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桃》 分卷阅读1 ? 洛桃(古风小倌文微H) 内容简介 哥哥你赎我出楼,娶我进门,说好相亲相爱一辈子的。怎转头就回京当你的安国公爷去了,桃儿很难过,桃儿想很想你。呜,呜呜...... 哥哥,桃儿,才不!会!放!过!你!的! 李扬:春桃!你来做什么? 春桃:做你的男宠。 李扬:不可能!我不好男色! 春桃:嗯?戳在我腿间那根驴玩意又是什么? 正妻王氏:来人!把这个妖僮拖下去打死! 春桃:哥哥!救我! 李扬:谁敢动他!(拦腰抱起) 没事,哥哥疼...... 正妻王氏:嘤,嘤,嘤,说好的不好男色?! 痴情软糯小倌诱受X前期忠犬后期失忆温柔攻 微微微虐心(HE) 微H 攻黄瓜不洁 小受女气 1V1 BL古代肉文耽美 男风小倌 华灯初起,大红灯笼高挂,惠城里一条有名的花街已堵得水泄不通。四处是涂脂抹粉的流娼小倌儿,各个勾人心魂。 各家青楼欢馆的流莺小倌们都使出浑身本领,希望恩客能相中自己。 而其中的墨醉楼更是惠城里最气派最有名气的男风馆。楼里的小倌各个风情万种,就连个迎门小厮粗使杂役都很出挑。 “朱爷,好一阵子没见你到楼里来了。”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青秀少年娇嗔着,连忙上前挽着男人的臂,蹭了蹭,将人引到楼里去。 “宁相公这几天都苦着脸,哭着跟我说,惦记爷你呢。怕是有了新人就忘了他。” “今天爷不就来了么?”说罢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臀瓣,顺手塞了他一两银子。 “小骚货,什么时候要卖了,爷第一个给你棒场!” 少年接过银子,低下头,羞红了脸,吃吃地笑着,没有接话。 花厅里,乐师歌妓们的靡靡之音,房间内小倌侍童的浪词淫语此起彼落。空气中浓重的脂粉味,彷彿要把人溺死在这其中。 “宁相公,朱大爷来了。”少年熟门熟路将人领到小倌接客的房里,带上门后,自己便悄悄的退出了房。从怀中掏出钱袋掂了掂,少年嘴角不禁扬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收好钱袋,便急忙地走到偏院的厨房,问人讨了好几道饭菜糕点,仔细地用油纸包好,放到食盒里,便往后院小门去。 小门处于楼外一条暗巷,平日早上是给工人们补给楼里酒水物资使用。 少年四处张望,见到没人在,偷偷打开小门,一如以往,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后。 “哥哥,楼里忙得紧,你先回去歇息,我要走了!”少年把手中食盒连着钱袋递给了人。 那人接过了食盒,却没有收下钱袋。 “好,我等等就回去,倒是桃儿你可别顾着赚钱累坏了自己。”那人十七,八岁模样,长得精瘦结实,身上穿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短打,一双布鞋头破得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少年见他没收下钱袋,皱了皱眉,拉起那人的手,硬是 塞在他手中。 见那人不吭声,少年一时觉得委屈,鼻头一酸,眼眶发热,眼泪便涌了出来。 “哥哥,你是嫌弃我赚那不清白的钱么……”眼见少年掉下了泪,男人慌的不知所以,执起一双软若无骨的手,紧紧握着,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桃儿,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赚来的钱该自己留着,我不能收。” “要是桃儿身上被发现了有钱,不得捱一顿打骂,龟奴们能不抢去那些钱么。好哥哥,求你了,帮桃儿收起来,以后要用了,自然是会跟你要的。” 男人蹙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收下了。从怀中探出个绯红色钱袋,珍而重之地将银两收好。 “哥哥,钱袋有点脱线了,日后再替你绣个新的吧。” “没事,桃儿,这个就很好了,你亲手做的,我都喜欢。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我……” 男人苦着脸,他对少年的处境,确实无能为力,任由他留在这种地方受难。 “哥哥,我懂的,都别说,我懂的。”少年一头撞进了熟悉又温暖的怀中,一双杏眼水意迷离,微微红着,抿着粉嫩的脣瓣。 “两年了,哥哥,我们相识两年了。” “嗯。”男人抱紧了少年纤细的腰肢,没再接话。 少年掏出手帕拭了拭刚才的眼水,又轻柔地为男人擦去脸上的灰士,心中满是道不尽情意。 打从十岁起,春桃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 正式挂牌成为楼里的妓子,男风馆墨醉楼的迎门小厮。 每日跟着其他人一样接受调教,伺候着楼中小倌们的起居生活,入夜时要到门外卖笑迎客。 日复一日,年过一年,不管寒暑风雨,疲惫生病,就算刚才被龟奴妈妈打得半死,也得爬起来,画上妆,娇笑着,迎接要到楼里的各位财神爷。 回想起相识当日,春桃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男人不解地问。 少年摇头,在男人怀中蹭了蹭,道:“感谢老天爷让我遇到哥哥。” 那人失笑,用力拥紧怀中人,回道:“我亦然。” 两年前的腊月寒冬,尽管外面下着大雪,墨醉楼门外的小厮依旧是披着轻纱薄衣,站在楼前招迎客人。 正在长身体的男孩们平日里都不敢吃饱,每日得照顾那些脾气坏的小倌,受打熬骂,忍受客人调戏折辱,是楼中过得最苦难的一群。 昨日早上,春桃端水给宁相公时,只因水不够热,被人泼了一身冷水,罚禁食两日。少年又冷又是饿,厚厚的一层脂粉亦盖不了惨白发青的脸容。前面一轮马车停下,应是有客人要来。春桃发着抖,揉搓着双手,还是勉强扯出个好看的笑脸来。 “爷…桃儿大雪天站在门口候着你来呢。都不会心疼一下么。”少年上前挽着男人的手臂,太冷了,干脆半个身子都蹭在男人的怀里。 “啧,看我家桃儿冷得,等会爷给你暖暖身就好……”男人搂过了人,不安份的往人身上乱摸一通,春桃娇嗔著作势要睁开男人。 “琦玉公子还在楼等着爷,桃儿那敢多占了爷半刻良宵。要是爷心疼我,打赏个钱让我等会买口热茶吃吃就行。” 男人又拉过了人,对着前面一个人招了招手,高声嚷道:“那个,谁来呢……李狗蛋!来!” 不远处马上跑来了个十五,六岁的青年。躬身问道:“未知爷有何吩咐?” 男人往地方撒下几块碎银。扬起下巴道:“给我买个暖手炉来,顺便带件外衣给这位公子!”然后搂着春桃,昂然而过。 青年弯身,捡起地上的银两,抬眼看了春桃一眼,才转身离开。 “爷,那是你家的下人么?怎身上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穿得上呢?”少年将人引到花厅,不急不缓的边走边说。 “李狗蛋?嘿,他不过是在花街混口饭吃的叫化子,谁付点银两都可叫他做当跑腿做事。怎么?小桃儿是看上了他?”男人口气轻挑,手更是滑到人的衣服里去。 “爷你是开我玩笑?” 带人到其中一桌坐下,打了个眼色,马上便来了三数个没被点名的小倌全围过来,左一个右一个的伺候着男人,让人乐得找不着北。见没他的事,春桃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得回去门口处等候下一位客人。 初遇 跟春桃同样年岁身份的小厮约有数十个,每晚十个轮一班。楼里的小倌乐伶多是鸨头从牙买子手上买回来,亦有家生的,由头牌小倌及花魁配生的。模样好,身段好的会以培养成红牌为目标,精通琴棋书画,能歌擅舞。一般的就是调教身子接客为主。而门童小厮多是由十二岁左右的青秀少年,跟着红牌学习待客,伺候他们生活,再过几年,便由他们决定要带着你出道还是由得楼里管事发落。 门童年期更短,十五岁时男生的身子长开了,嗓子会变粗,便不得作门童。要不被红牌小倌留着教导,要不就被转卖到更低级的窑子,接些下流粗陋的客人。 春桃回到大门口,那青年立在街道上,见到他来了,将怀中暖着的手炉连同一件棉袄递上。 “这铜钱你拿去吧,我帮你买东西用不上这么多。”说完,塞了满把铜钱在人手心中。 春桃怔了怔,打量起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的精瘦少年。长发随意用一条旧布条扎起,五官深邃,眼光锐利。十二月的寒冬,只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破洞的灰色短打,一双布鞋破得很,明明冷得牙关都发抖,小身板却挺得笔直,看起来可怜但又叫人不能看轻。事情己经做好,青年不作多留,刚赚到点钱,便想着去给自己买几包子热茶暖胃。 “李狗蛋!”春桃叫住了人,也不知是何意。 青年回头,不解地看了看人。他整天没吃东西,吹了成天的风,做完一天的工作,现在真是又冷又饿。 “怎了?” “给。”春桃把棉袄盖在青年肩上,从袖中拿出个绯红色钱袋,连着刚刚手心里的铜钱装进去,送到人手上。 青年没敢接,抿着嘴,往后退了一步。 “我赏你的就不想要?是瞧不起我么?” “我不能拿你的钱,你也是辛苦赚来的。”青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 没去过倌馆,但亦知道这些人赚的皮肉钱可比自己卖劳力的更辛酸。 “拿着拿着!别挡门口了,财神爷都被你挡到了,反正手炉我收下,其他的你不要,我就丢了。” 青年看着那人一脸得意的样子,叹了口气,穿上了棉袄,将钱袋收好。 “我叫李扬,不叫李狗蛋。” 春展扬出一个漂亮的笑容,轻轻道:“我叫春桃,大家都喊我桃儿。” “春桃,桃儿……”这真是人如其名,李扬想着,这人应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心中反覆唸著名字,生怕眼前这个人只是脑中的幻影,眨眼即会消逝。 他是个孤儿,在村里吃着百家饭长大。谁都没正眼看得起他,总是一个人孤苦着长大。三年前为了生活,跟了村里几个男人离开了村子到了惠阳城混着过日子。睡在别人家门檐外,破庙里,打着短工赚点外快,总能活下来。 “以后,还能找你吗?”青年不自觉地问了人。 “是要去楼里找我么?我可未挂牌卖身接客的。” “我没有把你当成妓子,只是,想跟你讲讲话……”说完,青年也有点心虚,别过了头不敢看人。 春桃噗哧的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道:“行呀,那以后得空,你亥时便到墨醉楼后巷那道小门等着,我陪你说会话吧。” 青年顿时红了脸,回了句“那我明天等你来。”便头也不回,拔脚就跑。 “哈…哈,那小子有趣得紧的。唉哟,我就说咱家桃儿厉害,光是张脸,就能勾去了人的魂!” 其他门童小厮不禁在一旁调侃笑着。 “呿!认真点工作,等会被妈妈知道了,一顿鞭子你得吃定了,还闹!”春桃把手炉抱在怀,嘴里虽骂着人,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往后的两年时间,二人定会偷偷约在后门相见。刚开始时,春桃本打算接济一下那可怜的青年,让他有餐饱饭吃,反正楼里剩饭热菜多得很。到后来大家心中有了相同的心思,春桃便明明白白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小伙子。而李扬亦深爱着眼前这个长得漂亮又可爱的小人儿。 “哥哥,天气变冷了,都不会多穿件衣服么?” “我不冷,每天都是做粗活事,汗都流一身,多穿了衣服反而碍事。桃儿,你瘦了……是楼里过得不好吗?”李扬抚上人的脸颊,无比的温柔与怜惜。 春桃欢喜得很,用轻脸蹭着男人粗大的手,对上那双满是担忧的眼晴。他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今年十五岁了,不能多吃,怕会长身子,这样就好。” 男人拧着眉,问:“十五岁又如何?” “没事,我长胖了还好看么?” “怎不好看呢,你都瘦成柳枝一样了。桃儿,都怪我,没本事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让你受苦,我李扬……”话未完,春桃便用脣舌封着了男人的声音。脣舌交缠着,吸取着对方的气息。男人喘起粗气,一手搂过了人的细腰,用最热烈的吻,回应了彼此的爱意。直到大家都快要窒息了,才不舍地放开。 “哥哥,你别责怪自己,桃儿什么身份,能得你不嫌弃,就满足了。”他靠在李扬的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着那宽厚的胸腔,玉指有意无意的挑逗着男人的敏感点。 李扬红着脸,未经人事的他怎受得了心上人的调戏。下腹那处早以昂起,把裤裆撑得鼓了一大包。 “桃儿,别……别这样,我难受。”男人为免让人看到他的窘态,立马把怀中人扶正站好,道:“桃儿,我其实一直想替赎身,你说好不好?” 春桃听后,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想了想,回说:“哥哥,桃儿从没卖身给楼里,我是被妈妈捡回来养的,要离开楼,许是多少给妈妈点钱银便可了。” 误会 李扬听后,乐得心里炸开了花。牢牢捉着了人的手,笑得开怀。从几年前离开了村,李扬一直比旁人更努力地赚钱。打杂,苦力,当跑腿,饿了随便买几个馒头灌着水,或到路边山地翻点野菜煮吃,睡的是破庙,草地,衣服多是打工时发下的工衣,磨破了便补,真的不行,李扬连死人衣服都扒来穿过。 他在村里,有间破旧的土坯屋,是一个哑妇死后留给他的,李扬四岁前,都是这个哑妇照顾着。 哑妇六十多岁,眼睛不好,身体不好,所谓看顾也不过是给李扬一餐稀粥,一口热水而已。李扬不晓得哑妇是他的什么人,听村里人说,李扬是哑妇一房远亲养不起打算卖掉的孩子。哑妇未婚无子,想到自己老了,也能有个人给自己收骨入殓,便抱了回来养。 哑妇死后,村里人帮着下葬的事,看到李扬年小,可怜得很,每家每人给他一餐饭吃,帮忙看顾一下,好歹算是把人扯大了手。李扬从小便像流浪狗一样过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 ,什么苦都吃过。他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无依无靠,习惯了孤单无助。直到与春桃相遇后,他知道,他那空洞的心,己填满了少年的身影。 “桃儿,我这几年是攒了些钱银。大约有十五两银,你觉得够吗?”又道:“桃儿,我们回村,买亩地一起过活。好吗?”男人高兴得很,脑中描绘着两人日后的日子。 春来脸色一黯,没有接话,低垂着头。 “桃儿……怎么了?你不愿意,跟我?” 换了是其他小倌儿,或许急不可待的马上让人赎走。可是,正正因为爱着这人,就不能害了他。他有没有卖身,到底也是个小倌儿。 李扬见他没回应,心里愈想愈来气,他知道自己一穷二白,但终究不会让春桃过上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日子,难道他就甘心留在墨醉楼里出卖色相亦不愿过布衣生活?他看不起他,那这两年是为什么,要给他希望。 男人不愿相信桃是这种人,执起少年冰冷的手,捂在自己胸怀里。 春桃低下头,抽出了手,缓缓道:“哥哥,我是害怕。”男人对少年这动作有点生气,他的桃儿,从不会拒绝他的触碰。 “怕什么?怕我不能像那富贵大爷一样给你穿金着银?还是看上那个大爷你等不住要爬上他的床了?嗯?昨天你没来,是不是就在……” “哥哥!”少年打断了李扬的话,流着泪,眼眸中尽是悲愤。 “我就是个小倌儿,喜欢钱财又有什么不对的,你不也是帮人跑腿赚钱,我们出卖色相的又如何了!”春桃红了眼眶,问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么?你心里一直都是看不起我的么?”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春桃偏过了头,偷偷拭去两行热泪。还是李扬先开口道:“桃儿,我以为,你是真心要跟我过日子的。”他哑着嗓子,声音微微颤抖着,彷彿在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一直想着,不管以前你受过什么苦难,我早晚是会将你赎出来带走。现在终是明白,原来是我多想了。” 男人仰着头,转了身,“哈!可笑,我李扬靠着你接济过日子,你必定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竟是我痴妄着要跟你一生一世。” “不是的,不是的……” 春桃自小在楼里长大,见多了那些小倌被人赎了出去,转头又被人卖了回来。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出了楼的人,都没几个得好下场。 一旦落入风麈,或许只有在归入麈土那天,才算得上有个好去处吧。 男人从怀中探出绯红色的银钱,放到少年手中道:“这十五两,你拿着,就算不是要跟我,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我…不想你被人糟蹋……”背过身,仰着头,哑然失笑。 “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得紧。原来,一片真心情意,却是最不值钱的。”男人头也不回,抬脚就走。他很怕再对上春桃那双眼,怕自己仍是不死心的缠着他,爱着他。 春桃未回过神来,眼见男人要离开,心里大骇。他知道若然今日李扬走了,怕是今生再不会再相见。 “哥哥!不是的!别走了,别不理我……”春来连忙上来环抱着男人,“你难道真的不知我的心意么?你何必讲这些话来让我难过让我堵心呢?” 对于少年的眼泪男人总是不忍心的,春桃呜咽着,哭得快都喘不上气来。李扬刚才半点怒火那还有剩,转过身,便紧紧将人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人。 春人把头埋在男人的胸怀,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他一颗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男人,心里应该是有我的…… “好了,别哭,都怪我,说话没分寸。桃儿,你知道我的心意便好,要是你目前不愿跟我过日子,你也要保重身子。” 春桃一听,嗔道:“刚刚才说要带我回村,现在又不算话了么?” 李扬抱着人的手用上点力,恨不得将人揉到心里疼着。 “钱全给你了,那有剩下的给你赎身。” 春桃将钱袋塞回李扬怀中,羞红了脸,道:“还你还你,要是以后随便把我做的东西丢了,我可是恼死你。” “桃儿,随我回村,跟了我,好不好。” “好。” 李扬嘴角扬出笑容,低头看到怀中人红了脸,一副乖巧的模样,男人欢喜得恨不得将人抱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如此娇态。 “那我明天去楼里赎你出来好吗?” 春桃踌踷了一会,离开墨醉楼是迟早的事情,自己年纪大了,不能靠着出卖皮相为生。可一想到日后要面对的改变,却竟是提不出勇气来跨出这一步,他对外面的世界,根来一无所知。 墨醉楼虽说囚禁了他们,亦同是世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 上唯一保护他们的地方。一旦出了楼,自己能得能跟常人一般过日子吗?他不知道,从来没见过有好下场的伶人妓子,臭虫一样的他们,钻出了泥土,怕是会被人嫌弃捏死吧…… 赎身 “这个…哥哥,桃儿虽没卖到楼里,可是欢馆有欢馆的规矩。我是好歹要给妈妈一个说法的,明过儿实在是太赶急了,让桃儿先缓上几日再说,可好?” 李扬想了想,自己连屋子都未整理好,确是不好马上把人带回去。顿了顿,道:“是我考虑不周。桃儿,只要你心中有我,知道我的心意就好。紧记别为难自己,别跟楼里的人急,我担心你。” 春桃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些话,相依相偎了好一会,少年便劝着男人早点回去休息,自己则回去楼里。 弦月高挂,银白的月光洒落了满院。花厅飘来的歌乐乐声,细细碎碎,几株金桂花得正盛,随着半凉秋风卷进来,倒是多少能吹淡了身上浓重的脂粉味。 春桃拉了拉滑到肩膀的衣领,只穿着一件白色薄纱外袍的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整晚下来喝了不少酒水,刚又在后院跟李扬闹着,酒意半退,外加心神不稳,人便开始觉得呕心发冷。 到厨房打了盆热水要端进屋里梳洗。本以为房里只有自己,却听到床榻上传来几声痛苦的低吟。春桃搁下手中的热水,点上了桌上的油灯。躺在榻上的少年瞟了春桃一眼后,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少年半趴在床上,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紧紧咬着下脣,不让自己发出让人羞耻的声音。 “要清洗身子么?”春桃瞧见少年裤子沾染着血水脏物,走到床头柜格取出几瓶药粉连同热水,端到床边。 “那死老头儿就他娘的爱用些下作手段折磨人,活该不行!操!叫他那玩儿烂掉最好……” “知道了,知道了,别骂了,省点力气。” 春桃倒了碗水,和着药粉递到人嘴边,喂他喝下。 “我给你清清伤口吧,用点药,或许明天就能下床。来,转过去,我看看。” 少年咧牙的翻过身,脱下裤子,撅着屁股,好让人帮他上药。菊穴本就不用作欢好,就算是从小在楼里调教过身子,也没办法完全避免在床事上不受伤。特别是男风馆内的小倌儿更难免受点折磨,人客花了钱买了下来的人,更是爱怎么玩着便怎样玩。而更多客人,就是喜欢让人受伤痛苦才能尽兴。玩残了,玩死了,花点钱两将人买下来赎出去,然后随便丢到山林路边等死的不计其数。毕竟,他们的命比蚁还贱。 春桃看着那严重撕裂的伤口,都是干固成块的血迹和着肠液等脏物。他叹了口气,摇着头,心痛少年都不知已被折磨了多长时间。 “赚钱是这样赚着的吗?都不忌着身子,命还要不要了!”拿起沾湿了热水的粗布,轻抹着伤口,,痛得少年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嘶!好桃儿,轻点,轻点……”少年倒抽了口气,才慢慢缓过来,双手死死拽着床上的头枕,紧闭的眼睛渗出泪来。 春桃用手指挖出一团深绿色的膏药,缓缓探入少年穴内。少年轻吟了一声,刚火烧般的痛楚随着药效减了几分,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好了,你先歇会儿,我去整理一下。” 少年服过药,流了不少血,神智已开始有点不清,只含糊地回了话,便陷入了昏睡。 替少年擦过身,盖好棉被,春桃自己已累得很,呆坐在床边,盯着那盏只剩豆大微光的油灯,思索许久。 日后,会有人愿意替我上药吗?他不禁失笑,小倌受伤,都是家常便饭,有什么出奇的,只希望同屋的有天见到自己受伤,能给一口热水喝就好了…… 一下灯芯爆裂的声响划破了半夜的寂静。春桃回过神来,关上了窗。如此一来,己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春桃懒得再烧水洗身,只到后院井里打桶凉水,洗去脸上的脂粉,散了一头及腰长发,脱了外袍,便爬上床要睡觉。 “桃儿。” “嗯?” “你又不像我们是被卖到楼里的,又不是贪那几个钱,为何还要待在这鬼地方呢?” 春桃垂着眼,轻叹了口气,嘴角一抹微笑,象是嘲讽般。出楼? “我从记事就在这楼里,你倒说说我到底能到那去呢?” 少年不语,他亦知道,谁要是离开了楼,大多没好收场。难于这世间没有一处能容得下他们。一个小倌就算出得了楼从良籍,复得自由。但长年在倌馆被折磨的身心,能好好过得几年的也没几个。楼里的小倌能活过二十五岁算不出几人。活得下来还没癈掉,多被楼请来当调教师傅,年岁再大些就要退下来沦为奴仆。不能干活时,靠着以前教过的年轻小倌给口饭吃,死后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 有人为自己裹尸立个坟,算是得善终。贫病交加,孤独终老,死后被丢到乱葬岗,尸首被野兽啃食,更是多数人的命运。 “你不是有个李扬哥哥来着?要是人不错,跟了他总比在楼里等死好。” “我除了卖笑,什么都不会,他日子过得够难了,我还跟上去扯他后腿么?” “放狗屁!你这些年赚得少吗?攒来的银两省点花,撑着过五、六年还成问题?” 春桃张了张口,那句话未说得出来,眼泪便俏然滑过脸颊,顺流到枕头上。 “冬青,男子与男子间,又有多少对能长久呢?他...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拭去了眼泪,吸了吸鼻子,道:“我喜欢他,自然望他比谁都过得好。要是他搭上了我这种不清不白的人,怕是连累了他。” 天色开结泛起蓝白,后院处零零碎碎的人声,打水声,代表着未有接客的小倌小厮们要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这屋子里共住了四个人,除了春桃,冬青,还有另外夏槐及秋棠。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少年扯过了被子往身上盖好,背对了人,冷冷地道:“春桃,我以前一直受你恩惠,是不会害你的。就听我一句吧,尽早离开这鬼地方。你模样好,早就有几位爷想要了你,只是被妈妈推过去。保得了一时,难保一生,妈妈不年轻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春桃侧过身,擦干了眼泪,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心中五味陈杂,这一夜必定彻夜难眠。 横祸 李扬提着食盒,走到一座破庙。庙里或坐着或躺下好几个人,都是一身褴褛的中年男人。庙中央架起了一处柴火,烧上了一锅热水,腾起缕缕白烟。十月的夜风从没有糊纸的窗户吹进来,还好没下雨,不然又得找地方睡觉。 李扬径自走到火堆旁,添了枯枝,随手捡起了地上一只缺了口的碗,冲了冲,舀了热水,捧在手中取暖。 “唉唷!李扬今日回来得真早。你那小倌儿去给人暖床了?”躺在地上一个黑瘦男人轻挑地嘲讽着。 李扬心中本就为了今晚跟春桃的事烦着,听到有人再拿春桃来说嘴,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忍不住将手中那碗热水往那人身上砸去。 “操!你小子敢动手?那小倌早就是被玩烂了的贱货!我明天就去操烂他屁眼!” “再说一次来着!” 李扬扑上前,狠狠地踢了几脚,给男人一顿拳头。庙中的人见他们打作一团,怕出事情,便合力把李扬架住拉开,好言相劝。 “小兔崽子!你妈的,我明天一定去操烂他!”男人捂着嘴巴,三颗牙被打掉,他啐了口血,扶着墙站了起来,指着李扬破口大骂。 “今天不癈了你!我不姓李!”李扬不管被人挡着,仍是激动得很。他红着眼,狠狠地瞪着人,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一副要把人打死的模样。 “黑皮陈你今天是找死是不是啦?什么混话都说得出口?你那张嘴还想不想留着,快滚!”说话的男人年约三十初,身材壮实,他大声一吼,庙中人便停了手住了口。 他伸手拉住李扬,将人带到一角,按坐在地上。“那些狗屁话也要听?”男人给李扬倒了碗凉水。 李扬收回了眼刀子,接过了碗,一口气把凉水全灌到肚子里,心中怒火才退了下来。 “受伤了,明天还怎样干活!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赚更多钱将人赎出来吗?管那些闲人说什么不好。”男人将搁在地上的食盒打开,走了回来,打开来跟李扬分吃。里面有二碟素菜,一碟鸡肉,几块用油纸包好的糕点酥饼。 “今日的菜真不错!快吃完休息去了,明天有得忙的!”男人抓起一张麻酱烧饼,沾着菜汁,有口有口啃起来。 李扬蹲坐在火堆旁,捡起一根柴枝挑拨着柴火,红红的火光映出李扬那张俊脸。 “朱大叔。” “嗯。”男人早煮开了一锅小米粥,用瓦钵盛好,分了满满一碗给李扬。 “我要带桃儿回村。” “咳...咳...李扬...咳...”正在喝粥的人听完后,不小心给呛了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扬,你小子,真想清楚了吗?别犯糊涂呀!” “早就该这样做的。” 朱大叔长叹了一声道:“李扬,我不是泼你冷水。你赚的银两连去倌馆付渡夜资都或许不够,还想赎人出来。” “朱大叔,我喜欢他,心悦他,亦只有他。” 李扬劳动了整天,又跟人打了场架,早已饿得前腹贴后背,接过了粥,咕噜咕噜喝干。 “这些日子,他待我如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数,他真的很好。”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 朱大叔拍了拍李扬的背,用力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言。李扬这小子,不傻。两人静静地分吃着饭菜,饱足后到井打了桶冷水,洗脸冲身,躺在铺垫好的干茅草上,倒头入睡。 李扬怀中搂着他唯一的家当。一个褐色包袱。里头只有数件旧衣。最贵重的,就是春桃做的钱袋,装着这几年工作赚来的十五两,加上春桃让他帮忙保管的,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四两银。 李扬略算了一下银子,三十四两银,都抵得上普通农户十年的收入了。一直压在心里的担忧,顿然消去,“桃儿......”李扬嘴里嘟囔着,揽过他的包袱,满心欢喜地呼呼入睡。 春桃被身旁的人吵醒过来。看到冬青躺在床上浑身发抖,脸上没点血色,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梦话。春桃知道,这人怕是不行了。连忙翻身下床,套上件外衣,便慌慌忙忙跑了出房。 身世 旁边的小厮奴仆见到他的狼狈样,都捂着嘴笑。 “发什么酒疯,春桃,天还白着呢!急候候的是想赶去找那个男人啦。” 少年根本没搭理,只管一味跑到妈妈屋子。正要穿过大厅时,猛然撞上了个人,痛叫了一声,人就跌倒在地上。 春桃心里暗道糟糕,忍着痛连滚带爬的上前将人扶起。被撞倒的人正是墨醉楼其中一名红牌,琦玉公子。 “琦玉公子...桃儿不是有意冲撞到你的,桃儿该死,望公子饶了桃儿,放过桃儿......”少年吓得不轻,连忙跪下,嗑头认错。 跟在琦玉身后得两个小厮刚一时没反应过来,见着他们的公子被人撞倒了,还怔了会才把人给扶起。 “好你个春桃!愈发有出息的!”说完,抬脚踹到少年胸口去。“敢冲撞公子,我看你是活得够了!不教训你,以后谁都敢乱了规矩!”接着又是一脚重重的往头上直招呼去。 春桃吃了这几下,整个人瘫倒在地方,一口气都差点上不来,只觉得喉头一丝腥甜味要涌出来。 “桃儿还望公子打我骂我来消气吧。饶了桃儿,别告诉管事......” “不就是个门童,死了也就罢!”那小厮又是一脚。 所有欢楼妓院都有不成文的规定,打人不打脸。靠着姿色容貌过活,一旦脸伤了,人基本上是毁了。楼里折磨人的手段可多着,那个小倌被管事罚,都免不得脱了层皮,相对一般打骂责罚实在是太轻了。 “好了。”琦玉只披了一袭红纱,雪白的肌肤覆上那身薄红,更是诱惑人心。他轻轻按了按前额,吁了口气,问道:“大清早的就慌慌张张,桃儿,楼里的规矩你知道的不比我少,到底有何事了。” 春桃怯怯地抬起头,把事情始未交代。 “......怕冬青撑不下去,出了人命......” “啧!不就是被玩坏了!上点药睡一觉便成,大惊少怪,都不知是杖着自己是谁的人呢,真以为不能动了你?”那小厮扯着嗓门调侃着。 “闭嘴,吵得我头痛。”琦玉声音沙哑,脸容疲惫,看来是昨晚陪客人至始仍未休息。 “倩儿,去请大夫过来。” “公子!” 琦玉做了做禁声的手势后就不再言语。那小厮狠狠瞪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出了大厅。 “这些小事不必惊动管事,等我会请大夫顺路到你房里走一趟,诊金算在我帐上。今日倩儿不懂事,你也别放在心,回去我自然会教训他。” 春桃一番道谢后,琦玉就离去。 胸口仍闷痛着,刚才几脚力度虽不猛,可少年身子单薄,平日又没吃饱睡足,也不好受。 顺了顺衣发,吸了口气,想缓一缓。春桃只觉那口气一直堵在胸口处,喉头发痒。低头咳了几下,一口鲜血就直喷了出来。少年又是惊又是恐,擦过嘴角的血,吓出了身虚汗,头皮一麻,后背一凉,眼前发黑,竟是晕倒了。最后是其他人发现,将人抬回房去。 春桃这一病,便是整天整夜,李扬在后门等了一晚,到第二天下午才得知少年被人踹出病来,躺在床上仍是昏昏迷迷的样子,脑里都急得糊成一团,顿时白了脸,紧紧握着拳头,牙关咬得作响。 李扬攥着怀中得钱袋,旋即跑到墨醉楼的正门要赎春桃。 日上三竿之时,正是楼中小倌们休息的时间。大门口站了几个打手。他们见到男人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自然伸手拦着人。 “小兄弟,要找小倌儿好像早了点,楼里的人正在休息。” “我是来赎人的,劳烦几位大哥通传。”李扬穿着一件蓝色短褂,上面几处补丁,衣服也洗得发白。 门卫见他一副穷酸样,心里多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8 少有点看轻,道:“小兄弟,我看你也是过得艰难,何必把钱花在这地方。莫说赎小倌儿,里面一餐酒水怕是会要了你的全副家当。” 李扬没再多话,仍旧是请他们代为通报。门卫见他如此痴态,脸上的又是神情万分不安,像被蚁咬蛇噬般。也不再劝人,走进楼里替他通报。 李扬在门外等了近半时辰,终于来了位模样俊俏的小厮带着人进去。 穿过花厅走了半段楼梯后,李扬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小厮:“请问桃儿还好吗?我是来替他赎身的。” 小厮回头,笑着道:“早就好了,知道你要来赎他,还敢不好吗?是妈妈要先见见你,尽管放心就是。”接着从袖中取来个小钱袋塞到李扬手心,吩咐他收好。 李扬愕然,这些银两他是绝对不能收下,连忙交还给人。 “榆木脑袋!桃儿跟着你也不知是福是祸!” 李扬被训得莫名奇妙。 “这些银两是我们几个跟桃儿同屋的人凑合出来,约略十两银,也不晓得够不够......唉,先把人赎出来再说。” 李扬没再推拒,此时此刻,身上多一分钱便多一丝希望。收下银两,李扬拱手还礼道:“多谢,日后若有机会李扬必会报答各位。” “好生待春桃就成了。” 李扬笑着回了句“一定”,跟着人来到三楼处的一间厢房,大门半虚掩着,透着里面微黄的烛光及细碎的人声。 “妈妈,秋儿把人带来了。” “门没锁,进来吧。” 出楼 李扬闻言,推门而入,绕过屏风,只见一位年约三旬休态丰腴的半老徐娘坐在床榻边喂着人喝药。 “哥...哥......你怎会在楼里?”春桃见到李扬,本来半倚着的人马上坐直了身子,想下床去。 “躺好!就这点出息么?”妈妈大手一摁,将他压回床上,瞟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话。 春桃缩了缩下巴,捧着药碗慢慢的啜着。 “李扬,过来。” 男人先是冲春桃安抚一笑,那温柔关切的眼神,溢到脸上,毫不虚假。 药真苦,可心又甜得紧。春桃低下头,火烧火烧的涨红了脸,可爱非常。 妈妈自是然把这些看在眼中,她长吁了一口气,漫不经意地道:“桃儿是的我同村一个女人交托给我的孩子。那年翻地牛,我刚好没在村里才躲了一劫。” 女人闭目,压下了眼泪,缓缓接道:“回家一看,屋被埋了,人全没了......心碎不过如此。我想着只剩下自己,倒不如随家人一起到黄泉好团聚。” “绝望时,却在不远处听到孩子的哭声。我遁着声音去找,结果看到一个女人手抱了个半岁大的婴儿。那女人下半身都被压坏了,腰以下连个形状都看不清,是快不行的了,但她拚着最后一口气,爬到我前面,求我把孩子带走。”说到此处,女人神情实在是悲痛万分。 春桃只知自己是妈妈养大的孤儿,却从未听闻过身细。 “妈妈......”春桃再也忍不住,翻身下床,赤脚走到女人身旁跪了下来,双手紧握着那双冰冷发抖着的手。 “我一个村妇家破人亡,身无长物,又带着个婴儿,日子是过不成的。只好把自己卖进青楼,好等我们不会穷死在路边。” “妈妈,桃儿感激妳救命养育之恩,今生来世,桃儿愿作牛当马报答妈妈的。桃儿不出楼了,只愿留下来伺候妈妈......” 李扬见春桃哭得泪流满腮,怕他身子吃不消,连忙上前半跪着要将人扶起来。 春桃伏在妈妈的腿上低泣,女人轻抚着他一头墨发,顺手用金线绣祥云的银白发带替人束好头发。 “傻孩子。我不用你做牛做马。”女人吸了吸鼻子,刚才暗沉的眼眸中渐见光华。她执起桃儿那双白玉般的手,又拉过李扬那粗糙的大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紧握着。 “李扬,我一个青楼女子能力有限,只能将人养大。你要是个男人,把春桃带出去后,必定不能教他受委屈叫人欺负他!” 李扬听后,双膝跪下,给妈妈连嗑了好几个响头。 “妈妈,我李扬定必不负桃儿,绝不让他再受半点苦!今生今世,只有春桃一人,如有违者,我李扬......” “呸!呸!呸!净是胡言乱语,不许说。”春桃听不得李扬说半句不吉利的话,用手掌封着了男人的嘴,目光幽怨地望着男人。 妈妈见两人恩爱非常,嘴角上扬着,问起两人出楼后的打算。 李扬有几亩薄田,一间土坯屋,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9 只是好几年没回村里住过,也不知村里变成怎么样来。 “我想先让桃儿在客栈里休养几天,自己回村打点好再接他回去。” 春桃却是万分不愿,说要跟着李扬回村里帮忙。 “哥哥是嫌我笨手笨脚么?”少年努着嘴,杏目圆瞪着,不但不觉气怒,反倒显出几分娇嗔之态,看得李扬更是想疼惜这人。 “桃儿,你先乖乖的养好病,不要为这些事操心了,我先回村收拾好屋子再来接你。” 春桃拧着眉,苦着脸,拉着男人的手袖不让人离去。 “瞎折腾个什么劲儿!真是的!”妈妈起身,到床头那边拿出个小包袱,随手塞在李扬怀中,摆摆手道:“他要跟去让他去,不是什么大病,气急攻心吐了些淤血而已,多活动不妨事。天色还早,在城里头置点东西尽快赶回村吧。” “妈妈......”春桃的眼眶蓦然红了。 “桃儿,在外面要好生照顾自己。” “妈妈...桃儿......” “走吧。快走,别留在这里了。” 少年豆大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女人一直握紧的手,最终还得放开,交到李扬手中。 “这孩子,从小爱哭,也不怕哭坏眼睛。快走!李扬,带他走......” 春桃哭得全身发软,李扬干脆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直接出了房间。 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女人目光空洞,像什被抽去了一样,跌坐下来。 “桃儿!”忍不住喊了声,赶忙用手捂紧嘴巴。 哭不得!唤不得!