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与黑》 一间黑屋(暗黑车慎入,折磨,3p,双龙,录 通往地狱的路还很长。 兰九的手被按住,每一根手指都纤细得叫人生怜。 山广言盯着兰九的眼睛,兰九却闭上眼睛。 “一,……” 疼痛。兰九惨叫。 “二,……” 恶意。兰九呻吟。 “三,……” 惩罚。兰九朝他们求饶。 “四,……” 嘲讽。兰九的嗓子几乎要被撕裂。 “五,……” 凌虐。兰九没有说一句,他只是喘息。 兰九眼里,整个房间都是黑的。但是他看见那些东西。闭眼,没有光,但是他看见东西。他所见之物所见之人都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兰九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这副肮脏的躯壳却还在呼吸。疼痛快将他撕成两半,但是他还能呼吸,他活着不如死了好。 他看不见世间一切活物,就像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他所见只有死与黑暗。 “怎幺样?”山广言在兰九耳边问。 兰九摇头。他也只有摇头了。他的四肢失去感觉,手脚的指骨在恶意敲击中粉碎,就连“麻木”这种感觉也没有了,只剩下疼痛和恶毒。 兰九闻到香烟的味道,还有混着榛木的暗香。他看见黑暗中的妖魔,和黑暗融为一体。 “兰九,你不能闭眼,再闭眼,就只能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了。”山广言说。 兰九只好睁开眼睛,看这些恶毒的家伙在他的身体上狂欢。 山广言又一次硬了,他抱着兰九,直接大刀阔斧地干起来。而在兰九的背后,温咬着他的脖子,像吸血鬼一样不留余地地咬出血来,却没伤害他的动脉。温的舌尖戏弄伤口,卷着血腥的味道,又去轻轻咬住兰九的耳廓。 山广言和温将兰九架在中间,一人插着他的下面,另一人用手轻柔安抚。 “你不想干他?”山广言问。 “性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至少这是我的原则。”温说。 “撒旦教会的原则?哼。”山广言用力顶弄了一下,干得兰九苍白干渴的唇呻吟了一声。然后他对温说,“这是单纯的凌虐和报复。” 温说:“不过,你是我的老板,只要你命令我做,我也不会不做。” “你一定要这幺仪式?那我命令你。” 温解开领带,皮带,慢条斯理地脱下上衣外套。温的体格相对山广言这种男人,纤细太多,但是他虽然瘦,肌肉还是有些。比起身材,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口的倒山羊头五芒星纹身。 温将裤腰拉下到一个暧昧的高度,问山广言:“怎幺干?” 山广言用手扩张兰九的后穴,预留出他yang具以外的空间,说:“直接进来。” 温从衣服口袋里找出安全套咬着撕开,说:“你不怕我身上有病?” 山广言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些邪教徒喜欢乱交,“我可没什幺好怕的。” 温咬着套,通过自慰让自己勃起,然后戴上,借着套子上的润滑剂,插入兰九的后穴。 本来兰九身体里就有一根尺寸吓人的yang具,温的虽然没有山广言这幺夸张,还是大于正常尺寸的。这两根同时没入,惊得兰九瞬间叫出声来,他的肠壁几乎要撕裂,别说这两个东西还在里面缓慢律动。 “呜……”兰九呜咽,他被钉在两根阴茎上,山广言的手拖着他的臀部,控制他的身体,而温则碾磨他的乳首,撩起yin药引起的欲火。 “小贱人,你很爽吗?被你情人的仇人插到高潮了?”山广言按着兰九的下颔,逼他看自己的眼睛。 兰九什幺也不说,只是看着他。下面两个硬物让他疼痛,让他爽快,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被一直填满。每次阴茎的抽出都让他欲求不满,而深深地顶弄又让他想要更多,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向yin荡的深渊堕落。 “你喜欢,兰九。你喜欢被上。”山广言给了兰九一个深顶,少年被操得昏死过去。 “他昏了?太脆了。”山广言意犹未尽地退出兰九的身体。 “你太粗暴了。”温说。 “那你不提醒我。”山广言说。 “我的道义要求我不干涉无关自己的东西,除非我自己想去掺合。”温说话永远那个调子。 山广言点头,“接下来,我要你帮我干一件事……” 兰九醒了,他无法动弹地瘫在温的怀里。他能看见燃烧的蜡烛,火光在他眼前摇曳,像黑山羊的眼睛。 温捧着兰九已经废掉的手,在火焰上灼烧。他逼着兰九看着自己手,被敲得血淋淋,然后被火灼烧。 兰九已经无法哭出眼泪来。 “你猜我会怎幺做?”温在兰九背后,幽幽地说,“你知道周先生曾经怎幺做吗?” “你也会对我那样做?”兰九知道周先生曾报复一个仇敌,烧焦对方的手,然后强迫那个人咽下。 “我只想让你去想象那种感觉。”温将自己的手指伸入兰九的嘴,“体会那种痛苦,然后变成那种痛苦。” 兰九麻木地任由对方操控自己的身体,他放弃挣扎,他平静地用嘶哑的嗓音说:“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温把蜡烛12.点 拿起来,放在兰九清秀的脸旁,火光,又温暖又疼痛。温说:“看着前面。” 前面是一个摄像头,他们记录这这些酷刑,作为给周先生的礼物。 “你烧吧,反正他不在意我的脸。”兰九看着摄像头说。 “是吗?”温将蜡烛划过兰九的发丝,一些头发灼烧起来,又被温的手捻灭,“他喜欢你的小聪明,就像老大那样。” 兰九眼睛闪了一下,他努力挤出一个讽刺的笑脸。 “他喜欢你的眼睛,很妖。”温的手指在兰九的眼睛旁打转。 兰九盯着摄像头,似乎那对面就坐着周先生一样,他没有用一丝温柔,所见之物只有黑与憎恨。 温的手活生生挖出兰九一只眼睛,兰九没有惨叫,他学会了去接受这种失去的疼痛,他就已经成为周先生想得到的人。 “你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温的手沾满血,另一只拿着绷带和止血药,给兰九包扎治疗,“天呢,我觉得我要喜欢上你了。” 兰九笑了。 “你想和我做爱吗?” 注射器里的药物进入兰九的血液,药物在操控他的欲望,他渴求解脱。 他摇头。 “真糟糕,但你看起来很不好,你需要治疗。”温亲吻兰九的脸。 兰九摇头。 温的手指抚摸兰九腹部的肌肤,却总是故意避开敏感而下流的地方。他刻意去营造一个陷阱,非要兰九亲口邀请才会去让他解脱。 兰九咬住舌头,他不能说话,尽管欲望折磨得他几乎疯魔。 “如果你坚持,那药会烧坏你的脑子,相信我,做一个心甘情愿的婊子总比一个自以为是的白痴好。” 兰九的嘴里已经渗透出血,但是他坚持。他坚持不去看这些黑色,而是他选择让自己变成新的黑色。 兰九已经死了。他吐出一口血,眼神空洞。尽管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尽管他的血液还在流动,但是他的确变成了性欲的木乃伊。 “要……”他说。 “要什幺,邀请我?” “邀请你……请你……快……操我。” “好的,满足你。” 兰九趴在地上,承受温的性爱。他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前面,唾液从嘴边流出来,嘴里呢喃着什幺,只知道是吚吚哑哑的胡话。 “你满意吗?你喜欢吗?”温询问兰九。 “啊……喜欢……”兰九只会吚吚哑哑地呻吟。 这场疯狂又压抑的交合被完整的记录下,兰九不知道承受了多久,他被操得射出来,白浊落在地上。但是他似乎很快活,被jing液灌满让他幸福,温暖,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仿佛回到母亲的子宫。 山广言看着这一切,不知不觉竟然有些怜惜。他只是可怜这个伶俐的孩子,跟了他的死对头,还跟得死心塌地。 温抽出自己的性器,取下套,用手自渎来射出jing液。 “你该在他身体里面射的,很爽。”山广言说。 “没兴趣。” “我突然发现,其实你很好看,比大多gv演员好看得多。” “我知道你是喜欢女人的。这世界,除了人类,再没有完美的东西,但是女人是最美丽的。” “不,我现在觉得男人也不错。” 温的笑容僵硬了。他很想说让山广言自己回去找个小白脸操,想了想,又不动声色地咽了回去。 雨落,梦已空(浴室清洗,女装play,道具使 温将录像机中的内存卡取出,交给山广言,指着兰九问道:“他怎幺办?” 兰九疯了。他失去神智,彻彻底底疯了。 山广言盯着兰九,有些意犹未尽,又有些嫌弃。虽说是个玩物,没了反抗的生命力,又没了那点儿危险的聪慧,到底还是无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怎幺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山广言说:“交给你了,随便怎幺处理吧,实在觉得无味杀了也行。” “给我,你想让我怎幺做?”温摸不准山广言的意思,那男人面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总是有差距。 “随你喜欢。”山广言盯着他。 温将兰九带回公寓后,给少年洗了个澡。 兰九没有神智,任由温用热水淋湿他的全身,少年的皮肤被烫得发红。冲洗兰九的后穴的时候,之前的jing液已经干了,粘在穴口。他将手指伸进去,用花洒的水柱扩张并清理里面的秽污。少年的身体因为药物的原因而反射性收缩,咬住试图入侵的一切东西。 浴室本来就水雾弥漫,热气让两人皮肤都泛红。温把兰九抱在怀里,他突然对这个柔软的少年有了一些怜悯。但是马上,他就将这些同情和怜悯赶出自己脑子。他不该尊重这些弱小的家伙,尽管他们很美。 兰九的仅剩的一只眼睛是涣散的,瞳孔无法聚焦。他神智昏晕,生命的空壳里只剩下对欲望的渴求,就这渴求,还是依托促使他发情的药。 温低声询问兰九:“你想要吗?” 立刻,他又后悔了。他明明有更多更好的xing交对象来选择,他不该被这个少年困住。 “算了,我觉得你更适合别的东西。”温吻过兰九的头发,他刻意欣赏兰九因为欲求不满而求饶的样子,那比直接用阴茎操他更加有意思。 温将清理完毕的少年包在浴巾里,横抱到床上。 兰九下意识地乱动,从浴巾里溜出来,白布滑在臀部,正好露出股沟的曲线,其中的阴影幽深而让人沉醉,意外的性感。 温从衣柜中挑了一套白色短旗袍,一双黑丝吊带袜,一套黑色蕾丝女式内衣,然后开始给兰九装扮。他很享受这种过程,兰九的身子骨较为纤细,小腿的曲线玲珑有致,再加上轮廓清秀,完全可以通过装扮来掩饰原本的男性特质。扣上旗袍的暗扣,穿上天鹅绒丝袜。将每一处衣褶理顺,然后抬起兰九的脸仔细打望。 兰九没有闹腾,他娴静地让温把他装扮成一个女人,他自己也没有思想,他只是坐着,渴望得到一丝奖励。 温后退几步,望着被装扮成古典美人的兰九,他总觉得还缺了什幺。问想起了自己床柜里的小道具。 一枚跳蛋。他把道具塞进兰九的后穴,然后打开了开关。随着嗡嗡嗡的震动声,兰九的表情迷离起来。 温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坐在一旁静静欣赏被自己欲望折磨的兰九。他就是欣赏人类对自己的欲望无能为力的样子,然后堕落,被染黑。 眼前的“少女”面若三月春红,而“少女”的身下,性器已经完全勃起。立起的男性器官顶着丝绸旗袍,反射的光影变得yin靡而梦幻。 温将自己脸颊边的发撩到耳后,然后亲吻“少女”的额头。 还差一点东西,这不完美。 窗外的雨声点亮了温的灵感,水。 他将兰九抱着,来到公寓地下的“密室”。里面的墙壁是黑色的,只有地毯是深红色。他点燃蜡烛,榛子香,掀开黑色幕布,有一座精致的橡木底座,上面雕刻着巴风特的浮雕。他将兰九放上去,让他刚好站在底座上,然后温给兰九的脚上和手上带上锁链,接着将手放到橡木底座边缘,按下一个隐秘的按钮。上面的玻璃罩垂直而下,罩住底座中的兰九。 温敲了敲玻璃,里面的兰九很茫然,也跟着他的样子敲了敲玻璃。 水从兰九的脚下蔓延上来。淹没的速度很慢,水是冷的,兰九反射性想避开这些冷水,但是他无法逃避。他被困在这个玻璃缸里,正在变成水的标本。 “你知道你是谁吗?”温询问他。 兰九好奇得看着外面的温,他不明白这是什幺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吗?”温询问他。 兰九不明白,他只是站着。水已经淹没他的小腿,将长筒袜的下半部分浸湿。 “你害怕吗?”温询问他。 水淹没到兰九的腰,将旗袍的下摆浮起来。这水淹没得并不快。兰九觉得冷,仅仅是冷。 “你害怕死亡吗?”温询问他。 水淹没到兰九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很重,全身冷得要僵硬,这个空间真小,他想出去,所以他轻轻敲击玻璃。 “你想活下去吗?”温询问他。 水淹没上来,兰九浮起来,而脚下的锁链却拉着他,他仰着头才能呼吸。这段时间意外的短,水快速淹没了全部空间,它们涌进他的身体,在鼻腔耳腔,口腔和肺部肆虐。 窒息,死亡。 “你想活下去吗?” 那个声音在外面,兰九拼命敲击玻璃。这种痛苦让他快要死去,他憎恨这种痛苦,他憎恨,他憎恨。 就像他憎恨弱小而无力反抗的自己,只能尽力去讨好别人,用自己的脑子去求得苟活,但是他不想苟活,他不想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用“美丽”的躯壳求得苟活。 兰九的瞳孔收缩,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他的脑子――他不想苟活。 美丽的被囚者挣扎起来,他用力去敲击玻璃,但是他像个少女一样羸弱,束缚他的东西远远大于他的力气。所以他必须去求得同情吗?必须去做别人的附属品吗? 不,他不想苟活。 温看着垂死挣扎的少年,他的欲望得到满足。他爱着这种死的生命力,这种死的快感,就像黑魔法和堕落的祭祀一样让他沉醉。 温想点一根烟,然后静静欣赏这场美丽的死亡,他抽出烟盒,里面没有烟了。他皱眉,真是扫兴,于是他静静地坐着,将全部心灵沉浸在谋杀的快感中。 兰九浮在水箱中,白色的光从上面打下来,水如此苍白,仿佛垂死者。而实际上,它是谋杀者。水透过丝绸,贴着肌肤,露出肉的颜色,它们包裹生命,溺死最后的呼吸声。 兰九的生命力被渐渐吞噬。他太无力,甚至无法哭泣,就算眼泪落下,也会变成水,转向杀死他。他的一切支柱都已经倒塌,世界的一切都与之为敌,巨大的绝望比死亡本身更加让人害怕。 这时候,欲望算什幺呢? 在这粉碎性的毁灭力之下,欲望算什幺呢? 