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围城记》 分卷阅读1 《潘多拉围城记》作者：田可心 文案： “生日快乐！” “就一句话呀，怎么让我快乐？” “当然是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 “我自己。” 童妍千好万好， 可单一个运气不好， 那就什么都白搭。 爱他外表的那个，性格严重不合； 爱他性格的那个，外表完全无感； 好不容易有个对她来说从外表到内心都完美的， 偏偏是女生…… 于是，对于她而言， 爱情是个围城，而且是个关着魔鬼的围城， 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巨型的潘多拉盒子吧。 她被它万般引诱，想要开门进去， 但又不想白白受伤。 平常再刚再虎， 可谁的心还不是肉长的啊！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童妍，莫循 ┃ 配角：简桐，路航，蒙欣欣 ┃ 其它： ================ 第1章 童妍跟着莫循走进这家酒店，在大堂里就觉得不太对劲。 嗯……怎么说呢？是非常少女心的那种网红风吧，粉色玫瑰，羽毛，爱心，气球，毛绒绒的大熊……哪怕是童妍这种性格，奈何是女孩，立刻就有一种掏出手机拍照的冲动。 这是一种生物体自带的urge吧，像鲨鱼闻到血腥味就要发狂，像泰迪看到任何柱状物就要扑过去抱着蹭……——童妍按捺着这种冲动，心中突然生出这样一个想法，不由失笑，然后才意识到莫循和前台小姐姐已经叫了她好几声，催她去人像识别认证身份证。 童妍“哦”了一声，揉揉鼻子，有些不自在地上前，配合，完成。 现在这个酒店入住程序……如果是偷情，那真的要分分钟大白于天下吧……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生出这个念头了，毕竟跟莫循开房，没有几十也有十好几次了。 办理好入住，他们俩上到房间所在的楼层。 一出电梯就发现——啊，这里更是完全浸入式的网红情侣风！ 不但与一楼大堂相同的元素仍在，还多了些火烈鸟、鲜花瀑布、布艺沙发、白色秋千等，妥妥就是纯吸引人凹造型拍照的地方。 童妍还没回过神来，满心的惊讶就在看到他们俩的房间时绽放到极盛—— 满屋的玫粉色！ 被曼妙纱帐笼罩着的圆形大床，旁边是一个加大的浴缸，一看就是双人用的，梳妆镜也是爱心形的，满天花板外加满墙blingbling的装饰灯可以变幻出各种模式，穿衣镜旁是一大面柜子，各种类型的套套应有尽有就不用说了，甚至还有各种形状和功能的情趣用品…… 而走到床边抬头，她被震惊得笑场了—— 床顶是一面镜子…… 莫循猴急地将她一把压在床上，她从他格外狂烈的激吻中感受到了些许不悦，甚至，气急败坏。 “笑什么？就不能严肃点？”他被她挣开，满脸都是不满。 童妍干咳了一声：“你这个……品味有所改变哈？居然订了个主题酒店？” “你不是也没意见吗？”莫循横眉立目，“别告诉我你从名字看不出来这是主题酒店，你的智商哪儿去了？” 童妍无奈地敲敲额角：“不好意思，是真的没想到，不过现在我明白了……” 这家酒店叫……咳咳，枫林晚。 停车什么枫林晚来着？ 莫循质疑得对，居然一直没想到，她的智商确实不在线。 简单的交流完毕，莫循摁住她又要继续，童妍提醒：“你还没查过摄像头呢！” 莫循觉得没必要：“这可是高危地带！这种地方如果有摄像头，他家就不用混了，不可能评价还能五星！” 话虽如此，他还是勉为其难地起身去关灯了。 信息时代，人一旦闲下来，哪怕只有一分钟，也总要本能地掏出手机来看。 童妍一摁开手机屏幕，就发现刚才路上错过了几条消息。 其中有一条是高中班主任发的：“童妍你好，在忙吗？我和数学王老师来京出差，是否有空出来一聚？” 老师是长辈，也是恩人，主动邀约的消息发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回复，这有点不像话。 童妍于是有些着急，赶紧回了一句：“老师好！你们来京啦？太好了！” 洗手间里莫循提高了声音：“你别开手机屏幕，太亮了干扰我！” 童妍连忙转身背对着他的方向，左手尽量遮住屏幕，顶着他的抱怨把消息发完：“聚会的时间地点是？” 退出与老师的对话框，她看到简桐也发了一句：“老师组织明天聚会，你去吗？” 她刚要给简桐回复，莫循已经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扔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不许再玩手机！” 分卷阅读2 童妍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床顶的镜子：“嗯……至少这里没法装摄像头。” 在她身上忙活的莫循啧了一声：“你怎么老分心啊！我都查好了，安全！” 童妍有点不好意思继续扫兴，但还是忍不住把刚才那个最初的笑点说了出来：“这面镜子……半夜醒来怕不会吓死哦……” 莫循恶狠狠地扯下她的上衣：“放心，我不会让你还有力气半夜醒得过来！” 童妍瞬间噤声。 不过，这不是因为她被他的豪言壮语吓到了，而是…… 镜子明晃晃地照出他们俩的胴体，最美好的青春画面第一次这样无遮无拦地展现，她顿时臊得浑身都发起热来。 又激动，又兴奋…… 莫循也燥热得厉害，要溺毙在情潮里的关头，他喘息着说：“下次找一家四面八方都有镜子的！” 童妍却怯了，努力想要换姿势：“从后面好不好……” “等一会儿，从后面太紧了，我坚持不了太久……”莫循突然看出了她的微妙之处，声音里带出了满足的调笑，“怎么？不敢看了？” “嗯……”童妍躲闪地扭开脸，“太、太刺激了……” “那你就别看不就得了？” “……” “太好看了，忍不住是不是？”他压着声音，忍不住低笑，但抬头也瞥了一眼之下，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第二天早上，童妍赖清醒了，才翻身拿手机看时间。 虽然一夜很累，但平常早起惯了，她知道自己生物钟早有定数，可着赖床也不会晚到耽误事。 果然，还不到十点。 但也该起了。 童妍开始刷牙时，莫循突然睡眼惺忪地进来，从后面拥住她：“怎么就起来了？我以为你上厕所而已……”他俯身，嘴唇压在她的头顶，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撒娇的憨劲儿。 “我中午有同学聚会，一会儿差不多该出发了。”童妍咬着牙刷，尽量清楚地说。 莫循低声问：“很远？几点呀？应该还来得及吧，再来两次……” 童妍吐掉一口泡沫，看着镜子，抬手拍拍他的腮帮子：“不行了，有点远，在东边，下次再约吧，乖。” 对于吃早餐来说，此时已晚，而且主题酒店根本不会有人早起，所以没有早餐供应。 童妍洗漱好又洗了澡，走出淋浴间，看到莫循也洗漱好了。 头天带了便利店买的糕点饮料，此时当早餐潦草吃了，童妍打开地图查交通路线，又收到简桐的询问：“去聚会吗？几点走？我去接你还是咱们在哪儿碰头？” 她忙回复：“我今天在外面有事，办完就过去，不从学校走。” 简桐追问：“那你在哪儿？” 她干脆直说：“跟你不顺路，一会儿直接餐厅见吧。” “哦，好吧。” 吃完早餐收拾完毕，童妍背好包，也懒得把手机放进去了，拿在手上打算下楼就打开导航。 莫循叫她：“你等我一会儿，我也马上好了。” 童妍以为他忘了：“我不回学校，跟你不同路。” “我知道，”莫循快速整理简单的行李，“你去哪儿？我送你。” 童妍惊讶：“老远呐，你送我？” “送你到地铁站，或者公交站？你地址给我。”莫循看了看她的手机，已然清楚她接下来的计划。 “没事，”童妍摆摆手，一边朝房门走去一边撂下一句话，“我看了路线，很简单，我大概知道怎么走，开导航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再说了，”她打开房门，一边跟他招手道别一边调侃道，“送来送去的，搞得好像你是我男朋友一样。” 房门关上时，她听到莫循回了一句：“也是。” 她顿时就想起他们俩第一次约 P时的情景了。 当时他们俩脸皮都薄，但是薄的点不一样。 比如她觉得应该其中一个人去办理入住就好，假装就是自己独自开房，另一个后面再到房间去，只要没人调查，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话又说回来，他们俩既不是明星又不是出轨，又有谁会来调查他们？ 但莫循不同意，要一起办理入住，走的时候也要一起走。 他的理由是：“不然好像……招妓一样。” 童妍没理解他的点：“又没人知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不在乎。”说完她忽而起了疑心，“难不成你怕别人以为你是鸭？” 莫循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那天格外发狠…… 啊，这话总结得不对，他又有哪次不发狠不努力来着？ 他们俩第二次约的时候——一起的第二次，也是各自的第二次。 当时经验不足，童妍只是隐隐觉得不对，但很多事情无法对比，也有些羞于细想。 几次之后，再加上她偷偷看了些别人的经验，终于忍不住说他了：“莫循，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 分卷阅读3 对？” 莫循听着这话好像有点严重，强行抽离状态，也因此而越发显得目光迷离情感脆弱：“哪里不对？你不舒服？” “不是……”童妍紧急组织语句，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正确意思，“我是说，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好像你是我男朋友一样……” “哦……”莫循松了口气，大概觉得这不重要，于是暂且搁置问题，待继续完毕，才对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高质量约 P……” 第2章 童妍先前说找路没问题主要是为了不跟莫循一起走，她有点吹牛了。 酒店那块她就不熟，东边她更不熟，导航还不甚准确，走了些冤枉路，结果她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到的餐厅包间。 老师同学已经济济一堂，看她进来，一片招呼声甚嚣尘上，主要内容围绕着她怎么自己一个人走、而且还来晚了这两大主题。 童妍笑着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就改天再跟莫循约了，闹得现在这边尴尬，那边也嫌不尽兴。 大家七嘴八舌胡扯了一通，有个女同学开始故意起哄：“哎？童妍你怎么不调戏简桐了？” 话音一落，四下哗然，连老师都笑呵呵地来凑热闹：“童妍调皮，老是故意欺负男同学，聪明的学生都这样，她特别聪明，所以特别坏！” 