛 分卷阅读105 过他,他需要时间让自己解释。 周楚渊自然是宠着她的,这点小要求只当是她小姑娘的秉性发作, 一定要个奖赏的东西,随口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件事很简单,简单到像呼吸一样。他在乎的是,她那么温柔的对别的男人说话。 他发现了,自己现在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哪怕她是对别人稍微温柔一点,他都很不开心。 尤其是现在。 在他眼皮子底下。 周楚渊淡笑的跟在老板后面往楼上走。边走边在想,要不明天还是不启程了吧。就在这里住一天!!!! 蓁蓁要了几间还不错的上房。隔壁房间陆续有灯亮起,不过却没一个人出来看过。一路上老板把店里大致介绍了一下。他们来的晚,甚至还问了要不要吃点夜宵之类的。 蓁蓁正好有点饿,要是有夜宵可以吃的话那就最好了。 得知美丽小妇人要吃夜宵,店老板乐呵呵的下去准备了,蓁蓁坐了一整天马车,说真的她快要忘记把自己摇散架的马车是什么感觉了。这下要回去了,又是好一阵颠簸。 她养了好一阵子的身子,又开始经历天昏地暗的颠簸了。 要是有夜宵吃再洗个热水澡的话,那该多好啊。 蓁蓁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瞥见周楚渊一脸淡漠的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深思的模样。 蓁蓁懒洋洋的躺在床,撑着侧脸,懒洋洋的问,“你在想什么呢。赶快沐浴呀。一会有夜宵吃呢。” 周楚渊神色晦暗的转过头看着她,语气很不善。“你好像很开心?” 蓁蓁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周楚渊说道:“没什么。明天可以在这附近转转,我们后天再启程。” 蓁蓁立刻开心起来,她倒是的确想在附近逛逛,来的时候他们匆忙的很,她早就想到处走走了,雍州的时候出了那些事,她也没有很好的心情。现在好了,可以在回程的路上逛一逛。 周楚渊刚刚沐浴回来,店老板吩咐小二便把夜宵端了上来,小二是个微胖的小伙子,一上来便满脸堆笑,很会哄客人开心,他们没有表明身份,便招呼小二坐下来聊一聊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二是个自来熟,三两下跟他们侃侃而谈起来。 枫叶镇倒是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抛开自然的名胜古迹不讲,还有许多寺庙很灵验,尤其是枫叶镇里的观音庙。只要是观音庙的善男信女去求子,神仙都会考虑送子。久而久之,这观音庙便神奇起来。凡是来枫叶镇的年轻男女,凡是问起哪里好的,枫叶镇的人都会首先推荐观音庙。不过今天,他们换了一个新的推荐的。 “你们明天要是没有什么事啊,就早点起来,去菜市口看杀头去。” 蓁蓁夹菜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小二一拍大腿。“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明天菜市口要杀人。咱们这有名的负心汉崔泉山呀。” 周楚渊被小二抑扬顿挫的声音给吸引了,跟着过来问道。“什么负心汉?” 小二见他们都不知道,索性一拍大腿,开始跟他们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起来。 原来,这个负心汉崔泉山原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秀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来,却偏偏喜欢在青楼里卖弄文学来赚一点青楼里姑娘们的银两过活。到了上京考取科举的日子,他也没有银两去,于是便在街头卖自己的字画来补贴一下家用。在青楼里的时候遇到一个姑娘,姑娘倾心于崔泉山,便把自己的爱慕之情告知了崔泉山,崔泉山本身便是一个一穷二白的酸秀才,如今肯有姑娘喜欢拿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半点不嫌弃姑娘的出生,只求姑娘真心实意嫁给他两人过相夫教子的日子。 姑娘自然是心甘情愿的,不仅心甘情愿,还把自己的所有钱都给了秀才,让他帮自己赎身。姑娘被赎身的时候,楼里所有的姑娘都曾经劝过她要仔细想想,有情饮水饱,无□□事休啊。尤其是这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秀才,肯有姑娘嫁给他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于是青锅冷炤,姑娘就这样跟崔泉山一起过日子了。 原本日子和和睦睦的很,虽然日子苦了点,两人相敬如宾也还算过得去。眼看着快到了秋试的日子,姑娘去找了楼里的姐妹们借钱帮他上京考试,要是一旦考上的话,那便是翻身的咸鱼了,他们便能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从而去往京城过上上等人的生活。 可是她的姐妹们都劝她清醒一点,京城里人才济济,又不是只有她考试,她们平日里买他的字画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买的。并不是真的认同他的才学。 姑娘心灰意冷极了,回到家,秀才高兴的对她说有人介绍了一份去镇上有名的员外家抄书的活,院外很赏识读书人,所以给的酬劳很丰厚,如果他真的去抄书,那员外给的钱就够去京城考试的了。 姑娘很高兴,第二日起了一大早给秀才煮了一顿好菜高兴的送走。 原本以为是赚了钱就有足够的银两去京城考试的美好梦想,没想到的是,这秀才才刚 分卷阅读106 刚去员外家便被员外的独生女儿看到了,两人久而久之就有了儿女之间的感情。秀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家里时常下雨,漏水的房子经常把被褥什么都给淋湿了,她不敢上房去看,只好一个人抱着枕头躲在角落里哭。等第二日天晴了,再把淋湿的被子拿到外面去晒干。 在后来,那姑娘等了两个月都不见他回来,秋试的时间已经过去,他都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姑娘总算等不及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去员外家里去问秀才到底去了哪里。 原来,那秀才在员外家里一边抄书一边和员外的千金谈情说爱,说好的上京考试全部忘在了脑后,眼里只剩下了那个千金。 姑娘自然是不愿自己的相公成为别人的入幕之宾,她成了一个黄脸婆被人给抛弃,员外那边很中意这个秀才,询问过他家里可否娶妻,秀才坚定自己还是一个人,家里父母早亡,只剩下他一个人。 员外很满意他,不介意他出生贫寒,只要愿意娶自己的女儿,他以后的上京科考,他都会全部包下来。秀才满心满口的答应,脑子里却在思考到底要如何解决掉那个姑娘。 秀才一言不发的回了家。跟姑娘说了好一堆好话,直说自己不是人见异思迁,这次回来就是再也不去的苦肉计。姑娘心软了。却不料这个所谓的秀才在晚饭里下了剧毒,那是用来毒老鼠的,怕毒不死姑娘,用了平时两倍的量。姑娘死后三天尸身发臭才被邻居发现。此时的秀才,已经在准备他跟千金的婚事了。 事发后,不少楼里的姑娘出来揭发了这个所谓的人面兽心的秀才的所作所为,姑娘为了她忍受了所有人的异样眼光,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这个负心汉崔泉山,明日都要问斩了。当时庭审的时候,姑娘们一边哭一边说的时候惹哭了不少人,许多人自发的去姑娘坟前上香,明天他行刑,肯定是要去看的。 蓁蓁听的一阵心惊。 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怎么那么眼熟……她前世的时候,就是这样被沉扬毒死的。 那时候的沉扬,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把自己毒死的。 蓁蓁放下筷子,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员外姓什么?” 小二答道:“员外姓边。” 姓边…… 对上了,对上了。 原来躲不掉的,真的躲不掉的,即使她重生了许多事情跟前世不一样,但是这件事,却是真真一样的。前世沉扬去的那个员外府,就是姓边。 蓁蓁忽然捂脸痛哭起来,要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应验了,这件事应验了。她没有死,有人替她去死了。可是,她应该怎么办。 后来的事情,是不是都会应验。 蓁蓁忽然痛哭起来,小二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她听不得的话,连忙边说对不起边往外退。好好的哭什么呀。 小二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楚渊不知道她哭什么,忽然的哭泣着实吓了她一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听完崔泉山的事情以后,忽然哭成了这个样子。 周楚渊放下筷子,把痛哭的蓁蓁抱在怀里,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好胡乱的安慰。“怎么了这是,吃个饭听个逗事而已,怎么哭成这样了。” 他的怀抱温暖眷念,她实在舍不得离开,但是现在,她感觉不得不离开了。 这件事应验了,很快,便会有别的意外发生。 她是不是就要死了,死于各种意外。 前世她是被沉扬毒死的,这辈子呢,又是那种仓促的死法。 周楚渊小心的用衣服柔软的内衬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温柔如水,他很少这样低声说话,他这一生,把为数不多的温柔,除了母亲以外,尽数的给了她。 “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忽然就哭了。你要是不想听这个的话,那我们便不听了。我们去附近走走就好了。” 蓁蓁揪着他的衣服,哭的难受的很。 可是再难受那又怎么办呢,她瞒不住了,再也瞒不住了,总有一天,她会悄然的消失,她是不是太贪心了,她贪心这得来的幸福。 明明…… 她应该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你还记得进门前你答应我的事情吗?”她抽泣着说。 他要是因此恨上了自己,那她也毫无怨言,毕竟是自己的问题,若不是她前世他太过相信沉扬而忽略了自己的感觉,怎么也不会落得一个被毒死的下场。 她慌她乱。 崔泉山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总有一天,她会悄悄消失。 他怎么办呢。 “我记得。”周楚渊不明白这跟她哭有什么关系。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以为我是胡说八道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因此冷落我了。我也……”蓁蓁抽泣着说。“我也不会怪你,毕竟……” “毕竟什么?”周楚渊的神色忽然冷凝下 分卷阅读107 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说的话,会让他不高兴。从他们成亲开始,她的行为就有些反常。前世的她对自己反感至极,甚至连自己的碰触都觉得恶心。他曾试探过无数次想要改变他们的关系,他们是夫妻,夫妻需要多沟通,而不是整日的互相冷面,一旦他受不了了,才会粗暴的在床上对待她。他曾邪恶的想,如果她受不了了,她会不会软声的跟自己求饶。可惜的是,这姑娘的坚持有多可怕,宁愿每次自己委屈的直掉眼泪,她也不会嘴软说一句来。 ☆、第五十二闪回 第五十二闪回。 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呢。想就这样下去吧, 只要她永远在自己身边, 无论她有多厌恶自己都好,她都没有办法离开。 互相折磨,总比永远也见不到强。 可是后来, 她还是永远离开了自己。她离开以后, 他就陷入了无边的后悔中, 如果当初知道这样的结局, 他一定, 一定会让她开开心心, 哪怕她去往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幸福的生活,只要她活着,那就好了。 这种痛苦, 只要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她只需要,在自己身边愉快开心的生活。 别哭了。 他只想说。 “其实,我已经死了。”蓁蓁咬着唇,缓缓说道。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周楚渊轻笑一声。轻手拍着她的后背,温声软语。“胡说什么呢,你要是已经死了, 那么现在在我怀里的人是谁。” 蓁蓁哭着抓住他的衣襟,泪眼婆娑。“我说真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哭过,印象里, 只有上次,孩子没有了的时候,他可以感受到,她对孩子的期盼。 她对孩子的期盼,是不是对他来说,她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即使是哭着,他依旧觉得她光彩夺目的很。 “好,我相信你说的。” 蓁蓁无助的推开他,心里难过的很,他并没有真正的相信她死了。他说相信,那只是搪塞自己的说辞。“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其实我之前根本没死,我是被沉扬掉包弄出了齐王府。” 周楚渊的手一顿。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声音忽然干涩至极。舔了舔嘴巴,他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那件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更何况,这还不到时间,她怎么会知道。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蓁蓁哭的声音都变了调。“我说,我之前根本没有死,你们看到的那具尸体,不是我。” 是沉扬,是沉扬掉包把她弄了出去,那时候她伤心至极,她以为是他不喜欢那个孩子所以才跟薛贵妃密谋一起伤害她的孩子。她可以接受周楚渊不喜欢自己,但是这个孩子的生命,她没有办法任由他被拿走。 所以沉扬在向她提起这个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如果不离开,她没有办法面对一个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男人。 孩子的命都没有了,他没日没夜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过。 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并不是周楚渊杀死的,他和自己一样,都很期待他来到这个世界。更加没想到的是,自己选择跟沉扬走,会命丧于他的手上。 那位姓边的员外,就是沉扬的下家。 有些事不会沉默,只会在某个地方某个节点悄然发生。 蓁蓁把一切都告诉了周楚渊,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像她这样善变的女人,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会嫌弃自己她也不会觉得委屈。 该委屈的是他,是她冤枉了周楚渊。 她的孩子,周楚渊其实,也很期待他的到来。 “你要是不原谅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等回去以后,你一定要写一个好听一点的休书把我休掉。”蓁蓁哭着说道,她实在没勇气看到他以后还会娶别的女人。 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是,他不原谅自己。转而会跟别的女人和和睦睦的过完这一生。 离开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周楚渊的重点显然抓的不准确,他没有仔细听她跟沉扬离开以后的细节,而是抓住了她话里的委屈和后悔。 他忽然有些窃喜,是不是这场单相思,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执念呢。 “啊……”蓁蓁抽泣着,没反应过来。 周楚渊忽然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拥抱住她,牢牢吻住她的唇,热烈又缠绵,原来原来,她并没有那么冷漠无情。 她是喜欢他的,哪怕没有自己那么多那么满,只要有一丝丝一点点,他都甘之如饴。 这场感情,总算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了。 她话还没说完呢,他也没说到底相信不相信她,这般急切做什么。蓁蓁支支吾吾的推开他 分卷阅读108 。已经由担忧转换为了气恼,他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你到底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蓁蓁又急又恼的问他。 “管那些做什么,我只要知道,你喜欢我就好。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跟你的现在才最重要。”周楚渊有些急切的想要休息了。 “喂——”蓁蓁的神色很严正。“你怎么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我都跟别人走了。”她忽然明白过来,她说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他居然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按道理说,她说自己知道了几年后的事情他应该是惊讶才对,但是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的,不应该呀。 还是说,他压根没有真的打算相信自己的话,只当自己是说梦话吗。 “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周楚渊低声道。“前尘往事都随它去,抓紧当下才应该。”他大概从她的话里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谁也不会有他们这样离奇的经历。上天也许让他们经历这一次,只是为了让他们圆满而已,他们现在已经圆满了,况且自己还知道了她内心里还对自己的心意。 要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有多难,上辈子自己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做到,如今他听见了,自然觉得比其他任何都要重要。 她都说了是之前的事情了,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她是自己的妻子,就永远是自己的妻子了,这一点真实存在就好。 “抓紧什么?”她忽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赶紧生个孩子,这样,你就跑不掉了。”永远永远,都会是周楚渊的妻。 蓁蓁:“……” —— 天灰蒙蒙的,初冬的天空总是像是蒙了一层灰一般。 沉扬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昏昏沉沉的做了一个极其怪异的梦。 他梦见,他真的带着蓁蓁出逃了,逃到了很远的地方,他们没有钱,也没有人认识,可是他们真的很开心,他终于和蓁蓁在一起了。 得偿夙愿,两人在一起叫枫叶镇的地方隐居起来。 怕朝廷的追兵追来,不敢写信回家,更不敢跟任何人打听关于京城的事情。就怕有人从那语气里听出来或者揣度出来任何。 默默的做个异乡人。 可是后来呢。 沉扬脑袋钝痛,从记忆深处搜寻关于后来的记忆。 后来—— 后来,他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她美好的侧脸,在浓雾里越来越模糊,她消失了,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他忽然很恐慌,他就要失去她了吗。 可是,能不能想要不要走的这么快,即使你嫁给了别人,也能不能不要像现在这样,对他冷漠的像是路人。 他想知道,她嫁给周楚渊以后,他对她到底好不好。 他是被暗放的皇子,嫁给他,不是侮辱自己吗。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衣摆,眼前一片白茫茫,入手却摸到了柔软的布料。 沉扬心里一怔,整个人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 有人忙扶住他,避免了他摔倒的尴尬。 “怎么在这就睡着了,不怕被风吹着了吗?”很熟悉的声音,沉扬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又是那个让他让他烦躁的公主。不是说好了吗,他要读书,不要再来烦他了。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沉扬的语气很不耐烦,甩开她的手。从秋千上下来。随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不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呀。”朝阳公主怡怡然的说道,并不在乎他的恶劣语气。 “那你过来干嘛。”沉扬厌恶的说道。 “贵妃娘娘想请各官家女眷初三去白马寺上香。顺带商议一下新年即将到来如何庆祝一下的事情。”朝阳如实说道。她这次还真的不是故意来找他的,他们之前有过约定,谁先失约,谁就输了。 她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我知道了。”沉扬不耐烦的说。 朝阳也不想在这里自取其辱,人家那么不待见自己,那么自己便不跟他说就好了,她也不喜欢做这么低声下气的事情。 “好,你知道便好,我还要去下一家呢。”朝阳的语气冷了一下,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沉扬没想到她这次这么爽快的就要走,以前可是要赶好一会才会挪动半步呢。 揉着胀痛的脑袋,看着朝阳快步的往外走,像是身后有什么让她讨厌的东西一般,沉扬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朝阳,好像看起来和之前见到的朝阳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 出了门,一直跟着朝阳的宫人立刻小声的跟她抱怨起来,“这个沉家的公子真是不识抬举,公主好心的过来看他,还不领情,朝廷里多少达子弟们希望得到公主的垂青呢,还不知足,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皮囊。” 这宫人一直跟着朝阳,对朝阳的脾气秉性都是了解的,从来没有见过朝阳这样低 分卷阅读109 声下气的去讨一个男子的欢心,居然对方还不领情。眼高于顶的样子,着实让她们这些人替公主鸣不平。 这些朝阳都是知道的,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对方并不领情呀。她表现的在青睐,都无法让他对自己热情一点。贵妃娘娘说了,如果他总是这样的话,他便一定不是自己的良人。 没有人会一直这样冷漠的对命定的另外一半,除非……除非彼此都错误的人。 再等等吧,等到明年秋试,如果他还是对自己这样冷淡,那么……她也不要再喜欢他了。 ☆、第五十三闪回 第五十三闪回。 母亲说了, 不要把希望寄托任何没有未来的人身上。 她会记得母亲说的话的。 可是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人生第一次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倘若自己不争取,要是将来真的不在一起的话, 会有遗憾的。 她努力过了, 就算将来没有在一起, 最后悔的那个人, 起码不是她。 朝阳淡声呵止宫人, “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要是给旁人听见了,又要说闲话了。” 近日宫里已经出现了闲言碎语,说她堂堂的朝阳公主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整日茶饭不思, 闲谈的碎语太过难堪, 她再是不放在心上,也要考虑皇上的面子。 