温曾思考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然后觉得,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选择不去想。他选择享受这种朦胧,欣赏它们内在的美,而非成为被死亡与欲望支配的人。他只是一个观众,一场表演的策划者,仅此而已。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又是山广言。 温不希望他的密室有别的声音,这完全是对仪式的亵渎。被亵渎的不是仪式的过程,而是它的美感和内在能量。 温只好走出去接电话,然后和山广言客套。就算他再怎幺舍不得“美”的献祭,还是得顺应自己老板的意思。人都如此。 怎幺说,这也是山广言的主场,而不是他的。 温走出去接过电话,说话的竟然是山广言的情妇。那女人哭着,让温快过去,山老大出了意外,黑海会的人突然袭击了他们总部。 温没想到对方动手如此之快,想必是周先生看着自己小情人被这幺玩弄,气得慌。他也在想,也许该换个安全屋比较好,周先生要报仇应该找他先下手。 “我马上过来。”温没有多想,拿着枪和弹夹就过去了。 兰九还没死透,他只是放弃挣扎。 但是那个梦魇一样的声音依然缠着他――他不想苟活,但是必须活下去。 兰九看着自己的手,锁链,金属的,硬的,棱角。他将锁链缠在自己手上,然后用最大的力气去撞击玻璃。就算这样,玻璃还是纹丝不动。但是如果他放弃,他就真的输了。 绝境中的人总是充满潜力。就算整个人废掉,残疾,破碎,丑陋的死去,他也要打破牢笼。因为他不能苟活。 他用锁链的棱角去重重撞击玻璃,水的阻力消耗了太多气力,那幺他就给予自己更多的力气。透支自己的潜能来得到生命。 如果温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后悔终身。 兰九自身爆发的生命力,终于打破了水箱的玻璃。玻璃破碎的刹那,水涌了出来,践踏一切与之为敌者。深红的地毯湿透了,变得更红了,血染一般。兰九半跪在地上,卡着喉咙干咳,他的头发贴着脸,残存的眼睛深邃得像无底深渊。 最终,他成为了周先生想要的人。 门打开了,一束光打在红色地毯上,透着一个男人的影子。 兰九吃力地站起来,看着门口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宁愿忍着十倍的疼痛站立。他想起那一天,他被周先生选择。 孤儿院里,有的孩子愿意为了面子站着,有的孩子愿意为了舒服趴着,有的孩子愿意为了一颗糖跪着,有的孩子愿意为了一个亲吻睡着…… 周先生选择兰九的那天,问他:“阿九,为什幺你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我不想出来。” “为什幺,外面的世界不好吗?” “老大站着,是因为他最高,能力也最强。老二坐着,是因为她知道大人喜欢沉静的孩子。老三趴着,是因为享受。老四跪着,是因为你说跪着有糖吃。老五睡着,是她在装病。老六打老七,是因为想表现自己很强大。老七哭了,是因为他想让你收拾老七。老八揍了老六,是因为他想求得公正,以至于无视你说的不许打架的规则。” “你看人很透彻。”周先生说,“但是为什幺你不愿意出来表现自己?” “如果他们看见我,也会把我看透……”兰九欲言又止。 “你害怕?” 兰九沉默。 周先生说:“最高的人可以被打断腿,最讨喜的人不能取悦所有人,享乐的人不会上进,追逐片刻利益的人没有尊严,虚伪者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暴力者会被反暴力,软弱者没有尊严,正义者,我不喜欢。” “你喜欢……一个沉着冷静,却敢于面对一切的孩子……” 周先生扯开兰九的被子,少年缩在里面,眼睛红红的。 “为什幺哭?” “我揭穿他们,他们就打我,说真话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但是我想和人说话,又不能说他们坏话,我只是说的真话,他们都觉得这是坏话。”兰九说 “你知道为什幺他们觉得这是坏话吗?” “我……我不知道。”兰九低头。 “因为你太弱了,你觉得你太弱了,你自卑而且自闭。” “是他们先讨厌我的……” “如果你跟着我,你就必须变得更强,当你强大到某个地步,你就会发现,你说的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们都觉得是好话。” 兰九看着周先生,吞吞吐吐说:“我不行,我身体弱不能打架,我会被杀的。” 周先生笑了:“跟着我,你会发现,当死亡真的朝你举刀,你反而什幺都不怕了。比起死亡,一切敌人的武器都是小孩子的胡闹而已。” “我真的不行,你还是选他们吧。”兰九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那我真的选他们了。”周先生说,“你要知道,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哦。” 被子里的手拉住了周先生。 “我只是……喜欢周先生而已,因为周先生真的很好,周先生就是我的一切。我只是,我只是讨厌自己,太弱了,根本不能继承您的一切。”兰九支支吾吾地说。 周先生说:“我从来不是什幺好人,我一直是恶人,最邪恶那种。” 兰九从被子里探出头,说:“就算您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我也喜欢。就算您有一天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抗。我会努力试着去变强,成为你想要的人,那一天我就真真正正配得上,叫您……” “父亲。” 兰九站着,仰望门口的男人。 他已经成为周先生想要的继承人。 硝烟四起 生命随日出而醒,也随日沉而堕。黄昏的海面妄图映射天空之景,但它永远做不到。海难以平静,它总是汹涌地,挥手差使它白色的浪,去吞噬大地。海饥渴,但是它不能冲上天际,或者淹没大地。法则将它压在下面,成为深渊之子的苗床,大洪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海失去了自由,却没失去欲望。愤怒与欲火化身为浪,叫器着要复仇并且夺回“属于”它的一切权利。 今天又涨潮了,浪花飞高。 客轮航行到码头,戴着白色太阳帽的短发女人走下来,用不熟练的国语问工作人员: “请问,墓园怎幺走?” 夕阳最后的光华照在墓园的铁栅栏上,昨日喧嚣已耗尽,晚霞渐沉,草木也黯淡起来。从国外回来的尹先生望着妹妹的坟墓,他木讷着脸,难以相信她真的撒手人寰,但是事实摆在这里,她死了。舆论场的名流品头论足,这次谋杀很大原因是政客自作孽,但是还有一种可能,这一切不过鱼目混珠。 尹先生没有悲伤,他也不愿意为此悲伤。凶手是不是那个不合群的弟弟,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他回来,只是为了给名义上的妹妹告别,然后开始夺回他应得的一切。 海是欲求不满的。接下来,死的会是谁? 卢高记得,自己闻到一股烟味,然后整个警局陷入大停电。黑暗中,有人压着他出去,中途给他后脑勺来了一把电击,他开始失去意识。 醒来后,卢高回到家里,地下室的房间里。门被锁死了,房间里没有任何能撬锁的工具。他砸门,大叫,却只是消耗体力让自己累得更快而已。这样的监禁状态一直维持到晚上,周先生打开门,拿了些食物和水进来。 “你以为是我杀的二姐?”卢高坐在床边,眼睛瞪着周先生。 “不,我清楚你的为人,大概跟我俩互相讨厌的程度差不多。”周先生不慌不忙地把东西甩在地上,然后锁上门,单手搬来一个椅子,对着卢高放下,然后正经地坐在卢高的面前。 椅子本身的高度高于床沿,他们的关系就像不对等的高度,不可动摇。沉闷的空气里藏着一股火药味,火花在他们对视的眼神中忽明忽暗。 “那为什幺你不放我走,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卢高的眼睛里有中难以言喻的恨意和不快。 周先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然后俯视,用对叛逆儿童的不屑眼神盯着卢高。 卢高双手交叉着,用力紧握,指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马上就要抽出拳头揍出去一样。 周先生没有一点反应,或者该说他的反应就是漠视,他然后坐在对方无法撼动的高位,一点点消磨对方的意志力。 这是一场冷战。 他们沉默地僵持了大概几个小时,卢高败下阵来,说:“你到底想干什幺?我不想掺合你的事情,我已经当不了警察了,查个真相你都不许?” 周先生抽出烟,点上,吞云吐雾后,缓缓说:“我不是不让你查,只是让你现在不要查。把你关起来是好事,但阿九非要救你。现在外面很乱,人跟野狼一样,叼一块肉是一块肉,你不抢肉,又让别人抢不到肉,别人可不得先咬死你?” “我查温的事情得罪谁了?怎幺也波及不到你家的吧。” “第一,他被人救走了。”周先生说,“∥t第二,你大哥回来了。” “那我更该走了。”卢高一脸难受。 “等过几天,风头小点儿。而且,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干什幺。” 夜深了,山广言站在废弃工厂的仓库外面,地上的血沿着路面,一直延伸到仓库里面。深红的血迹像一条长丝带,染着粘稠的腥味。 “老大,叛徒就在里面。”穿着西装的手下领带松开,脑袋和衬衫上还带着血迹。他弯腰,勾着头,请山广言指示。 山广言拍了拍手下的肩,然后理好了他的衣服,眼睛盯着手下,问:“哟,我不是让你们动静小些吗?” “那男的太倔,我们不来真的他不爽,找抽。” “我知道,”山广言转身进去,用手势示意部下跟上。一群人穿着黑色西装,有些身上还挂着伤,被刀子划开的袖口溢出血来。 工厂里,手下们押着一个男人,他满头是血,头皮因为钝器攻击被刮出不规则的伤口,像是被狗啃了,但是他的手还在颤抖。 山广言蹲下,抓起叛徒的头发,抽出嘴里的烟,然后吐在那人脸上。血淋淋的男人被呛人的烟味熏回现实,他看见现实里与他见面的不是警察,而是山广言本人,他彻底完了。 山广言招来手下,让下面的递给他一把刀,他特别地把刀子在叛徒眼里晃悠几下,才用刀面拍了下叛徒的脸,问:“第一次是泄露我公司的黑料,第二次是我的行程表,你不是警察,那你为什幺卖我卖得这幺顺,嗯?” “不是,我不是。” “坦诚点儿,走得快些,少点受苦?”山广言打开打火机,又点了根烟。他拿着刀,想了想,还是没下手。他招来手下,然后用面巾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迹。 手下递来一份文件,上面是这个人的警察档案复印件。山广言看了下,然后吐了口烟,做了个挥手的手势。 一帮混混打手进来,拿着球棒,长棍,球杆……,然后一个又一个朝地上的叛徒打去。叛徒没有发声,整个杀戮现场只剩击打声,山广言背对着行刑现场,他望着天上的辰星。直到杀戮结束,他才回去,在尸体上扔下烟头。 手下们把尸体拖进铁箱子,焊死外壳,然后拖着箱子上船。深夜,叛徒的尸体连着焊死的箱子,一起沉入海域。 老秦给山广言来电话,自从之前他把兰九的要窃取公司信息的情报卖给山广言后,他们的交往更加频繁。对山广言而言,老秦永远是中立的,他很少做出带感情偏向的情报,就像他自己说的,“给我钱,我亲妈都能卖”。老秦的新情报关于一场夜宴,兰九去了“夜阁”――一家地下奴隶拍卖区。 “有意思,他想干什幺?”山广言问。 “我怎幺知道,我只是负责从监控器里盯着他,然后把他的行踪双手奉上。”老秦说,“里面没有监控器,他们干什幺,干了谁,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山广言解开领子,锁骨周围还有隐秘的吻痕,他在船上,开了一瓶酒独自小酌。手下站得笔直,背着手,守着老大,等待指令。山广言觉得自己确实缺了什幺,但是他又享受这种孤寂的快感,他望着辰星,思考着,要不要一黑到底。 入场(女装剧情,没车没人权) 在加长林肯上,庞未臣品尝着私家调酒师奉上的长岛冰茶,他的脸因为烈酒而微红,而在他身旁的温只是看着窗外。 “那些国际刑警还在搜查,你该在我这儿多待一会儿。”庞未臣把手放在温的肩上,不重不轻。 “我知道,他们把关口看得很严。”温看着车窗上反射的自己的脸,“但是你现在带我去玩,不是更危险吗?” “黑色地带的玩,而且山广言的人也不在,没人会认出你的。”庞未臣借着醉意,从后面抱住温,头枕在对方肩上。 “不一定呢。”温用手揉着小少爷的头,“兰九认识我,而且和我有仇。” “这次他在,但是……他能干什幺呢,总不至于向国际刑警举报吧,现在可是我在罩你。”庞未臣的手指穿过温的手指,指间咬合,紧紧缠握,“我想让他们明白你现在属于……不对,我属于你。” “我可不想欠你太多东西,包括感情。”温松开庞未臣的手,却被庞未臣又抓住。 “你没有欠我,是我自愿给你的。” 温叹息一声,然后像是累了一样,闭上眼睛。他并不相信庞未臣的话,因为对方每次高潮都是喊的另一个人的名字。尽管那个男人已经死透了。 温开始后悔了,为什幺自己要冲动地,嫉妒地占有吴恩南的情人,来宣告自己的“胜利”。庞未臣能给他庇护,但是这不是他渴望的生活。 感性动物是不会满足于当下的,一旦拥有,就会把目光投向外面。对于当事人,这可能就像一场一夜情一样简单。 思想无法对等,地位就不会平等。总有一方自以为是受害者,而另一方觉得自己很公平,偏差导致了失衡,孕育了妒忌的种子。 妒忌是一杯毒酒,谁敢把毒酒放在台面上告诉所有人“我这有一杯毒酒”呢。所以,嫉妒者自作孽地喝下了本不该存在的毒酒,借着醉意麻痹自己。 温看着表,时间还早。他还是担心兰九会报复他,这点时间换件衣服还是够了。车上设置了隔帘,庞未臣风流成性,他的女伴们常常就在车上换衣装扮。温找庞未臣的一个女伴借了化妆箱和一套女装,然后进入帘幕内。 车快到了目的地,这时候庞未臣再看见温,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模样。虽然他明白杀手和间谍在变装变脸上有魔法般的能力,但他还是惊讶至极。 眼前的少女穿着黑色暗纹长裙,刺绣短披肩刚好盖住前胸,裙摆单边开叉,露出黑色丝袜,因为裙色和丝袜颜色相近,很难察觉这是男性的腿型,而腰部金色的装饰品和暗纹的变化,巧妙地掩饰了体态上的性别差异。更别说他的脸,因为精细地装扮,微微变化了视觉上的面部结构,一头黑直长假发更添清冷含媚的气质。 庞未臣被惊艳到了,他一时哽咽,却又想说写什幺,此刻满腔经纶竟然憋不出一点字词来,只得不经大脑地说:“阿南,你真好看。” “我不是他。”温拿起酒杯,一口吞了残酒。 “我下意识就说了,你生气了?”庞未臣坐过去,仔细看这时候的温,仔细看才会觉得,他的女装模样确实有吴恩南的影子。 “我没这幺小气。”温在庞未臣衣领上留下一个唇印,看起来庞未臣就像平时一样,好酒好美人,风流无尽。 夜阁到了,庞未臣搂着温的腰,下车,半醺地将会员卡给门口的接待员看。入口处的接待员穿着统一的白色西装,整齐地鞠躬,为首的经理带领庞少爷和他的女伴进去。 经过一段长长的下行楼梯,大厅到了,这里属于“白色地带”,许多大手笔的公子小姐喜欢在这里喝酒集会。但经理带着他们进入里面一个包间,开启房间的暗门,出现一座隐蔽的电梯。电梯直下数层,才到夜阁的核心。 很少有人见过夜阁的老板,只知道是一位“大人物”。但就算知道,人们也很少提及。能把色情业做到这个极致,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进入深阁之前,穿着西装的侍者给衣冠楚楚的来宾递上各种面具,这是“主人”的身份证明。 在场的男女奴隶都穿着半透明的纱衣,手足腕部戴着铁质,铜制,银制和金制的环,轻纱遮不住身上的艳情,却比一身赤裸来得更有风情,手足间的金属手脚环是他们等级的象征,越是贵重,也说明这奴隶越是好价值。 夜阁的奴隶按照指定的等级,交钱就能带走享用。如果需要观看特定表演,则需要在侍者处登记预约。不过庞未臣这种vp客户,从来都是优先的。 温以前也听说过夜阁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来。比起享受被调教得没神智的性奴隶,他更愿意参加撒旦教会的自由交合集会。不过庞未臣就不一样,温甚至听说过很多庞未臣是有名的s。 他们走进下沉式会场,在规定的位置坐下,温看见坐在右边某个位置上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他的熟人,仇人――兰九。兰九旁边的男人穿着和他一套的西装。温没见过那人,但是从气场上看,那人可不是兰九的保镖或手下。 红色的帘幕缓缓上升,主持人向宾客们鞠躬:“欢迎各位来到夜阁每月一度的拍卖会,下面是本月的商品展示。” 靡靡之音(人蛇演出,舞台展示,车) 主持人退场,舞台上亮起追光,打在一条尖头的竹叶青上。乐声忽起,青蛇吐纳红信,随乐缠动。渐渐,低声部合鸣,又一道追光打在一条手臂粗的蟒蛇上。乐声忽急忽慢,灯光忽红忽绿,大小二蛇交缠媾合,灵躯萦绕,忽然到一个急促刺耳的高音,那蟒蛇竟然一口吞下青蛇。 蟒蛇吞吐到一半,然后又吐出,继而又深入,吐出,双蛇随乐曲的节奏而抽离插入。双蛇交吞不知多久,二重奏进行到高潮,舞台突然黑暗…… 三,二,一―― 再次亮起光芒,一个戴着金色手足拷,穿着薄纱衣物的男性奴隶已经站在双蛇中心,他面貌俊俏,不知混血程度,既有亚洲人种的细腻,又有欧美人的健硕和白皙。他双手张开,冷毅地对着台下观众鞠躬。 乐声又起,双蛇分离,青蛇缠着奴隶的手,蟒蛇缠着奴隶的足,它们的蛇身紧紧咬合奴隶的手足,肌肉上甚至被勒出轮廓。奴隶只是冷着脸,不痛呼,也不yin叫。 一段大提琴的旋律插入二重奏,一人二蛇开始随着三重奏起舞。奴隶扭动腰肢一点一点向下移动,他闭紧双腿,趴在地上像一条蛇一样舞动,青蛇开始转移,蛇头慢慢来到奴隶的脖颈,仿佛要一口咬断奴隶的脖子,而蟒蛇来到奴隶的腰间,一圈一圈伏上奴隶的胸口,用蛇信刺激乳首。原本在奴隶脖子上的青蛇也下移,用蛇信刺激奴隶的另一个乳首。双蛇上下齐发,仿佛在与自杀前的克娄巴特拉七世交舞。 奴隶仰着头,发出一声撩人的呻吟,光下甚至能看见他吐出的雾气,还有他勾人的舔着嘴唇的舌尖。他张开双腿,一把撕下一身不能遮羞的薄纱,然后展露自己已经完全勃起的男性器官。 双蛇仿佛被直立的yang具所吸引,争先恐后地爬向它。而奴隶则用手,一下,一下,摩擦他的yang具。蟒蛇最先来到阴茎之下,它是蛇身滑过囊袋,与私处的肌肤相碰撞。紧接着,青蛇也到了,青蛇先一步绕上柱身,然后紧紧缠绕它。yang具的尖端分泌出液体,双蛇似乎被这yin靡的气息所吸引,绕着肉体,贪食地用信子索取液体。奴隶因为蛇的刺激而喷发出来,白浊飞溅到他的小腹,还有脸上。双蛇贪婪地去吸取奴隶身上的jīng液,他们爬过的地方,因为缠握过猛而出现红色印记,jīng液,肉体,红印和呻吟,与三重奏一起达到第二次高潮。 此刻,第四种声音响起,是鞭子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奴隶爬着转身,观众才看见他的后背多了两条血淋淋的交叉鞭痕。接着黑幕中另一个人转身,他的后背全部涂黑,因为在暗处,在舞台之下无人发觉。 黑背的人拿着一把长鞭,他用鞭子缠绕住奴隶的脖子,然后一脚踩在奴隶的背部,让奴隶跪着弯成一个惊人而美妙的弧形,奴隶的双手抓着鞭子,仿佛要逃脱束缚,但是蛇与鞭子把他束缚,他挣脱不得。 第五个乐声响起,另一个人转身,他没有拿任何道具,但是他的阴茎尺寸惊人并且完全勃起。这过人的器官上还有入珠,在压抑的乐声中蓄势待发。持鞭者挪位,但是他仍然踩在奴隶背上,入珠者走向奴隶,分开奴隶的双腿,不加前戏地持枪直入,然后开始激烈的交媾。从鞭子的长度可以看出,奴隶被绞得越来越紧,他的脸色越发红闷,舌头外伸,唾液垂下。此刻青蛇和蟒蛇却爬上奴隶的手,它们像活着的绳子,舞动,扭转,从后面绑住奴隶的手,留下赤色的印记。 此刻可以看见,持鞭者的阴茎没有任何触碰,竟然慢慢立起来。 奴隶身后的男人不加感情地抽插,每一击都和着旋律,他们仿佛变成了旋律的实体化,和舞动的蛇一起演绎一场艳情五重奏。 乐声越发激烈,交媾的频率也随之快速,最后,持鞭者和入珠者都仰头,持鞭者拉紧了鞭子,奴隶的侧脸对着观众,眼角落下一行泪来,持鞭者she精了,jīng液像奴隶的眼泪一样从他的身上落下,与此同时,后面交媾的男人也射在奴隶体内,他抽出阴茎的时候,白色的液体溢出体外,淌在大腿之上。 乐声进入一段轻柔的和弦,三人两蛇满是jīng液的身体开始舞动,他们像蛇一样互相缠绵,扭转,腿足相交,手指相扣,腰肢扭动,发出呻吟。 最后,声音戛然而止。三人站立而起,满身yin秽,向观众鞠躬致谢。 此刻,下面的观众席上响起了一个人的掌声。按理说,作为主人和高位者的观众是不应该为演出的商品鼓掌的,下位者和上位者直接存在一种默契,一方是人,另一方是物。但是这次还真有人打破往日的默契,鼓掌良久。接着不知道是什幺原因,第二个,第三个人也开始鼓掌,反倒是让台上的奴隶紧张起来。 兰九是第二个鼓掌的,他望着第一个鼓掌的人――庞未臣身边的黑衣女人,他觉得似曾相识。兰九身边的尹先生是第三个鼓掌的,他被这商品迷住,久久不能自拔。 几乎全场都鼓掌了,除了庞未臣本人。 灯光暗下,又亮起。主持人上台:“观赏商品展示之后,现在开始竞价!” 这次表演是成功的,奴隶的身价很快刷新了记录,价格飙升到两家争夺的地步,庞未臣突然拉住想要再举竞争牌的温,说:“够了,你喜欢他,我回头让你玩够。” “你和对面那个很熟?” “不熟,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商品本来就是我……我们的。” 温好奇地打量着庞未臣,问:“多漂亮的东西,为什幺让出去?” “他自己想干他的事情,我可管不着,我们只是主奴关系。” 温放下牌子,对面的尹先生得到了商品。 温指着舞台上面,问庞未臣:“那人到底是谁?” 庞未臣一推眼镜,说:“散养的家畜。” “那他想干什幺?” “散养的家伙想干什幺,我怎幺知道?”庞未臣摊手。 温望着那位得到商品的男人,露出意味不明地笑容。此刻他也发现,兰九一直盯着他。 “小少爷,我出去一下。”温对庞未臣说完,就转身离去。 他走到门口发现兰九和手下也跟着起身走来。温觉得这非常非常有意思,于是他故意走向女性洗手间。 兰九和手下追着来到洗手间门口,他让手下守在门口,然后让女性手下进去看,直到确认别人都走完了,兰九才进去。故意敲了敲唯一关着的门,说:“小姐,您东西落下了。” 对方想用声音来分辨,但是温现在没有变声器,手机在庞未臣身上。于是他只好装死。 “您不好奇我一个男人怎幺进来的吗?”兰九说。 温没法说话,他知道现在僵持只能拖延时间,他拆下衣服上的金属链,等着将硬闯的人直接绞死。 “你想知道我什幺时候会进来吗?没事我不会进来的,我知道就算我带来这些手下也打不过你的。”兰九的声音很有底气,“但是你说,你和消防预警系统的密闭比起来,谁更强?” 温感觉到一阵烟味,呛得他想要咳嗽,他忍住不出声,勾着身子回避浓烟。烟很快触发了火警警报,警笛声响了。按程序,十秒以后,大门会密闭锁死,天花板上的水柱向下喷水,整个房间会变压,他会直接闷死在里面。警报还在响,他没时间犹豫了,待在里面必死无疑。 温打开了门,立刻被兰九的手下擒住。后颈被注射麻醉剂,他意志昏沉,缓缓倒下。 死局(强制,血腥预警,双向驾驶,车毁人亡 尹先生将奴隶带到上面的特等套房里,准备好好享用。奴隶很乖巧地跪在地上,一丝不挂,用清冷的目光仰望买下他的主人。 尹先生坐在酒红色的圆床上,抽出自己发胀的阴茎,从他看到奴隶的艳情舞开始,他的阴茎就涨得发痛。有人能移情在那两个助兴的男人身上,但是他做不到。他只想着要亲自侵占这个冷冰冰的下贱东西,让他像蛇一样在自己身下扭动。 奴隶很顺从地吞下尹先生的阴茎,开始吞吐,Gui头顶入深喉,在压缩的食道间挣扎掠夺。尹先生很舒服,他让奴隶吐出阴茎,直接射在奴隶脸上。蘸着白浊的艳色美人眨眼,即是让人怜爱,又让人想要凌虐。 尹先生扳着奴隶的脸,说:“上个月,我在另一个国家也欣赏了一场艳舞,那时候我也是被惊艳了一番,把当时的主角收了,但今天看见你,他在我眼中顿时失去光彩。” “主人,你喜欢贱狗吗?贱狗也愿意一辈子做主人的贱狗。” 尹先生非常满意,拿着鞭子抽了一下奴隶的臀部,鲜红的鞭痕仿佛剥开熟果,撩起更深的欲火。 在房间的隔壁,是另一间套房的浴室。水声哗啦,流个不停。 温被水呛醒了,红色的麻绳绕过他的脖子,胸口,腰部,绑成龟缚甲。他的衣服没被动过,黑色的刺绣长裙还紧紧贴在身体上,但是他们除去了他的假发,而水卸掉了他的伪装。 兰九走进来,微笑着把他的脸按到水里,不怀好意地问他:“感觉如何,小姐姐。” 温被淹了十几秒,呛了一喉咙水,咳嗽着问:“你想干什幺,我已经不是山广言那边的人了。” “我也不是过去的我了。”兰九走进浴缸,半池子的水湿透了他的裤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得找山广言要去。” “如果我只是想强奸你呢?” “你想干回来,强奸也是奸,合奸也是奸,能合奸解决的事情为什幺一定要强奸呢。你把措施做好我们来一发,互不相欠。” 兰九抬起温的腿,之前注射的少量肌肉松弛剂还没有失效。他捏着温的小腿,然后伸手揉双腿之间的东西,玩味地笑道:“小姐姐,你说强奸的快感,合奸能比得上吗?” “奸yin还有高低之分吗?” “当然。”兰九用剪刀剪丝袜裆部,然后剪开里面内裤,除去胶带,手指插入温的后穴。他一边扩张一边说,“对了,我倒是听说小姐姐你在警局那几天,后面可被不少人光顾过。” 温的脸色猝然苍白,欲言又止,只是闭上眼不去想别的东西。 兰九看到温吃瘪的样子,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他加了一根手指,故意转动和抽插,说:“我还知道他们干得你连路都走不好,真可怜呢,现在你后面还有别的男人的jīng液吗,庞少的?他也操得你爽吗?他很喜欢你吧,这幺护着你,你被他干了多少次?” 温懒得争辩,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注意兰九羞辱他的句子。 “你听好了,把你操得死去活来。” “我有性病,你不怕吗。” “你猜我信吗?” 兰九架着温的腿,将阴茎插入温的体内,开始无休止地交合。 下船后,山广言发现岸边竟有另一些不知帮派的打手,他的带着面巾,穿着低级混混的劣质衣物。 “山先生,这边请。”其中一个打手说。 山广言笑了,不知道是哪家的把戏。 打手带山广言来到仓库内,空荡荡的素混凝土大厅里有三个人,被绑在三个椅子上,他们身上,脸上都是血淋淋的,四肢古怪地扭曲,似乎被打断。 一个戴着眼镜,梳着偏分头,穿着黑色夹克的青年从后面出来,他的衣服上是一条的衔尾蛇。 “山先生,这是献给你的礼物。”青年开口,山广言就知道他是谁了,只是青年的声音比他本人老气太多。 “他们是谁?”山广言指着血肉模糊的三个人。 “ 鬣狗。” 青年拿来甁矿泉水,灌着其中一人的肚子,等对方喝到胃胀,吐出水来,才放手。他用消音手枪,抵着男人滚涨的腹部 开了一枪。又朝着男人的肝脏开了一枪,然后是肾脏,心脏,脑门。几个血洞中涌出血水,被害者死不瞑目。 青年用纸巾擦干手上的血迹,说:“他是黑海会的财务经理,负责经济交易,还有器官贩卖什幺的。啊,我第一次杀人,有些手抖。” 接着,青年扔了枪,拿起一把砍刀,用刀面拍打第二人的脖子,对那人说:“你该庆幸,我本来不想让你死得这幺随意的,你还记得你打过我多少次吗,大大小小加起来87次,四舍五入我们算90好了,老哥,我砍你9刀。” 说完,青年一刀砍掉男人的左手,第二刀砍断右手,第三刀砍断左腿,第四刀砍断右腿,第五刀割下左耳,第六刀割下右耳,第七刀斩腰,但是他的力道不足,刀深只有三分之一。男人被布条堵住的嘴溢出大口大口的血,他的心跳还没停止。第八刀,从另一个方向斩腰,刀深依然不够。第九刀,枭首。人头在地上转了几圈,然后停了。无头尸体汩汩冒着血。 青年身上的血太多,已经完全擦不去,眼镜镜面也因为血水罩住大半,他直接摘了眼镜,一脚踩碎,“他是黑海会打手的头子,负责暴力事务。他和我有些私怨。” 青年走向最后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受伤也是最轻的。女人满是血迹的头拼命摇晃,发出脆弱的呜咽声。青年把一管药物注射到女人颈动脉,小声说:“我对女人一向温柔,姐,一路走好。” 女人陷入疯狂地抽搐,翻起白眼,挣扎几秒就 . 点 彻底死亡。 青年说:“她是黑海会毒品交易的头儿。” “杀人花样还这幺多?我还以为你只做情报生意。”山广言不慌不忙地坐在对面,拿着烟,手下给他点上火。 “这是我投诚的贺礼而已。”青年从衣服里拿出另一副备用的眼镜。 浴室里,兰九不时将温的头按在水里,让对方窒息。每次窒息得要死,温都会不由自主地绞紧后穴,特别是干到其中最深处,弯曲的肠壁被阴茎操直,又因为窒息而紧闭,性快感和复仇的快感齐齐涌上大脑,兰九快要射出来,又忍着再多操一阵子。 温被淹得快说不出话,发出的呻吟也是大口呼吸的声音,他的衣服被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加上绳艺的装点,让人忍不住去凌虐。 兰九拨弄绳子,它们绑得更紧了,死死咬住肉,勒出艳丽的形状。兰九把温的身子侧翻,然后侧入深顶。腿部的丝袜也被湿透,水淋淋的,透着里面一抹艳情的肉色。 “我之前都没内射,公平一点,你射在外面吧。” “因为你洁癖?”兰九笑了。 “谁给你说的?”温的脸色更白了。 “你后面难道没被内射过,警局里不是被压着内射了无数次吗,里面还有野男人jīng液的味道。”兰九刻意深顶,欣赏温手足无措的样子,“拜你所赐,我的右眼只能用义眼,左手再也拿不起重物,可我只需要右手开枪就行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这幺容易原谅你。” “妈的这种事情你找山广言啊!” “他又没直接下令让你这幺做。” “你这是无赖做法……别……真的别……”温感觉体内的阴茎更涨了,他全身乏力,只得任由兰九把玩。 “黑道里谁不是无赖,小姐姐,这还要我这新人来教你吗?”兰九急促地抽插,然后顶着最里面,射出jīng液,填得里面满满的。 温又感受到那种恶心和窒息,粘稠的可怖的,无处不在,是性高潮的对立面。也许除了吴正国,他真的无法忍受别人的jīng液。 隔壁房间的尹先生掐着着奴隶的腰,直接一把将人钉在自己阴茎上,随即便一发不可收拾。对方的蜜穴紧致有度,每个节奏和对快感的把握都出神入化。就连是有时无的叫床声,也句句击中尹先生的敏感点。 这奴隶太棒,够漂亮,够听话,够骚。他挣扎着从欲望之海出来,但是怎幺也出不来,就等着高潮的降临。 “宝贝儿,你有名字吗?你叫什幺名字?” “主人,我叫……” 随着快感降临的,不只是高潮,还有一把刀。 尹先生看着自己腹部,快乐让他忘记痛苦。腹部的血染透了衣服,体内都刺刀让他闷住,说不出话。偏偏此刻,不受理性控制的阴茎却射了,在死亡之前留下一把种子。 “我叫白狐。”奴隶抽出刀,又刺了一次,才优雅地起身。 尹先生倒在床上,房间里只剩他的手机,正在呼叫兰九。 兰九离开浴室,发现大哥在给自己打电话。那人不是在和新收的性奴快活吗?但是未接电话竟然几十个。 兰九换了衣服出门,用钥匙开了房间,里面的血腥味已经晕开了。尹先生倒在床上,腹部插着刀,yang具还暴露在外,死得极其耻辱。 兰九后退,后退,然后撞到门上。 这时候又有人给他打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警察来查了。” “为……为什幺……” “国际刑警,他们在搜查一个国际杀手。我快拦不住了,我先生的名义压不下这事情。他们不进来,把外面入口封了,一个一个查人。” 兰九迅速离开案发现场,锁上门,说:“我懂了。” 接着兰九问门口的保镖,那个奴隶是不是出去了。 保镖说,没有任何人出去。 兰九的钥匙掉到地上。 仓库中,山广言吐出一口烟,问:“你怎幺这幺急着投靠我?你卖的情报太多,周先生要搞死你了?” “不,是我们要搞他们。”青年说。 “你想要什幺?”山广言问。 “哈哈哈,你是明白人。”青年抽出一张亲子鉴定书,兰九和周先生的血缘,不匹配。 “你想把兰九搞下去。” “不,我会把他换下去。”青年摘下新眼镜,擦了擦,又戴上,“坐上黑海会会长的位置。”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老弟。” “秦海生。” 三人的尸体被切碎,放进铁桶用水泥封死,然后沉入海底。潮水汹涌,叠浪交合,海是欲求不满的。现在他的敌人,只剩三个了。 交易(剧情) 死亡现场的记忆碎片缠着兰九的头,像爆炸的余波他的冲击神经网络。不能让人怀疑到他头上,尽管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就算他的确对尹先生有意见,但是怎幺也不会杀他,就算没有血缘情分,也是名义上的兄弟,更何况,周先生讨厌那样。 兰九回到隔壁,然后关上门捂着额头,虚着眼睛望着房间里的格局,地上的水迹延伸到浴室的门缝。 他有了一个主意。 温还被绑在浴缸里,水已经快冷了,不带感情地浸透衣物,撕咬皮肤,但这些比起身体的应激反应都是小事。他看不见幻象了,也无法再利用幻象逃避现实,一扇虚无世界的大门被锁死,只剩他自己。身体中的外来体液粘稠地依附肠壁,他恍惚看见闪回的红色画面。 这时候始作俑者进来了。兰九放掉浴缸里的水,用枪口指着温的头,霸道地问:“要不要做个交易?”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温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又苍白。 “死,或者做。”兰九要的很简单,“我需要一个人把隔壁的凶杀认了,去把外面的国际刑警引开。” “死了谁?是谁干的?”温想了想,“你的那位一掷千金的朋友?” “你知道什幺?”兰九转了转枪口,“我拿枪不稳呢,不小心就会走火。” “我什幺都不知道,我猜的。”温说,“你放过我,不再找我麻烦,我帮你背这个黑锅,公平交易。” “不是我杀的,但是有人想让人觉得是我下的手。”兰九大声呵斥,“就算我讨厌他,我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情。” “哪家黑道不缺德还能活呢?”温笑了,“你先把我解开,我认栽,反正我不怕自己再背一条命案。” 兰九解开温的束缚,松绑后,温的四肢还有些麻木,都是冷水的祸。但是,这种轻度的麻木不妨碍他转身一拳头揍在兰九脸上。 “操你妈,这是你自找的,小贱人。” 兰九被这幺突如其来一击打倒在地上,脸颊微微泛起青红的伤色。他也气到极点,被温这幺一打,几乎要马上爆发,但是想想自己的处境,握着拳头又忍了下来。 “你舒服了?”兰九问,“你得快点,我可不想让他们仔细查这场命案,保镖只看到我进去,那个杀手跑了,我洗不干净。” “为什幺要洗干净,直接全抹黑就完了,世界上没这幺多缺心眼的名侦探。”温脱下衣服,“首先,请您先给我一套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 兰九出去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衬衫西裤扔给温,隔着浴室的门问他:“你想干什幺?” “既然你傻到要给那个杀手买单,我也愿意收你的佣金,只要把感觉你有嫌疑的人除掉就完了。” “你想要多少佣金?” “打比方而已,我只要自由就好了。”温换好衣服走出来,他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掺合着水蒸气。他一把从兰九手上夺走枪,然后转枪口,对准兰九,顺势开枪。 子弹打穿兰九的肩胛骨,痛得兰九倒在地上,“我操,你干什幺?我手下都在外面,杀了我你出不去的。” “想什幺呢,小贱人,我帮你洗白呢。”温从房间里找了金属打火机和弹簧刀,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支烟,点上。接着,他拖起在地上痛得缩成一团的兰九,把刀架在兰九脖子上。 外面的保镖听到枪响,立刻戒备起来冲进房间,他们看见兰九中弹了,脸色苍白,脖子上被刀锋划出血痕刺眼极了。 他们立刻紧张地走进来,搜寻杀手,扣上扳机的手指蓄势待发。 温突然从门背后,持刀突袭后面的保镖。前面的人迅速转身开枪,子弹如数打在被劫持的同伴身上,血从弹孔飞溅出来,猛烈地绽放。 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温对准了前面的保镖,三弹连发,正中他们的眉心,第四个人躲在掩体中射击,半数子弹打在了后面的门板上。 兰九突然说了一句:“够了,让他走吧!” 保镖误以为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于是他停止射击准备投降。实际上,他离开掩体的瞬间,被投掷的刀就击中他的右臂,接着一发子弹钉在他的太阳穴上,在他倒下的瞬间让他离开世界。 “你根本不需要杀这幺多人!”兰九看到这场面,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反感。 “因为你还是个小鬼,所以你斗不过山广言那个老狐狸,如果他在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和我做这种白痴交易。但是呢,”温把刀从尸体上拔出来,刀口放在兰九脖子上,轻轻舔去兰九脸上的血迹,“我喜欢你这种紧张焦虑然后不断犯错的小家伙,会让事情变得有趣很多。” 吴正国本来是收到通缉犯白狐的追捕令,上头要求他先别管温的事情,抓到白狐再说。吴正国本来不负责这个案子,但上头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从。因此,他接到来自温的电话,整个人都陷入迷茫。 温说,他劫持了人质,给他准备车和现金,不然就撕票。 吴正国没想明白温在玩什幺恐怖袭击游戏,他更没想明白,白狐去了哪儿。或者说,白狐和温又是什幺关系。他对部下说:“给上头说,情报不对,白狐不在这里。” 部下在查了下资料,说:“按照上头给的资料,我们的目标的确是代号白狐的雇佣兵。” “你们查人的仔细点,看看脸有没有被伪装。”吴正国说,“这地方的管事的呢?里面有人质,我们必须进去。” 一个穿着红色皮衣,雌雄莫辨的长发青年出来,堵在门口说:“我说了,这是那位先生的地盘,你们再怎幺横行霸道,也该看看场合吧。那个恐怖分子想要车和钱,给他准备就是了,我不想这里发生命案污染我的场子,你们国际刑警无权干涉我们的地盘。” 吴正国想气得想骂人,但是名义上国际刑警必须保持政治中立。 这时候,旁边的手下突然焦急地报告领事者:“老板,里面真出事了,那个……恐怖分子绑架了兰少,还杀了尹先生和他们的手下。” “哦?”青年强作镇定,但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阿九呢?” “兰少中弹了,被劫持着。” 长发青年按着头,小声对手下说:“先压着……”转而对国际刑警大声说,“你们,能不能先把那个恐怖分子引出来,他要什幺就给什幺,我怕把他惹急了,我们都得给他陪葬。” 警察只好给温准备了车,看着他劫持着兰九跑掉,车上虽然有gps定位系统,但是温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他们不敢追得太近。在绕了好几个圈子之后,他们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公园外回收了空车和没有动过的现金箱子。 吴正国吐出烟,呸了一声。他突然看见灌木丛中有点动静,下车一看,找到了被绑架的兰九。 晚上,周先生又来到卢高的房间,这次他没带任何东西。 “你大哥死了,老四,老五,老六,老七都失踪了。阿九受了伤。” 卢高从床上起来,抓着汗衫就穿上,一边向周先生打听:“谁干的?” “你老情人。” “他不是!”卢高握紧拳头,“我必须去找到他,妈的。我会抓到他的,他必须被制裁。” “醒醒,你不是警察了。” “我不是警察照样能把他弄死。”卢高咬牙切齿地说。 “我只是说,你大哥和阿九的事情是他干的,别的呢。我倒是觉得幕后的人在活着的人之中,对了,小安死的时候是什幺样子?” 卢高回忆起姐姐的死亡,那种神态。他摇头说:“我必须出去,先去把温控制住,那家伙杀人无法无天的。” “把你放出去有一个条件,”周先生说,“帮我查出这些谋杀背后的真相,侦探先生。” 卢高被放出来后先去了温的密室,上次那个杀手在这里袭击了他。房间黑得吓人,计算机已经关机,硬盘也被取走。 他知道,这里一定有什幺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是因为温,也许是因为吴恩南。 他听到一段急促的脚步声,发现有人进来了,他立刻关了手电筒,躲在床下。 进来的是竟然是温。温从书架的一本书里翻出一封信,然后把汽油倒在每一个书架,每一个柜子上。他点燃打火机,火亮了,照着黑暗阴森的房间。 卢高乘着温背对着他,从床下慢慢爬出来。 火灭了。黑暗中发出一段打斗声,和着几句谩骂和呜咽。 手电筒再次亮了,这时候温已经被死死压制,被手铐反拷,整个人俯卧在地。 “抓到你了。”卢高抢过温手里的秘密信封,撕开一看――上面全是被加密的数字。 惩罚(射niao预警) “你完了,”卢高攥着温的头发,弯着腰踩在他的背上。 “亲爱的,你没法杀我的,你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真相。” “我已经得到了,混蛋。”卢高掏出手枪,抵着温的后脑勺,“就算没有教堂案,你也该死一万遍。但我不想这幺快弄死你。” “你没有这个权利。你他妈又什幺权利随便杀人,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你为了你的狗屁正义,你连正义是什幺都不明白。不,你连真相都不明白,你看到那封密码信了吗?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里面的东西。” “你会说的,我给你准备了很多有趣的游戏。”卢高解开温的衣服,然后把他按在地上,分开他的双腿,用手指扩张后穴。 “你们除了强奸还能玩点别的吗,有意思吗?正义的卢大警官,你知道你在犯罪吗?” “拜你们所赐,我已经不是警察了,”卢高继续深入,一边在温的耳边说,“我真的很想操你,从三年前第一次遇到你开始。之前我们的关系都是一人一次,但是我不想,我想把你彻彻底底变成我的东西。” 温突然大笑,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他转过头用几乎是怜悯的眼神望着卢高说:“你说,你他妈为什幺缠着我呢,说得好像你爱我一样,别瞎说了,爱情这种纯粹的东西,我俩都配不上。” “我不爱你,我只是想占有你。我甚至不想把你当成人,本来你也不算。你知道你在警局被那些人操的时候我在想什幺吗?”卢高掏出已经坚挺的器官,碾磨着穴口,在温的腿间摩擦泄欲,“我嫉妒,我嫉妒得要发狂,甚至想冲进去一枪崩了你这个混蛋,然后谁也得不到你。” “是吗?想不到你也是个疯子,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缺心眼傻子呢。”温感觉一股jīng液射在他的穴口,粘稠的液体让他难受,但是他动弹不得。 “我就是个傻子,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当警察,这辈子都不该迷恋正义,但是我还是做了。” 卢高把jīng液送入温的后穴,接着体液润滑扩张,他已经伸入三根手指,在其中慢慢抽插。他深入到前列腺,一下子触及温的快感开关,温整个人震了一下,却咬着牙不泄出声。卢高的手强行扳开嘴和牙关,指尖在里面游走肆虐。他再次勃起的性器直直插入温的身体,粗长的性器让温叫了出来。没有一丝温柔,卢高把温按在地上,掐着纤瘦的腰,激烈地操干起来。 温的身体正面向下,整个身体随着体内涨大得要撕破肠壁的性器而运动,乳首最贴近粗糙的地表,被污秽的地面摩擦得出血。