童妍被集体调侃，难得地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地看了简桐一眼，平常伶牙俐齿金句迭出的她居然词穷。 惹得大家喧然玩味的表情里顿时就带上了几分疑虑—— 这两个人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了？ 童妍心下暗自懊恼。 这就是为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情况下，君王就干脆不早朝了。 智商真的不在状态啊！ 何况这个干扰还持续存在…… 童妍无奈地看看手机，莫循应该早就回到学校了吧？周末闲着没事咯？连发来的消息都透着股子无聊：“同学聚会？所以初恋啊暗恋啊追求者什么的全都见上面了吧？” 童妍暗自咬牙，飞速回复：“问这个干嘛？” 他回得更快：“好，不问，没资格。懂，搞得好像是你男朋友一样。” 说来好笑，莫循在打听她这边的情况，这边的人也在打听莫循。 主要是因为有高中老师在场，他们最关心的始终还是当年的尖子生们，包括竞争对手：“童妍，当年市一中的莫循也在你们学校吧？他学什么专业来着？” 童妍正色，浅笑盈盈地答：“经济学。还有那年的文科第一第二名，都在我们学校。” “哦，你们都认识吧？” “嗯，都认识的，刚进校就在老乡会里见面了。” 童妍和莫循认识或许是在老乡会上，但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其实是高考结束走出考场的时候。 童妍和莫循分别就读于家乡最强的两所高中。 童妍的学校是新晋牛校，从她上一届才开始办高中，却在头一年第一次参加高考就一战成名，但毕竟新，他们学校校园小教室少，基础设施不够齐全，并未作为高考考场。 莫循所在的市一中则是百年名校。他们所在的城市虽不是省会，却也是副省级城市，教育水平更是与省会不相上下，一中长期与省会的几所名校一起雄踞榜首。也因为如此，一中有钱，校园大教室多设施完善，作为高考考场是传统。 与理科生相比，文科生少，基本上一个大点的学校就够装了，往年不清楚，反正他们高考那年，全市的文科生都在一中考，包括他们自己本校的考生。 关于这一点，童妍的同学是私下里说过小话的—— “别说高考了，就连中考不都要到外校考试好避嫌的吗？怎么他们学校就那么特殊？” “嗨，牛气呗！不过以后咱们学校肯定也能这样！” “唉，那跟咱们早没关系了，只有现在的不公平才是属于我们的……” 童妍听归听，没说话。 其实如果每年的文科生都是集中在一所学校参加高考的话，那么无论放在哪所学校，都会有这个问题，当然如果是一中，那么避嫌的需要会更显著一点，毕竟如果是普通学校，那么就算作弊也……至少对名校学生而言，没太大威胁。 不过童妍的默不作声主要原因并不在于这一点，而是在于她必须得保持这种骄矜，同学们也默认她应该保持这种骄矜，因为她跟大家不一样。 她是那年各校公认的省文科状元四大种子选手之一。 所以如果她来说这种怪话，就显得小家子气、掉价了。 准文科状元嘛，当然要低调谦和，淡泊超然，吃相要好看，姿态要优雅，以示实力强大到根本不把任何小猫小腻看在眼里。 高考考完最后一门出来，童妍刚下楼，就听到蒙欣欣叫她。 蒙欣欣从小学到初中都跟童妍同班，本身也合得来，关系没得说，不过她高中上的是一中，于是俩人分开了三 分卷阅读4 年。 三年里，俩人无可避免地没有从前那么亲近了，但关系还是比普通朋友更好，如今终于解放，蒙欣欣是故意在这儿等童妍的。 她那声脆生生的“童妍”一叫，前面顿时转过来一排脑袋。 童妍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情况，满脸无辜的懵逼，蒙欣欣眉花眼笑地凑过来，压着声音：“喂，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看你吗？你可是名人啊，大家都知道你是特别强那个！” 说罢，她又激动地问童妍：“你注意到刚才看你的那些人当中最高最帅看得最专注的那个了吗？” 这个…… 童妍亡羊补牢地往那排背影看了一眼。 是不是最高，这是从背影也能轻易判断的，而刚好他此时又转过来再看了看她……呃，验证了“最专注”这一点。 至于是不是最帅嘛……刚才那毫无目的性的一眼看不清一排人，没法对比，“最”字无从判断，帅是够帅的了。 童妍脑子里一瞬间完成这个大体还算严谨的认证过程，点了点头。 蒙欣欣立刻迫不及待地揭晓：“他就是莫循！……你知道莫循吧？” 童妍知道自己脸上的茫然不合时宜，扫了发小的兴，不过以她的推理能力，马上就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省文科状元四大种子选手，两个在省会，两个在本市。 本市的两位中，除了童妍，还有一个就是一中的一个男生。 童妍骨子里有点清高，你也可以说是有点抗压能力不足，总之她从不想给自己压重担，所以基本上只管自己学好，不去关注其他竞争对手，不去比较，甚至不去了解。 所以别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却不知道别人的。 但此时蒙欣欣的暗示如此强烈，她脑子本就又灵又快并非空有虚名，不动声色间已然反应过来了，点点头：“你们学校文科最强那个呗？” 蒙欣欣拼命点头：“就是他！” 第一次见到莫循，其实童妍对他有点抵触。 她不愿意听蒙欣欣总在谈论他，因为她不想去了解他有多强，刚考完高考，她想放松两天，不想让自己无必要地焦虑。 毕竟，他们俩都是要填同一所梦校的，假如都正常发挥也就算了，但如果稍有差池，说不定就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关系。 后来莫循告诉童妍，第一次见到她，他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童妍见怪不怪地替他解释：“没想到我长得这么弱鸡对吧？” 莫循没否认：“在我的想象里，你应该是一个大地之母的形象，学霸脸，敦实，一看就无比强大，难以匹敌。” 童妍无语半晌：“……平常你们老师都给你们说我什么了？” 童妍的模样……这么说吧，她的风格很像日本昭和时代三大歌姬之一的中森明菜。 骨感，单薄——不光是清瘦，而且骨相很薄，整个人像一片脆弱得捧在手上都怕会突然自己碎掉的琉璃，楚楚精致，我见犹怜，那种少女感甚至让她在大学毕业后也依然显得幼齿。也因为这种气质，她其实165的个子一点都不显高，跟谁在一起——哪怕是比她矮10公分以上的人，都是小小一只并不比人家大的观感。 她表情冷漠时吧，她自己还算勉强端得住、别人也勉强能把持得住那份若无其事；而一旦她显出开心，就让人觉得是一块要化掉的奶糖，甜软得教人心疼，自恨怎么没早点让她开心；万一不幸让你撞见她略带忧伤，那简直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被渣男抛弃现场，让女孩都恨不得化身卫士合身扑上为她杀敌，何况男孩？许茹芸的《美梦成真》里有一句歌词大体能够描述她给你的那种感觉—— 我一哭，全世界为我落泪。 她不能用简单的好看来形容，她是那种……窝到你心里去的形象，你再高再帅再富可敌国睥睨天下，喜欢这个女孩也让人觉得是应该的。 不过以上并非童妍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评价，这算位列第二吧。 排名第一的评价是：她的性格跟外表反差也太大了吧！ 童妍的性格可以说是特别刚。 你看到她是不是觉得只要保护她、出手一次英雄救美，就可以搞定她？ 事实情况是，你做梦吧。 她不救你就不错了。 童妍的性格还不只是刚……她怎么说呢？有点像男生，比如她有时甚至还痞坏痞坏的。 所以，当你觉得她让你不由自主地揪心，操心她会不会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劝你省省吧，她说不定正转着小心思琢磨欺负谁呢。 你一定有过一种感觉，人和人之间往往存在着某种气场。 有些人你一看就很讨厌，有些人你一看就很喜欢，有些人你喜欢但铁定只能做兄弟或姐妹，有些人你无论如何都只能客客气气、终身无法敞开心扉…… 而简桐之于童妍，就是那种……好撩好逗好欺负的气场。 简桐初中也跟童妍同校，但不同班，彼此知道但不认识 分卷阅读5 。 高中一同班，他们俩就是座位隔着一条过道的关系，迅速熟悉。 然后他们俩之间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简桐，这期《科幻世界》还没到？” “到了啊。” “！！！那怎么还不给我？” “嘿嘿嘿？什么人啊！在家呢。” “那下午给我带来哈。” “？？？你理所当然呢你！” “不然呢？我这都是为你着想啊，毕竟你这么爱我，怎么忍心不借给我看呢？那你一定会心碎而死的呀！” “……童妍，我受不了你了！” 此时旁边几个同学就会笑得趴下来捶桌子：“童妍你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你老是这样撩人家简桐，他迟早有一天要死在你手上你知道吗？” 童妍一脸的掏心掏肺：“可是你们要知道，如果我不对他关爱备至，他现在就要死的呀！” 然后，简桐就跟那几个同学一起绝倒了。 第3章 吃完饭再聊了一会儿，老师还有事，就先走了。 同学们也根据各人情况陆续走了一些，童妍昨晚没睡好，想回去补觉，于是看看时间差不多，也站起来。 简桐理所当然地跟她一起。 俩人并肩走出包间，简桐不出意外地穷根究底：“早上在哪儿忙什么呢？” 童妍多了解他呀，早知道会有此问，过了这么久，智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从容回答：“刚不是说我签了家律所嘛，我上个月开始已经过去上班了，那儿离学校太远，每天通勤难受，所以跟一个同学合租了一套小两居，平常就在那儿住着，不过周末都回学校。本来我都周五下班回学校的，昨晚加班挺晚的就没回去，这会儿回。” 简桐“哦”了一声，刚才饭桌上突然听说她已经签了工作offer时就萌生的怨念终于有机会释放：“话说，上次问你你还说工作没定呢。” 童妍解释：“那时真没定啊，后来一忙就忘了，其实我拿到这家律所的offer也没跟几个人说，别说中学同学了，大学同学我也没嚷嚷，毕竟还好些同学没有offer呢，我呢当时也还想着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反正也还没签三方协议嘛。不过所里最近忙，人手不够，他们挺着急让我去实习，也就逼我决定了，说到底也是很有名气的所，师傅给力，待遇不差，就它了吧！” 简桐神色稍霁，怨念却还没消除干净：“那你搬家时也没使唤我，怎么？有别人供你驱策啦？” 童妍一哂：“嗐，没多少东西，每天上班也就能穿那两套商务范儿，再加上点日常用品，我一包就背过去了，其他东西每周回去再慢慢拿，反正又不着急。放心，真要用到苦力的时候绝对不能放过你！” 