她是皇上的女儿,这种话,不能在传了。 宫人自知这种话不能乱说,但是她可是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从来都只见旁人对公主客客气气的,却从危机见过公主在谁的身上吃过闭门羹。 三番两次的被这位沉公子弄的没有面子, 她也心疼公主。 “公主刚刚您为什么不直接说您是特意来看他的,所以才领了金粉的差事过来呢。”宫人心疼公主,特意去找了金粉领了这所谓的差事,就为了找个由头来看一眼这不知好歹的沉公子, 可惜这人并不给公主面子,满心欢喜来一趟,却又灰头土脸的走了。 “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博取同情吗?”朝阳面色有些冷。“等等吧,等秋试完了,如果他还是不喜欢我的话……” 那她就只好放弃了。 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在拖着的话,父皇也该不高兴了。 宫人知道公主面子薄,不好意思深谈这些,可是跟在公主身边的她们却是真切的心疼着公主的,以往哪个不是对公主毕恭毕敬的,想要得到她的青睐恨不得削减了脑袋一般的往上讨她的欢心。 哪里像他…… 那样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 两人当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蓁蓁还是被周楚渊下床的动静给吵醒的,虽然她脑袋清醒了,但是她的身子却是疲软的很,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听见了他下床的动静,她也只好随手摆了摆,拉过被子翻个身,小声的嘟囔。 “你起来那么早做什么,今天不是不走的吗?”纱帘足足有厚厚两层,层层叠叠下来,她哪里知道这里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周楚渊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道:“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蓁蓁甩开他的手,翻过身继续睡。“别吵,” 她大概是忘记昨天的事情了,很快便再次陷入了睡梦里,周楚渊望着她的睡颜,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稳踏实。她昨晚迷迷糊糊的说完了一切 他趁机作坏,要是她忘记了就好,要是没忘记的话…… 他得想一想,要不要把自己也死而复生的事情告诉她,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要告诉她,他的内心是自私的,如果她觉得对不起自己,会不会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从前他一直把沉扬当做自己的情敌,期盼着某天她会把多余的目光看向自己,从她“死”了以后,他就后悔自责的要命。 只要她活着,他愿意看着她跟沉扬甜蜜。愿意放手成就他们。 可是,他并没有给她安稳的生活,反而成就自己而杀了她。想她从来都是被自己捧在手掌心里的姑娘,何时受过那些苦。 想到她当时被毒死的惨样就觉得心里一阵抽痛。 可是要是因此而让她明白沉扬不是自己的良人,那也算是唯一的幸事。 原来她经历了这么多。窗外忽然有了吵闹声。 周楚渊把窗户支起来,往外看去。 原来是快要到行刑时间。衙役正压着囚车里的犯人游街,马上就要押去刑场了,周楚渊遥遥的看了一眼囚车里的犯人。 沿街的百姓手里都准备了烂菜叶,就等着崔泉山来。 原本秀气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污秽。 如果他早料到今日会有此下场,不知他会不会后悔当时那么贪心起了杀心。 周楚渊面无表情的关上窗,前尘往事皆是过客,过好当下才是唯一的道理。 下楼去吩咐店家准备好一些软一点的早饭,做好了送上楼,维棠和小秋都在客栈里,他喜欢的姑娘安心的睡吧,一觉醒来,将 分卷阅读110 是美好的一天。 蓁蓁睡到下午才起来,小秋伺候着她吃完饭,又陪着她在房间里说了一会话,周楚渊还是不见回来。 蓁蓁的情绪逐渐低落下来。 她睡醒就不见了周楚渊,他是不是打算不再搭理自己了呢。 她又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自己昨天说的那些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那么离奇的事情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反驳来。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在编故事? 现在故事完了,他也不回来了吗。 蓁蓁小心的从小秋那里探听周楚渊的消息。“王爷呢。” 小秋忙道,“王爷中午就出去了,没有说去哪里呢。” 没有说去哪里。 他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蓁蓁的眼泪又来了,看来他真的不打算要自己了,就算不要自己了,也直接跟自己说呀,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把她丢给维棠和小秋算怎么回事。 小秋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怎么王妃忽然就哭了,忙找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安慰道。“王妃您先别哭呀,小秋这就出去找王爷回来好不好。” 蓁蓁接过帕子狠狠地擦干净自己的脸,拉住小秋不准她去。“不用了,我就是想到了要回家所以有些激动,你先去看看阿宝,万一他又哭了就麻烦了。” 小孩子从离开雍州开始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到了客栈也是这样,抽抽噎噎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今天好点了没有。 原来是思乡心切。小秋松了口气。“没事,阿宝已经吃过东西了,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抱着布偶在玩,没有哭了。”到底是小孩子,有了新奇的东西抱着,什么都记不得了。 蓁蓁胡乱的点头,要是她也是个小孩子那该多好啊。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睡一觉便忘记了。 那多好。 蓁蓁在客栈里等了一下午,夜色将暮的时候,他才回来。 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他回来开饭,小秋老远就见到了王爷回来,快步的走上去说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小姐都等您半天了呢。” 这是他们出门时就说好的在路上要改称呼。不可以在王爷王妃的叫。小秋边跟周楚渊说边朝他使眼色,做好准备呀,王妃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周楚渊接收到了她的眼神,心领神会。 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里,安静的退了出来,不敢在多嘴了,昨晚上他多说了两句,那漂亮的美妇人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暴哭起来。 今天可不敢在多说话了,万一又哭了可怎么办。 蓁蓁也不看他,自顾自的端着碗默默扒着饭菜。色香味都不错的菜吃到嘴里就像是嚼蜡一般,她吃不出来任何。期待他说话,又害怕他说话。 蓁蓁这般低头猛扒饭的动作惹的周楚渊只想笑。 走过来把藏在袖子里的糖人拿出来。他下午出门的时候崔泉山已经被斩首了,他下楼的时候,不少围观的百姓已经回来了,嘴里都在念叨这个名字。 他没有想去看,亦没有这个打算。 只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听起来尚叫他满意,心情尚好的他在四处逛了逛,难得一个人出门,可他并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身边没有蓁蓁,他连想要了解新鲜事物的情绪都没有。 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回客栈的路上遇到一个老伯在卖糖人,老伯正在熟练的用糖衣在油纸上画着各类活灵活现的小动物,手法很娴熟,没一会摊子上便出现了许多小动物,活灵活现的很可爱。 周楚渊盯着老伯手里那只半成品小猫咪。 很可爱。 像她。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买了这个像她的糖人回来,回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回来晚了。 “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周楚渊说道。 蓁蓁很不想抬头跟他说话的,但是眼前一直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眼前晃悠,她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不得不抬起头来看那是什么。 居然是个糖人。 他买个糖人回来做什么。 “不像。”这个都看不出来形状,哪里像她了。 “我觉得很像你。”周楚渊说,“像只懒猫。” “喔,你下午就去买了个这个吗?” “嗯。” 蓁蓁想问他有没有生气,生气自己前世对他的背叛。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害怕又期盼。 “过来吃饭。”蓁蓁闷闷的说。 “你不喜欢这个吗。”周楚渊看着手里的糖人,心里有些疑惑,她是不喜欢吗。明明他觉得还挺可爱的。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吗。 “我已经过了吃糖人的年纪了。”蓁蓁难为情的说。 “你现在是我的夫人了,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更何况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周楚渊循循善诱。 “是吗?” “尝尝味道。” 分卷阅读111 蓁蓁接过来那个像她的糖人,说实话,她真没瞧出来这个糖人到底是什么,像猫又像兔子,藏在袖子里的糖人轻微变了形。 她完全看不出来。 “是什么?” “是只猫。” 蓁蓁尝了一口,非常甜,甜腻腻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甜的东西了,轻轻吃了一口便觉得甜的腻人,可是她又觉得这甜仿佛不是来自嘴里的,好像是来自心里的一般。 他还会买东西给她,那他是不是就是……不生气了吗。 “你……你还生我的气吗?”蓁蓁边舔着糖人边小声的问他。 周楚渊本来在吃饭的,这下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向她,蓁蓁察觉到他抬头,连忙低下头去啃着糖人,伪装自己那并不是自己说的。 周楚渊瞧着自己的小姑娘羞红着脸一直在悄悄看着自己。明明想问的,又害怕的不敢大声说话。 周楚渊其实并没有生她的气,严格来说,是生自己的气。 如果前世他不那么矜持的话,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导致后来的分开。或许他们就是互相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而已。 现在这个梦醒了,一切都还是最初美好的模样。 “我生什么气,你乖乖吃饭,吃完饭早点让小秋送点热水上来,好好泡个热水澡,明天还要赶路呢。”周楚渊并不打算直接回答她。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生气了,生气我昨晚上说的。”蓁蓁急切的说道,她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不是用来让他听个热闹的,而是希望他可以原谅自己。就算不原谅,也要把话说开,不要这样迷迷糊糊的。谁都过的不安稳。 “好,我回答你。”周楚渊看着她的脸,“我没有生气,就算你跟沉扬走了,那也是我做的不好。我没有怪你,再说了,我怪你做什么呢。而且我们不是有言在先吗,不可以生你的气,要给你时间解释的。” “嗯?” “所以啊,我听了你的话,也听你解释了,我不生气。现在你知道我比沉扬好就好了。这点还需要印证吗?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会很开心。” 他最在意的是,她的心里,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他的位置,现在他知道了,她之前,其实心里是有她的位置的。有位置就好。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关于那个孩子…… 他会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蓁蓁眨眨眼,她忐忑了一整天,最后就换来这么一句吗。 “真的吗?”蓁蓁不相信的看着她。 “那我还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应该问我,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才会说那样糊涂的话。” “可你并没有发烧。” 蓁蓁默了默。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梦见那样真实的一幕,像是真的发生过一般,” “也许是你昨天听见那小二胡言乱语了一通产生了幻觉,早点休息,别想那乱七八糟的。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把你带走。” 周楚渊淡声说道,言语里却又带着狠戾。 是梦吗。 蓁蓁自己也开始不明白了起来。 如果是梦的话,那么崔泉山和自己之前的经历也太像了吧,是真的吗,可是她现在,的确跟周楚渊互相交了心,她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是有她的位置的。 她开始混沌起来。她之前经历的,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呢。 周楚渊满意的看到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就这样吧。 不要想起来,永远不要。 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梦,梦醒了,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齐王妃了。 他始终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跟她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可惜的是, 在那个梦里,他永远失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是梦吗。maybe ☆、第五十四闪回 第五十四闪回。 两人总算是在周楚渊的生辰前回了京城。 两人闹着别扭去的雍州, 如今回来的时候两人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周楚渊回来以后很忙, 要忙着向皇上汇报在雍州的各种事情,他们之前离开了,也有不少人想要拉拢凯旋回来的齐王。 周楚渊嫌弃他们烦躁, 嘱咐管家说谁来都不要开门。他白天在外面忙, 怕自己不在家蓁蓁在家里无聊, 叮嘱她要是无聊的话可以跟着小秋一起回家。晚上他忙完了, 就过来接她。 蓁蓁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 她其实也好想回家, 离开家这么久,她太想家了。 白家两老没想到女儿这么晚才回来,尤其是陆陆续续听到雍州的传言, 什么死百姓死官员的, 听起来就骇人的很, 分卷阅读112 他们在家里坐立不安,又怕自己这么大老远的折腾去反而给他们添麻烦。只好在家里干着急、 如今看到他们平安回来,两人的心也放了下来。 白母听蓁蓁说完在雍州的经历,心疼的直抹眼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还好有大夫,你说这要是没有大夫, 那该怎么办。” 怎么会遇到瘟疫呢,尤其是这么倒霉的事情还被她的女儿给碰上了,他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要是遇到了点别的事情, 那他们该怎么办呀。 蓁蓁帮母亲抹掉眼泪,宽慰的朝他们笑。“母亲别哭了,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现在雍州那边的瘟疫已经没有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呢。” 白母点点头,慢慢止住泪意。“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明天我跟着薛贵妃去白马寺上香,你要不要一起来。” “薛贵妃?” 白母嗯了一声。“前几日她托朝阳公主来说的,我们拒绝也不好,只好应承下来,蓁蓁你说我应该去吗。” 白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前几日朝阳公主上门的时候她自己也惊呆了,蓁蓁临走前交代过不要随意跟朝廷里的人有瓜葛,他们只是市井小民,跟朝廷有了瓜葛的话,迟早都会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朝阳公主…… 她没有怎么跟周楚渊的妹妹接触过,只是她隐约记得,她出事前这位公主便是跟一个番邦的王子结了亲,再后来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倒是没有听说这位公主有什么幺蛾子,因为她很早便嫁人远走了。 “那母亲您去好了,这些官家夫人我看也不敢在朝阳公主底下出风头,您要是担心的话,明天我让小秋跟着您,小秋跟着您我放心。” 白母轻笑道,“这有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把我怎么样。怎么说我也是齐王妃的母亲,要想对我不敬的话,是不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 蓁蓁抱了抱母亲,她差点忘记了,母亲能够把父亲治理的服服帖帖,肯定不是一个任由人随意拿捏的女人。蓁蓁只是心疼母亲,母亲从来对人都是和和睦睦的,鲜少用这样带着力量的话来说过话。 一家三口用了午饭后。白父有事情出去了,家里只剩下白母和蓁蓁两个人。 虽然蓁蓁简单的说了路上的事情,白母还是心疼的很,吩咐厨房给蓁蓁熬滋补的汤去了,蓁蓁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小月。 “小月呢。” 白母说道,“小月家里的亲戚好像病危了,小月回家去了,已经走了有几天。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蓁蓁想到了那个“梦”,她怀疑,那个代替她死掉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小月。 想起了沉扬,蓁蓁顺口问了母亲。“沉家人有来过吗?” 她就害怕,沉扬趁着自己不在家就过来骚扰自己家人,按照他“梦”里那个无耻的做法,这种事情很有可能是会做出来的。 白母想了想,她离家的这段时间,沉家人倒是耐得住的性格,没有人来找过他们,倒是有宫里的人说送福饼的时候想要请她父亲过府一叙。 蓁蓁提起了兴趣。“母亲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能够想起来拉拢母亲和父亲的,除了薛贵妃她找不到别的人。 白母给蓁蓁描述了一下那个宫人的长相,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太记得了,每天那么多事情,不保证一定能记得全一个陌生人的长相。 按照母亲这么说的话,倒是有点像薛贵妃身边的金粉,她记得没错的话,这金粉可是她从少女时候就跟着她的,后来入宫了,那便是她贴身的人。 薛贵妃派她来打探家里的消息,倒是不为过。 “她刚刚是薛贵妃身边的金粉,还好母亲没有答应,这个人心怀不轨的。” “怎么了。”白母追问。 “没事,就是这些人不要相信,咱们家不跟他们来往。”蓁蓁亲昵的靠在母亲肩膀上。 “出去这么久了,有没有消息了。”白母忽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嗯?”蓁蓁没反应过来。 白母看她一脸无知的样子,低叹一声,伸手在她肚子上隔空摸了摸。复又低声问道。“肚子有没有消息了。” 蓁蓁不好意思的咬着唇,这他要怎么说呀。 她前几日的葵水才来过呢。怎么会有那么快。 “还没有呢。”蓁蓁羞涩的说道。 “你呀,这幸好是没有婆婆在头上压着你,你才这么轻松,那齐王爷有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白母又问。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担忧的。女儿小时候在白马寺落过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才不好受孕的。 算日子他们已经成亲快半年了,半年都没有消息,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瞧了。 “他呀。”蓁蓁想了想昨晚上他又缠着自己磨了半宿,她都乏了他还缠着自己不放。在回来的路上她有陆续的探过周楚渊的口风,会不会特别在意她生不生孩子。当时这个家 分卷阅读113 伙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呢,每次自己一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总能找到由头缠着自己乱来。要不是今日要早起回家,恐怕由着他的劲头怕是要折腾到天亮了。早上累的起不来,眼底都是没睡好的青黛色,还用了水粉把那颜色生生盖掉,不然母亲看出来就麻烦了。“看缘分吧,缘分来了咱们就好生养着,缘分没来的话,咱们就再等等。” 白母不太赞同她的话,“那怎么成,人家可是王爷,怎么能不在乎孩子。” 蓁蓁调皮的眨眨眼睛,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了,她也知道周楚渊肯定是会在乎孩子的,但是这生孩子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事情。 自己每天被那么折腾,还是没有怀上,看来缘分还是不够。 “母亲,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您说,其实我从雍州带回来一个孩子。”要是想留下阿宝的话,这个孩子肯定不能瞒着大家的。尤其是不能瞒着母亲。 “哪里来的孩子?”白母大惊,“你这么快就……” 蓁蓁连忙说道:“没有没有,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那里一个孕妇因为传染到了瘟疫去世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当时她生产的时候我在场,就特别心疼他,我们这一走,留下这个孩子不就是自寻死路了吗。想了想还是带了回来。留在自己身边,我才放心些。” 白母追问,“那孩子现在在哪呢,齐王爷他不在意这个不是他的孩子吗?” 蓁蓁笑道。“是他同意我才带回来的,孩子早上出门的时候有点咳嗽,我让小秋先回去看着了。” 白母点了点头,他愿意带回来那孩子就好。白母听蓁蓁细说了这孩子的身世,尤其是她昏迷的时候这孩子刚出生第二天就没喝过母亲一口奶全靠山羊奶养着。身子骨本来就要比别的孩子羸弱,再生一场病,那孩子得多难受。 白母叫了下人过来准备了点补品,等蓁蓁回去的时候带上,“咱们现在去看看那个孩子,要是缺什么你跟我讲,孩子不会讲话,可别亏待了人家。” 蓁蓁心想也是,也不知道大夫怎么说,有没有严重,说实话她出来这么半天她心里也忐忑的很,连忙带上东西跟母亲一块回了王府。 所以周楚渊下完朝回来去白家接夫人回家,结果却被告知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周楚渊???? 蓁蓁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夫刚走,给阿宝开了几剂温补的药膳,小孩子的肠胃还未全部长开,不能喝这些刺激的药品。