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妻四妾》 分卷阅读1 《三妻四妾》作者:潜水沙子 NP 内容简介 我可以娶好几个,可是我的心只有一个。 三妻四妾一 一 碗儿十八岁,被送进南府厨房里当差。 她跟一群新进的丫环跟在嬷嬷后面,鱼贯穿过南府中院的时候,听见莲花池旁凉亭里有男子们爽朗的笑声,她好奇的偷偷抬起头,看见三位公子喝酒谈笑,远远的就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十三岁那年入冬,她还跟着她娘在悦楼对面卖包子,一天三位公子从悦楼走出来,有说有笑来到包子摊前。 其中一位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少爷点了三个包子,爽朗的笑说「悦楼的东西请不起,我只能请你们吃包子。」 她小心翼翼个拿出三个包子,用纸包着交给他们三人。 那位少爷从衣袖掏出一碇银子给她。 她红着脸发慌「公子,这有点多...」 「没关系,妳太瘦了,拿去吃点好的。」这位少爷便谈笑风声的跟另外两个公子拿着包子离开。 这位少爷可能不会记得五年前冬天因为一碇银子让一个姑娘和她娘在寒冬中得一个温饱,但对这位姑娘来说,他的模样却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碗儿没想到五年后还能再见到这个面孔,原来当年那位公子是南府的少爷南向如。 自从进府那天在莲花池匆匆一瞥之后,她就没有其他机会能再瞧见他,因为她只是个在厨房里生火起灶炊食的丫环。 她总愿意做任何别人不想干的活,夏天缛热,她拭汗生火,冬天寒冷,她卷袖洗食,再怎么艰苦,她嘴角总能有一抹微笑,只要能让南向如冬天喝上一盅热汤夏天尝上一口凉菜,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天送菜的丫环接过碗儿准备的凉糕急急忙忙送出去,由于三位公子突然上南府小酌,灶房嬷嬷不在,差她临时做几道凉糕,她有点担心凉糕不合胃口便偷偷跟在送菜丫环后面。 场景跟那天她入南府一样,莲花池畔的凉亭传来男子们爽朗的谈笑声,她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丫环把凉糕递上。 南向如拿起一块凉糕放进嘴里,露出惊讶的神情「恩?灶房嬷嬷换人了?」 「呃,嬷嬷不在,差一个丫环临时做的。」丫环有点紧张。 「唔嗯......手艺不错。」南向如开心的又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并招呼另外两位公子「贤兄,陆兄,快吃,挺好吃的。」 丫环松一口气。 躲在柱子后面的碗儿露出会心一笑。太好了,少爷喜欢...... 「碗儿,妳怎么跟出来了?」送上凉糕后,丫环站到一旁等候差遣,发现躲在柱子后的碗儿。 「怕少爷吃不习惯......」 「临时突然拜访,也不先说声,这时间大伙都偷懒去了,我却还得在这站岗。」丫环忍不住小声抱怨。 「不然......姊姊,我也没事,我给妳站吧。」碗儿怯怯的提议,毕竟自己是厨房的丫环没服侍过人,不知她会不会答应。 「真搭?」她还恨不得全部的差都丢给碗儿,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喜欢干活。 碗儿点点头。 丫环笑嘻嘻的把手上一壶酒交给碗儿「好妹妹,谢拉,等会儿酒没了给他们斟上就行了。」说完开开心心的跑去偷懒。 碗儿拿着酒壶站在一旁,脸忍不住发红,南向如现在就在咫尺,她可以听得见他说的一字一句,看得清他一颦一笑,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要能痴痴望着他就够了。 在谈笑中,贤信发现一旁有个拿着酒壶的丫环呆呆望着南向如,他向前倾身,小声的说「南兄,那个丫环怎么看你看傻了。」 「是吗?」南向如转过头去看碗儿。 碗儿连忙低下头。 南向如回头对贤信说「之前没见过她。」 贤信不怀好意的笑,对碗儿挥手「来斟酒。」 碗儿低头拿着酒壶走过来,倒酒的手还微微发抖,斟满后,她又退到一旁。 「看来对你有意思,南兄。」贤信拿起酒杯喝下一口。 「别开玩笑,看都没看过她。」贤信老爱开自己玩笑。 「看起来挺乖巧,纳来当小妾也不错,考虑考虑吧,南兄。」陆允文色瞇瞇的说。 三人哈哈大笑。 三妻四妾二 二 这天夜里,南向如又跟贤信还有陆允文去悦楼鬼混到深夜才回府,才经过中院,就看见莲花池旁有两个人影,他好奇靠过去,在月光下看见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小 分卷阅读2 招跟一名家丁牵着手。 「我得先走,少爷差不多要回来了,我得回去当差。」 「嗯,好,别太辛苦,早点休息。」他在她额头上一吻。 两人依依不舍告别后,小招鬼鬼祟祟的离开莲花池畔,南向如从背后叫住她。 小招吓得赶紧转身「少...少爷!」 南向如走到她旁边「你们多久了?」 「......少爷看见了?」 「是阿。」 小招不敢多说什么,跟在南向如后面。 「离开南府吧。」 小招心里一紧。 「找个日子离开南府,去外面过俩口子的生活。」南向如知道待在府里当丫环不能嫁人。 小招很感激「多谢少爷。」 「不用谢,妳在南府也待上一阵子,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丫环嘛,再找就行。」 小招跟着南向如进屋内「小招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万分感激少爷如此替奴婢着想,有个丫环我想会比我照顾少爷照顾得更周到,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 「喔?好阿,妳说说。」 「她叫做碗儿,是在灶房当差的丫环。」 「灶房当差的?」 「是阿,她为人心细很关心少爷,为了您她随时都在厨房待命,无论何时少爷想吃什么,她都给您准备」小招不好意思「老实说,有时候您半夜吃的那些点心消夜,我偷懒,都是她给您做的。」 「嗯,好,那就叫她来替妳。」 碗儿没想过有这一天,可以从灶房的丫环变成南向如的贴身丫环,没想过自己能每日见到他,还给他倒茶、整理被褥、准备衣物。 她总是红着脸低着头,尽管南向如跟她没说上过几句话,只要能默默注视着他那就够了。 成为南向如的贴身丫环后没多久,府内谣传着南老夫人要南向如迎娶郑府千金的消息,因为跟郑府联姻对南府事业帮助很大,据说南向如坚持不肯并与老夫人大吵一架,自此之后南向如每晚都跟贤信还有陆允文去悦楼鬼混,而且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家。 这日,南向如同以往喝得酩酊大醉,被几个家丁抬进屋放在床上。 碗儿照例给他褪鞋袜,用温毛巾给他擦擦脸,南向如突然坐起,扶着床延吐一地,碗儿给他抚背,递上一杯温茶给他解酒。 南向如喝一口,皱着眉靠在床头「是碗儿?」 「是,少爷。」碗儿拿手绢拭去南向如嘴角的茶渍。 南向如一把抓住碗儿的手「那天在亭子斟酒的丫环,是不是妳?」 碗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是,是的,少爷。」 他拉碗儿的手轻抚自己的脸,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碗儿,妳喜欢我吗?」 碗儿脸色泛起红晕,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知所措。 他在她手心吻一下「妳喜欢我吗?」 「嗯。」碗儿腼腆低头「喜欢......」 「那...嫁给我好吗?」南向如低头吻她。他绵密的吻她。 「唔......」他温柔的吻让她无法抵抗,她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他细细的从她的嘴吻到脖子,掀开她的外衣,手探入衣内,摸上她柔软的胸。 给他吧,把身子给自己长久以来爱慕的男人。 他把她放在床上,掀起她的衣裙,解开自己的裤头,从后面抱着她,吻着她的耳后,他混浊的气息在她耳边游走。 他发现她下面已是一片湿溽,直接将硬物从后放入,她皱眉闷哼一声,被温暖包覆的感觉使他不禁前后加速,一直到达到顶峰释放无限欢愉。 三妻四妾三 三 隔日一早,他带着碗儿进大厅,南老夫人在大厅里喝茶。 「娘,我要娶碗儿,请把郑府的婚事退掉。」南向如义正严词的说。 「南府夫人怎么可以由个丫环乱来!」南老夫人颇生气「原来这桩婚事是有丫环在背后搞鬼,来人,把这丫环赶出去!」 碗儿紧张得跪趴在地上,她流下泪,她不想走,她可以不要当什么夫人,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南向如喊「赶她走等于赶我走,我们已互许终身,我非取她不可!」 「互许终身.......」南老夫人气得发抖「好,要取她可以,你得先把郑府千金娶进门,南府夫人只有可能是郑府千金一个人!」 「娶就娶,休想我踏进她房门半步!」南向如生气的甩头就走。 分卷阅读3 南老夫人指着碗儿「把少爷的贴身丫环给我换掉!」 碗儿在井边辛苦的汲水洗衣,她已经不是南向如的贴身丫环,只是个洗衣房的丫环。她没有怨言,只要不要把她赶出南府都好,只要还在府里,她就有机会看他一眼,就可以为他做事,只要这样就好。 这日是南郑联姻的大喜之日,上上下下忙着张罗婚礼。 自从那天被南老夫人直接派去洗衣房后,碗儿就再也没见过南向如,本来堂堂一个少爷是不会到洗衣房这种地方的,至于那夜的事,对碗儿来说已是她此生最好的纪念,有没有娶她也不重要了。 碗儿擦掉额头的汗水,把洗好的衣服放在篮里,才抱着篮起身,就看到南向如在面前朝自己跑来。 「碗儿,太好了,妳果然在这里。」南向如总算打听到碗儿被派到洗衣房。 碗儿低着头「少爷,你不该来这里。」 「说什么话。」南向如把她手中的篮子放到地上,拉着她往洗衣房外跑。 他带她到东苑,东苑是南府一个偏院,离中院有点远。两人进东苑一个房内,这屋子不大,也没什么陈设,虽简陋但整洁干净,看来是请人打扫过。南向如安排她住在这里,还给她安置一个丫环和分配一些比较好的衣服。 南向如双手放在碗儿肩上「虽然不能明媒正娶,不过妳以后也是我的妻子。」 碗儿感动得看着他,眼里泛泪。他要娶我,尽管只是个妾,他还愿意娶我。 「傻瓜。」他把她搂在怀里「你等我,我晚上来这里找妳。」 「嗯。」她点点头。 当天晚上,南郑喜事办得热热闹闹,南向如又喝得酩酊大醉,家丁把他抬进新房的床上后便离开。 郑如戴着霞冠凤批坐在桌边,她掀起盖头一角,看见不省人事的南向如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自己把红色盖头掀起来,褪下这套繁复的新娘服,稍做梳洗后就自己躺上床睡去。 隔日一早,郑如起床稍事梳洗,南向如还宿醉爬不起来,她便自己带着她从郑府带来的丫环春儿上大厅跟郑老夫人请安。 还没进厅内,她看见一个女子跪在厅门口一侧。 她小声的问春儿「这姑娘是谁?」 「听说是少爷的小妾。」 才进门第一天就纳妾?郑如面无表情看一眼碗儿,没说什么进入厅内。 春儿把茶水递给郑如,郑如接过恭敬的奉茶给南老夫人「娘,这是小如准备的清茶,请用茶。」 南老夫人拿起一杯「嗯,坐吧。」 郑如把清茶放在桌上,至一旁的椅子坐下。 「向如呢?」南老夫人朝外望。 「少爷昨日喝得大醉,今早还未起身。」一旁的家丁赶紧禀报。 「这兔崽子......」南老夫人细声骂一句,赶紧堆起笑脸对郑如说「他昨日高兴,难免多喝几杯,不要见怪,等会儿我去教训他几句。」 「不要紧。」郑如还是一贯扑克脸「娘,让门口的姑娘进来敬茶吧。」 南老夫人一脸尴尬「只是个妾,敬茶我看免了。」 郑如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南老夫人急忙说「本来只是向如的丫环,谁知道好上了,男人嘛,喜欢新鲜免不了三妻四妾,兴头过后也就晾在一边。」 南老夫人拉起郑如的手「放心,南府夫人只会是妳一个。」 郑如脸上仍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娘没要让她进来,就请她回去吧。」 南老夫人赶紧差个家丁去说。 家丁来到碗儿旁边「二夫人先请回吧。」 碗儿低着头仍无动于衷。 「哎呀,碗儿,是老夫人说让妳回去」以前碗儿还是丫环的时候跟家丁们都认识,这名家丁看她脸色不好便好心劝她「要是老夫人认妳早就让妳进门,还用得着放妳在这跪好几个时辰?我看妳还是回去吧。」 碗儿整夜没睡又一早跪在这里,她抬起头虚弱的看着家丁,家丁对她点点头。 她这才缓缓起身还踉跄一步,一旁丫环赶紧前来搀扶着她离去。 三妻四妾四 四 日上三竿,碗儿在屋内拿着针线在刺绣,柳眉细眼的专注神情,虽没到漂亮但也算温柔婉约。 「碗儿!」 碗儿闻声抬头,南向如从门外兴冲冲的进门,拉张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碗儿给您添壶香茶。」碗儿放下手边的针线活起身。 南向如拉住碗儿的手「昨夜我喝多了,才没过来。 分卷阅读4 」 「不要紧。」碗儿微笑的看着他,拍拍他的手。只要他肯来看她就够了...... 不久,丫环把热香茶递上,还端盘凉糕。碗儿接过,茶入杯,香气热气缭绕。 就是这温婉香气,无论他从外头回来的晚或早上起的晚,总有这香茶凉糕给他暖胃,只要碗儿在身边,随时都有这样的香茶凉糕,这就是碗儿的味道。 碗儿把茶放在他面前。他就只看着碗儿,细细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南向如轻抬起碗儿的下巴,一吻,与碗儿不熟稔与害羞的小舌缠绕。他牵她来到床上,褪去她的衣裤,手往下探已是湿溽一片。他也褪去衣裤,将她一脚抬起,直顶进去,碗儿闷哼一声。是那熟悉的温暖感觉,他摆腰,深入,贪婪的要吞噬她所有香气。就在到达峰顶的那一剎那,一摊春水缓泄于洪谷之中。 碗儿瘫软在床上,南向如弯身轻轻吻她。 这晚,南向如从外面回来,直接上东苑,才到碗儿屋门口就发现家丁关着门守在那里。 「少爷,二夫人身体不适,请上别处休息吧。」家丁前来阻止要开门进去的南向如。 「身体不适?怎么?我看中午的时候还好好搭。」南向如想进去看一眼。 家丁拗不过南向如只好小声的说「少爷,您就别进去了,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南向如气冲冲的回中院,要上南老夫人的房理论,也被挡下来,因为老夫人说她已经休息。 南向如无处可去,只好生气的走进郑如房里,郑如已经趟在床上休息。他看一眼床上连睡觉都面无表情的人,就更烦心。 他坐在桌前,拿起壶倒上一杯茶,喝一口大斥「怎是凉的,来人!来人!」 一个丫环赶紧进来「是,少爷。」 「换一壶热的。」 没多久丫环拿一壶茶进来,倒上一杯,这熟悉的香气,南向如一闻到就起身要夺门而出。 「二夫人说你今晚还是留在这吧。」丫环拉住他小声的说「她要你喝口茶,消消气,毕竟郑府千金也是你夫人。」 南向如这才叹口气坐下,喝下这杯香茶后,稍做梳洗也躺上床,身边的郑如仍是不动声色的睡脸。是阿,这也是我的夫人,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南向如吻郑如的嘴,郑如毫无反应,向是睡死一般,他掀开被褥,看见郑如若隐若现的长腿,又细又直又白,不亏是千金出生有双照顾得当的漂亮玉腿。 南向如色心大起,褪下郑如跟自己的衣裤,手从脚踝往股间抚过,皮肤细致光滑。他将她一只脚抬上自己的肩,脸靠在白皙肌肤上忍不住在她腿上吻一把。当他伸手下探,她并没有预期的湿溽感,他不理会,直接放入挺进,不适的摩擦感让他稍微皱眉,稍微摆动后才渐渐好转,一阵兴奋之后他才退出她体外。 他看身下这个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是只死鱼,没有半点反应。他突然想起碗儿,突然了解一个女人的全心全意真心付出。 三妻四妾五 五 南向如跟他的好哥儿们贤信和陆允文在大街上闲晃。 「南兄,一次取两个老婆,吃得消吗?」贤信话一出,三人皆笑。 「哎呀,郑府千金听说人无趣长得又不怎样,我看南兄根本不想到那去吧。」陆允文打趣的说。 「真没想到那天那个丫环,还真的给你纳成妾了」贤信想起那天在莲花亭的一句玩笑话。 「我看无论妻还妾,还是都没悦楼的姑娘好。」陆允文露出色瞇瞇的表情。 「当然,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懂什么房中之术呢?」贤信调侃「怎?陆兄想带一个悦楼的姑娘回家?」 「是阿,想到香逢那个柳腰纤肢,玉脂凝肌,我还真想把她天天藏在我的被窝里。」陆允文忍不住舔嘴唇。 「好好好,每天听你提那个香逢姑娘也够腻的。」贤信笑。 「赎悦楼一个姑娘,应该不少银两吧。」南向如说。 「是阿,不过有这样的姑娘日日在家暖被香褥,夜夜相伴,多好。」陆允闻痴痴的笑。 谁会这么傻花一大笔银子娶一个悦楼的姑娘呢?南向如也忍不住失笑。 「既然带不回家,咱们就自己去悦楼玩玩,还怕姑娘不出来阿。」陆允文大笑「听说悦楼最近新来一批姑娘,人美艺高,咱们就今日瞧瞧去。」 三人悠悠晃晃进悦楼。 「哎呀,是陆公子、贤公子和南公子呀,今日来我们悦楼,是要......」 「听说有批新姑娘。」陆允文直接打断她的话。 分卷阅读5 「是是是,现在正好姑娘们在表演呢。」 她带他们三人进去里厅,还在厅外就听到幽幽的琵琶声嘈嘈切切,曲调优美却不失哀凄婉转。一进里厅,就看见一名女子,白素的脸,如瀑般又长又黑的直发覆着脸庞,手持琵琶,双手白嫩细若无骨,眼神低垂的望着在琵琶上舞动的双手,娴静淡雅之姿一时让南向如看傻了。 