简桐笑了：“哦，我刚还想，可能要给你搬家的男同学太多，你都剥削不过来了。” 童妍瞥了他一眼：“还好你是在这儿问，要是刚才在饭桌上问，准给大家笑死了，我不欺负你你还骨头痒了是怎么的！” 简桐望着她，笑而不语。 简桐的学校跟童妍学校离得不远，就差几站，他如往常那般，先将她送到学校再自己回去。 童妍回宿舍补了觉，起床后也快五点了。学校食堂开饭早，她索性洗了脸就去打饭。 打好饭菜又去买了杯酸奶，童妍将饭盒往旁边窗台上一搁，低头归置手里的东西，忽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问：“在这儿吃还是回宿舍？” 童妍抬起头，回答他：“打算回宿舍的。” 莫循不客气地邀请：“在这儿吃吧，挺多空位的。” 童妍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确实…… 她还没给出确定答复呢，莫循已经一手拿起她的饭盒往前走了，她无奈，只好追上去。 莫循侧首低头，轻飘飘扔下一句：“我坐你对面，异性普通同学这样也很正常，不会像你男朋友的，放心。” 童妍本来是打算拒绝他，而且理由确实主要是这个，但他一开口就精准地封死了这条路，让她拒绝不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他已经太了解她了，毕竟认识都快四年了。 童妍第二次见到莫循，已经是在这个校园里。 那年，他们市整体高考分数偏低，或许是判卷原因所致。 所以文科状元和榜眼终于花落省城那两位种子选手之家，但他们俩的分数也都足够稳稳当当进入各自的第一志愿第一专业。 那天中午童妍跟路航一起吃完饭回宿舍，走到楼下，童妍忽有所感。 她回头，看到路边站着莫循，正盯着她，目光幽深，含义不明。 既已顺利升学，此时她已经对莫循不再怀有敌意，虽然觉得在校园里遇到这个半生不熟的人有些别扭，但还是礼貌地抿嘴对他点头致意。 他原本有些紧绷的面容忽地一松，释放出一个微笑，也遥遥地回了个招呼。 童妍回过头来，看到从宿舍楼里 分卷阅读6 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对着斜前方笑出满脸明媚：“莫循！” 童妍与她擦肩而过，心里微微生发出几分涩涩的失落。 莫循……他的外形完全是她的菜。 对她而言，不能用英俊潇洒、帅气逼人、清秀隽逸这样的词来形容他，哪个都不到位，哪个都不全面，组合在一起也不够，哪怕她再会写作再会修辞，也不够用。 只有那句笼统的“让她喜欢”，才是关于他的样子最贴切的总结。 美不美丑不丑的，以及美的类型，其实都没那么重要，“我喜欢”最大。 可是……果然，好看又有才华的男生，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童妍在心里叹息。 童妍真正与莫循认识，是在那年中秋，学校BBS家乡版块的聚会上。 其实那晚童妍基本上只来得及跟莫循寒暄了几句，交换了联系方式、互加了好友而已。 毕竟他们俩此前已算认识了一半，别说姓名了，院系也清清楚楚，再走那种自我介绍的过场太侮辱智商，所以对话直接就是这样的画风—— “你女朋友住我们楼对不对？” “……？” “那天你在我们楼门口等的那个女孩。” “哦，那不是我女朋友，同学而已，我们院迎新晚会，我们班的舞蹈用中午时间彩排，跟她一起负责这个节目所以一起走。” “哦……你们院迎新晚会这么隆重啊？” “是啊，你们不这样？” “没，就有个中秋晚会，我们级自己搞的，应该不算‘迎新’吧，没人‘迎’我们。” 聊到这儿，他们省当年的高考状元和榜眼也过来了：“久仰久仰！” 童妍和莫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反了吧！” 那年的四大种子选手——或许其他年份也是，文科嘛，女生厉害的多一点，所以除了莫循之外，另外三个都是女生。 但只有童妍一个是美女。 状元和榜眼都是智商过人观察力敏锐的主儿，当天晚上就挤眉弄眼各种调笑他们俩，后来莫循和童妍真的开始漫长的情感拉锯战，状元跟童妍说：“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 童妍笑得有些讪讪。她对莫循喜欢却不想接受，因为已经很确定两个人性格合不来，同时也还有许多其他杂碎的小确丧。 比如这个就是。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有意思，可能这在有些人眼里特别浪漫美好——宿命的感觉啊，可到了要强的童妍这里，就变了味。 习惯于当高人的她不喜欢被看透被注定，无论是内心，还是命运。 榜眼女孩大概是对莫循有意思的，不过也自知竞争无望，没有来抢的打算，但说话就难免透着酸：“你都走出来了，难道还想找个同乡？不想多看看其他地方的优良品种？据说夫妻双方家乡离得越远，后代就越优秀，这个在生物学上是有依据的，毕竟同一基因缺陷的概率最低嘛。” 这话说得有些歧视家乡了，不过既然有一部分着落到说话人自己身上，又是闲谈，也就无所谓。 童妍知道她话中所指。她和莫循固然已是家乡数一数二的人尖儿，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大学里的同学、学长、外面的校友、隔壁学校的精英……可选择的范围太大，各方面比莫循强的也必然大有人在，再加上中国人惯有的“远香近臭”思想，走出来了却还是嫁老乡，总觉得有些遗憾。 这些都是后话了。第一次同乡聚会的那个晚上，其实童妍和莫循总共就聊了以上那几句天。 而让他们俩聊不起天的人，除了状元榜眼，还有许多别人。 作为帅哥美女，莫循和童妍分别被女生和男生包围自不在话下，其间童妍收到了路航发来的消息：“聚会结束了没？” “快了，我估计再过半小时走吧。” “正好，我刚训练完，一会儿经过你们那儿，一起吗？” “好，一会儿见！” 待到散场离开时，童妍万分庆幸路航问了她这一声，而她接受了。 因为她被一位师兄缠上了。 后来她已经不记得这师兄说了啥，如果说她和莫循是性格不合，那么跟这个师兄就是根本上的话不投机，他说什么她都不感兴趣甚至觉得讨厌，而他也许将她的冷淡理解成了矜持，越发勾着头说得卖力。 童妍内心几许焦躁，敷衍着举头四顾，终于看到路航，在斜对面路边冲她招手。 她匆忙对师兄打了个招呼：“我朋友来接我，先走啦拜拜！”就欢快地奔过去，一把挽住路航的胳膊。 路航低头看看她，清了清嗓子：“遇上痴汉了？” 平常大家都是打字时用用痴汉这个词，口语里很少会用，童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哈地笑起来，情不自禁地回了下头，一眼看到那个师兄若有所失的表情。 明明隔着马路，在深重的夜色里模糊不清，可似乎就是因为这种迷离模糊的感觉，让他显得更可怜。b 分卷阅读7 r 　　她心里一动，注意到师兄侧后方也望着这边的莫循。 童妍扭回头来：“算是吧，可能还没到痴汉的程度，不过他想跟我聊天我不想跟他聊天是真的。” 路航摇头叹了声长长的气：“唉，看来以后要扮演某人男朋友帮她挡箭的机会很多任务很重呀！干嘛不喜欢那人？我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还不错啊！” 童妍将脸埋在路航肩膀上吃吃地笑，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急于逃离，都没跟几位刚熟悉起来的朋友告别，好像不太礼貌。 不过这样应该就更逼真，真的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投入男朋友怀抱的样子吧。 哦对，路航。 路航大概是屈指可数的见过童妍柔弱一面的生物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酸酸的李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那是开学第一周。 新生们仍在办理各项入学手续，还没开始上课，本就是终于脱缰的野马，此时大家更是暂且没有早睡压力。 童妍一直上网到熄灯断电才去公用水房洗衣服，此时楼门早锁了，不会有外人，更不会有异性，所以她是直接穿着睡裙去的。 9月份，初秋的天气还不太凉，宿舍楼里气温又更高些，她穿的还是夏天的吊带睡裙，并不性感，但露着她精巧的脖子、锁骨和肩头，也自有一种少女的诱惑扑面而来。 一进水房，她就吓得捂住胸口失声尖叫—— 水池边居然有个男生在洗衣服！！！ 童妍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谁的男朋友啊这么晚还不走？难道传说中的大学生留宿在男女朋友寝室的传言在纯洁的大一新生中就已经发生了？！ 那个“男生”似乎有心理准备，没被她吓到，只是略带狼狈地解释：“你别怕，我是女生，我是体育生。” 那次尴尬的人生初见，反倒让她们俩迅速要好起来。 因为童妍一方面十分抱歉，另一方面又万般鄙视自己的不淡定——怎么连捂胸尖叫这么丢脸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我这一世英名啊…… 所以她格外认真热情地向路航赔礼道歉，并坚决请她吃饭以示诚意。 遇到莫循那次，就是她请路航出去吃饭回来。 而这次吃饭，让她和路航的交情迅速升温。 所以路航的爸妈是有先见之明么？知道她以后会很中性——不，根本就是男性化，所以取了个这么男性的名字？ 还是说，她的名字是出于父母想要男孩的心理，所以她是被刻意养成一副男孩样的？ 若你见到路航，也会以为她是男生。 她是跳高运动员，178的个子，修长得令人眼红；飘逸的短发，还有那张清秀少年的脸，那是一种再好的男生也难以具有的干净的帅气。 她的声音倒不太低，算中性吧，可能因为她自觉不太正常，所以话少。 话少且声音低的人，嗓子又是中性，如果你对她的认知是个男生，就会觉得她格外温柔，那么她每次说话，都特别容易让你产生一种类似于心动的感觉。 童妍刚上大学时用的安卓机，不像后来惯用的iPhone那样各个APP的消息提示都会点亮待机的屏幕，就算你当时没看到，拿手机时一抬手屏幕也就自动亮了，错过的消息提示一目了然。 用安卓机的时候，她都是拇指在home键上一搭，屏幕解锁的同时亮起，界面就是她之前使用的程序。所以她直到回到寝室，想起来下拉一下看看错过的消息提示，才发现有一个叫“循绪”的QQ好友添加请求。 一看就知道，是莫循。 童妍通过了他的添加好友请求，他很快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童言：“Hello~” 循绪：“现在有空？跟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和别人聊天可以吗？” 童言：“哈哈哈哈哈哈哈！” 循绪：“？？？” 童言：“都以为那是我男朋友吧？” 循绪：“不是？” 童言：“你上次见到我们的时候，我就是因为一开始误会她是男生，特意请她吃饭赔罪，所以你们都应该请她吃饭哈！” 