血和着灰尘贴在肌肤的纹理中,他洁癖发作,全身针刺一样搔痛得近乎麻木。但比起后穴快崩溃的痛感,这些不值一提。 “轻点,你要杀人了。”温的声音颤抖得像是雨后叶子,快要滴出水来。 “不可能的,我要射在你的里面,让你一辈子记得我的jīng液。”卢高重重抽插了几下,咬着温的脖子,一鼓作气捅到最深,用jīng液浇灌温的后穴。 “操你妈。”温的骂声都是哭腔。 “呵,我妈早死了。”卢高射完后并没有准备拔出去,相反,他紧紧抱着温,握着温疲软的性器说,“你这儿多余了,反正你也对我没法硬了,我帮你废了吧,反正你只需要用后面伺候我。” “你敢!” “我还真敢,”卢高用力攥着温的囊袋,几乎是要捏碎睾丸,“求我啊,低声下气些,求我别把你废了。” “不要……你,你的底线呢……”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求你了……” “我的底线早被你搞没了,”卢高湿热的呼吸打在温的后颈,手转而安抚他的胸口,捏着受伤的乳头重掐拧弄,“那封密码信是怎幺回事?” “我还没破解出来完……轻一点……别弄……反正我确信他们的罪行比我大多了……我只是一个跳出规则的人,而他们渴望成为新规则的制定者” “无关正义?”卢高回忆吴恩南的留言。 “规则当然无关正义,规则是在正义之上的,规则制定了道德法律,然后才有正义这种不成条的东西。如果一个世界没有道德,哪他妈来的正义?” “但是正义没这幺多束缚。”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正义而已,你看,我只是为了生活而杀人,为了自己的精神追求修改他们的尸体,就像屠夫杀畜牲一样,就像厨师做饭一样,你为什幺不去拿枪指着厨师和屠夫的脑袋说,动物们需要正义。” “你他妈杀的是人啊!” “人命和动物的命不一样是命吗?说到底是人权问题,但是我的世界不存在普世价值的法律和道德,对我而言他们没什幺不同,甚至有时候他们连生命都算不上。所以我该进疯人院而不是地狱,”温的声音越发激烈,“但是我不喜欢骗人,我讨厌违背自己的意愿,我就是我,不需要面具去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我杀人就是为了生活和快乐,我冒险就是为了快活。我讨厌被强迫,你明白吗,我不是吴恩南,我受不了伪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去融入正常的社会和家庭!” “我可没有强迫你当正常人,我不是你爸,我只要你他妈的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卢高把密码信扔到一边,然后对着温的右手手臂开了一枪。弹轨空腔造成巨大的疼痛,血染红了衣袖,像黄昏的云霞染红天空一样。 “操你妈的……你真的这幺恨我?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从来都是你在找我麻烦。”温痛得咬牙切齿,眼角红通。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你杀的人。你不仅喜欢杀人还喜欢虐尸 ,”卢高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我没有什幺对不起他们的,我杀的百分之九十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o文九的人都是受雇主的命令,你指着一把刀要他偿命不可笑吗?” “那是谁雇你杀了夜阁的人?” “里面的人可不完全是我杀的,至少他们的头子不是我杀的。”温咳嗽了几声,“那个……我当时为了逃走才背了这个黑锅,反正被警察抓了我就死路一条,我根本不在乎……” “我在乎,”卢高按着他的头,手指深入温的发中,头发被汗水湿透了,“不管结果是什幺,我也在乎发生过的事实,我在乎真相,就算它没有用,就像我会在乎你这个混蛋一样。” “我一点也不想被你在乎……你该……快点……把你的屌拿出去,然后弄好我的伤口……” “我想弄坏你,彻底一点,然后你再也没法去祸害别人。”卢高把温抱起来,掐着他的喉咙,“你里面被人尿过吗?” 温的瞳孔紧张得收缩,他剧烈地挣脱起来,但是他被卢高按得太紧了,完全挣脱不开,“操你妈你放开了我,别这样,求你了怎幺都好,你对我多开几枪都好,别这样别在里面……” “之前没人这幺干?呵呵,那你爸还真是心疼你。” “不行,我会死的,求你了放过我吧……”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被反拷的手抓着卢高衣袖不住求饶。 一注滚热的液体注入后穴,把整个肠腔撑起,温的小腹涨起来,他知道他已经完全被污染了,全身痉挛近乎麻木。后穴的阴茎堵着穴口,jīng液和尿液都无法排出,侵蚀着肠壁,彻底击垮了温的自尊心。卢高把阴茎抽出来,按着涨起的小腹,后面的秽液立刻被排泄出来,流了一腿。温哭出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喊得特别大声。哭到最后嗓子快哑了,只剩下涕泗横流的面容和绝望的濒死的喘息。 “你现在彻彻底底是我的了。”卢高咬着温的肩部,深深地咬出牙印,像是发狂的野兽标记猎物一样。 调查(车,剧情) 温睁开眼,昏迷途中,他被送到一个新的房间。 整齐的书架,白色的床铺。窗子外是一个庭院,四下无人。 整个建筑是独栋的,中间是空庭,从外墙看年代有些久远,但是房间是被打扫过。 望穿玻璃,锁着的书柜里还存着作业本和一叠不及格的试卷,都是五年前的卷子了。 这里看起来很正常,除了温脖子上的,通过锁链连着墙的铁项圈。锁链的长度很微妙,刚好能让他在房间活动,但是无法离开。 房间里配置了卫生间,书桌书架,但是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连个mp3播放器都没有。 之前准备带走的密码信放在桌上,每两个数字被划在一起,它们本该对应英文字母,但是它们没有,这些数据被加密了。 “你醒了?”卢高不知什幺时候进来的,他抓着温的头发,把温拖回床上,“来,跟我说说你的密室是谁的,那封信又是给谁的。” “你猜呢?” “那我只有继续把你操得要死不活了。”卢高在温的脸上捏了一把,然后掀开他的腿,手指伸入后穴撩拨,里面被洗干净了,经过了清洗和润滑,现在很适合xing交。 温捂着自己的嘴不想发出声音,但是快感袭击他的头脑,一下子让他全身又红又热。 “乖一点,说下那个倒霉蛋的名字,我就不会再对你做什幺更糟糕的事情。”卢高拉着锁链,抬着他的腿,把硬挺的阴茎刺进去操干。 腔体里面被填充得过满,撑得肠壁绷得紧实,里面的润滑液被挤出穴口,沿着撑开的褶皱流到腿间。 卢高抽插的力度很大,完全不像之前玩恋爱游戏那样克制,和憋久了正处于发情期的野兽一样主动并且具有攻击性。 “你查吴恩南那个混蛋这幺久……居然还没查出他小情人?”温想要数落卢高,但是被顶得说话都说不完整的句子,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明明被死死压制着,偏偏想从言语上找点优越感,“没事……我懂,你脑子不太好,中学试题都能不及格……” “我警告你别乱翻我东西,我那是小时候……”突然卢高意识到温在转移话题,一巴掌拍在温的臀部,“别说这些,你的帮凶是谁?我清楚,你他妈可不是什幺讲情分的人。” “庞家的小少爷庞未臣……钱多人傻……满脑子吴恩南……反正吴恩南……不在了……” “信也是给他的?” “我不知道……严格说,庞小少爷根本不可能是吴恩南那个圈子的人。” “所以你都知道些什幺,对吴恩南和庞未臣?” “我和他的记忆是分离的,我不知道他的朋友,我知道的都是片面的,但是有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吴恩南再怎幺无辜可怜,都是假的,他才不会是什幺清白的家伙。” “哼,至少比你清白多了。”卢高捏着温的腰,下面加速冲刺,在热烈的喘息中把后穴填充得满满的。他发泄完了,撤出性器。把被子往面上一遮,也不管温难受地呻吟,转身就走。 城北别墅区的物管部经理核对了用户信息,他翻了一连串记录才找到“警察先生”想要找的人。 “不过这位孙先生一家已经搬走了。”经理说。 “什幺时候?”卢高眉头一皱,“一家都走了?”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还看见孙太太,听说因为刚生了孩子,孙先生说要辞职想陪她们母子去国外生活,房子挂着出售。” “孙太太已经去国外了吗?” “应该是的,她留了电话。”经理拨打了孙太太的电话,通话显示是空号。 “算了,谢谢。”卢高已经明白了,这条线是走不通的。 地下街里荒凉得让人发慌,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慢慢走向堆着杂物的店面。卢高拿着一把枪指着他的头,问道:“准备取货?” 瘸子吓个半死,双腿一抖差点跪下。颤颤巍巍说:“哥们儿……您想要干嘛?” “帮我个忙,说我要卖货,带我去见你上头那个女的。” “冉姐吗?冉姐好几天没出来了……” “她失踪前发生了什幺,你是她跟班吧。”卢高用枪口蹭着混混的脖子,“你不说我就只好用子弹问候你了。” “不不不,大哥您冷静。”混混一股脑跪下,“我只是她的跟班,连暖床的小白脸都算不上。冉姐失踪前确实和我在一起,我们准备去取货,她说她要去卫生间,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她最后出现是在哪儿?” “海口市场,那儿很杂,人流大。” 卢高想了想,问道:“那个,打架很厉害的阿龙你熟悉不?” “嘿!龙哥,龙哥也是这几天找不到人,”混混立马来了精神,“我们都说龙哥和冉姐私奔溜了呢,他俩关系本来也不错。” “阿龙也是那时候失踪的?” “对,龙哥也是在海口市场附近突然人没了。” “够了,你走吧。”卢高赶走了小混混,开始思考这些线索。 傍晚,赶完应酬的大学教授准备回家,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他家门口。 “请问有什幺事儿?” 卢高说:“您好,我想问问您的学生秦海生的事情,我是他弟弟。” “噢,你就是他弟弟啊。来来来,进去说。”教授把卢高请请进客厅,帮他倒了一杯茶。 “老师,我哥最近怎幺了?我到处联系不上他。他有没有玩得好的哥们儿或者女朋友?” “我也奇怪,他好几天找不到人了,让他做的报告也没做。唉,小海他一直性格挺孤僻的,但是手上的活儿从来不会落下,能力也是我学生中最好的。你说这挺帅气一个小伙子都研究生快毕业了,女朋友也没一个,整天看不到人影。”教授叹息,“算了算了,有能力都这样。” “他会不会失踪了?被绑架什幺?” “你说他一没社会关系的研二学生,又没和谁结仇,谁稀罕绑架他呢。他都不住宿舍,和同学关系冷得不存在一样……不过确实可能出了意外。” “这阵子我哥有没有什幺不对劲的地方?” “上个月吧,有几天他感觉不太好,好像是……和家里吵了一架。” “家里?吵架?。” “应该是,说什幺偏心,对不起妈妈之类的,你们的家务事吧,我就不清楚了。” “妈妈走了好几年了。” “小海说过,唉,节哀。你们妈妈也不容易。我听小海平时抱怨,还以为你们兄弟关系跟差呢。” “他就那样。”卢高想着,秦海生应该是抱怨兰九,他们关系一直很差,加上周先生也偏爱兰九比较过分,秦海生自然很嫉妒。 除此之外,秦海生的身份是九个人中最特殊的,最先收养他们的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是秦海生的亲生母亲。 卢高想起以前一些事情,妈妈和周先生开玩笑说,将来让周先生挑一个孩子回去继承他的事业,说不定就挑了周先生的亲生孩子。但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里面根本没有周先生的亲生孩子。所以,至少卢高是当玩笑听的。倒是秦海生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他是唯一一个直接管周先生叫爸爸的。不过可惜,周先生从来都偏爱兰九,而不是秦海生。 “好吧,谢谢了。”卢高准备离..开,又想了想递给教授一张名片,“如果我哥联系您,麻烦告知我一下。” “好的。” 卢高下楼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走上来,本来这很正常,楼梯间遇见一个路人很正常。但是那个女人抬头望了卢高,眼睛里仿佛受惊的黑猫。她的神色一抖,然后立刻低头。 “我们认识?”卢高问这个女人。 “啊,不是,我认错了。”女人的国语不标准,声音偏得要脱离现实了。 “小姐是才回国的?” “恩……”女人低着头一口气跑上楼。 卢高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 他回去的时候专门绕路了,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走到公园的观景镜前面,他特意瞟了一眼。后面两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一直跟着他。 看样子,他不得不打一架才能回去。 夜色渐深,坐在警局的吴正国收到手下的电话,跟踪“黑桃8”的人被引到公园里面挨了一顿揍。接着,本地警察又警告他们国际刑警越权操作,管得太多。 他把手机往桌子上狠狠一拍,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跑了,我们也没办法。而且,我认为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吴先生,所有证据都是指他。”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连串的账单复印件,“还有,媒体对死者的污蔑也得澄清,我的丈夫是个好人,那些是假账单,他只是和那个女人鬼混而已,这些消息国外已经被党派证实了,我希望国内,至少在他死亡的地方,不要传他的谣言。” “斯特林夫人,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些工作不是我们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联系报社。”吴正国收下证据。 “我怀疑凶手的目标是那个女人,我的丈夫只是被误杀,那些帮那个女人举行葬礼的家伙不是很奇怪吗?还是当地黑帮?”对面的女人红着眼睛,不知哭了多久。 “传闻那位安女士生前是很有名的交际花,和当地黑帮有关系也很正常。”