只能开些药膳炖补在平日喝的浓汤里。 白母第一次见阿宝就喜欢的要命,白呼呼的,没有喝过母/乳的原因,看起来格外的小,比别的小孩要小上一圈还不止,抱在怀里,就跟刚出生的小老鼠差不多大。 白母接过方子看了看,的确都是温和不刺激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给小孩子吃还是有些伤肠胃了。白母舍不得给阿宝吃这些东西。他还那么小。 “给这么小的孩子吃这些,太伤肠胃了,不如每天给他喝一点苹果炖粥的汤汁,多穿一点衣服,少到通风的地方去,如此安稳护着几日,这咳嗽应该就要好了。” 蓁蓁不相信就这么简单。不相信的追问母亲,“就这样可以了吗,”她记得大夫开的药房写的密密麻麻的好多东西。就这么能护住阿宝吗。 白母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怎么不行,以前你也是这样小心的护着,才长这么大的呀。” 蓁蓁:“……” 小秋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阿宝一直睡的很沉,来回换了几个人抱都没有醒,这会放到床上继续酣睡。白母念念不舍的在床边看了好一会,丫鬟来说王爷回来了才舍不得的出去。 ☆、第五十五闪回 第五十五闪回。 周楚渊一直很尊重白蓁蓁的母亲, 听管家说白家母亲来了, 立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又让维棠去请白父过府用晚饭。 维棠不太喜欢王爷这样小事上事无巨细,他似乎好久都没问起过那边的事情了。 他很想问, 他是不是已经快要忘记了, 他原本应该做的事情。 蓁蓁出来以后, 打算去书房跟周楚渊讲母亲来府里的事情, 刚出门小秋就端着点心过来了, 看到她出来, 笑盈盈的。“王妃您是要去找王爷吧。” 蓁蓁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小秋忙道,“王爷刚刚回来了, 吩咐厨房加菜呢, 还叫维棠去请白先生过府来用饭呢。” 嗯…… 她还没去跟他说呢,他就知道了吗。 白母跟出来听了这话,满意的笑了起来,跟小秋道谢。“那就谢谢王爷了,叨扰了。” 小秋也是个机灵人儿,“白夫人您说哪里的话,您到王府来那是回自己的家, 哪里有叨扰一说,王爷还巴不得您每天都来呢。” 白母被彻底哄的开开心心,最后一点叨扰之心也没有了。直夸小秋会说话聪明的很。 蓁蓁点点头。 分卷阅读114 她早就知道这个丫头聪明的很了,维棠那么难说话的人, 居然愿意教她武功,看来的确下了功夫。 “那您跟王妃先四下逛一逛,小秋去厨房一趟。” 蓁蓁嘱咐道,“母亲不爱吃辣,少放一点。” 小秋笑着点头,“小秋记下了。” 白母笑着看着小秋走了,待到离开了小花园,白母这才低声说道,“这个丫头倒是看起来挺机灵的。” 蓁蓁笑道。“是呀,在雍州的时候,都是她照顾我的。” 白母又问道,“那她可有许的人家了?” 蓁蓁被母亲的话给逗笑,幸好此刻小秋不在这里,不然叫人家情何以堪呀。“母亲,这话我听听就算了,可别叫小秋听见了,不然还以为我们有别的目的呢。” 一张嘴就是要问人家有没有许人家的事情,母亲这是要改行做媒婆了吗。 白母笑道,“我看这丫头乖巧的很,将来可得找个靠得住的男人。” 蓁蓁简直无语了母亲,这才哪到哪呢,上次她只是无意说了一嘴,这丫头就吓得以为自己要赶她走,小秋她也心疼的很,要是将来要娶走小秋的人对她不好,她这个娘家人,也是万万忍不下去的。现在人家丫头还小,再过几年说也不迟。 蓁蓁点头。“这件事我放在心上呢,对她不好的我也不能放人呀。” 白母也是第一次来齐王府,之前她还担忧着,蓁蓁临上花轿的前一天还在跟沉扬闹,这事虽然被蒙的紧,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风声传了出来。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是起码也是皇家的媳妇,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蓁蓁进门了,肯定会被冷眼看待,她就这么唯一的女儿,蓁蓁从小又脸皮薄,要是受了委屈,肯定也是不会说的。现下瞧着这么多精致可口的点心,又听说去叫了老爷过来一起用饭,丫头们对她恭恭敬敬的,她这才放下心来,虽然齐王不受宠,但是要是小两口过的舒心,他们也就没话说了。 不求小辈们大富大贵,过的平安便是了。 晚上的时候齐王府热热闹闹的,厨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蓁蓁从来没有在齐王府跟父母亲吃过饭,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呢。 蓁蓁开心极了,连平日觉得腻口的红烧肉都贪嘴多吃几块。白母在旁边看的快要笑死了,一直小心的在旁边捏她的手示意她少吃一点这些肉类,姑娘家的束腰非常紧,一旦吃多了,那难受的可还是她自己呀。 蓁蓁傻乎乎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心情好的不得了,一直吃了好些肉。 小秋还是第一次见她吃这么多肉,心想可能是今晚的厨娘手艺超常,悄悄的去厨房让厨娘在做几份不重样的送上来。 齐王平日里话就不是很多,但是这是第一次大家聚在齐王府里,齐王见蓁蓁高兴,也不由得话多了一些。一直细心叮嘱她小心一点,红烧肉腻口,要混着米饭吃才行。 蓁蓁偷偷看着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自己的小心思被发觉,忙低着头一边吃肉一边发笑。周楚渊也不戳破这小心思,两个人就这样在父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耍起了小把戏。 白母边笑边去桌子底下抓蓁蓁的手让她乖乖吃饭,手在桌子底下抓了半天却没有抓到任何,心道奇怪,刚还能摸到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没有了呢。 寻了机会下去瞧了一眼,才发现,自家闺女的手正在桌子底下跟齐王亲昵的拉着呢。 白母低叹一声,这养大的闺女不由娘呀。 蓁蓁瞧见了母亲低头的动作,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这人却越抓越紧,她挣脱不得,只好由着他胡来了,只是,她再也不敢看母亲那揶揄的眼神了。 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实在是…… 太丢人了……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白父也很高兴,听说他们还带回来了初月贴,更是高兴,一直说着要去看下,明天他们就要送去白马寺了,白父一直很欣赏王先生的字迹,怎么说也要去看一眼,下次去白马寺的话,可能就要跟许多人一起瞧了。齐王当即就同意了白父的要求,领人进了书房。 白父白母在齐王府待到很晚才回去,蓁蓁不放心父母这么晚回去,亲自送到门口,嘱咐维棠一定要看着父母进屋再回来。 维棠面无表情的点头。 等父母走了,蓁蓁这才回房。周楚渊已经去沐浴了,回来的这几天他一直很忙,经常很晚才回来,今天回来这么早倒还是稀奇。 蓁蓁也很心疼他,以前他什么都不用忙的时候多好。 今天一整天比之前在雍州还要累,虽然是陪着父母一起,但是母亲第一次来齐王府,新奇的很,她带着母亲在府里四下逛了逛,阿宝醒了,瘪着嘴又要哭的样子,母亲心疼他,一直要抱在手里,阿宝也是人小鬼大,知道谁疼爱他,一路上乖巧的很,时不时的还朝白母笑,白母高兴的不得了,愣是抱着阿宝逛了一路,回去的时候,还一直说明天还要来看他,蓁蓁也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喜欢小孩子,她打算等周楚渊沐浴回来,就跟他说,不要把阿 分卷阅读115 宝送人了,就他们养着好了,他们又不是养不起,等阿宝以后长大了,要是他想要回桐镇的话,那也没有关系,他长大了,就不用再继续担心了。 慢慢地她睡了过去,她觉得脖子痒痒的,闭着眼睛,挠了一下脖子。没一会,脖子又再次痒了起来。蓁蓁不耐烦了,用了力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哎哟。” 蓁蓁被自己一巴掌拍醒,捂着脖子,抬眸,发现周楚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蓁蓁匆忙低下头,捂着脖子,小声:“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周楚渊亲昵的亲了一下她的白皙光洁的额头,眼神清明柔和,“怎么不在床上睡。” 她刚刚想等周楚渊出来跟他说事情的,但是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居然就靠在床上睡着了,夜里凉,她醒了以后才觉得胳膊有些凉。 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睡眼迷蒙。 “头发干了吗,睡觉吧,我好累哦。”蓁蓁有些委屈。这几天照顾阿宝她的睡眠始终不够,夜里还要被他折腾,每天都要到很晚才能休息,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委屈。 “好。” 周楚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实干了,脱了衣服,只穿了一件娟白的内衫。蓁蓁不敢看他,飞快的脱了自己的衣服,睡到了最里面。裹好了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周楚渊回头就看到她这幅警戒的模样。掀开被子准备进去,才发现,她是盖了自己的被子,她这是…… “怎么了?”他问。 “没呀。”蓁蓁不太明白他的话。 周楚渊示意她往下看,蓁蓁不解,往下看了一眼,瞬间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刚刚说了呀,今晚想早点休息,我好累。” “所以呢?”周楚渊反问。 “我想休息了。”蓁蓁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底气不足。 “过来。”周楚渊朝她招招手。 他的眼神有些冷,蓁蓁有些委屈的咬唇,不太情愿,还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白嫩的胳膊,慢慢从被窝里往他那边挪。她才刚过去,周楚渊便伸手把她抱了过去。 蓁蓁一个猛子便被他抱到了怀里,掀开被子,牢牢盖住了两个人。 这是不是要…… “睡觉。”周楚渊遥遥吹熄了灯烛。 蓁蓁眨眨眼睛,这就睡觉了吗、她还以为…… “你真的睡了?”蓁蓁睡不着,闭着眼睛酝酿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任何睡意,她不知道周楚渊到底睡着了没,她想找他说说话的。她小声的问他,怕真的吵到了他。 “没。”黑暗里,周楚渊低低的回。 蓁蓁抿着唇,她就猜到了他肯定还没休息。 “我跟你说件事好不好。”她想收养阿宝,但是要阿宝当自己的孩子,也还需要他同意才可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一个没有跟自己有血缘的人当孩子。 “你说。”周楚渊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他鼻尖的呼吸火热滚烫,黑暗里,蓁蓁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燥热。 “我想收养了阿宝,这么乖的一个孩子交给谁都不放心,还不如我们自己收养了好不好。”她有些没底气,就害怕他不同意。 “嗯?”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们也不要送的太远好不好,我母亲也喜欢阿宝,你看我们把他带回来以后都没怎么哭过,这么小就这么坚强,以后肯定了不得的。” 蓁蓁低声说道,她实在是心疼这个孩子。 “谁说我要送走了?”周楚渊说道,凑了过来,黑暗里,她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唇,生生从她嘴唇上划过。她的身子不由得又软了几分。“那么远的带回来送给别人,以后传出去了,还说偌大的齐王府连个小孩子都养不活,这说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真的吗?”蓁蓁开心极了,要是能留下阿宝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皇室要收养孩子,是不是很麻烦。 “当然是真的,以后这阿宝就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了,还是你亲自接生的,生辰可别忘了。”周楚渊悄无声息的说道。 “那是自然。”蓁蓁没心没肺的说。 ……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蓁蓁心道这个男人也真是小气,居然拐弯抹角的说起生辰来,大概就是怕自己忘记过几日就是他生辰的事情吧。也是,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个生辰,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就好,明日你记得进宫的时候,记得跟皇上和薛贵妃他们说一说,毕竟要收养一个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件事交给我就好。”周楚渊抱紧了她几分,身体的灼/热气息穿透了她的身体,小妻子软香的在自己怀里,她说她今晚很累,是昨晚他太过火了吗,还是白天她跟母亲一起在园子里走了几圈累着了,本来他还想亲热一番的,现下听见她这样说,他也舍不得了。 “嗯。”蓁蓁兔子一般的窝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去了。 —— 翌日, 分卷阅读116 天还未亮,蓁蓁便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昨晚上她难得没有被周楚渊纠缠,睡的格外香甜,此刻被吵醒了,她是第一个醒的。 周楚渊跟着醒过来,以为她还没醒,小声的伏在她的耳边道,“”天还没亮,你先好好睡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按理说小秋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来吵醒他们,尤其是白天没什么事的时候。 “来了。”周楚渊穿鞋去开门。 门开,小秋的身影在一团乌黑里若隐若现。 “怎么了。”周楚渊问道。 “赵嬷嬷……”小秋带着哭腔说道,“赵嬷嬷去世了。” 周楚渊脸色募地一变。 ☆、第五十六闪回 第五十六闪回。 蓁蓁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 赵嬷嬷去世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记得之前赵嬷嬷可是活的好好的,就连他登位以后她还在呢,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 她明白周楚渊对于赵嬷嬷的感情, 柳妃还在的时候, 赵嬷嬷便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着, 后来柳妃去世了, 在冷漠冰冷的后宫里, 赵嬷嬷便是唯一真心对周楚渊好的人, 那时候后宫里的丫鬟们知道他被皇上放逐,特别不把他放在心上,有时候过了午膳时候他连饭都没得吃, 全靠赵嬷嬷时不时的接济, 他能活到现在,除了母亲的生育之恩,还有赵嬷嬷的养育之恩,如今赵嬷嬷走了,他会不会很难过。 周楚渊紧紧的抓住门框,脸色在晨光里看的模样,声音却是冷冽的如同锋利的刀刃。“好, 我知道了。” 说话间的功夫,蓁蓁已经穿好了鞋子下床,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他独自面对这样残酷的场景。 毕竟曾经, 只有赵嬷嬷和朱思远真的对他好过。 她害怕,他的难过无人知。 “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蓁蓁见他回头,忙对他说。 “你在休息一会吧,还早。”周楚渊沉着的对她道。 “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第一次到府里的时候,还是赵嬷嬷踢的轿门呢。”她不懂事的时候,折磨了太多的人,如今总算成长了一点点,她记得,赵嬷嬷一直以来的心愿,都是自己能够为周楚渊生一个孩子,想来她真是没用,居然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好。”周楚渊看着她,神色冷然。 天色将明,世间万物都逐渐在一片清明之中,小花园的花香阵阵,应该是月桂又开花了,每次月桂一开花,满院子都是那清香的味道。 可惜的是,满天花香,却无人赏花。 赵嬷嬷是昨夜十足掉下了湖光殿旁的池塘里,掉落的时候夜神无人,再加上宫廷里的侍卫是不会半夜三更在没人居住的宫殿附近巡逻,所以直到早上有宫人路过湖光殿,才看到已经泡发的赵嬷嬷。白胖的像是大馒头的赵嬷嬷着实吓到了宫人,宫人大哭着叫来了附近的巡逻侍卫,人却直接被吓晕了过去,赵嬷嬷的消息这才被传开来。 赵嬷嬷是跟周楚渊走的最近的人,薛贵妃再不喜他,也还是找人去通知了周楚渊,小秋一听这个消息,就连忙跑来找他,也顾不得是不是时候了。 “你知道一般宫人死了,会埋在哪里吗?”清晨的马车穿梭于还未清醒的街道,蓁蓁裹在暖暖的披风里,靠在周楚渊的肩膀上。睁着眼睛望着帘子外面时隐时现的大街,听着周楚渊的声音,她摇摇头,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埋在哪里?” “会被烧成一坛灰,从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彻底变成缩成一团灰躲在一个小坛子里,有家人的呢,就送回去给家人,要是没人家人的话,可能就随便仍在哪条大马路上。被撒的到处都是。” “嗯。”蓁蓁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嬷嬷没有家人了。”周楚渊低低地说。 蓁蓁的眼里很快便聚集了泪意,她不敢哭出声来,她当然知道赵嬷嬷没有亲人了,从她入宫开始,她跟在柳妃身边,几十年都没有回过家,就算是真的有家,恐怕现在家里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记得她是谁了。 “我们把赵嬷嬷接回来吧。”蓁蓁低声对周楚渊说。她相信,此刻他的内心,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把赵嬷嬷接回来,再也不用在宫人默默孤独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想赵嬷嬷,最想去的地方,应该是母妃的身边。”分别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终于可以回去柳妃的身边了。 “好。”周楚渊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不要难过,赵嬷嬷,最想看到的是你平平安安。”蓁蓁抱紧了他的胳膊,今日她素着脸,一身淡灰色的裙衫轻便出行。 赵嬷嬷只是一个宫人,她没有办法黑色素衣为她守孝。 “你怎么会这么好……”这么好,好到让他越来越痴迷,这座冰冷的皇宫,从今以后,他就是孤单一人了。他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他临出门的时候,赵嬷嬷叮嘱他的事情。 分卷阅读117 “你是我的夫君啊……”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周楚渊抱住她,像是抱紧一个世界。 “好。” …… 他们进宫的时候,赵嬷嬷已经被火化了,骨灰盒放在赵嬷嬷平时住的房间里,赵嬷嬷平日里对待下人很好,许多在她手底下犯了错误的宫人她也从来没有大力责罚过,宫人们感激她的恩德,她的骨灰被送过来以后,不少宫人前去拜祭。 他们过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放了许多糕点,屋子里的宫人们看见他们过来,匆忙行了礼快步的出了门。 蓁蓁朝赵嬷嬷的骨灰盒拜了拜,看着简陋的房间,心生感慨。“没想到,赵嬷嬷一直以来,过的这么清贫。” 她的身份虽然不如金粉那样,但是为人很好也为她赢来了许多尊重,她现在住的房间空空如也,一张床一桌四凳,外加一张屏风,这便是赵嬷嬷的房间了。 周楚渊认认真真的朝赵嬷嬷拜了三次。眼神凌厉,“她一直舍不得吃穿。也不知道这么节省干什么。” “我们拿赵嬷嬷的骨灰回去,要不要跟……” “不必。” “嗯。”蓁蓁担忧的是,赵嬷嬷的身份到底不一般,要是就这么把骨灰拿走的话,会不会惹得皇上不高兴,皇上最不想听见的,大概就是她跟柳妃有关的一切。 “那好吧。” 周楚渊亲自抱着赵嬷嬷的骨灰出宫,他的母亲葬在皇宫后面的山上,并未入皇陵,皇上不愿意有一个不爱自己女人的灵位留在自己旁边,周楚渊也不愿母亲委屈自己,于是,她孤独的留在了那里。 如今好了,有了赵嬷嬷的陪伴,母亲不会再孤独了。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有个小宫女哭哭啼啼的跑过来,四下无人,匆忙的朝蓁蓁怀里扔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也顾不得行礼,再次匆忙的跑掉了。 蓁蓁唉了一声,那个小宫女便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蓁蓁把纸条摊平,上面乱糟糟的写了几个字。 “赵……”蓁蓁刚读了一个字,便被周楚渊一把合上,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在她要疑惑的发问之前,低声而又快速的说道。“先出宫。” 蓁蓁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敢说话,只好快步的被他拉着走了。 她不敢回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一般。 那个小宫女给她的东西,她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但是,她不敢说。怕真相一旦拆穿,所有人的肮脏嘴脸,全都暴露在了这个晴朗的天空之下。 出了宫,上了自家的马车,蓁蓁一颗狂跳的心脏才算慢慢平静下来。 确认了安全,蓁蓁才把掌心里那张更加皱巴巴的纸条摊开来看。 “你猜会是什么?”蓁蓁问他。 “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他已然猜出来了那是什么。 “好。” 蓁蓁只得将纸条上读了出来。 “赵嬷嬷昨晚被人叫出去了,好像是薛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纸条上的字写的皱皱巴巴的,她看了很久才看出来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你怎么看。”蓁蓁低声问旁边沉默不语的周楚渊。 她不相信赵嬷嬷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到湖光殿附近,她在宫里安分了这么多年,不会在这个时候行差踏错一步来。可是,赵嬷嬷这么多年以来,不会竖立任何敌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她会疑惑,她相信,周楚渊肯定也早就起了疑窦。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说,“你害不害怕。” 蓁蓁摇摇头,“不怕。” 她最怕的,其实是离开他后的那两年。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一想起,她就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死过一遍一般。可是他说,她只是做了一场很真的梦而已。 “好,我们先回家。”周楚渊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回家。” 周楚渊把赵嬷嬷的骨灰葬到了母亲身边,她跟母亲,从来都不是皇室的人,如今走了,也要远远离开那个冰冷的地方。 她们……终于可以永远离开那个地方了。 他不用,在顾及任何人了。 ——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四角都点上了气味芳香的熏香,香味从屋子里蔓延开来,从踏入门开始,便闻到阵阵的熏香气息。 金粉快步的提着裙摆往里走,路遇端着水果的宫人,看到她过来,竟然慌的把手里的果盘都弄翻了,金粉见状忍不住呵斥几句,吓的宫人连忙跪地求饶。