循绪：“真的！！！” 循绪：“所以刚才是故意的吗？” 童言：“什么故意的？我跟她很亲热是吗？演得很好对不对？” 循绪：“为什么要演？” 童言：“（眨眼）（嘘）” 循绪：“你不喜欢我们学校那个师兄？” 童妍看着手机，心里暗叹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呀！ 对，那个师兄是莫循他们一中毕业的，理科生，头一年也在本地的日报上报道过，不过因为不是什么状元之类，报道分量没那么重，经过两耳不闻窗外事 分卷阅读8 的高三一年，她都几乎把这个人忘了，直到是晚重逢，往事才轰隆隆地在她的脑海里复苏。 童言：“他跟我同一小学的，整个小学期间都……很接近吧，他长期是仪仗队的旗手，我是护旗手，就跟在他后面，好几年。” 循绪：“这么有缘？！” 童言：“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你觉得有啥戏？而且我妈跟他父母是老乡，同一镇子的人，算是有点祖传的交情吧。” 循绪：“那你们不是应该从小就……青梅竹马？” 童言：“所以啊，要是有可能，那不早发生点什么了？” 当时童妍和莫循并不熟，有些话她没方便跟他讲得太深。 比如两个人其实早就跟同班差不多了，却连交谈都没有过，此时一方却突然大献殷勤，这给另一方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就是——你我本来是不来电的，只是你现在发现大家都到了恋爱的年纪，条件合适，甚至可能是贪图我的基因，于是就来有所表示了？ 谢谢，不过我还远远没沦落到需要这样的地步。 但她和路航已经很熟了，而且路航跟那个师兄毫无交集，背后议论一下也无伤大雅。 所以她当晚小鸟依人地挽着路航的胳膊往宿舍走的时候，就给她讲了那个师兄的家庭情况：“你知道他小时候有个什么样的名声吗？小学的时候，只要考试不是全满分，就肯定要挨他妈打。” “嗬！要求这么高！这个变成婆婆的话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何止呢！他们家出了名的虐待老人，大家不好当面说，都背后嚼舌根，老爷子——应该是他爷爷吧，经常被赶到大街上睡，衣衫褴褛，就跟流浪汉一样。” “！！！这种人家确实不能沾！” “然后呢，大家都说是报应吧，他有个妹妹，是个弱智，十几岁了还大小便失禁那种……” “……果然是苍天饶过谁啊！” 其实说来说去，这些都与那个师兄本人无关，他的家人再不好，也未必说明他就不好。 至少对于十八岁未谙世事的女孩而言，童妍再睿智也对婚姻家庭认知有限，她和那位师兄一文一理，都就读于最顶尖的学府，在她看来，公婆不善可以远离，小姑子残疾可以高价托给专业人士或机构负责一切，毕竟假若她与那位师兄在一起且走到最后，他们俩不可限量的未来也意味着不可限量的财富。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她不喜欢他这个人。 假若喜欢他，那么这些就都不是障碍。 呃……这话说得太满了…… 她明明喜欢莫循，可还是觉得俩人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障碍。 那天晚上，其实童妍确定她和莫循在QQ上聊得挺开心的，下线睡觉时都有些依依不舍了。 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他们俩大概会非常适合网恋吧，不见面那种。 如果只是在网络上打字聊天，永远不会太亲近太熟悉，永远会有所保留，反而留有三分客套的余地。 童妍不喜欢那种恨不得把“老子水平很高很牛掰”摆在脸上的姿态，觉得很low，看见就来气。 她喜欢扫地僧那种，于人不可貌相处默默位及泰斗，不骄不躁又不过份自谦，看着是最普通的凡人，其实深不可测。 后来蒙欣欣笑她：“你不是喜欢对方弱，你是喜欢他比你弱！” 童妍想想……好像还真是这回事欸。 不然她干嘛那么喜欢简桐呢？ 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哈，就是……喜欢跟他玩。 童妍他们学校当时规模小，学生少，压力也没莫循他们老牌名校那么重，别的不说，偶像负担都毕竟少了嘛——可能就是这一点差异，奠定了两个人的气质差别？莫循是在残酷的环境中力挫群敌出来的，自然就更霸气外露咄咄逼人些。 这一点和童妍的学校绝不可同日而语，童妍他们在高三之前都不怎么忙，音乐美术课高一有，体育课一直有，课外活动就更是丰富多彩。 直到高二，童妍都还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时间都会跑去打乒乓球，瘾头很大，但由于她作为优等生往往被老师委以重任，有时难免到得晚，没法提前约，只能到了看看有场子就上。 简桐也是他们那群乒乓球友之一，童妍总是一边跑过来就一边大大咧咧地吆喝：“我来了我来了，简桐让位，快！” 简桐每次都一脸绿：“怎么又是我……” “哎呀不是你还能是谁？别人我也负不起责任啊！来来来，拿着我外套！” “童妍你！” “看着本美女替你力压群雄拿下这局！” 简桐都被她气乐了，指着对面那人：“就这一个，你这‘群’好大呀……” 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乐半天，开始张罗买水，童妍头也不回：“不算我这份，我的有简桐管！” 简桐：“……” 童妍：“瞪我干嘛？不应该吗？咱俩又不分咯，而 分卷阅读9 且你还可以顺路把我外套放回教室，省得拿着累，我会心疼哒！” 简桐脸已经黑了：“……谢谢你，真贴心啊……” 当然，说归说，童妍一下场就会一手接过简桐不但认命给她买回而且还虱子多了不痒地给她拧开瓶盖的水，一手把买水钱塞给他。 简桐翻身农奴把歌唱地赶紧反击：“哟！不是说咱俩又不分嘛，居然还真给我钱啊！” 童妍费劲地吞下那一大口水，理所当然地把瓶子塞回他手里，随便抬手用上臂擦擦汗，又上场去了：“开玩笑！我这么正直的人，也就是口头占占便宜，否则不就变成欺负你了嘛，我会心疼哒！” 简桐在大家又哗然腾起的爆笑声中抓狂暴走：“你还没欺负我？？？还有，你给我把最后那句话咽回去，受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我不是雨雨 2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关于童妍还没毕业就开始上班而在外租房，如果不是莫循以前也问过好几次这个问题，童妍简直要以为他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听到了中午她跟简桐的对话。 因为快吃完的时候，他也问了：“你明天回去要搬东西吗？我可以帮忙，我明天有空。” 童妍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饭，还是那个答复：“不用，没什么东西。” 这不是莫循第一次提这个问题了，提多了都几乎要变成一个要求，神情漫不经心，可语句里全都写满了“说要吧说要吧”。 童妍放下勺子，接过他已经自作主张给她揭开纸盖还拆放好小匙的酸奶，那句“你不要这样，搞得好像我男朋友”已经习惯性地在嘴边打转，但她和着酸奶一起咽下去了。 说了没用的话，说了肯定要被驳回的话，算了吧，都是聪明人。 莫循一直想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儿，几次提帮忙搬家未遂，他甚至要求过去她那儿约。 童妍当然一口回绝：“那不行！我同学就住我隔壁，你让人家怎么想！” 莫循装糊涂：“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个P 友啊，你同学没有吗？” 童妍白他一眼，懒得跟他费口舌。 莫循又找了个理由：“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那个，开房……” 童妍不动声色地给他噎回去：“我来付。” 如果莫循真是男朋友，这种借口肯定早就招来死刑，但他不是，而且童妍太了解他，知道他那就是，借口。 他总想登堂入室，最好让别人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他知道她的态度，但他不死心。 虽然作为P 友，这两点也挺讨厌的——无论真的还是装的抠搜穷，以及总想转正。但童妍反正看上的是他的肉体，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路航曾经对童妍发出过一个灵魂之问—— 一个肉体与你无比和谐、但是个性跟你合不来的人，与一个外形对你毫无吸引力的灵魂伴侣，除这两者之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你pick哪个？ 前者她的所指明显，就是莫循嘛。 而后者……简桐勉强算一个？ 同一初中的蒙欣欣虽然跟简桐不算认识，但也知道这个人，是个老实头，高中时她有一次跟童妍见面，突然问：“你今天怎么没提简桐啊？” 童妍一愣：“为什么要提他？” 蒙欣欣眉毛一扬：“你每次都会提他啊！咱俩电话，短消息，面谈，你的话题里都少不了他，而且比重还很高篇幅还很长，演讲还特别眉飞色舞感情充沛——简桐那天怎么怎么了，简桐今天怎么怎么了，简桐被我气死了，简桐把我笑死了……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童妍茫然地想了想：“好像是哦……所以会显得我喜欢他吗？” 蒙欣欣不假思索地摇头：“你是个窝里横来的，要真喜欢他就怂了，哪会这么张牙舞爪咋咋呼呼。” 童妍给她跪了：“我是个窝里横……” 那时童妍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没喜欢过谁，她也知道她不喜欢简桐——喜欢是很喜欢啦，不是那种喜欢。 没想到蒙欣欣其他方面不是什么高人，这一点倒很深刻，早看穿了她的本质。 她遇到莫循之后就是这样，畏首畏尾，一动真格就满腹的烦恼肚肠。 对于她而言，莫循，或干脆就说是爱情吧，是个围城，而且是个关着魔鬼的围城，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巨型的潘多拉盒子。 你被它万般引诱，想要开门进去，但又担心会受伤。 进了城不好，就不是简单的再出来就完的问题了。 第一个问童妍为什么不肯接受莫循的，是路航。 童妍一接触到这个问题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他太傲了，说什么都老一套一套的，总要上升到理性的层面理论的高度， 分卷阅读10 还总是故作深沉，动不动就一副忧国忧民状，这什么毛病？有必要这么装嘛，能不能接点地气儿？