能出楼是件极好的事。女人闭上眼,生生止住涌出的泪,心中只盼着少年以后会快乐无忧。 楼里的人听闻有人要替春桃赎身,早就在一旁等着看热闹。见到李扬紧抱着人带出了楼,各个人脸上都写着妒忌,怨恨,更多的是羡慕。 琦玉倚在二楼栏杆,木然地看着离开的两人。 “公子,你看,那小吃化还真是把人赎出去了。笑话,春桃真够笨,早晚穷死!” 琦玉冷笑了声,他卖到楼里五年间,看着多少倌儿被赎出,最后却没一个能善终。 小倌可是比妓女还下贱的玩物。 “啧...李扬确是长得副好相貌,难不得春桃那骚货倒贴也要跟着他。” “可不是呢,每晚都得偷会着,真是下贱!” 琦玉没心思跟他们嘴碎,欲转身离去时,不经意对地上了李扬的视线。 “啊!” 回村 琦玉惊叫了一声,神色慌恐,煞白了一张脸。身后的小厮随即上前抚问。 琦玉罢罢手,垂首低喃着:“不...不会是他......李扬,李家的...哈,哈哈!”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一直暗黯的眼神,闪过一道精光。 身后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以为琦玉受到什么刺激,不敢多言,扶了人回房里去。 “李扬!这边。” 李扬听到有人呼喊,抱着怀中人,转头一看,发现是朱大叔在街上等候他们。 “朱大叔!” “你这小子不会是想这样把人抱着走回村吧!”朱大叔从小看着李扬长大,又带着他在城里谋生,对李扬的事十分关心。昨晚知道李扬今早会将人赎出来,今日天还没亮,自己就先回去村,驶着牛车来城里载人。 李扬尴尬地笑了笑,一手抱着春桃跳上去牛车,笑道:“有劳大叔了。” 汉子望了眼春桃,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仰头笑了声,说:“臭小子!也不知走什么好运捡到个天仙般的人儿。”鞭了鞭黄牛,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徐徐地往村的方向驶去。 春桃依在李扬怀中,抬眼望见男人背光的轮廓,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本来惶恐不安的心,才缓过来。 都不知几年没见过中午的艳阳了呢...... “晒着了吗?” 春桃眨着圆亮乌黑的杏眼,摇了摇头。他探头去看沿途的景色,都是些矮树灌木,路上开着说不出名的野花,一条黄土小径崎岖不平,牛车走着不免颠簸。李扬怕把人摔着,更是紧紧地搂着少年。 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达村口。村里的人见到朱大叔车上载着两人,就知是李扬从城里接回的人。 “看,看,真是接回来了,听说是个小倌......” “啧,两个男子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样子!” 一路上不停有村里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脸上都是不屑的眼神。春桃见到那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 些村民投来不善的目光,浑身哆嗦,又从新缩回李扬怀里躲着。 魏朝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皆可成婚,但只能娶为正妻不能纳为侧室妾位。不少高门大族为维持家族兴旺亦会让庶子嫁作男妻。而平民则少有娶男妻者,男人不能生子,就算再纳妾生下的孩子,只能算庶子,自然不能比嫡子金贵。另外,娶妻花费甚大,若是一般人家,聘礼都是从小攒到成年,娶一次妻快将掏尽一家人的财产,更别想再纳个妾来。自古男女成双才是正道,男子与男子结合根本有违人伦天理。而且堂堂男子竟甘于雌伏于另一男子身下,多会让不少人看轻鄙视。 李扬深知春桃生性怯糯软弱,怕他日后会在村里受委屈,早已先拜访了村长及几个叔伯,好让有个名望高的长辈压压众人的口。 “嘎!”突然,一块小碎石确确实实从后面砸到春桃身上,惊了人。 李扬虽知总会有挑事的人,没想到当着他的面经已如此。他受得了闲言闲语,也不怕有村民找他麻烦,但却是见不得少年在村里让人欺负! 男人一言不发,跳下车,大步跨去向人投石的男子身边。那人看着李扬向他怒奔过来,吓得退后了一步,想要逃跑。李扬冲上前,拎起男子的领口,生生一拳挥到人的脸上。 “往后谁要是跟我的人过不去,我李扬也不跟你们客气!春桃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随你们看得惯看不惯,有事冲着我李扬!但别想欺负到他半分!”踹了倒地痛苦呻吟的男人一脚,李扬冷眼扫过了围观的村民。 “痛吗?” 痛倒是不痛......少年摇摇头。 春桃是被李扬刚才的一身暴戾吓到,男人对他从没大声半句,总是温柔得很。 “哥哥,我没事,以后不要跟人动手好么。伤着谁都不好,我怕......”少年平日遇事就躲,讲话都不敢重一点,更别说要跟人争吵了。 李扬将人圈紧在怀,在人耳边低声道:“我在,别怕。” 朱大叔调笑着说:“李扬这小子看着老实,可脾气是真真又硬又臭。以后春桃你倒是要忍忍了。” 李扬“呿”了一声,跟朱大叔你一言我一语的笑闹着,不一会就到了一间土坯房外。 屋顶上的茅草都烂光了,院子里的野草都快半个人高,角落放有个大缸。推门进屋,里面铺了厚厚一层灰尘,窗户连纸都没糊上,破破烂烂的透着风。 李扬失笑,把少年轻轻推了出屋,对大叔道:“朱大叔,你让桃儿去你家里住上几天,这里我得整理一下。” “得!你大嫂嚷着要见人,我这就带他去见见。” 春桃不愿意,嘟着唇,拉着李扬的衣袖,急切地道:“哥哥又要把我送到那里了!我那边都不要去!不就是收拾一下,我能做!”说完,便挽起手袖,径自跑到后院井边打起水来。 朱大叔耸耸肩道:“你的小人儿不错呀!是真心要跟你过日子的,随他吧。我替你到城里走一趟,置些锅碗瓢盆来吧。” 李扬拿了块碎银让大叔再帮忙买些生活用品回来。要是不快手将屋子收拾干净,晚上怕是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自己倒是习惯,可春桃一身细皮嫩肉......李扬咬牙,拉起衣袖,也就开始动手整理屋子。 春桃洗洗擦擦了近一个下午,总算把屋子里的灰尘给清好。李扬已把前院的野草给割下,后院那边也收拾得七七八八。怕春桃太累,就进屋劝他歇一歇。 “哥哥,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是么?” 李扬点了头,把人揽在怀里,声调温柔颤声道:“是,以后这就是我俩的家。” 春桃红了眼睛,一行热泪又涌了出来。他们二人一直孤苦无依,如无根浮萍。而今后,相爱着的两人终是有了安身之所,不管如何,日子只会愈来愈好。 “爱哭。”李扬温热的嘴唇轻轻啄上少年脸颊。 春桃俏俏看了男人一眼,粉红的嘴唇微微嘟着,脸上满是羞怯。李扬瞧着这个乖巧漂亮的可人儿,心里对少年无一处不欢喜,搂着他的柳腰,凑到春桃耳根处,沉声道:“桃儿,你真美。” 少年顿时羞得低下了头,身体轻颤起来,他久经欢场,男女房中事早已见惯不怪。此时,男人身下那处昂头扬起,热硬之物直顶在他后处。 想要你(含H) “哥哥......”春桃咬着下唇,转过身来,伸了手臂,勾着男人颈脖上,头埋在男人怀里,柔柔顺顺的样子,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男人闷哼了声,喘着粗气,掰过少年的脸,轻轻啜吻,时不时咬上那粉红的唇瓣,一双深邃的眼睛满是欲望,紧紧捉起少年玉白的手放到自己那涨红暗紫的分身上。 “桃儿...我想要你。”男人带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 着嘶哑的声音道。 春桃舔了舔唇,将嘴角的银丝全卷到口中。稍稍抬眼看了男人,便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李扬竭力忍着爆发的欲望,一把抱起人跑到房间放到床榻上,伏身凑上。 面对心爱之人的求欢,春桃早已动情不以,垂眼看到男人隆起的下身,脸上更是火烧般的热。李扬急忙扯开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大半个深麦色壮实的胸膛,又伸手去解春桃的纱袍。 从墨醉楼出来时,根本没时间更换衣服。春桃身上仍是穿着楼里小厮的白纱薄袍。整个下午都在打扫,洁白的外袍已沾了不少灰尘。 眼见身下之人衣衫薄透,香汗淋漓,束起的长发有些零乱,披散在床榻上。那怯怯羞羞的神情,撩拨得人浑身躁热,男人下身更是硬得发痛。 李扬虽知道些情事,但对龙阳欢好却不甚了解。只能顺着欲望,下身隔着亵裤顶在少年双腿间的细缝,不停蹭摩顶撞着。 “嗯......哥...哥...嗯...”春桃细细地呻吟起来。 “桃儿...我这里难受......” 春桃闭起了双眼,抿着唇,手绕到男俏脖子后,一条雪白长腿顺势勾在男人腰上,主动邀欢。 偏过头,羞得根本不敢睁开眼。他不是未见过别人欢好,楼里各个小厮早被调教过身子,只因妈妈照看着自己,才免去了这些折磨,但男子承欢技巧,调情手段,少年可知得不少。 见到李扬憋得难受,春桃就放开了,径自坐起身来,将男人推倒在床上,跪坐在男人身前,舔了舔嘴唇,低头下去一口含住了紫红色的硬物。 李扬小腹猛然缩紧,张着口,紧咬着牙关,舒爽得长吁了一口大气,按住少年的头,一插到底。少年被这突然一捅,差点喘不上气来。浓重的男性气息扑鼻,喉头间那硬热之物顶得难受。 春桃抬眼看了李扬一眼,舔上了肉棒的柱头,小巧艷红的舌尖在马眼打转圈画着。男人的肉棒已经全然勃起,又粗又硬,热烫得很。红唇紧紧地含上柱头,微微吸啜着,灵巧的舌头顺着柱身含到根部,从上到下用力挑逗着。一只手拉开自己衣领,露出润白的胸部,自己轻轻摩挲着两点红缨,另一只手巧弄着男人饱满的囊袋,激得李扬差点精关大开。 “好哥哥,摸摸桃儿......” 李扬被含得失魂,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极乐之事。他低下头,眼望着自己心肝儿神态痴迷地吸含着肉棒,咽不下去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每每捅到深喉时便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角凝挂着泪光。这幅景象,实在淫媚得很。 春桃眼见李扬呼吸愈来愈沈重,挺动的动作愈来愈快,眼眸深沉,心知男人差不多要到顶点。男人重重的抽插了十余下,分身徒然一抖,深深地捅到嘴中,滚烫的液体打在喉咙,春桃没有抗拒,大口大口吞咽了射入嘴里的白浊。 “哥哥,舒服么?”春桃抚摸着男人跳如擂鼓的胸膛,高潮过后的余韵未完全退去,李扬半瞇着眼,享受着爱人温柔的抚摸。 他一手揽着少年,把人带到自己怀中,拥着爱人躺在床上歇息。 “桃儿,我刚才以为自己在九重天了......” 春桃撑起身来,盯着男人看了一会,眼角里透出几分媚意,轻声慢语回道:“还有更舒服的呢!哥哥可愿意让桃儿再伺候一次?”边说着边缓缓凑到李扬胸口处,用舌头打湿了男人半硬的红点。 李扬喘起粗气,仰起脖子,挺起胸部,声音颤着低吟起来,那根玩意又发硬起来。 春桃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埋在男人胸前,继续舔弄,手伸出敏感处搓揉着。 “李扬!在吗?” 哥哥,我要洗身。 突然,房间被人用力拍打着,外边的人正是朱大叔。吓得床上二人连忙套好衣服,稍作整理,应声回答:“来了!来了!人在这。”李扬拍了拍春桃的背,示意他留在房间,自己去开门。 少年被吓了吓,一颗心仍乱跳着,却“噗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自己跟李扬的“好事”差点被人撞破,真是丢脸又好笑。 坐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李扬回来。春桃倚靠着床头,拆开包袱。里面是自己一直收藏在暗柜的东西。几件客人赏的金镯银环,偷存下来的百多两碎银子,另外还有一个杏黄绣金线的荷包。 这是妈妈的荷包。妈妈...... 昔日往事如流水般在心中涌现,不知是不舍还是难过,少年心下一揪,又止不住的落泪。 解开荷包,里面是三张百两整的银票,及几盒香膏。 春桃揉揉眼睛,的确是男子房事用的香膏,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不禁失笑,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b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2 r 妈妈,还真是急着把我交给哥哥呢。少年甩甩头,往事多想无谓,以后与哥哥的日子还长着呢。 整理好包袱,春桃有些疲乏,只是床榻上还没铺垫。少年打着呵欠,拢拢单薄的衣衫,缩在床角打盹。 李扬出了房,带上了门。见到朱大叔身后站了几个汉子,都是村里的人。 “李扬,村长怕你跟春桃忙不过来,叫了几个叔侄来帮忙整修房子。”说完,便把人介绍给李扬。都是同村的人,大家农闲时互相帮忙一下平常得很,一顿带肉的饭菜就是打发过去。 李扬看看自家确实需要几个人来修葺,也没跟人客气,请他们建竹篱的,围鸡窝的,修屋顶的。 朱大叔拉了李扬出屋,指着牛车上的东西,“李扬,东西我胡乱给你买了回来,仔细的我懂不多,你先搬到屋里去,等会我婆娘再过来帮你看看。”接着,从袖中掏出些铜钱,是用剩下的。 李扬摆摆手,让大叔把钱收下。 “我早已把大叔当家人了,还要跟我算那几个铜钱吗?替我买几块糖给犬子吃吧。” 几个铜钱,不收倒显得跟人生分了。朱大叔笑着收下,心里想着日后多点照看着他们就好。 几个汉子在屋里忙着干活,李扬到后院那边打了桶水,到厨房烧水去。想到少年一个下午没有吃食,又到邻舍跟大婶买了只鸡。 “李扬你还真舍得,我除了生小孩那天喝过鸡汤,都不知几多年没吃过鸡肉了。”大婶杀了鸡,用碗接了鸡血,又问李扬拿了不要的内脏,收拾干净才把鸡给李扬。 “城里的人都这么金贵的么?整只鸡只要肉?” 李扬没接话,陪笑着付了钱,拎着鸡回厨房忙着炖鸡汤。烧好热水,兑好水温,便提着到春桃房里。推开门,就见到少年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身上披着那件薄纱,身体蜷缩成团。 现今已过中秋,虽没多冷,但少年身子不好,睡在冷硬的床榻上自然容易受寒。 男人又恼又急,直怪自己粗心,放下热水,连忙唤醒熟睡的人。 春桃打着呵欠醒来,睁眼就见到李扬俊美的面容。 “哥哥......”春桃伸了伸懒腰,。 李扬看见这娇憨的,懒洋洋的春桃,心头一暖,把人往怀里一揽,亲了亲人的脸颊。 “我打了桶热水让你擦身子,灶上煮了鸡汤,等会喝了再睡。床铺没有备好你也不跟我说!我是个粗人,生活上有什么没想到的,你要提醒我!别委屈了自己!”听着男人磁性的声音像抱怨又像自责一般呢喃着,一颗心都快融化了。春桃嘟起嘴唇,在男人怀里蹭了蹭,以示不快,李扬只好把人搂得更紧。 “哥哥,屋子里怎有这么多人声?” 李扬将人抱到大腿上拥着,“没事,就是村里来了几个叔侄来帮忙。桃儿,外面都是些粗糙汉子,怕吵到你。这几天没事不要出房了。” 春桃点点头,自己什么出身村里的人都知晓。虽不是女子,在男人堆中打转乱晃总不见得是好事。若果哥哥介意,自己以后得注意点。 而李扬想的却是不一样,少年身体从小没调理好,还带着病,日后必须安静休养。再来桃儿长得好看,大多女子都没他一半漂亮,要是有人对少年打什么坏主意可不行! 李扬铺好床,拿了锅热鸡汤,杂粮馒头,几样素菜进房。两人相邻而坐,半明半晦的烛光影得房中气氛更是旖旎。 用过晚膳,李扬主动收拾好碗筷,转身就要离开。春桃擦了擦嘴,问道:“哥哥晚上会过来睡么?” 李扬听后,立马僵直了身子,没敢回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晚上...晚上要整理。桃儿,你先睡,我...别等我。”说完,便拔脚而逃。 “那等会得麻烦哥哥给我添点热水让我洗洗身,那桶水怕是凉了,桃儿怕冷。” 洗身!怕冷! 李扬脑中顿时糊成团,脸上火热起来。中午嗜了甜头,晚上自然想跟少年好好温存一番。可是自己根来不晓得龙阳房事,其他事让着少年倒没所谓,这件事却不行。 春桃到底是个会看眼色的,李扬一点小心思如何能暪得过他,望见男人红透的耳根,少年嘴角失笑。 出城 罢了罢了,房事就顺男人的意思好了。 “好,我先去烧水,桃儿你歇会儿。”李扬强自压抑着欲望,提着食盒碗筷就夺门而出,竟还忘记关上门。 春桃“噗”一声笑了出来,自己关好门,又灭了其中一盏油灯,准备梳洗更衣。 抬了热水进去,许久才见到桃儿房里的灯都暗了。李扬舒了口气,独自到井边冲了好几桶凉水才压下身内一团邪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3 火。 接连几天,李扬都忙得脚不沾地,天朦朦亮起身准备好早饭,送到少年房里。接着去田里翻地,正午回屋跟几着个叔伯修屋搭棚,直到黄昏便煮饭烧水,伺候好少年饮食起居。 “哥哥,我明早给你做早饭吧!”春桃在房里闷了好几天,睡醒便吃,吃好又睡。吃喝拉撒都由男人包办,每日跟男人相处的时间又不长。怎么都同住在一个屋子,两人都没法好好谈得上话。 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少年一口白饭含在腮帮子半天。李扬夹了去鸡肉给春桃,“厨房灶灰还没清,脏得很。”说完又盛了碗小米粥端到人面前。 春桃接下,随口顺道:“正好,我闲着无事。明天到屋里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 李扬笑着说:“好,听你的。赶快吃饭,明天才有力气干活。”房子已修葺得差不多了,明早请大叔到城里走一转,置点东西就好了。这几天春桃连喝了不少鸡汤,又在房里休养着,脸色比在楼里红润生气了不少,没带着以前的苍白感。 李扬宠溺地摸了了少年的头,顺手又夹了半碗青菜给人。春桃有点愕然,明明前天连哭带闹的吵了半天,男人都没让他去外面走走。春桃望向李扬,两人视线刚好落在一起,见男人眼眸中满是说不尽的温柔,少年心里美滋滋的,连饭菜也多吃了半碗。 踏入十月中旬,秋风经带着寒意,躺在床榻上的的人扯过棉被,将自己卷成团。平日若无事,李扬从来不会叫春桃早起,家里事情自己都打理得来,就让少年多点休息。 “桃儿,桃儿。”李扬坐在床边,轻声唤人。 “嗯......”少年皱了眉头,胡乱挥着小手要将人赶走。 春桃晚上倒是睡不着,白天却整天没精神,总打盹,楼里多年不良的生活作息,绝非几天能改正过来。李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把人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拿了条泡了温水的毛巾,仔细地替怀中心擦了脸。 “我早上到河里捉几条鱼,挺肥的,看你想吃什么样的,我拿去让朱大嫂煮。” 春桃擦过脸已醒过来,被男人抱着的感觉不错,他蹭了踏李扬的胸怀,伸手勾着男人的脖子,慵懒地道:“我不爱吃腥的。哥哥,我不要吃鱼。” 李扬傻兮兮地笑着,又将人抱到桌前坐好,“多放点姜片就好,鱼肉补养人。桃儿,先吃早饭。” 春桃拿了个素包子,慢慢啃着。 “桃儿,外边冷,多穿件衣服。顺便看看有什么缺的,等等一起到城里添上。” 春桃侧头看着男人,眨着水灵灵的杏眼,疑问道:“一起?我也能去?” “嗯。”李扬喝了碗粥,又碌了鸡蛋放在碗里推给人。他喜欢看着少年吃饭,慢条斯理的,很是好看。唯一不好的就是饭量少,喂猫似的。 春桃闷了几天,总算可以到外面转转,以前一直困在墨醉楼,一年都没出去几天,外头的事物,自己其实一概不知,所以总是怯怯生生的。 “哥哥,我打小在楼里长大,小倌平日不能出楼,我怕到外头会丢了你的脸。”少年捧着碗,垂着头,瑟缩地偷望着男人,又道:“桃儿见识浅,身份低贱,怕......” “桃儿。”李扬伸臂,从背后搂着少年,在人耳边道:“我李扬大字不会,泥腿子出身,你也没嫌弃过我,还愿意跟着我过穷苦日子。从今以后,别看轻自己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 春桃抿着唇,使劲地点头,眉眼间含着笑意。 惠阳城虽不如其他大县地般繁华,但这里是进京必经之路,不少官商都喜欢在这里买地置宅。是以不少大宅商铺一家比一家奢华气派。 二人搭了大叔的牛车进了城。春桃进城后便有点侷促不安,低着头由李扬拉着走。 “桃儿,看看。” 两人驻足在一个摊子前,卖的是胭脂水粉,绳结发带等小物件。 李扬拿起了根银簪子,比拼着春桃一头墨发,“我不会挑,就觉得这簪子配你的头发好看。” 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教少年心甜得很,自己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姑娘,何需这般哄着捧着。 “有什么喜欢的你告訢我,这些小物件我还买得来。我...不想委屈了你。” 春桃轻掩嘴角,向男人羞赧一笑,柔声道:“这簪子就很好了”瞄了眼男人,伸手指了指前方一个摊位,“哥哥,我想去看看。” 李扬望过去,是个猎户在贩卖些毛皮活物。见春桃有点害怕,便捉着他的手,走了过去。 春桃看了一会,指了指关在竹笼里的两团灰溜溜的家伙。 “想要?” 少年点了点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4 “是野兔,不好玩。我回村给你捉只猫来。” 少年努努嘴,啧了声,道:“又不是养着玩的,听说兔子肉好吃。” 李扬怔了怔,随后笑了出声,原以为软软糯糯的少年是要养着玩,结果是看中了牠们身上的肉。 “好,买回去杀了煮成红烧的!” 然后两人买了几斤糕点,扯了几匹布,又秤了些香料红糖等,才回村。 洞房花烛夜 “桃儿,等会你先随朱大叔到他家拿点东西再回来,可以吗?” 春桃抱着关了野兔的竹笼,抬眼望上自家男人,回了句好。 日落时份,澄黄色的余辉撒落在田间陌上,各家炊烟缕缕升起,偶有几个孩童嘻笑着,妇人们喊唤着孩子们回家。 少年倚在男人怀里,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春桃满足愉悦的神态刻画在脸上,岁月静好。 初次上门拜访,春桃包了斤刚才买的糕点红糖送给朱大嫂,两人寒喧问好了一会,见天色渐暗,怕夜路难行,女人提了个篮子出来,叫大叔送人回去。 春桃接过篮子,里面是李扬早上捉的鱼,已煮成好几个样式的小菜。 朱大嫂打笑道:“李扬这小子有了媳妇就变得懂事,都知道要捎些鱼肉过来。” 春桃红着脸道谢后,就跟着大叔走回家去。天色已暗,朱大叔走在前头,提着大灯笼为少年照路,春桃手抱着篮子一步步跟上。村里泥路不比城里,少年走得艰难小心,竟走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到家。 春桃顺顺气,用袖子印着额上的细汗,问道:“大叔,进屋里坐坐,给你倒碗水喝吧!” 朱大叔摆摆手说自家婆娘孩子等着他回去吃饭。少年也不勉强,道谢后就让人回去。 看着眼前修整好的房屋,春桃差点认不出这是前几天那间颓败荒凉的癈屋。门前的一块荒地开垦了,架了好些豆棚,榻了的土墙修好,外面围起了竹篱,前院搭了个鸡窝,里面好几只鸡被关着,咕吱咕吱叫着。屋顶,窗门等也全都翻新过,内堂,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春桃心里感动着又心疼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屋里头都点了油灯蜡烛。春桃怕黑,李扬都知晓。他家里的灯点得比别人早又比别家的亮。 “哥哥,我回来了。”少年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搁下篮子,便走进屋子里找人。 春桃正叫喊着,房门“吱牙”一声被推开,只见李扬穿了一身大红喜服。 春桃怔了怔,“哥哥,你这是......” “桃儿,今日宜嫁娶。” “所以你这是?” “桃儿,今日是吉日。我想......” 话未说完,伸手拉了少年到房里头。 桌上放了成双喜烛,成套的交杯酒,窗户墙上贴了喜字,床榻换上了红绸绣鸳鸯被面。上面摆了套全新的男妻喜服,旁边木盒置着些胭脂水粉,银镯发簪,旁边是李扬那个绯色荷包。 李扬牵着春桃的手,一同点了喜烛,到床上拿起荷包,紧张兮兮的塞到人手里。 “我李扬今年十八,无亲无故,家中有四亩薄田,现银二十三两,尚未娶妻,春桃,你愿否...愿否与李某结为夫妻?” 春桃没接话,垂下了头,双肩微微抖颤着。 李扬以为自己笨嘴拙舌又弄哭了人,心里又急又恼,胡乱嚷嚷着:“桃儿别哭,是委屈了你么?虽然聘礼不多,但我保证日后不会让你受若。家事活计我会做,都不用你沾手!要不然,不然我嫁给你,这算是嫁妆!好不好?” 听到男人说要嫁给自己,春桃实在忍不住了,“噗”声笑了出来,轻捶着李扬胸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吃得多,我养不起。还是桃儿嫁给你,帮你洗衣做饭,捶背擦屋好了。” 李扬见春桃这般神态,自然知道眼前人已答应了,也大胆起来,用力将人拉到怀里,亲了好几口,欢喜得很。 “我想跟你厮首一辈子,若然有来生,我也要跟你相遇,相爱。春桃,我心悦你。” 少年流着热泪,笑着赶了李扬出房门,换上喜服,准备拜堂。 半响,春桃推开房门,身上穿上红衣,画了眉眼,点了朱唇,敷了层粉,脸上带着羞赧。李扬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着。他的桃儿,真真是仙子般好看。 李扬上前牵着他,一起走到堂屋,先是拜了天地,又拜了李扬养母的牌位,最后夫妻对拜。少年在男人牵上他那刻起,泪珠儿未曾断过。李扬呜咽着唤了声桃儿,抿着唇,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自己微红的眼眶,拉着人迈入了喜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5 喜烛燃起,昏黄的烛光下,二人静坐在床边,李扬从背后抱着人,紧了紧手臂,道:“桃儿,别哭了,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该高高兴兴的。” 春桃擦了泪,轻道:“人家不就是高兴了才哭。哥哥不好,总是欺负我。” “是的,是的,都我不好,乖别哭。” 李扬亲了亲少年脸颊,起身端来了两杯酒,二人手臂绕过手臂,喝过了交杯酒。 “桃儿,娘...娘子。”李扬执着少年的手,亲吻着。 春桃头埋得低低的,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羞得厉害,抬眼望上去,怯生生回了句:“相公。” 李扬一听激动得很,直接让人坐在自己腿上,把人搂在坏中。盯着乖顺倚在他怀中的人。李扬下身立时一热,直顶在少年臀瓣。 “我们先歇会儿,等等再...再用晚饭。” 春桃点了头,按捺不住的扭了腰,道:“哥哥等会可温柔些,桃儿可是初次承欢。” 相公 少年打开搁在床头的匣子,取出盒香膏,趴在床榻上,臀部高高翘起来,自己挖了团香膏,伸进了两指,润滑着穴肉。 “嗯...嗯......” 春桃双眼水雾迷漓,眼角眉梢染上微红。仰着头低喘了一会,道:“哥哥,可...可以进来了。” 李扬热得昏了头,下身硬得发痛。听到少年的话。便欺身而上,将人重重压在床上。 一个挺身,把热物狠狠埋进了少年身体里。 “啊!”春桃痛得叫了一声,身体彷彿要被撕裂了的痛,不想败了男人的兴致,少年只能咬着下唇强忍着。 李扬未有过情事,自然不懂如何取悦身下人,被勾起了情欲,只觉全身不受控制,脑中按着本能去占有身下的人。男人就着从身后插入的姿势,大开大合的抽插起来。 “呜...哥哥...亲...亲我......” 春桃被破开身子时痛极而泣,李扬下身被温软湿热的肉壁夹得舒爽,重重喘了口气,俯下身与身下人深深交吻。 细细碎碎的呻吟不绝于耳,少年由原先的痛楚竟变成了说不清的异样快感。被男人死死地钉在床上,每一下都捅得又深又重,擦过肉穴某一点时带楚的酸麻,让春桃忍不住射了出来。 “啊...不行...哥哥,不...这里,深点,这里......” 少年被插得失神,只能无力地承受着李扬的摆弄,张大了口,喘着气,声音颤抖着哭喊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少年已泄了好几次,李扬亦觉腰眼处发酸,下身飞快地挺进了十数下后,滚烫的液体一波波打在肉壁上。 “不要了,不要了......”少年腰都快被摇断了,也实在受不了,禁不住向男人求饶着。 春桃精疲力歇,像只小猫般缩在男人怀里,轻呜了两声,就昏睡过去。 李扬虽仍未尽兴,但见少年脸上满是疲态,心里怜惜得很,抱着人亲了几下,便到厨房烧了热水替人清理。用布温柔地一寸一寸擦去春桃身上的汗水精斑。看到少年全身布满的吻痕指印,李扬蹙眉,心里暗怪自己手劲太大,没个分寸。清洗过后,就抱着人入睡了。 秋天早晨的天色仍是昏暗,春桃正睡得迷糊,却被养在屋外的几只公鸡吵醒了。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看着房中火红的喜房半天,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拎起被子嗅了嗅,又蹭了蹭,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来。 吹灭了喜烛,春桃推开门,就见到李扬正在院子打水。 李扬见到少年身上穿得不多,怕晨露冷着他,放下手中的水桶,急急跑了过去。 “吵到你了?出来也不多披件衣服,饿了不?”李扬把人牵进房,帮少年加了件棉衣,让他坐在榻上,递上早备好的脸巾、水盆让人梳洗。 春桃接过脸巾,“起来没见到哥哥,就出来找找。”抬头俏俏望了眼男人,刚才打水时李扬把衣袖卷起,见到男人手臂上的筋肉,少年想到昨夜两人交欢的景象,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李扬笑道:“早点起来把事情忙完,下午带你到村里走走,认识一下。” 新婚第一天,二人都甜蜜非常,在房里缠绵一会,才到屋里用早饭。 李扬翻热了昨晚的剩菜,又蒸了碗蛋羹给桃儿。 少年正吃得高兴,墙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顺着看去,那两只灰兔仍被关在笼中。 “昨天事情太多,都忘了做桃儿最爱的红烧肉。”李扬走过去,捉了其中一只,送到少年跟前。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6 春桃伸手接过,抱在怀里摸着,叹了口气道:“也不是非得要吃,看牠吓得......哥哥,养着吧,这东西好养不?” 小倌又被叫兔儿爷,瞧着两只毛球可怜兮兮的,只能任人鱼肉,心里却突如其来难受起来。自己以前不也如同兔儿般...... 李扬见他神色有变,担忧问道:“怎么了?” 春来摇摇头,支支吾吾的打过茬去。 李扬搂住了人,在耳边道:“叫声相公,就让你养着玩。” 春桃听后脸上通红,连忙挣开男人的臂膀。李扬凑上前,“我们都成亲了,叫相公也是理所当然的,娘子你说对不对。” 少年脸埋得更低,嘟囔了半天,才几不可闻地应了声“相公”。 二人 李扬放开人,笑着走到院里,拔了些野菜,带回屋里,放两只兔子在地上,让牠们吃草玩耍。 “平日就喂点野菜,水莫给太多,喝多了凉水拉肚子易死。” 春桃眨眨眼,点点头,托着腮帮子,蹲在地上逗兔子。 吃过饭后,春桃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到院中浇了瓜棚菜圃。李扬在劈柴,看着少年笨手拙脚的忙东忙西,对每样事物都好奇得很,心里不禁发笑,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该活泼的。 春桃祸害了那块菜地后,便转到鸡窝处探头去看。 “啊!真的有蛋!还热乎着呢,哥哥鸡生蛋了!”摸到一颗蛋来,少年赶紧跑到男人跟前炫耀着。 李扬好笑的看着他,摸了摸少年的头,笑道:“好好呀,以后得劳烦娘子去捡鸡蛋了。” 春桃乖乖点头,嗯了一声,高高兴兴的捧着鸡蛋收进厨房。 二人笑笑闹闹的过了一个上午。 “哥哥,要出门了么?” “嗯,我俩成亲,就算没宴客,也该到村里头走走。”李扬拎了十斤猪肉,几斤喜糖喜饼,包了二十多颗鸡蛋,便带着少年到村里几家辈份高的叔伯家打招呼。 “会热吗?累不累?” 入秋后的正午虽不会灼着人,李扬仍怕少年吃不消。春桃用袖子印了印额上的汗,道:“还好,没事。” 男人从背篓里取出伞,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人。两人手拖着手,踏着泥路,缓缓地慢慢地走着。 “大嫂!”李扬带着春桃走进朱大叔屋院里。 “终于来了!”女人放下一篮野菜,赶忙走上前招呼二人进屋。 “犬子!去喊你爹!”本来蹲在地上挖蚂窝的七八岁大的小子拧过头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去叫人。 堂屋里只有几件家具,角落放着几个未编好的篮子,竹筐。屋里看着有些破旧,却是干净整齐的。 朱大嫂拉着春桃到桌前坐下。 “你大叔在厨房忙了整个早上,该差不多了。”又倒了二碗茶水给他们。 春桃实在渴了,双手接过来,咕噜的一口喝光。李扬默不作声的又给人再倒了一碗。朱大叔在厨房叫人帮忙上菜。不一会,几样乡村野菜,一碗卤猪蹄,一整只鸡,一窝鲜鱼汤及红烧牛肉便热腾腾的摆满桌。乡下人一年或许只有过年才吃得上肉,牛肉更是得来不易,杀牛是要通报官府的。 “大叔怎能让你破费了......”春桃看着一桌菜肉,心里有些侷促不安。朱大叔一家生活应也不富裕,这顿饭实在浪费。 李扬拍拍少年肩头,笑着示意少年放宽心。 朱大叔嘿嘿笑着道:“李扬倒是娶了个体贴的贤淑的!我婆娘还嫌这桌饭菜入不你的眼,怕让你见笑!” 女人瞪了大叔一眼,哼了声,夹了块鱼肉到孩子嘴里。 春桃闻言手却是一抖,自己跟李扬成亲的事怎成村都知道了。抬眼看见李扬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条线。 “大叔也知道我们成亲了?”春桃嘀咕着。 “李扬那小子本是打算过了年修好屋子才接你回来,没料到前几天出了意外,也就只能先带你回来。” 李扬紧紧捉着少年的手,道:“早就该赎你出来,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委屈不了!桃儿,听大嫂一句话,李扬是个靠得住的人,前年才买了三亩地!这么年轻又是个愿吃苦的,以后日子会愈发好过!” 大嫂喝了碗茶润了喉,说得眉飞色舞。 “打从决定要接你回来那天,李扬就让我帮忙备着你们成亲的事。你那身喜服红被子也是我跟村里几个妇人赶了几天才做得出来!” 女人舒了口气,语重心长对着春桃道:“别嫌大嫂唠叨,我看着李扬长大的,这孩子跟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7 你一样,也是受过苦。你们二人能走在一起,我跟你大叔确实高兴得很。” 春桃唤了声“大嫂”,本在眼眶子打转的泪就涌了出来。几个人劝了一会,少年才止住了泪。在屋里闲话家常几句,一个下午就晃了过去。 秋季日头不长,李扬怕天黑路不好走,赶在天还亮时带人回去。 “大嫂,日后桃儿得闲就来,到时教我做饭补衣。” “行,桃儿长得漂亮又乖巧,见着就欢喜,以后多来陪犬子。” 春桃点点头,道别过后,跟在李扬身后走。 少年未曾在墨醉楼外的地方生活过,对乡野地方的事物都觉得新奇,在地上捡了根细树枝,拿在手里挥动着。一时收集地上的野花,一时摘树上的果子树叶,把玩着,活像个小孩童般天真烂漫。 李扬知道少年对这些事物好奇,怕人跌倒,捉紧了他的手,叮咛他要小心脚下。 “都是些野花杂草,以后见惯了就不觉得特别,”李扬转身,扶起了蹲在地上的人。 少年东摸西找,拔了好些不知名的野草,握在手中。“犬子教我晒这种草给兔子吃,他见过兔子专挑这草吃,吃了不易生病。” “怕冬天没青草喂养兔子,现在多备些。哥哥,我是不是很聪明?”少年嘿嘿笑了声,又弯身去拔草。 李扬摇头失笑着道:“娘子自然是聪明的,这些重要的事就要交给娘子了。” 春桃忽地站了起来,半羞半怒道:“不要叫娘子,日后不许在外边乱叫!” “什么乱叫?成亲了不叫娘子要叫什么?”李扬故作生气地道。 少年嘟着嘴,把手中的野草投到李扬背篓里,双手握着男人一只手,软声道:“生气了?相公...别气嘛。” 李扬哼了声,偏过头,不理人,径自走着。 春桃追上前,挨身到男人胸膛。俏声道:“也不是不许叫,就是,不要在外边叫,娘子什么的。” 李扬低低一笑,凑到少年耳边道:“在那里才可以叫娘子?屋里?” 少年点点头。 李扬伸手把人圈在怀里,“在房间里呢?”低头贴住人的脸,亲了口。 春桃眸中三分怒,七分羞的瞪着男人,满脸通红,扭扭捏捏的回:“关了房门,别人还管得着么!” 再做昨晚的事 李扬哈哈笑着,手仍是紧紧搂着他。 大白天的,春桃怕被村里的人闲话。 “还不快放开,等被人看见了又出事情。” 春桃低下头,轻轻捶着男人胸口,像撒娇般。 李扬心神一荡,腹部有股热流向下身涌去,顶起了一个弧度。 “桃儿,你真可爱!”男人一手托在少年臀上,把人拦腰抱起。 少年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圈着男人的脖子,急问:“作什么?” 李扬没接话,更是加快了脚步。 “哥哥?” “我...忍不住了。” “嗯?吃坏肚子了么?” “桃儿,等等我们再做昨晚的事。” 少年愣了一会,然后吃吃地笑了出来,把头埋在男人怀里,由得他抱着跑。 回到屋里,李扬急不可待地直往房间走去。“呯”的一脚踹开了门,拥着人倒在床榻上。 “哥哥,桃儿走了半天路,身上有股怪味儿,不先洗洗么?”少年支起半身,靠在榻上,瞇着杏眼,嘟起嘴唇,伸手揉弄着男人下身。 “再等下去怕饿坏了我家娘子。嘶...嗯......” 李扬舒服得轻叹了一声,细细摩挲着少年的嘴唇,忍不住吻下去。二人都吻得难分难离,李扬伸手,从春桃下摆中探入,轻抚着少年的腰肢,手指缓缓下滑,停在少年粉嫩秀气的柱身,上下耸动起来 “啊...嗯...”春桃娇媚地轻吟着。 李扬喘着粗气,脱下少年的衣服,一边亲吻着少年的额头,眉眼,含着少年红透的耳垂,低声道:“我得闻闻看,到底有没有臭味儿。”说完,便伏下身,含住了少年的分身。 “别...啊...不要...哥哥,不......” 春桃扭着腰,双手插入李扬发间,用力抱着男人的头,彷彿这般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快感吞没。 不一会,少年颤抖着发泄了在男人口中。 李扬吐出白液,“没事,香得很,桃儿你尝尝看。”男人捏着少年下巴,把舌头伸进人的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动着。 “呜..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8 .呜...嗯...”