不过金粉今日没有功夫在这里教训吓人,说了几句便继续往前走。 到了秋宜殿里,金粉屏退了守着的宫人,等人走了。她才低声对薛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您猜的不错,一大早,齐王殿下便跟着齐王府进宫来领走了赵嬷嬷的骨灰出了宫。” 薛贵妃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身姿柔软,媚眼如丝,她已经年近四十,却依旧像个刚刚及笄的少女一般,却又有着独特的少妇风 分卷阅读118 情。 薛贵妃轻哼一声,“早就猜到了。齐王恐怕也就这一点随了他母亲了。”心慈手软,是成王的最大禁忌。 “可是您不觉得赵嬷嬷的死……” “那又如何,有人等不及要下手了,帮我们除掉一个眼中钉。” “娘娘您的意思……” “不该问的不要问。” “娘娘金粉知道了。” ☆、第五十七闪回 第五十七闪回。 安葬完赵嬷嬷以后, 周楚渊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他们成亲以后,他鲜少这样,蓁蓁不敢去打扰他, 有些情绪, 是需要自己去消化的。 小秋椅子陪在蓁蓁身边, 难得的安静。 蓁蓁觉得心里压抑极了, 她想找个人说话,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从那张纸条开始, 她就知道,她之前缺少的那两年经历,现在, 好像要开始了。 宫廷政变, 从来,都是从流血开始的。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的起因,居然是赵嬷嬷的死。 到了晚上,周楚渊很晚才回来,他没有出来用饭, 她只是叮嘱小秋去把饭送进去,她默默的坐在餐桌前,味如嚼蜡。她自从嫁给他开始,她还没有一个人吃过饭过。 心里乱糟糟的, 直到他回来,她都还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 周楚渊一身夜色的回来,她感觉到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丝毫没有睡意。看着他,眼神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猫一样可怜。“你回来了……” 周楚渊的心揪起来,她这样的小猫声音,大概是自己今天真的吓到她了,他只是无措而已,无措自己的情绪,无法安慰自己,亦无法让自己真正的心平气和。 他怕自己的情绪,会吓到她。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担忧了。 “对不起。”他轻声说。 “我不怪你。” “下次不会了。” 蓁蓁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不似早上那般清冷淡漠,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那样的眼神,她担心他。 蓁蓁坐起来,抱着他精瘦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低声说道,“以后有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妻子,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她不知道那两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只知道,皇位一旦更迭,便是血流成河的下场。 历史上,从来没有一场更迭,那么简单容易。 他的身边没有几个可靠的人, 她担心…… “我知道,这次我让你担心了。”周楚渊吻着她的额头,见她眼神明亮,并不困顿的模样,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说道。“ 书房里有暗道,小秋知道在哪里,如果齐王府里有危险,小秋会带你安全的逃出去。” 蓁蓁咬着唇,不敢大声,“暗道?” 周楚渊点点头,“对,太子跟晋王都按奈不住了,这里,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齐王府里的打通了暗道,估计谁也不知道,齐王和晋王,从来都不是善茬,晋王无心争夺皇位,只是想要查明真相,他的母亲那年悄无声息的死了,他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没有财力物力支撑他去夺位,他很有自知之明,他想在仅存的最后时间里,想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一旦有任何危机出现,我最想保护的,是你。你必须在我身边安安全全的。” “我会保护好自己。”蓁蓁心里忽然有些酸楚。“你也是一样,你不能这样。必须得保护好自己,我跟阿宝,不能没有你。” 周楚渊沉闷一整天的心情好了许多,有她在的时间里,再沉闷的事情,都变得有意思起来,果然漫长的人生里,一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觉得有趣。 “总之小心晋王,他不是个善茬,当年他的母妃忽然间去世,所有苗头都指向了我的母妃,我非常相信我的母妃没有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风声,这些年我也很少见到他,一定要远离他,我不在的时候,如果他出现在你周围十尺之内,都要来找我。” 蓁蓁被他逗笑。 十尺之内,那就是说,目光所及之处,都不能有晋王。虽然是提醒她,但是她怎么就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呢。 “我会注意的。” “还有。”周楚渊又道。“应该给阿宝取个名字了。” “嗯?” “不能总叫阿宝,他应该有自己的名字了。” 蓁蓁仰头问他,“你有想好的名字了吗?” 周楚渊摇摇头,“还没想好,你也可以想想,” 叫她想名字呀,她还真没想过,阿宝这么可爱这么乖,她怕自己取不好名字,以后要是阿宝不喜欢的话,肯定会怪她的。但是如果是周楚渊取的话,要是他不喜欢,肯定不会跟父亲叫板的 分卷阅读119 。 …… 晋王府内。 堂案前坐着一个面色俊冷的男人,玄色长袍威风凛凛,面如柏相,神色间却又有一种清冷之风,与这富丽堂皇的晋王府有些格格不入。 “你可探听到了什么。” 底下跪着一个夜行衣的年轻男子,男子垂着头,恭声的回。“秋宜殿外都是暗卫,我还未靠近,就差点被发觉了。” “哦。” “但是属下似乎看到了点别的,昨夜皇上翻了小贵人的牌子,但是属下看见薛贵妃的贴身丫鬟金粉从小贵人宫里出来,没多久,就传出来小贵人身体不适的消息。所以……” 晋王讥笑一声。后宫的女人,有哪个会那么简单,做这么点小手段。无非就是想要多争取一点宠爱而已。他不在乎她的小手段,他在乎的是别的。 “赵嬷嬷怎么会死的。” 黑衣人摇摇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从秋宜殿的房顶上掠过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老妪在往秋宜殿的反方向走,他没有在意,也是第二天他才知晓,原来这个老妪,居然是赵嬷嬷。 王爷会问起赵嬷嬷,想必他可能也很好奇赵嬷嬷的死。宫里死一个名气这么重的嬷嬷,肯定会引起恐慌才对。 “嗯。” 晋王懒懒地嗯了一声,黑衣人头垂的更低,躬身退了出去。 晋王斜睨了一眼不远处的翡翠屏风。 这么好的屏风,怎么每一个人进来,都不会多看一眼呢。 他真的好奇,杀了赵嬷嬷,摆明了就是跟齐王作对,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赵嬷嬷是柳妃的贴身嬷嬷,柳妃是齐王的生母,杀了生母身边最亲近的嬷嬷,无非就是跟齐王作对。 整个皇宫跟齐王作对的人,他想不超过三个。 他。 薛贵妃。 以及…… 这场戏,越来越好玩了。 …… 白母从白马寺上香回来,带回来了亲自祈求的护身符,蓁蓁没想到的是,母亲求的护身符,第一个给的居然不是自己。 蓁蓁看着母亲很小心的把护身符挂在阿宝的小脖子上,抱着他的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蓁蓁觉得,自己好像要跟一个小屁孩争宠了。 “母亲,我的呢。”她瞧见母亲抱着阿宝很久都没准备给她拿护身符,顿时有些委屈的努着嘴。她怎么会比不上一个小孩子呢。 “你嘛。”白母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有齐王殿下这么宠着,哪里还需要护身符这种身外之物。他比护身符还要管用。” “可是……” 可是,阿宝有的她没有,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亏呀。 白母笑道,“你呀,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跟一个没多大的婴儿计较这些呢,师父说了,这种东西心诚则灵,更不可批量,你有了齐王殿下,阿宝还是个小孩子,需要这些东西平安长大。” 蓁蓁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不如一个小孩子呢。 她也想要母亲求的护身符呀。 阿宝被母亲带回去白家了,白母说白父也想念阿宝,才离开一天,就想的不得了,更何况他们得知宫里有人离奇去世了,府里肯定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一个小孩,所以还是带回去比较好。 蓁蓁知道家里一定是太安静了,尤其是现在自己嫁人了,家里更是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母亲一定是觉得家里太过安静,所以才想要把阿宝接回去热闹一下。 亲了亲阿宝的小脸蛋,看着小家伙被母亲抱走了好一会才回去,家里一下子少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个小家伙,她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很。 到了饭点,周楚渊还是不见回来,蓁蓁心里更加空落落的,她总觉得,如今的齐王府,比那个梦里还要空。 小秋知道瞧见她食不知味的样子,心内低叹一声,王爷最近忙的不见踪影,王妃就日思夜想,中午就没好好的吃饭,这晚上要是再不吃的话,人就该瘦了。 小秋心疼的说道,“王妃您就多少吃点吧,您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再不吃的话,王爷回来该心疼了。” 蓁蓁看着小秋,“王爷今天去哪里了?” 小秋摇摇头,“小秋也不知道,维棠这几日都不见踪影,王爷也是,王爷吩咐过小秋会照顾好王妃的。” 蓁蓁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了。自从雍州之后,她就特别讨厌雨天,总觉得阴雨绵绵的天气,会带来不好的事情。 “我没胃口,先不吃了,帮我在厨房里温着人参汤,王爷总是半夜才回来,人的精神熬不住的,多喝一点参汤,补充一下元气。” 小秋点点头,“参汤一直温着的,就等着王爷回来了。” 小秋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忍不住又问道,“那王妃要不要尝点红烧肉,您那晚喜欢吃的那个,今晚小秋又让厨娘给您做了,您要是想吃的话,小秋 分卷阅读120 这就给您端上来尝尝。” 那晚的红烧肉的确很好吃,明明这些东西她经常见,小时候也很喜欢吃,但是再大一点的时候她就不爱吃了,因为母亲说了,女孩子有束腰,吃的太多的话,腰部就会有肥肉,有肥肉的姑娘不好看的,所以她习惯了每样喜欢的就吃一两口,这样就能少忍耐一些。那晚是她太开心了,一开心就没崩住,就多吃了几块,没想到这才几天,她爱吃肉就被小秋记住了,明明自己掩饰的很好了呀。 蓁蓁有些纠结,“可是,晚上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真的好吗?” 小秋劝慰道,“吃些没事的,您看您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许多呢。” 蓁蓁:“是么。” 小秋连忙点头。“是呀,王妃您就放开了吃吧,难得见您有喜欢吃的东西呢,再说了,这也是王爷叮嘱厨娘做的呢,。” “楚渊?” “是呀,王爷临走前叮嘱厨娘做的,王爷就见您吃了一次,就立刻记在了心上,王爷心里很惦记您呢。” 好吧,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再不吃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犹豫了一下,叮嘱小秋,“那就吃一点点。” 小秋立刻笑了起来,吩咐丫鬟们上菜了。 谁知道,就一碟红烧肉,吃出问题了。 ☆、第五十八闪回 第五十八闪回。 蓁蓁没想到就吃了一块红烧肉而已, 还没肥肉, 全是精瘦的瘦肉,刚放到嘴里,还没吃, 一股从心底里生出的恶心感涌满自己的感官, 下一秒, 她就捂着嘴呕吐了起来。脸色立刻变得蜡白, 小秋吓了一跳, 马上蹲下来去询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蓁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胸口的难受感太剧烈了,她只想蹲在地上吐个天昏地暗。 小秋不知道怎么办,哭的昏天黑地的, 还是送汤上来的丫鬟镇定许多, 一边拍她的后背一边递水过来给她漱口,又对旁边的小秋说道,“小秋姑娘,您快去请个大夫过来,王妃这样难受下去不是办法呀。” 小秋都被吓出好歹来了,竟然忘记了请大夫这么大的事情,连忙站起来胡乱擦了一下眼泪就往外跑, 太吓人了,就是几口红烧肉而已,就这么严重,看来这红烧肉里有毒, 一会大夫从红烧肉里检查出来什么毒药的话,她一定要把厨娘给碎尸万段不可。 蓁蓁心里难受的要命,胸腔里仿佛有一万吨难受卡在喉咙里一般,难受呕吐都不得根治,她只想蹲在地上,也许是蹲下的动作压迫了胃,才算有了丝丝舒服。 脑袋嗡嗡的,思绪却异常的清醒。 她没有吃肉,就是一夹起来就觉得难受反胃,仿佛这香喷喷的红烧肉是隔夜的甜品一般,闻到就是一股馊味,这馊味就像是在嘴边嚼了没有咽下去的感觉,她现在,就只剩下吐的感觉了。 这种反应,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有孕了吗? 她没有想到过,明明几天前还吃了那么多红烧肉都没有事情,怎么今天一闻到味道都觉得恶心。 她不觉得自己会有孕,之前怀孕后她不久就小产大出血,那是她噩梦的开始,更何况,现在这种时候,不适合怀孕,明明事情经历走向就跟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相信自己是有孕, 也不可能。 一定是吃坏东西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 大夫检查了一下她的脉象,凝神不语。表情有些严肃,小秋心都跟着揪起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也不说话,一会王爷回来,她要怎么给王爷交代呀。 蓁蓁虚虚的靠在床头,脸色还是白的很,她没什么精神,但是还是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柔声问道。“大夫,我……” 大夫忙收起手,恭恭敬敬的朝蓁蓁做了一揖。“恭喜王妃,您有喜了。” 蓁蓁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前一片白花闪过,她的眼眶瞬间就湿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有孕,虽然时间差不多,可是,她仍旧不敢相信。 “真的吗?”小秋惊喜的问道。 大夫点点头。满目祥和。 蓁蓁还是有些不信,她又问了一遍大夫,“大夫您确定吗?”她不敢相信她又怀孕了,之前怀孕以后的经历实在是可怕,这一次,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孕。 大夫看着初为人母的美娇娘,满脸都写满了疑惑和失落。“王妃您确确实实已经有孕一月有余了。” 一月有余…… 那是他们刚刚回来京城的时候。 原来那一晚,她的肚子里就有了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她不敢要。 如果这个孩子再次被人给……她可能,也活不下去了。之前就是因为孩子被人下了毒,她才伤心绝望的被沉扬骗了。如今再次有了孩子,她害怕…… 小秋开心极了,原来是有小王爷了,她还以为王 分卷阅读121 妃是吃坏肚子了呢,原来是肚子里的小王爷在闹。 大夫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又开了一些滋补的药方,她的身子薄弱,要成功孕育一个婴儿,是需要很大精力的,她身体单薄的很,要多吃一点滋补的东西才好。 小秋开开心心的把大夫送出门了,又从账房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大夫,大夫结果银子,忙道谢。小秋倒也不是大方赏赐的,只是封口费而已,王妃有孕的消息,绝对不能被齐王府里的其他人知道。大夫深知这银子的用处,忙点头说是,保证自己不会乱说话,小秋这才满意了,开门让大夫出去。 小秋很快召集了齐王府里的丫鬟下人们过来,叮嘱他们今日大夫来府里的事情不准乱传,尤其是王妃的近况要是她在外面听见了什么风吹草动,就敢肯定是齐王府里的人说出去的,要是知道是谁说的,直接扔到军营里充当军X。丫鬟下人们唯唯诺诺的点头,不敢在交头接耳了。 他们只是普通人,要是送去军营里,那跟死了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小秋这个时候是难得的镇定,再没有之前的慌乱,她留下了那个厨娘,她大概猜到了蓁蓁是怎么回事,没有点破,不过小秋也没想过瞒着她,以后王妃的伙食问题还得靠着她呢。于是她把王妃有孕的消息告诉了她,并叮嘱她以后王妃的吃食全部由她亲自过手,不得假手于人。小秋承诺要是她做的好的话,账房会直接每月多给一锭银子。厨娘感激无比,保证自己不会乱说话。 小秋又去给她倒了一杯参茶,小跑着一起端回了房。 蓁蓁还有些没回过神,小心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还是不肯相信,这里居然有了一个孩子,母亲成日里都很担心她的身子,就在等着她何时能够做母亲,她小时候落过水,医生说她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虽然小时候喝了很多补汤,可是大夫仍然对她能不能生孩子不抱太大的希望。 母亲也是希望她早点生个孩子,万一将来要是以一个无出的名由休了她的话,还不如老实在家里一辈子做个富有的丫头。也比被人宠爱半路又被抛弃的好。 蓁蓁无助的抱着胳膊,双眼无神的望着面前的喽花屏风,她应该怎么办,在恐惧中,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迷茫,这个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她害怕,她绝望极了。 如果她再次因为这个孩子死一次的话,她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次有奇迹,不保证,每次都有奇迹的。 人生啊,哪里来的那么多奇迹呢。 “娘娘您怎么哭了呢。快擦干净眼泪,这样对您和小王爷也不好呀。”小秋心疼i极了,连忙拿了丝巾给蓁蓁擦眼泪,娘娘嫁过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娘娘哭呢。 “小秋,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差劲到,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换来小孩子的命。 她爱自己,甚爱任何人。 小秋忙摇头。“娘娘当然不是,您是小秋见过最好的娘娘了。” 蓁蓁泣不成声,她哪里好,她一点也不好。 小秋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听说自己有孕以后会这么难受,可是在看到她哭的这么难受心就跟着难受的很,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一哭,她就很想哭了。 小秋哽咽着说,“娘娘您别哭了,您一哭,小秋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蓁蓁苦笑着摇头,“我只是开心,开心我终于有了孩子而已。” 原来是这样,小秋松了口气。 小秋忙擦掉眼泪,跑过去把参茶端过来,小声的哄着。“娘娘您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还难受了那么久,您先喝口参茶提提神吧。” 一整晚就顾着吐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几顿不吃饭,人哪里有那么多精神呀。 蓁蓁喝完了参茶,精神气好了许多,心里的委屈和难受也不再那么满了,勉强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安慰紧张不已的小秋。 “你别害怕,我刚刚只是太开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明天帮我准备一点酸枣蜜饯之类的。”她之前有孕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酸枣,尤其是那种泡在陈醋里的枣,基本上一拿出来罐子,周楚渊每次都要皱眉等她吃尽兴了才回来。 要是她这次也这样的话,不知道他还不会气的直皱鼻子等她吃完了再回来。 尽量吧。 多活一天,这个孩子,便会再她的肚子里待一天。 哪怕她会在某一天悄无声息的死去,希望,死相不要像之前那样难看就好了。 恐怕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母亲了。 这样活在一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世界里。 …… 周楚渊又是深夜才回来,他以为回来的时候会是一片寂静,只有卧房里一盏小灯在等他,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一进院子里,周围全被点上了灯笼,明明亮亮的,像如白昼。 周楚渊有些好奇,快步的进院子。 小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老远便瞧见了他回来,连忙朝他笑了 分卷阅读122 笑,神神秘秘的叫住要进门的周楚渊。 “什么事?” “王爷,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听完了,不要太惊讶。” 周楚渊狐疑,“到底什么事。” 小秋神秘的笑,“咱们府里有喜事了。” 周楚渊:“?” 小秋低声,“娘娘有身孕了。” 周楚渊:!!!! 周楚渊神色一变。双侧的手握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事实,她居然有身孕了,可是明明…… “真的吗?”嗓音发紧,他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都有些变了调。 小秋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大夫确认了好几次呢。娘娘刚刚在屋里都激动的哭了好一会呢,这会刚刚喝了参茶睡下了。” “她……她是不高兴吗。”周楚渊有些沮丧。 “那倒不是,娘娘说是高兴的。”小秋嘿嘿傻笑。秋也觉得是高兴的,娘娘嫁过来有些日子了,娘娘嫁过来的时候一直沉闷的齐王府总算有了些生气,现在又有了小王爷,小王爷加上阿宝少爷,这下齐王府,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是吗。 他不是很相信。 “好,明天起,派些暗卫日夜守着这院子。”周楚渊吩咐小秋。 小秋点点头。 周楚渊轻轻推门进屋,屋子里只亮起一盏小灯,床上的人悄悄的睡着,脸上还泛着可疑的亮光,眼睛还有些肿,看起来她的确刚刚哭过。 周楚渊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到了她的小腹上。 这里平坦无疑,真的神奇,居然这里有了他们的孩子。 这样的结局,他有点热泪盈眶。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不是,又要以一种新的方式回来。 如果他回来,他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他靠近的时候呼吸涌到了她的脸上,蓁蓁睡的浅,很快就醒了,一看到他,她的眼眶很快便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的说道。 “你回来了。” 周楚渊一听这声音,心便软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大概,就是她第一次,用这样软软的声音跟自己说话。那种感觉,像是整个空无的心脏忽然被一种甜蜜的气息包围。 满足的,想要永远活在这甜蜜的气息里。 永永远远。 脱了鞋小心的掀开被子,躲过她平坦的小腹,轻轻抱着她。“以后不要在哭了,你现在是个母亲了,你哭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跟着你哭了。” 蓁蓁被他逗笑了,把眼泪胡乱的揩在了他的衣服上。“胡说,他才一个月呢,哪里有什么感觉。” 周楚渊摇摇头。声线温润如玉。“他肯定能听见。你快点休息,你现在是两个人。明天想吃什么,我让小秋给你早点准备,你醒来,就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我已经让小秋准备了。”蓁蓁说道。“但是有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 “我想每天睡醒,都能看见你。” 她卑微的小愿望,仅此而已。 周楚渊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这么小的一个要求。他可以满足,也能满足。 “好。” …… 第二日小秋准备了酸枣和蜜饯,整整一桌子每种口味都有,等着蓁蓁起床选择。周楚渊一过来就闻见了这酸到骨子里的酸枣。立刻捂着鼻子走远了些。大声的问小秋。“这是什么?” 小秋也同样对这气息闻的想哭,“娘娘指定要的,酸枣和酸杏仁和一些蜜饯。” 周楚渊:“……” 果然。 连口味都没变过。 他怕是要忍受这味道十余月了。 惨! ☆、第五十九闪回 第五十九闪回。 维棠发现了一件事, 从早上开始, 王爷似乎一直处于一种情绪莫名亢奋的状态。他已经观察了好几次,从出门开始,他就偷笑了好几次。 忍了好一会, 维棠总算忍耐不住了, 恭声询问王爷的怪状。 “王爷, 您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属下发现您……” “发现我今日心情特别好是不是。” 维棠点头。 “她有我的孩子了。”他想要对全世界宣布这个好消息, 以前不敢想, 怕自己想了,她便会像蝴蝶一般的飞走,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 昨晚一整晚她都在,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还在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到他起床以后都还没有醒。 昨晚自己答应过她,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他。 所以,他快要日上三竿才能被批准出门。 虽然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但是,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多希望,之前的她,也会像现在这样要求他。 分卷阅读123 维棠脸色一变。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昨晚回来的时候, 小秋居然没有向他透露半个字。看来,自己也不再她的信任范围之内。 周楚渊似是察觉到了维棠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轻轻瞥了他一眼,淡道,“你似乎很不高兴。” 维棠一惊,忙道。“属下很为王爷开心。” “开心就好。这几日先不要轻举妄动,去晋王府日夜盯着,只要见着他出府。立刻来告诉我。”有些事,不能在拖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晋王怕是最先按奈不住的那一个。 “是。”维棠深深看了一眼周楚渊,这才出去。 他知道维棠这眼神里的意思。 宫廷争斗已经箭在弦上,这个时候,谁先按奈不住,谁就会输的彻底,赵嬷嬷的死,他想只是一个契机,等谁先开始,就被狠狠的丢在了身后。 可惜啊,有的人,完全不懂别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意,也不屑跟他们任何人争。 朱思远得知赵嬷嬷去世以后,他就悄悄来了京城。 周楚渊给他在郊外安排了一栋房子,很隐秘,是书房里的密道通往的绝密之处。 这几天,他每天都会在这里跟他商议事情。 但是今天,他不是很想聊这些。 他有别的事情要问。 朱思远在房间里休息,听到了声音,这才出来,看到了他,这才轻轻笑了一下。“今天好像比昨天晚了一些。” 周楚渊把带来的食盒给他。这是他的午饭,通常他的三餐,都是他亲自带过来给他的。今天他会迟到,也是他答应过蓁蓁,要在她醒来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前世做不到,这辈子,他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嗯,有点事耽搁了。”周楚渊道。 朱思远没有追问什么事,旋开盒子,准备吃饭。早上的时候维棠送来了早饭,现在吃的是午餐。 周楚渊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专心吃饭,眸光深邃,空气很安静,很适合他想要问的问题。 “义父,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朱思远再和午饭做斗争,并未把多余的心思放在他即将问的问题上。“你想问什么?” “蓁蓁有孕了。” “嗯?” “义父您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吧。” “没错,是我。”朱思远放下筷子,平静的望着他。之前蓁蓁瘟疫的时候,他曾替她把过脉,发现她的脉象里有一股很奇特的气息。 他在给她熬药的时候,顺手帮她除了那一脉奇特的脉象。 他还是个孩子,没有任何的责任心,必须要有压力,才会逐步的成长起来。 “没错,是我。我希望你把我们要做的正事放在心上。”朱思远道,“你今天会来找我,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应该要做的是什么。” “可是义父,如果她没有身孕的话,我也许会答应你。但是……” “你什么意思。”朱思远猛的回头。 周楚渊定定看着朱思远,眼神清明,却又异常坚定。 “她现在有身孕了,我想做个好父亲,我不愿去拼搏那无妄的将来,我想做个普通人,像现在这样。”哪怕一辈子就是个被放逐的皇子,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朱思远冷冷的看着他,“所以呢,你忘了你母亲了吗?” 周楚渊摇摇头。他没有忘,也永远不会忘记。 朱思远冷声,“你如果不坐上那个位置,你母亲,就永远也死不瞑目,你难道就心甘情愿的将来这样去见你的母亲吗?” 周楚渊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筹划了这么多年,无非是想要给母亲一个公道而已。 她受众人非议,才会心碎的死在了自己的宫里。 他曾很恨父亲,一个没有任何担当的男人,除了让自己的女人受非议而死,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母亲,是曾真心爱过他的。 真的爱过,谁也没有办法断定这场情/爱里,孰是孰非。 更何况,他早已经放弃掉了这场博弈。 他不会是赢家,也永远不会是输家。 “我没有忘记过母亲,也永远不会忘记,她在我的心里,义父你相信我,就算我没有参与这场斗争,这宫里的风波,也不会平静下去。” 朱思远冷哼。“我只知道,你背弃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不会恨我。” “我会在京城待三天,三天里如果后悔了,随时来找我。”朱思远到底不舍得一下子放弃,他们筹划了这么多年,要一下子放弃,他做不到,他们距离这一场改变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往前,便能改写所有历史。 他不会允许,也不会同意他就此退出。 朱思远冷冷的抿唇,师妹的仇,他就要报了。 周楚渊不会答应他,他已经想 分卷阅读124 的很久了,或者说,在更早之前他便已经想好了一切。蓁蓁怀孕是个契机,他正好借着这个契机来告诉义父。 义父像真正父亲一样的为他好,可是,他毕竟不是真的父亲。 母亲对他是爱多还是恨多,只有母亲自己知道。 爱跟恨相比,后者更加难以被宽恕。 …… 秋宜殿。 窗外寒风瑟瑟,屋里四角已经点了温暖的暖炉,暖炉里的热气徐徐传出来,秋宜殿里,暖和的像是阳光满园的春天。周煜渊已经懒在秋宜殿许久了。早先他进宫来找皇上,皇上好像在见大臣没空见他,他也没别的去处,冬天冷,他也不想在外面瞎晃悠,转悠了两圈,还是去了母妃宫里。 金粉轻手轻脚的端了好吃的点心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薛贵妃便朝她使眼色,金粉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如同进门之前,那般的静悄悄。 周煜渊懒懒地靠在母妃的贵妃榻上,声线慵懒。“父皇到底在见谁,都这么久了,也不见许公公来找我。” 薛贵妃斜斜睨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就派人过去问问。” 周煜渊好奇道。“母妃您不是掌握了各府里的情况了吗,咱们送了那么些个漂亮美人。”想当初母妃决定把养起来的美人全部送到各大臣的后院时,那些个大臣满眼放光,恨不得眼前就有一张床用来被翻红浪,这些个见色眼开的猥/琐大臣,以后他继位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群无脑的笨蛋全部找机会甩开。 “并不,还有一个人家里没有。” “谁。” “晋王。” 他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好弟弟。这半年里他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刚新婚光芒绽放的周楚渊的身上,他居然忘记了,后宫里,还有他这么一个隐形的对手。 “对,我差点忘记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轻易的对谁都这么没有戒心,你要知道,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那齐王呢。”周煜渊又问。 薛贵妃冷眸。 周楚渊和他的小妻子离开京城去雍州后,她曾暗示过那边的土匪,可惜的是,那群废物没有半点用处,不仅没有派上用场,还被人给清缴了。 以至于,把问题留回了京城。 如果周楚渊敢越半点雷池,她有无数种办法来让他自难而退。以为娶个钱财无双的后台女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可他别忘记了,如果宫里发了话,再多的钱,她都有理由清缴上国库。 如果,敢越雷池的话。 “你要自己争气,母妃能够帮你的,只能到这里了,如果你自己不争气,就算争到了,也只会被世人唾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将来做一个好皇帝。” 周煜渊原来还想说几句的,但是听完了母妃的低语,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他没有任何信心。 没有信心做一个好皇帝。 周楚渊在小屋外坐了一下午,朱思远当真是如自己中午说的那般,他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他是不会在见他。朱思远在赌,在赌他会不会来找他。 维棠比朱思远更加意外他居然反悔了。早上他就从王爷的话语里听出了不对劲,没想到这才一会会,事情便有了变故。 可维棠心里很生气,生气一定是白蓁蓁的原因。 都说饱暖思淫/欲,王爷自从娶了那个女人以后,做什么都畏首畏尾起来,到了现在,居然还放弃了…… 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维棠垂下头,恭声对发呆的周楚渊说道,“王爷,属下觉得,您应该好好想一想朱先生说的话,咱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不能说散就散了。” “嗯?” 维棠继续道,“属下不会说话,您也就只当听听。” 周楚渊轻笑了一声。睨着他,“你说,我不怪你。” ☆、第六十闪回 第六十闪回。 维棠跟着他许多年, 从他默默无闻开始, 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关系却亲近的像是一家人。他说什么, 他都不会真的生气。 维棠正色道, “属下认为, 王爷您懈怠了。” “什么意思。” 维棠心有不甘道。“自从您跟王妃成亲以后, 您就没有再把多余的精力放到这边过, 朱先生悄悄的在各大臣那里安插了眼线, 您都没有过问过。朱先生告诉您那黄主薄是晋王的人,您也毫无动静,属下觉得, 一定是王妃的到来才让您这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白蓁蓁的到来, 他们现在,一定已经胸有成竹了,不像现在,王爷甚至都打算好了,解散队伍,大家组建起来,无非是为了他好而已, 现如今…… 他为大家感到不值,更为朱先生感到不值。 他对白蓁蓁毫无好感,甚至,对她时常软糯的模样感觉烦躁。都说美人误国, 他 分卷阅读125 觉得,这四个字,用在白蓁蓁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周楚渊幽幽抬头,看着维棠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轻笑了一下。“你知道要推翻一个朝廷需要付出什么吗。人力物力和财力,我们仅仅需要这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原本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却要为我们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想你也知道雍州的百姓吧,莫名其妙就要死,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死呢。” 维棠哑然。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想破坏现在的盛世,大家都开心快乐,我不想,做那个十恶不赦将来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人。” 维棠沉默的低下头。 可是,他的舍得吗,只差一步,他们就可以成功,就可以建立一个新的王朝,这个时候就放弃,他真的舍得吗。 “可是……” “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安稳吗,如果你让你选,你是选雍州那种不知道明天在哪里还是像现在这样,我可以让你选。” “我……” 周楚渊看着他静默的样子,笑了笑。他就知道,他能够想通,他之所以U会有这个决定,只因前世她被人谋害,一尸两命,他最后的光亮也没有了。 所以他才奋起,才想要为她和孩子一个公道,也就是后来,他第二件后悔的事情。 有些人,天生没有那种命,强求来的,始终不是自己的。 “派人去晋王府守着,只要黄赵然敢出现,就立刻把他抓回来,他留着,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维棠颔首,“是,王爷。” 黄赵然会出现在京城晋王府里,他始终觉得不安,起初他以为陈前是□□羽,才会敢在深夜派杀手去埋伏他们,还要他早有准备,不然,可能现在他们已经身首异处了。 只是这黄赵然很奇怪,陈前死后,黄赵然就消失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在雍州过一般,神不知鬼不觉。他早就应该想到,想要他命的,不只有□□一人。 …… 自从蓁蓁被大夫把脉出来有孕以后,她发现,她最近几天吃的东西都有了变化。以往还有一些辣味的零嘴吃,现在只有酸的要命的酸枣蜜饯和一些清淡的食物,就连她每天必须要喝的红糖水也没有了。 蓁蓁有些好奇,歪头问小秋。“怎么今天没有红糖水呢。” 小秋也不知道,不知道厨娘为什么会没有熬制,随口应了一声,“可能是知道您最近要吃酸的,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就暂时先放着了,等您胃口好了,再给您做。” “喔。” 小秋想着她爱吃酸,古人有云,酸儿辣女,她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小王爷,一想到将来有两个小孩子在院子里来回玩耍,沉闷的齐王府,到时候肯定是最热闹的地方。 “娘酿,小秋猜您怀的一定是个小王爷,到时候咱们府里有两位公子,一定很热闹。” 蓁蓁好奇她怎么会这么笃定自己怀的一定是个王爷呢,万一是个闺女怎么办。“你怎么那么确定是个儿子呢,万一是个闺女呢。” 小秋笑道。“酸儿辣女,您吃的这酸枣早上王爷路过的时候眉头都快要皱到头顶了,那酸味,恐怕都要弥漫到围墙外面去了。” 蓁蓁愕然,有这么酸吗,她一点也不觉得呀。边想着边往嘴里继续扔了一颗,小秋苦恼的皱着鼻子,一脸痛苦,这下她确定了,这个味道,好像的确大多数人都没办法接受。可是,她真觉得这味道一点也不大呀。 两次怀孕她都喜欢吃这些酸味十足的东西,之前她还很坏的专门在周楚渊在的时候吃这些,她最喜欢看他皱眉不语的样子。 那时候他不跟她说话,一点交流也没。 她就很坏的想,大家都不好受,谁也别想好过。 “味道真的很大吗?”蓁蓁再次问道。 小秋苦着脸点头。 蓁蓁低下头很坏的笑了笑,等在抬头的时候,脸上又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是,我怎么一点也闻不到呢。” 小秋脸皱成了一张包子脸,她当然是闻不见了,吃的这么欢,哪里能感觉到酸呢。 蓁蓁边吃酸枣边在心里想着,自己居然又有了身孕,前世那个孩子让她畏惧不已,可是自己在看到早上他迁就自己的眼神,心里就忽然安定了下来。 如果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自己跟孩子,她又怎么忍心不要他呢。 更何况,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比任何人,都要希望这个孩子的平安到来。 随它去吧。 不管她能活到何时,过好眼前的生活,就算下一刻钟死了,也是死在自己的幸福里,她不要,在带着遗憾和愧疚死去。 他的生辰快到了,她之前还在想到底要送他一份什么礼物才好,现在好了,老天爷帮她做了决定,送了一个这么大一个礼物给他。 她只好接受老天爷的安排,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安心心的养胎,她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在对着她的肚子暗暗动手,这一次,她一定会护孩子周全。 分卷阅读126 初六这天,天气难得的放晴。蓁蓁又是睡了一个大懒觉,好在家里没有长辈需要她早起请安,周楚渊又纵容她的很,所以,周楚渊生辰这天,两个人齐齐睡到了日上三竿。 周楚渊小心的动了一下胳膊,她便幽幽转醒了,一瞥头,就瞧见她睁开了眼睛。周楚渊这几天闻那酸到胃都跟着抽痛了,瞧见她醒了,摸了摸她满是睡意的脸,柔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蓁蓁揉了揉眼睛,眼里还有没睡醒的惺忪,她懒懒抱着他的胳膊,软软的说,“今天不能睡懒觉,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楚渊挑眉,看着她。 蓁蓁撑起自己的身子坐起来,脑袋一点点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软软地,像是一只刚刚睡醒的猫。“今天是你的生辰呀,不可以睡懒觉的。” 周楚渊摸着她的秀发,瞧着她乌黑漂亮的发丝,从来没有见过有一个姑娘的发丝,居然能够像上好的绸缎一般柔亮的很,摸在手里,却又柔软的让他爱不释手。 生辰而已,只是人生里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已,不必要劳师动众,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她一直在自己身边而已,只要她一直在,那么她就是最好的生辰礼物。 “本来我是想给你准备礼物的,但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要准备什么给你,但是现在想想,也许老天爷知道我要送一份特别的礼物给你。” “所以呢。” “所以今年就不用送礼物了,以后你要是想要我补的话,去找你儿子要吧。”蓁蓁努努嘴,一副耍赖皮的小痞女模样。她的确没有想到要送什么,但是现在,还好她有肚子里的孩子帮她撑场,就算他不满意,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现在想想,有了一个孩子,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差的事情。 除了……除了吃酸枣特别厉害之外。 周楚渊被她这近乎无赖的话给说的哑口无言,他刚刚听见了什么,明明之前她还是一个连话都懒得跟他讲的人,如今居然会用这么无赖的语气跟他说话。 这……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蓁蓁吗。 “你……” “我怎么了。”蓁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先声夺人,“你可不能嫌弃我,你要是嫌弃我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她现在可是两个人,生气也是两人份的,看他还敢不敢招惹她来。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周楚渊淡笑,“你要是之前也像这样跟我说话的话,我想,我可能早就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 蓁蓁好奇了,“哪之前?” 周楚渊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他不应该在提起从前的事情,那只是他一个的梦魇而已,她不应该在想起,上天给他们这份缘分,已经很感恩了。 她应该,开开心心的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没事,就是你总是在我面前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很难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痞里痞气的。 “看在你今天生辰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了,晚上叫父亲母亲过来吃饭好不好,我还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呢,要不要叫戏班子来府里热闹一下呢。” “还是不要了,这些太吵闹了,万一吵着你跟孩子们就不好了。” 孩子们…… 蓁蓁心下感慨。他是把阿宝放在心里了。 “好。” “不过今天你得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见我母妃。” 蓁蓁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一些,她知道周楚渊的母妃葬在哪里,却从未去拜祭过她,她心里别扭周楚渊,所以,连带着周楚渊的母妃,她一次也没有去过。 “去见见她吧,我想,她一定很想见到你。”周楚渊缓缓道。 柳贵妃并未入皇陵,她不愿意入那个地方,皇上心里有芥蒂,更加不会让她去,她被孤独的留在了皇宫后面的地方,只要站在城门上,便能看到她。 周楚渊早些年经常去,年纪大了点,反而不爱去了,上次去的时候,还是他去求圣旨的那次。 那是他做的最大的一个决定,他找不到人说话,只好来这里,问问不会给他答案的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只是他感觉,母妃一定不会责怪他,他知道义父的心思,母亲走了这么多年,他便内疚了这么多年,他想要帮他,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要还她一个他认为的公道。 可是公道到底是什么呢,他恐怕自己也不知道。 他想要的,仅仅是一份心安的安定而已。 