三人在一张桌子坐下,没多久悠荡的曲声停止,台下爆以如雷掌声,不少公子起身走向一旁的管事嬷嬷。 南向如也起身。 「南兄?」贤信看南向如举止怪异。 「难得,南兄对悦楼的姑娘有兴趣。」陆允文兴致盎然的看南向如,因为南向如向来不买姑娘过夜。 南向如没有理会他们,走到一旁管事嬷嬷那边,听见公子们一个一个喊价。 「芙姑娘卖艺不卖身,公子们就别再喊了,别急别急,后头还有更多更美的姑娘出来献艺。」管事嬷嬷极力安抚将自己围成一圈的公子哥,尽管价格已经比红牌的姑娘还高,管事嬷嬷还是不愿意松口,众人才渐渐散去。 南向如靠过去,推一把银子给管事嬷嬷。 「公子这做啥呢?我已经说芙姑娘不卖身......」 「见个面就好,让我跟她说说话,用不了一时半晌。」 管事嬷嬷惦惦这银两,这可是一般姑娘一个晚上的价,光说话见面就可拿到这白花花的银子倒也心动。 「只是说说话?」 「嗯。」南向如点头。 「好吧,我给您安排。」管事嬷嬷把银两收到袖子里「公子先到院里的歇亭等着,我差人叫她过去。」 一缕月光悠悠照着歇亭,跟悦楼里喧嚣的人声比起来,显得格外幽静。一个女子身影缓缓飘然而至,芙月站在他面前,清瘦端雅的面容看得南向如心怦怦跳。 「嬷嬷说公子找我有事?」芙月的声音平和却冷。 「呃......」其实南向如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要见她一面「姑娘琵琶弹的真好。」 「谢谢。」 「能学一手好琴着实不易,姑娘应该非出生一般贫户,敢问姑娘怎会沦落至此呢?」 芙月对南向如的问题感到有些惊讶,毕竟在这悦楼遇到的男人都只是贪图她的美色,有谁会在意她的身世呢。 「家道中落,父兄欠债,小女只好到此卖艺维生。」芙月露出丝丝愁容。 南向如思考一阵,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若我愿替芙姑娘赎身,不知姑娘可愿意?」 南向如向前牵芙月的手,芙月轻轻将手抽开「公子别开玩笑了。」谁会这么傻花一大笔银子娶一个悦楼的姑娘呢? 「唉唷,南公子原来在这阿?」管事嬷嬷打断他们的谈话「贤公子跟陆公子在找你呢。」 管事嬷嬷给芙月一个眼色,芙月默默转身离开,南向如想喊她,管事嬷嬷轻扯他衣袖「南公子,我刚是特例给您个方便,要看她下次再上我们悦楼来吧。」 南向如一直盯着芙月幽幽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三妻四妾六 六 自此之后,南向如几乎每晚都上悦楼欣赏芙月的琵琶声。每次芙月弹奏完,往台下看,南向如总是探头探脑就为和芙月四目相交的剎那,几次芙月看到他后,也渐渐习惯每回演奏完对他含首而笑,南向如总是感到很开心。 看南向如连续几个礼拜如痴如醉的行径,陆允文忍不住打趣的说「看南兄对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这么积极,打算娶回家阿?」 「恩。是阿。」南向如喝干一杯酒问陆允文「赎一个姑娘要多少银两?」 陆允文跟贤信相视而笑,他们知道他们拜把的兄弟陷进美人关了。 「哎呀,南兄,这芙姑娘可是很多公子哥儿争相询问的对象,要是用银两可以赎早就给人赎去。」陆允文夜夜与香逢耳鬓厮磨,悦楼里姑娘的事都成枕边话,无所不知「人家之所以还在悦楼,是在盼她意中人来赎她呀。」 「意中人?芙姑娘有意中人?」南向如感到惊讶,毕竟他觉得芙月愿意与自己交会眼神,还带微微笑意,应该对自己也有点意思,但没想到她另有意中人。 「是阿,还是个大人物呢。」陆允文笑着干一杯酒。 贤信也笑「难怪其他如狼似虎的公子哥儿都打消念头,看来这芙姑娘真不简单。」 「什么样的大人物?」南向如不禁皱眉。 陆允文倾身靠近桌中,贤信跟南向如也都倾身向前,悄声道「我们知县大人。」 南向如默默的坐回椅子,看 分卷阅读6 来有些失望。 「南兄,别丧气,试试吧。」贤信有注意到南向如老是跟芙月眉来眼去的,觉得搞不好还是有希望便鼓励他。 「试试?我看也得他家老的愿意。」陆允文由衷感慨,毕竟他自己家里不允许他花大钱娶一个悦楼姑娘,所以香逢至今还在悦楼。 「只要芙姑娘愿意,我定娶她。」南向如把手上这杯酒一饮而尽,眼神坚定的离开悦楼。 「要娶悦楼的姑娘?你存心把我气死是吧?」南老夫人觉得光纳一个丫环当妾就够丢人了,居然他这个儿子还要再娶一个青楼女子。 「娘,无论如何,我定会娶她。」南向如知道南老夫人一定不可能答应给他花钱娶悦楼女子。 「当初碗儿你也说要娶她,今儿个新鲜劲头一过,放在那里丢面子!」南老夫人气得发抖。 「我也顺您的意娶郑如做南府夫人,可没给您丢什么面子。」南向如理直气壮。其实当初他以为娶个别的姑娘就可以把郑府这门婚事甩掉,看在碗儿贤淑温婉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份上,便先让事成下来,谁知南老夫人非但没让步还开条件,他只好娶郑如当夫人然后自己再立碗儿做妾。 南老夫人太了解她儿子,她知道儿子倔强,他儿子是必娶这青楼女子不可,既然不能让步,就只好再开条件「很好,你先给南府添孩子,我就准你让她进门。」 「好。」南向如一口答应下来。让碗儿怀上孩子有什么难呢? 「我指得是南府的香火。」南老夫人斜眼看南向如「南府夫人生的孩子。」 南向如面有难色。要他跟郑如这条死鱼生孩子...... 「不成,那此事作罢。」南老夫人背过身。这个条件无论南向如答不答应,她都没有损失。 「成!」南向如怒气冲冲的甩头就走。 为了芙月,他什么都办得到。 三妻四妾七 七 晚上,南向如从悦楼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一脚踹开郑如房门,坐在案前看书的郑如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将视线转回书上。 南向如到郑如旁边,一把拿起她手中的书就甩到地上,一手抓她就往床上拉。郑如没有反抗,脸上也没别的表情,就这样任凭他对自己粗手粗脚,整个人跌卧在床上。 他粗鲁的扯开她身上所有衣物,一手揉捏她的双峰,一手拉开她细长白玉的双腿,直接没入,郑如还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激怒他,他不断挺进,又急又猛,一次比一次还使力的撞击,整个木床都随着激烈的推挤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她的胸部随着他剧烈的上下晃动。一次次深入后,渐渐她额头微微渗汗,就在南向如最后一次泄愤般朝她顶进的时候,她忍不住嗯一声。 发泄后南向如随即抽离她的身体,套上衣服穿上裤子离开房间,剩郑如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一双白玉的腿有南向如狠狠抓住的痕迹,颜色如火般烧在腿上,两股间淌着南向如留下的体液与她的血。 之后每夜,南向如天天来,日日如此,一次比一次久。常常到最后,南向如觉得身下这个人都快要被自己的蛮力给撞散了,但是郑如还是面无表情,不吭一声,连嗯都没有。 一日,南向如照例从悦楼回来,醉醺醺的要进郑如房间,但是才在门口就被家丁拦下。 「少爷,今日夫人身体不适,请您到别处休息。」 「我管她身体适不适!」南向如要进去,家丁拉住他,他在郑如房门口大闹。 直到他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躯贴着他的背,象是从杯里散发出一股温柔的香茶味道,一双熟悉的手拉住他,他才醉眼迷蒙的安静下来。 「少爷,别这样......」碗儿细细的说。 南向如认出碗儿的声音跟味道酒意渐省「碗儿......」 碗儿温暖的双手握着南向如的手,低着头说「今日夫人身体不适,少爷就上我这休息吧。」 从中院走到东苑,一路上两人默默走着没有说话,进房后,他已闻到熟悉的香茶味道,碗儿为他倒上一杯热香茶,他喝一杯,酒意这才舒缓许多。 碗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南向如的面前「我知道不够,可是碗儿只有这么多。」 南向如一脸狐疑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两「妳?妳这是做什么?」 「少爷不就需要这个,才上老夫人那。」碗儿柔柔的说。 南向如沉默一阵「妳知道了?」 「嗯。」碗儿低着头「那个姑娘......美吗?」 「嗯。」南向如点点头,抬眼看低头的碗儿,她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哀愁,他突然觉得很愧疚 分卷阅读7 「碗儿,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碗儿用温暖的手抚上南向如的脸庞「你娶我,我已满足。」 他摸上她的手。碗儿对不起,妳给我妳一生的爱,我却没办法去爱妳。 他吻她的手心,他不愿辜负她,今天晚上要用尽一切疼爱她。他细细的从她的手心吻,轻柔的吻上胳臂、锁骨、肩头、下巴、唇、鼻、眼、眉、额。碗儿忍不住轻颤,身子发软的依偎在他怀里。他抱她上床,吻遍她每一吋肌肤,舌头绵密的在她两腿间游移,他的鼻息已经可以感觉到她那股潮热,他的唇贴上她乘着花蜜的花朵,细细吸吮,碗儿忍不住唔唔叫几声,扭动身躯。他大手沿着她的腰间往上覆住她的胸,手指在峰尖游移。 「嗯......少爷......」她面色潮红,感受他全心全意的对待。 他脱去两人衣物,吻着她的唇,将硬物渐渐顶入,她觉得被充满,不自觉瞇起眼,他吻她含水的眼睛。他稍往后退,更往前推,她嗯的一声,咬着下唇,他感觉身下这个女人完全属于自己,而这个女人正用她的生命包覆他。 他深深吻她。 三妻四妾八 八 这日南向如照旧上悦楼听芙月演奏琵琶,但是这天芙月并没有出现。 「芙姑娘病了吗?」南向如焦急的问陆允文。 「哎呀,不过就一天,总要放假的嘛。」陆允文不介意的说。 南向如魂不守舍的喝一杯酒,四处张望,忍不住站起来,又一会儿坐下。 贤信看南向如这模样忍不住向陆允文开口「陆兄,我看你就帮南兄问问。」 陆允文勉为其难的答应。他招来一个倒酒的丫环,向她耳语。 丫环点点头,端酒出去,没一会儿又端一壶新的酒进来,跟陆允文耳语后便离开。 南向如不禁靠过去「怎样?芙姑娘病了?」 「没,香逢说你的芙姑娘去私会老相好。」陆允文摇头「我看南兄还是打消念头吧。」 南向如失望的倒一杯酒,一饮而尽,突然起身要离开。 「南兄。」贤信喊住他。 陆允文也说「别去了吧,搞不好人家早已在知府里翻云覆雨。」 「出去透透气。」南向如心事重重的离开坐位。 尽管贤信跟陆允文都劝南向如放弃芙月,他还是忍不住想去找她。往知府的路上,经过河堤,远远的他看见一名女子的身影,大半夜一名女子只身在人烟稀少的河堤旁是不太对劲,他忍不住走近瞧,看见一份清瘦端雅的熟悉面容。两人见到彼此,都十分惊讶。 「好巧哇,芙姑娘。」南向如突然看见芙月,随即尴尬的挤出几句话。他没料到会在外头遇上她,毕竟他也和他的哥儿们一样认为她应该在知府里。 芙月勉强微笑一下「嗯,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芙姑娘在......等人?」刚南向如走过来就看见芙月一直站在这里。 芙月点点头「嗯。」她的眼神往南向如身后飘移,带着淡淡哀伤。 南向如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等知县大人?」 芙月低下头,看着脚边,轻轻缓口气「嗯......」 夜深露重,南向如看芙月微湿的的发梢,知道她已经在这等一阵子「天又湿又寒,还是回去吧。」 芙月没有挪动脚步「他答应过我会来,再等会儿。」 「嗯。」南向如没说什么,默默站在她身边。 两人并肩站一会儿,芙月缓缓抬眼看他「公子?」 「他来前,我陪妳。」 「谢谢公子的好意,外头冷还是请您回去吧。」 「不冷。」南向如把披肩拿下来,给她披上。 芙月急忙拉住他的手「不用,公子,您还是回去吧。」 「我愿等妳。」南向如握住她冰冷的手「一直等妳。」 芙月把手抽开别过脸。 「只要妳愿意,我便娶妳。」 她双肩颤抖,最终忍不住泪水溃堤,她哭着「怎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他伸手要为她拭去眼泪,还没触到她的脸,眼泪一滴落在他指上,甚是冰凉。 「明天,明天你能娶我吗?」芙月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情绪激动。 听到芙月这样说,南向如马上露出欣喜之色,但又想到南老夫人的条件,目前郑如的肚子还没消息「再多给我几天,我一定娶妳!」 「我只有一天的 分卷阅读8 时间。」芙月缩着身子极为害怕。 「怎么回事?」南向如发现不对劲。 「明天开始,嬷嬷要我......」芙月脸色苍白神色哀凄。 南向如马上紧张的抓住芙月的肩头「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芙月默默掉下眼泪。 南向如知道现在芙月声势如日中天,悦楼怎么可能放过从姑娘身上海捞一笔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也难怪她匆忙跑出来,还跟知县大人约在这里,等不到人竟不愿意走。 「别怕,我买妳过夜,在娶到妳之前,我天天买妳过夜。」 只要妳愿意,妳便只属于我。 三妻四妾九 九 芙月的房门被丫头推开,芙月紧张得往门口看,南向如笑嘻嘻的走进来,外头的丫环阖上房门。 南向如笑着走进来坐到芙月旁边「可吓死我,出手一个比一个阔,还好我有先准备。」 南向如昨夜知道消息后,可是回家准备一大笔钱,加起来足足是买两个红牌姑娘过夜的价钱,就在刚刚全花光,并且他还塞给管事嬷嬷一笔,不然这么慌乱瞒天喊价的情况下,不知道芙月的初夜就被哪个财大气粗的恩客买去。 芙月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了?」南向如觉得芙月没有像自己一样高兴。 「芙月今晚会好好伺候公子。」芙月敛眉。 「芙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澄清他买她过夜不是因为要得到她的身体。 「公子都已经花那么多银两,不就是要买个痛快吗?」芙月别过头。 「我只是舍不得妳给别人欺负」南向如牵她的手「妳不想,我不会勉强妳。」 芙月羞愧的看他「可是,这么多......」 「傻瓜。」南向如失笑「妳高兴我就高兴。」 芙月露出笑容,象是一朵娇艳的花。 那天之后,南向如每天在悦楼从下午待到深夜,深怕自己不在嬷嬷就把芙月推去伺候别的公子。两个人在房间里面,一会儿谈心说笑,一会儿弹琵琶,一会儿看书画画,相处愉快,都不嫌腻。 一个礼拜后的某天晚上。 「芙月,咱们今天出去玩?」南向如一进门就悄声对芙月说。 「嬷嬷不会放我出去的。」 「别告诉她。」南向如贼贼的笑「我们偷溜出去。」 芙月也露出顽皮的笑容。 南向如以前就常跟贤信和陆允文在悦楼鬼混,芙月也在悦楼待过一段时日,两人将悦楼的地形还有控管状况讨论一下,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偷偷摸摸的翻墙出去。 南向如带芙月往郊外走,来到一片草原,这天天气很好,星空甚美。 「还不知城里有这样的地方。」芙月看这满天星斗不禁赞叹。 「我跟贤信还有陆允文小时候还没去悦楼鬼混的时候,都是来这。」南向如怀念的说「躺在草地上看星空,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两个人有默契的对望一眼,一起躺下。 「这儿怎么都没人?」芙月好奇的问。 「这块地是贤信家的,荒废着没人来管。」 「贤信?那个第一个妻子过世后就再也没娶的你的那个朋友?」 南向如笑着转头看她「妳从哪听来的?」 「当然是香逢那个大嘴巴。」芙月嘟起嘴「说到这个,枉费我跟她那么好,她居然把我跟知县大人的事告诉你。」 「多亏香逢这个大嘴巴,要不是她跟陆兄说妳去知府」南向如一脸宠溺的望着她「我也不会去那里找妳。」 「找我?」芙月转头与南向如对望,她想起那天他们在河堤旁遇到「你是特地......」 「三更半夜谁还会去河堤。」南向如温柔的看着她。 芙月脸红。 「他们还劝我别去,说妳应该在知县大人府里,但我还是想见妳。」 芙月不好意思的问「你这么喜欢我?」 「嗯。」南向如点头,看着她那双狐媚的眼睛,细致的鼻骨。 「这几天发现我任性又爱欺负你,还喜欢我?」芙月看着南向如瞳孔里反射的自己。她就喜欢南向如眼里只有自己,宠着自己,让着自己,喜欢下输棋跟他发脾气,喜欢躺在床上发懒,要他说故事或是要他拿吃的。 一开始南向如的确是被她的外表跟琴艺吸引,后来腻在一起的这几天,发现她古灵精怪跟外表不搭嘎的个性反倒越发喜欢。 b 分卷阅读9 r 南向如把脸挪近芙月「喜欢。」 他看她的唇,忍不住吻她,轻吸她的下唇。她小嘴微张,他舌进去与她缠绵。 他喜欢她,好喜欢她。 三妻四妾十 十 这天,两个人又在悦楼腻在一起,南向如在芙月房间里头,两人并肩坐着在看南向如带来的山水画册,翻没几页,南向如听见隔壁房里传来男子讲话的声音。 「这声音好耳熟,是陆兄?」 芙月挨在南向如身旁,头枕在南向如的手臂上「是阿,香逢的房在隔壁。」 「怎前几天没听过?」 「你这色鬼想听什么?」芙月偷笑。 「妳才色鬼。」南向如伸手捏她鼻子一把「我就不信妳没听过。」 芙月邪恶的笑,把嘴贴近他耳朵,小声道「不只听过,还偷看过。」 芙月的气息轻轻搔着南向如的耳朵,他也邪恶的笑「咱们今天也来偷看。」 两人顽皮的对望一眼,蹑手蹑脚的开门,偷偷在隔壁房窗棂上用口水把窗纸上糊一个洞,两个人挤在小洞前偷看。 陆允文与香逢两人在床上,头上脚下对趴着,香逢小口对着陆允文的硬物上下吸吮,陆允文则是吸舔着香逢的私处。 「难怪陆兄对悦楼的姑娘念念不忘......」