仍在高潮余韵中的人还未回过神来,双脚被抬了起来,挂在男人肩上。随之一根热烫的巨物捅进敏感处,激得少年浑身战栗。 男人大力揉着少年的臀,一边把肉捧顶得更深。 “娘子,舒服吗?”说完,直起腰,又一记又深又重的顶撞。 “嗯...嗯...好烫,相...公...” 咕唧咕唧的水声,肉体的交合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淫靡。李扬大力抽插了百余下,已觉到顶点,不想忍耐,就全射进少年肉穴中。 从早上忙到现在,又泄了两次身,春桃已累得很,闭上眼睛,喘着气,瘫在床上休息。 李扬替沉睡了的人盖好被,翻身下床,随意披上件衣服,关上门后,便到厨房煮点稀粥饭菜,烧上热演,等少年醒来时就能用。 春桃醒来时已是大半夜。李扬侧卧在床上,一只手臂紧紧搂在他腰间,从身后将自己抱住。 房中灯光昏暗,摇曳着的烛光映出身旁睡着了的人。少年怕黑,房中灯火总亮到天明。少年怕冷,火盆子备了不少。少年每日要洗澡,灶上时常烧着水。 听着李扬均长的呼吸声,春桃转过身,仔细打量起眼前十八岁的男人。 初次相遇,自己十三岁,不懂情爱,更没想到二年后竟会跟这个人结成夫妻。回想起昔日时光,春桃心头一暖,咯咯笑了出来。 细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抚着男人深邃的五官,透过指尖传来的温度,牢牢记下男人的一切。凑上前轻柔吻了男人的额角。 李扬突地睁开眼睛,“娘子大半夜不睡,偷吻我作什么?饿了吗?嗯?”展开笑容,把人抱得更紧。 春桃偷吻不遂,被李扬调戏,又羞又恼,别过头道:“身上都是汗臭味,自然睡不着。” 李扬起身,抚着少年的脸庞,轻语:“我见你睡得沉,不忍吵醒你。水一直热着,你先洗洗身子,我热些粥来。” 春桃拉住了人道:“都快天亮了,别拆腾。明早起来再洗就是。” 男人笑着回了句好,紧抱少年又滚到床上去。 “是有股味儿。”李扬皱了皱眉头,在少年身上嗅了嗅。 “什么味儿,是我身上的么?”春桃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紧张地伸手到身后探摸后穴,怕出了脏物被李扬嫌弃。 “嗯...是你的味儿。” 桃花化成的精怪 见少年一只手探着后穴,男人淫笑了声,一手环着少年的腰,在人耳边道:“哎,娘子太贪嘴了,怎自己的手指也在吃呢?” 春桃知道自己又被人调戏了,红着脸追打男人,二人闹着闹着,拥作一团,也不知是谁点的火,满室尽是一片呻吟。 窗外照进了日头,刚好晒醒了人。春桃揉了揉眼睛,看到高照的太阳,连忙起身。 “哥哥。” 李扬正在院中劈柴,听到少年的叫唤,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示意人先去沐浴。 春桃身上的精液早已干透,连着布料一直粘结着皮肉上,确实不适。刚要走动,那东西又有要流出来的感觉。他红着脸,以不太自然的脚步走路。 哥哥也真是不会节制点!腰好酸...... 哼了一声,心里暗骂着男人,关好门,脱下衣服,便跳入浴桶中,泡了热水,全身舒服的忍不住哼起曲来。 春桃洗好身后,穿了件蓝色长衫,外罩了件白棉袄,微湿的及腰长发随便散落着。原本精致的脸容因情事上的滋润,带上了几分媚态。 “过来吃点东西,先喝点粥暖了胃。” 李扬了早饭,见春桃过来了,盛了碗肉碎小米粥给人。 春桃应了声,见到是肉粥,嘟起了唇,小口小口啜着吃下。李扬知道少年基乎不吃腥腻肉食,只能尽量将肉混着其他食材煮,让人多少碰些。 两只小灰兔见到春桃,都团到他脚边。少年顺手抱起了一只,放在大腿上。又伸出了脚,逗弄着地上的兔子。 “吃饭也不正经吃。”李扬交给少年一个竹篮子道:“这是朱大嫂前年晒的桃花,还有果脯。早上让犬子送来,说桃子作脂粉不错。” 少年放下粥,接过来打开。 “哥哥,我们怎可一直让大嫂家破费。” “这东西不值钱,村里家家户户都放了一堆。” 李扬拿了果脯,打开,塞了一块到少年口中。 酸酸甜甜的,带着桃子独有的香气,外面还裹了层糖蜜。少年好甜,这果脯可真合胃口。 见少年吃得欢快,李扬自己也拈起一块,尝了口,果然甜得发腻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9 ,赶忙喝了碗水。 “村外不远处有个山头,里面长了一大片桃子林,到春天桃花开满山,妇人会去捡花晒做干花磨粉,拿到城里卖。夏天到,桃子结成了,孩童就到林中摘果子吃,吃不完便做成果干,这东西值不了钱。桃儿你放心,朱大叔家不缺那点衣食。” “是这样么......”说完,又取了块果脯入口。 “待春天时,我带你到那边游玩。” 春桃甜声回了句“好”。 李扬凝目看他,忽然叫了一声:“不行!不行!” 少年不知所以,拧眉问道:“哥哥怎了?” “我看还是不能带你去桃林。” “为什么?” “娘子你想想,你长得这般好看,若然到桃林去被人误以为是桃花化成的精怪,怎么办?不行不行!” “净爱胡说,不理你!”少年装作生气,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春桃见到男人故作忧心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男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早饭后春桃独自坐在廊下,逗玩着兔子。李扬见他发呆闷坐,拿了盘瓜子让他嗑。李扬也搬了张凳来,二人背靠着背坐着。 春桃剥了几颗瓜子,长吁了口气。 “哎......” “怎了?”正在拣菜的李扬问道。 春桃幽怨地哎了声,半响,道:“我每天吃饱睡,没做什么正经活儿,这样不好。” 男人听后放下了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笑着回:“怎样不好了?嗯?” “我不想吃闲饭!” “怎会是吃闲饭呢?娘子每日浇菜圃,捡鸡蛋又要喂鸡养兔子,屋子打扫得如此洁净,这些事都让你一个人做完了。” 李扬转过身,把人搂住,“我娶你,就是要爱你护你。只怕委屈了你,跟我过这种清苦日子。” 男人的气息喷在脸上,春桃红了脸,轻道:“那来这么多委屈了,若然心疼我,夜里少折腾些就好了。每晚都这般,就...就......”说着说着,自己就红了脸低下头,都羞得讲不下去。 大白天的 李扬用力把人抱紧了几分,笑了起来。 “好!这次依你!”说完,一把托起了人,走到房里,将人放在床上。 “哥哥!这大白天的,不要。”春桃瞪着一双水溜溜的杏眼,嘟着嘴,轻轻推了男人。 李扬伏身,亲吻着少年脸颊,一边脱着自己上衣说:“娘子说夜里不要折腾,白天总该可以了吧。”另一只手往少年下身探去。 “又不是白天晚上的问题......” 春桃被揉得舒服,将脸深埋在男人胸膛,吐出灵巧湿滑的舌尖,舔起男人敏感的乳头。 李扬低呻了声,死死地把人按在胸前。 少年见状,张口把乳粒含住,时而吸啜时而浅咬轻磨。男人难耐地呻吟着,伸出三指插入少年高热的穴洞。 “啊...哥哥,嗯,深点,深点......”春桃吐出口中突起,仰起头,扭着腰,渴望着更多。 李扬掰开春桃雪白纤长的双腿,架到自己肩上,一个用力,便整根没入。 “嗯...嗯...轻点,轻...嗯...哥哥......” 少年被捅到最深,一时又爽又痛的,后穴跟着绞了一绞。李扬低吼了一声,托着少年浑圆的臂,狠狠的干着身下人那湿热紧致的小穴。春桃被插极爽,觉得自己快要泄了,禁不住想合拢起双脚,却被男人用力拉开。 “哥哥,慢点...不,不行了......”少年勾上男人的脖子,呻吟着,声音又娇又媚,脸上眼角染上情色的绯红,魅惑得很。 李扬一身欲火立时烧得更旺,就着这个姿势一次一次的冲进那滑溜的甬道,没顶的快感让人失控,心里又欢喜着这个人,男人也不知猛插了几下,直到身下人一声比一声高涨的哭喊求饶。 “呜,呜...哥哥......”春桃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下身泄无可泄,仍被李扬套弄着。 男人频密地振动着腰,深深插入数十下后,紧紧搂着人,低吼了声,终于发泄了出来。少年缩起轻颤着的身体,李扬把人抱到怀中,拭去少年脸上的眼泪汗水,二人相拥入眠。 转眼以踏入正腊月,村里各家各户已准备着过年的事项。 李扬本想着家里着只有两人,不打算特别布置,随便办点年货,到几户熟人家走动便成。然而春桃却不愿,早早问过朱大嫂,自己一手一脚包办着年前的准备,亲手做几件衣裳,腌了不少咸猪肉又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0 扫屋又是祭灶的。男人不怕他折腾,就是怕他自己累坏了。 窗外飘着鹅毛白雪,李扬推门入屋,嗅到一股扑鼻而来的甜味,混合了炭炉烧出的热气,直渗到人的心里。 “哥哥,你回来了。”春桃放下手中捣弄着的瓦钵,捧着一碗冒着白烟的老姜茶迎上前。 “先喝下暖暖身子,刚煮好的。” 李扬一手接了碗,搂着人,亲了人,的脸庞。 “在弄些什么,香得很。”拉着人走到桌前坐下,“都是些什么?”男人拈起了其中一罐墨色细粉。 春桃拍了拍男人的手,道:“别乱摸,是描眉用的!这些都是些药粉,花粉儿,调香饼脂粉用的。”少年略略擦了擦手,又继续调弄他满桌的玩意。 李扬自觉无趣,抱起窝在墙角竹篮里的兔子,盘着脚坐在榻上喝姜茶。 “做来干嘛?”灌了碗热姜茶,刚一路上披着薄雪的身子泛起暖意。男人舒服得瞇着眼,仰卧在坑上,胸膛上睡了只圆滚滚的兔儿。 “前些日子朱大嫂送来的桃花粉我作了几盒胭脂香粉送去。村里的妇人闻着欢喜得很,问我能否多作几个卖她们。” 李扬侧过头问:“哦?桃儿你会做这些东西?”顺手将那团热烘烘的毛家伙放回地上。 春桃笑道:“楼里每个人都得要会。” “若然累人就不要做了,不缺那几个钱。”男人翻身下来,握着少年的手,捂在怀中。 “昨晚我听到你在半夜咳了几声,是冻着吗?” 春桃抽出了手,瞪着男人,哼了句:“我是叫得嗓子发哑了!”说完,又觉这话太暧昧,一下子羞红了脸,垂下头,调着手中的脂膏:“又不是为了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而已。” 李扬得意地笑了笑:“你想作就作。乖娘子别恼,刚才我去了张猎户家买了几斤蛇肉,听村里人说这养人。今天冷得紧,晚上我们吃火锅,喝点酒,再洗澡睡觉。相公今晚管把你喂得又饱又暖。” “谁说要跟你吃酒泡澡!” “咳!咳!”李扬夸张地咳了两声,皱着眉头道:“刚才一直下雪,我又没撑伞,冷了一路怕是受寒了,头痛得很。”长臂一舒,便把人拉到怀里,压着人倒在热坑上。 “桃儿,我难受。”捉着少年的手,强硬地往自己蓄势以待的分身探去。 春桃边揉着边说:“这么烫,我看是不用驱寒了。” 李扬撑起身子,啜着少年唇瓣,喘着热气,低声耳语:“那就帮我退退火吧......” 春桃从来不舍得拒绝男人的要求,垂了眼帘没再接话,微微笑着,顺应男人的需求...... “等天气回暖,我到城里买些葡萄苗种在院里,顺便带你去处逛逛,好吗?” “嗯......”春桃头靠在男人肩上,嘟囔着。 “待开春时,我便要下回干活,白天就不能像现在一样陪着你。” “我也下田......”少年似睡半醒的喃喃说着。 李扬抚摸着少年的头发,让他睡在自己怀里,捉起那只嫩白的玉手,凑到唇边,亲吻着,轻柔道:“才舍不得呢。” 春桃稍稍睁开眼,回了个浅笑,打着呵欠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就打起盹来。 每日里,李扬早上备好早饭,做好日常粗活杂事,才到房里嘟唤人起床。 天气渐寒,春桃本就怕冷,大多时候都手抱兔子,怀里塞个汤婆子。屋里火盆都烧着炭,李扬实在舍不得人受冷,生活上照顾得更是精细。 两人卿卿我我的过着恩爱的日子。 闲时就到村里头走动,或是到山里玩雪看景,多数时间都窝在屋里的热坑上吃点心,逗兔子。 转眼便到了孟冬,各家各户亦开始准备过新年,而今日早上,一辆极奇华丽的马车出现在村头,车后跟着许多从仆,约有三十多人,其中更有官府中人。山野穷乡那有过如此阵仗,马车才刚入村口,不少村民便扰扰攘攘的急着找村长,更有不少吓得跑回屋里闭门躲起来。 谪仙 六十旬的村长领了几个稍为见过世面的村民恭迎,战战兢兢地问:“各位官爷,不知到来李家村有何贵干?” “此地是否有一人名叫李扬?”问话的是位骑着马作侍卫装的青年。 “有的!有的!李扬就在前面不远处,各位大人不知找李扬有何事?” 那青年蹙眉,不耐烦的大声喝道:“那来这么多话!让你带路就行!” 村长连连点头,抖着佝偻的身体叫几个年青村民带路。不少人围到车队后跟着,密密麻麻一堆人便塞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1 在李扬家门前。 此时,李扬与春桃正在院里干活,远远的已听到外面嘈吵非常,又见黑压压一堆人往自家方向走来。春桃胆怯,吓得全身发软,死死拽着李扬衣袖,要往屋里躲。 李扬咽了咽口水,强自按捺了心神,紧握拳头,下意识将少年护到身后。 “哥哥......”春桃紧捉着李扬,惊得全身连着牙关也在颤抖。 “别怕。”李扬牢牢捉着少年冰冷的手。 骑马青年来到人前,打量着李扬,后问:“你就是李扬?” 李扬迎上前:“正是。” 二人对视了一会,那青年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跪下,道:“范公子,人已找到!” “辛苦了。”温煦如春风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然后车帘被掀起,一身玄色儒衫的男子徐徐下来。 男子身材高挑瘦长,黑发随意束在脑后,五官俊逸,一双眼眸深如古井,冷若冰雪,嘴角含笑,却未到眼底。 不久,一只修长白晢的也跟着手递了出来,男子失笑,摇了摇头,伸出手把马车上另外一人扶下来。 “什么鬼偏僻地方!屁股都快坐烂!哎呀,腰!痛!痛!痛!” 年青人独有的爽朗清脆之声引起了春桃的好奇,胆怯着偷偷探头望去,顿时抽了口大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说话的少年十六、七岁身量,生得俊俏无比。五官明艷,拥有倾城绝色,美得咄咄逼人。 白雪飘飘,寒风瑟瑟。少年一身白衣,披一鹤氅,彷若谪仙一样超尘,却又带着妖精般的美艳。 此人真真该天上有地上无的颜色。 那少年应早已习惯旁人惊叹的目光,由身旁一个十来岁的婢女扶着走到李扬院子里。 上京 “冷死爷了,哗!这里竟有个小美人!”少年冲春桃勾勾手指,调笑着道:“小美人!别怕,过来,过来。” 春桃听后一愣,沉下脸,把李扬抓得更紧。 李扬面带愠色,双手将人搂在怀中,道:“这位爷意为如何!春桃可是李某发妻!未知各位官爷到来是有何要事?” 白衣少年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绝对误会一场,别紧张,先到里面坐坐,好冷呀!”少年拍了拍掌,随即涌出十来个小厮婢女,各个端着用红绸盖上的托盘,有条不紊地挨着次序递进李扬屋里。 李扬不明所意,目瞪口呆立在自家院子,看着那白衣少年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屋里。 “哗!兔子!有兔子!好可爱,来,给爷抱一个。” 两只小家伙见到生人,吓得四处乱窜,就见那人追在后头,边跑边叫嚷着,玩的高兴。 “公子少年心性,让两位见笑了。”玄衣男子拱手躬身向李扬二人行礼,接道:“李公子,不如请尊夫人一同进屋内再谈?” 李扬见来者无不善之意,刚提到喉咙的一颗心也平稳下来。点了点头,牵着春桃走进屋里。 一进屋,四角都燃着火旺的炭盆,盆中烧的是银霜炭,是贡品。屋里茶香飘溢,和着一股奇异暖香,闲着教人通身暖和舒畅。桌上布满果品、杯盏,样样皆精致无比。 春桃暗猜,这两位公子绝对身份尊贵,光是这屋里烧着的贡炭,就足够一户普通人家的几过月开销。 那白衣少年笑嘻嘻的手各抱上一只兔子,得意万分道:“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还好我聪明绝顶,料事如神!早就作了准备。” 玄衣男人充耳未闻,请二人先上坐,掸去身上的霜雪,悠然坐下。 “未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李扬依然紧捉着春桃的手,问道。 “我姓白,京城安乐候白家嫡子白幽。哦,你旁边那个姓范,名文川,是个教书的!李扬!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发生在你身上,我跟你讲......” 玄衣男无奈叹了口气:“白公子别忘了跟范某的约定,不然回京后。”平静地为李扬二人倒了杯热茶,接着道:“范某必定只会落井下石。” 少年当场惊得喷出一口茶,呛得直咳,旁边的婢女上前替人拍着胸口顺气。 “得!得!得!我闭嘴,你慢慢说,我不插话。”转身就抱着兔子爬上暖坑侧卧着,打了个呵欠。 不消一会,就沉静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玄衣男子抬抬下巴,几名小厮连忙上前盖毯子的,放暖炉的。男子确定少年真是睡稳了,回过头,接着刚才的话。 “十五年前,开国公府嫡次子在省乡途中被劫。队中一百多人全部被杀,唯独不见国公夫人陈氏的贴身丫鬟叠翠及幼子的尸首。”男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2 人端起茶盏,抬眼望向李扬,片刻收回目光,饮了口热茶。 李扬手微微抖着,虽不确定,但心中已有猜想。春桃垂着头,眼睛盯着杯中茶水,一颗心直跳着。 “十五年后,墨醉楼里的琦玉公子认出了你就是当年开国公府失踪的次子,李扬。” 李扬重重搁下手中茶杯,喘了口大气,露出了个不可置信的表情,道:“范公子,怕是你们搞错了!天下之大,姓李名扬的不下数千,而且时隔长久,那位琦玉公子如何确定我就会是当年失踪的孩子?你们几位官爷是在找乐子吧,戏弄百姓有趣吗?” “因为你跟你哥就长得八七分像呀!”原本睡下的少年撑起身子,眨着美目,巴巴地望着李扬。 玄衣男人蹙眉,瞥了坑上人一眼。少年吐吐舌头,一头倒下去继续装睡。 “琦玉原名玉璃,本是陆太医第三子,后因获罪被充为官妓。他与你兄长有数面之缘,自然认得出你。” 玄衣男子搁下茶盏,幽幽地道:“李扬,你哥哥怕是活不过这冬天的。” 李扬心里虽满是疑问,但关系人命,还是问了原因。 “中毒,唯一救命之法,是要至亲之血为药引,连服个月便可痊愈。” 李扬眉头紧锁,半信半疑地问:“开国公府就没其他亲人能供血为引?” 玄衣男人叹了口气,回道:“只有你们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其他旁支亲族亦不多了。府现住着开国公老夫人及你兄长李濯。令尊二人早在十多年前已仙游。” “所以要我回京给我哥治病?” “不全然是。”男子顿了顿,神色凝重地说:“李扬,回京后开国公府便会立马向皇上请旨,封你为世子。待你及冠之时,便能承袭开国公爵位。至于春桃公子,到时不能与我们一同回京,恐怕只能另作打算。” 李扬站了起身,质问道:“放屁!桃儿为何不能跟我到京城去?他不去我不走!” 舍我而去 “四品以上官位皆不能娶伶人妓子为妻,违者剥夺爵位。” 堂屋内沈寂了许久,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响。 “哥哥。” 李扬低下头,伸手抚上爱人的脸,轻道:“没事,我带你回房休息一会,好吗?” 春桃抬眼望上李扬,苍白着脸,目光空洞,浑身颤抖,似笑非笑的道:“哥哥,这是天大的好事呢。”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生涩起来,豆大的眼泪随即滑落。 “哎呀,真是的,看我高兴得,哈哈......” 看到春桃脆弱又单薄的身影,李扬心下一揪,抿着唇,闭上眼沉思了会,随即了然。 “范公子!”李扬紧捉着春桃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我只是个乡野汉子,绝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世子,谪子。我妻子身体不适,不便作陪了,你们自便吧。”起身,便扶着身子发软的人回房休息。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就说了,要说服李扬,就要先搞掂那春桃!”白衣少年翻身下地,抓了大把果脯,屁颠屁颠的溜到别人家后院去。 房内,二人坐在床边,李扬让人靠在自己怀内,一下一下轻抚着春桃的长发,在人耳边呢喃细语着。 “桃儿,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哥哥只要你,我不会去京城当什么国公的。” “桃儿,别怕,我在。” “娘子......” 男人一直一直低语着,彷彿安慰着人,也象是在说服自己。 春桃垂着头,眼中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半响回道:“哥哥。” 阖上眼睛,压下眼泪,咽声说着:“你,该回去的。” “不去!我不要离开你!” 春桃听后,叹息道:“哥哥,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管为了你自己还是家族亲人,你亦该回去,这是责任。” 李扬搂着人,心中有着千百句拒绝的理由,但口中却说不出一个来。 “哥哥,出去吧。没有把客人留在屋里的理由。我累了,让我歇会。” “我不去!” 春桃挣开搂着自己的人,帮他整理了衣衫,温柔笑道:“去跟范公子聊聊天也好,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李扬被赶了起身,推了出房门。 冬天天黑得快,房内没点上灯火,早己昏暗得很。春桃呆坐在床上,心里清楚,今日之后,不管李扬还是自己,都已无法回到从前。 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春桃咬着唇,仰着头,只希望外面没人听得到他的哭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3 “小美人...小美人,是我,快出来出来聊聊。” 门外是那位白公子叫唤着,春桃擦干了泪,起身应门。 “白公子。”春桃躬了身,回了个礼。 白幽罢罢手笑着说:“李扬跟范文川在屋里,我一个人无聊,找你来讲讲话。”然后替春桃披了件灰白色的雪狐裘。 春桃受惊,将那件金贵的狐裘脱下要还给人。 “披着!披着!国公夫人受寒了我可大罪过。” 白幽身旁的两个小厮提着灯笼照着路,两个婢女左右撑着伞,怕雪打落在少年身上。 春桃以往只伺候人,何曾被人伺候过,脸上表情有些生硬,回笑道:“白公子你何来见到国公夫人了。 “你是李扬妻子呀!” “我是惠阳城李村李扬的妻子没错。京城开国公府里李扬的夫人是谁,我一个贱民如何敢认。”春桃垂下眼眸,平淡无奇地说着。 白幽叹了口气道:“你舍得吗?李扬回京后,你们二人恐怕再难相见。就算他念旧情,接你到府中,你也只能是个男宠色侍。” 春桃失笑:“男子与男子又能有多长久呢?我本小倌出身,若然哥哥日后想到了我,管是男妓男宠,我还是会到他身边去。”笑到半截,面容就渐渐转入凄凉。 “白公子,你跟我说说,开国公是个怎样的官好么?” 少年见到眼前的人明明悲痛万分,却仍强撑着。 原本轻看他是个小倌出生,现在竟有点怜惜之意。 “公候伯爵皆为武将,当年太祖打江山,封了功臣爵位。开国公爵是世袭罔替的,只能是嫡子承袭。李家嫡系子孙,只剩李濯跟李扬二人。李濯因某些原因不能承袭,只剩李扬。不然,四代的开国公爵到这代就没了。” 春桃边听边微不可察地点头,又问:“何时起行?” 白幽没想到少件是如此爽快的人,看着就是个柔弱扭捏作态的人,以为这人必定会闹得凶狠,心中早想好了几个法子整治他,瞪眼反问:“最快明早,他哥真的撑不了,你真舍得?” “舍不得。但如果这样对哥哥好,那我必定要被舍去,哥哥才能有所得。我不要成为哥哥的包袱!白公子,桃儿求你。”春桃二话不说,突然跪了下来。 静王妃 “唉唷!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起来!”白幽上前要将人拉起来时,春桃从怀中探出一个杏黄荷包,低着头,双手奉上。 “我知公子尊贵无比,断然是看不起我等贱民。我...我不知道京城是个怎样的地方,不晓得日后哥哥会怎样,但......”泪珠滴滴答答打落在雪地上,白幽看着也心酸起来,不自觉地接过荷包。 春桃吸了吸鼻子,接着道:“里面是我所有积蓄三百多两银,只求公子日后若然李扬在京城待不住了,这三百两当成盘川,让他平安回来就好。春桃待在这村等着。” 白幽抿着唇,擦了眼角一点泪痕,拉了人起来。 “好!冲你这情分,李扬我是保定了!”说完,从颈上摘下了串璎珞,塞到春桃手里。 “日后有人欺你负你,拿着这东西到京城蘅梓褛找白幽,不是杀头大罪,我都能帮你扛下来,知道吗?” 春桃露出个不可置信的表情,又觉得十分失礼,赶紧福了福身,道了声:“多谢爷!” 这声叫得软软糯糯,酥到骨子里,白幽贼笑着,凑到人耳边道:“要不到爷府里住,京城里我可横着走的。”那只禄山之爪经已准备向人摸去。 春桃掩着嘴,打笑着道:“白公子,你就不怕你家夫君知道么?” 白幽伸到半路的手,僵住了慌张起来,“你...你怎知我为妻呢?爷我......” 春桃犹豫了会,歪着头道:“我是什么出身,谁上,谁下......”说到一半,目光便在白幽腰身处停下,道:“春桃自然知晓的。” 然后转身,径自回到房里,只留下百幽自己在院中,思考人生。 大半个时辰后,春桃出房门,迎面便站了两个婢女,向人福了福身道:“春桃主子,请随婢子到堂屋。几位公子已在屋里等候了。” 春桃点了点头,当是回礼,跟着二人到屋里去。 屋内桌上已布好饭菜,白幽一人盘着腿,捧着碗瓜子,坐在热坑上嗑着。 两只兔子窝在他旁边啃干草。 范公子跟李扬一人一边对坐在桌前。 李扬脸色铁青,周身气氛凝重非常。范文川见春桃进来,站了起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人坐下 春桃轻唤了声:“哥哥....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4 ..” 李扬回望着人,捉住春桃的手,问道:“身体好了点吗?先吃饭。” 屋内烧得热烘烘的,少年又披着狐裘,脸上冒出薄汗,提起袖子印了印。 身旁两位婢女见状,连忙帮人解下衣服,另一个递上手帕,又端来一盘暖水让少年洗手。 这阵仗吓得春桃有点慌乱。 白幽扬着下巴,朝少年点了点头,道:“这两个婢女从我府中带出来的,规矩好又聪明,留下来伺候你吧。” 春桃骇得差点大叫出来:“使不得!使不得!我什么身份,受不起两位姑娘伺候。”直摇着头。 李扬轻握着春桃的手,道:“留着用,你是开国公府李扬的妻子,这身份还不够吗?” “哥哥......”情理之中,但又是意料之外,李扬的决定仍是让少年觉得难过。 “桃儿,我明早便要起行。” “明早吗?”春桃故作镇定地笑问。 “是,范公子说了,待我承爵之日,皇上会另外赐府,到时我便会把你接到府中,你我二人就不会再分离了。 “好......”少年咽了咽口水,身体血液像被抽去一样,浑身无力。 “桃儿,你等着。” “自然是会等的。”胸口痛得连呼吸都成问题,只能张着嘴巴用力喘着气。 “明天我们出发后,会有人接你到李家在城里的别院住下。一切吃喝用度皆有人管理。在那边你就是个主子了,会有人替我照顾着你。” 春桃连指尖也抖颤着,心悸得紧,全身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李扬知道春桃伤心,握着他僵硬的手,捂在自己手里。 “每个月别院都有人送信到京城滙报事项,我亦会托人带书信给你。桃儿,搬到那边住下,好让我安心。” 少年脑袋已乱成一团,只觉全身如掉入冰潭,寒意直窜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再也无法强忍着分离的悲痛,春桃觉得内脏都痛得不行,冷汗直冒,一下子竟干吐不止。 李扬紧张得很,一把抱着人又回到房里躺着。 堂屋里几个小厮丫鬟垂眼静立。 沉静许久,还是白幽先开口:“我觉得自己在作孽,看到春桃这样,心里挺难受的。” 范文川嗤笑出声,道:“你这人没心没肺的也会替人难过?” “去你的!”白幽执起一把瓜子,往人身上撒去。 “我没心没肺总比你冷血好。听着!春桃这人你给我好生照顾着,别让我知道你有什么鬼主意打到他身上去。” 范文川沉声道:“要是乖乖听话的,我保他一生平安富贵,要是有什么岔子,我容得下他,李濯就说不一定了......” 白幽翘起嘴唇,冷笑了一声:“他敢?” 范文川眼中闪过一抹计算,又道:“你送了两个婢女可算用心良苦了,只是个小倌儿,他不配王妃你如此用心。” “他比你们这些人好多了,有情有意!反正春桃动不得!” 范文川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王爷知道王妃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吗?连那串璎珞也敢送给人。” 尘埃落定 “爷!我!高!兴!”吼出这句,白幽从婢女手上夺去了鹤氅,气冲冲地往屋外走。 “唉,任性之极,也不知谁惯的......”手指往桌上轻叩一声,暗处当地窜出几个黑影,单膝跪下。 “跟好他,少了根汗毛,你们可担当不起。” “喏!”几个黑衣人旋即而去。 房里没有点灯,冬天的夜半没有风语虫鸣,更显得寂静。 “桃儿,你怨我吗?”抱着少年睡在床榻上,紧紧地搂着人。 “哥哥...我......”少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怨?凭什么。 “桃儿,我必须回去。一为李府上下几百人性命,之后便是为了你。我想让你过得更好。” 少年在男人怀里哭了半夜,知道事实已定。逐渐止住了心中的悲痛,茫然地听着男人的话。 至此,夜已剩半,少年起身,点了盏油灯,从柜中取出一把剪子,春桃执起自己一束头发,剪了下来,又来到李扬跟前。 “哥哥,失礼了......”接着剪下了一束李扬的长发。 他手指灵巧,不一会,两个一模一样以发织成的同心结就好了。 “给。”少年双手递了一个给李扬。 李扬珍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5 而重之地将发结放到春桃绣的钱袋里。 “哥哥,可别忘了桃儿。有了这个发结,要是以后你不认我这个结发妻子,桃儿就拿着这个去官府告状!” 李扬拥着人,哑声道:“好,要是我不认你,你就让我削爵下狱。” 下半夜,二人都没有言语,只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桌上的油灯只剩下豆大般的光芒,天边开始泛白,院内亦开始有轻轻碎碎的人声。 不一会,房门外就传出婢女的叫唤声。 “两位公子,该起了,请容奴婢进来伺候。” 李扬咬着唇,把人抱得更紧。 “哥哥,别误了时辰。” 没等李扬回应,春桃拉开男人的手臂,披了件外衣,随手束起长发,独自下床开门。 “有劳姑娘了。” 进来的四个婢女,熟练地伺候着二人。 其中一个婢女正要为李扬穿衣时,春桃叫住了人。 “还是由我为夫君穿衣吧。” 少年从木托盘里拿起了件月白色广袖长衫,束了条黑色绣银线的腰带,外面披了件银白披风。 “哥哥真俊呀!” 春桃嘴角微笑着,替李扬整理衣襟。 “真是怕到了京城被人拐去了。”又抬手抚了抚李扬皱着的眉头。 “哥哥,桃儿会听话的,你别担心。尽管去吧......” 李扬一直紧咬着下唇,执起了少年的手,温柔地吻着轻啃着。 “李公子,该起行了。”为首的婢女垂头低眉道。其他婢女则退到了一边。 “桃儿,我不想去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春桃抽出了手,眉眼含着笑,道:“莫乱说话,我会恼的。” 少年微笑着牵上李扬,不紧不慢的走出房。 当真要离别时,反而显得平静。 少年逐一向各人道别,又特别叮咛了李扬几句话。 李扬转身,深吸了口气,然后登上马车,心口像被刀割般痛着。 随即马车缓缓驶去,少年一步步跟在车队后面。 天仍未全亮,清晨的寒气袭人,每吸一口气都叫人冷得牙关发抖。 少年一路紧紧跟着,雪地湿滑,他跌倒了,又爬起身再追。 “春桃!回去吧!别这样!”白幽一直看着那人又跑又追的赶上来,实在不忍心,探出头来,劝人回去。 可那身形单薄的少年,依然艰难地追赶着,边嚷着。 “哥哥!哥...哥......别!我求你...回来......” 车轮滚动声不绝,经已盖过少年微弱的叫喊声。 春桃喘着气,踉跄的绊倒了一节树根,跌坐在雪地上,眼巴巴地望着车队消失在眼前。 漫天雪花纷飞,彷彿将要淹没跌倒在树旁的人。 少年苍白着脸,承受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却始终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的哥哥走了,他的李扬再也不会回来。 一切尘埃落定...... 桃儿,等我 马车已离开村里,李扬一直闭着眼,抿着唇,手中死死地攥着那个同心发结。指甲陷入掌肉中,微微渗出血红,似是不觉痛般。 “李扬,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学生。一切所学,将会关系到你日后能否承爵。” 李扬抬手擦了眼泪,“是不是学会了,就可以接春桃到京城?” 范文川看着李扬,低语:“世族子弟自少熟读四书五经,精六艺,官学礼仪,待人接物,一举一动皆有标准。李扬,你认为你能追赶得上来吗?” 李扬身体微微抖震着,悲痛情绪未能平复,似是泣着道:“一年!待我及冠之日,承爵位建府之时,必定派人风光接春桃到京!” 车厢里极其宽敞华丽,白幽仰面八叉地躺着上面。 “呜......渣男!负心汉!”也不知在骂谁,白幽自顾自沉醉在自己的内心独角戏中。 车厢里铺了层熊毛皮,点了熏香,白幽刚才一直嚎了整路,眼睛哭肿了不说,人也累得有点脱力,就由得身旁两个美婢伺候。 范文川取来一本三字经,命李扬端坐好,从简单显浅的知识开始教授。 见李扬学得有模有样,先生点了点头。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了“李扬”二字。 “李扬,这是你的名字。”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6 少年握紧双拳,平放在腿上,努力认着这两个字。 活了十九年,他一直认为自己大字不晓一个,也无关系。直到今日,他才得知,外头的有多广,自己到底是这么无知愚昧。 “范公子。” “李扬,以后要叫我先生。” 范文川一手执书,一边在纸上写着简单的单字。 “先生。” “嗯?”范文川挑了挑眉,望着李扬。 “我哥...兄长为何不承袭爵位?” 李濯身为嫡长子,绝对比李扬这位次子更有资格承袭开国公爵。 听白幽说,李濯学识渊博,心思慎密,为人端正温文,是个不出世的人才。 白幽突然坐直了身子,虚咳了两声,摇了摇头感叹道:“话说十五年前先国公夫人在次子李扬三岁生辰当日,命家中百名随从护卫,送次子回乡省亲途中被山匪抢劫。队中百人被杀,次子失踪生死未明。” 白幽喝了口茶,接着道:“众人追寻未果,就当李扬已死。当时夫人已有孕五个月,得知消息后,悲痛万分,不幸滑胎,身体亦因而受损,日后无法成孕。三年后,先国公出征讨伐北夷,虽我军大获全胜,但李国公却战死沙场。” 李扬深呼吸了一口气,眉头深锁,双拳握得发白。 白幽叹了气,又喝了口茶,再道“李国公死后,国公夫人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打点府中大小事务,丈夫死后半年,国公夫人也随人而去。唉,才二十多岁便香消玉殒。先帝感念开国公忠良,又怜惜李濯年幼,便下旨封他为太子伴读。” “当年太子十四岁,李濯十一,两人同寝同食,不久便暗生情愫。鸿源四十三年,太子十八岁时,向先帝请旨,迎娶李濯为太子妃。可惜在太子大婚当晚,太子中毒暴毙,太子妃却不知所踪。” 范文川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书卷,搁下毛笔,掀开了车帘,眺望着前方,象是沉思,眼眸中似有半丝悲凉。 “两日后太子妃被捉拿,身上藏有杀害太子的毒药,又查到李濯与秦南王有勾结。先帝大怒,下命三皇子领兵攻伐秦南王,而李家近千人被流放或严刑逼问至死。老国公亦不幸死于牢狱中,李家可说是几乎死绝。” “李濯被关在牢中五年之久,直到四年前三皇子登基后,翻案再审,证实了李家无辜。皇上仁善,从新赐爵于李家,厚待李家宗族子弟。李濯在牢中饮食一直被人渗毒,现中毒已深,等你回京以血为引救治。” 李扬听得额上青筋直跳,激动的浑身发抖,咬牙问道:“是谁下毒害兄长?” 白幽说话太多,嗓子有点发干,拈起一颗冰葡萄,塞到嘴里,含糊道:“你知道墨醉楼的琦玉公子吧,他爸是太医陆尔,就是他爸下的毒!所以他才因而被发卖到楼里当官妓!” “为何?”李扬重捶了一下木茶几,让范文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其中因故,李濯以后自会跟你细说。”范文川正了正衣襟,厉色道:“世家子弟,喜怒皆不形于色,亦不可随便表露爱恶,以防有心人设计。” 李扬垂下头,低声道:“学生谨记。”眼光却不自觉飘向白幽。 白幽单脚弓膝,懒洋洋的靠坐在旁边,手抓了把瓜子,嗑得正香。 感受到李扬那道疑惑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自觉地端坐好。 “我这种叫不拘小节。” 李扬虚咳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敢问先生及白公子是否有官职在身?” 范文川笑着摇头回道:“范某只是个闲人未有官位。” 白幽仍咬着瓜子,哼声道:“一看就知我是个靠脸吃饭的人。长着倾国倾城的脸,不找个人包养真是愧对天地父母。他?” 白幽投去一个不屑的目光,“以前是个教书的。教的是皇子皇帝。” 李扬心里一震,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三十余岁的俊美男子竟是帝师。 “都是以前的事,范某现在只不过是个闲散游士。不必紧张。”范文川平淡说道,起热茶喝着。 到京路程约有月余,李扬在范文川日复日的指导下,气质修养已渐渐有像高门大族子弟。 李扬为追赶学习,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不只要学习经书诗文,还要学习骑射,琴棋。 “桃儿,等我......” 李扬独自睡在自己的车厢内,身旁的一个婢女为李扬盖上毡子,在暖炉中加了炭。 李扬每夜睡前都握着那个绯色荷包,沉默许久。 婢女低叹了道:“真是个痴情的人,若我也能得如此真心情郎,必定生死相随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7 。” 公子,请用膳 从卯时到午时,近三个时辰的风吹雪打。 少年双脚已冻得麻木。 头一晕眼前发黑,人就颓然跌坐在雪地上,半身无力地依靠在树旁,目光死死地直盯着前方,彷彿在等候着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放不进眼内。 朱大叔朱大嫂身后跟着几个仆妇,见到春桃后顿时松了口气。 “桃儿!” 