而且他特别自以为是，情商低，老喜欢反驳别人，还是以打断别人的方式，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他就‘不不不’地来杠了——不他个头啊不！所以跟他网聊能舒服点，起码我可以一次把所有话都打完发过去，不给他打断的机会！” 路航边听边笑，最后好不容易敛了笑，正色道：“不过说实话，你也很装啊。” 童妍眉毛一轩：“哈？” “你太低调了，”路航望着她，“就连网名都是，明明就算用谐音也应该是童颜啊——面嫩且美，你非要来个童言，非想让人家觉得你水平很低是吧？” 童妍有点不好意思：“嗐，那不是什么……欲扬先抑嘛，这样大家就更容易对我刮目相看啊！” 路航冷眼一横，点了点她的额头：“看吧，心机girl，还说不装！” 童妍有点讪讪地，揉了揉鼻子：“不管怎么说，谦虚温和示弱没有攻击性，总是比较友好嘛，怎么都比莫循那种强啊。” 这一点路航当然同意，搁谁也得同意：“你们俩吧，都有点极端，都改一改其实就好了，他别那么张狂外放，你别这么深藏不露，然后估计就合拍了。” 童妍不假思索地摇头：“不，我不会为谁而改变，也不想改变别人。” 路航惊讶地望着她，喃喃道：“老大……你还说人家傲，你才是真的傲啊！我以为我们搞社会科学专业的，都心怀想要改变世界的梦想呐……” 童妍扑哧一笑，却突然起了倾诉的欲望，一件从未跟人说过的事，突然就到了嘴边。 那是童妍第一次跟人说起这件事，也是她第一次跟路航认真地聊起这样堪称私密的话题。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就从普通的好朋友跃升至最贴心的闺蜜。 “我收到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我爸知道了，认为我的青春期开始了，就跟我长谈了一次。他倒没说什么不要早恋之类的，他说的是关于我以后的人生，还有爱情。 “他要我记住两个原则：第一，不要把生活的重心寄托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上——两性关系就是这样的一种事情，你永远只能决定自己这一方的感情，而无法保证对方；第二，不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那样无异于削足适履，就算勉强合适了，也不会舒服快乐。” 后来再想起，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太高深的情感哲学，不过对于十多岁的女孩而言，已然是从未深思过的新鲜主题了。 路航怔怔地愣了一会儿，才说：“是很有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吧……” 童妍支着下巴，沉吟道：“凡事皆有例外，但问题是莫循……他也没到让我觉得非他不可的地步啊，我只是很吃他的颜，他的脸和身材，气质，都让我想入非非……” 路航故意咳嗽一声，将她从花痴中拉了出来：“不过我觉得还是得听我爸的，”她看了一眼路航，对她听着听着就越睁越大的眼睛淡定以对，“因为我爸……用眼下的流行词来说，是个渣男，他关于这方面的经验，对于女孩而言，很权威很宝贵。” 童妍的爸爸是个文艺工作者，在尚无娱乐圈的老一辈年轻时代，那一行确实是花心重灾区，何况从其女可见其父，童妍长成这样，她爸能丑？那可是清秀才子白面书生，天资就够招人了。 童妍刚上小学时，爸爸妈妈有一阵可闹了场离婚，甚至还动过手，摔盘砸碗弄得鼻青脸肿，关于她以后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也问过她好几回，当时她并不知道原因，直到初中后，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才听说是因为爸爸出轨。 而且还是同期与两位有绯闻，不用说，都是他的同行，年轻漂亮，精神上也契合。 也许因为已经时过境迁，妈妈都已经若无其事，童妍也无谓还跟这件事过不去，所以她对这件事的反应算是十分冷静和理性。 别的都放着不谈，她认为爸爸作为男性，还是很有魅力、在情感上堪称经验丰富又成功的男性，他从男人的角度给她的建议还是很重要的。 谁都不会喜欢别人试图来改变自己，男人也未必会尊重和珍惜为自己而改变的女人，那又何苦呢？忙到头来一场空，还不如自己是怎样就怎样，至少取悦自己之后总不会被自己辜负吧。 —— 吃完饭，童妍不由分说跟莫循说了拜拜，但才走出食堂大门口，就发现莫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只好回头：“大哥，你的GPS失灵了？您宿舍在那边！” 莫循说：“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她答得斩钉截铁，但怎么样也硬不过男人，莫循再懒得废话，突然一把抱住她吻下来。 “你干嘛你！”她反应也是神速，立刻一步蹿开，没让他得逞，“你想让谁看啊这是！” 莫循欲望落空，脖子都粗了：“今天早上没够，我们再出去住一晚吧！” 童妍仓皇地往周围迅速扫视一圈，狼狈地压着声音：“不 分卷阅读11 是说好了再约吗？你不才说没钱？下周吧，我实习期也没几个工资，这都快败完了！” 莫循不依：“那去你租的房子那儿，反正你室友今晚不是回来学校了吗？” 童妍发现他这个提议还真不好批驳，只得另辟蹊径：“老大，你也知道我周末住回来是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写毕业论文的！而且同学们很快要分开了，能聚一天是一天，我……” “可你今晚都是自己出来吃饭的，你刚才也说你室友都有安排了！”聪明人不好对付，敢情他刚才吃饭时聊的天都是套她的话，然后转换成自己的小九九呢。 童妍没这么多准备，一时没跟上他的招数，他又补了一句：“图书馆现在可以网上查资料，你要是不熟练我帮你，明天你室友回去之前我肯定走，我保证就算知道了你的地址，以后你不同意我也不会跑去找你，我发誓！” 童妍发现，自己真的反对不出什么来了。 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她也没那么想反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啵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期一会asd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童妍一个单身女孩，跟同学合租的房子是一套只有六十平的小两居，但是对于住惯了四人间的她们来说，空间已然宽敞太多了。 但比宿舍铺位宽的单人床，躺上两个人就嫌挤了，尤其是，考虑到他们平常在一起都习惯在两米宽的大床上肉搏的。 莫循几乎整晚都没消停，童妍后来抱怨：“我今天下午补的觉又全折进去了……” 莫循却振振有词：“谁让你的床对我来说太小了，只能压在你身上，那谁还能忍得住？我可是个健康男人……” 难得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也紧紧抱着她睡，嘴唇时不时抿一抿她的耳廓，擦一擦她的头顶，吸一吸她的脖子，就跟强迫症一样闲不下来。 这又让她想起他之前说过的那个高质量约 P来了。 这真的是……质量太高了点，秒杀大部分情侣和夫妻了。 过了一会儿，迷糊中，童妍又感到他昂起了头。 果不其然，他的手很快又潮热地抚上来，却久久地只是忍耐着徘徊，半天不肯进入正题。 “童妍，我……” “做就是了，别啰嗦……”她翻身堵住他的嘴，主动分开腿送到他的胯上去，双重保险，让他再张不了口。 她不想跟他聊天，其他时候突然话不投机也就算了，这关头要是扫兴就没意思了。 刚认识不久童妍就已发现，虽然她跟莫循当面很容易一言不合，但他能让她觉得网聊还算ok，生活里作为朋友也还能处，说明他对她已经比对别人都好了。 他对别人，就算是网聊都有可能口诛笔伐，更别说日常了。 就说他们俩刚正式认识时的那次中秋版聚吧，版主挺能干的，到驻京办事处拉了点赞助，隔天弄了批家乡特产的月饼召唤大家去领。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事，结果莫循回去后，在群里@群主，说月饼是三无产品，原因是没看到任何许可证。 群里一时无人吱声，讲真，大多数人根本想不到要查许可证吧，何况是这种免费领的东西…… 童妍连忙看了看自己那盒，恍然大悟，拍了张照片发进群里给他台阶下：“许可证是卡片式的，用弹性小金绳套在盒子角上了，估计不太牢，你那个刚好掉了吧。” 结果人家莫大公子毫不领情，给她钻牛角尖：“不不不，即便如此，这也只是比较大的可能性而已，不排除刚好我这盒是混进去的假冒伪劣产品。” 群主和其他版友被惊动，纷纷出来讨论。群主的意思很明显，也符合大多数人的认知：首先，莫循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童妍说的那种情况几乎是唯一可能性； 其次，就算真像莫循说的那样，人家本来也是赞助的，偶尔混进来一盒不合格产品，那也是意外，对方情分不差，没必要去追究。 版主甚至主动提出把自己那盒换给他，童妍也私聊小窗提议把自己那盒换给他。后来回想起来，童妍当时已经在不知不觉对他另眼相看了，若不是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她又怎么会不忍心看他继续在群里……不到丢人现眼的程度吧，但真的，这情商，她尴尬癌都犯了！ 不知是不是该令她欣慰，莫循虽然没有接受她的好意，但理由是：“那怎么行？如果真是三无产品，我吃出问题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让你来吃！” 就他们当时相识的程度而言，这句话已经是非常赤裸裸了，所以那次虽然童妍觉得莫循在群里的据理力争真让她没眼看，但也没法对他生出火气来。 尤其是，当他坚辞了群主换月饼的好意，群主过意不去之下居然弄了张对大学生而言十分难得的哈根达斯月饼券 分卷阅读12 送给他，而他没按照群主的提议刚好分给全宿舍一人一个，而是直接带着童妍去领了那一盒四个美貌的月饼，俩人当场吃完十分满足的时候。 说起来，群主对莫循也真是好到有点爱心泛滥了，难道他魅力大到男女通吃、让师兄担心他这情商得罪室友日子难过，才特意赔了这么一份意味深长的礼物？ 在圣人群主的衬托下显得过于苛责的童大小姐也没法还去计较他之前的表现了。 只是吃着冰淇淋月饼时，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像职业打假讼棍讹来的。 不过……她看了一眼对面在甜食的美味中难得收起犀利目光表情柔软的男孩，没忍心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来。 两个人就那样磕磕绊绊逢凶化吉地越走越近了。 入学第二个月，学校里有个讲座，嘉宾是重量级的，所以人数有限制，报名也很火。 