小秋给她找了一件淡绿色的襦裙,百绣镂花银线,她还未显怀,腰身依旧盈盈一握,她受不得风,周楚渊给她拿了一条白狐狸裘毛领的大披风遮着,她软软靠在周楚渊的肩膀上,买了香烛纸钱,两人并肩向前。 她有些紧张,害怕自己这幅被包裹严实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母妃会不会喜欢她,他母妃是那样一个爽朗决然的女子,会不会很讨厌这样软糯的人呢。 分卷阅读127 “万一母妃不喜欢我怎么办?”蓁蓁小声的凑到他耳边低喃。她不仅是紧张,还害怕的要命、 周楚渊轻笑一声,“放心,母妃一定会喜欢你的。” 蓁蓁还是有些紧张。 后山被周楚渊圈了起来,四周都被砍伐的很整齐干净,经过了简单的修葺,柳贵妃的墓虽然不如皇陵里那么高贵奢华,但是也在这里安静的沉眠。 贵妃旁边新起了一座墓,她知道那是赵嬷嬷的。 她上次见赵嬷嬷,还是新婚的时候,她刚刚重生回来,她浑身发抖,赵嬷嬷以为她是害怕,还温声安慰她,甚至还给了她小瓶子。 现在想想,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心下有些感慨,人应该在拥有的时候,就要牢牢把握住。 “赵嬷嬷在我们去雍州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要早点传宗接代,现如今你有了身孕,她却没有机会看见了。”周楚渊点燃香烛,上香。 ☆、第六十一闪回 第六十一闪回。 是啊, 可惜她看不见了, 蓁蓁跟着在旁边点燃香烛,看着两位老人的墓碑,认真诚恳的介绍了一遍自己。 “母妃, 赵嬷嬷, 我是白蓁蓁, 虽然只有赵嬷嬷见过我, 但是我想赵嬷嬷已经把我的长相都告诉您了母妃, 虽然我现在很不完美, 但是我会尽力,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周楚渊侧头看着她柔美的脸,淡笑一声。“怎么忽然这样说。” 蓁蓁咬着唇, 蹲下来给两位过世的老人送元宝, “母妃没有见过我,总要正正经经的介绍自己一遍吧,不然要是下次母妃来我梦里,她会不知道我是谁。” 周楚渊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其实他想说,母妃记得她的,她是那么的漂亮温柔, 只要见过一次,就将铭记永生。 周楚渊在墓前又陪着母妃说了好一会话,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她,虽然她人不在了, 暗示他总觉得,她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们。 蓁蓁坐在旁边,看着两座孤单单的墓碑。周围很干净,只有一些元宝的纸灰在半空中飞舞,不远处便是无数人梦想的皇城。只是皇城落寞,又有多少人,懂得高处不胜寒的苦处呢。 空气寂寥,她葬在这近在咫尺的地方,她最喜欢的男人,恐怕也没有再来拜祭过。 要多绝望,才会那样骄傲的死去。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她母妃对爱的忠诚,也更加不会相信她会跟一个男人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在墓园待了一会就有点犯困了,周楚渊见她眼皮一哒一哒的,想来是她又犯困了,前世就是这样,她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又早早上床休息的。 周楚渊吩咐小秋把她送回去,蓁蓁眼巴巴的拉着她的手,问道,“你呢,你去哪里呢。” 周楚渊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义父来了,我得先去见他。” 原来是朱思远来了,他的身份特殊,如今的局势有格外的急迫,要是他被人发现来了齐王府,又会有齐王拉拢外人之说,现在小心一点是好的。 “替我跟义父问声好,要是晚上可以的话,可以来府里一起吃饭呀,晚上好热闹呢。” 周楚渊点点头,应了下来。 —— 墓园距离齐王府不算远,只是天灰蒙蒙的,明明才午后一刻不到,天就黑的像是半夜一般。她有点犯困,马车颠簸着,她越发的困顿起来。 小秋给她拿了一罐酸枣在车上就为了让她解馋。“王妃您吃点这个吧,回府里在睡。” 蓁蓁点点头,接过这酸的要命的枣子吃了几颗,勉强提起了一下精神。明明前几日还不困的,怎么大夫把过脉以后,就这么容易困呢。 马车快到齐王府的时候,帘子随风飞起的时候,她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心下一动,掀开帘子,果然,齐王府大门侧面的隐蔽角落,站着一个清风霁月的男子。 她微微弯了弯唇,她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了。 她发现了,经过了雍州之行的以后,她对沉扬的恨意,没有那么满了。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没有办法再次拥有周楚渊。或多或少,她都要感谢他的。 只是,她依旧不喜欢沉扬,原来满心的都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之前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了而已。 马车停了,小秋先下去放好软榻,小心的扶着她下来。 她一抬眸,便看见了沉扬正看向她的眼神,她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沉扬,你怎么来了。” 她的眼里在也没有了温柔和耐心,她依旧还是那张柔美惊艳的脸,只是她的善良温柔,不再是属于他了,从他们认识开始,她都没有这样礼貌疏离的叫过他的名字。 心碎,大概也只需要一秒钟吧。 “我知道你们回来好久了,但是父亲不让我来找你,可我忍不住。”沉扬看着她,缓缓道。 小秋 分卷阅读128 狐疑的看着他们两个奇奇怪怪的对话,原本小秋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但是一听这话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忙问蓁蓁,“王妃这是?” 蓁蓁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是我表哥,沉扬。” 小秋盈盈朝沉扬施了一礼,“沉公子好。” 沉扬痴痴地看着她,“我们可以单独说说话吗吗?” 蓁蓁淡声道,“表哥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天气这么冷,我也不想到处奔波了。” 小秋忙跟着道,“是呢,厨娘熬了补汤给娘娘,就等着娘娘回去呢,”言下之意就是说,没时间没机会,娘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呢。不相干的人,就快些走吧。 沉扬道,“这些话,我只可以跟你一个人说。” 他的眼神跟坚定,一点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蓁蓁不知他究竟要说什么,但是她现在不想要自己跟沉扬从前的关系让小秋误会,她是坚定不已,但是不保证他会不会乱说什么。 她现在跟周楚渊的关系好不容易亲近了这么多,来之不易,她不想在因为沉扬有任何变故。 她有心只开小秋。“小秋你先进去吧,我跟我表哥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小秋还是很不放心,她总觉得,这个表哥,好像跟娘娘的关系不一般。 她从来没有听娘娘提起过这个表哥来。 “可是娘娘……” “没事,再说了他可是沉大人的公子,京城里,又有谁不认识沉大人的呢。”京城里就顺天府的大人姓沉,这可是皇城脚下,她不信,沉扬能在光天化日的情况下对自己怎么样。 小秋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福了福身,进门去了、 沉扬脸色一白,她这是…… 小秋走了,此刻两人四目相对,沉扬有千万句话想跟蓁蓁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和说起、不知道何时开始,他们居然没有话要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消息呢。”有些尴尬,他的眼睛望着她。 “回来有些时间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齐王回来的消息传的这么开。”蓁蓁巧笑嫣然。看向他的目光却又疏离的要命。 沉扬心里酸涩至极,他发现自己想问的太多,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她已经嫁作人/妻了,再也不是他的那个一心只有他的小表妹了。 这种感觉,心涩的要命。 “蓁蓁,我……”沉扬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蓁蓁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心知他这辈子肯定不会再做那样无耻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别扭的要命,一次在自己心里留下了阴影,她都没有办法在像往常一样对待他。 她没有办法原谅之前曾对她狠心的沉扬,更加没有办法以和平心对待现在的沉扬。无法原谅,只好让自己远离。她的人生,不会再跟沉扬有任何瓜葛了。 “表哥,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之前要是有让你误会的我很抱歉,”蓁蓁看着他,认真道,“回来以后听母亲说你常常过去看他们,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好有你,我们虽然做不了夫妻,但是还是表兄妹,这亲戚关系,到底还是存在的。以后沉府要是有任何事需要白家或者齐王府的事情,只管差人过来捎个口信,咱们一定竭尽所能。” 白家齐王府,竭尽所能。好动听的话。沉扬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裂开了几道缝,皇城里的寒风竟是从那裂缝里往里灌,冷的他想要找个温暖的地方躲,可他躲无可躲。只得任由那冷风一寸寸凌迟自己的心脏。 心脏撕裂的疼痛让他满脸苍白,可他依旧强硬的让自己表现出慷慨大方来。她释怀了,他不能在做出死缠烂打的模样。 、 父亲说的对,他不能在因为一个女人任性下去。 朝廷里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家,行差踏错一步,都能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不能,再随性的为自己活着了。 他凄楚的朝她笑了笑。“以后能不避着我了吗。” 蓁蓁看着他,眼里有些调侃,“那怎么能不避着呢,我可听说了,朝阳公主可是对你上心的很呢,要是她知道你跑来找我这个有夫之妇,公主该不高兴了,” 听见她提起朝阳,沉扬那点难过的情绪彻底没有了,只剩下阴沉和不满,他不想提起朝阳,只觉得她是一个很呱噪的女子,哪有女子那么呱噪多话的,吵的他都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了,与其说他不喜欢朝阳,应该是不喜欢这样呱噪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喜欢安静,安静的像她一样。 蓁蓁瞧见他忽变的脸色,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怎么了,怎么提起朝阳这个眼神。” 沉扬抿着唇,他当然不能直接在她面前说自己不喜欢朝阳,听起来好像自己挺能抱怨的一样,他只是摇摇头,“她可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哪有我仰望的份。” 蓁蓁看着他忽然间变了的脸色,想来这个朝阳肯定是真的烦到他了 分卷阅读129 ,在她的印象里,沉扬的脾气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过跟谁计较过一说,倒是难得见他这样不待见一个人。 虽然前世是他毒死了她,但是,现在的他对那些过往一无所知,如果自己把厌恶强加于现在的沉扬,未免为他有些不公平,只是她心中已然有了芥蒂,恐怕将来都不会有太过亲近的走动了。 她想起来前世的朝阳公主虽然是嫁给了番邦的王子风光大嫁,但是那王子却养了好几门小妾,朝阳嫁出去没有办个有实权的娘家人,小妾们合起伙来欺负她,刚开始王子倒是对朝阳上心的很,但是很快便对她失去了耐心,又纳了好几门小妾回来,朝阳整日以泪洗面,不到几年,便抑郁而终了。 她对朝阳没有感情,只是他们成亲的时候,朝阳来亲自喝过喜酒,后宫那么多人,估计也就只有她没有异心了,她心疼朝阳,要是朝阳跟沉扬有着缘分的话,她倒不介意撮合一下他们。万一以后他劣根起了,朝阳有皇上和太子照着,沉扬也不敢有二心,再说了现在沉扬是那个翩翩公子,哪里有半点害人的心思。 朝阳公主心高气傲,要是真的对沉扬有心的话,倒不如撮合一下,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倒是不担心沉扬起劣根心。 “朝阳公主的心气高都能想跟你亲近一些,放下了女儿家的矜持,你再这样的话,多伤人家姑娘的心。”虽然她的身份高高在上,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女儿家。女儿家放下矜持来想要跟你,即使不喜欢的话,也要礼貌的拒绝人家,老是躲着太伤人了,她刚回来的时候,府里的丫鬟就跟他们说了这些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沉扬的脸色有些难看。“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子有那么麻烦,说不走也赶不走。我不喜欢这样的。” 蓁蓁一听就乐了,听语气好像有戏啊。“那倒是奇怪了,还有人惹得沉公子这么不高兴,那可真是厉害啊。”沉扬抬头睨了她一眼。无神的说道。“总觉得她很烦,呱噪的很。”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不喜欢朝阳也是真心的,蓁蓁分得清他话里的真假,他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讨厌和厌恶。 朝阳也真是可怜,还未走出宫门就被沉扬迷了心智,少女的情窦初开,恐怕往后要是在遇到另外一个人,放开了便好,要是没放开的话,又是一个深闺怨妇。 蓁蓁觉得,这件事不能仅听沉扬的一面说辞,也要听一下朝阳公主的话怎么说的,“这话是对我说,我不会外传,要是给外人听见了,指不定怎么说人家呢,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要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不然朝阳会恨你的。” 沉扬点点头。这些他当然知道。 蓁蓁看着他,又道。“你今天专门在这里等我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 “嗯……” “那你下次来了,直接进府里好了,一会我跟府里人说你是我表哥,下次就可以直接进来了。” 她笑颜如花的说。沉扬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是她的表哥,他也要是抬举,不可以再做违心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为难,他看着也委屈。 ☆、第六十二闪回 “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先进去了, 外面好冷好冷。”蓁蓁整个人躲在厚厚地披风里, 看起来娇小极了,可是那俏丽的脸上,又分明是被宠爱的模样。她脸上那种淡定自然的微笑, 他之前从未看见过, 尽管内心已经被刀刀凌迟, 他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的问。“他对你好不好。” 你好不好, 只要你过的好, 那便好了, 只要周楚渊是真心对你好的,那么他甘愿退出,若是不好, 哪怕是违背天命也要将她抢过来。 蓁蓁笑颜如花的看着他, 眼神清明闪亮。“他对我很好。” 沉扬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无数片。 —— 厨娘端上来热热的参汤给她,小秋怕她冷,又拿了汤婆子给她暖手,屋子角落里点上了她喜欢的熏香,味道清新好闻。 蓁蓁觉得有些热, 脱了披风,旋开酸枣的瓶子拿了一颗出来吃。 小秋过来跟她核对一下晚上的菜色,今晚府里有好些贵客,怕怠慢了, 厨娘写了菜单过来给她过目,她确定了就可以开始准备。 蓁蓁接过来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很精致的菜色,府里的厨娘手艺不错,每道菜都做的精致可口,一点也不比上次进宫请安的时候御膳房做的差。 她觉得菜品都还可以,不用特意修改,只是叮嘱不要太多辣就好,父母年纪大了,多吃一些清淡一些的比较好。小秋应声嗯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这晚齐王府里很热闹,不仅有白家的两位老人,还有朱思远罕见的现身,蓁蓁给父母解释说是上次他们在雍州的时候就是他把自己跟百姓救回来的,也就是救命的大夫,白父白母丝毫没怀疑他的身份,一整晚都在千恩万谢朱思远,朱思远哪里见过这么热情的场面,一时没控制住,就喝多了被维棠送到了小院里休息去了,很晚了白父白母才回去,蓁蓁忙活了一晚 分卷阅读130 上早就累的直打哈欠了,送走了父母,她揉着腰去旁边小院里看阿宝睡了没,小家伙送到父母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想她。 小家伙睡的很香,咬着自己小小的手指睡的安稳,蓁蓁亲了一下他的小额头,摸了摸他的鼻子,轻声道,“阿宝你知道吗,今天是你父亲的生辰,以后每一年的今天,记得给他说生辰快乐呀。” “阿宝才几个月大哪里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周楚渊不知道何时进来了,拿了汤婆子给她,耳旁呼吸热热的,蓁蓁心被满足到了极致。她仰着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义父睡了吗。” “义父睡下了。”周楚渊给阿宝捏好了被角,确保不会被冻着,府里请了一位奶娘专门伺候阿宝的,但是周楚渊想着,一位奶娘恐怕不够,等她要生了的时候,再请一位进来。“一进来就听见你跟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说话,幼不幼稚。” 蓁蓁努着嘴看着他,有些不满。“他现在已经能听懂了,只是不会说而已。” 周楚渊沉默,他睡着了能听到什么呢。 算了,她现在是两个人,不能惹她生气。她开心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阿宝睡着了,我们先回房,一会吵醒了,不知道又要嚎多久。”周楚渊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蓁蓁才不信他的话,虽然阿宝才几个月大,但是阿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一般的小孩要听话许多,饿了就哭,吃饱了自己玩自己的,玩累了就自己睡觉,一点也不给人找麻烦,就连奶娘都说没有见过这么听话的小孩子,她一直觉得阿宝可能天生就该来他们家,这么乖巧,她想给别人都舍不得。 “阿宝很听话,才没有胡乱的嚎。”蓁蓁小声辩解。 “叫云飞吧。” “嗯?”蓁蓁不明白他再说什么,“你说什么?” “云飞和云瑶。”周楚渊道,“如果是个男孩,就叫云耀。” 蓁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有名字了,她的孩子,终于有名字了。“你知不知道,之前我梦见,那个孩子,他到死,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她给了他一条没有见到阳光的生命,却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周楚渊今晚也喝了许多酒,一向深沉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醉意,他鲜少露出自己小心隐藏的情绪,就怕被人看出一丝端倪来。 此刻听了她的话,轻轻笑了笑。 “其实我早就想好名字了,现在我把名字还给他。” 把名字还给他。 好动听的话,原来,他一直给他准备了名字给他们的孩子。他没有抛弃过他们娘俩。 “你今晚喝了多少?”她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轻声问,她还没有看到过他喝醉过,他一直,都是那个矜持高贵的男人。 “你别诱惑我。”他忽然握住她白嫩的手指,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喘着粗气的道。 蓁蓁不解的望着他。 周楚渊挑眉,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发烫的位置。 蓁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慌忙挣脱他的手,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咬着唇,红着脸道,“没个正行,下次不许喝这么多酒了。” 周楚渊没皮没脸的凑近她。“就喝这一次,好事成双,你都不准我喝两口么。” 蓁蓁伸手拧他腰间的那一块肉,气的不行,偏偏他故意鼓起来拿块肉便硬的要命,她没有把他拧出个好歹来,自己先手痛死。 气的很,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咬牙切齿。 “不行,总之你现在满嘴的酒气不准进屋,你赶紧洗洗去。” 小娇妻生起气来都那么迷人,满脸的娇气,整张脸都是让他着迷的神气,比她漂亮的他也见过好几个,但是都没有那么让他满心欢喜过。 只要她笑了,整个世界都跟着明亮起来了。 “夫人……”他没脸没皮的叫着她的昵称。 “干什么?”她有些恼。 “夫人……”他继续低喃。 “干什么……”蓁蓁气恼的回头,“唔……”嘴唇却被他吻住了,他的眼里仿佛有无数她在深夜渴望的星光,时光就在这一刻停止吧,天荒地老,唯情而已。 嘉禾殿内灯火通明,以后是后半夜了,宫里依旧亮如白昼。金粉已经过来打听好几次了,公公只说皇上最近公事繁忙,每晚基本都是天快亮了才去合眼休息一下就起床上早朝。 他们这些公公知道金粉过来的意思。皇上已经很久没有翻后宫的牌子了,尤其是前阵子宫里新选了一批刚刚及笄的秀女,个个貌美如花的像是刚开的花骨朵似的,这些后宫里的娘娘肯定都着急了,才会派各宫里的贴身宫人出来打听皇上的去向。奈何皇上也够忍,居然没有点任何人。 金粉再次吃了闭门羹回来,还没走出嘉禾殿,便瞧见了薛贵妃过来了,金粉提着裙摆快步的跑过去。 薛贵妃瞧见了她,“怎么样。” 金粉回道,“皇上还在宫里处理公事,没有要见任何人的意思。” 薛 分卷阅读131 贵妃美眸往嘉禾殿望了一眼,忽然冷哼一声,低斥,“挺能忍的,我倒是要瞧瞧皇上究竟在里面忙些什么。” 金粉轻微皱了皱眉,小声劝阻道,“娘娘,要不咱们回宫吧,皇上在处理公事。”她其实想说的是,后宫不得干政,万一皇上要是以后用这条来压制她不让她加封为皇后的话,那可真是太亏了,忍了这么久,可不能现在功亏一篑。 “回去做什么。”薛贵妃忽然恼火起来,“本宫作为贵妃,现在去看看皇上这个权利都没有了吗。” 金粉不敢说话了,乖乖的往贵妃身后站去。 公公见到来人是薛贵妃,照例上来拦人,薛贵妃柳眉冷竖,怒视着他,“怎么了,本宫是贵妃,贵妃来瞧瞧皇上都不能了吗。” 公公下跪伏地道,“娘娘您息怒,皇上交代过,皇上处理事务的时候,谁都不可以打扰呢。” 薛贵妃冷呵道,“滚开,本宫都敢拦。” 公公双肩抖的要命,却又不敢挪开半步,贵妃会杀了他,要是放了人进去,皇上同样也会杀了他呀。 公公扑到地上抱住薛贵妃的脚,哭声哀求,“娘娘您别为难我们,皇上真的在处理国事。” 薛贵妃狠狠踢了一脚在公公身上,公公忍住痛却不敢放开她的脚,薛贵妃气的要命,还没有人敢这样拦着她,她也只敢在门口撒撒火,要是她真的闯进去,可能也真的会惹恼皇上,皇上最近的反常着实引起了她的怀疑,之前皇上曾无意在祭天大典上提起过一嘴会尽早退位让太子继位,他要早日享受天伦之乐,但是前些日子又新选了一批秀女进来,美人在怀,他最近几年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她着急了,不仅仅是暗处的晋王有了动作,更可怕的是,那一直默默无闻的齐王都有了动作。她不得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尽快促成这件事,周煜渊一天没有坐上这个位置,她一天都不能安稳的坐上皇太后的位置。 她要拼她要争,唯独不能等。 