朱大叔拉着大嫂跑了过去。 “桃儿......”朱大嫂一见到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春桃茫然转头望着他们,回了个笑容。 “大嫂,我等了很久,脚麻了,站不起来......” 少年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道:“我这个人真是要不得,这时候仍痴妄着哥哥会回头。我竟希望哥哥不要到京城去。大嫂,我真可悲得很。” 朱大叔长叹了声,将人背了起来。大嫂拍去春桃身上的积雪,在旁边跟着走。 “李扬昨天有过来交托我两,在他离开后必定要好生照顾你。你放宽心等着吧,这小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是个有情重义的,你又何必这般糟蹋自己呢?” 随后的几个仆妇也跟着好言相劝,让少年子止下眼泪。 朱大叔背着人回到李扬屋里,就叫那些仆人看顾好春桃。 “公子,晚膳要到堂屋还是在房里用?” 除了白幽留下的两个婢女外,李府亦留了三个粗使的仆妇给少年。 春桃靠坐在床榻上,摇了摇头。他从上午回来一直呆坐到天黑,像失了魂魄一样。 鹿园 菱湘推门进房,拿着个竹篮进来,“主子要是累了,歇会也是好的。” 阁下篮子,将里面两只吃饱喝足的灰毛团抱到春桃脚边。 两只小家伙见到主人,一下子全扑到春桃怀里要讨摸争抱,逗得少年直笑起来。 “哥哥不在家,以后没人管住你们了!” 菱湘上前福身,道:“公子,王大娘让我告诉你,明日午时李家会派人前来接主子到鹿园。” 少年点了点头,淡然地回说:“好的。” 琴湘年纪较少,约十二、三岁左右,做事勤快,为人率真,是个天真活泼的人。 琴湘菱湘年纪较大,约十五、六岁,心思细腻慎密,对人处事圆滑,懂分寸。 正如白幽所说,二人都是极有规矩的人。 “菱湘姑娘,我敢问一句,白幽白公子到底是何人。以两位姑娘的相貌和修养,都比得上城里的千金大小姐了,就白公子舍得。” 少年接了琴湘刚煮好的热茶,啜饮了一口。 琴湘听了顿时红了脸,菱湘掩嘴笑道:“公子这是在开玩笑吧。白王...白主子是京城安乐候嫡长子,前年嫁入静王府,为正一品亲王妃。” 春桃一口茶水当场喷了出来,拍拍猛跳的胸口。 静王妃!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皇上亲笔封的亲王爷兼镇国大将军,孝亲静王爷的正王妃!老天爷呀!这是多么显赫尊贵的人物! “咳!咳!” “公子当心。” 二人一个递上手拍,一个拍背安抚着。 少年一副了然的模样,如此身份,确实能在京城横着走。 哥哥在京城有这座靠山,相信定能安然渡过。心中最大的忧虑终能放下,只要人能平安,旁的事,根本不再重要。 春桃见夜已深,便叫二人退下,打点明天的事情。 房中一切皆依旧,四盏油灯三个炭盆全用上。 房内亮如白昼,暖如初春。 少年躺在床上,被遗留下来的孤单与不安,让人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哥哥......”春桃咬着下唇,缩在被窝里,抱着李扬早上换下来的衣服,哭了一整宿。 翌日早上,朱大叔带着妻儿到来看望春桃。见人虽然神容憔悴,但亦不至于昨日般失魂落魄,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 少年留了人用午膳,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将近未时,琴湘进屋道:“公子,李府的马车已到门外候着了,怕再迟些会落雪,路不好走呢。” 春桃低叹了一声道:“有劳两位替我将毛球抱上车,我随后来。” “好的!好的!奴婢顺便带上兔草,毛球爱吃!”说完笑嘻嘻的跑出屋。 “春桃,你放心吧。屋子跟田地我会给你看好的。”朱大叔拍着心口保证。 “桃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8 李扬是个人物,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别多想了。”朱大嫂执着少年那双冰冷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惹人难过,连忙擦去。 春桃含笑,点着头道:“一切承大嫂贵言,以后得空,去鹿园看望春桃可好?” “最好不过了,也给你带点兔儿们的野草,城里没这个。”大嫂拍着春桃的手背道。 跟众人道别后,春桃带上菱湘,琴湘一同前往李府在惠阳城的别院鹿园。 熟人 马车驶了近大半时辰才到鹿园,门口早已有几个小厮等着。中间站了个年纪稍大的男子,看穿着应是李府管家。 “洛公子,你终于到了!小人姓李名贵,是李府管事。” 妈妈姓洛,春桃户籍记在妈妈名下,认作他的弟弟名洛桃。只因身在墨醉楼不能用实名,春桃是妈妈帮起的,一直叫了十多年,连少年也快忘了自己原名叫洛桃。 春桃有些胆怯,毕竟李府是高门大户,以自己的身份见识,确实配不起住在鹿园。 少年低声地回了句:“有劳管事安排了。” 那管事眼睛瞄向了春桃,眼底露出的一丝不屑及轻视,全都被菱湘看在眼内。 “路上辛苦,劳烦李管事先让主子休息,稍后再送些吃食来。主子口味清淡,好甜,管事可得要好好记着。”说完,便从袖口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男人,又道:“天气寒冷,主子体弱,还望管事多上心,莫要怠慢了人。” 男人接过金叶子,笑得脸上的肉都快要挤成团,垂眉顺眼着,道:“一定一定!李濯大公子早就跟奴才吩咐,要好生照顾洛公子。若是有奴才不懂事,公子尽管打骂便成。阿富!大贵!快带公子到东苑休息!” 春桃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金叶子!想想自己私房钱只剩下十数两,心就慌了起来。别说要负责两位姑娘的用度,自己可能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拿不出来,怎不叫人发愁。 还好哥哥说过李府每月会有一百两的例银,这才让他安心下来。 “菱湘姑娘,这个...我或许要等李府发下例银才能还你的金叶子。”少年红了脸,有点尴尬,低声在人耳边说道。 两位姑娘一左一右傍在春桃身边,琴湘抱着个铺垫着真丝绢布的竹篮子,里面的两只兔儿睡得香甜。 菱湘低头回道:“公子请放宽心,等会儿全交给奴婢应付即可。” 春桃相信二人,王妃带出来的婢女,自然比自己熟悉后院府里的规矩弯道。 “那只好劳烦两位了。” 鹿园虽只是李府其中的一座别院,但里面的一山一石,一花一木,亭池楼阁皆富丽奢华。 春桃跟着小厮穿过游廊曲洞,一路行来也转了不下十个弯,走得脚都发痠了。 “洛公子,前面就是东苑了。” 春桃眼前的一所院落跟前几处不同。这里清幽恬静,墙身倒挂着薜萝,院中种了白梅,开得极盛,梅香扑鼻,映着雪天雪地,说不出的风雅。 “洛公子,东苑是四苑里最为宽广清净了。管事听闻公仔喜静厌吵,早早让人理好此处。公子先看看有什么欠缺不妥的地方,告知小人就好。”那小厮躬身笑道。 菱湘上前,又赏了他们各人一两,让二人将行囊包袱放好。 屋里早已备上热茶火盆,几人进屋后,菱湘扶了春桃坐在屋中主座,转身跟琴湘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下去。 “公子,琴湘去房整理,等会先到房间歇会吧。” 春桃携着菱湘的手,也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然后掏出钱袋,放到人手里。 “菱湘姑娘,我只是个卑贱出生的小倌。莫要太客气了。府里的人情世故我全不晓得。这十数两便是我的家当,等下先用来替我打点着吧。” 菱湘吃了一大惊,赶忙拒绝道:“公子你这是什么话呢!是奴婢两人决定要跟随你的!当日白主子要挑两人出府,奴婢和琴湘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春桃叹了口气,“如果是两位的决定,那自然是好,就怕委屈妳们罢了。” 菱湘笑了笑,道:“若然公子心里不舒坦,以后便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就好了。”将春桃给的荷包收好,笑着福身道:“公子放宽心便是了!” 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二人马上收起笑容,端出该有的仪态来。 就见管事领了七、八个丫头小厮进来。 “洛公子是东苑主子,一般配上两个丫鬟,四个粗使仆人。我领了几个孩子来,先让公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再编到东苑来。” 话毕,那七、八个仆人便躬身喊了声:“小人同洛主子请安。” 他们一字排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9 ,男的四个,女的四个,都十五六岁的身量。 少年本来打算与菱湘三人住在东苑就好。一想到东苑地方大,杂事活项多,怕辛苦了她们。只好咬牙收下其中几个。 “怎!”一语未毕,春桃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一家人 刚仔细打量了那些仆人,里面竟有两个面熟的。同样是墨醉楼里的小倌儿,秋棠及冬青。 三人面面相觑,怔了一会,还是菱湘轻轻推了少年一下,人才回过神来。 春桃伸指,向管事点了秋棠及冬青。另外还点了一个小厮给一个丫鬟。 “以后好生伺候洛公子,知道吗?” “是。” 管事训斥过那些留下来的四个仆人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东苑。 “你们怎会......”春桃惊讶得连伸着的手指都抖个不停。 菱湘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就打发其余的两个仆人到别处,然后让三人上座,自己去捧了热茶,果点来。 “十天前,有人赎走了我和冬青。这些时日就在府里学些规矩。我还在纳闷,谁会在欢馆买人当奴仆的。没想到竟然见到你!到底怎一回事?李扬呢?”秋棠本是一户官宦家的书僮,只是那位少爷娶了夫人后,主母总看秋棠十分不喜,便把人卖到楼里。 春桃脸上的笑容霎时冷了下来。 秋棠见了顿时火恼起来,道:“该不会是把你卖到李府里吧!” “李府...李府...莫不!李府是李扬的?”一旁正在吃茶的冬青喃喃地说着,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李扬哪来的钱呀!这鹿园不是什么...公的。” “开国公吧。”春桃捧起了茶盏,慢慢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解释给二人。 “唉,也好。”冬青叹了口气,又连忙急着道:“我的好是指李扬安排你到鹿园好,不是说你们分开好!” 春桃跟冬青多年相识,这十四、五岁的小子心直口快,性子又急躁。以前在楼里就不知得罪多少同伴,胜在模样好,又会哄人撒娇,客人喜欢。其他人才不敢对他出手,顶多口角争吵罢了。 秋棠也跟着叹了口气,道了句“天意弄人”。 “琦玉公子在我们被赎出时也被人赎走了。还猜想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连犯罪被卖的官妓都能赎走,要是静王府那就说得通了。”冬青说着。 春桃有些惊讶,但想着李扬是因琦玉公子才能寻回,或许能抵消罪过吧。 刚好琴湘回到屋里,春桃介绍了几个认识后,道:“以后咱们几个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不用多礼。菱湘比我们都年长些,又是有见识的,叫声菱湘姐姐也实在担得起。” 菱湘红了脸,回了句:“不过是虚长了些年岁,公子太客气了。”又道:“你们说会话吧,我跟两个孩子到苑里走走。公子要是累了,先到房间歇会吧。” 春桃点了头,由得他们去了。 几人数月不见,自然有说不尽的话。 这两日把春桃折腾得够惨,不管身心都快要撑不住。秋棠见人脸色苍白如纸,聊一会就劝了人回房里睡下。 冬青瞧见床榻上圑了两只灰兔,喜欢得很,问春桃要了,抱在怀里逗玩着。 身边有两个熟人,累极了的少年在半睡半醒时,有种仍是身在墨醉楼里的错觉。 睡醒过来,哥哥是否依旧在后门等着,是否可以每天相见,哪怕每日只是见上一面也好...... 少年手里握着发结,缩成一团,哭着哭着,累极入眠。 兄长 这一觉快睡了近三个时辰,是被秋棠唤醒的。 “菱湘说你这两日近乎没沾过吃食,怕你受不住。先起来用过膳再睡吧。” 春桃不想几人为自己担心,只好起身,到屋里去。 “公子,请用膳。”琴湘躬身请人上座。 红木八仙桌上早备好了饭菜。烧排骨,砂锅鸡,烤鸭,两样粥品,几个素菜,还有些点心,瓜果,甜羹。 少年心里咯噔了一下,嗫嗫嚅嚅地道:“这顿饭菜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我吃不多,以后随便弄些小菜清粥就好了......” 菱湘和琴湘一左一右站在春桃旁边,帮着少年布菜。 菱湘笑道:“公子在李府是个正经主子,一切有按着分例分配。免银子的!” 少年吁了口气,拍了拍心口,见两个奴仆仍躬着身,就让二人介绍自己。 “小人李旺,十四岁,是李府家生奴才。前年连父亲去了,就派小人到厨房当杂活。” “奴婢李红今年十三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0 岁,在六岁时被李府买进来的。主子!奴婢以后必定尽心伺候主子!” 话毕二人便跪在地上,给春桃叩头。 “都不要跪了,我受不起。以后都听菱湘姐姐吩咐。苑里就我们几人,亲近些也是好的。都来吃饭吧!”菱湘打住了春桃,道:“公子,没有下人能与主子共桌的!” 春桃摆摆手,叫秋棠,冬青搬来了几张椅子,命大家坐下一起吃饭。 “主子,奴才不敢!”二人被春桃硬拉了过来,压下来坐着。 “人前叫主子,在屋里叫我桃儿就好了。别一直奴才奴才的,听着不舒服。以后吃饭大伙儿一起吃,不浪费。来!吃饭吃饭!” “主子,奴才......”李红一下子便红了眼眶,在府里这么久,那有人把他们当人看过的。 春桃也坐了下来,径自夹菜吃。 秋棠,冬青认识少年许久,得知他的脾性,自然不会拘束,也帮着大家夹菜倒茶。 “以前我没少看人脸色少受别人的气。”放下筷子,轻道:“不都过去了吗?以后在东苑就快快乐乐过咱们的日子吧。冬青,去!把我那把琵琶拿出来!秋棠,你来唱!” 秋棠摇头失笑,清咳了声,道:“今日高兴,该唱的!” 琴湘一个叫好,“我去领些酒来!公子慢着!” 李旺怕人不熟路,也跟了过去。 屋外飘着大雪,李府内众人忙碌过后,都恨不得钻到被窝里。府内一片寂静,唯独东苑的歌声嬉笑声直到夜半时份,才落幕。 经过月余,李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城的开国公府。 一对二十余人的兵马手在府门外,其中一个身穿玄衣,骑着骏马的男子下马,急切地往王妃身处的马车跑过来,踢开车门,把人带走。 “哗!光天白日,强抢民男呀!王爷了不起吗?王爷就可以目中无法吗?” 白幽死死地拽着马车的帘子,整个呼天抢地的吼得悲惨。 王爷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一手拉了王妃到自己怀里。用大氅把人卷起来,抱上马,策鞭,绝尘而去。 范文川轻笑:“王妃本是个妙人,多见了就不觉奇怪。” 李扬点头不如语,这些时日早已见惯白幽不合常理的举动,言行。又是这般倾城绝色,说是神仙精怪化身成人,李扬亦会相信。 一班人在李府门前闹了这么久,仆人们早已通报府内。 李家二少爷回府,李府管事李祥带着一众仆人为李扬引路,来到大厅。 大厅内立了个人,此人二十余岁,身型纤瘦修长,脸容与李扬有四五分相似。 李濯 “兄长。”李扬走到男子跟前行拜礼。 男子虚扶了人,温声道:“弟弟无须多礼,一路上辛苦了。” 此时李扬才敢抬头,仔细端视自己一母同胞,从未见过面的亲哥哥。 李濯长相清俊,长眉凤目,面如白玉,风姿优雅谦和。 温润,静恬,清绝。在这人身上实在找不出半丝凡俗气质。 若然白幽的美惊艳如牡丹,那李濯就是清雅如兰,让人见之可亲却不敢侵犯。 “兄长一直为李家操心,愚弟却未曾分担过半分。现今回到府中,日后必定尽心,为保李家开国公府一门荣誉为己任,望兄长多加辅助。”说完,便跪在地上,给兄长叩头。 李濯扶起了人,“能寻回弟弟,李濯总算对得起李家祖宗了。多年来,让你受苦了。承爵一事,兄长及范先生自会为你打点,无需担忧。” 李扬恭敬地向人行了礼,:“道有劳兄长及先生了。” 顿了顿,又问道:“兄长身体安好?听先生有提及兄长中毒一事。” “弟弟回来了,自然会好,不必再为此事伤神。在府中只有我两兄弟及祖母,不必拘礼,平日唤我哥哥便可。” 李扬抬头对上那双带笑的凤眼,看得出来人是真的欢喜,不是客套话,心中放下了忧虑,叫了声哥哥。 李濯脸上漾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点了点头,也回了声弟弟 见李扬依然垂着头,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问人是否仍有事。 李扬道:“哥哥,我想给妻子带封书信。” “是为兄疏忽了,李管事。”退到一旁的李祥迎上前,回道:“小人在。” “开库房领白银五百两,再挑几件体面的礼物送到洛公仔那边。” 顿了顿,又道:“前年皇上赐的贡绸也拿出来,惠阳城夏天炎热,那衣料适合,过几天就出发吧。”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1 “李扬替桃儿多谢兄长厚爱。”说完,李扬又想行跪礼,被李濯打住。 “洛公子是弟弟妻子,为兄不会怠慢。这时只好委屈弟媳,待承爵之日你们便可团聚。弟弟连日赶路,应是累了,先下去沐浴更衣。傍晚再同你一同拜见祖母。” 不知何时李祥已带来了四个十五、六岁的婢女,六个小厮来到大厅。 他们躬着身,垂着头,静站着。 “二少爷,这些人都是伺候你的奴仆。先用着,不喜欢再换掉。” 李扬虽然不习惯让人服侍,但凡高门大户自然有一些规矩,只要按着规矩行事,才能避免落人口实,被人看轻。 “一切听从兄长安排,愚弟先行退下。” 李濯点了头,吩咐了管事要照顾好李扬后,一众奴婢们拥护着人到他的住院去。 这是李祥走上前,扶着李濯坐了下来。 “大少爷,鹿园李贵那边的信到了。”然后从怀中取出封信,递到人眼前。 兄嫂 李濯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捧起放在旁边的暖手炉,捂着,不紧不慢地问:“那人安分不?” 李祥道:“是个听话的,不吵不闹。” 李濯冷笑道:“算他识相。” 放下手炉,接过信,拆开,里面带了幅春桃的画像。 李濯仔细地望了画像,又再冷哼了一声道:“事情准备得如何?” “回大少爷,都好了,只等你吩咐。” “找个干净,聪明的。”说完,把手中的画像,交还给李祥。 李祥接下,收回怀中,躬了身,正想要退下时,却被李濯叫住。 “李祥,递拜帖,明日我到宫中走一趟。” 李祥变了脸色,颤声道:“大少爷,这...二少爷回来了...你不必......” 李濯失笑道:“正是扬儿回来了,我更要到宫中谢恩。祥叔不用担心,这几天家中事情全交由你决定。” 李祥叹了口气,没再多言,只好退下。 三月初春,京城天气仍未回暖。开国府大厅内燃着皇上御赐的龙涎香,裊裊烟雾升腾。 独坐在厅内的李濯托着头,茫然地睁着双眼,象是沉思更象是回忆往事。 次日早上,李濯身穿月白华服上面绣着银线水浪暗纹,头戴白玉冠,坐上了去宫中的轿。 到了午门,换上了宫中的辇车,直接送到皇上所在的御书房。 景德帝坐在案前看奏折,见人进来了,也没动作依旧张奏折翻来覆去,画圈打叉。 李濯顺气低眉的在屋里一旁站着,动也不敢动。 听坐着的人咳了一声,李濯上前敬了一杯普洱茶。 皇帝的淡淡的扫过了人,视线又重新回到奏折上。 李濯身子虚弱,站了整整一个时辰,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冷汗从额上、脸颊滑下。 他咽了咽口水,强自压下不适感。 景德帝开口道:“给李公子看座。” 这时,在房里待着的宫女才抬了张椅子,让人坐下。 “近些日子兄嫂身体还好吗?”男人的目光依然在奏折上,不冷不热问道。 李濯立马站了起来,回说:“回皇上,臣弟已被接回府中,加有范先生的医治,微臣身子已无大碍。” “无大碍?脸色如此,还敢说无碍?嫂子,欺君罪当如何?” 景德帝从坐位中慢踱到人跟前,环着人的肩膀,轻抚着人那张雪白的脸庞,打笑道:“还以为你会拖过十天八天才来见我,怎了?想我了吗?”说完一把将人拉到软榻上,急不及待地扯开那人的衣裳,羊脂玉般润白的胸膛袒露了大半。 李濯一张俊脸霎时没了血色,浑身冷汗直流,惨兮兮的发着抖,别过脸,等着承受接下来的屈辱。 禁脔 “濯儿,九年了,你仍无法接受我吗?我那里比不上皇兄?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会......” 没有预期的结果,李濯抬眼,只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盯着自己,神色黯然。 李濯微微露出笑容,“已经...九年了吗?重山已经离开了这么的久。可我仍然...每日每夜盼着他会回来。” 男人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柔声道:“皇兄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死了。濯儿,濯儿,看着我......” 男人又强自扯落了身下人的发冠,满头墨发铺满枕上。 “濯儿,今夜便留宿凤仪宫吧。我想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2 李濯闻言,悲凉回道:“皇上!我可是重山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兄嫂!” 男人笑着,凑到人耳边说:“可皇兄已去世了。濯儿,能保全李家的,只有我,赵重光。” 男人伸出舌头,舔弄着李濯洁白的颈脖,道:“濯儿,我仍是那个重光,你的重光,别总是疏远着我。” “皇兄曾说,要以江山为聘,但他没有做到,而我却做到了。” 望着比自己还年轻二岁的景德帝,儿时玩伴,爱人的亲弟弟。 李濯从没想过这人会对自己存有龌龊的想法。直到太子离世,失了庇荫的他,竟会沦为这人的禁脔。 男人将榻上虚弱无力的人抱起来。 “来人!李公子身体不适,今夜留宿宫中,让人准备。” 进屋的是个亲切圆润的太监,跪下行礼后,应了声,便退下去。 “皇上!”李濯挣扎起来,男人手臂紧了紧,笑道:“濯儿,李扬的事,都依你。今夜留宿在宫中陪我。” 李濯听得此言,脑中百转千回,有些话将要从嘴里冲出来,最终却是咽下去。 “李濯明白了......谢皇上。”说到最后,声音止不住的轻颤。 男人横抱起人来,温柔地道:“濯儿,只有我俩时,唤我重光。”低头亲了亲人发白的嘴唇,抬脚抱着人离开了书房。 屏风后候着的十数个宫女,太监随即拥护着二人,黑压压的一众人穿过御花园,走到凤栖宫。 鹿园管事听从李濯吩咐,对春桃生活上的各种安排更为照顾。 少年有几人伺候,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平日里除了逗弄两只小兔,闲时替李府里的婢妳们调些脂粉打发时间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实在闲得发慌。 “主子,李管事刚派了个小厮来,说朱大嫂跟犬子来拜访,问你是吾接见。” 琴湘推门进屋,见少年倚在榻上发呆。 春桃听后,眼神为之一亮,下了榻拉着人就跑出去。 琴湘往后将人拉回来,道:“菱湘姐姐已让小厮把人带进来了。公子你别急,叫李旺到厨房拿些点心给犬子尝尝吧。” 春来应了话,在柜子里拿了几件旧衣,一套文房四宝及几两碎银才到大厅里等候。 菱湘在李村见过朱大嫂一家,知道春桃是真心喜欢他们一家人,自然不敢怠慢。 来信 亲自跟着小厮到后门接母子二人到东苑,生怕有人狗眼看人低,让他们受委屈。 朱大嫂牵着犬子的手,迈进大厅,见到春桃后,脸上忐忑不安的神色,便消了几分。 “桃儿!”大嫂快步走上前。 春桃立即起来,请他们一同坐下。 二人已有个月不见,自是挂念。大嫂怕春桃这身份在鹿园被轻视,但今日一见,看到各人对少年都是有礼客气的。又见他衣着用度,看来,李扬确实是有叫人好好照顾少年。 “大嫂,我很是记挂你们,可是平日里我是不能出门的。”春桃身穿鹅黄长衫,经过月余调养,气色愈发红润,姿容更胜从前。 “没事没事!富贵人家都是有些规矩的。今日来是你大叔带了山产来地里卖,我就顺路来看看你。”又把带来的竹篮子送给少年。 “是兔子草,犬子晒的。” 春桃接了下来,摸上犬子的头,笑说:“就犬子记得灰毛球。来!这是谢礼!” 一边的琴湘把春桃刚挑的礼物递给了人。 朱大嫂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能收。 春桃从琴湘手上拿过来,亲自塞到大嫂手中,道:“都是几件旧衣衫,不叫大嫂你嫌弃就好了。算什么礼。我之前听哥哥说,开春后会给犬子找夫子读书识字,这些就当成我一番心意。” 朱大嫂拗不过人,的确几件衣服,几两碎银,推却了反而显得分生,只好收下。 “公子!公子!”李旺从外头一直叫嚷着,跑进了屋,才知道客人仍在。 “没见到有客人吗?大呼小叫的,失礼客人!”李红忍不住训斥了人。 李旺上气不接下气,喘着说:“公子...快去!管事派人...传话来,说京城李二少爷来信!让你去正屋候着。” 春桃手中茶盏“当”的一声落在地上。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 “这...这...”春桃有点错愕,愣了愣后,朱大嫂示意他快去,少年提袖擦去了满脸泪水,立刻奔出大厅。 菱湘叫李旺及秋棠跟着。 春桃顾不上自己没带披风,日日夜夜的思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3 念,堵在心口。说不出的挂想,只能化作泪水。在半夜之时,独自饮泣到天明。 “洛公子你来了!刚才就想派人通知你来。这都是大少爷及二少爷从京城送来的。公子先点算一下,如没错漏,小人便让人将东西送到东苑。” 春桃没分半点眼光在那一车车的东西上。 他擦去了眼泪,到管家面前,道:“哥哥...李扬二少爷有信件给我么?” 管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 “有的,有的。只是怕洛公子不识字,小人本想让人给公子读信。” 春桃神色一黯,他的确不识字。 旁边的秋棠上前道:“管事不必多虑,白王妃身边的两位姑娘也是识字的,不劳管事费心。”说完,便恭敬地请管事把信交给自己。 “是李祥多事了。洛公子若然无事,请准小人先行下去。” 李管事也派了几个小厮帮忙把一箱箱礼物搬好,春桃回了个礼,便带着人回去东苑。 “秋棠,还好有你。”春桃张信紧紧地攥着。 “我以前好歹也是个书僮,大道理是学不会,但几个大字倒是难不倒我的。” 秋棠叹了口气,跟春桃道:“桃儿,要不然你也请个先生来教你习字。” 春桃停下了脚步,转头道:“可以么?我年纪大,怕学不会,还是你教我学学?” “桃儿,你还是请个正经先生教你。你以后只会是洛桃而不是春桃了......你懂吗?” 春桃咬着下唇,眼珠转了转,露出了个笑脸回道:“好啦好啦!听你的!这次先帮我读信嘛。” 赐婚 这些事情必先要跟菱湘商量一下。找个夫子教春桃学字,自己跟菱湘正好教少年一些门府内宅的规矩。 春桃再也不能只是春桃。 回到东苑,春桃急忙拉了人进房内。 拆开信件,厚厚的一叠,整整二十四页信纸。 春桃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黑点,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又怕眼泪糊化了字,赶忙擦掉。仰着头,用手扇着哭得发热的脸,“不能哭...不能哭......” 平复了情绪,春桃喝了口茶水,怀中紧抱着两只兔儿。 “哥哥来信了,我们一起听,要乖乖。” 两只毛球象是听懂一样,乖顺地缩在少年怀内。 秋棠每页大约的快速翻看一下。开始的十页很多错字文句也不通顺。讲的是自己开始跟范先生学字及到京城途中遇到的趣事。 后面的就是一些家常闲话,大多叫人保重自己,等他回来。 最后一页是满满的“春桃”二字。 春桃静静地听着秋棠一句一句将信读完。期间不时点头,不时微笑更多的是无声落泪。 秋棠虽未跟李扬有过接触,但见信中一字一笔都是真的用情深切,心中也为着这对爱侣难过。 良久,春桃吁了口气,拿着信中的信,放在床头匣子里,连同那个发结一同锁了起来。 秋棠说要去帮忙清点那些赏赐,便出去了。 春桃哭得有点累,就躺在榻上,抱着两圑毛球休息。直到掌灯时分,门外传出声音。 “公子,奴婢要进来了。”李红推门进去,朝少年福了福身,便在房里点了灯,熏了香。 “都说过不许再叫奴婢了。” 李红低下头,怯怯道:“奴婢改不过来,公子莫生气。” 春桃笑了笑道:“没有生气,我们苑中都是一家人。我那曾将你们当奴才去了。”站了起来,又道:“我知道晚膳是差不多了。今日我是真的没胃口,你替我热碗粥来房里就好,我想独个儿静静。” 李红知道春桃心事,也不多说,收拾好房间便退出去。 不久,秋棠叩门进来,端了碗小米粥,几样小菜,都时春桃爱吃的。 “李管事说,后日队伍便会回京。你有些什么要送过去的,我托管事帮你。” 春桃闻言,翻下身,眨着一双美目说:“有的!有的!秋棠,帮我写封信好么?” 秋棠曲起一指弹了人的额头。少年吃痛“哎呀”了声,可怜兮兮的望着人。 “当然了!不然我过来做什么?”放下晚膳,让春桃先吃。 “快吃!我去拿文房四宝,等会再替你写信。” 春桃使劲地点着头,笑得开怀。 “我还是尽早找个先生教你学字。” “都听你的!在我未学识前,你可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4 要帮我读信写信!” “专心吃饭吧。对了,刚点了那些礼物,李府给了五百两白银,三串南海珠,二匹贡绸,还有几件珊瑚饰品。菱湘知道都是些好东西,问你要怎样处理,不然就收到库房去。” “你们比我更懂得这些事情,交由你们便好。” 秋棠“啧”了声,暗怪这人就没把自己当成主子,事事由着下人们。这种性子以后怎可能管得着内宅。 “以后让菱湘慢慢教你处理这些事情。日后真的要到国公府去,就怕你被人欺负死。” 春桃咬着筷子,想到李扬真的有日会接自己到京城团聚,心里乐得很,笑着道:“当然是将你们都带去!” 这夜,秋棠被留了足足两个时辰,写了近二十页的信,少年才放人回去休息。 “你有必要连毛球儿每日的吃食都写下去吗?”秋棠写得手指酸痛,坐到连腰都直不起来。 “以后我学会了字就不麻烦你了。”春桃扶着人走出房。 “行了,睡吧。”秋棠挥挥手,让人进房。 “明天你就不要一大早就过来。我让冬青送早饭给你。” “哪来这么娇贵。楼里的日子都捱过了。这点算什么,快去睡吧。” 春桃点点头,转身回房去。 躺在床上,春桃把信拿了出来,一页页的翻翻看,润白的指尖,细细地摩挲着,一张又一张的信纸。 少年手中执着信封,躺在床上欢快地打滚着,尽管他一字都读不懂。 “哥哥...桃儿想你,很想的想。”拥着李扬那件旧衫,今夜终于能有一觉乐眠。 京城开国公府,最近可忙得翻了天。皇上下旨封李扬为护军统令,赐婚平南大将军之嫡长女王氏为妻,及冠之日成婚。 艷桃 另赐新开国公府,京外田宅百亩,黄金白银各万两,其他贡品珍宝已一箱箱的运到李府中。 李扬接旨当日,如雷灌顶,只清楚记得“皇上赐婚”几字。 “兄长!我已娶春桃为妻!绝不能再娶其他女主进门!他还在鹿园等我!”李扬双拳抡紧,额上急得冒出了汗。 李濯侧躺在床上,支起身体,一旁的婢女扶起了人。另外一个婢女赶忙替人盖了件外衣。 “咳...咳...弟弟,为兄知道。但皇上下了旨,若然抗旨,可是杀头大罪。为兄这条命不足为惜,只是府中族室仍需国公爵支持着。” 李濯苍白着脸,由婢女扶着缓缓走到李扬跟前,忽然跪下。 “大哥!”李扬又急又惊,半跪下来,把人拉起。 李濯摇着头,道:“兄长无用,未能护李家宗族,拖着一身病痛苟且残存着,更连累了你。” 李扬看着李濯单薄的身躯。彷彿,脆弱得大风一吹,便会从眼前消失...... 李扬仰头,叹了口气,抿着唇,将人抱回床上躺着。 “弟弟......” “哥哥,多年来,辛苦的是你。我李扬需不才,但仍希望能保护家人。哥哥,我听从你的吩咐。” 李濯俊美的脸上漾出了一抹笑,点了点头,握着人双手,道:“弟弟是个有情人。就算是娶了王氏为妻,相信得你宠护,洛公子在府中也不会被欺压的。权当娶了个女子回来,帮忙着管束下人,帮忙处理家里事便成。” 李扬根本千万般不愿意。 自己心中有人,确实不想象其他人一样三妻四妾。更是不想祸害别人闺女,让一个女人孤独地守在内宅。 可是皇上圣旨岂能不从。 李扬一直紧握的拳头终是放松了...... “哥哥,用了药身体可有起色?” 每日定时会有人要取李扬数滴鲜血作为药引。一个月期限已到,而李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平日里只能坚持一个时辰教导自己,其余时间多是躺在床上休养,更甚至数天不出房门也是常见。 李濯闭着眼,象是睡着般,喃喃道:“以人血入药,药性较烈,需要些时间让身体适应。弟弟要相信范先生的医术。” 李扬见人累了,上前掖好被子,两个婢女放下床幔,点上安神的熏香。 “仔细照顾着人,有事让人到范先生那边通报。” 两个婢女,福了身,应了话,送人出屋。 李扬前脚一走,李管事后脚便跟来。 叩门,行了礼。 “大少爷。” 李濯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羽睫微微抖动,睁开了眼睛,支起身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5 子。 “嗯?” “惠阳城那边的田铺租金共收得三万两,已送到账房。另外鹿园洛公子送来信件及一些土产玩意。” 管事将信件及一个竹篓子递给了人。 李濯掀开床幔,伸出纤白的手接下了信。 “过些时日再将东西送去。若然二少爷问起,找个理由推搪过去。” “是的。” 李濯拿着信的手握得发白,冷笑了一声。 “主子,奴婢替你把信烧了吧。” 李濯恹恹地摆了摆手,两个婢女马上住了口,垂头退到屏风后。 卯时起,亥时歇。李扬除了睡觉吃饭那几个时辰外,几乎全部排满了课堂。 拖着极其疲累的身体,一进屋,便命仆人准备热水沐浴。 李扬迈进大浴桶里,今日练习骑射,浑身肌肉酸痛。泡在加了药粉的热水中,忍不住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小贱婢!是谁让你进屋的?” 然后是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姑姑饶命!姑姑!奴婢不是有心的!姑姑!” 半夜本就寂静无比,屋里发出的声音显得兀突。 李扬出了浴桶,屏风后的婢女替人擦身,穿衣。随声音走到书房,入眼的是个年纪稍大的仆妇拿着鞭子抽打一个婢女。 通房 “到底怎样了?大半夜在吵吵嚷嚷些什么。” “二少爷......”妇人瞬即停手,低下头,退到一旁。 李扬见到地上一方破碎的砚台,又望到那个抽得满身红痕的婢女,大约知道事情因由。 “姑姑要管教下人也要注意点,莫要打扰主子休息。”伺候李扬的贴身婢女责问着人。 “姑娘说的是,但这贱婢犯了大错,不给点教训怕会坏了规矩。” 李扬喝了口热茶,瞥了一眼跪着的婢女,只觉有股熟悉感。 “奴婢知罪!奴婢只是在找寻跑失的兔子!” “妳一个三等丫鬟根本不能进主子屋里!还砸了主子的砚台。找兔子?我看妳是找死?”说完,又一鞭子落下去。 那婢女被打也不敢躲避,只嘤嘤地泣着。 “够了!”李扬重重搁下了手中的茶盏,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婢女。 那婢女十四、五岁模样,身姿纤弱,杏目柳眉,怯怯弱弱的神情竟与春桃有七分相似。 “二少爷...奴婢该死,打扰了少爷休息。只是...奴婢养的兔子...不见了...呜...”那婢女断断续续的说着。 “别哭,没事了...妳叫什么名字。”李扬心里莫名鼓躁起来,握着婢女的手也紧了紧。 “奴婢...艷桃” “桃儿...”男人伸手轻轻拭去了女子脸上的泪水。 婢女受惊,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不敢望人。 李扬收回了手,转身。 “云仲。” 为首的大丫鬟应了话。 “替艷桃找到那只兔子,叫大夫来看看她的伤。夜了,其他人都退下。” 李扬回到睡房,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里想着春桃,下身那股燥热烧到全身,用手泄了次仍不得解决。 今夜,房里的熏香怎会如此浓重? 男人疑惑着,不久,门外有人叩门。 “谁?” “少爷,是艷桃。” 李扬翻身下床,随手披上外衣。 值夜的丫鬟开门,将人带了进来。 “奴婢向少爷谢恩。刚姐姐已替艷桃寻回兔子。”说完,便跪下来给男人叩头。 “大夫看了吗?”李扬半瞇着眼,打量眼前的女子。 “回少爷,已看过了无大碍......”婢女抬起头,一张脸上画没精美的妆容,昏暗的烛光下,眼前的艷桃跟春桃竟如此相像。 李扬下身顿时涨热,一把拽过了人,带到自己怀里。 旁边的婢女自然识趣,放下床幔,带上门退了出去。 早上,李扬依然由四个贴身婢女伺候梳洗穿衣。 艷桃是李扬第一个的通房丫鬟,其他婢女自然点吃味,对她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云仲,今日起让艷桃搬到屋里跟妳们同住。安排一些轻活给她。” “奴婢知道。” 艷桃听后,向李扬行了跪礼,垂着头,软软柔柔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6 道谢一番。 不论动作神态,像极了春桃。 李扬摸着她的发,道:“昨晚妳受累了。今日不作活,到房里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婢女红了脸,含情脉脉的上前为男人正了正衣襟。 “奴婢知道,谢少爷关心。” “下去吧。” 艷桃福了福身,俏声退下。 转身就往别的院子走去。 “事成了吗?”李濯倚在榻上,手中执起一本书画,下巴扬起,一眼也没抬过,等着跪地的人回话。 “回主子,二少爷昨晚要了婢子。” 李濯舒了口气,眼睛扫过了地上的人,的确跟春桃有像。 “以后李管事一样会让人教妳模仿那人的神态动作。妳可要上点心,那日李扬厌了妳,就是妳回去的日子。” 艷桃浑身一颤,她本是青楼女子,前个月被李府赎了出来,让她日日学着春桃的言行。直到昨晚,第一次伺候男人,见李扬仪表不凡,在房上对自己又是百般温柔,心里的确喜欢这男人,为奴为婢,都是甘愿的。 “奴婢知道,奴婢会伺候好二少爷的。” “不仅是伺候好,是要得了他的欢心。” “奴婢知道,奴婢定必尽力讨少爷欢心。”说完,又重重给人叩了头。 “这是赏妳的,下去吧。” 一旁的婢女听了话,从袖掏出一锭金,交到艷桃手中。 艷桃行了礼,连番道谢,就由另一个婢女送了出屋。 李扬已离开惠阳城三个月。每每问到管事鹿园的事,都被搪塞过去。 李扬好几次直接跑到李濯那处要个说法。 “扬儿,李家产业众多,队伍不旦要到惠阳地那处收取田铺地租,亦要途经其他地方查看产业,自然有所延误。不然,哥哥派一队伍只帮你跟鹿园联系,可好?” 苦 虽然记挂春桃,可不想再生枝节,只好谢绝了李濯的意思。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哟!洛公子好文采呢!都会唸诗了!” 冬青几人见天气不错,在院里摆了茶几,备了糕点果子,办了个小宴。 春桃瞟了人一眼后,执起诗集,柔声道:“前几天大嫂不是拿了许多桃子来着。我想下次给哥哥捎带上。” “未到京城都烂透了,拿到国公府人家治你个不敬罪!” 冬青盘起脚,帮兔子理毛,不一会就梳出了大圑毛球。 “拿去!”递了给春桃。 菱湘接了毛圑,收到一个布袋里,道:“可做成果脯送去,或酿成桃子酒带上京。” 春桃点头:“菱湘姐姐说的法子好,晒成桃干,裹上蜜汁,哥哥会喜欢的。”放下手中书册,吃了大半碗杏仁豆腐。 不知不觉间,在鹿园待了近半年。每日锦衣玉食,生活恬静,与几人相处愉快,多多少少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前些日子知道李扬在京城生活不错,被皇上封了护军参领。 春桃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与李扬,或许,真是缘尽了吧...... 人说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不入相思门,怎知相思苦。 三伏酷热,夏蝉长鸣。李扬下午过后在静室练字。四个贴身丫鬟低眉垂首,伺候着人。 为首的云仲,自李扬从村里出来时已跟在男人身边。李扬对她十分重用,屋里的下人都由她管着。 云仲自己都有份心思。李扬承爵出府那日,必定带同她们前去。若然男人有心提携她,当个妾也是好的。 “主子,奴婢今早煮了杭菊茶,用冰镇了,要用些吗?”云仲亲自替人摇着扇,温婉说道。 李扬平淡地“嗯”了声,手中写着一页页的信。 “主子这般情深,洛公子真是有福气。”云仲向身旁的婢女打了个眼色,让她将菊花茶拿来。 李扬搁下毛笔,望着云仲,道:“妳从李村便跟着侍候我,这半年多亏有妳帮我,才让我省心。但云仲,我心里有人。” 云仲摇扇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僵着。 “这是奴婢的本份,少爷言重了。” 李扬低下了头,继续写信。 “云仲,莫教我失望了。” 云仲福了福身,回了“是”,说要取冰块来,便出了屋。 刚转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7 身,就见到艷桃身穿粉绿色衣裙,手抱着只大白兔子,身后跟了个十二、三岁的丫鬟。 “云仲姐姐好。”艷桃开了脸,算是李扬的人,对云仲仍是十分有礼。 “嗳呀,还以为是谁呢。以前不就是个连屋到进不去的贱婢,现在都敢这般招摇了。” 云仲对她本就不喜,今日被李扬灭了那份想头,心里的火就往艷桃身上烧去。 “姐姐说的什么话呢,我那敢......” 艷桃平日没少听酸言酸语,院里由云仲管着,大家都是人精,自然会帮云仲耍点手段折腾她。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云仲更是来气,拎起她手中的兔子,丢在地上,瞪着人,咬牙道:“妳是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很会讨少爷欢心?我告诉妳,要不是妳长得跟那人有几分相似,妳还是个贱妓!婊子!” 云仲身后的小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发着抖。 待云仲离开后,艷桃才舒了口气,从草地上抱起兔子,交到小丫环手里,让她带回屋里照顾着。 印去了额上的冷汗,盈盈地走到李扬处。 百般无奈,也只得忍下。云仲是李濯派来监视李扬的人,要是自己栽在她手里,李濯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屋外小厮见到艷桃前来,掀开堂帘子,让人进去。 “少爷,艷桃过来伺候你。”福了福身,见男人应了话,便走到人身旁静静地站着。 李扬让人搬来椅子,艷桃便坐在人旁边替他磨墨。 见桌上放了果子,艷桃用银签子将甜瓜果核剔去,放到玉碗里,送到男人跟前。 到了未时,李扬有些睏,正想撒退旁人,到罗汉榻上歇会儿。 这时,李濯的小厮急忙忙地跑来通报,说鹿园的队伍刚回来。 李扬自从二个多月前收到春桃送来的土产外,就再也打听不到鹿园的消息,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听到消息,李扬就扯着那小厮,要去李濯处。 “爷!爷!慢点,慢点,小人手臂快要被人拧下来了。” 李扬哼了声,放开了手,径自大步跨到屋里。 “兄长。”李扬躬着身道。 李濯坐在椅上,见李扬来了,才放下手中帐本。 “弟弟不必多礼,洛公子那边有送来东西,快领回屋中。” 李扬皱了眉,问道:“可有书信一类?” 李濯转头,向身后的李管事问话。 “回二少爷,并没有。洛公子说,少爷你看到东西,便会知道他的心意。”说完,上前双手捧上一个梨花木盒。 队伍 李扬接过后,不再多言,抱着木盒跑回自己院里去。 仔细地抚摸着木盒,深深吸了口气,打开,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里面一包油纸层层包好的瓷罐,另外一个墨绿荷包。 李扬解开了油纸,一整罐黄金色的桃脯。那荷包里塞得涨鼓鼓,打开一看,是满满一包灰色兔毛。 李扬不禁失笑。 拈了块桃脯,外面那层蜜,以前嫌它太腻人,不爱吃,只有春桃好甜,吃了就停不住。 李扬塞进口里,慢慢尝着,一如以往,甜得要命。 男人抿着唇,闭上眼,泪仍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嘴里是甜的,心却直发苦...... “前年不是还留了些葡萄干,都拿出来。” “公子!屋里还有盘醉枣呢,要不要拿来?” “好,去拿!” 今晚是七夕,春桃从昨天晚上已经叫屋里各人准备。鹿园有一池荷花塘,晚凉天气,阵阵清风拂过,带了满园莲香。 春桃跪在池边,旁边茶几上放了供品,脚边燃着一炉驱蚊虫的香。 冬青帮春桃添了件衣裳,道:“女儿家就说要向织女乞巧,你凑什么热闹呢?” 春桃双手合十,闭目垂头,闻言,睁开杏目,缓缓道:“我是希望王母娘娘大发慈悲,让牛郎织女不再受相思离别苦。两个恩恩爱爱的夫妻就这样分开了,我心里难过呢。” 众人听后,都一片沉默。直到少年起身,坐到椅上。 “菱湘姐姐,妳领着她们去拜织女,让琴湘,李红跟妳一样心灵手巧,日后好嫁人。” 几个女孩啐了声,羞红了脸,笑嘻嘻的去了。 “李旺,去把昨天买来的烟火拿出来,让大家乐乐。” “好!”又拉了冬青一同去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8 “李扬那边还未有消息?”秋棠将抱着的灰毛球送到少年怀里。 “要来的总会来。现在我们在鹿园过得舒心,就够证明哥哥在京城是过得好的。” 春来仰着头,望着缺角的弦月,眼中似有万般愁绪。 半年前,京中来信。李扬二十及冠,由皇上亲自为其加冠及赐字“显之”,承开国公爵,另建新国公府,娶黄氏为妻。 当日李管事命人抬了一箱白银来,说是李濯少爷赏的。 这消息砸得春桃一阵晕眩,憋在心里多时的郁结,一时难以平复,被激得生了场病,整整躺了近半月才能下地。 春桃默默沉思着,眼中含泪,叹了口气,道:“秋棠,我还敢要求什么?我能求么?我也是怕会遭天缱的!” 秋棠没有接话,确如少年所说。一个低贱小倌能得今日的结果,已经是极好了。 众人笑笑闹闹欢快地玩了整宿,到天边喜鹊鸣叫,泛起白来,才收拾东西,回去东苑歇息。 “公子!京城那边的人来了!” 李旺兴奋得边叫边跑到春桃房里。 这时,少年刚起床,坐在梳妆前,由菱湘二人伺候梳头。 “等会叫李红跟秋棠将东西领回来就好,看你急得,先喝碗水吧。”春桃不急不躁,慢声细语道。 在鹿园里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少年退去一身清涩。十七岁的春桃长得愈发动人,微微上扬的杏眼总不自觉的勾人,玉面朱唇,俊秀得很。 少年突地一笑,都说光阴最无情。才多少时间来着,哥哥连封书信也不带来了。 罢了罢了,难道让人给自己写着跟妻子琴瑟和好,花前月下? 春桃甩甩头,不作多想。李扬叫他留下来,他就留下来。若然那日李扬想起他,就会来找自己。 勾引 昨夜玩得太累,菱湘她们跟着晚了起来。只好到小灶随意弄了几道菜,凑合着一餐。 春桃正在喝着碗冰镇过的藕粥,看到秋棠脸色死灰,拉着哭得喘不上气的李红回来。 少年心里顿然凉了半截,怕是有人欺负了他们,放下粥,到二人跟前,仔细问清事情。 秋棠低着头,抿着唇,抬眼望了望春桃,就不敢再看,颤声道:“春桃,李扬出事了......” 彷如蚊吶般的声音,却像五雷轰顶一样。 少年全身失了力气,止不住的发抖。 “怎...怎...说清楚,给我说清楚!” 秋棠咬牙道:“刚我带李红到库房领月例,几个小厮调戏李红,我一时急了上前跟他们吵了。他们说,李扬早已忘了你,让你在鹿园等死。我以为他们胡说,又去京城队伍那边套了话,结果...是真是,半年前李扬生了场病...就...失...失忆了。” 少年听到李扬失忆了,呼吸不顺,差点一口气堵着,差点晕过去。 扶着桌子,勉强撑直了人。春桃浑身发抖着,踱回房间。 “公子!” “春桃......” 众人见到少年这般,心里又急又难过,全都手足无措起来。 春桃惨白着脸,转头道:“没事,我就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的。” 纤柔单薄的身驱,披着青衣长衫,摇摇欲坠的步出堂屋,背影脆弱得不经一折。 “公子,奴婢求你,别拆磨自己了。你打好骂好,哭也好,别堵在心里!” 过了戌时,见人没出房,东苑众人由菱湘带着,进了春桃的房里。 只见少年目光空洞,瑟缩在床角,不发一语。听到他们的哭声,才别过头来,望向他们。 春桃赤脚下床,散落的青丝,显得少年更为憔悴苍凉。 从柜中取了个黄木匣子,里面是几人的卖身契,是之前问管事要的。还有几张银票,一包银子,都交到菱湘手里。 “公子!你这是何意?”菱湘吓得手脚发软,她心里知道少年有了去意。 春桃扬出个比哭更教人心碎的笑容,道:“我心痛得很,快痛死了。菱湘,我死前是要见上哥哥一面的,那怕死在路上,我的魂魄也要去京城见他的。” “什么死不死的!呸!尽是混话!公子,求你,别胡思乱想。”李红上前,跪下抱着少年的腿哭喊着。 春桃抚摸着她的头,对菱湘说:“菱湘姐姐,替我照顾好他们。有了这些银子还有我私库里的财宝,足够你们出了鹿园能好好过活的。妳有副玲珑心肠,我只能交托妳。 菱湘知道春桃痴心,又是个对自己能狠心的主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9 。见少年有了决定,便不作拒绝,收下匣子,劝住众人。 “公子决定非得上京?” 春桃笑着点头,目光坚决。 “公子你一人独身上路,不说上京路途危险艰难,就算到了国公府,你是连大门都进不去的。” 春桃脸上的笑终是挂不住,豆大的泪掉下,呜咽道:“我死在国公府外,化成鬼魂总能进去的!” 菱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斗胆出个主意,公子你先听着,看成不成。” 原来菱湘叫春桃混到回京队伍中,装作其中一个小厮,不但能躲开鹿园这边的线眼,又能有人护送到国公府里。 队伍多近百人,有来自镖局的,李家的。大多都不认识,不怕脸生被人知道,难于有专人清点人数,这是不好蒙混的。 “混进去,点好人数便成?这还不简单,留个人下来,你混进去!”冬青盘坐在榻上,一双眼珠儿转得飞快,看来是想到法子。 琴湘呿了声,瞪了人一眼,道:“怎留?绑起来不成?” “绑就绑!”冬青骨碌的站了起来,勾着春桃的手臂,拍了拍心口说:“我要跟桃儿上京!” 春桃问道:“怎个绑法?” 冬青眉毛上扬,露出个坏笑,蹭着少年的胸口,阴声怪气道:“我去勾搭两个人来,让他们尝尝醉墨楼里的云雨露,保证没睡上一天半日,是醒不来的。冤家,你说好不好?” 洛公子 众人在房里商议了半宿,冬青负责勾引两个人来东苑,秋棠陪着春桃上京。 一早,冬青就跑了趟醉墨楼,问妈妈要了云雨露后,便回东苑让春桃秋棠二人帮忙梳妆,准备入夜的计划。 鹿园的西苑,正是接待这些人的地方。上百个年轻健壮的男子,分成十数个一房。白日里能有几个时辰出门逛逛,到鹿园锁门前便得回来。 休息几日后,就要起程。途经李府其他别院收租查帐,再一并护送回京城。 冬青随意用白色发带束起长发,桃花眼中含着春意,嘴唇抹了朱红,柳腰长腿,就算只是着了件小厮的旧衣,亦不掩风情。迈着小碎步,扭着腰走到西苑,都不知多少男子瞪直了眼。 月朗星稀,夏夜晚风吹动着他的发丝,他按了按吹起的散发,一举一动,美得动容。 “小哥儿!这么晚一个人来西苑作什?” “莫不是相好不在,发骚了找男人不成?” “找操是吧!过来大爷这边!” 苑里的男人出言调戏,却不敢真的出手,眼睛盯着人,喘上粗气,个个急色的样子。 冬青本就没脸没皮,跟那些男人有一句没一句调笑着,哄得众人恨不得生吞了这妖精。 “倒也没什么事...主子让我替他抬那新造的浴桶去东苑。就我这身板,怎抬呢!”说着,抽了抽鼻子,眼角泛泪,凝在眼中。 “主子说我今日搬不进苑,叫我以后别回去了。我...就搬不动嘛。听说西苑来了几位大哥,想请人帮忙着。”冬青低下了头,嗫嗫嚅嚅道。 苑里好多男人连忙起身,争着要帮忙。冬青点了两个人,帮着搬了东西去东苑后,就将人引到了他的房间。 男人跟着人进了房,见桌上有酒有菜,床上铺好了被子,两个男人相望而笑,觉得帮了少年实在值得。 “好哥哥,冬青不知要怎样感谢两位了,备了些酒菜。哥哥吃过后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陪冬青说说话可好?” 冬青坐了下来,替人倒了酒,娇嗔道:“这些天热得很!晚上都睡不好,听说喝酒好入梦,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缓缓拉下了外衣,露出小半个热红了的雪白胸膛。 两个男人顿时口干舌燥得紧,下身早已鼓了起来,见到那杯酒水,就一口气喝光,然后,就没了之后的事。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呿!”冬青踹开了倒在他脚边的人,开了门,让几人进来把两人绑紧,嘴中塞了圑布,抬到床上。 天仍未亮,春桃及秋棠换上连夜赶做的奴仆衣衫,偷了两人的身份通碟,收拾好行囊,赶在众人集合前溜到西苑。 “公子放心,待你们起程后,我带着他们离开鹿园,寻个地方落脚。公子有日回来了,一定要来找我们。” 菱湘昨晚就哭肿了眼睛。她能做的,是让少年不必再作牵挂。 春桃答应了人,菱湘转头,又叮咐了秋棠几句。 “秋棠,好生照顾公子。若然有事,记得找白王妃。以后回来了,去李村找一户姓朱的,自然找到我们,记得吗?” 秋棠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0 郑重地点头,拉着春桃离开东苑。 “秋棠,你想清楚了吗?这可是一条绝路,李扬认不认出我不说,李家那边恐怕不会对我留情。你不后悔?” 秋棠打笑道:“能死在一起也好,反正我不怕死,只怕悔。春桃,别多想了。” 良久,春桃回话:“的确呢,我还怕什么。我的天我的地都是李扬,他记不得我了,就算做鬼,也得跟着他,做他的鬼!” 二人脸上涂了灰粉,画了黑斑,随意束着头发,散落几缕鬓发,掩着半张脸,混到队伍中。点好人数,二人背着行囊跟着护送队伍出了鹿园,离开了惠阳城。 从八月走了近三个月,终于到了京城门关,春桃二人全凭着意志力去撑过这些日子。 每日风餐露宿不说,中午顶着太阳晒得头晕欲呕。平日好几天不能梳洗更衣,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干了又湿,浑身长满疹子,脚底磨出了血泡。 春桃实在痛得很,只好咬着牙关,流着泪追赶上大伙儿。 “还好赶得上年关前回到京。兄弟们!过了门关再走三个时辰就到了!赶着天黑前回去!快!”领头的指挥众人排好队,让门关的士兵检查通关文件。 “秋棠,到了吗?真是到了吗?”春桃原本纤瘦的身子经过些日子的折磨,更显单薄,快要入关,心里又酸又热,豆大的眼泪断了弦般滑下。 秋棠紧握了他的手,回道:“是!” 激动,不安,二人同是百味陈杂。 “洛公子。” 春桃闻声,心跳慢了半拍,头皮发麻,僵直了身子,慢慢地转过身去。 李府 见到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十多个士兵,微笑着道:“小人李祥,李府管事。鹿园那边早前派人通知李濯少爷,洛公子应是到京城来。少爷怕公子不熟路,让小人前来迎接。公子,请。” 春桃咬了咬唇,和秋棠两人对望了一会,最后还是被人“请”上了马车。 走了近半个时辰,马车停在李府小门处。李祥让人下车,领到府里去。 秋棠却被另外几个仆人带到别处。春桃见状,死死地拽着人的衣袖。 “洛公子,别让少爷久等了。这位公子小人会好好照顾的。洛公子,这边请。” 秋棠点了点头,示意春桃放心。 少年张了张口,无奈地放开了,跟着李祥来到大厅。时值仲冬,屋外飘着雪未子儿,春桃又是冷又是怕,牙关直发抖,全身止不住的颤悸,一股寒意绕在心底。 他拉紧了衣服,强自压抑着恐惧,垂着头,跟了进去。 “小人洛桃,见过李濯公子。” 少年一踏进大厅,磕头就拜了起来。 李濯本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缓缓张开眼睛。 眼稍微垂,淡淡扫过跪地的人。 “洛公子客气了,日后行福礼便成,毕竟小倌贱妓出身。”冷冽的目光射向少年,嘴角含笑,声音温和,却教春桃打了个寒噤。 “洛桃向公子请安。”春桃蹲身半躬着,等李濯发话。 除了女子,小倌太监多行福身礼。小倌伺候男人,比女伶还不如,不管任何规礼,对小倌出身的人都带上种种折辱。 李濯见人行了礼,没接话,用眼神摒退了身边的几个奴仆。 屋内燃好了炭盆,熏了百合香,四周寂静,暖香袭人。 少年却就着这动作等了半个时辰,快撑不住时,便用力咬下舌尖。痛,总是能让人醒着。 “起来吧。”声音一如的温和。 春桃这时才敢站直,垂首,神情恭敬。 “是李家有待薄了你的地方吗?非得来京城找麻烦?” 李濯从小炕桌抄起茶盏,重重地向人摔去。 少年不闪不躲,滚热的茶水泼了一身。 “我要见李扬!”字字清晰有力。 “凭什么?”李濯瞬间回复了平日的谦谦公子的模样,拢了拢狐裘,坐下来,淡然地执起书卷,阅读。 春桃跪了下来,头磕着地。 “我只想见见李扬,没别的想法。他生病了,我未能照顾他。他现在失忆了,记不起我。我不是要求什么,就是想见见他,看他过得好不好。李公子,让我见见他,求你...求你...” 李濯听着那人一下一下的叩头,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地翻看他的书卷。 春桃额上流着血,滴落在地砖上,仍不觉痛的磕头。 “要不是因为你,李扬至于遭受这般罪?洛桃,这年来,他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1 为了这爵位有多拼命你知道吗?当你在鹿园过着舒心的日子时,他念着的是你,记着的是你,为了你?你也配?” 少年磕了数十个响头后,人便软倒在冷硬的地上,踹着气,眼神散涣,喃道:“我这些日子心里总是空空荡荡的,好像个本偶一样,失了心,不踏实。李公子,你可曾有过心上人?你尝过那相思苦么?我每晚梦中是他,每日想着是他!李公子,我只剩这条贱命,求你让我见他!到时后你想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悔!” 李濯手中的动作僵了僵,闭上眼,将要涌出的清眼压了回去。 相思苦?冷哼一声,失笑摇头。他何尝不想去见那人,只是,他连死都求不得...... “李扬身体无大碍,半年前娶了平南将军之女王氏为妻,两个月前迎娶了吏部侍郎之女杨氏为侧室。王氏现已有孕五个月。朝堂上又得皇上赏识,自然甚好。” 这一切,皆如李濯所望,止不住展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的牺牲,付出,终换来事事如他所意。 春桃听后舒了一口气,见李濯脸上是真实无虚的笑意,他知道,李扬是真的过得很好。 春桃支起身子,重新跪正,道:“我仍是希望见李扬一面,只远远见上一面就好,其后,听从公子安排。” 李濯冷笑了声。 “见一面后又如何?然后让你死也成?” !!!!补回一部份内容!!! “我见了人,记住他的模样,望来世能找到他,做奴为婢也好,报了他今生怜我爱我之情。” 提起李扬以前的温柔及爱惜,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李濯没回话,执着书卷,敛目思索,犹豫片刻,抬眼望着少年。 “李扬是真的记不得你了。而且,你身份尴尬,若然被有心人探查出来,是会连累他的。” 春桃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小人这次随队伍去鹿园,得知墨醉楼的洛桃公子三个月前因急病去了,世上再无此人。” 李濯稍一思索,回道:“让你见到国公府亦无用,我早已安派了几个女人在李扬身边照看着。” 春桃本就是个懂眼色的,飞快地看过了人。又垂头低声说道:“明棋要放,暗棋要摆。一旦有了孩子,那些女子就不好管了。” 又道:“我真心真意爱着李扬,一无其他心思。二无人脉背景,一条命就在李公子手上搁着。若然那天小人做出不妥的事,那公子来取就是了。” 春桃一字一语,慢慢说着,象是请求,其实更是引着人中他的意。 李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瞟了少年一眼,探入衣袖中,将一个杏黄色荷包掷在地上。 春桃杏目圆睁,这荷包...... “是白王妃亲自交给我的。” 少年攥着荷包,眼睛蓦然红了。这些时日的分离,往事幕幕翻起,里面是满腔悲伤与酸涩。 “若然你敢有半分不安份的举动,我定必要你比死更难受!”李濯拍了拍手,唤了李祥进来。 “带他下去,让他学学规矩,再送到李扬那边。还有另外一个,也带进去。别脏了我的眼。”说完,站了起身,背着手,头也不回退到屏风后离开了大厅。 少年虚弱地用手支着身跪着,看到李濯走远后,像失了所有力气一样,晕倒了在地上。 开国公府内早已听闻消息,今日一众后苑女眷向主母王氏晨昏定省。 “李濯到底是病糊涂了吗?有人往亲亲弟嘴里塞辣椒?”国公夫人王凤娇得知知李濯送了两个俊俏貌美的少年到李扬屋里时,气得把茶杯都摔烂了几个,屋里几个丫鬟,还有姨娘吓得赶紧跪了一地。 “姐姐现今身子金贵,何必为两个贱奴动胎气呢。”在女人一旁坐落的是吏部侍郎长女,杨素青,两个月前被李扬纳为侧室,身份就低了王氏那半点。女子掏出手帕,擦了王氏溅湿了的手。 除了丫鬟,地上还跪着三个女人,都是男人的妾。艷桃在半年前随李扬出府时抬了妾位。一个是云仲,李扬大病时每日贴身照顾,终是上了李扬的床,抬了姨娘,另一个是王氏的大丫鬟霜菲,在女人怀孕后便塞到李扬屋里作通房,男人要给女人面子,也抬了人作姨娘。二妻三妾,国公府内的女人都是人精,一句话三个弯。 艷桃和云仲对视一眼,还是云仲先开口:“夫人现在有身孕。李少爷派两个少年来自有他的心思。” 王氏对眼下这些女人本就恨得牙痒,平日还有心情整治她们,可如今怀孕了,就分不了心机出来。 王氏怕的,就是那些女人往空隙里钻,怀上了男人的孩子,以后就不好治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2 王氏冷冷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缓慢道:“起来吧。”抬着下巴,又问艷桃:“都说桃儿是最得爷欢心,听说还是第一个被收到屋里的人。那两个少年从前就跟着爷的吗?” 艷桃刚才起身,听了话又惊的赶紧跪了下去,怯怯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不敢...爷是最看重夫人的,那两个少年奴婢未曾见过,也没听过爷好男色,许是李濯公子单纯想送两个小厮来而已。” 王氏勾了勾唇角,男子只能是男宠,争不到名分,生不出孩子,现今她怀孕,李濯这次送来男色,倒不是件坏事。 目光冷冷扫过了那些女人,见有点疲乏,就让她们行了礼,退下去。 出了屋,艷桃印去额上的冷汗。 王氏性格泼辣心狠,眼中容不下他人。这半年间死在她手里的奴仆,少则五、六个。 上月一个婢女被李扬赞了句眼若秋水,那女孩明日就被挖了眼睛,卖到妓院去。对下人们打打骂骂更算常事。 不是顾虑到她们两人都是李府出来的人,又是个不受宠的姨娘,怕是在她进府时,就将她们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云仲满脸不解,凑到艷桃耳边问道:“妳说主子送人来有何用意? “主子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透。反正听主子的吩咐就行。那两个人,我们迟早是要见一见的,到时再作打算。” 云仲在李府时对艷桃甚是不喜,处处针对着。自半年前李扬娶了王氏,失了忆后,云仲便跟艷桃交好起桃。 都是主子的人,同时李府出来的,又伺候着一样的男人。两人要是不同心合力,迟早会败下来,让众人践踏,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王氏从不是个心善手软的主母。 见云仲一脸忧心,艷桃柔声安慰着:“主子难不成会害爷么?尽管听话,见机行事便成!” 云仲上前,挽着人的手,打笑道:“行!行!行!就你最乖巧听话,难怪爷庝你。” 艷桃“啧”了声,环顾四周,见无旁人,叹道:“唉,也不晓得那个人现在过得如何,我是沾了他的福才入得爷的眼。那人没了爷的看顾,也不晓得主子会怎样对他。” “长得挺标致的,以前是个小倌,或许...重操故业了吧。” 艷桃总觉得对那人有亏欠,心里莫明的难受。若不是他,恐怕自己还得在青楼做一名贱妓。那人要是个女子,也轮不着自己来当替身。 欺凌 春桃在李府养了近半个月,李濯才派人送两人到开国公府里去。本以为不日就能见到李扬,春桃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要秋棠在身旁再三安抚才平复心神。 新国公府管事李玉成当日即领二人到李扬屋里,却可皆连房门都未跨进,就被人赶了出来。 李扬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听闻兄长送来的少年到来,心里略感不快。 一来李扬不好男色,二来他看不起男宠。堂堂男子汉竟甘为人下,像女子般伺候男人,实在愧对天地父母。 李扬随便指发了二人的职务,吩咐李玉成将人带到僻静偏远的院舍,别叫他看到。 连男人的声音都未听到,春桃已被人派到静心园去,每日打扫佛堂,整理经书,擦拭屋里院子。如此生活过了十数天。春桃好几次想偷偷溜到李扬住处猗心苑去,都被李扬屋里的小厮拦了下来。 少年急得口里都冒出几个水泡,夜里睡不好,日头又劳累,真怕把自己活活憋死。 秋棠刚打好了水,回到房里见春桃蚁咬般坐立不安。 “你急也没用,先不说李扬不待见你,那王氏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你看李扬屋里守得严紧,就是防有人爬到他床上去。” 秋棠不屑的摇了摇头,用手指点着人的额,道:“桃儿,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个不得宠的男色!楼里教你的事都忘光了?还是因在鹿园过了几天好日子,倒是不愿再以色侍人了?你得记住,他是开国公李扬,你是送来的男色!看你现在?”说着,一把拉起了人,拎到铜镜枱前,按坐下来。 “年岁是大了些,可还是长了副好皮相。打扮一番,还是可以拚一拚。当日你怎样勾上了人,今日你就不能了吗?” 打开搁在枱上的脂粉,印了一点砂红抹在少年唇上。 “春桃,想要人,你得拿出本事来!”说完,愤愤的走出了房间,用力合上门,独留少年一人在昏暗的房里。 夜深人静,开国公府里的灯火熄了大半,外面飘着纸绒雪。 静心园是佛堂,屋里摆设简陋,李扬又特别示意管事好好“照顾”两人。 这些日来,吃的,用的,连炭火衣服都不足够。白日饿着,夜里冷得两人拥着发抖,日子过得甚是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3 难。 春桃坐在镜前良久,望着镜中落魄憔悴的自己,不禁失笑,都到了现在这地步了,还痴想着哥哥会怜我?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庞滴了下来。 “哈!洛春桃,不正因到了这地步了,更应无所畏吗!” 少年抹去眼泪,嗤笑了一声,对着铜镜画上精美的妆容。 此时,秋棠推门进屋,煮了壶热水,烘好了馒头。见少年揽镜自怜,在镜前娇嗔作笑。 昔日在墨醉楼里,几人常在房里演练。一蹙一笑,一言一态都得勾人心,媚入骨。 秋棠不作声,半倚在床上,吃着馒头。 “春桃,眼泪能让人怜没错,但得控制好,糊了妆能看吗?” 他是风月老手,摸清男人心思,讨人爱惜自是易如反掌。 静心园的灯火,罕有地亮了一夜。 “主子。”伺候李扬的小厮在门口敲了门。 “何事?” 李扬才刚起床,身边两个貌美的大丫鬟正为其整衣梳发。 “李府管事派人来,说老国公夫人今早身子不适,想请爷过去一趟。” 李扬神色凝重,转过身,从丫鬟手中取了件披风,带着几个仆人,急忙忙的走出屋院。 绕过小花园快到一座假山时,李扬见到几个粗使杂役对另一个小厮推推搡搡,说话下流露骨,还伸手去扯小厮的衣服。 “爷,那几个人是夫人带过来的下人,另一个是前些日子李濯公子送来的...小厮。”管事在旁边,低头轻说。 李扬气得握紧拳头,他的国公府内,竟发生这种仗势欺人之事。他不待见那两个少年,也不容得旁的人来践踏。 “住手!” 那几个本来嬉笑着的男人,见到李扬后,吓得脚都发软,全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都不敢出声。 那少年身上衣服被扯得凌散,一头乌发纷乱,玉白的肌肤印着青青紫紫的指痕,下唇因害怕而咬出了血,眼中含泪,眼眶发红,一脸惶恐。 小厮 “玉成!把这几个仗打二十板,赶出国公府!再补五个仆人去夫人院里!” 那几个男人早已吓得不成色,纷纷嗑头求饶。 李扬抬了抬下巴,众人立即拖走了那些人。 来到还在跪着的少年跟前,伸出了手,拉起了地上的人。 “没事了。” 少年抬头,看着男人,不可置信地握着男人宽厚粗糙的大手。 半响,两行清泪滑出,悲伤,委屈及惊讶。 李扬如同被雷击中一样,心里滋生出一种莫明的情愫。总觉得眼前这人,不该让人如此对待。 少年的泪,刺痛了他淡薄无情的心。 男人解下披风,裹着少年纤弱的身躯,禁不住揽在怀里,轻抚着水绸般的墨发。 “玉成!” “是。” “将人护送回去,日后再有发生这种事情,不必回报!给我卸了二只手再赶出国公府!” 男人的手臂紧了紧,用力嗅着少年身上的休香。只觉得诱人非常。 “马车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 李扬叹了口气,不舍的放开了人,转身离去。 片刻后,却停下脚步,驻足回首,略作沉思。 那少年...... 心里翻出不一样的躁动,真想现在就抱紧人!压倒地上!然后狠狠的操弄着再锁在自己身边! 男人不禁为这荒谬的想法失笑,或许自己今晚该找个女人来发泄了。 秋棠望到两个护院送了人回到门口。见春桃身上披上了男人的衣裳,顿时舒了口气。 “桃儿,怎么了?有见到李扬吗?” 见到少年眼眶红了,身上衣衫被扯坏了,露出青红指印,心里实在不舍。 “没出事情吧?伤着了?” 春桃眸中满是迷惘、悲凉。凝在眼珠的泪,终是流了下来,捉起秋棠的手,笑着道:“见着了!见着了!哥哥他可俊了,比以前更高,更壮!若不是我认识他,根本不敢想象眼前的人会是我的哥哥。” 少年紧握着秋棠的手,颤声道:“他是真的...真的,忘了我。他刚刚认不出我来。秋棠,他是真的...忘了我。” 此刻,少年的笑容竟比哭更教人难过。 春桃失去力气,滑落跌坐在地上。秋棠用力,将人扶了起来。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4 “起来!别让其他人见到,有的是闲话。” 少年被人拉了起来,半扶半拖的走进屋里。 坐在床榻上,春桃的泪仍是止不住的掉下。 秋棠揣了盆热水,伺候了少年梳流,替人解下了披风,挂在屏风上。 “别哭了,要是李扬对你有半点心思,这几天定然会有动作。快擦些药膏,你那身指痕,看着教人难受,李扬是不会喜欢的。” 少年吸了吸鼻子,点着头,由着秋棠脱下衣服擦了药膏。 天气寒冷,屋里没有火盆,冷得春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得记住,这府里要是不得宠,过得比主子养的猫狗还不如。你看看我们饿了这些天,要不是身上带了银两,怕早就在这饿死了。” 少年不语,目光空洞的望着一方,失了神般。 “秋棠,哥哥现在是开国公了,而我还是那个以色侍人的男宠。我来找他,是不是错了?” 秋棠失笑,“男宠?你得了他的宠了吗?爬了他的床再来说吧。如果后悔,何必当初?” “我想见哥哥!我想他。” “见着之后呢?” “跟他像以前一样,疼我,爱我......” “不可能的,春桃,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死心。” 少年侧躺下来,背对着人。 秋棠帮人盖上了薄被,还加上了男人的披风。见到少年还抖着身子,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冷的。 “你这是...何苦呢?” 秋棠解下床幔,咬牙,还是狠心将最后一盆炭给烧了。 开国公府内的碧祥阁是王氏的居所。 入了夜,外间都带着寒意,今日是初一,按照规定,李扬今夜必需留宿在正妻处。 王氏精心打扮了一番,即便怀有身孕,亦无损女人的年轻美貌。 “这羊肉炉前几些日子妾身吃着不错。今日特意让人做的,夫君尝尝。” 王氏亲自为男人布菜,瞧着男人的俊脸,心里却冒出酸涩。 伺候 她的丈夫,俊美不凡,出身名门,对自己更是敬重有加,就算妻子怀有身孕,亦没有四处风流,收纳男宠女色。旁人眼中,能嫁给李扬,实是女子大幸。 王氏脸笑意盈盈,心中苦得紧。她的男人跟自己成婚才半年,正该是夫妻甜蜜的时候。 可男人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会在碧祥阁留宿整夜外,平日只有晚膳会见到人,其他时间,李扬亦不多与她相处。 王氏暗叹,这肚里的孩子,实在是得来不易呀。 “夫人有心了。”李扬嘴角笑着,也顺便替人盛了碗蔘汤。 “夫君许久没去西苑那边了,是否妹妹们有伺候不好的地方?”王氏将碗搁下,脸上一派的温婉柔和。 李扬沉默了一会,道:“夫人有孕在身,实在辛苦。为夫只想多关心夫人及肚里的孩儿。府中其他妾侍更应尽其本份,伺奉在侧。若然有人给夫人讲了什么闲话,就由得夫人发落。” 王氏闻言,眸里露出了满意之色,羞赧的回了个笑,安静地与男人享用晚膳。 女人知道,她的丈夫还是看重她的,开国公府仍是她管着一半,这就足够了...... 屋里的炭已燃尽,微弱的烛光在寒风中晃动着, 秋棠及春桃实在是冻得不能入睡,二卷着薄被,瑟缩在床角,抱膝相依而坐。 “记得以前在楼里不听话也被罚过泼冰水关柴房。” “可不是呢,三九天泡着冰水关了整夜,真要了我半条命。还不是冬青害的!谁叫他得罪客人害我们都一起被罚了。” “哈,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穷。” “还记得当日他爹绑着他卖到楼里,转身竟将卖身的六十两拿去隔壁的赌坊轮过清光!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父亲,难怪他怕穷,人穷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唉,也不晓得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哼!总比我们好。” 春桃深深吁了口气,嘲道:“连温饱都难求。” “叩叩!” 拍门声打破了夜半的寂静。 秋棠将薄被往少年身上裹得紧实,自已下床去应门。 “谁?” “奴才添福,奉李管事的话,接春桃公子到猗心苑。” 秋棠开门的手一顿,床上的人听见了,一颗心快要蹦出来,坐直身子,示意秋棠回话。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5 “知道了,麻烦大哥门外等着,春桃更衣后就出来。” “公子,赶快准备一下,莫要太晚。” 春桃兴奋得不知所措,咬着手背,在屋里来回踱步。 “哥哥...菱湘秋棠,李扬要见我了!”少年紧捉着人的手,压抑声量,红着眼眶道。 秋棠反了个白眼,“没出息。记得别出什么岔子。”随意帮人束起了一头墨发,只在唇上点了朱红,作普通小厮打扮。 春桃便随添福到了李扬房间。 “爷,人来了。” 李扬放下手中书卷,坐正身子道:“让人进来。” 推开了门,吹进来的冷风拂起了少年散落在鬓边的几缕发丝。 男人见少年脸色发白,身上连件保暖的衣物都没有,冷得发抖,又更突显出唇上那抹红,竟是如此诱人去品尝。 一路过来,应该是把人冷着了吧,可怜得,真想将人抱在怀中。 李扬不热衷于情事。平日夜里召人伺候,多为安抚内宅女眷。毕竟,迎娶收纳她们,都有不同用意,唯一没有感情。 “奴才春桃,拜见国公爷。”少年一进门,便直接跪在地上叩头。 声音轻轻软软,娇娇糯糯的。 李扬只闻其声,下服顿时一热。他有点惊讶。 自己是不好男色的,这个他很清楚,但眼前这人却从早上见过后,像妖魅般迷惑了他,脑中生出了想要人伺候的想法。 一旦念头萌生,便无法抑制。 李扬跟王氏用完晚膳后,便召来艷桃,发泄了。女人跟春桃有几分神似,可惜,不是。 就算身下人再落力配合,亦无法缓解心里的渴望。 要了女人一次,便觉索然无味。李扬让人回去,自行沐浴更衣时,想着少年的模样,身内一团欲火烧得难过。马上叫管事派人去接少年前来, 管是他男子女人,在国公府内的所有,必然都是他的。 “过来。”男人坐在榻上,身上就披了件丝袍。 静心苑 少年抬头,望了男人一眼,随即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头怯脑的移动膝盖,一点一点,慢慢地膝行到男人跟前。 男人蹙眉,道:“起来吧。” 少年垂着头,轻摇,嚅嚅道:“春桃不敢......” “不敢什么?我让你起来还不敢?” 见少年作一身小厮打扮,亦不曾梳洗化妆,又是一副不甘不愿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象是想伺候自己。 李扬本来的好心情被破坏,他从不强人所难。 瞟了少年一眼,冷哼了一声,“不知所谓!”就挥袖而去。 房内剩下少年一人独坐在地板上。 屋里燃了炭,倒也不觉冷,就是跪在地上脚会麻。 春桃勾了勾嘴角,太易到手的,就不会珍惜了。可刚才败了男人的兴致,看来是得跪上整夜了。 李扬最后是去了杨氏那边。 这女人安份会眼色懂进退,男人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看重。 