莫循出身的中学母校毕竟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上面每一级都有师兄师姐在，比童妍家那尚且人丁单薄的母校罩多了，他便找关系搞到了两张入场券。 这次管理格外严格，按内部流程，学生会负责组织的同学应该提前一天把每个人的ID号码发给大家，不过这个环节也没那么重要，因为报名有记录，凭入场券和学生证即可。 所以当负责入场登记的师姐跟莫循要ID号码的时候，莫循表示他没有收到，那个师姐也只是嘟囔一句“昨天已经发你了”，也就算了。 但是莫循就较上真了，开始翻他与那位联系人的聊天记录，亮给师姐看，证明没有收到过这个信息。 师姐当时忙得不可开交，潦草地扫了一眼，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吧？结果人家居然没有，还把聊天记录截屏，发给那个负责发ID的同学，明确指出对方应该发号码而没有发。 等在旁边的童妍终于忍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压着声音好意提醒：“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这么揪着不放吧？” 莫循不同意：“我得让她知道她工作出现了失误，导致了我的不便。” 童妍哭笑不得：“你也没啥不便的吧，人家师姐这不就只是无关痛痒地说了一句嘛……” 莫循义正言辞：“怎么无关痛痒了？而且我也不是指责她或者投诉她，也没跟她吵架，这关系到到底是那个人的疏漏还是我的粗心大意甚至不诚实，我没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能背这个锅！” 童妍彻底语塞。 得，当她说不过他好了，多大点事啊，至于嘛，真服了他！ 不过以童妍自诩的大气，她是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跟莫循怎么闹脾气的，说到底也是与她无关嘛，再说不管怎么样，总是靠了莫循她才有机会听上这么难能可贵的讲座啊。 但这一次，她对莫循印象急转直下的车又被及时刹住，根本上还是在于…… 和上次一样，他又补了一句让她满脑子一言难尽的话：“再说了，我不能让你以为我这么不靠谱啊！” 童妍跟蒙欣欣吐槽莫循这些事的时候，蒙欣欣事不关己，一方面嘻嘻哈哈听得直乐，另一方面又轻描淡写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她说：“他就是这么个人，学霸嘛……不，应该说是学神了，肯定跟常人不一样啊！我们早就习惯了，一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学神当然做什么都可以啊，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敢为众人之不敢为，何况还这么帅，颜值即正义嘛！” 童妍脸一黑：“什么意思啊？我不学神是吧？我就不这样啊！我不但跟他不一样，而且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蒙欣欣连忙安抚：“不是不是……那什么，人各有不同嘛！你也是学神，你有你的风格，你有你的异于常人之处啊！” “是什么？”童妍岂是好糊弄的。 “……”蒙欣欣果然傻眼。 童妍得意且目露凶光地望着她。 好在蒙欣欣早就被女王的淫威训练出了过人的应变：“太多了，一时都想不过来，堵在喉咙口了你看！比如你情商特别高，高得异于常人是不是？有人说情商是智商的升级，你是智商高到都溢出来了，升华成情商了，对吧？你看你就能把莫循看不明白的那件事说得这么深刻，什么……人家的错误只要无伤大雅，没必要指出，至多用含蓄委婉曲折间接的方式点到为止，人家不伤面子，也好接受，最好是能让人家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又明白你看破不说破，从此只会对你更感激，更印象深刻，承你的情记你的好，也更能去正视错误积极改正……天哪我简直怀疑你身体里住着个穿越来的宫斗老太太，怎么能想得这么深入这么周到啊，太早熟有没有？换我，我可能也不会去跟人家杠，不过只会是因为懒，或者怂…… “当然了，如果对方很过分，我也可能会像莫循那样去理论理论，不过我的理论也不会有他那么高大上……不，我根本就没有理论，我只会说是因为我不爽了，这样就是不对什么的……” 童妍开头还听得挺满意，除了觉得这妞居然把她的话这 分卷阅读13 么虔诚地记下来当语录背有点肉麻，可听到后面，怎么又绕回去继续夸莫循了。 好吧，她这当好人的功夫……差不多也可以算是跟童妍学了个囫囵吧。 蒙欣欣又说：“而且你想啊，他这个人这么讨厌，可对你很不错对不对？这是多少女人想要的禁欲系男主啊，生人勿近，我只对我的女人好！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吧，本来在你们俩面前就自卑，现在更好了，在你们面前不但自卑，还要吃狗粮……较真的男人不会被欺负，以后他保护你，你且偷着乐吧！” 童妍被她说崩溃了：“谁要他保护！还有，你可真够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期一会asd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周五周六连续两个晚上可着劲儿造……不对，“晚上”只是个笼统的概称而已，实际上都要持续到次日白天，周六早上还罢了，周日……混蛋莫循丧心病狂地赖到傍晚，差不多是童妍的同学进门前一刻才走的！ 这样的频率和强度，几乎赶上蜜月，怪不得人家蜜月都要休假，而且好多天才够！ 于是，周一上班时童妍连灌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提神效果比咖啡更强劲的港式鸳鸯，也还是哈欠连连，而且每个哈欠都泪意磅礴十分狼狈，只是人能保证不睡着而已。 讨厌的是后来她实在哈欠太频繁，眼泪也太多，不得不成功地引起了带她的谭律师的注意。 就在童妍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谭律师就要发声询问的关头，所里一个突发事件给她解了围—— 随着一阵爆起的喧闹，一个女人尖锐的哭闹排众拔高，由远及近：“你胡说！我让你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事！我老公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狐狸精，你这什么水平啊？还律师呢，重点都抓不住，人话都听不懂！就知道给我造谣，危言耸听！” 大家全都被从工作中拉了出来，抬头回首甚至干脆站起来凑过去看，只见所里一位童妍还不太认识的律师被一个女人追着打，不知道这女人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的，走路姿势好像有些奇怪，后来大家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只高跟鞋，旁边跟着几位助理和秘书都拦不住，而律师捂着前额，俨然已被那只高跟鞋打得头破血流！ 挨打的狼狈又凄惨，打人的也很忘情，顾不上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于是就这么一高一低地追得一瘸一拐。 好不容易旁人将那发疯的女人劝走，立刻有人打探了消息带回来。 其实这家律所主要以做商事而闻名，但民事刑事案件也有团队。 刚才那位挨打的律师就是做民事的，擅长离婚官司，当然，能找上这么贵的律师的，也都是有钱人家的离婚官司，刚才那位就是。 太阳底下并无新鲜事，对律师而言尤为如此。这个案子事实十分清楚，富贵夫妻不能同甘，老公另有新欢，要将糟糠扫地出门，但老婆坚持认为俩人有感情，根本没到那一步，老公对自己还是心软怜惜的，坏人只是那个小三儿。 可惜小三儿被老公保护得太好，忠言逆耳的律师只好来当那只挨打的替罪羊。 童妍及几个新来的实习生齐齐瞠目：“这不是《我的前半生》里刚开始的罗子君嘛！” 几名律师嘻嘻哈哈地议论：“唉，还是大学生好啊，还有时间追剧，我都几年没看过电视剧了……” “《我的前半生》那个情节听说过，我同学给我转了个帖子，我当时就说，罗子君那个反应太真实了，编剧还是有生活的！” 律所的工作——尤其是商事项目，往往都有些枯燥，突然来了个八卦，很是给大家减压。童妍听着前辈们理论与事实相结合的论证，得出以下两大认知—— 其一，如她所料，不幸的婚姻确实毁人不倦；其二，律师是个高危职业…… 这才刚想到这个“高危职业”呢……约摸一刻钟后，童妍再度怀疑，那个莫循真的没有在她身上装监控么？ 而且还是最可怕的，能读心那种。 因为，他发了消息来问她：“据说你们那儿附近有个所周末刚出了大事？” 童妍隐隐想到他指的是什么，毕竟这是早上可沸沸扬扬传了一阵子的一件事，除此无它。 但她又觉得不可思议：他又不在这个圈子里，怎么知道的？ 她这么一愣神，也就没顾上回消息，而他的下文还在继续发过来：“就那个女律师周末独自加班，男朋友突然过来杀了她然后自杀，是真的吗？” 童妍晕菜，他还真知道了啊！ “是啊，我也才刚听说没多会儿呢，你哪儿来的消息？”她好奇。 “有学长也混京城律政圈呗，我们一中校友群里在聊。” “哦。”她耸耸肩，怪不得了。 “你注意安全啊！” 童妍觉得有些好笑， 分卷阅读14 这有什么可注意的啊，太小概率事件了吧！你要说是客户不满或者对家报复导致的恶性事件吧，那是得注意，这种事…… 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好吗？ 所以……可能……男朋友也是个不安定因素来的，她不交男朋友是做得对？ 正想到这儿呢，童妍冷不丁发现几个新丁都被聊天的律师们cue到了，包括她——啊，尤其是她。 “你们几个都没对象呢？” “我们是没有，童妍不知道，估计有吧，她这样的能没有？” 童妍回过神来，迎上同事们似笑非笑的探究眼神，连忙澄清：“我也没有，真没有！” 结果他们都不信：“不能吧？谈过，分了？还是挑花了眼定不下来？” 一位女律师有些黯然神伤地劝诫他们：“小朋友们，趁还没毕业赶紧在学校里定一个，真的，金玉良言，凝结的都是前人的血泪啊！我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想的，影视剧里的精英职场，还有面试时见到的人，都觉得特别光鲜，比学校里的傻小子土丫头们强多了，对吧？其实等你们真上了一段时间班就发现了，论外表光鲜你们自己也不差，论内在那真是奇葩多多，能看得过眼的全都花草有主了，真的，特别是女孩们，校园是最好的觅偶地，没有之一！” 