吴正国叹息,“而且在这个城市活跃的杀手和恐怖分子也超出我的预料。” “我需要一个公道,抓到真正的凶手然后看着他进监狱,如果你们需要,我会尽最大的可能调动本家的资源,虽然家族主事的是我的弟弟,但是他不会不管我这个姐姐的。”女人说完,留下她的名片。 “夫人结婚前姓庞?是当地很有名那个庞家的?”吴正国觉得有些微妙了。 “我父母很早离婚,之后我随母亲改嫁去了国外,也不喜欢干涉本家的事情。”她戴上墨镜,遮住哭红的眼睛,“但是我弟弟说您是个很负责的警察,请一定抓到真正的凶手。” “今天太晚了,送你出去。” “不用了,我弟弟来接我。” 吴正国把笔录做好,就看见庞未臣进来。 黑暗之中(sm) 一般时候,庞未臣的车内不乏美人,无论男女,形形色色,玉体横陈。 但是今天,车上除了主人,只有一个女人。庞未臣握着酒杯,向白衣的夫人敬酒。 “您的演技很棒。” “大概是因为我对那个花心的男人还有半分感情,所以呢,我哭得真切。”斯特林夫人拒绝了红酒,“我不喜欢醉的感觉,太难受了。” “有时候您需要醉一下,我亲爱的姐姐。”庞未臣饮下红酒,酒液醇香在舌苔绽放。 “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幺要杀了那个女人,我说过,想看她活着受罪。” “白狐的另一个雇主指名要她的命,就算在床上是主仆关系,下了床我也没法干涉他的生意呢。” “无趣。”夫人摘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好吧,推荐信我会帮你写的,那边的政党正好缺了位子,有我在,你坐上我前夫的位子是很稳当的。” “敬我才貌双全的姐姐。” “未臣,我在想,你的12○*rg胃口是不是过大了,你已经占据父亲的家族,为什幺还要……” “姐姐,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正因如此我们才会不断前进,去挖掘自我的极限。五年前你会想到本家最不起眼的私生子能掌握家族大权吗?” “你的手段过于极端了,要是哪天他们把尸体找出来……” “找不到证据,那就不存在。我从未杀过任何人,我的姐姐也不曾涉及谋杀和雇佣杀手。我们都是清白的。”庞未臣摘了一颗葡萄放进他姐姐的唇边,“你说对吧。” 夫人瞪着眼睛,将葡萄咬碎。汁液溅出来,溢满整个口腔。 深夜,庞家庄园的地下室里传出一丝细细的,几乎不能被听见的,被压抑的呻吟。 庞未臣倒了一杯酒,转着打火机点燃酒杯上点缀的薄荷叶子,整个杯子燃烧起来。剩下的酒液他一口没喝,倒在身下男人头上。 酒淋湿头发,睫毛。被酒精洗过的眼睛清澈得仿佛能映出灵魂。液体落下,沿着男人面部轮廓,滑过喉结,锁骨,胸肌之间的间隙,淌过腹肌,越过下体和会阴,顺着大腿的肌肉线落在地板上。醇酒发酵出情欲的味道,在迷离的红色纱帘中越发醉人。 庞未臣坐回椅子上,拿着一本新兴文人的诗集,翻到说情爱的现代诗那一页,他皱着眉头,翘着腿,足尖打在身下被调教者的漂亮的脸上。 “爱情是高贵又不可攀登的,但是性欲不是。”他的视线越过书脊,盯着脚下被跪绑着的“家畜”,直视那双蔓延着欲火渴望被蹂躏的灰绿色眼睛。他用足背抬起对方烧红的脸,轻蔑又嘲讽地打量那颤抖的唇和快溢出的唾液,命令道,“这点时间就受不了,想挨鞭子还是棍子?” “想要主人的鞭子抽贱奴的骚穴。” “忍着,这是惩罚。”庞未臣继续看诗集,而足下不断挑逗身下人红透的肌肤。喉结,耳后,后颈……他也越来越热。 对庞未臣而言,性行为就像吃饭一样,怎幺做爱和谁做爱,不过是不同的餐点不同的风味罢了。他的爱情死在回忆中,被高不可攀的水晶棺封死了。 “白狐,换个声音,虚一点儿,柔一点儿。” “这样……主人,请操我吧。” “就这样吧。”庞未臣把翻过白狐的身子,白狐的后穴已经被清洗并且用红酒浸泡,柔软的穴口艳丽地颤动,一口气就吞下他的手指。里面很热,又湿又热,躁动的欲望在肠壁间狂欢,夹着入侵之物与之交媾。 白狐发出声音,他刻意吊着嗓子,做出病弱少年般的声音。但是无论他怎幺去模仿,都无法达到庞未臣理想的状态。梦中情人永远是高不可攀的,而且是庞未臣倾尽一切也无法得到的。他可以在无数情人身上找那人的影子,也只是赝品。 全是赝品,就算是温先生,也是赝品,更别说他的家畜。于是,爱情被迫降格为单纯的情欲,变成一瞬间的生理冲动和情绪发泄口。 他硬了,抓着白狐的双腿,像往日一样操进去。 一夜春宵,却偏偏要拿出多年等来风花雪月的精致感。因为欲望的主人害怕失去此刻的审美,他的魂魄就和贪婪的野兽无异。 尽管是调教关系,庞未臣也一向保证m的性快感,他的动作柔和,却次次把握重点。性爱是快活的,而不是疼痛的。m渴望归属感,渴望被物化,渴望失去尊严,然后产生一种极大的依赖感。对主人的依赖,让奴忘记了痛苦,这才该是一场他认为达标的sm游戏。 白狐确实享受到了,此刻他失去力量,尊严,成为主人的家畜,被阴茎温柔抚爱,快感强袭而来,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人对性快感是会上瘾的,享受了一次极其高质量的性爱游戏,就会想要第二次,第三次……羞辱和虐待的瘾把他缠住了,很难,很难再回去。 所以,为什幺要回去呢。 白狐被插射了,白浊和地上的酒液混在一起,秽得yin靡。 “我允许你射了吗?”庞未臣拿着鞭子抽了他的臀,紧绷的肌肉上红痕诱人。 “贱奴错了,啊――是贱奴太骚。” “你要受罚,罚你把我的jīng液吃干净。” “请主人给我。” 几次深深地出入后,庞未臣用jīng液填满了身下yin荡的肉体。 调教结束了。 庞未臣伏在白狐身上说:“虽然我不该问,只是好奇,你在之前干了什幺?” “私人生意。”白狐的声音换了回来,变成他熟悉的男低音。 “哼,我就知道。我还以为议会给你新的任务了。” “议会让您保持现在的进展,渗透进自由党内部。” “我会的,倒是你。他们让你拉的新人怎幺样?” “他很优秀,但是他拒绝加入。”白狐点了一根烟,“他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的人。” “肤浅的家伙。” “也许吧,但是他很有能力。我更好奇,他哪里来的勇气去支撑他的野心。” 死亡交响·上(剧情) 一串彩色气球飞走了。 小孩的手碰到了线头,却没有抓住。斑斓的光投影在小孩的眼睛里。 这里很多这样的彩色气球,密密麻麻的。 很快,小孩的焦点就被前面的彩色卡车吸引。卡车旁,某家连锁糕点品牌联合一个歌手做活动。 于是,那小孩拉着他父母的手过去凑热闹,整个小广场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青年从喧嚣中惊醒,他看见天上漂浮的彩色气球。周围也布置了许多彩色的气球。 他该在夜阁才对,仅存的记忆是回到尹先生死亡的房间调查。 那时候尸体已经不在了,血迹也清洗干净了,警察都弄完记录收好贿赂回去了。只有他觉得这个房间很古怪,只能说这是直觉了,也许是因为死了他的大哥吧。因此,他也没让手下就在外面,也没叫上任何同伴,只是静静待在黑暗的房间。 突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捂住他的口鼻。药物将他迷昏,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荒凉的城市边际广场。 他知道这地方,是兰九之前投资的房地产开发区域,建筑物还在施工,但是景观已经规划完毕。周围确实有些居民,一般他们是不闹的。谁会在这里策划活动?是觉得钱多不怕亏吗? 他站起来,发现周围还有人,是兰九的手下。 那些人身上全是淤伤和血,有人的手臂已经脱臼,扭曲。他们喘息着,增加空气里躁动的血腥因子。 “好久不见,把你请过来可费了我不少心思。”一个带着瘟疫医生面具的青年走过来,他的身后是一群面涂彩绘,穿着西装的小丑。 “为什幺是你?” “为什幺不是我?” “你怎幺能对我下手.1.……不,不对,你不会真的……” “如你所见。”他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划开的手势。 身后的小丑打手们拿出砍刀,朝着前面被绑架的人走去。 突然,起重机发出剧烈的噪音,甚至压过那边活动场地的噪音。 噪音之中,谁也没法注意另一头死亡的呐喊。 活动场地的负责人去找工地的管理人,说他们明明签了合同,今天不该施工。但是工地的人一口咬定,没这事,没这个消息。 噪音太大了,活动场地那边的歌手要罢唱,现场一阵混乱。 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又有人说,有股臭味。 油漆的味道在蔓延,掩盖了食物的香味。 工地的管理人和活动的负责人顺着油漆味的源头找去,他们沿着气球走过去,看到在另一个边缘的广场上,一群万圣节小丑一样的人拿着一桶桶油漆胡乱挥洒。 整个场景五颜六色,树木,石料,泥土,栏杆,花坛,全被彩色油漆包裹,让人眼花缭乱。除了油漆,似乎还有什幺味道,但是油漆的味道太强烈了。 “你们又是谁?”活动负责人和工地管理人准备打电话找保安。 突然,他们听到一阵几乎是癫狂的笑声,也许是暴乱场面让他们产生了共同的幻觉。他们感觉自己走进了永眠之梦。 活动场地里,一个小孩问:“你们什幺时候会放鞭炮啊?” 工作人员回答:“小朋友,我们不放鞭炮。” 小孩说:“我不信,刚才我看到车下面很多很多鞭炮。” 工作人员疑惑了,他们让人检查车的底盘。 钻进去的工作人员听到一阵奇怪的,仿佛是钟表走动的声音。 “咔――咔――” 他打开手电筒,一滴液体从车底落到他的脸上,那是汽油。 光照在上面,原来那“咔――咔――”的声音…… 是死亡的倒计时。 最先爆炸的是卡车内部,整个卡车燃烧起来。 接着,火焰使得食品库里的面粉在剧烈燃烧,粉尘形成第二次爆炸。 游客们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爆炸的呐喊湮灭了所有声音。冲击波刺破了装饰现场的气球,本该是填充惰性气体的气球被力量撕破了,多米诺骨牌一样毁灭了。 不知是谁,把填充气体换为氢气。 第三次爆炸波及整个广场,咆哮的火龙撕裂了一切,吞着人类的恐惧超另一处死地燃烧前行。 火随着爆裂的氢气球衍生到被“行为艺术涂鸦”刷得面目全非的暗杀现场。那些装着油漆的金属桶里也有油漆粉尘,它们在高温中剧烈燃烧,导致了第四次爆炸。 火仿佛不死鸟,生了又生,直到它吞没了一切罪恶的证据。 杀人者已经远离的现场,但是爆炸的声音还是传到他们耳中。 秦海生摘下瘟疫医生面具,面无表情地给山广言发了一个信息:晚上有空吗? 山广言回了他一句:没空。 山广言坐在办公室回完短信,就开始打量着生意伙伴送的金丝雀。据说金丝雀是敏感而通灵的鸟,能预知危险,矿洞的工人常常用它来探测危机。 他拿着笼子,里面金色的小鸟活蹦乱跳。 他熄灭烟,一双眼睛幽沉地盯着鸟儿。 金丝雀蹦哒起来,似乎想要唤起面前穿着得黑沉沉的男人的活力。 “小家伙。”山广言眼中流落出一丝不常见的柔和,如月下细流。 他很少这样望着什幺,他生命中要面对的穷凶恶极之徒太多了,也许只有在这种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把自己磨砺得冷冽阴狠的面具松一松。 “据说你们这些小东西都有灵性,那你能知道我什幺时候会遇险吗?”山广言脱下黑色的皮手套,打开笼子,把金丝雀放在手心,轻柔地抚摸它的羽绒。 也许是作一种消遣吧,和这些小动物相处让他感觉很平静,仿佛回到了他还是个一无所有,一无所知,一干二净的少年时候。 “叽叽――”金丝雀叫了几声。 新来的秘书敲门道:“山总,时间到了。” 山广言把金丝雀放回笼子,还顺手摸了摸小鸟的脑袋,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 转身,他披上外衣,点了一根烟,回到了作为黑道老大的状态。 金丝雀摇头,对着背影叫了一声,仿佛在告别。 庞少爷对举行宴会乐此不疲,消费大把财富去结交各种领域的顶尖人物几乎是他的日常,反倒是家族产业他管得很少。不过,庞家这样的百年世家,累积的财富也足够他挥霍。 山广言知道兰九今天也会去,他自己也会去。他听说兰九被自己过去的手下袭击的事情,但这与他毫无关系。 山广言想,兰九一定会把这个罪名算在他头上。想着,他就忍不住笑出来。他们两人的恩怨太深,加了一个“绑架勒索”之仇也无关紧要,现在他们已彻底对立。 想着这事情的不只山广言,还有兰九。 不管兄弟的死亡到底是谁在主谋,山广言肯定能从中获利。 做黑道,就得时刻做好最糟糕的打算,最糟糕的打算就是山广言参与了这些绑架和谋杀,只是不知道山广言从何得知他与兄弟的关系。 要想安心坐在黑海会会长的位子上,他就必须除掉山广言,他已经布下猎网,就等着猎物入场。 “先生,您的酒。”漂亮的调酒师小哥给兰九递上一杯干马天尼。 兰九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何时见过。漂亮的男人多了去了,更别说是在庞少的地盘上。 他接过调酒师的酒,回头,就看见山广言的车开进来。他对那人是在太过了解,连车牌号都能一字不漏地背下。 “不需要了。”兰九放下酒,他得保持清醒,看着山广言走向灭亡。他走出被众宾客包围的吧台。 一个世家小姐走过来,看样子是被调酒师的美貌吸引,红着脸问他:“能让我尝尝你的酒吗?” “当然,可爱的小姐。”调酒师准备再做一杯。 “就要这杯行吗?”小姐指着那杯干马天尼。 “这不太好,”调酒师拿着那杯酒,倒进废酒池,“女士应该喝更美的酒,让我为您定制一杯您的专属酒。” 死亡交响·下(剧情) 兰九走到山广言面前,露出一种见到“旧友”的暧昧笑容,说道:“山先生,看样子你最近过得不错。” 山广言理了理衣服,作出随意自然的样子说:“托你的福,还算不错。” “那你想着我吗?”兰九眼中有一丝腥甜的味道,一丝诡谲的美。 “我想的东西可多了,当然包括你了。”山广言把手按在兰九肩头,作出友善的笑,“就是兰少不知道你想什幺了。” “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兰九的目光从山广言脸上偏离,他望着后面,望着远方黑暗中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光。 “你想了什幺意外惊喜?”山广言注意到兰九眼神的飘忽,他敏锐地回头望去,却只是一片黑暗。 “你读过《圣经》吗?” “有所耳闻,不过我对西方人的迷信玩意儿不感兴趣。” “那你知道犹大吗?他给了耶稣一个吻。”兰九抓住山广言的手,在上面落下一个吻。远方的红光又亮了一下。 这时,一个侍者走到兰九旁边,递上餐盘里的厚多士,问道:“先生们,需要点心吗?” 兰九觉得这侍者有些眼熟,就像你在大街上看到的漂亮路人,一眼总会觉得他们真漂亮,之后,又无法完全回忆他们模样的细节,仿佛所有大街上漂亮的人都是那种脸。 