今夜,女人一如以往,静候着李扬前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男人。 “夫君今夜突然前来,妾身若有不足的地方,望夫君见谅。” 杨氏替李扬脱了外衣,让男人喝过热蔘茶,才上了床榻,跪坐着为男人按摩小腿。 李扬拉过了人,“过来,今晚我们说会话。” 值夜的婢女放下床幔,暗了两盏灯,俏然退下。 “夫君......” 房里点了燃情暖香,床上铺了丝绸锦被,身旁躺着的是个知冷知暖的贴心美人。 李扬支起身子,盯着女人。 现下他家财万贯,在朝中是炙手可热的权贵。背有李府,平南将军府及吏部作后盾。正妻怀有身孕,若是生下男儿,开国公府定可盛传三代不衰,此生应已死而无憾。 可是,还觉得不够。 男人不禁失笑,都说人心不足呀! 李扬重躺回床上,一直来不管怎样的美人,发泄了欲望后,内心却依然空洞得紧。不论周围的事有多么让人高兴,可是他却没半点感触。 彷若无心。 “睡吧,我累了。”男人转过身,背对了女人。 女人望着男人宽厚的背影,不由失落了一会,才回了句“好”。 杨氏总是静恬的,她知道男人娶她是为了利益,目的,所以她不争不闹,安份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6 守己,过着内宅生活,只望日后能生下一男一女,好护着娘家。 最后一点炭火烧尽,屋外有了人声,春桃在夜里半醒半睡的跪了近四个时辰。 首先推门进来的是李扬其中一个贴身小厮。 “哎!你怎么还在跪着呢?” 春桃抬头,苍白着脸,苦笑道:“昨夜让爷不高兴,就罚了我跪。” 小厮上前,扶起了人:“那有,爷离开时叫人让你自己回静心苑的,没人通知你?” 春桃摇了摇头,站到一半,双膝发软,用不上力,“哎哟”一声,又跪了回去。 “这腿是跪坏了!你等等,我叫人来扶你。”那名小厮嚷嚷着,外面又进来了个健壮的男人,将春桃背了回去苑里。 静心苑的例炭早就用完。秋棠知道少年膝盖伤了,只能到厨房烧了热水,用木桶装水泡着人发痛无力的膝盖。 房间又冷又湿,那盏油灯也只能足够再烧上几个时辰便尽了。 “有见好点吗?”秋棠替少年按摩双脚。 春桃咬着唇,拧着眉,点了点头。 “害你受罚了,都怪我出的主意!” “胡说。是我要做的!” 秋棠扲来个食盒,里面一小碗米粥,一碟咸菜,二个馒头。 “早上到厨房领饭,那些下人都在传了。说你得罪了李扬。这两个馒头还是我硬要来的,净是些势利的奴才!” 春桃只喝了粥水,其他的便推了给秋棠。 “一人捱饿总比二人半饱好,你留着吃。” “成天只喝那碗稀粥,你是要作死吗?”秋棠又掰了半个馒头递给人。自已灌了碗热水,啃了半个馒头。 剩余的,就是两人整天的吃食。 “我...我吃不下。秋棠,我总是要你跟我受委屈。” 秋棠又在馒头里夹了些咸菜,送到人跟前,道:“我甘之如饴。别哭了,吃了才会有力气。” 少年拭了泪,点着头,呜咽着把馒头吞下。 另一边,李扬下朝回来,与王氏用过早膳,便回猗心苑。 那小厮见到李扬回来,就把春桃跪了整夜的事全部告知。 “我昨晚不是让人回去吗?怎么还跪了一晚?” “许是几位姐姐未有及时通知。爷,我见那公子腿是伤了,要不要叫个大夫看看?到底是李濯少爷送来的人。” “哼!我屋里还有人敢做阳奉阴违的事。昨晚那几个婢子,全赶出去!再派个大夫看看。” “小人明白,马上就去。” 待那小厮退出去后,李扬胸口中一道火气往上窜,摔了桌上的一个笔洗。 昨晚下着雪,地板又冷又硬,跪了整夜。 男人在房中烦躁不而,最后还是带了几个仆人去了静心苑。 见面 “奴才秋棠,见过国公爷。”秋棠见人来了,上前行礼。 李扬应了声,便叫人带他去见春桃。 推门进房,就觉得空气又湿又冷,没有炭盆,只靠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在烧。虽然是正午,一旦关上了门窗,房内也实在是昏暗非常。 “咳...咳...” 男人听到少年在咳,顺着走到床前,掀起床幔。 春桃见到李扬,先是愕然。 “小人春桃,见过国公爷。”连忙拢了拢半敞着的衣衫。 “小...小人不知爷到来,小...小人,咳咳!”少年边咳着,一边下床给人行礼。 李扬眉峰轻蹙,还未等人下来,就把人揣进怀中。 “呀!”惊的,更多是喜悦。 少年抬眼望向男人,亦见男人同是看着自己,霎时羞红了脸,垂下头,轻语道:“爷,小人昨夜至今仍未更衣,怕会脏了爷的衣服。” 李扬伸手,摸着少年下巴,顺着向上抚上他的红唇。 “无妨。” 少年放软了身子,直接倚靠着男人胸膛。 “昨晚不是我要罚你,是丫鬟没向你通传。” 春桃摇了摇头,拽紧李扬的衣袖,抽泣道:“爷,昨晚是春桃失礼。爷要罚我,应该的。但...但爷你真的忘了我...我很难过。” 男人见他哭得厉害,抱着人的臂紧了紧,叹道:“乖孩儿,别哭了,到底什么回事了?你以前见过我?” 少年用力点着头,豆大的泪止不住的掉下。 “告诉我,你怎认识我的?”男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7 人替人抹了泪,摸上了少年的脸颊。 “以前我是跟着爷的小厮,爷要娶夫人,就让我先在李府等着。没想到...等来的是爷失忆的消息。我求了李濯少爷,他才偷偷放过我来国公府,来看看爷的!没想到,爷真的...呜......” 男人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是忘了好多事,你别怪我了,以前的就算了,今后一样跟着我吧,好吗?” 春桃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 男人失笑,摇着头,凑到人耳边道:“爱哭。” 抱着人耳鬓厮磨了片刻,哄了少年入睡后,才走出房间。 “这苑子也实在是简陋了些。让管事来看看有什么欠缺吧。” 男人的几个贴身小厮都是伶俐聪明的人,一聪这话,就知李扬的意思,连忙去通报了管事。 当日,李管事亲自领了二个粗使仆人,以及一箱箱物品带到静心苑。 “前些日子府里事多,怠慢了两位公子。今日特意来看看两位有什么欠缺,顺便编了两个人来,帮忙打理这苑子。”招招手,两个仆人便把东西,家具搬进屋里。 春桃看过大夫,吃了药又睡了一觉,身体有见好些,便和秋棠跟管事客套了一番,道谢后,才送人出屋。 接连几日,李扬中午必会去猗心苑静心苑探望少年。让少年陪他说会话,伺候他用膳,男人才会回去处理公事。 晚膳陪着正室,睡前召个女人前来伺候,早上上朝。李扬的去向,基本全掌握在王氏手里,就连半夜男人翻身几次,都有人向她回报。 国公府内,上到正室,下到奴仆,无一不以李扬为首。若然没眼色跟错了队,明日被罚被打也是活该。 现今,国公府上下几百双眼睛,全部紧盯着这个让男人呵护着的少年。 房内烧得正旺的炭盆,熏着李扬命人送来的安神香,床铺换成一套加厚的锦被,每日餐点都是由专人送来。 春桃嘴角微翘,他这一跪,实在太值得了。 今日已第五天,李扬一如以往,让少年陪自己用过膳后,他便回书房处理公务或到皇宫去训练禁军。 春桃用完膳,秋棠递来刚煎的药。 少年一口饮完,皱着眉,嘴角却含笑意。 “李扬还真是忍得住不动你。”秋棠又递了一碟蜜饯。 少年吃了一口,擦了手,道:“你就不知哥哥那玩意每日硬得不像话。大夫说我身子未完全好,得多养几日。” 少年脸上扬出得意的笑,又道:“哥哥是心痛我的。” 胎动 这时,门外有人通报,说西苑的张姨娘及李姨娘会前来借经文。 春桃敛了笑容,对门外的人回了句“好”。 “唉,要来的还是会来。”少年起身,换好衣服,准备见人。 云仲和艷桃二人约了正午前来。静心苑里的两个仆人见到她们,都上前招呼,迎了进屋。 春桃早在屋里等着,她们都是李濯的人,自然要见。 “啊!”艷桃一望,惊得手上的帕子都掉落地上。 云仲浑身一颤,这人,不就是...... “小人春桃见过两位姨娘。”少年向人行了礼,脸上是温和的微笑。 还是云仲回过神来,拉了艷桃上前坐下,道:“今日过来是要借几本经文抄写,为老国公夫人祝祷。” 春桃叫那些仆人下去帮忙找,屋内就剩下他们三人。 少年缓缓坐下,笑道:“我说直话了,大家都是李濯少爷派来的人。我只想守在李扬身边,不挑事。两位姐姐心思如何,我管不着。但是呢,我们都是串在一起的,希望两位日后能多照应着。” 春桃为两人倒了茶水,自己先饮了口。 云仲哼了声,执起茶盏,喝了口,道:“主子敢放你来,自是有他的用意,做下人的,别忘了紧守本份才好。” 艷桃怯怯望过去,刚好对上人的眼睛,手一抖,那茶盏摔在桌上,吓得她手足无措。 “这是李姨娘吧。难得小人长得跟姨娘有几分相似,我无亲无故的人,若然日后能亲切地叫姨娘一声姐姐,就好了。” 说完,又亲手帮人再倒了茶,递过去。 艷桃连忙接下来,一口喝尽,印了印嘴唇,道:“我也是个孤儿,有个义弟自然是好的。” 仆人找来了几本经文,二人收下,便离开了静心苑。 “姐姐,你说那人到底想怎样?” 云仲从艷桃手中拿走了几本书册,交给她身后的小婢女。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8 “这是开国公府,他能怎样?王氏是个糊涂的吗?别管他,走!到我屋里吃点心。昨天爷赏的,是宫里新出来的。” “看来昨晚爷在姐姐那边是尽兴了呢。”艷桃捂着嘴笑道。 云仲“呿”了声,作势要打人,二人便笑笑闹闹的挽手回去。 今日李扬没有来陪少年用膳,一直到了午时,就有位小厮前来。 “公子,爷叫你今夜到猗心苑猗心苑去。” 春桃半倚在榻上,放下手中佛经,抬眼,懒洋洋的应了话。 快十天了,李扬前日还问了大夫自己的病况。春桃知道男人欲望强烈,竟还能忍了这么多天。难道是承了爵,人也变沉稳了吗? 入夜,李扬陪着王氏用膳,女人一早知道今晚男人叫了人伺候。她明白自己不应多事,但心里的妒忌烧得她理智全失。 女人晚膳前故意喝了碗冰镇过的薏仁水。果然如她所愿,用餐到一半,女人胎动不适,请了太医来看诊。 “夫君......”王氏一脸惊恐,虚弱地叫唤着男人。 李扬坐在床榻边,握着妻子冷汗津津的手,看得出来,王氏是真的很难受。 “我在,我在,没事的。太医说妳寒气入体,还好没伤到孩子。”男人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亲自为妻子拭了额上的汗。 “夫君,妾身实在害怕。今夜留下来,好吗?妾身最近总是睡不踏实。” 李扬俯下身,轻吻了人,柔声道:“妳就是爱乱想,才会睡不好。我留下来,乖,先歇会。” 转头,向屏风后的仆人道:“去通报人,让他回去这阵子我都会留宿在夫人这边。” 王氏听闻后,阖上眼睛,终是吁了口气,安心睡下。 她相信,孩子和时间,能捂热男人的一颗心。 春桃在猗心苑等了大半日,仍未见男人回来,心里早已凉透。被人请回去静心苑时,众人皆对他露出个不屑的目光。 “天还白就穿得妖里怪气的,不三不四。” “自己要丢脸,怪谁呢。” “这才好!不然我们那有笑话看,哈哈!” 少年只是冷笑了声,便径自回去。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好不容易才回到静心苑。 “秋棠,我算是什么......”春桃回房后,扯散了精心束好的发髻,扫落了桌上的脂粉,跌坐在地方,目光悲切。 妖魅 “哥哥以前只有我,只关心我一人。他对我很好,从来舍不得我难过。现在,我算是什么玩意了!” 秋棠捡起地上物品,重新整理好,却没扶起人,冷冷地道:“以前?以前?李扬现在是开国公,他妻子是王氏。而你,就是个男色!你到底清醒了没有!” 秋棠摇头,瞟了少年一眼。 “以他现今的身份地位,断不会只守着你。春桃,他不再是那个李扬了,你比我更清楚,只是你仍不愿醒来。”转身,便出了房。 少年抹去了脸上脂粉,呆坐在地方,双眼茫然睁着。 李扬陪王氏睡了一会,心里总是想记挂着那个小人儿。辗转反侧了半宿,直到三更时,翻身起来。 见到熟睡中的女人,他轻轻地替人盖紧棉子,披上大氅,抬脚出去。 王氏怎会不知男人心思,李扬关门那刻,她一直噙着泪终是落下。 “长相思兮长相思,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这般挂人心,悔不当初莫相识。” 李扬身上覆了薄雪,在静心苑外已听到阵阵凄楚的歌声,琵琶声。 月满高挂,银白的光落在少年单薄纤细的身上。 春桃身穿一袭红衣,外面罩上轻纱,一头云发披散,盘坐在红梅树下,抚琴独唱,宛若眷恋凡间的妖魅。 “哥哥......” 少年对上了李扬深情的目光,放下手上的琵琶,直扑到李扬怀里。 男人拂去少年身上的几朵红梅,用力搂紧了人。 “乖,哥哥来了。”李扬也不知为何,听到少年这声失了尊卑的叫唤也没半点不悦。就觉得,少年就该是要这般叫唤自己一样。 春桃吸吸鼻子,眨着眼,压下涌出来的泪。 李扬掰过少年的脸,那双水雾迷漓的杏眼红着,冻得全身没点半点温暖,连忙脱下大氅裹着少年,横抱起人,往房间去。 “大半夜不好好睡觉!穿成这样又弹又唱的,是要勾引谁呢!刚才养好的身体自己毫不爱惜!下着雪还敢出来?” 男人脸带怒气,抱着人的手用力收紧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9 ,箍得少年发痛。 少年在男人怀中扭着腰,“谁来了不就勾谁了着......” 李扬失笑,哼了声,不自觉舔了舔干燥得嘴唇。 男人将少年轻放在床榻上,径自脱下外衣,靠坐在床头,敞开上衣,坦露出男人鲜明的胸肌及精壮的腰腹。 “小妖精,冷不冷?哥哥替你暖暖身子好吗?” 李扬曲起膝盖,下身勃发的分身直竖着,分泌出来的粘液染湿了裤子。 “没想到你竟还会弹琵琶。”男人伸手,在少年下巴轻摸,再顺势向上,描绘着人嫩红的唇瓣。 春桃跪正了身,膝行到男人身前,看了男人一眼,吐出舌头舔了男人的手指,道:“哥哥,桃儿不只会琵琶,还会箫呢......” “哦,是吗?” 房 男人勾起坏笑,二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塞入少口口中,逗弄着他的巧舌,时而抽插着,搅出阵阵水声。 春桃来不及咽下的银丝顺着大张的嘴角流出,滴落在床铺上。少年整张脸都染成情欲的颜色。润白的身子因兴奋而轻颤着。 少年俯下身,用牙齿咬着男人的裤带,解开,一根粗热之物直直拍了在春桃脸颊上。 男人独有的腥臊雄性气味成了最好的媚药。春桃维持着膝跪的姿势,抬眼望上男人。 伸出舌头,舔去男人的体液,又咸又浓,充斥在唇舌间。张口,便把整根含了进去。 李扬顺势将分身送到少年喉咙深处,看着少年的头埋在自己胯间,小嘴塞满了自己深紫狰狞的肉具,努力取悦自己。男人的快意直升到脑门,腹中一热,下身又涨了几分,堵得少年呜咽了声。 李扬,熟练地脱了少年的衣衫,伸出一只手,揉捏着那浑圆雪白的臀瓣。 “啊...哥哥...舒服......” 春桃早就动情不已,自己扭着腰,抬起屁股,让男人更方便搓揉着。 李扬咬着少年红透的耳垂,“箫都未吹完怎又变成唱了?嗯?”声音低沉嘶哑,激得少年一个颤抖,便软软的倒在男人怀中。 李扬见少年痴态尽现,也不再拖延,探入两指在后穴中扩张。 “嗯...哥哥,那桃儿...啊!轻点...嗯...唱得好...好么?”春桃忍不住呻吟出声,双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子。 “对...嗯...哥哥...好哥哥!进来......” 李扬又加入了两指,缓缓抽插起来。 “啊!哥哥!太深了,好深......” 不一会,少年的肉穴已变得湿滑起来,咕唧咕唧的水声和着少年的媚叫,室内是一片的淫靡。 “再唱几句听听才知晓!” 李扬下身硬得发痛,用力插了数下,抽出手指,把少年推倒在床榻上,打开人的双腿,狠狠的挺了进去。 “太...太大了......要坏了,要被哥哥弄坏了,呜呜.....”眼看着自己的后穴难耐地吞吐着那巨物,一下子的填满,让少年受不住的求饶。 李扬不等少年反应过来,又抽出了半截,再用力地捅了进去。 男人弯下身,托起少年潮红的脸,与人接吻,下身仍然狠狠地耸动。 “哥哥,里面好痒,深点,再深点......” 春桃一双杏眼含着泪水,脸颊眼角染上绯红,尽是淫态。伸手摸着两人交合之处,呻吟道:“好爽!国公爷好厉害,还要...要...啊!爷!” 李扬挽起少年两条腿,重重插了百下,又将人翻身过去,抽出分身。伸手啪啪的打了两下肉臀,说道:“要什么?这张嘴倒是会唱的。来,说看看,要什么!” 春桃摇着屁股,“要大鸡巴...大鸡巴进来弄一弄......” “谁的?” “哥哥的...要哥哥的!” 李扬又打了几巴掌臀肉,压着了人,挺身进去,在后穴又是戳又是转的弄了好一会。 “乖孩儿,哥哥这说给你,可接好了。” 李扬轻咬着春桃后颈,一手紧箍着少年的腰肢,另一只手捏起少年发硬的红缨揉搓着。 健壮的腰身动得飞快,将后穴插的啪啪直响,带出来的淫水糊了两人下身,更多是滴落在床被上。 男人插得飞快,少年张口就是呻吟浪叫,一个猛攻,一个扭腰。看到少年一副失神的模样,李扬不由得心里怜惜着,死死按着人,抽插了数十下后,便全数射进了少年穴中。 大股大股烫热的液体打在肠壁上,春桃呜咽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0 声,也泄了出来 男人抱起了人,让瘫软的少年靠在他怀里。 “乖桃儿。”李扬才泄了一次,自然未够尽兴。可见到少年已全身脱力,腿上,腰间都是指印,身上沾满汗水精斑。 低下头,亲吻了人。 少年像只小兽般在怀中呜咽抽泣着,男人下身又抬起了头。 李扬不禁失笑,原以为自己生性冷淡,不热衷房事,没想到被这只小妖精诱得失了方寸。 命仆人送进热水,亲自替人擦净身体,用大氅紧实的将人包好。 望望这房间简陋得很,只好抱着人回自己的猗心苑。 李扬短短歇息了一个时辰后,五更天,便换上朝服上朝。 房中只留了两个婢女守着在床上熟睡的人。 “今日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公子。先备些流食,软食,等公子醒后再叫大夫来看看。” “奴婢知道。” 男人踱步到床边,放下了重重床幔,再三叮嘱了院中的仆人,才骑马出府。 下朝回府,去到房里,见少年趴在床上,身上随便披着件里衣。玉白的手臂撑着头,胸口衣领大敞,布满昨晚的疯狂。 李扬走过去,捏了少年气鼓鼓的脸颊。 “谁惹你不痛快了?嗯?还是见到我回来你不高兴?” 春桃醒来,见不到男人,房里的婢女不让他出去,要他躺好,睡下休息。 少年在房里待了整整三个时辰,自然憋了一肚子闷气。 “两位姐姐不让我出去,又不让我下床......” 李扬轻轻笑了几声,捉着少年的手,放在唇边吻着。 “是我的意思。你以后就住下来吧。我叫人把旁边的房间清理好了。” 少年嘟起唇,抽出了手,依偎在男人怀中,撩拨着男人垂落的发丝。 “不要,我要回静心苑。” “嗯?” 男人又捉着少年的手,放到自己下身。 少年面上浮出两圑红晕,抬眼望着男人。 “我喜欢偏静的地方,猗心苑太多人了,我不惯。” 李扬垂眸,稍一思索,道:“随你,但今日是不能让你回去的。” “为何?”少年一手揉弄着男人的分身,一手解着男人的上衣。 “小妖精,点了火就别想走。今日我定了除了你一身妖气!” 李扬把人推倒在床上,自己覆身上去,头脖上挂着的一个钱袋刚好落在少年眼前。 春桃伸出手,去摸了那个绯色钱袋。 “哥哥...哥哥,这是......”少年抖着手,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李扬坐正了身,抱起了少年,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吗?兄长说是父母留下的遗物,里面是个同心发结。我记不起了,但总觉得很重要,非得要挂在身上才安心。怎么哭了?你以前见过?” 少年止不住眼泪,抽泣着道:“我能看看么?” 李扬也不知怎的,随手一扯,将钱袋交到少年手中。 春桃珍重地接了过来,见到已脱线泛白的钱袋,酸涩得像被揉碎了心一样。 哥哥必定是每日带着这钱袋,他想我时,一定是跟我一样,摩挲着发结才能入睡。 “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就爱哭......”李扬从新将钱袋挂回脖上。温柔地摸着少年头发,吻去少年的泪。 春桃使劲地摇头,乖顺地缩在男人臂怀中,饮泣着。 “哥哥,桃儿是真的喜欢你,很想你......” 少年双手围上李扬的颈脖,没头没脑的胡乱亲吻一通,他必需将身把心全部敞开,交与男人,才能抒发自己对男人的爱意。 李扬对少年主动不出奇,这小妖精本就会诱人。但少年的泪,总会莫明的刺痛了他。 “好了,乖孩儿,别哭了。让你见见一个人,好吗?” 李扬双手托着少年臀部,抱起了人。 春桃吃惊,连忙用脚环住了男人的腰身。 “哥哥?” “想不想见见我整天挂在心尖上的人?嗯?” 春桃把头埋在男人脖颈间,他不知男人的话是何意。但想到李扬心里原来有了别人,少年又流了泪。 “不想,哥哥,桃儿不想见!”少年轻轻地摇着头。 李扬托起少年下巴,与人唇舌交缠着,边将人抱到一座置地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1 大铜镜前。 男人掰过少年的头。 “好孩儿,看看。” 少年睁眼,望到的是镜中衣衫半褪,青丝散乱,脸上尽露媚态的自己。 男人低声轻笑,道:“要哭可以,等会让你哭着求饶。” 地上铺了厚厚的貂绒,柔软温暖。李扬抱起少年,放在自己腿上,捉着他的脚踝,摆弄成两腿曲起大张的姿势。 “乖孩子,好好看看,哥哥如何操你。” 春桃眼神痴迷,脸色绯红,唇间不时逸出期盼的低吟。 男人捉实了少年的腰,略为抬高,让少年那紧致软热的后穴对好了自己勃起的紫黑肉茎。 “自己慢慢吃下去,好吗?” “嗯...好...好......” 春桃用手支撑着自己因承重而微微抖着的身体,一手握着男人的巨大,对准了肉洞,便缓缓下沉着身驱。 “嗯...啊!好大......” 少年透过铜镜,见到自己如何一分一分把男人巨物吞下,兴奋得不能自已。 男人放开了手,去逗弄着少年胸口上的红点,大力揉压,拉捏着。 少年舒爽得仰着头,喘着粗气。支着身体的手发着抖,少年虚软着背靠在男人怀中。 “哥哥,好舒服!插我...插!啊!” 李扬顺势,腰上用力,向上一顶,整根没入。 “不行!好烫!太深了...抽出去,呜!” 李扬没因少年求饶而放过他,一边听着少年的浪叫,一边更深的挺进。 托着少年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一记一记的深顶。 “好孩儿,看看,你的淫水都溅到铜镜上了。” 春桃张着口,杏目茫然半睁着,眼角泛红含着泪,听从男人的话,盯着镜中的自己。 “哥哥...肚子都快被捅穿了...好爽......” 李扬只觉那湿热的肉穴越绞越紧,忍着精意,用力挺腰,腹部打在少年臀肉上,啪啪声快连成一片。 “呜...呜...”少年徒然一抖,下身喷出薄液,落在人的身上,一些还溅上他的下巴。 男人依然狠狠抽插着。 “不要了,哥哥...好哥哥,求你了...啊!” 少年瘫软的倒在男人身上,神情恍惚,承受着更为激烈的捅进。 许久,少年连呻吟都破破碎碎,疲惫脱力的昏倒在他怀中,男人才射出了白浊。 李扬在少年汗湿的脸颊轻吻,抱着人躺回床榻上。 “小妖精。” 男人在春桃额上又落下一吻,无比怜爱。 接连几日,李扬也没让人回去,各种新造家具,赏赐如流水般送到静心苑。 开国公府顿时炸开了锅,这个少年竟就成了男人的独宠。 大宝 一如平日,李扬在书房中阅读公文,少年立在一旁,帮人磨墨,时而添香,时而替人按背。 李扬好几次想让人回去,但这小妖精如此熟悉他的爱好,伺候人不温不躁,恰到好处。 门帘被掀开,进来的是外边的小厮。 “爷,是张姨娘同李姨娘前来,说抄了些经文为老国公夫人祈福的。” “让她们进来吧。” 李扬对于二人说不上喜欢,只是在李府里有了情分,又是贴心的女人,才收进府里,给她们一个安顿。 “奴婢见过爵爷。”二人进来,先向男人盈盈一拜。 李扬稍作抬眼,扫过了她们,道:“妳们有心了,还记着祖母。” “老夫人当年收养恩情,奴婢无以为报,只望老夫人身体安康,多福多寿。”云仲望了春桃一眼,她早已听闻少年得宠,今日借故过来看看。 春桃回了个浅笑,心细地注意到艷桃红肿的眼眶。 “李姨娘是否有伤心事,何以双眼哭红了?” “哦?艷桃,有人给人委屈了?”男人这时才认真看见女人。 艷桃吸吸鼻子,手执帕子捂嘴,咽泣着道:“回国公爷,奴婢养着的小白兔得病了,好几天没吃食,奴婢...呜...” 一旁的云仲轻抚着艷桃的手,用帕子拭了她的泪。 李扬想了一会,好像的确有只白兔,平日艷桃很是宝贝。 “有找人看过了吗?” “看了,也看不出所以来。” 春桃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2 为李扬倒了热茶,眉眼温和,道:“爷,小人以前养过兔子,可叫李姨娘抱来给小人看看?” 李扬准了人的要求。不一会,艷桃屋里的小婢女抱来一只圆滚滚的白兔子。 那兔子双耳下垂,眼中合水气,鼻子干燥,肛门边的毛沾着湿便。 春桃拧眉,抱了过来,摸了摸兔子的肚皮,又翻看了耳朵检查。 “没事,李姨娘太宠爱这小家伙了。兔子不能喝凉水,饮食万不能只喂水果蔬菜。山里头有种草,都叫作兔草,晒干了喂食,兔子不会病。平日莫要常抱,让他多跑动,才健康。” 艷桃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谢公子赐教!” 上前,抱过了兔子,向李扬跪安后,二人便退下。 “没想到你连兔子都会治了。”李扬啧喷两声,调侃着人。 “我以前有养过,就知道些。” “想养吗?”男人瞇起眼,拉着人坐到腿上。 春桃垂眸,轻道:“不了,怕养不好,死了伤心。世上所有生灵都是脆弱的。” 男人将人揣进怀中,亲了人一口,道:“以后让艷桃多抱来让你玩玩,这样可好?” 少年笑着回了句“好”,声音软软酥酥,听得李扬心痒得很。 “怎答谢我?”李扬调笑着,手又游到了人的腿间。 春桃羞赧一笑,一手勾上男人脖子,一手执起了茶盏,将温热的茶水倒入嘴里,低头以唇哺茶。 二人交吻了好一会,茶水濡湿了少年的衣领。 “听说奶茶养人。爷要不要尝尝?” 春桃拉开了上衣,将红缨送到男人唇边。 “那来的奶水呢?”男人伸手,捏弄着少年的乳首。 “吸吸就会有,嗯...对...啊!讨厌,别咬啦!” 书房内的仆人见状,稍然退下,留下二人在屋中尽情欢好作乐。 春桃没有被男人的宠爱冲昏了头脑。若是锋芒太露,必定是折损自己。求了李扬几天,终是让男人答应放自己回去静心苑。 秋棠几个,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管事除了派人重新修葺屋院外,更是加了分例。另外,李扬还多派了两个小厮来专门伺候少年起居。 虽然春桃在国公府内没有名份,可男人的动作,正是告诉众人,春桃在府内地位不低。按照例分,可是按照妾室的位份来发。另外男人私下赏赐的,是直迫侧室的数量。 一个男色能让李扬看重宠爱如此,国公府对少年实在是要另眼相看,不敢怠慢了半分。 秋棠站在少年身后,倒了发油替少年梳理着一头丝绸般的墨发。 “你现下倒是守得云开了。” 春桃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似笑非笑,脸上带了几分凉薄道:“哥哥喜欢我,喜欢我的身子,喜欢我的姿色,也仅是现在,府里最不缺貌美年轻的人呀。” “净胡说!”秋棠手上用力,把缠着的发丝梳开,扯痛了少年。 “嘶!轻一点,轻一点!” “反正你本来就想守在李扬身边,现在得愿了,还想求什么?劝你守好自己的本份!王氏不是个善良的主母。” “我省得。我早晚是个会被正室收拾的男宠,就衬着哥哥还宠我,多快活几天而已。” 秋棠没有接话。他知道,有天李扬厌了少年,等着人的,绝对是个悲惨下场。 李扬今日难得不用上早朝,陪着王氏吃了早点,练过字,心里又想起了那个软糯好甜的小妖精,便叫人带了几道宫中赐下的点心鲜果,去找人。 静心苑经李管事安排,已无以前的简陋,可少年朴素喜静,也就顺他的心意,不太过装饰。 “哈哈,我就说!” “害我以为牠是不是要死了,哭了整宿。” “是谁害妳哭了整宿?” 李扬负手,踱步到厅堂中,见到春桃及两个姨娘坐在高背椅上,旁边有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吃着点心。地上还伏着一只胖白兔,啃着干草,知道有人进来,赶忙扑到艷桃脚边要人抱着。 “哈,哈!这白毛球胆子太小了!”春桃见到这幕,笑弯了腰。 屋里的人见到男人进来,连忙行了礼。 “没事,你们继续玩乐。” 少年上前,将男人迎上座。艷桃抱着兔子不方便,云仲便替男人斟了茶。 “这小童是谁?不象是小厮。” 李扬坐上了榻,命人将东西置放在小茶几上。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3 春桃拉了小童到李扬面前,低下头,轻道:“是管事媳妇的孩子。今日他家里有事,孩子放在下人屋里。我怕孩子没个人照顾,就将他带了过来。小人不知合不合规矩,希望爷别为难孩子,都是小人不对。” “府里我说的就是规矩。”男人拈了块牡丹酥,递了给小孩。 春桃叫孩童接下来,让他到旁边去吃去玩。 “过来。” 李扬招招手,少年马上走到榻前,等候吩咐。 男人也不避忌众人目光,将少年拉了过来,抱在怀里。扬了扬下巴,两个婢女领着孩童出了屋,男人又摒退了几个年轻小厮。 厅里就剩下了少年,两个姨娘及几个稍大的婢女。 李扬握着少年的手,探入自己衣衫下摆。 屋里的人自然知道二人动作,只好垂眼,静坐,等着男人的命令。 “爷...这样...不好...姐姐还在......” 春桃虽放得开,不代表他愿意众目睽暌下表演活春宫。 男人半瞇着眼,摸着少年的头发,道:“她们都是我的人,就算两人一同伺候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若是不愿,我今日可换她们来。” 春桃不发一言,蓦然红了眼眶,无声落泪,心酸得很。 李扬本打算戏弄这小妖精来着,没想到真把人激得哭起来。 男人坐正了身子,伸出了手,将人抱着,轻语切切。 “好了,哥哥跟你闹着玩。桃儿别哭了,我特意带了些甜食给你尝尝的。”提袖拭去了少年的眼泪,又取了果脯,喂到人嘴里。 “妳们两个先回去吧。” “是,奴婢先行退下。”两位姨娘行过礼,一溜烟儿的走不见影。 男人刮了刮春桃的鼻梁,“真不理我了?”笑得轻挑。 兔儿 少年嘟起唇,故意别过了头,眼中仍含着泪。 “我特意带了几道点心来给你的,别跟我置气了。”拍了掌,命婢女把小童带进来,一同坐在榻上。 “叫什么?” “大宝!”小童缺了颗门牙,说话含糊不清,嘴边又沾着酥饼碎,长着大圆脸,眼睛大大,讨人喜欢。 “要吃糕点吗?若然你叫春桃哥哥不要气我,这盘桂花糕都给你。”李扬向小童打了个眼色。 大宝爬上榻,往少年怀里钻,奶声奶气向人撒娇。 “哥哥别气,大宝想吃桂花糕。” 春桃捏了捏小童的肥脸,冷声道:“我去厨房拿饭菜来,别乱吃糕点,正餐都不吃。”又瞪了李扬一下,挣开男人手臂。 李扬反而搂得更紧,命下人去厨房取饭菜来。 “让他们去就好。” 男人见大宝目光停留在那些点心上,拿了一块又递了给人:“听春桃哥哥的话,先用过饭,点心都留给你,好吗?” 大宝眨着眼,点着头。 片刻,下人们已布好一桌饭菜,少年抱着大宝,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喂着吃饭。 李扬见到少年如此,心中一暖,竟有种一家子的感觉。 “桃儿,喜欢小孩吗?” 李扬已用过膳,就陪着他们随意吃上几口。 “自然是喜欢的,小孩心性单纯,跟他们相处最是简单。”少年夹了鱼肉,送到大宝嘴里。 “那我们生一个。” 春桃缓缓转过头,疑惑地望着男人,道:“我是男子,如何生。” 李扬摇头失笑,“我就是逗逗你的。每晚吃着我的肉棒,若然能生,早就成孕了。” 少年脸上一红,蹙眉,轻道:“大宝还在,爷就不会注意点吗?”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大宝下来!让你哥哥好好吃饭,我来喂你!” 几人吃过饭后,李扬教大宝学字,去马房骑马,又去放纸鸢,仨人高高兴兴的过了一整天,直到李管事接走了大宝,李扬才回去陪王氏用晚膳。 这些小事情,不用打听,自然被人加盐添醋的传到王氏跟杨氏屋里。 一念起,心即动。 当日晚上,李扬宣了李姨娘前来伺寝。 艷桃已有快两个月没被人叫去,心里有点高兴,又带着忐忑不安。 春桃不正是受宠吗?怎今日叫了自己去伺候。 云仲知道了,也帮忙着妆扮,塞了一瓶油膏给人。 “等先用上了再去,怕爷性急了,伤到妳。” 艷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4 桃俏脸羞红,道:“说什么话呢!能伺候爷是多少人盼不来的。” 云仲瞟了人一眼,“呿”了声。 “平日擦破了点皮都嚷上几日,就妳最怕痛。” “得了!得了!我用就成了,云仲姐姐是最好的!” 云仲帮她别上了一枝金步摇,梳顺了人的一头青丝,目送着少女满心欢喜的出了房。 猗心苑房内,男人依靠着床头,瞇着眼等着人。 “爷......”艷桃媚眼如丝,慢慢靠在李扬身旁,伸手去解男人的衣衫。 美人薄衣,温香满怀。男人捉着了女人的手,说道:“去把房里的灯火都灭了。” 艷桃不解,仍是照做了。 顿时,房里漆黑一片。女人爬上床榻,轻道:“爷...奴婢来伺候你了。” 男人应了一声,也不作前戏,掏出了分身,就直直捅了进去。 女人叫了声,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痛的。惊觉失态,赶紧咬着唇,迎合着男人的抽插。 “爷...嗯...好厉害!嗯...” 李扬自然听得出身下人的虚假叫喊,狠狠地送了几下。 “闭嘴,别出声。” 艷桃紧了嘴巴,除了偶尔逸出的低呻。 没半点情意,半丝温柔,艷桃觉得男人单纯想发泄。 “桃儿...桃儿...给我生个孩子,怀上...我的...我的种......” 男人下身耸动飞快,数十次深顶后,烫热的液体全灌到女人体内。 艷桃被烫得起了一身鸡皮,李扬可从不把东西留在她们身子里的。 这是男人准许她,怀上他的孩子? 女子激动的哭了出来。 李扬喘着粗气,抽了出来。起身下床,点上了油灯,见到床上女子红着眼眶,流了泪,心里有点歉意。 “是我太心急了,有伤了妳吗?” 男人走过去,让人睡下,盖上被。 艷桃摇头,颤声道:“爷......” “别哭,这几日留在这里,多休息躺着。明天让大夫来看看妳。” 男人伸手,拭去了女人的泪,俯下身,吻了人的脸,柔声道:“替我生个胖胖白白的娃儿,知道吗?” 艷桃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李扬安慰了人,柔言温语劝说了几句,便上床榻陪女人歇息。 王氏如今已怀胎六月,腹中孩儿金贵,实在是腾不出心思去整治后院的人,可事情一日一件的传到她耳边,任她不去想,也无法忍受得住。 “国公爷这几日倒是没去见那男妓,反而要了艷桃那贱婢。”王氏的嬷嬷拿着玉捶,仔细地帮人按摩小腿,每日讲些八挂趣闻让人解闷。 王氏在喝安胎药,听后,气得把药碗砸在地上,浓重的中药苦味染满房间,苦得王氏舌根发酸。 “贱人!一个个都在我怀孕时往李扬床上爬!一个艷桃不够,还来个春桃!” 丫鬟赶紧去捡碎片,加重了房里的熏香,摒气敛息,摄手摄脚地打扫房间。 王氏重重地拍了下茶几,“好呀!真好!一个贱妇,一个妖僮!我今日非得去收了你们!” 女人捧着大肚子,由婢女扶着,身后跟了十来个小厮婢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静心苑。 “夫人,王氏带了不少人去了静心苑。” 杨氏在屋里修剪着一盆月季,脸上毫无表情,垂眼听着。 “姐姐现今身子金贵,内府事情多又杂,这偌大的国公府,恐怕姐姐是腾不出空来管的......”起手,剪下了其中一朵开得正盛的花。 “开败了,就该下来,让让旁边的花儿才是。” 杨氏长得不算绝色,身上气质温和,脸上总是带笑,说话不躁不急,行事处处饶人。不论府外府内,她的名声比正室高了不止半分,可惜,她只能是个侧室。 “静心苑是个清静地,姐姐一行人去了,怕扰了神佛。妹妹人微言轻,是劝不住姐姐的。爷回来了,派个人去通报吧。” 杨氏皱着眉,一副忧心的表情,眼中却尽是得意的神色。 到了静心苑,王氏抬眼看去,见春桃及艷桃在堂屋里逗玩兔子。 瞬间怒火上涌,气得额上青筋直跳,攥紧了手中帕子。 王氏气极失笑,目光狠辣,一步一步走到屋里。 “哼,我以为这佛门清静地,是不会带脏东西的。结果倒好,出了只狐媚妖,兔儿精!”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5 屋里的人见到脸色阴沉的王氏,马上跪下向人请安。 “奴婢向夫人请安。” “小人向夫人请安。” 两人叩头。 王氏由婢女扶着坐了上座,恶狠狠地望着两人。 “贱东西!”扫落了茶几上的杯盏。 本来抱在艷桃怀里的小白兔,吓得蹦了出来。 少女伸手去抓,被王氏瞪了一眼,只得停住了手。 王氏的婢女捉起兔子,送到女人跟前。 “唉唷,真是一件奇闻怪事。狐狸也跟兔子好得起来?”一把拎着兔子的颈脖,手指握得发白。 白毛球受痛,双脚直踹着,王氏手上一直发力握紧,没几下,兔子垂下了耳,失了力气,不作挣扎,慢慢的没了动静。 “这兔子我喜欢得很,妹妹就送我吧。晚上姐姐回份厚礼给妳。” 王氏将死去的兔子交给身旁的婢女,擦过沾了血的手,叹了声,道:“这静心苑本该清清静静的,怎突然变成这般?是该清理一下了。来人!” 五个仆人上前,将屋里李管事送来的东西全部搬出。屋里清理得比原先更为简陋。又把李扬派过来仆人小厮,都调走了。 王氏嘴角勾了一抹冷笑,道:“你们是李府送来的人,不懂规矩,也是要罚的。今日去佛堂前跪着,好好反省错在那里,自然饶了你们。” “是。”春桃和秋棠两人齐声应下。 王氏转头,拉起了艷桃。 “起身吧。妹妹正得宠,别跪坏了身子,姐姐我可罪大了。” 艷桃白着一张脸,眼泪直流,望着死去的白兔,却不敢哼声半句。 “夫人,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王氏斜眼扫过了所有人,打了个呵欠,恹恹道:“回屋去吧,乏了。” 身旁的嬷嬷迎上去,扶着人,悠悠道:“来过了静心苑,夫人今后必定能有觉好眠的。” 王氏随即勾起了个舒心满意的笑容。 春桃,秋棠二人被王氏带来的仆人强迫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换了件破旧的仆人装,押着到了静心苑的佛堂跪在地上。 佛堂里灯火昏暗,又湿又冷,门被锁上,还守了二个人在外头。 “放心吧,李扬回来了,必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公道 春桃轻笑了声。 “什么公道不公道的。换成是我,那容得下有人三番四次的拐去了自己的夫君?” “你不会的,春桃,你心肠软。”秋棠捉着少年冷得发青的手,二人就安静跪着。 艷桃哭肿了眼睛,回到自己屋苑。云仲见到人回来却不见抱着兔子,问了好几次,都问不出所以。还是跑去问了刚才在静心苑的人。 “艷桃......”云仲推门进房,帮人点上了油灯。 “云仲姐姐,我没事。妳别...伤心,我...呜...呜...” 云仲一把搂住了人,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着她流泪痛哭。 没多久,进门的是王氏身边的大丫鬟,提了个食盒。 “这是夫人的回礼。夫人说了,要奴婢亲自看着李姨娘把东西吃下才可以。” 丫鬟一脸得意,扭着腰走过来,将食盒的东西搁在桌上。 白玉盘中平铺了十数片血淋淋的生肉片。 艷桃一下子就干吐起来。 云仲骇得脸色发白,“这...这叫人怎么能吃...吃得下去...” “夫人说,这东西补养人的。李姨娘近日伺候国公爷是辛苦了,别不懂珍惜夫人一番苦心呀。” 说完,夹起了一肉片,递到人嘴边。 艷桃全身抖着,眼泪一直滑下,滴在桌上。 