南向如突然想起陆允文提过的房中之术咽口口水。 芙月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在悦楼待得久,姑娘们的谈话也听得多,更何况香逢这个大嘴巴,怎可能不拿与陆允文之间的事来说嘴。 香逢的小嘴离开陆允文,手继续上下套弄,她直起身子,转过身面对着陆允文,噘起翘臀,对准私处,从陆允文身子坐上去,舒服的呻吟一声,扭动身躯,圆润饱满的胸部上下晃动,发丝紊乱的披在雪白的身上,陆允文伸手揉捏她的胸部,她随着摆动舒爽的叫喊。 芙月象是孩子看把戏,眼睛盯着屋里闺房乐事都没眨一下,隔壁的南向如忍不住斜睨她一眼,内心蠢蠢欲动,他手伸去搭在她肩上,手指不安份的摩娑她的肩头。 陆允文起身,压着香逢的腰,香逢跪趴着,让他从后面进入,两人身子撞击出淫靡之声,香逢含糊不清的说着秽语。 南向如的手从芙月的肩头往下,抚上腰际。 芙月扭一下身子,嘟着嘴回头对南向如说「别摸了,你不是要看吗?」 春宫在前,美人在旁,南向如二话不说嘴凑过去芙月嘟着的小嘴。 「唉唷...嗯...」芙月没挣扎几下就被南向如又吸又舔的嘴给收服。 南向如手探进她衣内,掌握她小巧的乳房,摸上尖头,芙月轻呼一声,他扯开衣物一口啣住,又吸又舔,她扭着身子娇喘连连。 「别...嗯...别...」 他手下探,在股间已摸到一阵滑腻,手指轻抚其中,她身子扭得更厉害,大腿细蹭他的肿胀。见她双眉轻蹙、双颊绯红、朱唇微启,他更是血脉喷张,手指探入花穴,见她没有反抗,缓缓没入。 「喔唔......」她娇哼一声。 他缓缓往回又内推,返又进,她忍不住声声娇喊,听得他肿胀难耐。 他鼻息沉重的靠近她耳边「芙月......给我,好吗?」他抽出手,她惊呼。 他解下裤子,抱着她,将硬物放在蜜口,吻着她的唇,进入。 芙月尖叫,指尖在他臂膀抓出痕迹「疼!好疼!」刚刚的绮梦瞬间惊醒,她奋力挣扎要推开他。 他紧抱着她没有放手,在她耳边安抚「不疼不疼,芙月乖,一会儿就不疼。」 芙月哭着,眼眶都是泪「我不要了,好疼......」 他吻她的泪「好好,不要不要。」南向如不敢动,两个人就这样抱着。 「你坏。」芙月嘟着嘴抱紧他。 南向如笑,手又不安份的摸上她的胸。 「还摸阿...」话没说完,胸尖敏锐的快感又一阵袭来,她忍不住轻颤。 见芙月的理智又渐渐从脸上被情欲抹去,他下身轻轻往返,感觉火热被阵阵暖流包围,随着速度越快,里头像有好几只小手紧紧爱抚他。 快感随着节奏进入一次比一次还高的颠峰,她皱着眉不住呻吟,他感到无比兴奋。终于,两人躬着身,一起迎接这美好的一刻到来。 三妻四妾十一 十一 大夫开了去瘀活血的方子给春儿「照这个给夫人抓药就行了。」 春儿接过方子。 「每日早晚各一盅。」大夫起身 分卷阅读10 收拾看诊的东西对春儿叮咛。 「大夫......」郑如撑着身子勉强坐起身,春儿赶紧上前扶她 大夫急忙回头「哎呀,夫人多休息,不用送。」 「大夫,我这......」郑如琢磨半天好不容易启齿「是喜脉?」 大夫叹口气「是过于劳累,夫人天生体弱血虚,身子湿气重过于寒,恐怕不容易有孩子。」 「嗯。」郑如脸上表情仍是没太大的改变。 「夫人保重身子。」 大夫正要离开,郑如叫住他「东苑有个二夫人,听说最近也身体不适,麻烦您也去帮她看看。」她最近听到丫环们耳语碗儿身子不好,尽管如此,南老夫人不可能像帮自己请大夫一样去帮她请大夫。郑如给春儿使个眼色。 春儿点头从一旁柜子的小抽屉拿出一小袋银两给大夫。 「哎呀,夫人,这......」 「还请多多担待。」郑如让春儿领他去给碗儿瞧病。 春儿带大夫来到东苑进碗儿的房,碗儿听到有人来访,硬是从床上撑起身子,丫环赶紧到床边搀她。 「二夫人不用起身,是夫人要我带大夫来给您瞧瞧。」春儿连忙阻止碗儿下床。 「不碍事,休息个几天就好。」碗儿虚弱的微笑。 「二夫人,还是让老夫给您诊个脉吧。」大夫已经收下郑如银两,不好意思不看病,他看一眼丫环,丫环把碗儿虚弱的手递给他,他手指轻放与腕间观察脉向。 大夫露出欣喜之色「恭喜二夫人,是喜脉。」 这晚南向如兴高采烈的从悦楼回来,想到几个时辰前芙月已经成为自己的人就难掩兴奋之情。这几日他上悦楼找芙月,总是待到三更半夜才依依不舍从悦楼回来,他当然不想待在郑如房里,很自然的就去碗儿那,碗儿总是等他回来,才帮他更衣入睡,但自从上次他在郑如房门大闹后,便天天上悦楼没有再碰她,每回回屋也仅只睡觉而已。 他照例直接步入东苑进碗儿的房,碗儿坐在桌前拿针线,微笑着帮一双小鞋绣图案。 「不是说别等我吗?怎么坐着?」南向如心情轻松在桌前坐下「身子好些?」 已经有好几天碗儿身体不适,没办法坐着等门,尽管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一听到南向如回来的声音还是勉强起身,没想到她今天坐在桌前做针线活。 碗儿放下手中针线,帮他倒杯香茶「嗯。夫人今日有请大夫来给我瞧瞧。」 「喔?郑如请大夫?」他喝上一口香茶「大夫说妳如何?」 碗儿嘴角藏不住笑意,腼腆的说「说我有孩子了。」 「真的?郑如呢?她也有孩子了?」南向如内心一阵狂喜。郑如有孩子的话,南老夫人就愿意帮他花大把银子把芙月娶回家。 「没有,说只是过于劳累。」碗儿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满脸爱怜看着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最心爱的你的孩子,他会带着我对你的思念永远在我身边,无论你在哪里。 南向如激动的抓着碗儿的手臂「那什么时候?什么时后郑如也会有孩子?」 碗儿被南向如突然其来的举动吓一跳。 南向如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手。 碗儿手护着肚子唯唯诺诺的说「听春儿说,夫人身体虚寒,不容易有孩子。」 南向如一脸失望。郑如不容易有孩子,那娶芙月的事不就泡汤了?这怎么可以。 隔日一大清早,南向如匆匆奔到莲花池边,南老夫人站在亭柱旁,关爱的看着亭上挂着笼子里的鸟。 「娘,碗儿有孩子了。」 南老夫人没有理会他,伸手逗弄笼里的鸟。 「娘,我都听说了,郑如很难怀孩子。」 南老夫人顿时停止动作。 「把碗儿的孩子过给郑如。」南向如振振有词「我要娶芙月。」 南老夫人叹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吧。」 南向如高兴的转身飞奔离开。 三妻四妾十二 十二 一得到南老夫人的首肯,南向如积极筹款,他等不及马上把芙月娶回家,当天晚上他笑嘻嘻的踏进悦楼进芙月的房。 「笑什么阿笑?」芙月转头见他一脸傻笑走进屋。 南向如从后抱住她,在她脖子上吸吸吻吻、磨磨蹭蹭。 芙月谴责的表情却充满笑意「唉唷,别闹,胡渣弄得我疼。」 「一想到妳是我的人,就开心阿。」南向如笑着伸舌头舔她耳垂。两人 分卷阅读11 的身体很快记起前一日的滋味,甜甜蜜蜜的又一场鱼水之欢。 芙月累得趴在南向如赤裸的胸膛前,他看见她满足红润的脸,决定等筹齐银两交给嬷嬷的那天再告诉她他要娶她,他弯下身亲吻她的额。 几日后,这天终于到来,南向如带着大笔银两上悦楼,这么大笔银两无论谁看都会两眼发直,何况是悦楼的总管嬷嬷。 「行行行,不亏是大情圣南公子,对心爱的姑娘毫不手软。」总管嬷嬷笑脸吟吟摸木盒里的银两,这可是赎两个姑娘的价「今天晚上南公子就把芙月带走吧。」 南向如笑着离开总管嬷嬷的账房,一步并两步跑去芙月房里。 芙月又看他一脸傻笑的跑进来忍俊不住「又发什么神经?最近老是这样屁颠屁颠。」 南向如笑着抱她。 芙月脸埋在他怀里「喂,屁颠。」 「谁是屁颠阿?」南向如手不安份的在芙月身上摸来摸去。 「你阿。」芙月红着脸偷偷抬眼瞧他「屁颠,我今天刚学一样事,我们来试试好不好?」 「喔?学了什么?」 芙月蹲下,一把扯下南向如的裤子,南向如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 「妳...」 南向如妳字还没说完,芙月已经抓住他的硬物,凑上小嘴。她整个嘴覆上,他感觉她的小舌像头蛇一般在里面滑呀钻的,口水的湿润感让他不自觉想起她充满欲望的表情与声音,还有渴望他深入的身体。她手轻抚他的囊袋,用嘴前后刺激一阵后离开,尖耸的硬物从她嘴里弹出,律液从她嘴角牵引着硬物的欲望,她伸舌勾引那道鸿沟与情色的顶端。 他伸手摸她卖力的脸庞「傻瓜,什么不学学这个。」 「嗯......嗯......」芙月照着香逢叮咛她的细节,吸舔他的前端。 南向如呼吸变得有点急促,闭起眼睛,忍不住双手按住她的头,不自觉摆腰。好想...... 他带她到床上,两人对趴着,他看见她含苞待放鲜嫩欲滴的花朵,闪着娇艳透明的色彩,他将舌往里窜,尽管她含着巨物还是从喉头闷哼出声。她感觉他的舌温暖绵密的从里到外,舔拭每一处的敏感,翻滚在前端刺激的时候,更是好几次让她忍不住停止吸吮而狂乱出声。他见她汨汨流出爱欲,狠狠吸吮,她几近疯狂的叫喊。 她起身,面色潮红眼神迷乱的看着他「我想......」她抓住他,对准蜜口,滑溜进去,他感受她的爱欲从顶端到根部,甚至流落囊袋股间。 她朱唇微啓,香汗涔涔,发丝紧贴满脸春色,乳房随着律动起伏,淫欲的眼神失焦不知盯往何处。他手摸上她平坦的小腹,感觉自己正在这里头给她快乐,抓上她的胸,感觉自己在她的心里,抚上纤腰,享受爱情的摆动。她是他的女人。 他让她曲着身,从后面直直穿入,她愉悦的喊出声,他拉起她的手,看着她脸上随他动作所有的牵扯,都是因为他。他感觉身下这个女人因为他而快乐,只有他能给她这样的快乐。 一阵交缠后,两人瘫软在床上,依偎着彼此。 南向如拉起芙月的手亲吻她的指尖「嫁给我,好吗?」 芙月轻轻闭着眼睛微笑「少来。」 「碗儿添孩子,娘一高兴终于答应帮我筹钱,我今天已经把银两给嬷嬷。」南向如把芙月的手放在脸旁磨蹭「今天晚上,让我娶妳进门。」 「碗儿......」芙月睁开双眼沉下脸色,把手从他手里抽回,坐起身「妳妻子?」 南向如没发现芙月反应不对劲,开心的说「嗯。碗儿有孩子了。我......」 不等南向如解释凑钱的事,芙月神色凝重的打断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妳有妻子?」 「呃,我想说妳应该知道。」南向如认为香逢从陆允文那边应该早就听说而且也会告诉她。 芙月脸色难看「这几日从悦楼走后,你都上哪?」 南向如觉得她有点奇怪「回家阿。」 「你都去碗儿那里对不对?还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芙月双手抱胸,退后几步,充满敌意的看着他「恶心!跟我温存后还上别的女人的床。」 「不是这样子。」南向如倾身向前,要安抚芙月,芙月往后退不让他碰。 「就是这样子!离我远一点,不要碰我!」芙月流着眼泪穿起衣服,颤抖的说「你就是想要我成为你三妻四妾的其中一个,这样晚上轮流快活比较方便,是不是?」 「当然不是。」南向如看她哭也着急,芙月满脸警戒瞅着,象是一只受惊吓的小猫「不然妳要我怎么做,妳才会相信我?虽然我有两个妻子,但是 分卷阅读12 我只喜欢妳。」 芙月望向别处「只要碗儿在那,你就会上她的床。」 「不会,只要妳进门我就不会上她那。」 「所以我不嫁你,你就继续上她那?」芙月彷彿是一只惊弓之鸟,眼神慌乱的看他。 「不......」 芙月低下头不等他解释「出去。」 「芙月......」 「我不嫁你,你出去!」芙月对他吼。 南向如没有办法,只好离开。 三妻四妾十三 十三 都已万事具备,南向如没想到芙月居然不愿意跟自己回来,只好叮咛嬷嬷让她在悦楼多住几天,改日再领她走。 跟芙月吵架后,一整晚南向如心不在焉脸色难看,回家路上不断忖度,他习惯性走入东苑,碗儿见他回来,依旧放下手上绣一半的小鞋,起身将香茶溢满。 见他心事重重,碗儿开口「少爷有烦心的事?」 南向如没有接过香茶,也没看她,只是盯着热茶上的烟雾缭绕,犹豫一会儿「碗儿,妳愿意......」 南向如不知如何开口,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碗儿坐在他身旁,温暖的用双手握住他的手,面带微笑「我愿意。」 「我都还没说呢。」南向如脸带愧疚。 「为了我们的孩子,我都愿意。」碗儿眼神温柔且坚定。 「妳......」南向如叹一口气「愿意去别庄吗?」 「别庄......?」碗儿愣愣的看他。 南向如避开她的眼神「嗯......不会很远,在近郊,南家在那有个别庄,景色好,屋大,小时夏天的时候,娘常带我去那避暑气,住起来很舒适。」 碗儿没说话,看着绣一半的小鞋。可这会儿是冬天阿。 「放心,我会多差几个丫环跟家丁过去。」南向如转头看碗儿,碗儿脸很沉静「冬天......冬天是有些冷,放心,我会叫他们天天给妳热床坑。」 碗儿不自觉手摸上肚子。 「还有件事......」为了让芙月进门,南向如狠下心一次说到底「等妳生下孩子,郑如会把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的,我们会好好待孩子。」 她扶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抽动。 为了娶芙月,南向如答应南老夫人要把碗儿的孩子过给郑如,为了芙月点头进门,碗儿不能待在这。就这两个条件,她爱他,她理应答应。 碗儿抬起头看他,泪水在眼眶打转「别把我和孩子分开......」 别把我对你仅存的一丝思念也一并带走...... 「......好吗?」一滴泪水从右眼夺眶而出。 这几日南向如上悦楼,芙月房门深锁不愿见他,回家后没跟碗儿说上几句就上床歇息。碗儿看他终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睡脸,手摸上肚子,咬着嘴唇,到底还是不忍。 翌日正午,碗儿来到悦楼门口。如此幸运能让南向如深爱着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小嬷嬷领碗儿到内厅后进去通报,不久一名纤瘦女子容貌清瘦端雅,从里头缓步出来,气质内敛如大家闺秀却不失悦楼女子的娇艳,相形之下碗儿觉得自己普通的多。 芙月脸色沉静从里头走出来。自从那天南向如提起妻室大吵一架后,这几日她都不禁猜想碗儿会是什么模样,听香逢转告陆允文的说词,是男人都会想要娶一个的贤惠乖巧女子,今日看她温婉贤淑的气息,倒是让芙月自叹不如。 两人在桌前坐下,各有心思。 「芙姑娘。」沉默半晌,碗儿最终缓缓开口「少爷近日心神不宁,日夜就盼妳进门。」 芙月低头没回话,眉间露出微微不安,任凭碗儿轻轻柔柔的字句把自己带入更深一层悲伤。现在面对的这个女子,果然是每个男人都会想要的贤惠乖巧妻子...... 「不用担心......」碗儿也低下头「我不会打扰你们。」 芙月别过脸「有妳照顾他,还有孩子,他会幸福的。」 「芙姑娘.....」本来要劝芙月进门,这会儿没劝成还让情况更糟,碗儿有些着急。 碗儿是真心诚意希望芙月进门,只有这样南向如才能恢复以往开朗的模样,她只求安安静静待在南府一角,她愿意不去惊扰任何人但至少让她待在南府,至少还能听到他一点消息,就算是关于他抱着别人微笑的消息也好。 「我会要他别再来。」芙月淡淡的说「回去吧。」 芙月悠悠晃晃离开大厅 分卷阅读13 ,感觉自己彷彿跌近一个无底洞。原来我才是这场爱情里的局外人...... 三妻四妾十四 十四 春儿托着一碗补汤跟随郑如进东苑,才靠近碗儿的房,两人便看见丫环跟家丁忙进忙出。 「怎么回事?」郑如小声的问春儿。 春儿摇摇头。 进房后,两人发现碗儿双眼发红眼神空洞的坐在床上,碗儿见郑如进来赶忙下床。 「别,妹妹休息,只是给妳炖碗补汤。」郑如上前搀扶她,才感受到郑如柔软的手,碗儿眼泪扑簌直下。 郑如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抽动「妹妹,怎么了?」 从小到大,除了亲娘,没有人愿意对碗儿如此好,郑如还是第一个熬补汤关心她身子的人,她慢慢了解郑如只是不擅长表达情感,绷着的脸下却有颗无比柔软的心。想到此,碗儿更是不停掉泪。 「这样哭对孩子不好。」郑如不知道怎么安慰。 「还望夫人也能如照顾我这般照顾我的孩子。」碗儿红着眼眶,摸摸一旁绣一半的小鞋。 「嗯,会的。」郑如觉得碗儿突然提起照顾孩子不太寻常。 碗儿拿起手绢擦干眼泪「孩子在别庄出生后,我再差人带给妳。」 郑如不解「怎么回事?」 「夫人保重身子。」碗儿眼里尽是哀愁「也请您好好照顾......少爷。」 那两个条件,她爱他,她本应答应。 南向如今日仍是垂头丧气从悦楼回来,更令他心碎的事,芙月尽然让丫环告诉他别再上悦楼找她,他整个人六神无主心烦意乱的很。 他熟悉的走入东苑,却感觉非常陌生。没有缭绕温暖的茶香,没有在灯下绣鞋等门的碗儿,人去楼空徒留一片空荡,冷又晦暗。 他赶往中院,一路上看见家丁就问「怎么回事?碗儿怎么不在东苑?」 「二夫人下午急急忙忙上别庄去了。」 南向如有些吃惊,她终究还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他握起拳头,扭头就往门外跑。我南向如绝不负妳碗儿的成全。 他气喘吁吁到悦楼,这次他不顾小嬷嬷的阻拦,直接进院子。 「南少爷,你不可以去,不可以去阿。」小嬷嬷使力拽他。 「我有话跟芙月说。」南向如一把推开小嬷嬷。 小嬷嬷心急脱口而出「芙姑娘房里有人。」 南向如象是冻结般,愣愣的看着她「妳说什么?」 小嬷嬷发现说溜嘴,懦懦的瞥南向如「方才,方才知县大人指名要见芙姑娘......」 南向如气急败坏的吼着「我已经赎下她,要妳们好生看着,妳们居然还让她见客?」 「小的本来也不让见。」小嬷嬷头低得不能再低「是,是芙姑娘说要见他......」 他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段日子为妳着想所有枝枝节节,付出心血交瘁,难道只是一厢情愿?