外面吵吵闹闹的,很快就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深沉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外面怎么那么吵,小德子?” 小德子公公立刻尖声回道,“回皇上,是薛贵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 小德子心里大呼一口气,忙从地上坐起来,恭敬给她让路。“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薛贵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仰着头,十分高傲的越过小德子,移步往里去。 小德子额头冷汗涔涔,今日算是把薛贵妃给得罪了,日后她若是做了皇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回今天的仇呢。薛贵妃很记仇,这点他们后宫里的宫人,早就清楚了。 ☆、第六十三闪回 第六十三闪回。 薛贵妃原本一副怒意恒生的脸, 一进到嘉禾殿里面, 就换上了笑颜如花的脸,她已经上了年纪,不在是之前的二八芳华的少女, 但是她保养的极好, 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皱纹, 甚至比那些妙玲花女还要有吸引力上几分。 薛贵妃怡怡然的走过去, 看着高/耸的奏折堆在皇案上, 他已经不在那么年轻了, 却依旧没想过要退位让贤,上了年纪,就应该好好颐养天年, 何必霸占着这个位置不放呢。 她的脸上是温柔的表情, 轻轻走过去帮忙整理皇案,“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这些奏折明天再看也来得及的,身体最要紧。” 皇上低着头,目光在奏折上划过,声音却像是淬了毒。“薛贵妃呀,你怎么, 这么不懂事呢。”声音遥遥远远,像是空灵一般,薛贵妃的手一顿,心里一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 “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皇上微微扯动了一下嘴皮,又像是笑,又笑是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怪异的很,“你真的听不懂吗?” 薛贵妃垂下头,“臣妾真的不知道。” 皇上冷冷一笑。“不知道就最好,这后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什么都懂。” 薛贵妃心尖狂跳,皇上暗示的这么明显,她要是再想装作不知道的话,就实在是太蠢了,可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就这样被停滞。 更何况,一天太子没有继位,一天她就不能放松警惕。 晋王和齐王虎视眈眈,她必须得好好谋划才行。她的儿子,必须万人之上。 薛贵妃又柔声道。“这么多政务,为什么不叫煜渊一起来看看呢,他现在每天在府里无所事事,多看点多学点总是好的。” 皇上沉吟一下,道,“这倒是,以后毕竟是要做皇上的人,要拿出真才实学才能服众,管理国家可不是管理府里几个下人那么简单,眼界放宽一点。” 薛贵妃呼吸一窒。 这话…… 他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还是说,他只是随口说说的。 可是无论是哪种想法,她都要准备一手后手才行,帝王之心,果真是最难预测的。她不该,把全部的筹码,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分卷阅读132 她要为自己考虑了。 “皇上教训的是。” 她望着皇上逐渐老去的脸,他大概是真的老了,往日英俊帅气让她沉沦万分的脸,此刻却全是岁月的痕迹,他如今的样子,和民间那些老头子有什么区别,甚至,看起来还要比自己早已过世的父亲要沧桑上许多,她忽然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 …… 蓁蓁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在醒来,枕头边已经没人了,昨晚他到底还是没有乱来,他一向,克制力很强,昨晚上她都以为…… 蓁蓁想起这几日他的乖巧,以为今日睡醒以后他还在,没想到他已经不在了。 她的小脾气刚想上来,窗户外面却传来了声音。 皱着脸穿鞋下床,慢慢走到门口,才发现他还在,只是在外面的小院子里练剑而已。 她还没见过他练剑呢。 有点冷,她搓了搓胳膊,转身准备回屋。 她保证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低喃的声音,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周楚渊留停下了练剑,从树上越下来,“怎么不穿好衣服出门。” 蓁蓁努努嘴,她发誓自己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想到他的耳朵这么灵。这么快就听见了。 “睡醒没有看见你,我以为你出去了。” 周楚渊进屋拿了披风进来,把她整个裹在里面,瞧着她细细小小的脸蛋,这才笑了一下。“我答应过你,以后每天睡醒,都会见到我。” 蓁蓁心里甜蜜极了,每天睡醒都能见到他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她不想要求太多,但是最近的事态的确不好,她不能总是要求他待在家里。 男人嘛,总是要出去闯闯事业的。 “吃过饭了没,义……朱先生一会该醒了。” “是,他已经回去了。” “那……” 周楚渊拿了热帕子给她擦手和脸,她刚刚睡醒,满脸都是睡痕,但是俏丽的脸上却都是可爱女人的风韵,他着迷的不得了。 “一会我会过去找他,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要乖乖吃饭,不用等我回来。” 蓁蓁嗯了一声,抱了抱他。 —— 蓁蓁吃了早饭在花园里待了没一会就又犯困了,在房里睡了一个下午,院子里没人,她好像听见隔壁有小孩的哭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太真切。 院子里只有阿宝一个小孩,他是不是睡醒饿了。 叫了几声小秋的名字,也不见有人进来,想必她肯定不在院子里。 快速的穿好衣服下床,她只好自己过去瞧瞧。 小秋不在院子里,她觉得有些奇怪,往些时候,她都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刚打开门,眼前忽然一黑,她最后的意识是,她仿佛看到了一张陌生熟悉的脸。 …… 脖子酸痛的要命,她刚刚一动,脖间的剧痛感便侵袭了整个身体,她摸着脖子睁开眼睛,入眼所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翠绿的大屏风严严实实的遮掩掉了原本就不多的光亮,有些暗,但是她百分百确信这不是她的房间。 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试着坐起来轻声叫着小秋的名字。“小秋……小秋你在吗?” “齐王妃这是在叫小秋吗,小秋不在,但是这里有阿玉供你使唤。”屋子里空空荡荡,募地一道陌生的男声传了过来,她心里一惊,忙往发声地望过去。 这时她才发现在屏风后面坐了一个男人,她走过去,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不认识,也没有见过,只是轮廓间的熟悉气息她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她不敢确认。 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满与惊慌,她问道。“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屋内不知道何时燃起了烛光,烛光摇曳里,她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轮廓眉眼间有些像,但是他唇角总是噙着一抹怪异的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开心,只是那笑看的她浑身都有了冷意。 “你跟周楚渊成亲的时候我有事没来得及赶回来,只怪你们的婚礼太赶,我刚得到消息,你们就已经拜堂了。”男人冷冷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蓁蓁扶着桌沿和他对坐。 她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他i就是那个从未没有露面的晋王。 “晋王。”她十分的笃定。 “看来坊间传言这齐王妃只有美貌没有脑子的话是假的了,我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知道了我是谁。”晋王皮笑肉不笑的讽刺了一通。 蓁蓁懒得跟他犟嘴,她还没听说过自己有这样的“雅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若是楚渊知道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她知道他们兄弟一向感情不怎么好,不仅仅是他们,准确的应该是他们三兄弟感情都一般,或许连普通人家里的亲近关系都算不上。 她今天被晋王叫过来,想必,他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分卷阅读133 毕竟,私藏自己的嫂子在自己的府邸里,这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就全没了。但是他完全不在意这样的后果,想必已经有了完全的退路。 她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不见了,小秋应该怎么办。她把自己看没了,周楚渊不知道要怎么责怪她。 “是吗,没想到我的名声那么不好,看来有钱不一定能买好名声,是这个道理。”蓁蓁淡笑。 “可我不这么觉得。”晋王望着她,“虽然我只跟齐王妃短短相处了一刻钟,但是从你的言谈举止里可有看出来你是一个很有才学的名门千金,坊间传言看来都是假的。” “是吗,那看来我还要谢谢你了。”蓁蓁冷静的说道,“只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你把我带过来,应该不只是想要跟我说这些吧。你想要做什么就直接点吧,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听说你有孕了?”晋王忽然说道。 蓁蓁一惊,明明这个消息是已经被压下来的,怎么他会知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这如何知道的,齐王的人做事不够仔细啊,我的人在屋顶上听了半天了也没发现,回去要好好检讨一下了。” 蓁蓁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终于发现,这个晋王,似乎,有些不对劲。 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是敌是友? “你到底想说什么?”蓁蓁警惕的看着他,手却不由得摸到了自己的肚子。她害怕,害怕这个刚刚出现的晋王会对她跟孩子不利。 “那么紧张做什么,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们在聊天。”晋王的笑在烛光里更加诡异,明明轮廓相似的脸,却天堂地狱之间。 她不信,自己被他弄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是想跟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了,明天不更,后天更。 ☆、完结章(1) 完结新章(1) 晋王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叫厨娘准备了一些香软的适合孕妇吃的吃食端了上来, 瞧见她没任何动作,晋王轻笑一声,“怎么, 害怕里面有毒?” 蓁蓁反问道, “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呢, 毕竟你是率先没有任何诚信度的。” 晋王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她的反应倒是迅速。 “怎么说你肚子里的也是我的侄子侄女, 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如果你觉得里面有毒, 我可以先吃给您看。” 蓁蓁拧眉看着他夹起一块枣泥糕放到嘴里,枣泥糕的香味弥漫开来,刺激到了自己的肚子, 她一下午没吃东西了, 现在饿的要命。 一块枣泥糕下肚,晋王又看着她,“怎么样,我没死吧。” 呵呵,一点也不好笑。 她并不是真的以为这吃食里有毒,毕竟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她的话,在齐王府里便可以了,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她弄过来。 把她带到这里,她猜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肚子有了饱意,她才正视着晋王,“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这就要看你的丈夫能不能找来了, 不过在他来之前,我很想知道,你喝了曼陀罗花茶,能够挺到几时。”晋王笑的邪恶,蓁蓁脸色一变,她忘记了,她刚刚喝了茶水,吃了糕点口太渴,一时放下戒备,竟然中了他的圈套。 曼陀罗,就是那种全身都是毒的毒药。 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她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卑鄙。”蓁蓁狠狠的说。 “我母妃死在了他的母妃手里,还说我卑鄙,我只是想要他也尝一尝,他失去的滋味,”晋王狞笑着。 他永远无法忘记,他孤身一人的时候,虽然皇上后来把他交给了别的妃子抚养,但是那妃子并不是他的生母,在加上有了太子,自然就遗忘了这个不受宠的儿子。 妃子也不喜欢他,把他养活了,至于养没养好,只有天知地知,和他知了。 他怨恨自己世界,如果母妃没有死,他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怨恨一个人。 他不喜欢恨,恨一个人太累了,可是,除了恨,他找不到一个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 蓁蓁哑然。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好像很不好。 上辈子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发言权,可是她的内心却又无比的坚信,柳妃那样豪气万丈洒脱无比的女子,绝对不会做这些暗算的宵小行为。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找他算账,去找他就好了,抓我一个弱女子,你不觉得很羞耻吗?”蓁蓁厉声反问,她要多争取一点时间来,等周楚渊能够找到她。 “越弱的女子,越容易激起男人的兽/欲,我很想知道,你要是跟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周楚渊,会不会直接气绝身亡?” 他狞笑的模样可怕的很,她又惊又怕,可是不能让他看出任何来。他在试探,试探自己的底线和忍耐。她 分卷阅读134 不能比他更没有耐力。 蓁蓁深呼吸一口气,侧过头去,不看他。不打算再说任何话。 可是,晋王并没有那么想要简单的放过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看起来不争不抢的齐王,实际上,也养了自己的亲信,那各位王公大臣府里的歌姬,哪个不是他亲自训练送进去的,逼良为娼,恐怕也只有他做得出来了。” 她大概知道一点他前世做的事情。 想必能够登上那种高位的人,没有一点心机或者城府肯定是做不到的,她不会责怪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之奔赴的前程。 更何况,他的身份,本就与众不同。 “难道你没有吗?”蓁蓁望着他,语气淡然,“你比齐王还要深居简出,可是,你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低调,怎么只看见了别人,看不见自己呢。” 大概晋王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毫不客气的指责。 更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不敬畏自己的身份简明扼要的点出来,他虽然生气,但是,这种被人点名的感觉,反而让他有几分爽快来。 藏藏躲躲的感觉,着实让人心生不爽。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晋王忽然道。 蓁蓁懒得搭理他。 “那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娶你吗,?”晋王忽然道。 蓁蓁正视着他,淡声道,“为什么?” “你要不是白家的掌上明珠,你觉得他会娶你吗,哪个王公贵族的女儿比你更有钱途,娶了你,就等于娶了半壁江山。”晋王冷笑着说,“你怕是不知道吧,齐王啊,他想要夺位。” 她深知这个理由,不用他说她自己也有几分明白来,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而已,如果被人戳破,她觉得,自己维持的最后自尊的薄纸就这样被人戳开了,露出了她柔软又脆弱的内心。 这种羞耻感着实让她心里不爽,可是她淡然的很,这种淡然,让他瞧不出任何破绽来。 “你在皇城里说这些,不怕我从这里出去了,上报给皇上吗,如果皇上知道他有一个随时在密谋夺权的皇子,你猜,他会如何?” “你能从这里出去吗?” “我丈夫就要来了,只要他来。” “哈哈哈哈哈。”晋王忽然低笑起来,“真是可笑的女人,以后他要是做了皇帝,他会有三宫六院,还会偶尔临幸宫女,到时候,你就会有无数的情敌要对付,你获得的,只有你日渐老去的容颜和名存实亡的丈夫。说错了,是跟无数女人分享的丈夫。” 蓁蓁当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前世的时候,他就是皇帝。他捧着自己排位痛哭的时候,她就已经原谅了他今生,如果他有了无数的女人,自己也不会责怪他,毕竟,他曾真的,把一切都给了她一个人。 真的被他爱过,她就无怨这一生的重逢。 “那又如何呢,你想做的,无非是想羞辱我,让我承认我不应该嫁给他,然后劝说我的父亲不要做任何帮助齐王的事而已,我实话告诉你,他为什么娶我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闲的慌来猜度我们的关系,那我只能说你真是书看多了想象力都丰富了许多。” 蓁蓁睨着他,清冷如画中仙,“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也没有讲过任何,倘若传出去了,太子心有芥蒂,那便是你自己的事情。” 晋王忽然有些好奇。“你真的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带你过来吗?” 蓁蓁摇摇头,语调疏离,“不好奇,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多问。” 晋王又笑了起来,这次倒没有那么多阴阳怪气,看起来多了几分真实,“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都说了这么多你丈夫不好听的话居然不生气,你难道就真的不害怕他将来有了三宫六院你孤独人老珠黄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你说的这些,统统都不会是真的,我何必为了一个假的设想而恼火生气。” 晋王忽然凑近她的脸,仔细的盯着她的脸,蓁蓁被他看的发毛,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怒瞪着他,“你做什么。” “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就是被人下了曼陀罗的毒死的,如果不是母妃身旁的丫鬟后来告诉我这些,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晋王垂下眼帘,坐了回去,声音带了一丝回忆的低沉,房间里点上了蜡烛,明亮又温柔,昏昏黄黄的烛光里,他想起了他想要遗忘的往事。可惜的是,越想遗忘,便越会清晰的记得。 “听说她的意识,是一点一点流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所以她没有哭没有喊,默默忍受身体里的极度痛楚,一点一点等着,她为了能够成功的生下我,一个人在宫里过了十个月,以为能母凭子贵,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如果可以,我想我不会愿意生在皇家,我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只看见过她的画像,听嬷嬷说,她长的并不是后宫里最出色的女子,可是面容清丽,一番妆容之下也有可比之处,只是她命太苦了,一辈子,都留在了这里。至少周楚渊比我幸运,他至少记忆里 分卷阅读135 ,有他母妃的影子,我却连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蓁蓁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他不像是一个要对她不利的人,更多的是,像一个诉苦着,这都是被时光掩藏的秘密,除了当时的知情人,无人知道那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她太清楚那种毒药入腹的感觉,比凌迟可怕,比消亡绝望。意识和生命的流失比身体的疼痛要难忘千万倍,她不敢去回忆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柳妃呢。” “因为嬷嬷说过,母妃去世的前一晚,只有赵嬷嬷去过,赵嬷嬷是柳妃的亲信,除了她,我想不到任何理由。” 蓁蓁摇摇头,她不信周楚渊的母亲会这样,那样洒脱惬意的女子,不会做这些,年代久远,赵嬷嬷也去了,根本没有任何验证。 好像,除了他的一面之词,再无别的可信。 “你信吗、”蓁蓁问她。 “如果是别人说的,我不会信,可是她是我母亲的亲信,她的话,我不得不信。” 蓁蓁还想说什么,窗外忽然掠过一抹黑影,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已经有人站在门口恭声道,“王爷,齐王来了。”那人背对着蓁蓁,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是他说的话已经让她欢欣雀跃起来,他来了就好了,她不用再担心了。 晋王朝那人颔首,那人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晋王又转头看着她,“你是不是很期望他来。” 蓁蓁很自然的点头,“当然,他是我的丈夫,我当然想要回去。” 晋王忽然落寞的说道,“可是我如果说,今晚,只能有一个人回去呢。” 蓁蓁心里颤抖,他这句话说了好几遍,她已经开始怀疑话里的可信度,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阴影,她感觉自己的眼前,仿佛有黑影闪过。 周楚渊一身黑衣侵袭而来,维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脸怒容。 他们带来的暗卫早已把晋王府齐齐包围住,今晚这里,不会有一只蚊子飞出,天暗的像是被人拉上了巨大帷幕,帷幕下的人,各自表演自己的喜怒哀乐。 晋王府里安静的要命,一个下人都没有,走廊挂满了灯笼,仿佛在指引着来人去向。 在踏入后院之前,维棠拦下了周楚渊,垂着头,道,“王爷,这毕竟是在皇城里,若是轻易调用我们的暗卫,很容易引起薛贵妃的察觉,到时候,怕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他始终担忧的是,一旦局面失控,他们的人都在外面,皇城里全是他们的人,一旦失去主动权,他们便永远被动。到时候,这里,再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周楚渊顿足,看着他,“不用管我,如果我不幸,一定把她带出城。”他的眼神清冷的像是月光,维棠听的却是心头一突,这话…… “王爷……” “如果你还当我是王爷,就按照我说的做。” 