几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全都笑着夸张自哀自怜道自己是真找了，也是真找不到，然后他们又注意到人群中显得特立独行的童妍——就她一个是在若有所思，于是纷纷调笑起来：“童妍这是在紧急盘点到底该接受哪位追求者呢吧？” 几位律师却又把话往回拉：“说真的，童妍还真不用着急，她这样的不愁嫁，就算离开了校园也自会很多人追，顶多就是比校园恋情波折多一点啦，情况复杂一点啦，难取舍一点啦，也可能因此而晚婚，但要说她想嫁不能嫁，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几个小时后，在童妍那番若有所思里被紧急盘点过的某人给她打电话：“下班了吗？” 童妍没明白：“快了……怎么了？” “我来送你回家……高峰时段地铁怎么挤成这样……我刚才没挤上上一趟车，可能要六点过一点才到，你要是下班了等我一下哈。” 童妍这回是真惊了：“你来送我回家？什么情况？！” “这不中午才说过让你注意安全的嘛！刚好我在附近，就说顺便过来送送你。” 童妍想说你到底是真顺便还是假顺便？怎么会在我这儿附近？学校到这儿的距离外加帝都的交通状况，明明就算是离得天远地远了，你一个读研党，又不面试又不实习的，会在附近干什么正事？ 但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硬憋了回去。 算了，干嘛要逼他说出什么她没法接的话来呢？ 既然有这么多疑问，其实童妍是知道，莫循不是顺路，是特意来的。 无论是真不放心她，还是仅仅趁这个借口来找她，只为了跟她在一起，都够让人招架不住的了。 讲道理，从感情上而言，就算莫循没表白过，童妍也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尤其是站在此时此刻回望三年多以前的大一，那一切都太明显太直白了，完全不加掩饰的。 用蒙欣欣的话来说，这也是异于常人，他对她，好到异于常人。 这一点让她难以抗拒地内心柔软，所以哪怕俩人常常起口角不对付，她对他也能够轻易原谅。 但从理性上来看，如果他对她好都往往只是让她觉得能勉强忍受而已，当有一天他对她和对旁人一样……那还不引发血案了？一个对这个世界太较真不够宽和的人，当有一天他不再为了你而对抗整个世界，而是掉转枪头对准你，你又会是什么处境？ 所谓花无百日红，好景不常在，童妍没谈过恋爱，但她无师自通得仿佛历经沧桑的过来人，早早就已认识到衡量一个人，一段关系，不能仅仅看、甚至不能主要看最开始最亲密热烈时的状态，尤其是他在追你的时候，那必然是有意无意地经过了一定的粉饰，将尽可能好的一面展示给你看。 你最好有一双透视眼，穿过对方的外表，看到他真正的内里，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童妍的内心确实显得比同龄人更成熟——有时早慧是因为多慧，普通人糊里糊涂活到老的智慧，都未必够得上一位天才年少时的领悟。 就算莫循能一辈子都对她好，人终究是社会动物，两个人再相爱，也不可能只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总要同别人相处。如果你的伴侣总是怼天怼地得罪人，你若同样迟钝麻木也就罢了，顶多当一对奇葩夫妇授人话柄，事过境迁之后，无论是旁人还是自己，回头想想说不定都还能品出一丝异样的另类之甜来，可问题就在于这一点上童妍不但与莫循毫不相同，甚至简直完全相反，那就难免总是在亲友同僚面前替他下不来台，又怎么能过得好？ 对全世界都不好，只对你好，还能让你幸福，这是只在幻想故事里才存在的神仙爱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5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期一会asd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童妍对莫循的估计一点没错。 这天莫循特意大老远赶来接她下班，他们俩刚见面的时候其实氛围蛮好的，毕竟莫循是为关心童妍而来，童妍并非不识好歹，还是领情的。 但她领情却不愿欠情，于是作为回报，就在旁边最高大上的商场里找了家不错的餐厅请莫循吃晚饭。 嗯……隐隐有一种中计的感觉，但……算了，就这样吧。 然后自然而然地，他们俩从女律师被杀案就聊到了童妍在所里这一个多月所见的桩桩件件自带八卦属性的案子，比如早上刚发生的那起。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真该抽自己一嘴巴，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呐？又因为忘情而多嘴了。 这不？又一言不合了呗！ 莫循的反应是：“你们律师不对，人家才刚来咨询呢，他又没调查，怎么就能断定是对方老公的问题？说不定确实就是小三儿的问题呢？是律师这样的陌生人、外人更了解人家老公，还是人家自己更了解结发丈夫？” 童妍噎住：“……你这不是抬杠嘛……” “我怎么抬杠了？”莫循很认真，“就算你们律师之前见过一千桩这样的离婚案，都是那种状况，那也不代表这桩就也是啊，他这么刚愎武断，换我是客户也得着急上火！”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童妍一下子觉得没意思起来。 其实他说的真没错，可这又不是学术座谈会，朋友聊天不是这样聊的好吗……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两个人特别对脾气，那怎么样都能聊得开心，他说理论上那位夫人说的确实有可能是真的，她就答这倒也是啊，这世上狗血的例外多了去了，也不是没见过，就算是那样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前提是——两个人对脾气。他得是一种饶有兴味轻松调侃的语气，而不是这样严肃挑刺硬邦邦对抗的态度。 难道她就不知道理论上是那样吗？用得着他来给她上课？ 童妍故意看手机表示已经心不在焉，一眼就精准地瞄到微博上有个大V发了简短的一句，估计也是为泄愤而来：“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低情商就是好为人师。” 她暗暗喝彩，用力点了赞，才好歹舒服了点，得以将火气往肚子里窝了窝，劝自己冷静。 说到底她和莫循什么关系呀？她不就是为了少生气才坚决不肯接受他当男朋友的吗，当他是与己无关的路人甲就好了嘛，何必与他计较。 于是她举手退让：“Ok不说这个了。” 莫循谈兴正浓，被童妍这么一堵，顿时就觉得憋屈不尽兴。他脑子里热烘烘的，一溜引经据典逻辑分析科学论证正滔滔不绝源源不断地涌向嘴边，冲动太强烈了，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于是他拼着硬顶上童妍的黑脸，还是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对，并没有“都”说了出来，他已经非常克制地做了很多精简，十分之忍痛割爱了，都是为了她啊！ 而他这番极其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慷慨激昂，换来的是两个人后半段的相对无言。 饶是如此，当好不容易把童妍送到她住处的楼下时，他还是提出了那个请求：“我今晚能住这儿吗？挺晚了，回学校有点远……” 童妍震惊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这个眼神，心里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的希冀——她会答应的吧？她肯定很感动吧？我刚才可能是让她有点不高兴，但男人这么有智慧怎么也不会是减分嘛，而且我这么努力地挽回，她肯定都明白的！ 童妍：……我都快窒息了好吗？要不是教养太好太懂礼貌我早就开口赶人了啊大哥！ 莫循眼睁睁看她深呼吸了一口，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不，可，以！你请回吧，来不及的话打车，来，我帮你叫网约车，回头你让师傅把单子发给我就好，我来付钱。” 莫循急了，还想争取，童妍警告地竖起一根食指：“莫循，你知道我的底线，今天我室友在，而且工作日，我很忙，很累，晚上只想休息，只想一个人，独处，所以——绝对不约！你要是不能遵守咱们约定好的规则，那么抱歉，我们只好脱离一切关系，包括普通朋友，也没得做了。” 打发走了那个空有一副好皮囊人却实在讨厌的莫循，童妍才觉得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她疲惫地上楼进屋，却根本不敢直接躺下，怕自己就此犯懒起不来。她跟室友打打闹闹地闲聊了几句，趁着这精神头赶紧去洗澡，然后敷好面膜，才美美地回房间打开电脑。 简桐似乎还是习惯用QQ与她联络，看她上线，立刻跳出来打招呼：“这是刚下班回来？” 童妍还在仔细地尽量将面膜与面部完全贴合，一边看着这句话一边想起她有一次问过他为啥不怎么 分卷阅读16 用微信，他答：“QQ直观啊，你一上线我就收到提示，知道你在，微信你未必在看着，问‘在吗’又很烦不是？” 无论平常如何肆无忌惮地开玩笑，童妍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被欺负的气质不就是这样？所以她一直戏称他们俩是相爱相杀，杀起来很铁血，爱起来也很缠绵，比如他这句“你一上线我就收到提示”，貌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尽了。 给人一种，我一直在等你，关注你，挂念你，的感觉。 童妍想要微笑，顾念着面膜又给摁了回去，坐下来给他回复：“没这么晚，在外面吃了饭回来，又洗洗涮涮弄了一会儿。” JT：“哦，我听说律师都特别忙，经常要通宵，还以为你已经开始这样了呢。” 童言：“还没到那地步，我们实习生主要还在受培训阶段，很多事情上不了手，想帮忙也帮不上，没必要让我们熬夜看着。” JT：“那等你到了那个阶段，就没空欺负我了吧，可能到时候就我欺负你你都没空还嘴了，我这么多年的大仇终于要得报了（哈哈）（呼呼）（呵呵）（嘿嘿）” 童妍看到这句话，突然想起进所一个多月里听到的种种八卦里，很大一块主题就是干这行太辛苦、身体受不了。 此前同事间关于婚恋的那场讨论，其实并没有止于童妍身为美女不愁嫁这一点上，还有后文呢。 前辈说：“童妍这样的虽然到三十多岁想结婚也是分分钟，问题是生孩子不等人啊！你看咱们所的律师，就算不是高龄产妇的，哪个不是怀孕生娃都很辛苦？有孕吐到喉咙出血、一直吐到生的，有孕期各种高，得住院保胎一足月就剖的，还有催了产生两三天生不下来、顺转剖受好几茬罪的，传说中那种健身到生、生完就立刻恢复原状的好事从来没见过。