每一时刻用心对妳的浓情密意,难道只是虚情假意?妳我之间风花雪月,难道只是过往云烟?我倾尽心力用真心对妳,难道只是一场错误?如果我无法到达妳心里那块埋藏他的地方,那我又能在妳心里哪里驻足?原来,这就是妳给我的回答,要我不再来找妳的原因...... 心里被她狠狠挖走的那一块,让他感觉不出什么是冷凉。 「呃,南公子?」小嬷嬷纳闷怎么激动的南向如突然安静下来。 一阵酸楚,南向如低下头,默默离开。 三妻四妾十五 十五 芙月白素的脸益发憔悴,细若无骨的白嫩双手在琵琶上舞动,眼神低垂轻蹙眉,她不想显露哀伤,却遭到琵琶声声背叛,音音浓烈缠绵彷彿泪流不止。 知县大人卢不思坐在桌前,听着旋律,静静看着她。 最后一个弹指像最后一滴眼泪,音轻脆却遮掩不住强忍哀愁的企图。芙月抬起沉静的脸。 「一曲伤心。」卢不思点点头。 她眨眼,落下一行清泪。他果然听得出来...... 「那日府里走不开,三更寻妳,妳已不在。」卢不思无时无刻总是温文儒雅。 「等,我总是在等......」她手放于弦上,下一曲熟悉的曲调悠然响起,是当初两人相逢与送别,芙月为他而弹的曲子『见离人』。 那时卢不思只是一个没没无闻的穷书生,他上私塾学习,奋发向学常至深夜仍秉烛夜读,一道墙的另一边总是传来琴音相伴。 某日,琵琶声乐万 分卷阅读14 分优美,他忍不住放下手边的书本拿起纸笔『纤手琵琶弄,香书秉烛中,伴尔珠玉盘,颜如玉自逢。』 一阵风吹进书房,卷起宣纸,将他的情感送过墙,落入芙月闺房的院子内。琵琶声停,再响起时是一首『见离人』。他用诗陪她,她用乐陪他,两人相遇于悠扬的琴声后,一起度过无数寒暑。 一日,芙月的娘发现那叠篇篇情诗,奚落她一顿「我们冯家好歹也有头有脸,妳是冯家的闺女,怎么跟个穷书生胡来。」一把烧掉卢不思给她的字字句句。 一缕情感的浓烟裊裊升空,伴随芙月哭泣与对她娘的恳求,只字词组仍烟消云散。卢不思不忍,他本不求功名,但为了芙月,他决定上京赶考。 赴京前一日,两人私会,芙月手弹琵琶,卢不思静静欣赏。同是一首见离人,当初离而见,如今见而离,不再是淡淡叙说即将见到的期待,而是浓烈急诉分别的不舍。 「等我。」卢不思在一片皎洁月光下,抚着芙月不舍的脸庞亲吻她。 一等就是五年。 卢不思官帽加身光荣返乡,轿子在冯家前停下来,他开心的步出轿,快步来到冯家大门前,手才叩门已歪落半倾,院子是一片荒凉景象萧条瑟肃,芙月抱琵琶的笑颜与乐声恍若隔世。 「冯家怎么了?」卢不思茫然的问。 「冯家生意失败,兄长欠债,怕是连夜搬走了。」扛轿的小仆回答。 「纤手琵琶弄,香书秉烛中,伴尔珠玉盘,颜如玉自逢 ......」卢不思伫立在门前许久。他得到功名,再回首,那人已不在灯火阑珊处。 不消几日,新官上任,他想找她却无从找起。 一日回府路上,坐在轿里的卢不思突然掀开帘大喊「停轿停轿!」 扛轿小仆们正觉得奇怪,此处是条小巷并无门口人家,怎么知县大人要求在此下轿,但是也不敢抗命,小仆们对看一眼还是放落轿。 卢不思站在一道墙前,里头传来曲调优美却哀戚的琵琶声,他站在那里很久,连曲子结束他还站在那里。 他深思半晌,看着这道墙才缓缓开口「这间是哪户人家?」 「大人,是悦楼。」 卢不思心里抽动一下。 当晚,卢不思着便服自行一人来到悦楼,向嬷嬷询问一个弹琵琶的姑娘。 悦楼的嬷嬷没有不机灵的,认出卢不思是知县大人,跟其他嬷嬷使使眼色后便没有多说什么「没错,悦楼最近来几个新姑娘,其中有一个琵琶弹的甚好,公子运气好,她们今天第一次献艺,就要开始了,还请公子里厅稍坐。」嬷嬷领他进去里厅。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低着头脸色苍白身子纤细,抱着琵琶翩然而至,大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她坐下,手扶上弦,第一个音九悠百转而出,他悲痛万分。她等我五年,再见她之时,我居然是一个台下的香客...... 演奏完毕,芙月昏昏沉沉回房,今夜她将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听见身后房门被推开,芙月闭上眼睛,落下泪水。 不知那时隔壁墙的书生还记得他曾写给隔壁女孩的页页诗篇?不知是否还记得夜夜伴他的琵琶声至今还在等他? 「纤手琵琶弄, 香书秉烛中, 伴尔珠玉盘, 颜如玉自逢。」 似曾相识的嗓音,最深刻的诗篇,她睁开眼回头,见到他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偕去她脸庞的泪水。 他虽是知县,府库虽富却并非他薪俸,新官刚上任所攒的钱还不够赎一个姑娘,他便应允择日会再带银两来接她,看在知县大人的面子上,嬷嬷答应让卢不思先拖欠着,但直到他赎前芙月得卖艺。自那次之后,她再也没再见到他。 见卢不思迟迟没有奉上银两,总管嬷嬷还是起了贪心,再也无法放着芙月这样的金山银山不管,要求芙月开始伺候其他公子。她无助的在夜里赶去知府敲门,只换来一句小仆转述的话「在河堤等我。」 她总是等。 夜深露重,她在河堤寒得直打哆嗦,有个身影渐渐接近,她满心欢喜,想着这次他终于来接她...... 「好巧哇,芙姑娘。」是半夜里寻她的南向如,褪下自己的大衣披上她肩头的南向如。她老是在等待的那个人,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每次我都以为这会是一场不会伤心的爱情,然而场场都伤心...... 一曲『见离人』不再说期待,不再道不舍,只有失望的决绝。音音明,响响愁。 「别再来了。」芙月悠悠看着卢不思的眼睛,她不想再等他的另一 分卷阅读15 个无穷止境的承诺。 「对不起。」卢不思不知该说什么。 芙月摇摇头,对他微笑。 卢不思勉强将嘴角上扬,起身离开。 卢不思一离开,总管嬷嬷赶紧上芙月的房「芙月阿,那个赎身的事......」悦楼什么不怕,就怕得罪人,当初总管嬷嬷看到南向如的大把银两就见钱眼开,一股脑把卢不思交代的事抛在脑后,毕竟她也不知道他哪时才会奉上银两,没想到今天却上门讨人,然而已经收下南向如的钱,总不能在南向如眼皮底下把芙月送给别人吧,左右为难之际赶紧来跟芙月商量。 「我跟知县大人往后再无瓜葛,南公子的银两也请退还他。」芙月淡淡的说「明天,让芙月开始伺候公子们吧。」 三妻四妾十六 十六 陆允文让南府家丁匆匆领进中院莲花池,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伫立在亭子边,水中模糊倒影反映此人不明朗的情绪。 陆允文来到南向如身后,南向如丝毫没有发觉,仍一动也不动站在亭子边看莲花池发呆,深冬早已没有莲花,只有死气沉沉的平静池水,如此寂寥的景象还有人能注视良久,陆允文忍不住摇头叹口气。 「南兄,这又是何必?」 南向如没有回答。 「你们两个是在闹啥别扭?好好腻着不腻,偏要搞得死去活来。」陆允文实在看不懂南向如跟芙月两个人在演哪齣戏。香逢说芙月最近老是闷闷不乐,分明跟在莲花池发呆的南向如一模样,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可以好好在一起不在一起,偏要搞得茶不思饭不想,自讨苦吃。 南向如仍没有搭理。 「唉,我本不想管,香逢硬是要我来说」陆允文看他没反应有点不悦,打算赶快把香逢交代的话说完了事「芙月今晚开始伺候别的公子。」 南向如立即转身「为什么?」知县大人不是赎了她? 「我哪知道为什么,我还想说不是前几日早给你赎了吗。」陆允文一脸莫名奇妙,上一秒南向如还不理不睬,现在又这样激动。 「昨夜知县大人不是在她房里?」此话一出,南向如心里感到一阵椎心之痛。 「听说是来过,不过好像早早就走了」陆允文摇摇头「悦楼的姑娘不是每个都巴望着人来赎吗?你们俩如此痴心,她还全拒于千里之外,真不知她求的是什么。」 南向如倍感惊讶「她没跟知县大人?」 「没阿,听香逢说,还不让他再见她咧。」 南向如想到昨天芙月转告丫环也要他别再找她。 「哎呀,南兄,别想她了,今晚我跟贤信在悦楼陪你喝两杯。」陆允文拍他的肩「只不过是个姑娘,悦楼多的是。」 南向如看着如镜般的死池下,有几条红色的锦鲤轻轻快速游过后便消失。难不成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定下,有着什么稍纵即逝的东西存在,而我却没发现? 他陷入沉思。 芙月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今晚起,我什么都可以给,除了心。 她拉起一束如瀑般的黑发,苍白的手握着红梳,黑发红梳交缠,顺着苍白的手滑落至发尾,分开。 门被咿呀推开,她没有理会进来的人,只是垂眼看着自己苍白的手一次又一次拿着红梳与黑发交缠,分开,又交缠。 她感觉那人来到她身旁「芙月今晚会好好伺候公子。」她稍稍侧身,头也没抬,一声不吭解下对方腰束,纤纤细手握住对方的硬物,搓揉一阵放入嘴里。 她小嘴吞吞吐吐,舌滑溜四周,她感受到那人手心摸上她的脸,那么温柔,就好像是...南向如,她内心一阵翻搅。果然还是忘不了他,他那温柔的手摸上脸庞然后怜惜的喊她傻瓜,就好像是昨日的事。 不是刚还躺在他的胸膛吗?不是刚还取笑他吗?不是刚还让他捏着自己的鼻子?不是刚还跟他温存?不是刚还疼惜的吻我?不是刚还要娶我?不是刚...... 泪水在眼里翻搅,就在她用力对硬物吸一口气的时候,终究忍不住滑落脸庞。是不是每个承欢的夜晚都会想起他。 那人抚着芙月小脸的手,感受到滑落脸庞的冰凉泪水,与那日在河堤落在他手上的泪的温度一样。 「碗儿走了......」南向如拇指在芙月脸上摩娑,偕掉她脸庞的泪水「嫁给我,好吗?」 芙月吃惊的停止动作,一抬头看见南向如复杂的神情,夹杂着不舍、担心、难过、沮丧、祈求,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是你?」她想压抑自己内心的澎湃,咬着颤抖的下唇尝试镇定,却让脸部更为扭曲「你有妻儿,该好好 分卷阅读16 待他们,不该来这。」 南向如看出她的挣扎「我答应过妳,娶到妳之前,天天买妳过夜。」 她再也隐藏不住,崩溃的哭出声。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跟他温碗贤淑的老婆与孩子谈爱? 他抱紧她,彷彿要把她揉进他的身子「嫁给我,好吗?」 她伸出手,紧箍他的背,抓他的肩,再也不愿意放手。 三妻四妾十七 十七 芙月进门的事南府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她被安置在东苑的一间大屋,丫环家丁的多少与排场摆饰都不输郑如的房,全是南向如一手精心安排,而且自从进门之后,两人更是如胶似漆成日腻在一起。 郑如对此倒是不在意,让她想不透的是,是什么力量可以让碗儿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然后只身一人在别庄待完下半辈子,南向如如此让她伤心,为什么她还可以妥协选择言听计从。 春儿燃眉之急般从外跑进来「夫,夫人......」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这么着急?」郑如听见春儿的叫喊便回神。 「不,不好了。」春儿边喘边说「去别庄一路颠簸,二夫人才要下轿就昏倒,说是摔着了。」 郑如紧盯着春儿「母子均安?」 春儿想着就难过「小产了......」 郑如起身「备轿。」 碗儿吃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她不自觉手摸上肚子,虚弱的侧头,看见郑如坐在桌前看书。 碗儿疲累的阖上眼。我回府了吗? 不知又昏昏沉沉几个时辰,碗儿感觉到热毛巾轻柔的在自己脸上沾点,好温柔。 「娘......」碗儿缓缓睁开眼。 「妹妹醒了?」郑如见她出汗多,帮她擦汗。 碗儿勉强要起身「夫.....」 「别。」郑如挡着她肩头「饿吗?我叫春儿弄点吃的给妳。」 碗儿虚弱的牵动干白的嘴唇「谢谢夫人。」 「没事就好。」郑如一方面高兴她醒过来,一方面又很忐忑。孩子小产的事,到底该不该说。 「我......回府了?」碗儿看着郑如。 「我们在别庄。」 「夫人怎么会......」碗儿虚弱的没法把话问完。 郑如看碗儿奄奄一息的模样,万分感叹。南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碗儿如此重病,一个大夫都没给请,也没来看她。 「妳病了,总得有人照顾。」郑如用湿毛巾轻沾碗儿的嘴,使她舒服些。 「劳驾夫人......」碗儿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皱起眉头。看来我病得很重...... 「别说了,等身子好些再说吧。」郑如看她连说话都有点吃力。 碗儿手不自觉摸肚子「孩子还......好?」 郑如避开碗儿的眼神。 碗儿被一股不安的感觉笼罩「夫人...孩子......」 春儿从外面送饭菜进来搁在桌上,端补汤给郑如后,到床头扶起碗儿。郑如接过补汤,爻一勺匙吹凉,递到碗儿嘴边,碗儿不愿吃。 「夫人...孩子......」碗儿眼神祈求的看着郑如,肚子上的手不自觉捏紧衣裳。 「身子好些再说吧。」 有什么事要等身子好些才能说? 碗儿尝一口补汤难以下咽。是别庄的丫环手艺不好?怎么这汤这么苦呢?苦到我眼泪都停不下来。 南老夫人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怎么这么多日都没见着夫人?」以往知书达礼的郑如早晨都固定来跟老夫人请安,虽然郑如不闲话家常为人无趣,但是该做到的礼数不会少。 「夫人上别庄去了。」总管回答。 「别庄?她去那做什么?」那是夏天避暑的南家外庄,冬天去那做什么? 「照顾二夫人。」 「照顾?她怎么了?」南老夫人不耐烦的问。都已经把她送那么远,还想耍什么花招。 当初碗儿怀孕,南老夫人就十分不高兴,觉得碗儿觊觎南家,故意在郑如不能怀孩子的时候怀上孩子,尽管后来说要把孩子过给郑如,可是南老夫人总觉得碗儿在府里就是不安好心,不知日后孩子长大,又要使上什么计策,所以当她得知南向如要送碗儿去别庄的时候,倒乐得开心,还劝南向如干脆要碗儿生完孩子后就休掉,但南向如不肯,毕竟还有情份在。 「小产了......」 南老夫人挑眉看着总管 分卷阅读17 。孩子没了,郑如又不能生,碗儿芙月卑劣的身分给南家添香火岂不笑掉人大牙。 南老夫人眉头深锁正愁不知该怎么办,瞬间一个想法上心头展开笑颜「三叔伯外甥的那个姪女今年几岁?」她想起以前南向如还小的时候,有门远房亲戚看南府财大势大带姪女来攀亲,在南府留上半把个月,女孩倒也伶俐可爱,很得自己欢心。 总管一脸疑惑。 「就之前在南府待上半把个月的远房亲戚,那时不还带着一个姪女吗?」 「曹老爷的姪女曹伊人?」 「是是是,伊人,是伊人。」南老夫人满心欢喜。 「应该今年有十六。」 「十六,十六好。」南老夫人笑吟吟的说「快去,去请她到府上来玩。」 三妻四妾十八 十八 伊人十分兴奋坐在轿内,轿虽不大但舒适,这会儿她觉得自个儿真像富家千金,不仅有小仆给她扛轿,还有丫环伺候,想停那儿歇息就停那歇息,想吃啥他们就帮她买啥,爹爹家哪比得上。 伊人的爹爹正是曹老爷曹衡,虽非亲爹,但因她父母早逝,没有一儿半女的叔叔曹衡长期收养她,待她如自己的亲生女。他经营一家小杂货铺,收入不丰但也足够维持曹家一口,家里顶多也只请得起一个打杂嬷嬷,可没南府这样多丫环小仆供伊人差遣,更不用说出门还坐什么轿子。今日只不过南老夫人找她上府里玩,就得此小轿可坐,还有好些丫环小仆供使唤,若是以后一直都能有丫环家丁伺候着,那多气派呀。 伊人还沉浸在她富家千金的美梦时,轿子停了下来。 「曹小姐有失远迎,老夫人在里头等妳呢。」总管对着轿子说。 伊人掀开轿帘就看见南府大宅的大门,虽无雕梁画栋倒也是简单大气。真是大呀...... 总管牵她下轿,伊人开心的跟在总管后头进南府,穿过南府中院的时候,听见莲花池旁凉亭里有男子们爽朗的笑声。伊人停下脚步往莲花池的凉亭瞧,她儿时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 那年莲花正盛,爹爹牵着她的小手经过这陌生的园子,她听见莲花池凉亭里有孩子嬉戏的叫声,看见三个小身影追阿闹的,还没看清爹爹就拉她往大厅去。 进厅后她看见南老夫人害怕得躲在爹爹身后,爹爹轻轻推她「伊人,叫姑妈。」 「姑妈。」伊人怯怯的抬头。 南老夫人笑着说「哎呀,这双眼睛真水灵,真是可爱。」 这时嬷嬷拽着两个小身影,一个小身影跟在后头,急急忙忙进厅内「老夫人,少爷他们来了。」 两个小身影在嬷嬷手里不服输的挣扎,另一个小身影看着在偷笑。 「不像话,有客人在还顾着贪玩。」南老夫人从嬷嬷手里牵一个小男孩到伊人面前「伊人是你的小表妹,来我们这儿住上几天,给我好好待人家!听见没?」 本在嬷嬷手里的另一个小男孩挣脱嬷嬷,跑到伊人面前「我是妳陆哥哥。」 南老夫人的手里的小男孩过去挡在那个小男孩前面「我是妳南哥哥。」 十年后,莲花池的凉亭还在,亭里已经不是传来小孩的嘻闹,而是男子爽朗的笑声。 陪着伊人十年的热闹儿时回忆,全都浮上心头,她开心的往亭子跑。 「曹小姐。」身后的丫环发现本来跟着总管后头的伊人,突然往旁边的莲花池跑。 总管闻声急忙回头追上去「曹小姐,去哪?老夫人还在大厅等您呢。」 伊人不理会身后的叫喊,一步并两步循着三个男子爽朗的笑声往亭子跑,彷彿自己还在那段无忧无虑的孩提时光追逐。 「怎么好像有姑娘朝咱这跑来?」对女人十分敏锐的陆允文眼尖的发现远方一个灵巧的小身影。 贤信也朝陆允文的视线看过去「这打扮不像丫环。」 「喔?」南向如也好奇转过头。 「不会是你房里的芙姑娘等不及,上这来把你拽回房?」三人哈哈大笑。 「她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东苑都没力走,更何况上中院来。」