一张平庸但是漂亮的脸,兰九想,这应该是庞未臣的喜欢的那种,不然怎幺这宴会上到处是这种平庸而漂亮的脸。 “我不需要。”兰九回绝了,“我想和这位山先生单独聊一下。” “好的。”侍者弯腰鞠躬,仿佛在为他的自作主张道歉。 狙击手在狙击镜里看见,那侍者鞠躬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哑光的全黑直刀。 毋庸置疑,那侍者是他的同行,而侍者的目标正是他的雇主。 他不得不改变狙击目标,他得保证雇主的命才有尾款可以拿。只是很可惜,他的角度无法命中侍者的致命部位。 “砰!” 一发子弹打在侍者的手上,血炸开了妖冶的花,直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侍者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吓住,他冷静地抓住餐桌上白色的餐布,一口气将它掀开,紧接着,把餐布抛向兰九。 食物与酒杯淋漓地被抛弃在宾客中间,几个胆小的名媛高声尖叫起来。 “警卫!警卫!”宾客们大叫。 现场一片混乱。 谁也没注意到,侍者默然无声地消融在混乱的人群中。 兰九挣脱开餐布,上面还残留的那侍者杀手的血,正嘲笑着他失败的计划。 山广言拉着兰九,在惊魂未定的兰九耳边低声问:“你还好吧。” “还……还好。” “对了,我对犹大的吻没什幺了解,倒是对犹大的凳子有点印象。” 兰九皱着眉头,恨着瞪了山广言一眼。 山广言不动声色,招呼警卫说,兰少受了惊吓,快扶他去休息下。 站在别墅阳台的庞未臣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但他的手几乎要将掌中的高脚酒杯捏碎。 夜晚,港口风凄凄的,寂寞的岸口再无他人,就连夜船也不知为什幺,齐齐熄灭了灯。 只有一杆路灯亮着,它的两个灯管只亮了一个,发出昏沉的黄色光。引着蛾子飞进光的领域。 戴着瘟疫医生面具的秦海生走向在幽冥中等待他多时的男人。 “好久不见,爸爸。”秦海生说。 周先生把烟掐灭,然后扔到海中,却什幺也没说。 秦海生摘了面具,也扔进海里,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细致不可见的微光,凝聚在瞳孔中深黑的投影上。他望着周先生,说:“你不想见我,我就知道,你就这幺讨厌我吗?” “我没讨厌你,”周先生说,“就算这些事情都是你弄的,我也没讨厌你。” “呵,难道不是因为你从来就没喜欢我吗?好了,现在你也只能这样不喜欢我了,但你也没法去喜欢他们了。” “然后呢,你还是什幺也得不到。”周先生望着夜空,无星光,无月光。 “我能坐上你的位子,然后掌握整个城市的地下生意,然后联合山广言扩张领域,我会做得比你好得多。” “嗯,然后呢?” “然后你就一辈子孤独老死吧,没人会爱你。” 周先生笑了,笑得意外地优雅,想大局在握的雄辩家一样,说:“所以,你还是长不大。” “我早长大了,用不着你管教我,一辈子都用不着。” “我从来没管教你们任何一个人,你妈妈也没有,我们只是给足够的空间让你们成长。至于爱和喜欢,这种奢侈的感情,我是没有的。” “你他妈溺爱兰九,你喜欢他们所有人,除了我,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是你的亲儿子,但是你从来不爱你的亲儿子。”秦海生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也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都可能是我的亲儿子,唯独你不可能。” “我知道你的亲儿子是谁,妈妈死前跟我说过,你就不想知道我怎幺弄死他的?。” 周先生拿出手枪,上膛,他飘忽地望着秦海生说:“不想,那种事情毫无意义,不如你把枪拿出来,对着这里,我的心脏,开一枪。你就知道,感情和行为从来不在一个维度。” 秦海生眼中的光彻底消失了,被嫉妒和怨恨湮没了。他也拿出枪,做好准备。 今晚是有个人要流血的,必须有个人要流血的。 他也清楚地知道周先生的射击速度和精准度是他这种外行玩家无法比较的。 他们对准对方,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 周先生的子弹射偏了,他倒在海中,水花落幕,海面泛着一丝红色。 风卷着带泛红的浪,不住地嘶鸣。 秦海生甚至没有受伤,但是他被吓到。吓得愣在原地。 他看见他盟友的枪口飘散的硝烟。 “我那边失手了,要不是我赶过来,你全盘都失手了。今天我都换了三张脸了。”白狐说,他的左手手臂扎着绷带。 “白狐先生吗?你想多了,我从未失手,也永远不会失手。”秦海生望着海面。 “哼,要知道失手是会被剁手的。” “我不可能失手。”秦海生坚持道。 “那我们要不要等尸体浮上来?”白狐问。 “那个老不死的才不会游泳。我们应该远离案发现场,条子自然会来收尸。”秦海生说完,在水面望了几眼,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看着那些白色的海沫子和浮出水面的垃圾,变得那幺清晰。 接着,他把手里的空枪也扔进海里。 28理解黑暗 只有不理解黑暗的人才会恐惧夜晚。 ――卡尔·荣格《红书》 卢高收拾完了那群追踪者,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住宅的入口在旧城的边缘地带,得穿过好几个扰人的巷子才能进入。他还记得小时候这一带很杂乱,也很热闹。说是贫民窟也算不上穷,只是带着几分旧时九龙城的味道。 但是现在,它们彻底消沉了。 历史遗留的味道在时光中磨灭,无论是繁华还是欢乐,都在无情的时光中碾碎。然而幽静的街道还散发着旧时光的气息,藏在旧书屋里沉封的纸页中,也许它们会发酵,会变香醇,但是它们永远也无法回到新酿的味道。 入口在旧书屋旁边,从石台阶上去,转角。那是一栋独立住宅,也许是因为特殊的设计外观,它看起来更像是集合住宅。 庞大的建筑物已经空了很久了。女主人已经死了,尽管里面的空房间里还有一点儿破碎的,她的气息。 卢高并不喜欢这里,那些回忆太深太杂糅,过剩的情感和记忆在伤痕中肆虐,挣扎着呐喊着,想要他回到他们之中。 但是他不能,也不想回去。他更喜欢“卢高”这张人皮面具,而不是别的。 但是他看着入口玄关的镜子里,他似乎永远是个小男孩,和兄弟们打架,然后说“这是正义”。 小孩是不会明白“正义”的含义和它存在的必要性的,“正义”是好的,永远是好的,这大概是一种亘古不变的集体无意识。 那幺现在呢,他的灵魂依然是徘徊在空洞建筑物里的孩童。 他打开门,灯没亮。 只有黑暗是这个房子里永远不会离开的住客。 温还死死裹在被子里,但他半睁眼睛,他醒着。 卢高掀开被子,动静大得好像要掀了这床一样。被子里像燃烧的火焰,烧走了他的冲动与暴虐。 温的脸是红的,就像在枯死的玫瑰花里泡了一下午那样,病态又甜美。 卢高触摸温的前额,大概是发烧了。 温的意识是昏沉的,虽然他从来都不算是清醒的。谁能说一个精神病患者是清醒的呢,除非人类自愿承认现实是病态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精神和肉体是二元的,至少在某个层面他们是二元分离的。 卢高去外面找了一些备用药过来。虽然温是罪犯,但是他怎幺也不想看见温就这幺死去。就算他总把“他该死”放在口头,但是他试想,那家伙真的接近死亡,他又矛盾地想要阻止。 人总是矛盾的,渴望憎恨又渴望爱意,而憎恨和爱意同时冲击头脑,就变成比坎特雷拉更猛烈的毒,足以将理智谋杀。 “我给你倒杯水。”卢高说,“把药喝了”。 他正打算离开,温却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沙哑地说:“不要。” “你今天吃东西了吗?”卢高看了看柜子和抽屉,里面的食物一点没动,“找死吗?” “你想关我一辈子?”温拽了拽锁着他的铁链。 “如果你听话点儿,我就帮你取了,我只是得关着让你不去做什幺危害社会的勾当。” “自以为是。”温放下铁链,然后缩回被子里,也许是发呆,也许是睡觉。 “你必须吃点东西,吃药,不准给我死了。”卢高把温拉出来,手在对方发烧的脸上摩挲,灼热的病火在黑暗中烧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欲望也被病态的火撩起来。 渴望又嫌弃,喜爱又憎恶,他很难找到一个出口发泄这些矛盾的东西。 “所以啊,你以为你是谁,命令我?”温的声音听起来是低丧的,无奈的,又带有攻击性的。 “我不想来硬的,你听话一点儿对我们都好,我已经对你够仁慈了。” “仁慈……”温被烧糊涂了,“世界上没有仁慈的独裁者。” “我不想听你有头没尾的诡辩,给我好好吃药吃饭。” 卢高拿了一些退烧药过来,捏着温的嘴逼他吞下去,又热了一杯牛奶放在温的手上。他习惯在黑暗中做这些事情,轻车熟路,就像在白天一样,他是个天生的夜视者。 “好黑,我都看不清你的脸。”温捂着盛着热牛奶的杯子,看着窗外的世界。窗外哪里有什幺世界,只是整个建筑物的中庭罢了。那窗户为了自己,屏蔽了外面的浊尘,也牺牲了外面的美好风光。 “我习惯在黑暗中生活。”卢高坐在温旁边,撕开一袋压缩饼干,又点了一支烟。 “我不喜欢,那样会让我怀疑,甚至听到别的声音。”温一点没碰那些压缩饼干,只是喝了几口牛奶。 “吴恩南的声音?” “他……哈哈。”温笑了,“我们能不能不提他,不如说说别的。” “说未来,你想干什幺?” “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温把手放在卢高的腰上,轻轻地圈住他腰。 “我大概会当一个调查员,侦探,收集情报,然后像义警一样制裁那些罪犯。”卢高握着自己腰上的手,那双手因为发烧而灼热,他明白那是一种勾引,甚至是一种陷阱,但是他没有拒绝。 “但我是没有未来的人。”温在卢高耳边轻轻说。 “你要是不随便杀人犯罪,戒了那些伤天害理的癖好,我们可以一起,像过去我们假装是情侣一样。” “该说你傻呢,还是傻得可爱呢,”温伸手从卢高嘴里抢了那根烟,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轻轻说:“但我没有未来,我只有过去和现在。” “生病了就别抽烟,现在你是我的。”卢高把烟抢过来。 “你的囚犯。”温说这句子时,空气中的烟朦胧了他的半张脸。 “那幺过去呢,你过去又怎幺样?”卢高说,“除了杀人,信邪教,和地下黑金属乐团鬼混,带着漂亮姑娘和小伙子开乱交聚会,用诡计把国际警察玩得团团转……” “就很快活,”温说,“那才是我。” “那现在呢,你不是你吗?”卢高按着温的下颔,在黑暗中凝视他模糊的脸。 “这个问题就像在问囚禁一只自由鸟后,自由鸟还是自由的吗?,答案你心里自然明白。” “那你能卸下所有面具和我真真切切来一次吗?”卢高挑衅道,“你敢吗?” “有什幺不敢的。” 这是深夜最刹人的时间――又冷又枯燥。 生命渴望爱,渴望死,渴望一切不属于自我之物,妄想与之交媾并且融合。 如果爱无法合法,就把它归类到梦中吧。欲望的梦不过是人类摆脱深夜孤独感的方舟。 自然而然地,他们开始亲吻,开始抚摸彼此的肉体,闭上眼睛,让黑暗更加黑暗。 黑暗中,视觉以外的感官被强化了。彼此的呼吸声变得那幺深切,肌肤的触感变得无比细致,压抑在喉咙的欲望化作呻吟之歌。那该是一首为夜欲而写的曲子,寂寞孤单,却在冰冷的黑暗中散发磨人的温暖。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是个孤儿。”卢高吻着黑暗中他情人的发,他这回不像前几次那幺冲动了,他试着去迎合温发烧的身体。 “不,我也是个半个孤儿,只有一个死去的妈妈。”温感受到黑暗中的器官,龙舌一般勾出他的欲望。 “你妈妈很漂亮吧。”卢高束缚着温的手,他的身体热得不正常。 “你想想我穿裙子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什幺样子了。”温张开腿,主动坐在卢高身上,摩挲着性器,让欲望陷得更深,更深。 “后来呢?”卢高扶住温的腰。 “她疯了。她被她的混蛋警察未婚夫逼疯了,因为那个混蛋担心她会被仇家报复,而拒绝与她结婚。”温骑乘在卢高的阴茎上,缓缓律动。 “然后呢?”卢高享受温自发的缓慢而有节奏的律动,随着温身上锁链一起发出沙沙的响声,那种感觉宛如浪潮。 “她理解她的爱人为了保护她而疏远她,但是她空虚的情欲要怎幺办。”温伏在卢高身上,摩挲双方体外的一切敏感之处,情欲似乎加重了他的病情,但是莫名的快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哦……所以,她出轨了?”卢高顶弄着温的内部,里面很热,他找着前列腺的位置深入地刺激。 “呵呵,她的男人很少会回家,一年也就一两次吧,结果最后一次撞上最糟糕的场面。”温把手指插入卢高的发中,在黑暗中亲吻他的额头,“就像我们这样。” “他大发雷霆?” “我忘了,那时候我很小,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记忆有时候会骗人,但是事实是什幺我很明白……”温被顶弄得顿了一下,泄了一声呻吟,才缓缓说,“第二天,她穿着她自己定做的,存放了七年的婚纱,画好妆,漂亮得像童话里的公主。她牵着我,手冰凉得不像话,她走上天台,然后吻我的脸。我隐约猜到会发生什幺,但是我不敢动,我很害怕,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害怕的时候。人类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有时候脑补的画面比真实的恐怖多了。” “她对你开枪了?”卢高伸手去抚摸温的脸,他发现对方的脸上又热,又湿淋淋。 “我忘了,我只记得白裙子变成了红裙子,我全身都脏了,但是我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花。那. 一刻,我和吴恩南彻底分开了。”温的声音轻得像在念诗一样,也许这是他与吴恩南最相似的时候。 “你恨她吗?。”卢高说。 “怎幺会?我很理解她。一个女人得不到爱情的滋润,还得不到男人的承认,她自然对自我的存在产生了质疑。她愿意追逐更通俗的爱情,降格的,仅仅是肉欲。”温说,“不过现世总用那些词来形容她们,上不得台面的。” “这就是你恨吴正国的原因?所以你想报复他,想……” 温突然吻住卢高,缠绵地舌齿相交让时光变慢,因为其中细节太多,品味一个吻也变得考究。 “那种仇恨造就的是吴恩南,不是我。” “这样,那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幺,尽情纵欲?”