维棠哀恸的看着他,王爷的话他不敢不从,心里却又难过哀伤至极,今晚晋王会如此不避讳的掳走了齐王妃,无非是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今晚这里,必定会有一番血战。 明天…… 京城便要变天了。 …… 周楚渊推门进的时候,屋子里的两人都尴尬沉默着,无人说话,相顾无言。晋王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抿着唇笑了一下,“你终于来了。” 周楚渊的目光始终在蓁蓁的身上,蓁蓁一看见他,便冲到了他的怀里,努力汲取着他怀里的温度。 明明才一会不见,她就想念的要命。 周楚渊双手环抱住她,轻轻吻了I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道,“有没有害怕.” 蓁蓁摇摇头,眼里却又是止不住的泪意肆意蔓延。“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被忽视的晋王神色难看的要命,就这么被忽视了,除了他的面子挂不住以外,还有两个人毫无避忌的在他面前搂抱,作为一个没有娶妻的男人来说,这画面,着实有些辣眼睛。 蓁蓁小声的在周楚渊的怀里说道,“我中毒了,他说是曼陀罗。” 周楚渊脸色一变,忙上下检查着她,发觉她除了脸色有些白以外,其他并无有其他异样,心里还是震惊与担忧,“别担心,有我在。” 蓁蓁擦干净眼泪,往他身后躲。“我知道,我不害怕。” 周楚渊怒视着晋王,眼前的男子跟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后来再见,会是今天这种场合。 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在天亮前没有出去,外面等着的人,就会踏平晋王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 “倒是挺会挑时间,一回来,就这样对你嫂子。”周楚渊看着他,“把解药给我,外面平安出去,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是吗?”晋王冷笑道。“你想要相安无事,我想皇上肯定不愿意的, 分卷阅读136 1如果他知道背地里有儿子会这样谋划他的江山,不等天亮,我想晋王府,便会变成一缕平地。” “不会,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齐王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第六十五闪回 完结章2。 “今天我会如此, 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倒是很想看看,中了曼陀罗花毒的人,会是一种怎么痛苦的表情死去。” “周奇渊, 你别太过分。”周楚渊怒了。 晋王忽然怪声怪气的哎哟了一声, 模样古怪的很, 表情夸张怪异, 蓁蓁害怕的一抖, 他这个模样, 像是暗夜里长途奔袭而来的魔鬼一般。 “我只是复制了当年的我母妃的死法而已,怎么就说别人过分呢,更何况, 过分的人是你母妃啊, 要不是她心思歹毒,我怎么会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提及这里,晋王闭着眼睛,他太想他承认他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她还不到十八岁,便已经香消玉殒,若是在宫里默默无闻几年, 很快便会被放出来嫁人过上新的生活。 可是他的母亲,永远也出不来了。 “所以呢,” “我也想让你尝一尝,因为曼陀罗痛失亲人的感觉。”晋王狞笑着。 “神经病。”周楚渊不想在跟他废话, 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她的情况到底如何,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蓁蓁,我们走。”周楚渊轻声对她说。 蓁蓁点点头,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 “你再走一步试试,不出一天,她会七窍流血而死。”晋王朗声说道。“你以为就曼陀罗吗,除了我,世上在无人解开她身上的毒。” “你到底想做什么。”周楚渊终于失去了任何耐性,他可以忍受旁人对他的威胁,但是,他不能忍受的是,有人如此对待蓁蓁。 他不能容忍,她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出现。 “我想做什么……”晋王冷笑道,募地一个茶杯摔了过来,蓁蓁一直躲在周楚渊的身后,但是那茶杯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堪堪从她面前飞了过去,茶杯的青瓷碎片,竟然插进了墙壁里。 “你为什么娶这个女人,还不是看中了她父亲的万贯家财嘛,你以为藏的□□无缝,你军队躲在山西训练,就等着皇上去世的时候,一举杀入皇城吗,”晋王道,“表面装作云淡风轻什么都不争,实际上,却是什么都要。” 蓁蓁听的心惊肉跳,她心悸的厉害,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在前世的时候,的确是在自己死后争权夺位一路杀伐往上。 她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的死刺激到了他。 原来,他早已经在暗地里驯养了军队。 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原来,有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娶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充盈自己的军队吗。 她害怕。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了不少,只是你又知不知道,我早已经遣散了他们,我没有想过任何其他念头,我会娶蓁蓁,是因为,我非她不可。”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蓁蓁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仿佛是荡秋千,每一下,自己的心脏,都随着他而忽上忽下。 “你会有那么真诚的一天…。”他永远不信。 “我随了我的母妃,我母妃一生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喜欢就为之奋不顾身,不喜欢了,就走的头也不回,你总觉得是我的母妃害死了你母妃,那你又知不知道,云贝曾是薛贵妃手下的宫人,你自己没长点脑子,白白被薛贵妃给利用了都不知道。” 周楚渊嗤道,“薛贵妃为了太子能够顺利登位,恐怕早早的筹划了这一切,她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自相残杀,最后了,就只剩下他。” 后宫就是如此,暗无天日的争斗和暗算,只为了让自己的人登上高位,更何况,薛贵妃从她母妃去世开始,就一直是以皇后的身份在掌管后宫的。 在他们出生的前后,后宫总是有被皇上临幸过的妃子莫名其妙的死亡,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鬼故事,后来好转的时候是柳妃进宫的时候。 宫里从未出现过江湖女子,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到了她的身上,也就是那个时候,皇上临幸了还是宫女的母妃,他午夜梦回的梦魇,大抵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晋王对他的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没有惊讶和愤怒的意思,反而是一脸平和,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晋王望着他,“那你又知道吗,赵嬷嬷是怎么死的吗。” 蓁蓁又是一惊,难道,这里面也有秘密吗,她想起来那个宫女塞给她的纸条。 “她是被你亲爱的父皇,亲手推到池子里的。”晋王冷冷说道。 蓁蓁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她怀疑过薛贵妃怀疑过太子,甚至连这个没有谋面过的晋王都怀疑过,却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皇 分卷阅读137 上。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做的了如此下作的事情。 “为什么”周楚渊问。 “因为他最想知道,我们之间,谁最想要那个位置,他要找出来,最有野心的那一个。” …… 真相往往都是血淋淋的,皇上的考验,贵妃的猜忌,众皇子的虎视眈眈,虽有太子,但是只要一日没有继位,一日都有变数,各方势力盘踞于此,谁都想要俯视天下。 当日在雍州,晋王的确曾想在雍州要他的命,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人还是慢了一步,居然是薛贵妃的族人比他快,他的人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在桐镇里找了一整晚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影子,那晚他们谁都没有得手,可是他却觉得开心,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想要周楚渊的命。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她那么招摇,居然是自己的族人,这要是被人抓到了,她就有损名声,敢这样明目张胆,只怕也是下了杀心。 他原本只想坐山观虎斗,若不是他被皇上叫进了宫,当着他的面,把他这些年的困惑一一解开来。他当然知道母妃不是死于柳妃手里,因为她母妃死了没多久,柳妃也就跟着去了,若是她也是个玩弄心机的女子,大可以好好活着,跟薛贵妃争斗个你死我活。只是她没有,就那么潇洒的走了。 现在追究是谁谁错好像也没有很大的意义,他终究是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母妃,大概人世间最可悲的关系,就是生生世世,永生不得相见的母子。 起码,周楚渊比他幸运,他的记忆里,是有母亲的存在。 “无论谁想做皇上,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我。”周楚渊一字一句。清晰至极。他从来没有想过做皇上,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太让他害怕了,他还是喜欢,平凡的世界。 “是啊,到死都要算计,不如生在平凡人家。”晋王低低喃喃。 “你说什么?”周楚渊没有听清。 “你带着她走吧,趁我还没后悔之前。”晋王转过身,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解药呢。” “我骗你的,我只是给她喝了一点蒙汗药而已,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了。”晋王忽然笑道。 蓁蓁又好气又好笑,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被下了毒,没想到,居然只是蒙汗药而已,亏她还那么害怕。这一晚的心情,比她刚刚重生还要跌宕起伏。 “今晚的事情,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以后不可在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她是你嫂子,不要吓着她。” 蓁蓁努努嘴,她怎么就没感觉到自己有被他尊重过呢,还嫂子呢,不吓死她就不错了。 “哥哥,再见。” 晋王忽然看着他,脸上始终是那样的笑,看着像是蒙着一层布一般看不真切,周楚渊无意在这里多待,匆忙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打横把蓁蓁抱起来,快步的往外走。 天亮之前出去,天亮以后,这里只会无事发生。和每一天一样。 蓁蓁搂紧他的脖子,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惊一整晚,此刻她总算有了安定的感觉,她总觉得,今晚的自己,才有真实和他永远的感觉。 “你对晋王说的是真的吗?” “在决定娶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清楚了,不然,你以为哪有那么容易娶到你。” 月亮终究还是慢吞吞的从云层里缓慢出来,虽然只有一点点光亮,但是却已经让这对男女看清火热的此刻彼此,蓁蓁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真实的感觉。 他鲜少说这些好听的话,偏偏这些话,句句都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她幽幽的又问,“娶我很难吗?” 周楚渊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想起了那个午后,夏蝉在树上某个角落高鸣,阳光热情而又炽热,御花园里的花香隐隐的传了过来,他端端正正的站在父亲面前,即使不喜欢他,却仍然需要他的同意和圣旨。 “你若是一定要娶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只要能够娶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将来不可与太子为敌。永远不可觊觎皇位。” “我答应。” 皇上看着他跟柳贵妃有些相似的眉眼,想要忘却的故事又一一翻腾出来,时间真是快,一转眼,他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 “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周楚渊看着他,认真道。“我跟母妃一样,认定了一个人,今生今世,都只会是她(他)。”哪怕那个人,曾经带给他无数伤痛。 可是,甜枣和伤痛相比较,甜度超过了伤痛,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周楚渊跟蓁蓁走后,晋王府突发了大火,下人们虽然及时救火,可是起火的时间,是后半夜,火势随着夜风越来越猛,天亮的时候,才算扑干净,只是原本富丽堂皇的晋王府,只剩下一堆废墟了。宫人在四方院大概的位置找到一具被烧焦的男尸,手骨里握着一只碧绿的玉佩,那是皇上在他们弱冠送的,是以,世间再无晋王了。 分卷阅读138 一个月后,薛贵妃染疾而亡。 立夏,太子继位,皇上被封太上皇永居于五台山。 秋分的时候,蓁蓁诞下一名女婴,周楚渊大喜,取名为云瑶。 —— 正文完。 2019.10.10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男女主小时候的番外~ ☆、番外。 被偷走的那几年。 白马寺建成的时候, 蓁蓁刚刚五岁, 白马寺作为京城第一寺,从白父白母刚刚成婚的时候变开始动土修建,直到她五岁, 这座京城第一寺才算开门迎四方香客。 白父白母觉得这白马寺跟他们家有缘的很, 他们姓白, 这白马寺算起来也姓白, 又是他们刚刚成婚那一年开始动土的, 简直就是缘上加缘。 这个时候白家已经在京城算是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了, 白母就寻思着,既然这么有缘的话,不如去寺里求个平安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 恰好这个时候的白马寺刚刚开门迎香客, 他们又捐的香油钱多, 主持热情的邀请他们若是时间充裕的话能够帮忙抄写一下佛经以便赠送给四方香客。 这种积善集福的事情白母自然是乐意做,应承下来小师傅的话,又给小师傅拿了好些点心才送走小师傅。白母让府里的丫鬟去铺子里找白父,他们这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寺里了,让他好好在家。 五岁的蓁蓁这个时候还是软软糯糯的小雪团子,小时候她吃的多,脸总是圆乎乎的, 母亲总喜欢给她穿一些藕色的裙子梳双花苞头的发髻,色彩鲜亮的丝带绑着头发,随着她一蹦一跳的动作格外的可爱,许多来家里贺喜的亲戚都喜欢捏她的脸顺便抱抱她, 但是她觉得这些人好烦,每次来都要捏她的脸,脸都要捏痛了,当她知道母亲要带着她出门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要走亲戚了,那些可恶的亲戚是不是又要捏脸了,她好害怕。 “娘亲,我们去哪呀。”蓁蓁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委屈巴巴的看着母亲收拾衣服。 瞥见女儿委屈的小模样,白母心里都柔成了一团水,过来抱了抱她,柔声问道,“怎么了蓁蓁,” 蓁蓁把小脑袋搁在母亲肩膀上,小脸皱成了包子型,闻着母亲身上好闻的香味,她不情不愿的说道,“蓁蓁不想去亲戚家了,他们总掐我,把我的脸掐的好疼。” 蓁蓁委屈极了,每晚刘妈妈给自己洗脸的时候,脸总是很疼,她总觉得,自己的脸一定被他们给捏坏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的疼。 要是母亲去亲戚家的话,那她还是在家好了,她不要去。 听了女儿的话,白母是又想笑又无奈,大家是喜欢她才这样,怎么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呢,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白母安慰她道,“我们不是去亲戚家里,我们要去白马寺呀。” “白马寺是什么呀。” 白母抱着她,“白马寺是很神圣的地方,你去了可要乖乖的,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我们不要打扰到别人好不好。” 只要不是去走亲戚,去哪里都好。 蓁蓁从未见过那么多人,人山人海,她被母亲抱在怀里,人潮拥挤,她的脸一直躲在母亲怀里,那些人不停的朝他们挤过来,她那时候只觉得,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缺氧而死去。 好在从门口挤进来,到了白马寺后院,人没那么多了,有专门的小师傅来领路他们去厢房。 对于捐赠数额较大的香客有专门的厢房让他们居住,并且主持邀请了不少香客来帮忙抄写佛经以便累积福德,她跟母亲被分在了东厢房,院子里没住几个人,她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也没见光头的小师傅带别人进来,倒是瞧见不少人被光头师傅领到了别的厢房去了。 一想到这东厢房马上就是她们的了,蓁蓁就兴奋的提起裙摆回去找母亲。一转头,就看到许久不曾出现的光头师傅领着两个人过来了。 一大一小,看起来像母子。 只是,女人看起来好美丽呀。 蓁Z蓁H抿A唇N笑G着看着光头师傅跟她打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娘亲呢。” 蓁蓁乖乖的回,“母亲在屋里呢。” 光头师傅笑了笑,“那你不要跑远了,今天人多。” 蓁蓁乖巧的点头,她匆忙的瞥了一眼那个美丽的女人,发现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正好在看自己,蓁蓁小脸绯红,觉得自己的偷看被人瞧见了,脸红红的,赶快提着自己的裙摆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小姑娘长的真是有灵气的很呢。”彼时的柳贵妃贵气逼人,虽然没有佩戴任何贵重的首饰,可是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身上也带了贵气,她来之前特意交代过,知道白马寺刚刚开门迎客,肯定会有许多人,她想要个安静的地方住上几天。这东厢房就住了她们四个人,倒是算得上清净了。 “那是白夫人的掌上明珠,很乖巧,”小师傅说道。“这里是东厢房,师傅特意安排您跟白夫人住在这里 分卷阅读139 ,这里很安静,不会有旁人来打扰。” 柳贵妃双手合十像小师傅道谢。“麻烦了。” 小师傅朝她笑笑,领着两人往他们的房间走,柳贵妃的手里牵着一个安静的小男孩,六七岁的模样却有着一副过分沉着的脸,看似稚嫩,轮廓里,仿佛能够看见弱冠以后的风姿来。 周楚渊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眉头深皱。 小师傅带着他们到了房间就走了,柳妃很喜欢这里,一进屋就去把两旁的窗户给打开了,外面阳光正好,窗户打开的一刹那,立刻有耀眼的阳光跳跃进来。五彩斑斓的光在地上四下跳跃,人暖暖的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周楚渊走过来,看着母亲连日不佳的心情此刻总算有了笑脸, 他知道母亲跟父皇最近有些不愉快,大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着实难懂,但是看着母亲不开心,他着实心里难受。看着母亲这么开心,周楚渊过去抱了抱她的腰,仰着脸,小声道,“母妃,你好久没笑过了。” 柳飞燕低下头,看着儿子稚嫩的小I脸,这小脸神似他的父亲,可是,他的父亲,老是惹得她不开心。她仍然强打起精神,把无奈压在心底,低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在外面要叫我母亲,外面不在宫里,不必遵循宫里的规矩。” “可是……” “我们在白马寺,这里很灵的,听主持说,这里的菩萨是灵隐寺开光过的,很灵验,我们在这诚心抄写佛经,我们心里想的事情,就能梦想成真了。” “那母……母亲,您心里在想什么呢。” 柳飞燕没有回答周楚渊的话,抱了抱他,外面已经响起了晚膳的钟鼓声,“先去吃饭,一会乖乖吃饭,吃完饭回来,我就要去佛堂抄写佛经了。” 周楚渊扬起脸,ZHANG眼巴巴的望着她。“那我呢,我可以去吗?” 柳飞燕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在房间里等我,不要乱跑,我会叮嘱小师傅看着你的。” 听到自己没办法去,周楚渊失落的垂下了头。 他想跟母妃一起的呀。 饭堂人很多,吵吵闹闹的就跟宫里宫人和丫鬟斗嘴一般的吵闹,不对,比那还要吵上好几倍,他只觉得耳朵疼,飞快的吃完了碗里的饭,吃完饭以后,他就吵着要回去了。柳飞燕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被这里吵闹的地方给烦到了,看起来小小小年纪,却总是一副深沉的模样。 柳飞燕叫了一个小师傅带他先回去,要是困了就先睡,她抄完了佛经就回去。 周楚渊点点头,迫不及待的就跑了。 饭堂距离东厢房有些距离,但是距离佛堂却很近,只需要走几条长廊便到了。小师傅把他送回东厢房就回去了,屋子里点上了烛光,他准备读会书在睡觉顺便等等母妃回来。 他刚从包袱里拿出书籍,外面有两道黑影走过,高高低低的,是一大一小?周楚渊下意识的把书往被窝里一塞,耳朵却是不由自主的听起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娘亲哦,蓁蓁都没有吃饱,没有好吃的红烧肉,我不想吃青菜。”声音有些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蓁蓁你乖,我们在佛家重地,怎么能想着吃肉,心诚则灵,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诚心的跟菩萨许下,等将来愿望实现了,你再来烧香还愿。”陌生的女声似在极力劝说她放弃掉吃肉的念头。 “那蓁蓁可以跟菩萨许愿以后顿顿有肉吗?”蓁蓁眼睛一亮,奶声奶气的说。 “……” 周楚渊被她的话逗笑,捂着嘴在被窝里狂笑起来,这个傻子,居然在寺庙里还想着吃肉,就不怕将来菩萨怪罪下来,以后一口肉也吃不了吗。 他竖起耳朵,继续听外面旁若无人的幼稚对话。 “唔唔,母亲你捂住我的嘴巴干什么呀。”胖脸姑娘忽然委屈巴巴的说道。 哦,原来是被人捂嘴了呀,难怪半晌没说话呢。 他想。 “佛家重地不许胡说,在说吃肉这种浑话,以后我们就去舅舅家多住些日子了。”白母吓唬她。 蓁蓁这下连委屈都不敢了,抽抽噎噎的,她最怕的就是跟着母亲去舅舅家,每次捏自己的脸就是舅娘下手最狠,每次她都要难受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每次表现出疼痛皱眉的表情,偏偏没有一个人信,都在旁边哈哈大笑,所以她特别害怕去舅舅家。 呜呜,她以后再也不敢说吃红烧肉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