南向如笑着说。 「瞧你把人家折磨成什么样。」三人又大笑。 伊人满心欢喜的闯进亭子,看见眼前三人笑颜大开。 当年那个红唇齿白像个姑娘的贤哥哥,如今已是文质彬彬的儒雅男子;那个老像猴子似东蹦西跳捉弄自己的陆哥哥,如今已是风流倜傥的潇洒男子;那个圆脸胖皮总是答应她所有要求的南哥哥,如今已成有稜有角浓眉大眼的温柔男子。 都没变,她都还记得,三个陪她度过美好玩伴时光的小男孩,如今 分卷阅读18 都已蜕去稚气成为成熟的男人。 陆允文看着面前这眼睛水灵的小姑娘笑脸吟吟的样子,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唷,南兄,哪时又多藏这么一个小妾阿?」 「哪,我压根没看过。」南向如急忙辩解。 「不然你南府怎么就这么蹦出个丫头?」陆允文从头到脚看她一遍。 「反正不可能」南向如皱眉头「好不容易碗儿走了,郑如的事也是让我好说歹说,芙月才不继续闹脾气,还再纳这么个妾,芙月不砍死我才怪。」 沉思已久的贤信总算开口「南兄,你确定不认识?我倒觉得有点眼熟。」 此话一出,伊人眨把眼睛频频点头。 「我还说什么呢,原来是贤信的老相好呀。」陆允文打趣的说。 「什么我的老相好」贤信嘴角上扬「是你的好表妹吧,南兄。」 「不会吧?那个烦人的跟屁虫?」陆允文也想起来「以前老坏我们事的那个?」 这时总管上气不接下气追进亭子「曹小姐,先跟我进大厅见南老夫人吧。」 伊人扁嘴「我想在这多待会儿。」 总管一脸为难。 「是娘找妳来的?」南向如有些惊讶「我看妳还是先去看她老人家吧。」 伊人不舍的看南向如一眼。 「曹小姐,请吧。」总管欠身。 南向如对她点点头,曹伊人才不情愿的离开。 等他们走远后,南向如嘀咕「怎么娘突然把她叫来。」 「看来你们南府又要有一场风波囉。」贤信由衷感叹。 南向如皱眉「风波?啥风波?」 「该不会是你娘给你找的小妾吧?」陆允文打趣的说。 「怎么可能,她都三个媳妇了,还不够阿?」南向如露出惊恐的神色。三个就够我折腾,还第四个咧。 「没给你生孩子,就不够。」贤信回。 「芙月会给我生。」 「要老夫人认青楼女子的孩子?得了吧。」陆允文嗤之以鼻。他想起当初香逢怀上自己的孩子,本以为可以藉此将她娶进门,没想到陆老夫人居然带着一干人上悦楼,逼着香逢喝下小产的药帖。 「不要,我已有芙月,谁也不再娶。」我南向如此生,除了芙月还是芙月,再也容不下别人。 三妻四妾十九 十九 总管带曹伊人进南府大厅。 南老夫人马上认出伊人那双水灵眼睛,跟小时后一模一样,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黄花闺女,尽管脸蛋还有些稚气,但是也已不是小娃娃。 她笑不拢嘴走上前牵住伊人的手「小娃儿,一路可辛苦?」 伊人笑「不辛苦,姑妈家小仆丫环伺候的可服贴呢。」 南老夫人拉她到身旁坐下,命人给茶水「怎么?妳爹爹没给妳带上丫环?」 「家里哪有什么丫环,只有一个做事的嬷嬷。」伊人委屈的嘟嘴。 南老夫人看见伊人可爱的样子打从心里喜欢「呵呵,妳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不给找个丫环伺候呢?」 「就是嘛。」伊人嘟哝「爹爹说小货铺没钱养,只不过是一个丫环伺候,又不需要多少。」 南老夫人把伊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笑意更深「在南府,岂止一个丫环,要多少姑妈都给妳找。」 「真搭?」伊人开心的眼睛亮起来,双颊红嘟嘟的煞是可爱。 「是呀,姑妈在这大宅子闷,找妳来谈谈心,怎可亏待妳。」 伊人笑颜大展,窝在南老夫人怀里撒娇「姑妈对伊人真好,伊人一辈子都陪姑妈谈心。」 「傻瓜娃儿,说什么一辈子呢,闺女大了总要嫁人。」南老夫人拍拍她的手。 「不要,人家伊人不要长大,偏要一辈子赖着姑妈。」伊人皱皱鼻子。 「妳喔,都过好些年了,怎么性子还跟妳小时一个样。」南老夫人开心的捏捏她鼻子「说什么一辈子陪姑妈,我看是妳自己想嫁妳南哥哥。」 伊人小脸绯红「姑妈说什么呢。」 「怎么?不喜欢妳南哥哥了?」 伊人害臊的把脸撇开,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她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南哥哥。 她的南哥哥不像贤哥哥无聊的很,老是要她看书,也不像陆哥哥,闲她烦又欺负她,只有她的南哥哥总是宠她惯她,带她吃好吃玩好玩、买她喜欢的东西给她,那时她还一天到晚缠着姑妈说要嫁他,怎么可能忘呢。 她想起刚刚在莲 分卷阅读19 花池亭子匆匆一瞥,南向如小时圆脸胖皮早不复见,现在已经是个有稜有角浓眉大眼的成熟男子,那模样可让她心扑通直跳。 「呵呵,只要妳想嫁给妳南哥哥,姑妈一定给妳做主」南老夫人紧握伊人的手「到时,妳要几个丫环,姑妈都送妳当嫁妆。」 「谢谢,姑妈。」伊人难掩雀跃兴奋的心情依偎在南老夫人怀里「伊人一辈子都孝顺姑妈。」 「好好,伊人就是贴心。」 虽曹家远亲不是什么大户,好歹也是正当出身,多个小媳妇谈心,给自己添孙,也比每天跟无趣的郑如大眼瞪小眼好。 南老夫人亲暱的搂着伊人,忍不住微笑。 在莲花池亭子送走贤信跟陆允文,南向如兴高采烈的回东苑,一进芙月背着门躺着床上,黑发撒落在她白皙如玉的颈间与额骨现明显的下巴,那窄小的肩线与玲珑有致的腰盖着暖和的罗被,她怕冷最喜欢成天窝在被窝里。 南向如一抹坏笑,轻巧阖上门,蹑步来到床侧,偷睨她侧脸,她正睡着,红润的脸庞与睫毛整齐的覆在眼窝上,尖挺细致的鼻骨与鲜嫩欲滴的唇,也难怪早晨一番折腾才会睡得这熟,似乎她的娇喘还在耳边,白里透红的身躯还在她手心上颤抖,好几次娇媚的哀求用狐媚的眼睛勾着他,顿时他又觉得心痒难耐。 他轻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撩起撒落在她肩上的发丝,在她细白的肩颈绵密的亲舔。 芙月扭扭身躯,侧身向他,一只手推着他的额「还来阿?」 「嗯......」他的唇来到她锁骨,手探进她衣内。 芙月拉开他的手「怎么?在莲花池瞧见青梅竹马,心痒难耐才来找我?」 「什么青梅竹马?」南向如侧卧在她身侧,脸偎在她下颚,抚着她腰的手指摩梭,眼睛笑弯含情脉脉「陆兄与贤兄?跟妳说过,我去莲花亭与他们小叙一杯,妳还说妳累,不愿同我们一起。」 「才不是说他们。」芙月偷看他一眼,看见他色瞇瞇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妹不是来找你吗?」 南向如失笑「大人,冤枉阿,娘请来陪她自个儿,不干我事呀。」手探进她的亵裙。 「是吗?不是说她那眼睛大得漂亮,不像我这细眼。」 「那哪比得上妳这狐媚眼。」南向如的手缓缓磨蹭她敏感地带,嘴角勾笑「还能有谁能像娘子这样浪的我如此喜欢呢。」 「嗯阿......」芙月感到他手在小核一阵轻抖,忍不住娇嗔出声「讨厌,早上折腾的还不够呀。」 他伸舌赌上芙月的唇。 门外,有一双水灵的眼直盯着他们。伊人本来是想找她南哥哥带她上街玩儿,家丁跟她说他在东苑,才靠近屋就听见女子娇声,她好奇便在窗上挖洞偷看,映入眼帘是一丝不挂的白嫩娇躯与粗壮的身体纠缠。 芙月伸舌逗着南向如的耳坠。 「小狐狸想做什么?」他捏一把她白翘的屁股。 「嗯......」她象是报复似的,一嘴吸上,用牙齿轻啮。 南向如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呼吸渐趋急促「小心....看我...等一下...怎么....」 芙月得意的笑,用舌勾着他的耳聒,暖暖的鼻息朝他耳里喷「怎么呀?」 「欺...负妳。」南向如才睁开眼睛,下身又一阵舒爽的感觉,又闭上眼睛。 芙月握上他早已耸立的硬物,小嘴嘟上去,又是一阵逗弄。 在窗外的伊人静静看着。 三妻四妾二十 二十 南府总管与几名家丁扛着好几个大红箱子往小杂货铺里头摆,小小的杂货铺都快被挤满了,曹衡命顾店的小二齐三郎把箱子往里头的仓库堆。 这些雕龙画凤的红箱分明不是装杂货的,齐三郎好奇的问「曹老爷,这些红箱是做啥的?」 曹衡呵呵笑「想不到南府相中咱们闺女。」曹衡很开心伊人有个好归宿,虽然他不清楚南少爷的为人,只有十年前的印象似乎是个不坏的孩子,但是伊人嫁进南府下半辈子不愁吃穿,曹衡便放心。 「小姐要嫁了?」齐三郎心凉一截,脸一阵青一阵白,放下手上正要搬的的红箱。 「是阿。」曹横一回答完,齐三郎头也不回的直奔门外,曹衡着急喊他「喂!三郎!你要去哪?今天活还没干完呢......」 齐三郎朝南府一路狂奔。伊人以前跟他描述过南府在乌言城,是这附近最热闹的一个城市,她总是无时无刻怀念着乌言城的繁华,南府的气派,说有多好玩就多好玩。可是她怀念的这一切,不是只是一个回不去的童年回忆吗?她不是应该下半辈子就在村 分卷阅读20 里小杂货铺跟他齐三郎安静的生活着吗?他内心波涛汹涌,那个搂着她抱着孩子站在小杂货铺里的画面摇摇欲坠。 总算赶到乌言城,齐三郎如无头苍蝇般抓一旁的路人倒头就问「南府在哪?」 南府宅大,绝大部分乌言城的居民都知道在哪。此人打量齐三郎一番,见他衣衫简朴,经奔波有些脏乱「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大哥,求你了,告诉我吧,小弟喜爱的女子就要嫁进南府了。」 这位大哥噗哧发笑「这南少爷听说都纳两个妾了,还要再纳你的姑娘做第三个妾?」 齐三郎彷彿受五雷轰顶,有点站不稳「妾......她居然是给人家做妾。」 大哥拍拍齐三郎的肩膀摇摇头「唉,如果是这样,人家宁愿给富人纳妾也不愿嫁你,这种女子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我去问她......我这就去问她肯不肯嫁我。」齐三郎握紧拳头「求大哥告诉我南府在哪吧。」 男子似笑非笑的叹口气,给齐三郎报路,他拔腿狂奔。 他想起自己十二岁的某天,帮他娘买盐进小杂货铺子,便看见伊人在杂货铺子里跟曹衡赌气,她嘟着嘴才扭头一对水灵双眼从他眼前一扫而过,那匆匆一瞥让他此生难忘。后来,他总算想办法挣到小杂货铺小二的事儿,整日无所事事的伊人也常上杂货铺子闲晃,年龄相近的两人渐渐变成无话不聊。她最喜欢跟他说那个遥远、恍惚、美丽的南府时光。 齐三郎不由分说,一脚踏进一直以来伊人那段美丽的旧梦南府。 南府家丁以为齐三郎是曹老爷派来传话给伊人的小仆,领他进去中院伊人的屋,才进院子齐三郎就看见伊人那双水灵的眼睛,只是她已不是盘着简单的发髻,是给人梳的一个精致的样式还簪着几支漂亮的玉钗,也不是衣着简单大方的粉衣桃裙,而是鹅黄绒衫罗裙绣着细腻的梅花图样。 伊人与身旁的丫环开心谈话,才转过头就见到盯着自己傻愣在原地的齐三郎,她愣了一下才回神,赶紧跑到他面前「三郎?你怎么在这?爹爹要你来的?」 齐三郎发现眼前这个伊人似乎已经不是杂货铺里撑着头看着自己的姑娘,而是一个离自己很遥远某户富贵人家的千金,想要说的话如梗在喉「妳......要嫁人了?」 「是阿,聘礼送到爹爹家了吗?很多吗?」伊人水灵的眼睛笑弯起来「姑妈说会给我准备很多。」 齐三郎声音微抖「妳知道妳要嫁的南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吗?」 伊人不解齐三郎的问话「不就是我的南哥哥嘛。」 「你是嫁给他做第三个妾。」她天真的水灵双眼直勾着他,他不知该怎么劝「他已经有其他妻室了。」 伊人一脸疑惑。那又怎样呢? 齐三郎鼓起勇气「如果妳跟我在一起,我齐三郎这一生不再纳任何一妻半室,永远只爱护妳一人......伊人,我喜欢妳,嫁给我好吗?」 伊人天真的水灵双眼充满疑问「喔,可是我想有丫环伺候着,出门想坐轿子,想穿漂亮衣裳,你有吗?」 齐三郎一时语塞,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穷小子。 喜欢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吗?原来这两个字这么廉价...... 三妻四妾二十一 二十一 芙月坐在屋内椅上,门没关,直勾勾的就盯着外头,一脸愤怒甚是可怕。 南向如一如往常兴高采烈的从商行办公回来,一进南府便直上东苑,还没进门就看见一向发懒的芙月今个儿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前,内心不安感才油然而生,一张椅子已经被脸红脖子粗的芙月丢到他眼前。 「你这个骗子!」芙月表情扭曲。 南向如摸不清头绪,一脸莫名其妙「妳这是做啥?」 「做啥?你不是说她只是来陪你娘吗?」芙月忍不住哭喊「为什么你还要娶她......你这个骗子!」 「呃,我没有阿。」南向如觉得委屈,看她如此伤心也着实心疼「我没要再娶。」 「你有......你就是有」芙月抽咽着吼「都差我的丫环去给她布置新房.......还说没有。」 「我真没有」南向如赶紧解释「我今个儿一早从妳这出门,直接上商行,一结束就赶回来陪妳,我根本不可能差丫环什么的。」 芙月转身背向他,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表情突然由撕心裂肺的伤心转变为淡然的表情,脸上只徒留刚才激动的红晕与哭肿的双眼。 南向如见芙月冷静下来,赶紧上前搂住她的肩。 「别碰我。」芙月咬着下嘴唇,颤抖的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分卷阅读21 南向如松开手,内心的怒气对这无中生有的指控也渐热起来「妳别发脾气了好不好?」 「别发脾气?你以为我喜欢发脾气吗?」芙月愤怒咆啸「你自己怎么不想想看你做什么事让人生气!」 南向如辩解「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就算真发生什么事,那也是我娘的主张,不是我的意思。」 「好。」芙月咽下一口气「就算你不知情,全都是你娘的主意,如果你跟她没有什么你娘会给你们打什么主意吗?」 「这次她回来,我也只有那一次在莲花亭跟贤兄陆兄小酌看过她一眼,是能打什么主意?况且我也不想打她什么主意。」 「这次没有主意,那上一次呢?上上次呢?」芙月酸溜溜回嘴「你们可是你娘看在眼里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登对呢。」 「妳也行行好,那都好几年前的事,那时也只是小孩子。」南向如对她这样的醋劲很受不了。 「所以?我就活该要当你们青梅竹马的牺牲者?」芙月眼眶又溢满泪水。你过去那段甜美无忧的回忆将勾引着你渐渐忘记我......到时候你还会再垂怜一个悦楼出身的女子吗?你还会记得我们夜夜相伴的开心时光吗?你会不会对下一个妾说『她已经是几年前的事,那时也只是一时新鲜』呢? 南向如压抑脾气「不然妳希望我怎么做?」 「问我?这种事你还问我?」芙月气得跺脚。 「好好好,我去找我娘问清楚。」南向如转身,不放心回头瞅她一眼「妳在这边等我,别胡来,我去去就回。」 他离去的身影映在她瞳孔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南向如快步进中院,当他看到一路上高挂许多红色彩球,他渐渐明白芙月为何如此激动,脚步越来越焦虑,不等家丁呈报就直接闯进南老夫人的房间。 南老夫人吓得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并责备训斥「你这没礼貌的孩子,怎么这样闯进来?」 「那些彩球怎么回事?」南向如指着外面。 南老夫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给你纳妾。」 「我没说要纳妾。」南向如有些愤怒。 「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正常,我帮你纳妾,给南府添后,这又错了?」南老夫人皱眉头。 「添后我自个儿会想办法,不需要娘操心。」南向如振振有词「我跟伊人只是小时后的事,儿子对她并无儿女私情,请您取消这门婚事。」 「你就只想着跟你喜欢的人过得逍遥快活」南老夫人低下头「你有想过我吗?」 南向如一时语塞。 「大宅深院,有谁可陪我说话?」南老夫人转过身去「你白日忙商行,晚上一回来就上东苑,自从媳妇进门,你还同以往与我用膳吗?」 南向如低下头。一开始郑如的事他跟她娘赌气,后来一心只想着芙月哪还记得他娘。 「我这一生,嫁给你爹,他走得早,只剩你这儿子,我何曾想干涉你,要你门当户对娶妻生子,是慰你爹在天之灵与南家列祖列宗」南老夫人的背影如此寂寥「为你们南家忙大半辈子,这次我只是想要你们南家给我个上心的媳妇,陪我说说话。」 「娘......」南向如从没想过她母亲竟如此孤单。 「我不想说了。」南老夫人叹口气摆摆手「你走吧。」 南向如为难的离开南老夫人的房间。他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母亲是如此残忍,他只想过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进门,却在不自觉中剥夺可以陪伴母亲的人,那个从小陪伴自己的母亲需要陪伴的时候,自己却不愿给。 他心情复杂的踱步回东苑,芙月的房门仍敞开着,院子里还静静躺着芙月愤怒丢出来的椅子,屋里没有人。 三妻四妾二十二 二十二 别庄一早,郑如像往常一样梳洗用膳后,拿着一本书去碗儿的房,以往她总是和春儿帮碗儿擦脸喂药,碗儿歇息她就在一旁静静的看书,日子虽平淡无奇倒也平静踏实,今日才进碗儿的房门,就看到碗儿已经起身坐在敞开的窗旁,静静望着窗外。 「窗子敞着不妥,外头风寒。」郑如走到碗儿身边轻轻阖上窗。 尽管窗已阖上,碗儿还是动也不动的痴痴望着窗外。 在郑如细心照料下,碗儿的身子已经好转很多,这阵子稍微可走动,尽管身子好养,但心病难医。