望着那盘肉片,又止不住的呕吐大作。 “李姨娘快吃吧!这次是兔肉,下次说不定就是妳身上的肉了!” 艷桃震了一震,只得咬牙,用手将肉片执起团成一球,闭眼,一口气全塞到嘴里。 “呕......” 女子未能把肉吞得下去,连着胃里酸通通吐得清光。 云仲跪地,拉着丫鬟的衣袖,哀求道:“好姑娘!求妳了!肉都吃过了,好交差了吧!”又从怀中取了个荷包,塞了给人。 丫鬟掂了掂分量十足的荷包,不屑地哼了声,提着食盒转身出了房间。 “没事...没事了...待爷回来就好。爷是疼妳的,不会让人欺负妳的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6 ,没事......” “姐姐!”艷桃终是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拥着云仲嚎哭出来。 一月的大雪天,佛堂里没半个炭盆。两人又被剥了衣衫,身上穿了件宽松破旧的衣服。 门窗虽然上了锁,紧关着,那股寒气仍是渗入骨子里。 “李扬很快会回来,忍忍!” 秋棠冻得皮肤发麻,用指甲抠着大腿上的肉,止住昏睡的意欲。 春桃呼出缕缕白烟,全身禁不住的发抖,牙关喏喏作响,望着秋棠回了个浅笑。 当晚,李扬没有回去。北夷侵扰边境,皇上召了平南将军及几位武官相议战事。 二人在缺水没食的情况下,跪了十四个时辰。直到屋里的人喊了句“救命”才开门进去,让虚弱不堪的两人出去。 待男人回府后,已是两日之后的事。 一大清早,李管事已待在门外等着男人回来,汇报府中事情。特别是王氏这次闹的事。 男人先是去了西苑,看望了艷桃。见到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吓得没了以前的生机活泼,实在是心痛的。 他的人,就算是个妾,亦不该被人欺负如此。 “爷是奴婢不好,冒犯了夫人,还拖累了春桃公子也被罚了。爷还是先去看看人吧!” 李扬自然是心急,安慰了几句,便赶到静心苑。 春桃出了佛堂那日,便发起高热。去问管事请了几次大夫,都被王氏拦了下来。 少年只能靠着秋棠身不解带的伺候,努力撑着,才没昏死过去。 “国公爷!救命!桃儿已烧了整宿,人烧得迷迷糊糊的!” 秋棠远远见到李扬,跑了过去,跪地求人。 “去!去叫大夫!”男人命了身后的小厮,自己毫不迟疑地急步去了房里。 “哥...哥哥...”春桃见到男人,微微露了个笑容。 “桃儿以为你...不理我了。” “胡说。”男人坐在床边,执起少年冷冰冰的手,又擦去了人额上的虚汗。 春桃喘着气,他的腿发麻,全身骨头发酸,头痛欲裂,眼皮很沉。 看着男人满脸担忧,动作温柔,身上的病倒是好了六、七分似的。 “小妖精我回来了,不会再叫人欺负你去。安心休养,等看了大夫,喝了药,就乖乖睡下,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男人落下一吻,抚过人苍白的唇,便起身。 “哥哥要去那!”春桃反手,紧攥着男人的衣角。 李扬轻抚上少年的发,柔声道:“好孩儿,哥哥去替你讨个说法。”又在少年额上一吻。 声音平静,脸上是一派的温和,可男人眸中带着的愠怒,春桃是看得出来。 少年浅笑着,阖上眼睛,缓缓松开了手。 李扬敛了神情,一如往日来到王氏屋里懂陪人用膳。 饭后,王氏说要下棋,就让婢女准备,由男人扶着移步到了茶厅。 李扬垂眼,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紧皱的眉头却显露了男人的不快。 “夫君,为何今日神色如此沉重?是朝中有事吗?”王氏靠坐在榻上,手执上白棋凝在半空。 李扬执起黑棋,放在棋盘上。 “没事,夫人不是说要对奕吗?还是专心棋局吧。” 这一子落下,断了白棋的去路。 王氏盯着棋盘半盏茶后,将手中棋子放回去。 “妾身棋艺不精,这已是死局。” “死局吗......”李扬端起茶盏,慢悠悠地饮着。 “国公府内杂事多,夫人现今有身孕,为夫不忍要妳每日操持家务烦事。凤娇,今夜将府里帐本,库房锁钥交出来,我让素青先帮忙着。” 王氏错愕地抬起头,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是身为妻子应当的事,何来辛苦之说。再者,快到年关,妾身怕妹妹年轻,会有疏漏的地方,我看还是......” “妳也知道什么是应当的事?”男人云淡风轻说着。 王氏知道这次李扬是真的恼了。 “妾身不知犯了何错冒犯了夫君!是因为静心苑的事?” 王氏对上男人的双眸,见人神色更加深沉。本想哭闹服软的心思顿然消失。 果真是为了那两只妖孽! “旁人以为我妒忌倒也算了,莫不是连夫君也认为如此?妾身是府内主母,管制后苑下人是应当的!夫君宠爱的人,若然犯了错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7 ,妾身还不能教训一下?那妾身以后如何服众?” “他们何错之有?”李扬放下茶盏,目光凌厉,盯着女人。 “他...他们......”王氏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妳眼中就容不下其他的人吗?他们都只不过是我的玩物,妳必定要去折腾吗?” 李扬倒抽了口气,缓缓道:“妳是国公夫人,是我的妻子,在府内妳是唯一能与我并肩齐行的人。我必定会敬妳重妳,妳要管制后苑的人,我不会反对。日后这国公府,还是要妳操持的。” 李扬捡起一颗白子,落下,棋局看来又多了一分生机。 “妾身明白了,这次是妾身做得不好。” “我刚下朝,有些疲累了,先回去休息。” 王氏起身,亲自送了男人出屋。 男人立在房门前,转头对人道:“夫人,记得整理好帐册,明日送到素青那处。” 王氏一颗心都冷了几分了,静望着渐渐离开的男人,一脸不甘。 “夫人,廊下风大,先回房里吧。” 王氏甩开走过来的婢女,瞪着眼睛,气得发抖。 今日的委屈,她必定要两人奉还! “哼!我倒看看李扬能宠你们多久!早晚剥了你们的皮!鞭你们的尸!贱人!贱人!” 近日战况有变,皇上下旨,年后派李扬随平南将军视察情况。李扬没领过兵,上过战场,每日下朝便会到将军府中请教平南将军。 “显之。” “是。”李扬拱手,向自己的岳父行礼。 “听闻你府中养了个男宠。”年过四十的将军一脸严肃的在书房向人问话。 心思速转,李扬知道是王氏打的小报告。 男人仍然躬着身,垂头回道:“回岳父大人,的确如此。” 将军踱步到人跟前,扶起了人,亲和说:“男人是要当一番事业的,莫要耽误在情事上。凤娇怀着身孕,老夫不是怪责你。只是,男妓就是男妓,你要紧记,自己是开国公,更是别人的丈夫。” 李扬不亢不卑的回了话,闲话几句,就回国公府。 那日之后,李扬就开始忙于朝中事务,再加上春桃病情严重,李扬就让少年在静心苑里好好养病。 这样过了快半月,两人就没再相见。 今夜下着大雪,李扬在书房里挑灯夜读。 “国公爷!”门外是李管事急切的声音。 “何事?”男人搁下书册,捏了捏眉心。 “夫人要生了!” 双生子 李扬腾地站起,值夜的婢女取来了大氅,门外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提着灯笼照路,一行人去了碧祥阁。 王氏胎动的消息一时炸开了锅,府中上下都忙成一团。 这一夜,谁都不敢入眠。 “王氏要生了。” “真的?” “府中上下都忙起来,你没听到动静?” 自从王氏来过静心苑立过规矩后屋院里就剩下春桃和秋棠住着。屋里被撒走的东西依旧没有搬回来。还好现在由杨氏管着后苑,吃喝用度都没为难他们,一样照着以前的分例去发。 春桃咬着唇,在房中忐忑不安的踱步,叹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了几句,披了件外衣,径自去了佛堂。 点上烛火,铺了个蒲团,跪在佛像面前,诚心祷告着。 “你这是做什么?下雪天不好好睡,是之前跪不怕吗?”秋棠依在门边,望着人。 少年睁开眼,道:“佛祖面前别乱说话!女人生子都是凶险万分,她肚子里的是哥哥的孩子,我求佛祖保佑,她们要母子平安。”春桃闭了眼,合掌,口中诚心唸着经文。 李扬到了屋外,已听见王氏在产房中痛叫。 男人对王氏虽没深厚感情,可房中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在拚命生下自己的孩子,李扬心中禁不住会怜爱,担忧。 “去派人通报平南将军府。” “是。” “太医请来了没有?” “已经请了,产婆及乳娘都在房中。” 男人抿着唇,蹙眉,坐在碧祥阁有厅里,等待消息。由三更到辰时,房中传来婴儿的哭声。 产妇出了房,向人回报,王氏诞下双生子!都是男孩! 李扬开颜大笑,向管事命道“赏!开国公府内每人都赏十两银!” 连忙放下冷掉的茶水,往王氏的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8 间去看人。 女人显然已极度疲惫,一张漂亮动人的脸上满是冷汗,全无血色,嘴角却是笑得合不拢。 她生了儿!不,是双生子!是谪子!是世子!这份功劳,足够让她在国公府呼风唤雨。 “凤娇,辛苦了。”男人坐在床榻,抚上女人苍白的脸。 女人激动得落了泪,摇着头。 “别哭。”男人执起了女人的手,捂在自己怀中。 王氏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夫君,虚弱道:“不苦,妾身日后必定为李家再添灯火。” 李扬低下头,落下一吻,柔声道:“这是自然的。夫人好好休息,调养身子最为重要。岳父大人稍后便会到来,为夫先去打点,顺便看看我们的孩儿。” 王氏点点头,她强撑着就是为了李扬的肯定。此刻,她放下了心,倦极入眠。 “王氏生了,母子平安。” 春桃睁眼,磕拜过后,缓缓转身,望着站在堂外的秋棠。 “是双生子!” 少年舒了口气,展出笑容,又转身,给佛像叩了好几个头。 “也不个瞎操心什么。”秋棠上前,将跪了整晚的人拉了起来,扶到房中休息。 “哥哥他当爹了!”少年笑嘻嘻说着。 “又不是你生!高兴什么?”秋棠替人按摩着发麻的腿,解了少年的外衣,散下一头长发。 “都是孩子,又是哥哥的,当然高兴!”少年躺下,拉了人一起睡。 “轮不到你高兴呢,傻瓜!”秋棠不屑地瞟了少年一眼,放下床幔,扯过棉被,陪他休息。 王氏产后,仍未出月子。正值二月,各家各户都备着过年,开国公府的第一个新年,又是添双子的喜事,更要办得体面。这些事情,全交由杨氏处理操持着。 大年初一,府内女眷妾室都得向正室请安敬茶。王氏刚生了谪子,在府中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外面飘着雪绒儿,寒风刺骨。王氏屋里的炭烧得暖和,两盆水仙开得正浓。待女各个垂首毕恭毕敬地候着。 杨氏作为侧室,领着三个姨娘来到碧祥阁大厅门外等着给李扬及王氏请安。 几人在门帘前等着,杨氏望向院中,竟见到春桃一人抱着盆腊梅,垂首静立。 也不知站了多久,那鹅毛薄雪,积了人满头满身。 “春桃是怎么了?” 王氏屋里的小厮回道:“今早夫人屋里缺了几盆花,又腾不出人手来,便叫春桃公子帮忙搬了盆梅花来。春桃公子算是爷的人,夫人定会召见的。” 身后的云仲及艷桃面面相觑,相互打了个眼色。 杨氏才想再问,屋里的门帘被掀开,王氏身边的大丫鬟将她们请进屋里。 “妾身给夫君,姐姐请安。”杨氏蹲身行了半礼。 “祝夫君身体安康。”给男人敬了茶。 “祝姐姐万事如意。”又给王氏敬了杯茶。 王氏接了茶,喝了口,笑着道:“妹妹有心了,这小玩意就送给妹妹赏玩吧。”抬了抬下巴,丫鬟拿了个匣子,里面是对翠玉金鐕。 杨氏谢了人,王氏才叫人搬了张椅子,让人坐下。 “妓婢给国公爷,夫人请安!” 三个姨娘行了跪礼,分别敬了茶。王氏叫了她们起来,各人赏了串珍珠。 几人在屋里闲话家常了近半时辰,是乳娘提醒王氏该回房里喝药歇息,王氏才让几人退下。 今日清早,天还没全亮,王氏派了个小厮到静心苑,让春桃帮忙搬盆红梅到碧祥阁。 “公子你先在这等着,小人问问,这盆花该放到什么地方。” 少年稍一思索,问道:“今日初一,我在这里怕是不妥。夫人等会要接见各位姨娘吧。” 耶小厮漫不经心道:“别的小人不知道,让你等着,那就等着。大过年的,公子何必犯晦头!” 少年刚要张口,就见到李扬带着几个仆人,来到碧祥阁。 自那日起,春桃就再没见过男人。 李扬见到人,先是一怔,轻轻望了人一眼,随即走进大厅。 男人眼中既无喜亦无乐,好似看到的只是一件物件。 是,厌倦了吗...... 少年从早上,整整站了三个时辰。 “夫君,陪妾身回房看看孩儿?”王氏娇羞地靠了过去男人身边。 李扬低头,情深地望了人,笑了笑,执起女人的手,牵着人出了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9 春桃抬眼,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男人英俊尊贵,女人貌美高雅,二人相对而笑,并肩齐行,确实匹配。 而自己?到底算是...... 少年自觉失态,收回目光,一滴滴泪打落在朵朵红梅上。 “公子,给小人吧。”院中其中一个仆人接过了梅。 春桃木木地将梅交了给人,自己摇摇晃晃的回了静心苑。 春桃失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国公府里。不久,又有了艷桃怀孕的消息。这个曾经专宠一时的男色,就更是被府里的人遗忘。 毕竟女人还能生下一儿半女争个名份,男色靠的,单单是别人施予的恩宠。 李扬二月中时,便奉旨随平南将军巡视边境。男人离府亦没告知少年,由着人在静心苑里不闻不问。 日子很平静,一天一日的渡去。转眼,又到了八月天。秋老虎未走,白日里闷热得很。 春桃将那些经文书籍通通拿了出来,晒太阳。忙了整个下午,又渴又饿,切了个西瓜跟秋棠分吃。 “不好了!公子!不好了!”来院的是艷桃身边的小婢女。 “公子!姨娘她怕是不行了!公子,奴婢求你,去帮姨娘!”那十三、四岁的婢女哭得厉害,喘着气,扯着春桃的衣角,拉他出去。 “慢慢说!说明白!” “昨晚姨娘胎动,怕是要生了!奴婢通报了夫人。可夫人只叫了两个嬷嬷守在房里,也没叫大夫。姨娘她在房里哭了叫了整宿,刚刚听到房里的嬷嬷说生了,姨娘她就没了声气。奴婢怕...怕...” 春桃眸底黑意深沉,思索了片刻,向秋棠道:“去!秋棠,去找白王妃!去我柜里取那串璎诺,到蘅梓褛找白幽,快去!” 秋棠也知事态严重,李扬出远门,王氏今日能对艷桃下手,明日必定是少年。 “春桃,万事忍!一定要忍着!等我!” “好!你快去!” 春桃咬牙,握着的拳头发白。 “走!去看看李姨娘!” 小婢女边跑边哭着拉了少年去了西苑。 屋里也听到婴儿的哭喊声,响亮得很。 王氏坐在屋中竹榻,手抱着个用丝布红绸包着的婴孩,白白胖胖。 王氏伸手逗玩,脸上笑得欢快。 “夫人。”春桃入屋,重重地跪了下来叩头。 王氏抬眼,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道:“过来作什么,爷可不在这边呢。” “夫人,奴才跟李姨娘同是李府出来,有些情分。得知姨娘生了,特意看望。” “难得你有心,去吧。看看也好......” “谢夫人。” 堂屋里女人们的笑声,夹着婴孩的哭声,热闹得很。而通往李姨娘房中的曲廊,却死寂一片。少年心里直直跳着,他预感到,前面的事情,不好。 怎么连半个伺候的婢女都不见有? 春桃一颗心提到喉咙处,他咽了咽口水,抖着双手,推开了艷桃的房门。 蘅梓楼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血水从床上流到了他的脚边。 少年顺眼望去,骇得瘫软跌坐在地上,尖叫了一声。 “李...李...艷桃......”少年立马用掌封住了口,瞳孔里满是恐惧,瞪着眼睛,流出了泪,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几番想站起身来,却提不上力,全身发软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感到身后有别人。 仍然捂着嘴,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见到云仲同样一脸慌恐,站在他身后。 “艷桃......” 云仲伸出两手,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身,勉强走到床榻前。目光茫然,替床上衣不蔽体的女孩盖上了被子,拢顺了少女一头乱发,合上了她未有阖上的双目。 “她是最怕痛的......”云仲执起那只艷桃己发凉的手,紧紧握着,流下了泪。 “哈哈...”云仲失笑。 “啊!贱妇!杀了妳!我要杀了妳这个毒妇!”女子猛然大吼,拔去头上的金簪子,往屋里奔出。 春桃连忙将人拦下来,抱着人的大腿,不让人出去。 “别...云仲...别!求妳了!忍住,忍住!” 云仲抬脚踹出,把少年踢开。 春桃爬起身,牢牢捉住了她。 “别去!别......” 也不知那来的力气,云仲甩开了少年,冲到王氏身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0 前,抬手要将金簪子刺下。 “不可以!” 春桃飞身上前,替王氏挡下了这一记。云仲这一下可是用足了力,金簪全没入了少年手臂中。 春桃吃痛,身一侧,跌倒在地上,还撞倒了王氏。 云仲动作太快,屋里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王氏呼喊了几声,奴婢们才回过神来。连忙扶起了王氏及她抱着的婴孩,其余的则拉着了发疯般的云仲,又叫来了护院,将两人押下。 云仲被几个婢女扣压跪在地上,嘴巴仍是叫嚣着,不依不饶的臭骂王氏。 春桃捂着受伤的手臂,忍着剧痛,跪在地上叩头,哀求王氏。 “嬷嬷!贱奴伤害主母,该当何罪?”王氏瞇了眼睛,面色凌厉,从牙缝间恶狠狠地漏出这句。 “回夫人,当处死。”其中一个嬷嬷躬身回道,接过了王氏交给她的婴孩。 云仲被奴婢制住,动弹不得,红着眼,激动叫嚣着:“贱妇!妳心肠歹毒,早晚有报应的!” 春桃一颗心都要蹦出来,看云仲的样子,她是打算把命都豁出去了。 艷桃已经死了,他不想再见到有人死去,不值得...... “夫人,云仲她怕是失心疯了,夫人可以先关押着人,待国公爷回来了,自然是会替夫人作主的!”少年叩了个响头,撞得额上出了血。 王氏瞟了少年一眼,嘲道:“春桃,我还没打你板子自己倒急着凑上来?” 此时,杨氏才姗姗而来。 “姐姐。”杨氏提着裙摆,先向正室行礼,缓缓走到女人身边。 “我刚才从下人口中得知,李姨娘生了,特意来看望。唉唷,很可爱的女娃娃。”杨氏从嬷嬷手抱过了婴孩,目光冷冷扫过屋里的人。 “姐姐在忙,妹妹也不打扰了。这女娃儿妹妹先带去我院里,莫要扰了姐姐。” 王氏抬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妹妹也不问问情况吗?” “姐姐是正室,主母要教训下人,还要理由吗?妹妹没别的意思,想着姐姐要看顾世子,怕再添一个女娃,会让姐姐太操劳。作妹妹的,自然要多担着些。” 王氏勾了勾嘴角,冷哼了一声。 “那有劳妹妹照顾几天了。” 杨氏垂眸,抱着婴孩退了下去。 走出了西苑,身旁的婢女才凑到杨氏耳边,低声道:“夫人,那李姨娘是被人生生劏了肚子把孩子取出来的!进去的丫鬟吓死了,说肠子都流满地!” 杨氏听后,也不禁一阵寒栗。 “我能做的,就是护着这娃娃。不给人留下余地,终只会连自己也退无可据。三个后苑的人...王氏这次,太绝了。” 王氏一声令下,春桃二人便被护院分开押到刑房里。 另一边,秋棠从后门出了国公府,顾了马车。 “从这里到蘅梓褛要多久?”秋棠上了马车,问道。 车伕想了想,道:“公子,最快两个时辰。” “二个时辰!” 秋棠递了十两银过去,道:“大哥,事关人命,劳烦你尽快!” 车伕见了银两,连连说好,用力鞭了马。 “行!行!公子你坐好了!” 秋棠握着手中的璎珞,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不安。 蘅梓褛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不旦有住宿,吃喝。二楼三楼各个厢房都有不同主题布置。说是客栈又不全然是,里面的小厮各种美艷撩人,可陪酒吃饭。说妓院又更不是,楼里的人,除非自愿,否则连根汗毛都不能乱碰。 尽管生意火旺,却从没有人敢动歪主意。这楼的主人,正是京城大名鼎鼎,风流绝色,倾国倾城的白幽,静王妃。 秋棠来到门口,便即被一个小厮迎了进去。 “公子真俊呀!不知公子到来是要吃饭还是住宿?玲珑陪你好不好?”小厮捉着了人的手臂,娇声嗲气说着。 秋棠轻轻挣开了人,正色道:“我是来找白王妃的。” 那小厮嘟了唇,打量起人,道:“王妃又不是你想见就成,还是玲珑陪你吧,公子!” 秋棠从怀中探出璎珞,递了上去。 玲珑见到璎珞,唉唷了声,磕碰磕碰的领人跑去了三楼。 “唉唷!范爷!不得了啦!王妃的相好来找人了!别告诉王爷!” 房中的人从楼下就听到玲珑边走边喊,不禁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唉,罢了罢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1 “进来吧。”声音一如春风般温柔。 秋棠入门,便跪了下来,递上璎珞。 “求王妃救命,救春桃。” 范文川接过物件,拉起了人,让秋棠坐下。 “在下范文川,楼里管事,王妃不在这边,我刚已派人去通知王妃,你先把事情细说。” 秋棠喝了口茶,将从鹿园偷跑到国公府的事情全部说了。 范文川垂眸静听。 “范大爷!”秋棠说完,毫不迟疑的跪在男人膝前。 “求你,将春桃带出来!李扬不在,王氏绝不会放过他的。”然后叩了个头。 范文川执起茶盏,稍加思索,手指沿着杯边转了圈,缓道:“此事交由妃决定,他当日许了人一个承诺,自然不会食言。你先回去,在府内打听情况,好让我们有个内应。” 男人扶起了人,命楼里的人叫了马车,送人回去。 王府最南处有一湖,夏天一到,绿树红花相映,清波荡漾的湖上,建有一亭,延由深入在半湖中。 白幽正在亭中午睡,身旁的婢女在亭的四面挂上黑纱,熏着薄荷香,加了寒冰,让驯鸟的人领走了几只鸣叫的百灵鸟。 “王妃刚睡下,有何事?”白幽的大丫鬟压低了声量,问着来人。 “奴才那敢打扰王妃,是蘅梓楼的范先生要我来请王妃马上去楼里一趟。” “王妃已睡熟,不行!” “我还没睡!”白幽一字一顿的喊着。外面的人自然听到,绕过丫鬟,走了进亭。 “白王妃,范先生请你去楼里,有事。”仆人站在黑纱幔前,躬身行礼。 要人 白幽打了个呵欠,起身,盘坐在亭中的榻椅上,托着腮帮子,瞇眼,懒洋洋问:“干嘛!他做不到的事找我也没用呀。” “王妃这话真是折煞了小人!”仆人急得满头大汗,接道:“今早楼里来了个人,拿着王妃那串璎珞要见王妃!” 璎珞......白幽“啧”了一声,思索了片刻。 “啊!春桃!” “该死的,来了京城也不找我?人呢?” “小人不知道,范先生吩咐请要尽快到楼里,是出人命的事。” 白幽又“啧”了声,赤足散发,掀开黑纱步了出亭。 “王妃!”几个丫鬟连忙跟上前,提着鞋袜的,拎着外衣的,手上拿着阳伞,搧着纸扇的。一路七、八个丫鬟在白幽后头追赶着。 白幽来到楼,便直接冲上了三楼范文川的厢房。 “春桃呢!人呢?喂!”白幽推开房门,吵吵嚷嚷地来到男人跟前。 “没见到,是他身边的小厮前来说人在府里出了事。”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双目一直盯着他案上厚厚一叠的帐本。 “什么事?” 男人抬眼,又低叹了一声,把春桃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我要去救他!现在!马上!木修!拿着我的令牌道王府带百个护卫前来!一、三、五、七,九!” “在。”旋即,几个暗卫跃出,垂首单膝跪下,听从少年派遣。 “你们脚程快,先到国公府打探好人的位置。如果我没能要得到人,你们直接将人带出去!” “喏!”几人应了声,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了。 “二、四、六、八、十!” 等了片刻,这次倒是没人出来。 “嗯?”白幽到处四盼,一脸疑惑。 人呢? 范文川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王妃前日你说想养一头熊,不是派了他们给你去抓吗......” “哦,是吗?”白幽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不是重点啦!”少年拍了木案,翻动了茶盏,立马起身,正要出门时,男人缓缓轻声道:“王妃你领百人到开国公府,若然李扬上奏,恐怕皇上会问罪。这可不是王妃你能扛得下的罪。” 白幽冷哼一声,回过头,不屑道:“哦?先看看我夫君是谁呀。” 开国公府僻远处有间刑房,是王氏进府时为了惩罚下人专门设立的地方。春桃被人押进来,先是被几个壮汉一顿拳脚,直接把人就得昏了过去。 一头冷水往头上泼去,少年惊醒过来。抬眼就见到王氏居高临下的鄙视着他。 “醒了?” 春桃身体抖了抖,用手撑着地板,勉强跪直了身子,垂着头道:“夫人息怒”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2 “啪”王氏劈手就一巴掌落在人脸上,觉得不够解气又连着打了几巴掌。 “息怒?你再三勾引我的夫君,还有脸叫我息怒?我是他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 少年吐了口中的鲜血,伸手拭去了流到眼角的血水,拨开盖着眼睛的发丝。 “哈,哈...”少年低头跪着,脸上没有一丝恐慌的神色,倒是一派平静。 “笑什么!”女人上前,揪着少年的发,直直撼在地板上。 头晕得紧,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痛,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春桃勾了勾嘴角道:“若然李扬心中有妳,夫人今日何必跟我这个不受宠的男色计较?李扬爱我,就算我是个男子又何妨?若然我是个女子,恐怕这府里也没夫人的事了。” 王氏怒极反笑,少年句句戳到她的痛处。 “嘴巴会说得很,难怪诱得李扬总是向着你!” 王氏一个眼色下来,她身后的两个护院走到少年跟前,一鞭一鞭的抽打在春桃身上。 鞭上有倒钩尖刺,一抽一带,皮肉被刮起来,顿时溅出一阵甜腥血味。 春桃紧咬下唇,尽管痛得人冷汗直冒,四肢抽搐,始终没哼出一声。 少年瘫倒在地上,半瞇着眼,喘着微弱的细气,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更是被抽得没成人样。 王氏走上前,踹了人一脚,见到少年玉白修长的手指,她登地冒起火来。 女人见过男人捉起少年的手,亲吻着。见过男人听着少年弹琴,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也想到了少年那双手抚摸过他的夫君......可恨至极! “听说十指痛归心,我的心有多痛,该让你稍为体会一下。来人!” 王氏转身从房中桌上取来一把剪子。 “将他压好!我要把他的手指一只一只剪断!” 少年知道王氏今次绝不轻饶他,但没想到女人竟是要废了他。 春桃拼了最后一口气,挣扎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着他,其中一人捉起他的右手。王氏执着剪子,走到少年跟前,提起他的尾指,落下了刀。 “啊!”剪子绞着皮肉,少年痛得惨叫起来。到了骨头处,王氏发狠用力硬生生将人的手指扯断。 一指掉落,血流如泉涌。少年早已痛得昏死过去,嘴里含糊道着“李扬”二字。 “吊起他!没我命令别让他死!我每天来断他一指,看他如何得戚!” 刑房里的人得令,替少年止了血,上了些药,再将他双手绑上,垂吊在屋顶的木梁上。 秋棠回到国公府后,打听到李姨娘难产死去,张姨娘及春桃二人竟然联手要杀害夫人,已被关到刑房受审。秋棠整个人如掉入冰潭,八月的天,也冒起了寒意。 王氏这一箭三雕,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府里只剩下一个胆怯的杨氏及自己的婢女霜菲。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李扬眼中迟早会有自己的。 望着怀中的两个孩儿,女人心里柔得像水。想到男人以后爱的是她,宠的是她,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夫人外面来了客人!” “是谁?” “静王妃!” 王氏稍一思索,王妃平日与她未曾有交情。若是朝廷上的事,更不可能,静王爷可说是权倾朝野。 “夫人!王妃还领了要近百兵马围了在国公府外!说什么不放人,直接杀进去!奴才听得糊涂,只能请夫人妳出去处理!” “人呢?” “奴才将人请去了前厅。” 不管如何,王妃是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王氏叹了一声,将孩子放下,叫婢女替自己换上了国公夫人的礼服出了房间。 王氏进去前厅,就见到白幽坐在正椅上喝着茶。身旁四个婢女候着,屋里站了十多个有刀的侍卫。 “都说静王妃人间绝色,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才真的相信了。未知王妃特意前来,有何要事?” 女人爽快的对人行了礼,走到白幽旁边落坐。 白幽抬头,目光阴沉望着王氏,只问了一句:“春桃人呢?” 王氏怔了怔,才想到王妃口中的春桃是何人。 “他一个低贱男色,不至于要王妃带兵来国公府要人吧!” “他是个男色?王氏就算是个男色,听闻李扬也是宠得很的。” “你!我府中无此人!” “好极了。”白幽抬手,挥下。 “给我搜!” 春桃已死 “当我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3 国公府是什么地方?”王氏拍了木案,站了起来。 白幽不为所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冷笑道:“王氏,我今日来只要将人带走。你给最好,不然我反转国公府也要将人带出来!” 王氏见厅里的护卫纷纷拔刀,已有些胆怯。开国公府内只有护院六十人,实在没法跟王妃手中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再者李扬出门前吩咐好,国公府里一切交由她处理。若然此事得罪了王妃,将府院闹得鸡飞狗走,李扬知道必定会责怪她。 为了一个男宠,实在不值。 “且慢!”王氏喝住了将要动手的人。 白幽搁下茶盏,悠然道:“人呢?” 王氏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抖,瞪着白幽,向身后的婢女道:“带春桃过来!” 片刻,春桃就被人用抬的,带到了前厅。 “你!”白幽见到满身伤痕,已昏死过去的人,激得摔了一个茶盏,要上前跟王氏理论。 白幽身后的一个婢女拉着了他道:“王妃息怒,人还是赶快带回王府医治要紧!” 白幽冷哼了句,命令了个身壮的护卫抱起了少年。回头,向王氏道:“天道好轮回,我劝你,善良点好...”嗤笑一声,便抬脚出屋。 王氏在人走后,扫落了一桌子的东西。 白幽带着人离开了国公府。昏过去的少年在被人抬出来时,意识已有点清明。好被吊得太久,身上又痛得厉害,根本没法动一下,缓了一会他才睁开眼。见到的是教人一世不能忘记的绝美容颜,静王妃,白幽。 “王...妃?”春桃喘着气,脸色发白,有点不可置信的递起了手。 “春桃,是我!我来救你了!放心!放心!”白幽见人醒来,心里就踏实很多。刚才抱上马车的少年,已出气多入气少,真的只剩下那一口气而已。 白幽伸手,握着少年那抖震着的右手。 “啊......” 少年那斯心裂肺的痛叫,吓了他一下。白幽低下头,细心一看,才见到少年右手的尾指不在。伤口不是齐口,定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 “春桃...怎会...王氏?”白幽捧着他的手,眼眶红了起来。 “春桃别怕,别怕,我带你回王府找范文川给你医治。他医术好,一定有办法的,你忍一忍,别怕。” 白幽一直为拆散他与李扬的事情而后悔。如今见到少年在国公府受尽凌虐,心里更是难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滴落在少年脸上。 春桃微笑着说:“王妃如此尊贵的人,为小人流泪,会折了小人的福气。别哭,我不痛,没事了......”本想替白幽拭泪的人,一语未毕,就已经昏迷。 春桃身子一向孱弱,又遭受到连番劫难,身上伤得又重,这一觉醒来,已是十天后。 “你给我过来好好吃饭!白幽!” “不吃!王爷你先答应让我养孔雀!”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桌上,听得出来有人很烦躁。半晌,只听闻有人叹了口气,声音低磁道:“幽儿,你几日前捉来的黑熊还关着。今日又要养孔雀是何意?” “听说孔雀是灵鸟,能治百病,我要拔几根毛放在桃儿房里,保证他能快点醒来!” “王爷,静王爷,夫君,求你嘛!”白幽一脸娇羞的依偎在男人怀里,嗔道:“相公,来嘛,给我一只孔雀。”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春桃无意打扰别人夫妻间的乐趣,可是他喉咙真的很痒,很干,实在是忍不住轻咳了出来。 “洛公子醒来了!”值守着的婢女赶快掀开床幔。只见白幽红着一双凤眼,呜咽着从屏风后面走来,一下子就扑到少年床榻边,捉着人的手。 “春桃你睡了十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会变成植物人!” 少年脑袋仍是糊成一团,什么植...物人?王妃的话,他是听不太懂。睡了十日,倒是很清楚。难怪嗓子火烧般干痛。 “王...王...”少年声音生涩得很。 “别说了,我知道...春桃,没事了,你放心吧。”白幽更用力的捉紧了春桃双手。 少年一下子涌出了眼泪,抿着唇,闭上眼。半响,颤声道:“王妃,你握着我的伤口了......” 白幽低头,自己果真将人的右手断指节压得渗出了血,染红了纱布。 王妃摸了摸鼻子,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手,抬头仰望屋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桃儿,李扬回来了。” 春桃听后,心中毫无波澜。他日盼夜盼着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可是竟不像从前一样激动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4 高兴着。 经历了连番失落与劫难。他对男人的爱,已没了当初的炽热与执着。 李扬终究不是以前的李扬,再也不可能是...... 这场大梦只有自己一人未醒过来,还赔上了旁人的幸福和性命。 “桃儿,他有来王府跟我要人。我推迟了,说你伤势未好。”白幽难得认真起来。 少年眼中一黯,低着头,弯起杏目,平淡道:“王妃,请你通报国公府,春桃已死。” 白幽来信 白幽不解,问人。 少年脸色苍白如纸,目光空洞,轻轻地道:“我与哥哥的情分本应已尽,只是我痴迷不悟,才害了身边的人。这些天我做了恶梦,梦中的我总是哭,泪从秋流到冬,春流到夏。如今泪尽了,梦也该醒了。” 少年此时平淡轻松的模样,竟叫白幽看得有点心痛。这少年是真真心碎了,绝望了。 “我伤养好了,就会跟秋棠回惠阳城重新过活。” “不行!你要在王府陪我,你以后就在京城,我罩你!那些秋棠,菱湘他们通通接来!你不要走!” “咳!”屏风后一直被冷落的男人嘘咳了声,终于引起了自家王妃的注意。 白幽轰一下的站了起来。 “你要带人回王府能问一下我吗?”静王爷负手,慢慢从屏风后踱步到人跟前。 “小人洛桃,拜见王爷!”春桃见到人,撑起身子,想要下去行跪礼,却被白幽按回床上。 “行了!你别折腾,我家男人跟我一样,不拘泥于礼数,不用跪了。” 男人翻了个白眼,对春桃点了点头,算默认了王妃的话。 “白王妃让你留下就留下,我王府最不缺客房。” 春桃是不怕白幽撒野耍赖,但却不敢拒绝一身肃杀之气的静王爷,只好颤颤巍巍的答应下来。 李扬离府已有三个多月,李管事一知道人要回来从早上就站在府门口等着。 王氏连同侧室杨氏在府里正厅恭候着男人回来。李扬见到杨氏手抱的孩子,便知道应该是艷桃生下的孩子。 王氏看见自己夫君平安回来,只不住脸上的欢喜,迎上前向男人行礼。 李扬扶起了妻子,先去看看两个孩子,再到杨氏跟前,问人:“这是艷桃的孩子吗?” 杨氏将婴孩交到李扬怀中,柔声道:“正是,李姨娘诞下了千金。” 男人望着怀中软软糯糯的一圑,脸上扬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好。”望了众人,不见艷桃及云仲,问道:“还有两位姨娘呢?”男人用手指戳着女儿的脸蛋儿,怀中的小人儿逗得直笑。 “夫君,婴孩不耐酷热,妾身先让奶娘带下去。夫君一路赶来,怕是疲累了,何不先更衣休歇,再见人也不迟。” 王氏先走上来,劝着男人回猗心苑。直到傍晚时分,李扬睡醒了,才叫了李管事查问府中近来发生的事。李管事都知纸包不止火,只好如实报说。 李姨娘难产死了,张姨娘及春桃因意图谋害正室,一个被送还李府,一个被静王妃带走了。 李扬顿时七孔生烟,他不在府中的日子,王氏倒也是无事生事来!迫得一个死,两个走? 男人闭了眼,吸了口气。 现时,还不是时候。 半响,睁开眼睛,眸色回复平静,青筋暴跳的额角仍显出男人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李姨娘的后事处理好没有?” “已经安葬了。” 男人叹口气,又问:“张姨娘呢?” “嗯......” “说!”男人拍了拍木案。 “回国公爷,张姨娘谋杀正妻,是大罪。夫人命人挖了她一目,割了舌根,送回了李府。” 李扬咬牙,再问:“春桃呢?” 李管事抖着身子,将静王妃领兵入府带走春桃的事如实告知。 李扬脸色霎时变得狰狞,刚握在手中的玉如意被砸得粉碎。 “王氏!”李扬愤然出了屋,去了王氏屋里。 王氏早知道男人会来,已摒退了屋里的下人,等到的是脸沉如冰的李扬。 “我不在府里,妳倒是有出息的!将国公府弄得个翻天覆地了?” 王氏二话不说,先跪下来,委屈回话:“夫君!当日张姨娘和春桃要取我性命,是屋里所有人见到的!谋害正室,罪该当诛!妾身未取他们性命,只为堵众人口实,才惩罚他们,又是妾身的错吗?”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5 女人边说,边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可怜。 “先不说春桃和静王妃有何瓜葛,王妃这等人物,又是妾身能得罪的吗?当日夫君不在府中,妾身在厅里被那十数个带刀侍卫吓得病了好些天。若然夫君觉得妾身那处不好,便休了我罢......” 李扬面容阴沈,抿着唇,听女人解说。一字一句,确实找不出错处。 王氏小心翼翼的抬眼望了男人,见李扬怒气有所消退,才缓缓道:“妾身知道夫君是重情的人,必定会难过伤心。夫君若然因此要责罚妾身,妾身自当领罚。只望夫君莫要连怪两个孩儿。” 李扬平抑了心中怒火,扶了女人起身,安慰了人。 “是为夫不是,刚才一时怒火攻心,才说重了话。夫人别放心上。” 