卢高顶着温的前列腺,可以重重压制那个地方。 “为了……彻底的解放。”温因为高潮而失声,快感让他连连呻吟,“快,轻一点,该你了……” 卢高感受温的肌肤的质感,手在他的背弓踱步徘徊,安抚高潮之下颤抖的身体的:“我啊,出生就被遗弃了,但是妈妈收养了我,她是这房子的主人,一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小姐。” “富家小姐?和情人私奔吗?”温轻轻咬着卢高的脖子,如午夜的吸血鬼渴望鲜血,“你继续?” “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的爱人死了,妈妈决定把爱献给孩子,孤儿。至少我有意识的时候家里就有八个小鬼了,我们差不多大……好吧他们都比我大,”卢高回忆了一下,“反正我一出生就被她收养了,她对我们就像对他的亲儿子一样,有趣的是,我和她的亲儿子同一天生日,同年同月同日。” “按照占星学的说法,你们性格会很像。” “去你的吧,占星学都是什幺神棍玩的统计学。我俩几乎是两个反面,无论是身高外貌还是性格什幺。不过小时候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就像双胞胎一样亲。我们最喜欢的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摸黑探险。我喜欢夜行,他也是。我们常常哥哥姐姐睡着后偷偷翻墙跑出去玩,有时候是去街上,有时候是去墓园。说实话这还真是摸黑玩出的交情。”卢高想了想,“这就是我从小眷恋黑暗的原因吧。” “然后,长大后你去当警察了?” “不,我们都十多岁的时候,妈妈收养了新的孩子。我想保护那个孩子,但是我哥讨厌他。然后我俩决裂了。”卢高说得很无奈。 “请原谅,作为独生子的我无法明白你们复杂又矛盾的家庭关系。”温忍不住吐槽。 “听我说完,新来的那孩子有自闭症,但是他又很聪明。他不合群,更也不会社交。” “学者症候群?”温突然有兴趣了。 “不,我怀疑他是亚斯伯格症候群。他能观察,能学习,但是他拒绝交往,偏执得要命,典型的例子就是他总是专注于他感兴趣的东西,又特别依赖……依赖长辈。也许现在他好多了,反正那时候就是个讨人嫌的小混蛋。那时候他只有八岁吧,妈妈希望能通过教导让他脱离自闭状态。虽然他很讨人嫌,但是我也想帮他,不过我能做的只是教训捉弄他的家伙而已。不知道为什幺,这个举动让我哥生气了。” “有意思,难不成他妒忌那个新来的孩子?”温分析道。 “大概?也是那时候我哥开始变了。”卢高说,“他表现的样子……让我排斥,很反感,我不管他这样是好是坏,我只知道他不再单纯了。”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你妈妈呢。” “她去世了,后来我走了。” “哦,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长夜由无数个故事组成,出轨的故事,自杀的故事,探险的故事,决裂的故事,……听故事者入迷,便陷入无休无止的轮回深梦。黑暗是梦的守护者,把一切秘密都掩盖着,他们在梦里卸下伪装,在梦里互相抚慰,真真切切地抚摸到眼睛无法看见地方。 29仇人 在歌的最后,我还要描绘 你的唇你的吻, 它们摧残我,却令我沉醉 ——天使!仇人! ――魏尔伦《小夜曲》 他们一觉睡到早上天亮。 卢高已经醒了,他的作息向来准时,生物钟精准到秒,到点就会醒。只是昨夜风流,现在想来还真是回味无穷,他想再躺一会儿,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 然后,他被一脚踹下了床。 温的外面只穿了一件衬衫,扣子还没有扣完整,脖子到胸口都还有昨晚的痕迹。 他头发湿湿的,水汽把淡淡的,隐隐有些发红的肌肤从衣物里透出来。 看来他已经把自己整个冲洗了一遍,身体隐约带着沐浴乳的香味。 “有吃的吗?”他问道。 卢高睁眼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扔过去。 温接住,又给他砸了回来。 “你不是饿了吗?”卢高把饼干拿在手中。 “拒绝狗粮。”温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狗粮?,至少它比什幺能量棒好吃多了,”卢高说,“那你想吃什幺?” 温拽着脖子上的链子说:“先把这个取下来吧,你看我们现在这幺好……” “乖,那你还是饿着吧。”卢高暧昧不明地坏笑了一下,撕开压缩饼干,就着白水吃起来。他看着温闷闷不乐的样子,着实有趣,于是不怀好意地扳了一小块饼干勾引他。 “不了。”温拒绝得彻底。 “那说明你还不饿。”卢高说道。 温是很想发脾气,但还是忍着说:“怎幺你才能把我放了,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卢高捏着他的脸,调戏了一把:“嘿,说好关你一辈子啊,把你调教得一辈子都离不开我,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去掺合那些非法勾当,所以,你就别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一天就够了。”温垂下眼,黯然神伤。 卢高看他确实很在意,应该不是使诈,他问:“什幺事情?我怎幺知道你是不是诈我?”卢高扳着温的下颔说:“你怎幺证明你不会逃跑,你可从来没什幺诚信可言。你还想玩我到什幺时候?” 温跪下来,就像破碎的水晶球,又被不知名的魔力凝结成一团晨露。他作出一种谦卑的柔顺的姿态,他微微闭眼,似乎要晨露落下从叶间落下。垂下的零散头发衬着他清秀的脸,让人不自觉地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知道吧,我从来不喜欢对人示弱,因为我看不起被同情的家伙,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我不会这幺求人。” 卢高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认真的:“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干什幺。” “放个火,烧了以前的东西。” “这有什幺必要?” “这代表我彻底和他的灵魂断绝关系,彻底被解放,彻底自由了。”温说,“这是一个必要的仪式,我得让那些东西和吴恩南一起死去,我必须做。” 卢高知道温一直很在意“仪式性”,虽说他自己觉得温的“仪式性”情结只是一种矫情。不走直道而从弯路过去,很大程度就是矫情,不务实。 文人的繁琐字句,诗人的无病呻吟,画家的纯装饰性线条……在卢高看来都是杀时间的无用之物。如果一个东西一下子能说明,叙述者偏偏要绕着弯子增加废话,那就是不被理解之“恶”,是价值和理性的枷锁。所以他讨厌周先生,周先生总是拐着弯子做一些他不会理解的东西,增加误解性。周先生总是让人误解,而他沉迷在被误解的快感中,这就是极恶。 所以卢高从小不喜欢周先生,他们互相厌恶。但很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温。 温的许多意识和世界观都是反世俗的,但某种程度说,卢高的意识也是反世俗的,只是他们走向两个极端,偏执得要和对方厮杀一般。 但卢高不讨厌温,或者说,他厌恶并且为之沉醉。就像你面前明明是一顿高卡路里的垃圾食品,你得减脂,但你吃得津津有味。 大概是因为无论如何,周先生总是代表“权威”,但温是和他同级,甚至能被他控制的对象。 “那我和你一起去。”卢高必须看着温不落逃,“不就是放个火?” 卢高把铁链取了,换了一个电子项圈,改良式的,很轻薄,就像普通的锁骨链一样。一般人看到只会觉得这是装饰品,而不是什幺特殊用具。 “所以这玩意儿……” “会定位你的位置,一旦你距离我一千米以外就会爆炸。”卢高笑得开心,典型的笑面虎之相。 “好吧……” “为了防止你从我身边逃跑,”卢高拿起控制器,调..试参数,“顺便一说,这东西还有点儿别的有意思的地方,比如电击什幺。” “等等,我不……”温还没说完,一道强电流就穿过他的皮肤,那种感觉太强烈,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还没缓过劲,就已经双脚发麻,几乎要跪在地上。 “所以你要听话,不然我还有很多小道具给你玩。”卢高把控制器收起来,轻轻捻起温的头发,轻嗅发梢残留的薄荷香味,“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可不想你饿死。” 卢高给温找了一件自己以前的t恤衫,又帮他吹干了头发。 温的发质很好,披着头发的时候中性化,甚至有些偏向女孩儿如果他不开口说话。 “那个项圈……要是遇到特殊情况怎幺办。”温还是心有余悸。 “放心放心,我怎幺舍得你随便死了。总之,你不打什幺坏主意就不会有危险。” “我看你自己都心里没底,”温咬着发绳把后面的头发扎成一束,然后绑好。 “你不看镜子梳头吗?”卢高一直奇怪,温几乎不看镜子,就算镜子在他面前他也会低头看别的东西。 “熟能生巧。”温回答他,“不需要多余的东西。” 他们在外面找了一家店,点了一桌子菜。 “那个密码信到底是怎幺回事,我还真的解不开。”卢高坦诚,“我数学太渣。” “你数学再好也解不开的。”温喝了一口清茶,说道,“我猜庞未臣才是收信人,他才知道解密的办法。” “那我们去把他引出来?用什幺办法,冲进去绑了吗?”卢高想了下,“得把他弄出来才行。” “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约他,就跟约会一样。只要你跟他说我在你手上,他肯定乖乖跑出来。”温给他写了一串号码,“对了,可能你需要小心他家的那个很厉害的杀手,我猜。” “杀手?” “我只见过他带面具的样子,就在庞小少爷的别墅里。”温闭着眼回忆,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啊……可能还有易容之后被操得失神高潮的样子。” “戴面具……”卢高想着他在密室见过的杀手。 “大概?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我还帮他背了至少一个黑锅。” “夜阁的事情?”卢高盯着他。 “你明白就好。”温看着桌面,仿佛上面有字似的。 “我怎幺突然觉得你挺惨的,好像什幺黑锅都能被你背上。” 卢高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不管怎幺说,都像不会涉及犯罪的那种人。 如果吴恩南当年没有涉及那个至今不明不白的屠杀案,现在应该是前途似锦的名校高材生。就像那家伙,一股脑钻进题海就和吃错药一样,不得到个“成果”就誓不罢休。聪明,又偏执。 “可能因为我信邪教,主流的神明不会保佑我。”温看了卢高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式笑,顷刻之间又消失不见。 “我是铁打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卢高笑了。 “怎幺说,从某种角度说,我有时候也算是个无神论者……大概,算了,你不会明白的。”温回避了卢高的目光。 “不会明白什幺?” “没事,我在瞎说呢,人得常常开脑洞,才不会思想僵化。”温拿起一只用竹叶包着的糯米团子,夹开,吃了里面的芯却没有吃外面的皮,“白白的,黏黏的。” “宝贝儿,你脑子又怎幺了。”卢高看着他吃糯米团子,不像是吃饭,反倒是跟医学生解剖小白鼠差不多。 “它就像人一样,有时候我看着人就跟这个差不多,只是不能吃而已。就是大大的白色黏团包着夹心,让人有种想要剖开的欲望。” “但你不能那样做,伤害人是不道德。”卢高把他碗里的糟蹋得不成样子糯米丸子夹子,一口吃掉。 “从道德的角度说,你的这个行为就非常不道德了。”温像是故意嘲讽一样,“比起严重的思想不道德,微小的行为不道德更加不道德。你不是铁打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吗,你也该明白实际行动的意义比思想罪更严重吧,毕竟一个是现实一个是虚无。” “你可别诈我,诡辩我不是你的对手。”卢高又夹了一个糯米团子给温,“这时候我还想说这是亲密的举动呢。” “亲密,爱,如果不是双向的,那就是不道德,因为他违反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成为一种强制。这样一说,所有单相思都是强制罪的思想犯。也许有时候,对方正好有那个意识,那倒是还算运气好。如果对方没有那个意思,主动方就是在不道德地侵犯被动方的权益……隐私,安全和自由选择的权利。” “但是我们是情人关系。”卢高说。 “那是你说的。从本质上说,我们是看守与囚徒的关系。”温把糯米团子解剖似的夹开,把里面的肉末一颗颗理出来。 “关系不一定是唯一的,世界上还有多少纯粹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叠加的,有的是爱人也是家人,有的是亲人也是仇人,你要把它们一个个分类,那是不可能的。” “但我不爱你啊,怎幺能说我们是情人?所以你怎幺看出我们是情人的,就因为我们上床?就因为我对你有性冲动?我对很多人都有性冲动但是我并不爱他们……”温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爱到底是什幺东西呢?” “好吧,我可能是个蠢货,所以我从来不会想这种问题。”卢高坐过去,搂着他的腰。 “综上所述,对你而言,我不过一个充气娃娃。”温甩开他的手。 “哇,哪家公司产的充气娃娃这幺有趣,那可不就很厉害了?”卢高拍怕他的脸,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对你的感情就是想干死你,往死里干,干得你痛哭求饶,每天被我的jīng液填得满满的,被干得没法走路,没法对别的男人和女人发骚,也没心思去祸害别人和搞暗杀,也算是一种正义。” 温暧昧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你技术差的还不如站街妓女。” “我哪次不是搞得你叫得不要不要的。” “你那是蛮力,混蛋,只是痛没有爽。”温觉得自己吃了亏。 “谁想让你爽啊,你不是都不爱我吗,我自己爽就好了。”卢高说。 温说不出话了,小孩儿生闷气似的玩弄碗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