郑如握上碗儿沁凉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碗儿这才垂眼看向郑如温暖白皙的手,然后缓缓抬头对上她的眼眸,看着她木然的脸真诚的开口「夫人,碗儿很好,您还是回去吧。」 郑如低下头「我想待在这。」 「这儿寒,对您的身子不好 分卷阅读22 。」碗儿之前听大夫提过,郑如不能生孩子就是因为身体寒,不适宜待在阴冷的地方。 「不要紧,春儿天天都给热炉火。」春儿知道郑如的身子,每天都给她热坑,郑如总是挨着炉火看书。 碗儿又垂下眼「不知少爷怎么样了......」 郑如静默。南向如连派个人来探望碗儿都没有,碗儿居然还叨念他。 碗儿手扶上平坦的肚子,望着阖上的窗。她以为当他看见孩子,至少还可以在某些时刻想起自己,就算只是剎那也好,如今老天已经把她可以留给他的一丝思念一并带走。尽管如此,她还是想他。 「他这样待妳,为什么妳还......」郑如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爱他吗?」碗儿的脸上彷彿出现冬日阳光。她自己清楚南向如毫不留情对待自己,要她远走别庄还要舍弃骨肉,以至于后来流掉孩子他也不闻不问,她却还是想他。 「他不配。」郑如死板的脸抽动一下。 碗儿露出久违温暖的笑容,反握郑如的手「他值得,我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爱上他。 看见碗儿的笑容,郑如有点吃惊,同样自己也不受南向如重视,甚至还三番两次遭受他凌辱,她内心对他只有厌恶,怎么碗儿提起他还能笑得如此灿烂,是爱还是傻? 「为了他,我不能回去」碗儿笑容黯然「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这里很好。」对郑如来说在南府的每个晚上彷彿都是梦魇。 「夫人跟碗儿不一样,您有机会好好对他,他也会好好待您。」碗儿想起南向如的温柔「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我不懂妳说的。」爱可以让良心泯灭变温柔善良?要我去爱他? 「夫人有一天会明白。」冬日阳光筛过纸窗,映在碗儿病恹恹的脸上。 只要爱过,便已足够。 南府张灯结彩,虽无当初南郑联姻席开百桌,倒也宴请不少亲朋好友一同祝贺南曹喜事。这新婚之夜,南向如又喝得酩酊大醉被家丁们抬进新房。 南向如这样买醉原因无他,当然是因为和芙月闹别扭,那日芙月愤而离开南府,南向如为了找她翻遍南府上下,她的出走让他怒火中烧。娶伊人又如何?我南向如从一开始到现在所付出的还不够证明我对妳芙月的真心?难道我在妳心里一点举足轻重的地位都没有,所以妳可以这样说离开就离开? 南向如知道芙月出南府能投靠的地方只有悦楼,但他像赌气似的就偏不去悦楼求她回来,也不拒绝表妹这桩婚事,并藉酒席这个机会烦闷狂饮直到不省人事。 伊人盖着红盖头,当然等不到醉死在床上的南向如来掀,她轻轻的唤「南哥哥?」 没有反应。 「南哥哥?」 还是没有反应。 她偷掀起一角,看见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南向如,嘟着嘴生气的说「南哥哥!洞房花烛,你怎么喝成这样!」 南向如醉得沉仍没理会她。 伊人强忍南向如一身酒臭味,生气的靠过去推他几把,南向如扭扭身子继续睡。 伊人扁着小嘴生闷气,虽然她具体也不知道洞房花烛要做啥,但是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难不成她的南哥哥要像这样睡到天亮? 「南哥哥,至少陪人家说说话嘛!」伊人生气的使力推他。从我来南府到现在,你连好好跟人家说一次话都没有! 南向如的醉态仍不动如山。 她嘟着嘴不知该怎么办时,脑海有个画面闪过。白嫩娇躯与粗壮身体交叠,女人吸上男人的耳与下身,她的南哥哥露出她从没看过的满足愉悦神情,这样的南哥哥让她感到陌生却又令人兴奋。 她水灵的眼睛将南向如从头到脚细看一遍,最后视线停在他发后的饱满耳垂,她抿嘴咬着下唇,看着不省人事的南向如思索一阵,她决定试试。 她拿掉碍事的盖头与霞冠,小脸偎在他耳边,看着南向如睫毛掩在醉出红晕的脸上,她小心翼翼伸出舌尖,蹭一下他耳垂又赶紧缩回来。 南向如的睫毛连动都没动。 见他没反应,她放大胆子靠近,伸舌来回勾耳垂好几回。 南向如身体抖动一下,伊人吓得赶紧退后,南向如用肩膀抹抹耳又继续睡。 看南向如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她皱皱鼻子毫不犹豫,一嘴咸住他耳珠,气呼呼的鼻息直冲入南向如耳内。 「嗯......」南向如皱眉稍稍移动身体。 伊人不打算放,变本加厉用齿啮。 「嗯.......芙月?」他想起芙月顽皮的小 分卷阅读23 嘴,只有芙月知道他的敏感带。 伊人开心的用小嘴继续把玩他的耳朵。南哥哥还真被我弄醒了。 「嗯...芙月...是妳?...嗯...妳回来了?」南向如脑海浮现与芙月欢愉的夜晚,血管里象是有上万只小虫不停流窜,他好想狠狠的把她压在身下揉进身子。这几日我好想妳,妳可知妳多折磨人。 伊人的唇舌还在玩弄耳朵之际,水灵的眼睛已经发现他下身突出,她偷瞧一眼南向如,南向如闭着眼睛露出一种痛苦又愉悦的神情,她又把视线转回他尖耸的下身,好奇的伸出指尖轻轻碰触顶端。 南向如一手飞快的抓住伊人的手,翻身用力一转把她压在身下。会顽皮戏弄他的敏感除了芙月还会有谁。 南向如醉眼迷蒙粗鲁扯去伊人绣凤的红嫁衣,伊人挣扎「南哥哥,你做啥?这衣裳漂亮,你别扯!」 南向如不但没有停止,发狂似的拉掉她所有衣物「不准走。」 「我没要走阿,南哥哥!」他压在她身上,伊人觉得难受,要推开他推不动。 他捏她的胸。 「疼,南哥......」南向如弯身堵住伊人的嘴。 芙月,不准离开我。 三妻四妾二十三 二十三 刺眼的阳光射入房内。 南向如才稍清醒便感到头隐隐作痛「啧。」他大掌捂脸,遮住那恼人的阳光。 睡在他身旁的伊人也被阳光刺着,挪挪身子感到全身痠痛「呜嗯......」 南向如发现身旁有动静,惊觉事态不对,一股脑坐起身,睁开眼就瞧见伊人一丝不挂睡在他身旁,他傻了。昨夜到底...... 南向如大动作让床震好大一下,伊人被摇醒揉揉眼「南哥哥......现在什么时辰?」 南向如迅速跳下床,抓衣服直往自己身上套。怎么回事?我怎么可以...... 「南哥哥......」伊人坐起身,看南向如匆匆忙忙穿衣套裤一脸疑惑「你要去哪?」 南向如没理会她,随便穿戴好便狼狈冲出去,跑没多远,他踉跄几步抱头曲身蹲下,满脑子都是芙月的笑脸。该死! 伊人气嘟嘟噘着嘴给丫环梳洗着装,忍着身体痠痛与下体不适上大厅给南老夫人敬茶,她闷闷不乐来到南老夫人跟前,依照礼俗递上茶水。 南老夫人喝一口便搁下,亲暱的拉伊人到自己身边坐,哄小孩似的「怎么?不开心?」 伊人扁嘴点点头。 「妳南哥哥欺负妳?」 「姑妈!」伊人嘴翘得老高「南哥哥都不跟人家说说话儿!」 「妳南哥哥昨天喝多,当然没法陪妳。」南老夫人搂着伊人,拍拍她的肩。 「我才不要他陪。」伊人嘟哝「疼死了......」 南老夫人有点吃惊,她原以为伊人嫁进来不会受到南向如垂青。果然男人嘛,只要姑娘年轻漂亮就好。 「姑妈,洞房花烛一点也不好玩!」伊人抱怨。 「姑妈的小娃儿长大了」南老夫人笑着把伊人搂得更紧,疼腻的用手摩娑她的脸「等会儿我们去布庄,挑个漂亮的料,差人做件漂亮衣裳。」 听见漂亮衣裳,伊人小脸才稍稍有些喜色「新衣裳?姑妈要给谁做?」 「当然是妳阿,再挑几枚漂亮的发簪、耳坠、手镯子」南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等妳给姑妈添个小孙子。」 听到新衣裳、发簪、耳坠、手镯子,伊人满肚子气一扫而空,开心搂住南老夫人的脖子撒娇「谢谢姑妈!」 两人还在开心讨论要买的东西时,家丁进大厅禀报「老夫人,大夫人回来了,在厅外候着。」 「喔?」南老夫人这才想起之前总管说郑如去别庄照顾碗儿「请她进来。」 郑如后头跟着春儿进门,毕恭毕敬的跟南老夫人行礼。 南老夫人拍拍伊人的手,笑着对伊人说「那是郑如,以后是妳姊姊。」 伊人水灵大眼怯怯的看着郑如面无表情的脸。 场面有些尴尬,南老夫人不知道该跟郑如说什么,只好随口问问「我们等会儿要去布庄,妳要不要也来瞧瞧?」 「别庄回来,一路颠簸,郑如想先稍事梳洗。」郑如礼貌性回答。 南老夫人松口气「好好,辛苦了,妳今天就去歇着吧。」 郑如晗首,行个礼之后离开,经过厅门外,她想起自己第一天嫁进门,南向如就纳碗儿做妾,南老夫人不肯见碗儿,碗儿一脸苍白跪在那里的情景。后来碗儿去别庄,南向 分卷阅读24 如纳第二个妾,这一趟回来南向如纳了第三个妾...... 本来她是念在碗儿对南向如一片痴情,回来替碗儿跟南向如说情,她突然不知道把碗儿朝南向如推到底是帮碗儿还是害碗儿。 回房的路上经过莲花池,她看见南向如一个人身影伫立在亭上,思忖一会儿,还是往莲花亭去,她来到他身边,他没有发觉。她近看才发现他已有几分消瘦,脸色很差,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魂不守舍。 南向如满脑子满心思都是芙月,但是自己的背叛让芙悦的脸庞越来越模糊。他很难过,但是懊悔让他流不出眼泪,心酸让他哑然失声。 郑如犹豫很久,勉为其难开口「夫君。」这是她第一次喊他。 南向如没有理会。 郑如也不想多说「请让碗儿回府。」 听到碗儿这两个字就像在冷冽冬天捧上一杯热香茶,那道温婉又熟悉的香气缭上心头,那道每次都在自己跌落谷底时候温暖他的熟悉味道,终于让南向如抬起失意的眼。 「碗儿小产,身子不好,别庄太过阴冷,还是接回府邸较为恰当,也好请大夫和就近照顾。」 「她小产了......」南向如没有太大情绪起伏。 「嗯。」这就是碗儿说的温柔善良的人?一个漠不关心碗儿的人? 「好吧。」南向如叹气。 他很迷惘,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需要帮助,他需要诉苦,他需要一些温暖。他需要她。 三妻四妾二十四 二十四 碗儿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桌椅、熟悉的窗花、熟悉的东苑小房,好像自己从没离开过,一切伤心也没发生过,彷彿昨日他还抚着她的秀发,弯身温柔的吻她。 她虽不知为何南向如又纳小妾,不过她清楚芙月离开的原因,她也知道自己能回府也是因为芙月的离开。她就像备胎一样,只要他们闹别扭她就递补上来,他们和好就会把她丢得远远的。她不介意。 一个身影从外头进来,碗儿吃力撑起身子,下床笈上鞋,撑着身子走到桌边,给杯子斟入香茶,热烟香气蕴绕。碗儿抬头,南向如已经站在她面前,消瘦的两人无语对望。 碗儿微笑,冰凉的手抚他的脸,那曾经熟悉的胡渣触感与肌肤温热,就在她手心上发热。 南向如知道自己亏欠她太多,而她居然还愿意对万恶不赦的自己微笑。 「喝茶。」碗儿温柔的将香茶拿到他面前轻轻放下。 南向如犹豫一阵,终究还是举杯啜一口,喉头因哽咽难以下咽。 「她会原谅你的」碗儿温柔的看着他「去找她吧。」 南向如有些惊讶,他是想来找她倾诉苦衷没错,却不知怎么开口,尚未开口之际,没想到她已经知晓还主动提起。 「她会明白你的真心」碗儿知道他们一旦和好自己可能又会被赶去别庄,但是她在乎他远超过自己「跟她说吧,她会明白的。」 「是吗?」芙月会原谅背叛她的我? 碗儿点点头。爱是包容,爱是宽恕,爱是原谅,就像我爱你一样。 一道冬日暖阳在寒冬里静静照着,就算天地悄然无息万物皆凉,却仍默默散发温暖气息。 悦楼香逢房里,芙月神情愣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南向如。 「我那天很醉......」南向如见芙月没有反应,急忙又解释一次。 她本不想见他,香逢好说歹说下才愿意两人单独面对面坐下来谈,结果他告诉她的却是他的背叛。她原本还有点懊悔错怪他,毕竟那个小妾是南老夫人指的,但是他现在居然亲口告诉她他已与那小妾同枕共眠。 「我不是故意的。」南向如伸手握住芙月的手,发现她在发抖。 「你只是想说这些?」芙月抽离手。 「跟我回南府好吗?」南向如见芙月没发脾气,赶紧趁机劝她。 她别开脸「休了我。」 南向如感觉心上有根针在刺「芙月!」 她恨,恨不得没有与他相识,恨不得没有爱过他,恨不得心里一辈子都没有他这个人。 芙月起身要离开,南向如心慌,上前抓住她的手「原谅我好吗?芙月,原谅我。」 「凭什么?」芙月甩掉他的手。 「我对妳一片真心」南向如一把抱住她「原谅我。」 芙月挣扎。好一个背叛我的一片真心,如果真心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如果真心为什么要答应这门婚事?如果真心为什么要上别人的床?如果真心为什么对不起三个字说不出口?如果真心为什么就只是找 分卷阅读25 理由替自己开脱? 南向如见芙月极力挣脱自己,有些失望跟恼怒「事情都已发生,妳要我怎样?」 「休了我!」芙月生气的咆啸。 「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南向如又急又气忍不住脱口「碗儿说妳会原谅我!」 芙月突然停止挣扎,内心感到无比凄凉。爱是尊重与协商,不是原谅与容忍,对不起,我不是你要的碗儿...... 南向如紧搂她在怀中。 她垂下肩膀,心被抽空的躯壳靠在他胸前,止不住流下两行泪「放我走,好吗?」她彻底心碎。 听到她哀求,南向如缓缓松手,他渐渐了解自己已经失去她。爱我不是原谅我吗? 后来发生什么事,芙月都不记得,包括南向如后来跟她说的话,什么时候离开都没印象。 香逢进房叫她,见她没反应,担心的上前拍她肩「芙妹妹,没事吧?脸色这样差。」 芙月这才回神,觉得香逢变得好模糊。 「芙妹妹!」香逢尖叫。 爱我不是不会去做需要我原谅的事吗?芙月阖上眼,四肢无力,晕倒在地。 三妻四妾二十五 二十五 芙月醒了,她觉得疲累,没有力气睁开眼。 多希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当年冯府房里精致的床坎,丫环伺候梳洗晨食,和着鸟鸣与晨露,无忧无虑弹上几首自己最喜欢的琵琶曲。她宁愿一辈子是小女孩,不会伤心有多好。 香逢的声音从门外隐约传进芙月的耳朵「真搭?」 「嗯,要安胎还是打胎?」一个老人的声音。 香逢怪罪「大夫,你说这什么话呢。」 大夫叹气「给悦楼姑娘们看诊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老夫知道姑娘们的难处。」 芙月皱眉睁开眼。安胎打胎?是在说我?我有南向如的孩子?这怎么成。 「打胎。」芙月撑着身子下床。 香逢跟大夫看见芙月举步维艰朝他们走来,两人赶紧上前搀她。 「哎呀,芙妹妹怎么自个儿起来,要什么跟我吩咐一声就是了。」香逢担心。 「大夫,我要打胎。」芙月眼神坚定看着扶她的大夫。 香逢赶紧插嘴「大夫,她睡糊涂,给我们几帖安胎药。」 「我要打胎!」芙月用她虚弱的身体勉强挣扎。 香逢有些生气「妳使什么性子?好端端的把孩子打掉做啥?」 「我恨他,我要打胎。」从今以后,我要他消失在我的世界,任何跟他有关的都不能留。 「妳说什么胡话。」香逢口气不悦。 芙月看香逢发怒有些愧疚,毕竟这几日都是香逢在看照自己,再加上自己身体虚弱无力抵抗,便闷闷不乐不再多说,任凭香逢跟大夫扶她回床上躺好。香逢小声跟大夫交代几句,大夫点点头后,留下方子便离开,香逢回到床边。 芙月两眼忧郁的看着香逢「我求妳,香逢姐姐,我不想留孩子。」 香逢露出痛苦的神情「别这样,打胎对身子不好。」她曾经多么想替陆允文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娃,被陆老夫人强迫打胎后,再也无法生育。芙月就这么不懂珍惜...... 「可是我真的恨他。」芙月双眼发红,嘴唇颤抖。 「闹别扭也不是这种闹法。」香逢斥责芙月。 「不是闹别扭。」芙月神色黯然「他会休掉我,我跟他再也不是夫妻。」 香逢有些吃惊,毕竟当初这两人恩爱的很,还以为芙月嫁进南府算是修成正果,怎么不出几个月就一翻两瞪眼。 「还是拿掉吧。」芙月淡淡的说。 香逢看着芙月,眼里有说不尽的哀愁。悦楼女子就注定得不到幸福?今天因为美丽因为身段而得到一个男人的宠爱,但是明天呢?后天呢?如果不再美丽,不再是玲珑有致的身段,还得的到这个男人的宠爱吗? 芙月拍拍香逢的手「不用担心,我撑得住。」 「芙妹妹......」香逢犹豫一会儿「当做是给我生的吧......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芙月噤声,她这才发现,自顾自的说要拿掉孩子的这席话在香逢听来应有多么刺耳难受,那段她照顾香逢小产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当初香逢怀孕的时候,嘴里老挂着这些话,说她这辈子孤苦伶仃就盼有孩子陪伴,老天疼惜她赐给她一个孩子,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母子俩相依为命,没想到有一天,两人聊的正开心,香逢却被嬷嬷匆忙唤出去,原来是陆老夫人上悦楼逼她拿孩 分卷阅读26 子,最后已怀有几月身孕的香逢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便再也无法生育。 香逢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还是......」 芙月没等香逢说完「我听姊姊的。」芙月握紧香逢的手,喉头有些干涸。 三妻四妾二十六 二十六 家丁领贤信进门走向莲花池,才靠近就看见莲花亭上一个消瘦的身影形影孤单。 「到这就行了。」贤信遣走家丁,不想惊动亭子上的人。 