王氏拭了眼泪,依靠在男人怀里。 “夫君......” 男人将人圈在怀中,垂眸看着怀中女人,动作温柔,可眼底那层却是冰冷的不带半点情意。 李扬派了人到静王府要跟王妃要人,都被推拒了。男人只好亲自去王府拜见王妃。 白幽轻轻道:“我就是最喜欢国公爷这种又年轻又英俊的男子。” 之后,王爷下令,凡是三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子,皆无请不得拜见王妃。李扬无法,又去拜托了王爷,希望王妃能放人, 白幽冷哼了声,跟人要来纸和笔,亲自修书一封。 静王府 数日后,李扬收到来信,打开看了几行,男人蹙眉,问了身后的李管事。 “玉成,罩他是何意?” “......小人不知。” “玉成,渣男是......” “回爷的话,小人不知。” “......” 李扬抚额无言,信中内容只看懂三,四分。可最后那句,却深深落在男人眼中。 春桃重伤不治,王妃已将人安葬。 李扬得知消息后,茫然地睁着眼,盯着信纸许久。他早前已问了刑房的人,当时少年抬到王妃面前时,就剩最后一口气,是将死的人。 就算作了最坏结果,可知道消息时,男人手中的茶盏一落,洒下了满桌茶水,浸湿了信件。 说不上心痛,算不上难过,就是心中有股情绪憋着。 “爷......” “没事。对了,前年跟春桃一起送来的人,同我赏银百两,让他出府吧。” “是。”李管事躬身正想退下。 “慢着。从我私库多领五百两给他。” 李管事愣了愣,回道:“是,小人知道了。” 五百两...若然小妖精还在,以后要被遣出府时,也该是这数目吧。 男人摇头失笑,人已逝去,总总往事情分,该尽了。 “王妃。”春桃每日在王府里好别好住,日子过得极为滋润。 白幽笑意盈盈的看前来的人,向手招手。 “桃儿!你快来看看!帅吧!” 少年小跑过去,隔着个大铁笼一看,“唉呀”的叫出声来。 “是凤凰鸟么!小人第一次见到!好漂亮!” 白幽呵呵笑着,搂着人的细腰,道:“这叫孔雀。你喜欢吗?放到你院那边养呀。” 少年甩手摇头,“王妃,别折煞了小人。这般尊贵的凤凰鸟怎能让小人养呢!只有王妃才能与其匹配。” “桃儿,这叫孔雀。还有别再小人小人的,烦死了!再有下次,我罚你身边伺候的人,谁叫他们没好好教你!” 少年低叹了声,幽幽了道:“王妃,你就不怕你家夫君吗......”顺便拉开摸上自己屁股的爪子。 白幽呵呵笑了几声,命人将孔雀送到“百兽园”。自己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捉着少年的手,道:“走!我们去游湖!” 湖边青柳树下摆好了矮榻躺椅,白幽靠在椅上打起盹来。湖面上泛着几只小舟,上面的琴师抚着轻柔欢快的乐曲。 “王妃,玉狮子带来了。”其中一个婢女手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眼闪着宝蓝色的长毛猫儿交给了人,。 白幽起身,抱着猫,从旁边婢女手中取来翠玉梳子,理顺玉狮子的长毛。 “叫厨房送些甜碗子来。” “是。” 一盏茶时间,几个小厮把五个食盒捧到白幽榻前,打开,全是冰镇过的小吃。 有桂圆红枣茶,甜瓜果藕,薏仁汤,鲜果,糕点十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6 数样布满桌上。 “王爷吩咐厨房,不可让王妃贪吃凉食,小人就取了一些让王妃尝尝。” “啧...行了,行了,下去吧,都下去。”白幽摆摆手,摒退了旁人。 春桃抱过了猫儿,放在腿上。 “王妃莫要贪吃凉的,会伤身子。” 白幽灌了一碗酸梅汤又抓了把果脯,盘脚吃着。 “我又不是女子,还怕寒凉吗?桃儿,这好吃,是王爷昨日去宫里拿的!” “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好。” 白幽勾起嘴角,盯着少年,眼中竟有了一丝悲伤神色。 “是吗?春桃,爱一个人自然出于本能对他好。我相信李扬以前一样待你极好的,才让你拚了命也想再尝到他的爱。可人心终是肉做的,那经得了一次一次的心伤?血难久热,从来人心易冷。春桃,你自己要好好想通。” 白幽咽了咽口水,冷了脸,又道:“我曾经也为了一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不...是真真死过一次又活过来。所以!没心没肺也好,凉薄无情亦好,我才不会把心再交出去任人践踏!” “是王爷吗?” 白幽没有回答,叹了口气,脸色又回复如常,接道:“春桃,我不瞒你,我得了病,治不好的,也许时日无多了。” 春桃手中动作一僵,大惊失色,抬头望着人。 “反正时日无多,浪得一日是一日!” “王妃...小...幽,是真的吗?” 白幽微笑着点了点头。 春桃捂着嘴,眨了眨杏目,就嘤嘤地哭起来。 “春桃,留在王府,陪我最后一程路,好吗?” “小幽!春桃答应你,你...呜...一定要...要好生照顾自己...” 春桃一下子就哭倒在王妃怀中,白幽随即抱着了人,贼兮兮的摸着人的腰,吃了几下豆腐。 “乖,别哭,乖......”抱着人那软柔的小身板。白幽心里暗叹,果然像只小白兔呀,又易哄又易骗,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但想到王爷的脾气,白幽怯了,是真怯,摸了几下,过足了瘾,就放开了人。 秋棠是知道人还好好的,白幽都会派暗卫偷偷溜到国公府替春桃传递消息。 春桃是想让秋棠尽快出国公府,再接来王府一同有个照应。正好李扬前几日给了银两打发他出府,是最好不过的。 秋棠坐在桌前,手中拿着春桃放在暗柜的荷包,若有所思的模样。清俊的脸上透出了狡黠的笑。 忘情蛊 事情已过了半个月,李扬仍旧他的生活,只是偶尔想起了少年的身影,心里都是莫明的郁卒。 男人执起毛笔,门外的小厮问道:“爷,静心苑的秋棠公子求见。” 秋棠? 李扬搁下了笔,端坐好,叫人进来。 “奴才拜见国公爷。” “起来吧,何事?” 男人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人。身上没有春桃的媚态,也不像其他小倌一样俗艷,倒是清清秀秀,俊朗温润的一个翩翩少年。 “奴才明日便出府,特意前来答谢爷多日的照顾及赏赐。”少年又叩了头。 “知道了,退下吧。”李扬扫了人一眼,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再次执笔。 “爷,还有一事。这是春桃的遗物,他人还在时,叫我以后他出了事,一定要把这个交到爷手中。” 男人抬笔的手一凝,那点浓墨滴落在宣纸上,慢慢渲开,沾黑了信纸,亦染黑了男人的眸色。 秋棠起身,双手奉上春桃的荷包。 李扬接了下来,竟不敢打开。他怕一旦打开了,有些事实将会被击碎。 男人失笑,到底在乱想什么。 解开荷包一看,那笑容连同心跳都僵着了。 里面是个跟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同心发结。 “不...为什么?你说,这东西春桃怎得来?” 男人声调平静,但却带着颤抖。 “这个听春桃说,是跟他夫君一人各一个的。”秋棠装出一副无知的表情回答。 李扬手撑着木案,喘着大气,身体摇摇欲坠。 “爷......”秋棠有些踟蹰走上前,扶人。 男人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咬牙切齿紧闭双目。脑海中彷彿有些什么记忆要喷薄而出,却又被什么阻挡着。 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一点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7 春桃!洛桃! 豁然间,李扬猛地睁开了眼睛,满目清明。 有些烙在灵魂的回忆,刻在骨里的记忆,瞬间,全部涌现。 “桃儿!”李扬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吓到屋子里的人。 男人喘着粗气,眼前白花花一片。他的全身上下都痛得像被捣烂了,心脏更象是被万虫噬咬般剧痛。恨不得挖出来才解去这种痛。 “我到底!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桃儿!”男人捂着肚子,张口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李扬!” 男人最后的意识,只听到屋里的下人们慌张无措的叫声。 李扬突然昏迷,惊动了整个开国公府。太医、大夫甚至民间术士道士都请来了好几遍。 男人依然躺在床上,丝纹不动。 李扬得病消息,白幽当日已经知道,可是却没有告诉春桃。 今日,一如以往的过着他奢侈颓废的生活,对面坐着的是范文川。 “王妃要我前来,该不只是要我开生肌药方给春桃吧。” 白幽蹲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吐了满地的壳,不搭理人。 “王妃你好歹长得一副好面相,怎会如此...”范文川瞥了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把话说清楚,我怎啦。”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撒又伸手抓了把桌子上蜜汁杏脯塞了一嘴。 范文川摇着头,表情绝望,实在对人痛心疾首。 “李扬会好吗?”白幽挪了身,坐落了人旁边。 “王妃怎会问我?” 范文川递上帕子,让人先擦过他那黄澄澄的手指。 “放屁!你跟李濯狼狈为奸,没个好心的。定是你们搞的鬼!”白幽舔了舔手指,抓起男人的衣袖擦了手。 范文川平静的看着那人的举动,姗然收回手帕,端起茶盏,啜了口道:“那范某与王妃岂不是蛇鼠一窝了。” 白幽斜眼看了看他冷哼了句。 “都不知你是帝师还是克星,被你教过的都倒霉。你自命带衰哦?” 范文川带着笑意的转头看他,回道:“各人天命自有定数,都是因果报应。苍天又有饶过了谁?” 白幽努努嘴,问:“那李扬会好吗?” “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需是了。” “呿!问非所答!不问了反正不关我的事。”白幽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回去跟春桃玩牌更好。 数日后,王氏还是通报了李府,请李濯到开国公府。她一个年轻妇人,顿失了主心骨,必需要一个亲族男人去撑着大局。 李濯坐在床边,伸手去抚摸着弟弟的面颊。良久,起身,便跪在地上。 “先生,学生求你救李扬!”李濯低垂着头,蹙着眉,清秀的脸上满是后悔与担忧。 房间里坐着身穿玄衣的男子,嘴角含笑,眸色却是冰冷的,黑不见底。 范文川放下手中茶盏,没让体弱的人起来,摇头苦笑说:“当日你要我向人下忘情蛊时,我已警告此蛊一旦种下,便无药可救。” 李濯叩着头,泣道:“可有法根治,是吗?” “不愧是范某最得意的门生。”范文川冷着脸,瞟了人一眼又道:“母蛊是由李扬的血为引养成,故入体内,再经香粉促发产下子蛊。母蛊忘情断爱,让人记不起心爱的人,心中再生不出对人的爱情。子蛊辅助,一旦中蛊之人试图强行记忆,便会在全身体啃咬,让人活活痛昏,变成李扬这般情况。” 范文川望着苍白了脸的人,顿了顿接道:“李扬与你一母同胞,血缘亲厚。唯一方法,是用你的血吸引母蛊出来,再引到你体内养着。母蛊一旦死亡,李扬的命就不保了。只要不用香粉,母蛊在体内只会断人爱欲情根,不会伤人。” 李濯闻言,跌坐在地上,满目悲凉,双肩抖震着,支起发软的身体。 这情一字,缠绕了他大半生。害他家破人亡,让他受尽屈辱。就只因他爱上了个不该爱的人。 而这个人却是叫他死也断断不敢忘,不能忘的。能叫他撑起这李府,渡过这些劫难的,正是靠着与那人昔日的点点滴滴。 “先生......我不要!我不要忘记重山!先生!”李濯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范文川起身,弯下腰,扶起了人。 在李濯绝望得极致的目光中,依然含着笑,一字一顿,缓缓道:“这是唯一方法。”说完,便迈步走出了房间。 未久,只听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8 房内传出一阵阵凄凉的痛哭声。 男人抿着唇,闭上眼,那哭声教他听得难受。 “宿孽总因情,濯儿,为师只能帮你至此。” 平妻 李扬醒来已是个月后,期间李濯因忧思过度,病倒李府,皇上派人接到宫中休养。不久便下了旨宣报,年后将立李濯为男后。 李扬对自己中蛊之事毫不知情。醒来后,就见满屋子的女眷哭泣着。 “夫君!夫君!你总算醒来了。” 王氏这个月操持着府中事务,又要照顾孩子丈夫,人也憔悴了不少。 见男人醒来了,就扑到人身上,哭了起来。 李扬记起所有的事,他心中无悲无喜,木着脸望着众人,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的春桃已死了,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因为...自己。 李扬由女人扶了起身,坐在床榻上,闭了眼,压下心中悲痛。 “夫君!妾身先去请太医替你诊脉吧。” 半响,李扬冷声吩咐着:“不必了,我已无碍,你们先行退下去。” “夫君,妾身留下来......”王氏期期艾艾的迎上前,坐在男人旁边。 “妳一样下去。”李扬不冷不热的答道,脸色如常,可王氏却看出,李扬是跟以前有些不同。 几个女人行过礼,便退了下去。 李扬穿着里衣,披散着头发,赤脚弓膝,呆坐在床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色,木然空洞盯着地板。 春桃是自己妻子,纵然身亡,亦得取回尸首骨灰。男人想好了措辞来应付白幽,明早便会动身。 白王妃? 李扬眼中闪出一道精光。 那个秋棠很面熟,不就是赎春桃出楼时那个引路的小哥儿?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轰地立了起身,一切了然的表情。 他知道,他的春桃根本没死。 李扬一颗心都飞到了春桃身上,恨不得马上将人接回来。还不是时候,开国公府仍是一半由王氏掌在着。他不能再次让人犯险,现在摊牌虽然有些急进,可要解决王氏,是足够了。 如此过了十多日,李濯明年封后,李府在朝中的声望自然水涨河飞。李扬手握皇宫禁军权,李濯掌六宫大权。前朝后宫,从来密不可分,互相影响。 若然不是皇帝犯傻,绝不会让外戚掌禁军,这跟将脑袋挂在别人腰间一样,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今早朝上有几个官员,联合上书,参了平南大将军贪墨之罪,其中更牵涉李家当年被山匪劫杀,幼子失踪,前开国公北伐期间中箭身亡以及太子暴毙一案。 皇上大怒,实时撤去平南将军权,查封了将军府,派了大理寺及刑部严查此事。 母家出了大事,王氏就从早上干眼等着男人回来,一同商议对策。结果将军府派人来信提到的消息,顿然捏断王氏的念头。 联合上书的官员是李扬一党的人。所有证据罪状都是李扬递交上去的。 王氏一颗心被揉得碎裂,他的夫君何以... 将军府一旦倒了,娶了自己的李扬顿失一势。这分明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可笑的念头闪出,王氏心里一寒,是艷桃?不可能,还是那男宠...... 女人倒抽了口气,为自己有这个想法失笑。可听闻李扬当日是见到春桃的遗物,才忧伤过度。 一个男宠...... 笑到半截,心却凉透了。不管如何,看来男人已有了打算。王氏依然端出主母的架子,静坐在自己苑中的大厅,等着男人下朝回来。 “夫君回来了?妾身今早煮了参茶,安神的,来尝尝。”女人没有起身行礼,连眼神也没分半点给进屋的人,手中却替李扬倒到了碗热茶。 李扬没接话,径自坐落在女人旁边,喝了茶。 “夫君收集罪证,想来必定劳累了一番。” 男人抬眼,望着女人。 比自己年小一岁,为自己生下双生子,是个有名的大美人。母家家势浩大,有手段,有城府,是能管事的主母。 可惜在,李濯一开始就将她摆在棋盘上,成为了李家复仇的棋子。 李扬不是个无情的人。就算将军府失势,王氏若然安分,懂进退。男人就让他一直主持着家里,一样的尊重她,敬重她。 只是这女人心肠恶毒,眼中容不下人,绝非善类。为了日后,李扬也只能狠一次。 “王氏,念妳为我生了两个孩子,我让妳守在静心苑渡过余生,一切用度皆如现在,直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69 妳老死。” 女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盯着案中棋盘,又问李扬:“妾身不才,当日与夫君对奕,夫君帮妾身下了一步,白棋便有了生机。未知妾身能否再与夫君续这一局?” 李扬没有回话,手执一黑棋落下,是真真断了白棋所有路。 王氏眼中凝着泪,目光悲切,是死局吗...... 回想到以往跟男人相敬如宾的日子,恍如昨日一样,现在一看着实是教人唏嘘不已。 这场对弈不管输赢,两人都已回不了过去。 “年底,我会升杨氏为平妻。” 女人恍若未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轻飘飘道:“夫君有了决定便好,何须问我。” 李扬没有接话,将茶一口饮尽,起身离开。 “还望夫君莫因妾身疏离两个孩儿。”女人这句轻声细语,婉转却是悲凉。 男人顿住脚步,回头望着女人,确实的向她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这边...这边啦!” 白幽蹲在王府后门偏处的墙角,和春桃两人合力搬来张木椅,鬼鬼崇崇的要翻墙出去。 “小幽...你...可以吗?看着挺高的。” 春桃抬头见到那白衣少年骑坐在墙头,伸手要拉他上去。望着少年坚定又炽热的表情,旁人还以为两人要私奔去了。 春桃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咬牙,吸了口气。 “王爷!王妃又要偷跑出去了!来人!来人!” 春桃一吼,随即涌了数十人前来,团团围着困在墙上的王妃。 白幽顿时欲哭无泪,桃儿,你阴我...... 离京 王爷铁青着脸,一跃上墙,抱了少年下来。 “王...爷...相公!”少年眨着美目,缩在男人怀里撒娇。 “你又要跑到哪里去了!”男人一如以往的向着王妃咆吼。 白幽眼珠儿乱转,不停向春桃打眼色。春桃低叹了口气,别开了头。 王妃,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 你行呀!春桃,你吃碗面反碗底! “王爷!桃儿十月就要离府,我想带他去京城逛逛而已!”白幽皱着眉,凤目含着泪光,欲言欲泣的模样,真真能勾人魂魄。 静王爷依然沉着脸,丝毫不受美色影响。 “我可有不让你们出府吗?” “啧!每次出门都跟着几十个人,烦不烦!” 静王爷一瞪眼,少年嘴里嘀咕了几句,就怂了。 “每日只许出去一个时辰,晚膳前赶回来,十个暗卫要跟着,四个小厮陪着!” 白幽抬头向自家相公谄媚地笑了笑,乐乐的说好。 “白王妃真是...个妙人。”秋棠上前,凑到春桃耳边低声说。 春桃失笑,这王妃说他聪明,却又常犯傻。说他糊涂却又精得很。行事说话没一样让人猜得着,也难怪王爷如此挂心。 秋棠来到王府已有个月,自从李扬得病那日他便出府去找春桃。 前些日子春桃向王妃告别,说要回惠阳城。白幽连哭带闹的折腾了几天也没劝得着春桃留下。只好在春桃离京前带人四处游玩(闯祸),到处观光(破坏)。 听说花匠刘大叔表哥的姪女的大嫂的儿子的狗生了小狗崽子,长着异色瞳的。白幽嚷了整晚,今日就带人爬墙出去看。 十个暗卫跟着,带了四个小厮,白幽便同春桃出了王府。 京城街道仍然热闹,快到中秋。不小摊贩商店开始贩卖灯笼,月饼。 节日的欢快也感染了两人。白幽身后的四个小厮紧紧跟着两人身后,手中捧着大盒小盒的礼盒,显得有点吃力。 “小幽,买这么多东西,他们也拿不过来了,别逛了......” 白幽一贯摇着他手中的白玉骨扇,抬着下颔,缓步走着。路过的行人都纷纷惊叹,这少年是那位下凡渡劫的仙人呀。 白幽早已习惯旁人目光,也不理会,径自拉着春桃游玩。 “拿不着?我还有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呢!” 十个黑影风一样从各处落到人跟前,单膝跪下。春桃惊叫一声,连忙跳后三尺。不管多少次,仍是被那十个鬼魅般的暗卫吓到。 少年被十人刮起的劲风吹乱了鬓发,抬手按下了青丝,一瞬间,抽气声直起。 少年拍了拍跳如擂鼓的心口。 “没事...你们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0 下去吧。” “喏!”黑影又随即消失。 他丫的,真的来几次吓几次。 二人逛了近一个时辰,见有些疲累,就随意在路边的茶摊点了几道点心,热茶。 “桃儿,李扬腊月初七会升杨氏为平妻。”白幽夹了个灌汤包塞入口里。 “哗!烫!烫......”实时吐了出来。 “是么。”春桃从怀中掏出了手帕递了给人。 白幽擦了嘴角的汤汁,若无其事道:“你没什么想法吗?” “我不敢想。小幽,其实我不该来京城找哥哥的。” 春桃轻轻舒了口气,垂下头,不禁失笑,任由泪水打落在桌上,一点一滴。 “我日日悔恨当时的愚昧无知。不顾他的身份,不管他有家室,只一味想着自己,最后害了不少人。” 春桃吸了吸鼻子,拭去了泪,强挤出个笑脸,道:“如今哥哥有儿有女,妻妾成群,得皇上重用。我是真的放心了。回到惠阳城,我必定每一日为王妃求寿,为哥哥祈福,以报答你们对春桃的再生恩德。” 白幽知道李扬已恢复记忆,在开国公府有了不少动作,可他偏一件事都没透露出来。 眼前这少年,已经不堪一折。再一点的风雨只会将人压垮。 “你想好了,我就不多意见。但是!每年必定要上京找我!我会叫人护送你来!不能拒绝。” 春桃笑着点了点头,又从少年手中拿过了手帕,替白幽擦去刚被包子烫热出来的泪水。 “桃儿,这帕子我刚才用来擦过嘴......” 春桃脸上一惯的温柔,微笑着,婉声道:“我知道。” 白幽两行眼泪滑下。 春桃,你变坏了...... 十月的天气,不冷不寒,刚好秋高气爽,无风无云的时季。 今日是春桃出府的日子。王府内尽是王妃鬼嚎鬼叫的哭声。 “桃儿!我不要你走...留下来,陪我!” 日后 白幽连番扑到春桃身边,呼天抢地的叫人留下。 春桃一脸无奈,“王妃别这样,还会见的。” 一旁的静王爷沉着脸,拎着王妃的衣领,拉了人过来自己怀中。 望着被王爷抱着进屋的王妃,春桃不禁叹了口气,摇着头,心里暗叹。 “终于安静了。” 没太大的悲伤,没有过多的愁绪。春桃跟秋棠上了护送他们的百人车队,带着五大车王妃连日买来的物品,回惠阳城。 马车内一应齐全,摆设精美,两人躺在铺了金丝猴皮的车厢里休息。 “桃儿,拿着,收好。”秋棠从袖中探出了巴掌般大的梨木匣子给了人。 春桃转过身,接下了问道:“什么东西?” “王妃让我出了府再交给你的。” 春桃骨碌的翻起身,坐正了,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叠千两银票以及惠阳城几家店铺的地契。 “不行!我要去退还给小幽!” 春桃连忙揭开车帘探头一看,都快出城门了,转头又望望秋棠的神色,这分明根王妃串连好的。 “唉,怎么一直能受王妃的恩惠呢。” 秋棠依然躺着,半瞇起双眼,嘴角展出舒心的微笑,道:“收下吧,别拂了他的一点心意。那些商铺交给我们打理,就好好看着。赚了钱以后,你上京时带上再给人。” 春桃很多事情都是听从秋棠的,这件事他也只得答应下来。 二人不赶急着回惠阳城,沿途吃吃喝喝,观光游玩,花了近月余时间,才回到了李村村口。 “看!又是那些官爷要来了!” “可能是李扬!” 李家村出了个开国公都是众所周知的事,连带村民都占了不少好处。 “好像不是...喂!那个不是春桃吗?” 春桃到了村后就下了马车,自己亲手提着礼,带了几个仆人,先到村长家拜访。 “菱湘姐姐!菱湘姐姐!公子回来了!” “越来越没规矩,我好不容易才把胖妞哄睡了,你吵什么呢?” 上个月朱大婶生了个白胖女娃,菱湘带着琴湘,李红搬来了朱大叔家里帮忙做月子,做些家事细活。李扬那间屋就交由冬青及李旺打理。 几人出了鹿园,冬青回了趟楼,向妈妈交待了春桃的事。妈妈为此哭了整天,直说春桃无知犯混。 菱湘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1 纪较大,又是有主见的。带着他们全部回到李家村,买了不少田地租给农户。她跟几个女孩住在李扬那间屋里。另外给冬青,李旺在屋旁边建了一间房子,大家平日好有个照应。 “妳说什么?”菱湘抱着小娃娃猛然站了起身。 “洛公子!不!是春桃他们回来了!” 菱湘一下子就涌出了泪。 “快!快去通知冬青他们收拾屋子!琴湘!去田里把大叔叫回来。” “好!”琴湘立刻蹦跑了出去。 在院子里帮忙洗衣的李红听到了,也红着眼,跑进屋,哭着道:“主子回来了...呜...是真的吗?” “是!红儿别哭,等会主子一定会来这边的。先去热些茶,乖,快去!” 菱湘边流着泪,又伸出一只手来替女孩拭了泪,吸了吸鼻子,破啼为笑,抱着女娃急步去了朱大扫房间向人报说。 秋棠未曾来过李家村,由着春桃带路,来到一间有点破旧的屋院里。 还未进屋,就见女孩们一字排开,各个哭肿了眼睛,擦着眼泪,在大门口等候他们。 “坏东西...知道回来了?”琴湘一开口,止不住嚎哭起来。 “主子...主子...呜...”李红年纪还小,见到了人忍不住扑到少年怀中,哭了起来。 菱湘慢慢走到春桃面前,一向的温顺恭敬地向人道:“公子,冬青、李旺在家中等着。朱大嫂上个月生了个孩子,未出月,我就没让她出来了。主子,先进屋喝......” “琴湘姐姐,这些日子辛苦妳了。”春桃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是满满的感激和信任。 “公子......”菱湘刚才冷静下来的情绪,一瞬间被击败,跟着李红抱着少年,嘤嘤大哭起来。 春桃见过了大嫂,又跟大叔说了好些话。放下了不少礼物才带着几人回到自己屋里。 朱大叔是个明白人,见李扬没有跟来,有见春桃顶着那张强撑出来的笑脸,也不好问。反正人平安回来了,一切都没关系。 少年身边还有这些忠心爱护他的人。 春桃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又回到了他与李扬的屋。时隔两年,村里改变不大,一如昨日。 “春桃!死鬼!你们终于回来了!”冬青一手一只兔子,急匆匆的跑到人跟前,塞了少年一个兔满怀。 春桃扬起了笑脸,低头望望两只又胖了几圈的灰毛球,用脸蹭着,回道:“是啊,我们终于回来了。”带着几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屋。 冬青拉人坐上热坑,倒了茶,让两人能作休息。 春桃环顾屋里,都跟原来一样,不禁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接了茶杯。 瞬间,茶杯“当”的一声,摔落地上,惊了众人。 冬青瞪大眼睛,抖着手,不可置信的捉着少年的右手。 “春桃...手指呢?你的手指呢?” 少年穿着长袖广袍,刚才就一直刻意掩盖着手,所以才没人察觉得到。春桃像被热水烫到般,飞快地抽出了手,连忙用衣袖遮着残缺的右手。 “没事,已经没事了......” 众人煞白了脸,神色凝重。 “桃儿,你去回房间看看有没有缺些什么,我叫人备上。你先回房里。” 秋棠起身,叫了人离开后,便帮打圆场,尽量避重就轻,挑些重点来告说他们这些年来在府中遇到的事。 冬青双拳抡紧,怒气冲冲的拉着李旺,大步跨出堂屋。 “走!我们去烧热水给春桃洗身!” 屋里几个女孩早已哭成泪人,她们都知道内宅女人争斗有多残忍,心疼春桃一片痴心竟落得如此下场。 “呜...早知道当日我打死都不让主子去!” “臭李扬!他才不配春桃的真心情意!王八蛋!呸!” “妳们别激动,莫要在公子面对提起前事,知道吗?人能回来,咱们就该高高兴兴。” “都要听菱湘姐姐的,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就好生照顾着他。冬青他们我会去劝住。” 其实秋棠的话,只道出了事实的几分。 春桃躺在床上,睡了片刻又惊醒了过来。都说分离聚合皆前定。若说无缘,偏生遇上他。若道有缘,终是各散两地。 这一切,一切,就好像一场三更梦...... “有梦,总比无梦好。最少我仍能在梦中找寻到你。常说人有三生情缘,今生无缘,哥哥,桃儿盼着来世与你再续这缘。”少年坐在床榻,红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2 了眼眶,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翌日,春桃一出房门就被塞满屋院的木箱吓了一惊。 “公子,这些都是你从京城带来的。早上车队派人送过来,屋子快放不下了!”菱湘一副无奈的表情,站在院里清点着物品。 春桃按了按额角,这一大车一大车的物品还有城里的商铺,也确实够他烦恼好几十天。 光是处理这些事情都花了近六、七天。已接近腊月,村里各家都开始迎接新年。 屋里现在多了人,菱湘他们自然把事情准备得妥贴,几人又像以前在鹿园这样伺候着少年。说是伺候还不如说是照顾,他们已把少年当成亲人般疼着护着。 少年起了床,由秋棠帮他梳头。呆呆望着窗外飘飘白雪,想起以前寒冬李扬都爱搂着自己,窝在坑上待整天。 春桃不由得失落难过起来。假若李扬没去京城,那我们一定会...... 在乱想些什么呢? 少年打断了自己的痴想,嗤笑出来。 “秋棠。” “嗯?”少年身后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人。 “开春后,去买些葡萄苗种在院里好吗?” 秋棠继续梳理少年一头青丝,竟看见了一条新长出来不过半寸的白发,无声地把它埋在发间,藏盖着。春桃今年才不过十八、九岁的人儿...... “好。”接着道:“春桃,李扬初七会升杨氏为正妻。” “我知道。”春桃托着头,半合上眼,喃喃道:“秋棠,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少年的疲累清晰地映在他的脸上。 秋棠依然专注地替少年梳头,没有接话,一如以往,安静地站在人身后,尽自己所能,护他,懂他...... 夭桃 王氏重病未能持家,念及两子年幼,府中需要夫人主持。杨氏温婉贤淑,知书识礼,故升为平妻。 当日并无宴客。杨氏冷眼看着布置好的喜房。 这一屋的红,刺痛了她的眼。女人抬手摸上挂在床榻上的红纱床幔。 “玲儿,这大红色真好看。”女人越扯越紧,用力一拉,便把整张床幔扯了下来。吓得贴身婢女连忙上前放好。 “夫人!夫人你这是何必呢!” 女人今日精心打扮了一番,等着那件华丽的繁锦喜服,结果送到人面前竟是件粉色衣裙。 “红色,只有正妻才能穿上。我这身粉红,终究不是正色呀!” “夫人,妳别这样,爷是看重妳的!”那婢女跪在地上,为她的主子受了委屈而痛哭。 “看重?今日是升平妻的日子,怎不见他过来看我一眼?” 杨氏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燃着的喜烛。烛火照红了她的脸,烧痛了她的心。 都说人心是养大的,以前从未敢想过要得到男人的心,如今竟跟王氏犯了同样的错。 李扬,本就是个无心之人。或是说,他的心,在很早很早前,自己还没出现在男人生命时,已交付了出去。 窗外的天色由黑转到亮,女人整整坐了一夜。 想通了想透了,也就能安份了...... “爷!前面就是李家村了!” 男人听了话,狠狠抽了一鞭,身下的骏马飞快地奔跑起来。 十二月寒冬,风霜雪落。男人领着五十护卫,一路风尘扑扑,披星戴月。跑死了三匹马,从京城出发只花了半个月,赶到了惠阳城。 来到屋前,男人下了马,一路艰辛疲累依然无损男人的英俊脸容。 李扬抖落了披风上的积雪,怀中攥着一件大红喜服,推门进了房。 春桃已经睡下,听了声响,惊醒过来。 “谁?”少年拢了拢半褪的衣裳。 男人背着月光,春桃看不清来者何人。只认得这熟悉的轮廓。 少年的泪模糊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男人走上前,抬起少年的下巴,轻轻吻下,将那件喜服,披在少年身上。执起少年的手,放了两个一式一样的同心发结。 “桃儿,今日宜嫁娶。” 李扬吻去少年断了弦般的泪珠儿,轻颤着的大手抚摸着人的脸,道:“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该高高兴兴的。别哭。” “哥哥...总是欺负我......”少年哭得发抖。 “是的,都是我不好,别哭。”男人紧紧抱着了人。 此刻,春桃脑海中浮现着当日与李扬相遇的腊月寒冬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3 ...... “我叫李扬,不叫李狗蛋。” “我叫春桃,大家都喊我桃儿。” “以后,还能找你吗?” “行呀。” 尽教那霜风落雪打尽繁花,四月春来,夭夭桃花依然盛开。 弓子玄的絮语 想说,弓子玄是真的名字。。。。。 为什么要写洛桃就是七月时刚好考完古琴等级试,在网络上看到征文比赛。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写一本小说吧!” 就开始了。 “拍心口”100%向各位保证,本人2000个常用中文字也许都不一定全会“有很骄傲吗?”,是真的,因为中文不是我常用的言语,是来台后才能在生活中用上正确的中文。 廿十多年来,写的,讲的都不是很正统的中文。文法,语句,要运用起来就变得非常非常困难~ 感谢各位看洛桃的读者,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我想爆脑袋,写出来的。 小学生文笔,剧情冗赘,没新意,用语贫乏,其实我知道,真的有很多不足,尤其,特多错别字!!! 还是希望各位,笑纳我~的~第~一~次~(呕!!才不希罕啦!) 下班回来,伺候好三只猫王,修理好那只大笨狗,然后每晚喝着11分糖的饮料,吃那些香香脆脆的当消夜,结果暴肥了2公斤!!!! 各位,真的要给我留言。 写作,是孤独的,特别我必得要凌晨时份才写得出来。每日看到有收藏有点阅有留言,我就会有写下去的动力。 希望,会写得愈来愈好,所以,请大家要好好培养刚长出来的新苗,别让他长歪,日后就能有更多的小说看了。“笑~” 洛桃角色访问篇 弓子玄:没什么,今日就想访问一下本书主角。 白幽:你他丫的小学生文渣!!!到底还是没能把我的惊世美颜,聪明绝顶,洒脱不羁,风姿卓越...(下略一百个形容词)描写出来呀!!(撒作者满身瓜子) 弓子玄:王妃,王妃息怒~~大家文明人,注意仪态啦~~而且!是谁让你出来的!明明配角嘛!!抢什戏啦! 白幽:你!来人!把这个人压下去!让他背熟文心雕龙!国史大纲!四书五经再放出来!!!练练你那文笔!别伤了读者的眼!! 弓子玄:孩子,别说亲妈不疼你,下一个故事保证虐你,虐身虐心一起来! 静王爷:(策马赶来,塞钱到作者手中)其他没所谓,但虐身那些记得让本王亲自上阵。 弓子玄:(收下,坚定点头)小人知道了。 白幽:喂!你这是什么回事!你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沉默。。。。。 范文川:(执起茶盏)王妃,前日你派他们去捉食铁兽了。 白幽:嗯?是呀。。。等等。。。喂! 王爷拎着自家王妃上马,扬长而去。 李扬:(滴汗)其实,我认同白幽。作者文笔偏软,特别床戏部份不给力,别说炖肉,连肉汤都不算。。。 春桃:哥哥,是我做得不好吗?(一脸担忧) 李扬:(搂着人)桃儿,你‘做’得很好。就是有点放不开,那几场我跟你的床戏都没几个play,我觉得不行。不是还有二妻三妾来着。 后苑几个女人“放下茶盏,瞪眼” 王氏:夫君,妾身已为你生下两儿,够了。先容妾身退下。(带着婢女回去静心苑) 杨氏:妾身那天不都在床上洗好躺好等着了?妾身升平妻那天足足等了一晚!妾身。。。。呜,呜。。(拭泪,拍枱!!)所以怪我囉??(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艷桃与云仲对望。 艷桃:这便当本来不用领,就是某渣男射后不理,让我死得如此凄惨! 云仲:(瞪眼望着某男)走!艷桃,带孩子去我房里,李扬贱男无误! 春桃:各位姐姐别气,这是BL嘛,女角必定是要当炮灰的。桃儿不也被妳们虐得很惨了。。以后都是一屋子的人,别生气。。。。。 李扬:桃儿别管她们,国公府以后你作主,你才是我的妻子。 春桃:哥哥!!//(娇羞垂头捶胸口) 弓子玄:咳,咳。。主角们还有什么补充?我要去练琴了。。。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74 春桃:对了,小玄!为什么一定要断我手指,很痛嗯!! 李扬:(执手,轻吻)桃儿乖,不痛,哥哥疼,是王氏狠毒。放心,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王氏:(听闻后,领着十数个仆人手刀急速奔回大厅)!!!怪我?是某人让我做的!!弓子玄!(摔了茶盏)滚出来!! 弓子玄:(正欲逃跑被捉回)冷静!冷静!没事,我见春桃你琵琶弹得好,忌妒而已,毕竟我是轮指弹不好,就。。。 春桃:(流泪,哭倒男人怀里)哥哥!嘤,嘤,以后我就弹不了琵琶啦! 李扬:没事,你还会箫。好好学,这个比教适合你的。(手愈滑愈下,摸到人屁股上) 春桃:哥哥,别这样嘛。。。。(脸红) 李扬:作者会写番外吗? 弓子玄:或许,怎了? 李扬:(塞钱)没什么,觉得必需加几场戏才够圆满。没有不番外的文,弓子玄,尽快。 春桃:桃儿也觉得要追加番外,很多地方还未清楚解释,小玄要加油喔! 李扬:其他都不重要,多补几场床戏就好,毕竟你开坑时说好是青楼文,我认为,还不够。。。 春桃:哥哥!讨厌啦!很累嗯~次都往死里操,桃儿会坏掉的! 李扬:好孩儿,乖,让哥哥看看小穴有没有坏。(掀衣,探手,咕唧咕唧的水声) 春桃:嗯...哥哥,别...还有人在呢...啊!好舒服,哥哥......(跨坐在男人腿上,抬起屁股) 李扬:让他看。桃儿,你真美...... 春桃:嗯...哥哥,别!桃儿不要让人看!不要,好舒服...好爽!被看到了,被人看到哥哥把大肉棒塞进来了,嗯...好深...哥哥,他们都在看你在操我。。啊!讨厌... 李扬:桃儿喜欢吗?嗯?喜欢我在别人面前操你吗?(深顶,俯身,与人交吻) 弓子玄:(抚额,无言)默默转身。 番外不番外的,各位读者们决定吧。 若然没有留言想看番外,作者直接写下个有关古琴的小说。 清冷禁欲琴仙攻x美艷狐妖诱受x邪气深情道士攻 最后不一定1vs1,结局不一定HE,看作者心情。 很好玩的感觉!嗯,非常有难度,情感线很是复杂,床戏多,毕竟二个攻。(不一定,狐妖性淫)!!! 怕写不好,又想先写白幽篇,及李濯篇。 但李濯必定是BE的,不会强行变成HE。与前太子,皇上间种种爱恨纠缠,李府一门的性命,很多很多原因,注定会是悲剧。 爱情,从来不是单方面只有爱,就行。 包含了很多很多无形的线,牵扯着,经历过不同不同的转折点,就会慢慢变了味。 我不喜欢写现代爱情文,因为。。。 现在的爱情,比古代构想出来的更飘渺更为虚幻,更不真实。 不信爱却写爱,不吃肉爱写肉。 嗯,突然文艺是?!没事,糖喝多了,上脑。 呵呵,希望各位给我留个言嘛!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