贤信今日受南向如之邀上南府小酌解闷,但亭子上这瘦弱身影并不象是南向如或陆允文,他好奇悄悄挨近,才看清那个瘦弱身影是一名女子,她在亭内静静阅读丝毫没有发现贤信靠近。 这是谁呢?衣着朴素但布料却是精致剪裁的上好料子、虽无惊艷的面貌但气质如大家闺秀般知性大方,能识字读书更不可能是南府丫环,那会是南兄的夫人?这陌生脸孔并非印象中斟酒的丫环碗儿、也非悦楼弹琵琶的芙月、更不是来南府拜访的儿时玩伴伊人,难不成是南兄的大夫人郑如? 郑如读到一个段落抬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贤信,赶紧匆忙起身,贤信因不认识郑如也不知如何开口叫住她,还在思索时郑如的身影已从亭子另一端消失,他只好踱步进亭子,看见一本来不及阖上的书被遗落在桌上,应是方才郑如匆忙离去忘记带走,而摊开那页应该也是刚刚郑如正在读的那面。 他好奇的挨过去看,向来温和的表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自从他妻子过世后,他脸上的温和没再掀起任何波澜,这一页掀开的诗经又把他卷进埋藏心底的漩涡。 〈齐风.鸡鸣〉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 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贤信第一次遇见他的妻子言之音,就是因为这首诗。 五年前,他、南向如、陆允文同在言氏书斋上私塾,南向如虽聪颖但不喜读书,成天想女人的陆允文更不用提,两人每次上课几乎都在发呆跟睡觉,三人里只有贤信喜书,他最喜欢去书斋的书房寻书挖宝,但他的喜好只限于言情之作。 一日,他进书房又再寻他喜爱的艷情之作时,见一个女子蹲踞书架一角专心沉静于书海彷入无人之境,贤信好奇是什么样的书能让区区一介女子如此痴狂,观察她好一会儿,女子才从书中抬起头来,一见他慌忙走避,把书遗落在那,贤信靠近瞧,刚敞着的那页是诗经〈齐风.鸡鸣〉,贤信不禁扬起嘴角。 识字的女子本就少,就算识字通常以读市面三流小说为多,会去翻阅经典书籍如诗经的女子令贤信打从心底对她增加几分兴趣,再加上鸡鸣是一首女子劝贪睡丈夫上朝的诗,贤信脑里不禁呈现她在枕边对自己说教的模样,让他心里不断鼓譟。 从那次之后,贤信发现这个女子几乎固定在同一个时间待在库房里翻读诗经,他躲在书架另一侧翻着手中的书,不时抬头从书缝间偷窥她,她聪慧沉静的神情令他难忘。想与她认识的念头日与遽增,一日他亲手抄下一首诗夹在女子翻阅的诗经中。 〈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回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回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隔日,贤信仍躲在书架另一侧,看见女子进门,如往常翻开诗经,他留的字条像一片雪花,溜出书页在空气中翻滚一阵滑落下来,女子捡起字条,上头是字迹工整的小楷,右下角还有落款『贤信』,她皱眉,二话不说阖上书,把纸揉成团,从此没在书房出现。 蒹葭是一首想靠近爱慕女子而无法靠近之诗,在言之音心里,留下这首诗的贤信想必也只是个窝藏在书房的登徒子,于是她不愿再进书房。之后她再看到贤信这个名字,是在她爹言喻的书房里。 言喻那天改学生写的文,要言之音帮忙先看一遍分出佳作与劣作,她看到一篇文章字华辞艳,内容皆是男女情爱,她皱眉,能有如此文笔却都浪费在风花雪月,看到文末工整小楷署名『贤信』,她二话不说把它归到劣文。 言喻大致翻一下言之音归的劣文,最后停在贤信的纸上,细看一回「这写的不错阿。」 言喻挑出贤信的文放入佳作里,这举动被言之音看到「爹,这文华而不实,尽是风花雪月,不可取。」 言喻笑「之音 分卷阅读27 ,妳知道为何伟大的诗作足以传承数百年吗?」 「字句优美,对杖工整?」之音不明白言喻为何如此问。 「能感动人数千年的不是那些字句」言喻疼腻的看着从小就聪慧过人的女儿「是情。」 「相较于国家兴衰,男女情爱不就显得微不足道?」言之音不以为然「男子不应该就是要有顾全大局,弃一己之私的情操吗?」 「自古功臣名将是成全大局,但他们背后牺牲多少父母的眼泪、多少妻儿的心碎」言喻感叹「之音,能给自己幸福的往往不是顾全大局的功臣名将。」 这个道理,在后来她爹生一场大病后,她便明白。 书院本来收入就薄,言喻的病情来得急去得慢,没人说书自然也没收入,与言喻相依为命的之音也能靠着变卖家产应急,言家一度陷入困境,就在此时情深义重的贤信,对父女俩伸出援手,一来是感谢言喻的师恩,二来是对言之音的担忧,毕竟言之音身子怎堪日以继夜照顾她爹的操劳。 那个当初她不屑满脑只有小情小爱的贤信,却是在紧要关头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替她分担多少担忧的日子,只有靠在他肩上那份安全感,她才有办法入睡,他已经成为她生命里第二个不可或缺的男人。 在之音细心照顾下,言喻的病情渐渐好转,大病初愈后不久,贤信已经没有理由待在之音家里,离开前他亲笔抄写一首小诗当面交给之音。 〈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之音将纸小心翼翼折好,收入衣带,上前抱住他,他也紧紧抱住她。 之音嫁给贤信一年后,她怀上他的孩子。 「说好有蕡其实,不只一个,妳还要给我生一打。」贤信看到之音抽屉里珍藏当初自己抄写给她的小字条。 那天之音看着贤信字条上工整小楷的笑容,彷彿成为不能前进的永远。怀胎十月后,她难产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个依稀的笑容和象征夫妻生活充满希望与憧憬的桃夭诗条。 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 三妻四妾二十七 二十七 「贤兄?」 「陆兄,你哪时到的?」不知何时陆允文已经在莲花亭里,贤信这才回过神左右张望「南兄呢?」 「不知道,没见着人。」陆允文知道今天南向如找喝酒的目的八成是因为芙月的事,他摇摇头「唉,只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好过不去呢?」 贤信又陷入一阵沉思。 「你也是!」陆允文知道贤信只有在思念妻子时会陷入静默「不打算再娶?」 贤信没回话。 「唉唷,想要会读书写字的女人,虽然不多,但是总有嘛。」陆允文实在搞不清楚,他两个兄弟在执着什么。 「真羡慕陆兄。」贤信勉强微笑。他知道之音也不希望自己惦记她,但是他没有办法,生离死别太难。 「来了来了。」陆允文一眼就看见南向如无精打采的身影。 南向如一脸死气沉沉进亭子,一屁股坐下,口气不悦招人拿酒。 「又闹别扭?」陆允文和贤信也坐下。 丫环递杯斟酒,南向如不耐烦要她们留下酒,全遣走后拿起一杯一口干尽。 「南兄脸色怎如此难看?」贤信从没看过南向如这么心事重重。 南向如把酒斟满,又一饮而尽,过半晌才开口「......我很差劲吗?」 贤信与陆允闻面面相觑。 「芙月还是不愿回来?」贤信和陆允文早就从香逢那里听说,芙月因为南向如娶伊人的事负气离开南府,现在暂住在香逢那里。 南向如面色凝重又喝一杯「她叫我休了她。」 贤信跟陆允文都感觉事态严重。 「他奶奶的,这玩笑也开太大点。」陆允文觉得芙月这女人真不好惹。 南向如手用力握杯,青筋外露微发抖的手将酒又送进口「我跟她是不是完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正常,你其他妻室有说啥吗?也没有,芙月自己应该明白这点。」陆允文觉得这一切合情合理,是芙月别扭闹太过。 贤信闻到不对劲「伊人进门,你有要她身子?」 南向如斟酒的手抖一下,洒了一桌子,他索性直接口就壶狂饮起来。 「那又如何,新婚之夜,女色在旁,在所难免。」陆允文替南 分卷阅读28 向如打抱不平「大不了之后多陪她芙月几夜就是。」 贤信叹口气。 「南兄,这样小肚鸡肠的女子,不要也罢。」陆允文拿起另一壶酒斟满杯子一饮而尽「大不了喝个爽快,几日后又是一条好汉!来,我陪你喝!」 三人喝着闷酒时,贤信发现远处有一个身影,他以为自己喝得眼茫,眨眼定睛一看「碗儿?」 南向如没有理会继续灌酒。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瞧,真正关心你的人在那!」陆允文想起当初莲花亭旁边斟酒的丫环碗儿,果然乖巧听话不吵不闹,他痴痴笑着朝贤信望去的方向指「那才是一个好妻子,才是你应该疼爱的人!」 远处的碗儿看见莲花亭里的南向如醉眼迷茫的朝自己看,她想起自己还是丫环给他斟酒的时候,那时的他谈笑风生,如今他满脸只剩枯槁的愁容。她已经好几日没瞧见他,不知他与芙月谈得如何,听丫环说他在亭子与朋友小酌,才在远处就已看到他借酒浇愁,面如槁木,不知该不该过去,只敢远远的提心望着。 三人醉醺醺的散会,家丁们搀扶着贤信跟陆允文离开,南向如醉卧在莲花亭桌上,碗儿急忙上前用帕替他抹脸。就是这张脸,给她与她娘一顿温饱,就是这张脸,与她好几夜的温存与交缠,就是这张脸,让她义无反顾的爱。 南向如迷迷糊糊的握住她的手腕,醉眼迷蒙的勉强睁开眼睛「......碗儿?」 碗儿一脸担忧「嗯。」 「我好痛。」南向如一脸扭曲像个无助的孩子。 碗儿心疼的把他头揣进怀里,抚着他凌乱的头发,一阵鼻酸「没事,我陪你。」 南向如脑里突然闪过陆允文的话「碗儿......」或许她才是我应该珍惜的人? 「嗯?」她温柔的抱着他。 「让我爱妳。」那日,她也是给醉醺醺的他擦脸,那日,他问她是不是爱他,那日,他温柔的触摸她,那日,他说要娶她。今日,他承诺要爱她。 三妻四妾二十八 二十八 郑如跟丫环春儿从乌言城最大的书店走出来。 「还是没有,看来很难了」春儿垂头丧气。 郑如面无表情「去小书摊瞧瞧。」 「夫人,小书摊多半是仿间小说,谁人家会有经史子集这类的旧书要卖呢。」春儿知道虽然主子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从她执着的态度来看,势必今个儿没找着不会轻易罢休。 郑如没有理会春儿的劝说,自顾自的走到一旁无人的小书摊,这个书摊跟隔壁挤着好几个人的书摊相比显得孤单许多。小木桌上整齐摆放几本书,后头坐着一个低头看书的老人,似乎没有注意到郑如靠近。 春儿也小跑步的来到郑如旁边,眼光看向书摊上摆放的书,这下她了解为什么这个书摊没有人了,全都是一些一般人提不起劲的厚重大书,资治通鉴、论语、孟子...... 「夫人!」春儿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语气兴奋。 郑如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嘴角稍稍牵动一下。 「是诗经耶!」春儿当然非常开心,因为她已经陪着郑如在各大书店跟书摊找了好几天。自从上次郑如把诗经遗落在莲花亭,等要再回去拿的时候,已经遍寻不到,后来两人一天到晚跑书市,毕竟对郑如来说,如果没有书把她带离这个世界,现实的她便跟死去般没两样。 小书摊后面的老人家听到春儿的叫声,这才把埋在书里的头抬起来,看看一脸开心的春儿又看向面无表情的郑如。 他看到两个姑娘先是有点惊讶,但忍不住笑意,微笑的说「姑娘要些什么?」 「老伯,这诗经怎么卖?」春儿拿出装着碎银的绣花袋要掏钱。 老人家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既然姑娘喜欢,就送妳们吧。」 「老伯太客气了。」郑如忍不住开口,对春儿使眼色。 春儿二话不说递上绣花袋「老伯,这都给您吧,书店卖的还不只这个价呢。」经史子集的抄写本极费人工,市面上需求又不大,几乎都不便宜。 「别别别。」老人家马上推辞「我这书摊的书只送有缘的姑娘,而且只送不卖。」 「姑娘?会买书的几乎都是公子,你怎么反而只做姑娘生意呢?」春儿想想觉得不对「不对不对,只送不卖,这生意哪做得成呀。」 老人家露出慈祥的笑容「让喜欢书的姑娘有书看,算是圆一桩小女生前的愿。」 郑如跟春儿都沉默下来。 老人家笑容依旧,但眼里仍有一丝落寞「这银两,姑娘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春儿不知该不该收,侧头 分卷阅读29 看着郑如。 「我跟您借吧,读完后一定归还。」郑如虽面无表情,但内心澎湃,这世道谁又在意一个女子有没有读过书呢「让其它喜欢书的姑娘,也有书看。」 「没想到真有姑娘跟小女一样爱书」老人家开心的笑了「实不相瞒,老夫以前经营私塾,生一场大病后便没继续给学生上课,那些藏书大都荒废了,若姑娘有兴趣,想借多少就借多少。」 话完,老人家发现诗经夹着一张皱皱的小纸,纸张的一角露在外头,他没多想便抽出小纸,在上头写下住处,跟着诗经一起递给郑如「妳让我有点想念她呢。」老人笑中含泪。 郑如接过,她明白,这个女子虽已不在人世,但是她生前一定是幸福的。 两人跟老人家道别后,春儿从郑如手中接过纸条跟诗经,看到纸条上写着住处还有老人家的名字「言喻......言氏书......夫人,这个是什么字?」 郑如拿过纸条「言氏书斋。」 「喔,是言老伯。」春儿心情很好,因为不用再为找书东奔西跑。 郑如拿着这皱巴巴的纸条,感觉这纸条不如一般薄,彷彿有些厚度,她仔细观察发现这写着住处的地方是一张对折两次的纸条背面,她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展开。 〈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回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回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字条上头是一首诗经里的诗,小楷书写字迹工整,右下角还有落款『贤信』。 三妻四妾二十九 二十九 他说会爱我,为什么我却不快乐? 碗儿平静的脸庞眉头稍稍蹙结,看着桌上已经放凉的香茶,香气不再紊绕。他怎么还没回来?他绕去悦楼了吗?他见着芙月了吗?还是他上了哪个妻妾的房?还是...... 碗儿眼睛一眨动,滚烫的泪珠又掉落一串。那日承诺,他的确像当初日日与我同枕共眠,为什么我还不快乐? 她总是想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她以为两人可以再度重温那段美好,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伤害与背叛,他们俩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南向如与碗儿,他心里总有个芙月,而她心里也是。 碗儿无法像从前那样温壶永远热着的香茶等待,她犹疑的缓缓起身,迈出房门。 还没到莲花亭,她就看见南向如熟悉的身影与一名年轻娇小的女子在亭边,女子身着锦衣华服,谈话时像个孩子般挥舞双手还不时拉南向如的衣袖,水灵大眼象是会说话般,水波流转性情丰富。这是那个让芙月负气离开的荳蔻小妾? 亭边两人不知说什么,南向如开怀大笑,那笑容让碗儿一愣。 她垂下眼,落寞离开。 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之音,已经五年了,妳是想告诉我不许我忘记妳吗? 贤信低头走着,心中百感交集。这条去言氏书斋的路,是多么熟悉,从兴奋、雀跃、幸福,到不安、难过、悲恸,而今天我该是什么心情? 他想到上回在书市帮言喻搬书回书斋,言喻开心的告诉他有一个姑娘来买诗经,着实让他恍神好一阵子,根本没有心思听言喻说话。 诗经,怎么偏偏是诗经,让我遇见妳的诗经......之音,其实这五年,我根本没办法忘记妳。 想着想着,贤信已经来到书斋门口,才要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言喻开心与女子谈话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愣蹱的望著书斋里头。除了之音,还有谁能让夫子像宠溺女儿这般说话呢? 他两步并一步冲进厅堂。 厅内两人同时看向粗鲁开门的贤信,贤信直盯着坐在右前方椅上的郑如,那是平常之音坐的位置。 言喻开心的说「贤信,你来的正好,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买诗经的姑娘。」 郑如脑里闪过字迹工整小楷抄写的诗,右下角『贤信』的落款。是他? 贤信认得郑如,那日在亭子留下诗经那一页的也是她,没想到跟言喻买走之音诗经的也是她。他轻笑。 看他俩对看彼此的眼神,言喻忍不住开口「怎么?你们认识?」 还没等郑如开口,贤信便回「这位可不是南兄府上的夫人?」 郑如心里有些吃惊,那日匆匆离开莲 分卷阅读30 花亭,她并没有看清贤信,再加上她对南向如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他朋友是谁更是一无所知。 「阿,抱歉,是南少夫人,老夫还姑娘姑娘的直叫」言喻不好意思的笑「南向如这小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能娶着这样一个聪慧的妻子。」 郑如面无表情没有多说。 贤信轻笑两声,他晓得南向如心里并不这样想。 「南少夫人,这位贤信就是我跟妳提的小女夫婿,等会儿要跟我一起上书市摆书摊。」言喻并没有发现不对劲,仍是满心欢喜说着,毕竟已经好久没有人可以跟自己聊聊,郑如的出现正好慰藉他思女之愁。 「您忙,我不打扰了。」郑如礼貌的要先行离开。 「我送妳吧。」贤信上前。 「不要紧,春儿在外头,我跟她一起回去就行了。」郑如起身。 「让他送妳吧」言喻亲切的说「这儿路他熟。」 郑如没多说,道别后就离开,贤信跟在她后头。 出书斋大门前,郑如停下脚步回头「到这里就行了,赶紧回去帮忙言老伯搬书吧。」 「南兄是我拜把,这儿去南府的路我熟,还是让我送妳一程。」诸多巧合带给贤信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郑如也并非大家口中的无趣,面无表情的容貌下似乎有一颗丰富的心,他想要知道更多有关她的事,他想了解她。 郑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思索一阵后便唤等在门口的春儿。 「夫人,要走......」春儿进门,看到一旁的贤信愣一下「呃......这位公子?」 「书给他。」听不出郑如什么语气。 「喔。」春儿从书袋里拿出诗经,递给贤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贤信急忙解释「我不是要拿回书才跟着妳。」 郑如从衣带里掏出纸条给贤信「没关系,我知道很重要。」 贤信疑惑的接过纸条,发现上面写著书斋的住址跟言喻的名字「这是?」 「打开。」 贤信这才发现这皱巴巴的纸条比一般的厚,然后发现这是一张对折两次的纸条,他小心翼翼的展开。 他背脊一阵发麻,一切的一切快速的在他脑海闪过之音的各种画面。 之音在书库里读诗经的沉静脸庞、之音把他第一次抄写给她的诗揉掉、之音难过的跟他求助爹爹的病情、之音感动的把他跟她求婚的诗收进衣带、之音羞赧的说怀上他的孩子、之音挺着肚子看着他字条上工整小楷幸福微笑、之音流着泪求他保全孩子、之音阖上眼睛再也睁不开...... 他第一次送她的纸条,尽管当下被她揉掉,曾几何时,她将它小心翼翼的保存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诗经里。 「公子不用送了。」郑如礼貌的道别,偕春儿离去。 贤信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三妻四妾三十 三十 「说要来看花灯,结果自己还迟到。」陆允文挑眉,上下打量匆匆赶到的伊人。 贤信站在陆允文旁边,看见跟在伊人后头的南向如,不禁皱眉,不知何时他突然开始觉得他这位多年的拜把兄弟有点面目可憎。南向如怎么可能在意郑如想不想来灯会呢,应该说他根本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位妻子。 伊人噘嘴「等一下又不会怎样,人家想穿好看一点嘛。」她粉紫色的缎衣罗裙上头绣工细致,耳啊发啊颈啊手的满满珠光玉色。 「猪穿什么衣裳,还是一只猪啊。」陆允文此话一说,南向如噗嗤笑出来。 「南哥哥!」伊人生气的双手插腰。 「好啦好啦,妳不是找大家来看灯会,走走走,给妳买花灯。」南向如最受不了女人闹性子,在伊人开始耍脾气前,他赶紧往市集走,一行人也就跟上去。 伊人目不暇给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开心的拉着南向如东指西指,陆允文不时插话,三人有说有笑,贤信则是默默走在后头。 「哇,这鱼花灯真好看。」伊人撒娇的望着南向如。 南向如正准备开口,陆允文随即插嘴「那眼睛那么凸,丑死了。」 「哪有!」伊人瞪一眼陆允文,无辜的看着南向如。 南向如只想赶快买一个打发她「老板,鱼灯多少钱?」 伊人两只大眼笑得都弯了。 「不不不,老板,我们不要那个,要这个!」陆允文手摸上一旁的蝴蝶花灯。 「这多少钱?」一个女子已经拿起蝴蝶花灯询问老板。 「姑娘,这花灯是我先......」陆允文转头正想争执「 分卷阅读31 香逢!?」 香逢的拿着花灯的手停在半空中「允文!?」她先是大吃一惊,看到旁边的南向如突然表情变得很复杂。 「妳一个人来看花灯啊?」陆允文天身迟钝,没有发现气氛中微妙的变化,无心的随口问问。 一旁的南向如也看到香逢,陆允文的问题如当头棒喝。香逢怎么可能一个人来灯会呢,最有可能跟她来灯会的不就是...... 南向如急忙四处张望,果然在卖花灯老板的背后看见一个匆匆离去的熟悉身影,他二话不说收起钱袋忙不迭追上去,不顾伊人在后头喊他。 灯会人来人往,直到人影消失,南向如才停下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何处。河堤景色依旧......曾经在这里给芙月披上披肩,握住芙月的手,抹去芙月的眼泪,给芙月一辈子承诺......但如今人事已非。 「南哥哥!」 南向如闻声回头,伊人娇小的身影站在河堤上头比手画脚。 「给我买鱼灯!」 南向如再看河堤一眼,便朝伊人走去。 两人又回到花灯的摊贩前,伊人开心的抱着鱼灯,南向如掏钱给老板,香逢对陆允文使眼色一直用手肘顶他。 「好啦好啦好啦」陆允文对香逢小声嘀咕,清清喉咙「呃......南兄?」 「嗯?」南向如看起来跟平时没两样。 「你看见谁了吗?」陆允文感觉香逢在一旁紧盯着自己,好像随时说错话就会被她狠捏一把。 南向如愣一下「没事,大概我看错了。」 陆允文偷瞄一眼香逢,香逢用唇语哪哪哪的直说。 「呃......你刚是上哪去?」 一旁伊人开心的提着鱼灯拉着南向如「南哥哥,人家想到后头看去!」 南向如被伊人拉走,香逢急得直瞪陆允文,抓着陆允文的手指都陷进陆允文的肉里。 「喂!」陆允文痛得忍不住喊「等等!」 伊人跟南向如回头。 「呃......你们继续逛,我跟香逢自己逛去。」陆允文灵机一动「你们刚去那好玩吗?」 「河堤没东西。」伊人眨把着大眼。 陆允文笑着跟他们挥手道别,就跟香逢离开了。 三妻四妾三十一 三十一 伊人、南向如、贤信一起走着。伊人还是兴奋的东看西看指这指那,南向如随口应付她,贤信仍是没有说话。 「贤兄,怎么了?看你今天似乎不太高兴?」南向如看贤信今天似乎不太搭理自己,便忍不住问。 「没什么。」贤信没有看他。 「喔......」南向如心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南哥哥!」伊人拉南向如的衣袖「给我买糖葫芦。」 一旁糖葫芦摊挤满了人潮,南向如看一看「喔,那我去买?」南向如看贤信一眼,贤信仍没看他,他耸耸肩,挤进人潮里去。 原地剩下伊人与贤信,她看一旁贤信脸色不好,不敢跟他搭话,无聊得四处张望。 「伊人?」 「三郎!」伊人回头看见齐三郎,她知道齐三郎对灯会没兴趣,一定是有人找他一起来,开心的说「爹爹也来看灯会了吗?」 「呃......」齐三郎一脸尴尬。 「三郎,遇着熟人拉?」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打断他们谈话,手拿两串糖葫芦,递给齐三郎一只。 齐三郎接过她手中的一串糖葫芦「嗯。曹老爷的女儿。」 「她是谁?」伊人不满的质问齐三郎,皱眉打量眼前身穿大红衣裳的女子,衣裙裁功简陋毫无装饰,长发也只弄个简单的髻,上个路边小贩兜售的便宜发簪,更不用说戴什么鍊坠。 女子笑脸迎人,脸颊有点泛红「曹小姐,我是齐氏,三郎的妻子。」 「妻子?」伊人音调不自觉高八度,她看齐三郎「你娶妻了?」 齐三郎尴尬的点头「嗯。」 「你不是说,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不纳一妻半室?」伊人一脸不开心。 贤信看不过去忍不住插嘴「人家成亲了,妳少胡闹。」 伊人自知理亏,但是觉得很没面子,恼羞成怒「我哪有胡闹,他自己答应我的。」 「妳都嫁给南兄了,人家他当然要娶别的女子。」娇纵的伊人让贤信火气全上来。 「嫁给南哥哥又怎样?就算我嫁给南哥哥,南哥哥也没要跟我在一起呀!」伊人又气又委屈,眼泪在大眼眶 分卷阅读32 里打转。 齐三郎跟齐氏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南向如正好从人群出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走过来「怎么了?」南向如看见一旁涨红脸要哭出来的伊人,脸色不好的贤信,还有两名紧张的陌生脸孔。 「我不要逛了!」伊人负气转头就跑。 「妳不是要糖葫芦?我给妳买了。」南向如莫名其妙的紧跟在后。 伊人没有理会他,边跑边擦泪,她觉得好委屈。男人都是这样,说喜欢我,结果还不是娶了别人,就算嫁进去,根本也不会理我...... 伊人直奔南府大门,留下南向如跟贤信在门口。 「贤兄,到底怎么回事?」南向如有点不耐烦,好端端的灯会怎么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怎么回事?问你啊。」贤信已经无法再忍耐对他的不满。 「问我?刚刚我根本不在那。」南向如对贤信的指控觉得有些冤枉,明明是自己想尽办法在安抚伊人,他贤信却挑起争吵,还不是都因为贤信打从一开始心情不好在牵怒「我才想说你,你何必这样跟她吵,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不会多让着她吗?」 「说我?你自己想想看,你顾虑过你任何一个妻妾的感受没有?」贤信反唇相讥。 「是,都我的错,我没有顾虑她们的感受,但是谁又顾虑过我的感受?」南向如的怒气整个被挑起「你以为我娶一堆我不喜欢的人很开心吗?你以为我跟这些我不喜欢的人每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很快乐吗?」 话一完,南向如生气的甩头进府,一眼都没看不知何时出现在南府大门旁的两个女子。 「呃......」春儿尴尬的看郑如一眼。 郑如面无表情。 贤信这才发现郑如站在那,他觉得很懊悔,他知道她一定听到刚刚南向如说的一字一句。 「夫人,还去灯会吗?」春儿怯怯的问。 郑如点头,视若无睹的走出南府,春儿紧跟在后。 贤信赶紧挨过去,满脸歉意「对不起。」 「贤公子,用不着道歉。」郑如礼貌的停下来。其实她自己并不在意南向如那番话,她也知道南向如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当然她对南向如也是。 「我只是......」贤信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感受「妳很好,妳很好,真的。」 郑如面无表情。 「是南兄,他......不懂得欣赏。」贤信叹口气「所以我才......气他。没想到他说出那番话......觉得很不值,他这样对......」 郑如打断他的话「贤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贤信垂下头。 她礼貌颔首便离去。 原来一个人的疼惜,可以让心如此暖洋。 三妻四妾三十二 三十二 陆允文跟香逢在河堤旁的一棵树下找到芙月。 「芙妹妹......」香逢满脸歉意。 芙月看到陆允文,神情顿时又紧张起来。 香逢赶忙安抚「他们继续看花灯去了,没跟过来。」 芙月这才松一口气「没事,姊姊你们去灯会吧,我自个儿先回去。」 香逢瞪一眼陆允文狠狠的在他手臂上痛扁「都是你都是你!要来灯会都不先跟我说!」 「灯会这么大,谁知道居然能那么巧给碰到。」陆允文无辜闪躲「而且我哪知道妳们要来,我堂堂一个男人从来就没在看花灯,是伊人找大伙一起,我才去的。」 芙月忍不住握紧手心,伊人在河堤上要南向如帮她买鱼灯的娇声似乎还在耳边。南向如说他跟伊人不可能在一起,一起看花灯买花灯,真是好一个不可能在一起。 香逢看芙月脸色有点不好「芙妹妹,这儿冷,我们先一起回去吧。」 「不要紧。」芙月知道香逢喜欢花灯「不碍事,你们去逛,我自个儿走就行了。」 「怎么?芙姑娘妳生病拉?」陆允文看香逢似乎很不放心芙月的样子。 「呸呸呸,别乱咒。」香逢又捶他一拳「芙月她......」 芙月赶紧打断香逢「我没生病,姊姊,我一个人没事。」 香逢发现自己差点说溜嘴一脸懊恼。 「瞧妳紧张的,难不成芙月怀孩子啊?」陆允文觉得香逢很大惊小怪,打趣的说。 香逢跟芙月的脸色突然骤变。 陆允文本来在笑,看到他们两个脸色不对,感觉事有蹊翘,停顿半晌惊 分卷阅读33 讶的问「芙月妳怀孩子啊?」 芙月一脸不安的看着香逢「姊姊告诉他了?」 香逢紧张的死命摇头。 「什么?真的怀孩子?」陆允文十分震惊。 芙月跟香逢知道隐瞒不住,两人默默点头。 这个孩子不就是......「南兄的孩子!?」 「我的孩子!」香逢赶紧更正陆允文的说词「这孩子是我要的,生下来后就是我的孩子。」 「啥妳的孩子,说啥胡话,我在说孩子的爹。」陆允文觉得香逢怪怪的。 香逢一脸认真,蓄势待发捏着他的手臂「再说一次不是我的孩子试试看......」 「好啦好啦。」陆允文拿她没办法,敷衍几句。 芙月正色说道「陆公子,芙月恳求你别将这件事跟任何人谈起。」 老实说,这也不关陆允文的事,看她这样恳求,他也就答应下来。 南向如满肚子气从灯会回来,一进房就闷不吭声的躺到床上拉起棉被。怎么自己的处境连拜把兄弟都不能理解,这些事他又何尝愿意。 坐在桌边椅上的碗儿,缓缓将视线从桌上冷掉的香茶移到床上南向如身上。 她满脸心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向如「少爷去哪儿了呢?」 南向如没有理会她。 我们已经落到无话可讲的地步了吗?碗儿的眼泪无声的扑簌落下,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跟我在一起......少爷快乐吗?」 南向如象是被针扎到激动起身,一看到碗儿在哭更是不耐烦「怎么?跟我在一起很不快乐是吗?好啊,随便妳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不会再来了!」 他被褥一掀,气冲冲的甩门出去。 三妻四妾三十三 (完) 三十三 (完) 南府的每个夜晚都无太大变化,月明星稀、暗觑寂静、露重湿寒,今晚也是一样,尽管南府已经少了南老夫人,夜晚并不会为谁哀悼,时间是那样冷漠又洒脱。 南老夫人隆重繁琐的丧礼总算完整落幕,南向如第一次有空闲的坐在书房里翻着帐目,他已经是掌握南府上下身杀大权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限制他,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他阖上帐本,觉得有些累。这样心力交瘁的夜晚能上哪去呢?因为生意利益进门从不理会自己的郑如?口口声声说爱但跟自己一起却老挂着眼泪的碗儿?曾经深爱如今却离开南府怨恨自己的芙月?还是那个只懂穿漂亮衣服娇纵任性的伊人? 爱情难道就不能只是简单快乐?为什么爱情总要变得尖锐善妒、多愁心伤?只不过想跟一个喜欢的女子和自己的小孩,安稳和乐的度过下半余生,就这么难?难到连四个妻妾里一个都办不到...... 他手拄着头,又翻开帐本,撑着疲累的眼睛。他是南府的主人,他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处理他的妻妾,但是他不想,他也懒得再去想...... 同样的夜里,伊人从一片漆黑中醒来,外头风吹的树叶窸窣、树影婆娑 ,丫环小仆早遣去睡了,隔壁就是已故南老夫人的房,她一个人感觉很害怕,想找南哥哥,可是她并不知道他在哪。她害怕的放声大哭,但是没人理会她,因为并没有人听见。 她想念她爹爹,想起齐三郎。或许当初答应嫁给齐三郎,就不用一个人在夜里受怕......一想至此,伊人哭得更大声。 南府的另一头,郑如阖上书正准备熄灯,门口传来敲门声,郑如批上外衣,前去开门。碗儿站在门口,衣衫单薄、人影消瘦、神情忧郁。 郑如面无表情但心里头有些吃惊,赶紧招呼碗儿进门,递上热茶。 碗儿推辞「对不起,这么晚打扰夫人,碗儿只是前来告别,一会儿就走。」 「这么晚了妹妹要去哪?」郑如摸不着头绪。 「别院。」碗儿低着头眼睛瞧着地板。 郑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发生什么事?他欺负妳了?」当初不是她说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 碗儿摇摇头,眼睛不停眨动,泪眼婆娑「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都没有改变,该有多好。」我们已经不可能如从前般快乐,现在已经残忍的将过去装在回忆里,不可能再发生...... 郑如牵起她的手,轻轻拍拍「我懂。」 郑如送碗儿上连夜赶往别院的轿子,给她一盒银两与一些路上充飢的小点,叮嘱她照顾身子并允诺择日探望她。 轿子隐没在夜色中,郑如抬头看见高挂大门上头的匾额,写着南府两个大字。一阵凉风吹来,郑如拉紧外衣。 分卷阅读34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便不会奉媒妁之命嫁给未曾谋面的南向如、便不会认识如知己般的贤信、便不用推辞他对自己的一切善意与他保持距离、便不会了解原来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疼惜自己、便不会了解就算只是淡淡的情愫也多令人满足、便不会了解或许这就是爱情...... 同样的夜晚,悦楼某间房里突然一声娃儿充满生气的哭声,画破宁静的夜空。 在门外焦急来回走动的香逢一听见哭声,面露喜色,接生婆怀里层层裹布包着一个啼哭的婴孩从屋里走出来,香逢马上迎上去「太好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乘着夜色,芙月怀胎十月后在悦楼产下一名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