哎，刚进所的时候一个个活蹦乱跳，这么苦拼硬熬七八年，多好的身体也毁得差不多了……” 童妍收回心神，给简桐回复：“不，可能更需要欺负你了，解压呀！” JT：“（衰）（跌倒）（恐惧）（抓狂）” 童言：“而且我们很多时候熬夜其实也就是等着，比如一个项目组开会，客户那边出一个人，审计那边出一个人，中介那边出一个人，然后就是我们这边，所以得就着每个人的时间，熬夜往往都是在等其中一个人，这人到后半夜才有空，你就得等着，要是赶上跟国外开会那就更不用说了。” JT：“……行吧，意思是我得随时做好陪干等时挨欺负供解闷的准备呗？” 童妍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只觉得心花怒放。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给蒙欣欣发微信：“要是莫循跟简桐能灵魂互换一下就好了，我真想要莫循的肉体加简桐的内核呀！” 其实她真的好想说得更具体一点：莫循在床上明明跟她那么合拍的啊！该服务的时候简直是讨好型人格，该强势的时候分分钟能让她代入被强取豪夺的身不由己柔弱女主文，各种性幻想都能得到最充分的满足啊啊啊！两个人不用交谈，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只是一声呻吟，都能让对方心领神会，是继续还是变换，换成什么，是重一点还是轻一点，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全都恰到好处，简直就是灵魂伴侣的节奏！要是床上的合拍能分一点到日常该多好？床上其实不用这么合拍的，因为没这么好也够好了，现在好到超过了，容易让人上瘾，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可惜莫循跟她的那层关系谁也不知道，哪怕是亲密如蒙欣欣，她都严格守口如瓶，这些实在是不能说。 蒙欣欣迅速回复：“！！！女人啊，贪心，太贪心！” 童妍意不能平：“真的，莫循这人外形可口，性格实在太讨人嫌了！简桐吧……唉，真让人内心柔软，可他的身体……我实在太无感了，怎么想象都亲不下嘴啊……” 蒙欣欣：“我能理解你的纠结……（鄙视）” 其实童妍也不知道蒙欣欣到底是不是真能理解这个，反正莫循对于蒙欣欣而言是自带偶像光环的，她觉得莫循怎样都可以，只要是这个人就可以。 童妍觉得说到底还是因为蒙欣欣跟莫循其实并不熟，要真把莫循发给她，作为跟童妍这么要好的姐妹，跟童妍在性格上多少有着共同点的她一定也会遭遇到相似的困扰。 大体来说就是，两个本身合不来的人，凭借着多巴胺，一次闹矛盾可以及时停战，两次看不惯可以生生憋回去，第三第四第五次……就不一定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啊！ 童妍和莫循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最厉害的一次吵架，发生在大一的平安夜前夕。 而说起来好笑，起因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而且根本与童妍无关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酸酸的李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分卷阅读17 那年平安夜前一天，童妍有一门课的老师发了条朋友圈，其中有一张照片是聊天记录截图，是这位老师曾经的一位爱徒，已经出国了，趁圣诞假期回来，问老师明天在不在，要去看他。 这是一门公共选修课，莫循也在上，老师虽然德高望重，但是既活泼前卫又非常平易近人，与学生们打成一片，大家几乎都加了他的几大社交帐号。 童妍能看到许多人都在下面点赞，评论当然也都是清一色的溢美之词——“有心！”“真好！”“桃李满天下的老师就是这么幸福！”等等，事实如此，也不算彩虹屁啦。 一溜好评中，就莫循标新立异：“提前说就没惊喜啦！” 这不是童妍第一次看到他不合时宜的评论，无论是给她还是给别人，以往也就算了，这次可是对老师啊！就算老师大人大量不会计较，这样也不太好吧。 于是她没忍住，小窗了他一下：“你别那样说啊，多扫兴。” 如果是换成童妍自己说错话被别人这样指出来，她肯定是会尴尬得难以面对，而要消除这种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好好面对。 她肯定会立刻去删评另改，然后态度诚恳地对指出自己错误的人自嘲几句：“你说的对，是我情商下线了（尴尬）（囧）（汗）……” 可莫循岂是能好好接受意见的人？他当然要较真：“难道不是吗？当然是突然袭击才惊喜嘛！” 童言：“来见老师又不是见情人，玩什么惊喜浪漫呢，当然是约一下更有礼貌啊。” 循绪：“直接来学校，给老师送个礼物，留个祝福，就算老师没空也不占用什么时间，这有啥不礼貌的？” 童言：“人家大老远回国，假期肯定也不长，安排肯定很满，提前约一下以免扑空也可以理解。” 循绪：“他好歹是校友吧，难道不见老师就不回学校了？也可以回来见见同学啊，哪怕只是校园里逛逛回忆一下呢，这个行程不可能跳过吧？” 童妍意识到两个人这么争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想想何必呢，他也不是她的谁，就算他得罪人，关她什么事啊？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惹自己不高兴。 可问题是她想算了，人家不干啊，莫循还在说个不停：“就算怕扑空，也有很多方式间接获取信息，根本用不着这样直接问。所以不直接问才是真的有心，因为要多费很多功夫，而且……” 童妍看不下去了。 他这甚至不是“得理”不饶人，因为他根本就没理——没有情理，对老师没有，对她也没有，她让着他他还不开窍不领情，真是够了！ 童妍是谁呀？她既不是没脾气也不是没水平，不就是互相伤害吗？来呀！ 于是她也开足了马力：“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你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点：老师的态度！如果老师不满意，就绝不会发这条朋友圈，人家本来很幸福的，你干嘛要去当那个打扰人家幸福的破坏分子？” 莫循的反驳适时而来，童妍正怒火上头，根本懒得一条条仔细看，只怕自己越看越气，当务之急是先泄火。 她一股脑把本来憋在心里不打算说出来的话一并往外倒：“你总是这样，说话看似很聪明，其实根本就不过脑子！上周人家助教师兄晒儿子看的书，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吗？就算看不出来，你不会看看别人都说了些什么，站队不就得了？人师兄主要是想让大家夸夸他儿子这么小就认很多字爱阅读天生学霸，你不往这上面夸也就算了，还非说联想到xx案件里被害男童也喜欢看这套书，excuse me？师兄没理你真是涵养逆天了好吗，换个人怕不揍你哦！” 循绪：“那个被害男童就是个小天才啊，大家不都说可惜呢嘛，我表达的意思跟你们一样啊，只是方式曲折一点……” 童言：“不吉利，ok？？？请问你是刚从哪个外星球来的，没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吗？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别人去哪儿玩你就非要显摆你也去过啊，别人不会觉得跟你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只会觉得瞬间索然无味黯然失色！还有别人的名字跟你知道的哪个人撞了，别人长得像你认识的那个人，不要随便提，好吗？谁愿意流于大众落俗套？除非你确定对方长得像公认的颜值高出很多的明星！还有，别人买的东西，你吃过喝过用过，觉得好就说好，不想说就点赞，实在赞也点不下去就别说话当没看见，没人会当你是文盲瞎子！人家要是还没买来问意见，那你当然可以中肯点评，人家钱都花了，你又何必去叨逼叨这不好那不好？显得人家是傻子你就舒服了对吧？” 一大段砸过去，莫循还在认真地一条条解释回过来，童妍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这是在干嘛？翻旧账？她从小挨妈妈骂最恨被翻旧账了，甚至曾经在心里恶毒回嘴“怪不得我爸当年要出轨，换我是他早跟你离了”。 诚然这里面有好多是出于她自己被莫循得罪的实例，不全是为别人打抱不平，可何必这样呢？她对谁都没这样过，如果一个人让她忍无可忍以至于变得让自 分卷阅读18 己都觉得面目可憎，那还当什么朋友呢，绝交吧！ 这么想着，她大彻大悟，愤怒也蒸发了大半，寥落地给还在絮絮叨叨的莫循回了一句“算了不说了，友尽吧，我们以后都好自为之”，就把他删了。 莫循并不是童妍的男朋友，所以童妍根本没期待他会有任何挽回的姿态，只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还好。 而以后，只会更好吧。 她没想到次日，平安夜，一早下楼，迎头就撞见莫循在她宿舍楼下等她。 开始童妍没打算把莫循的这一表现理解成是在等她的，但只是几步之后，她的视而不见就宣告失败。 莫循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她，急切而难为情地压着声音：“干嘛呀？不至于吧……我跟你道歉了，你犯得着什么都拉黑我嘛……你看，你看，我发了这么多条，你全都拒收……” 童妍一瞥之下看到他亮给她看的手机屏幕，微信界面上全是他发的文字和语音，但得到的回应全是“对方开启了验证”。 倏尔之间，童妍的心不争气地软了一下。 莫循还调出通话记录、QQ界面、短信给她看，认真得一如他跟人争论时的执着。 当他点开微博准备给她看私信记录的时候，她受不了了：“好了可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循紧张地看着她：“你不会真要跟我绝交吧？” 童妍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如果说出去……着实丢人，看起来很像小朋友过家家，几句话吵架了就闹翻，可问题是…… 她平心静气地对他说：“莫循，我觉得我们俩真的特别不对盘，当朋友很累。其实我根本没资格那样指责你，你也用不着对我解释，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嘛，你长这么大不都好好的？我算哪根葱？一个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不可能跟所有人都成为朋友，也有很多以前是朋友，后来不是了的，都很正常，所以我觉得……” “不正常！”莫循绷着脸打断她。 童妍无奈抬头，正想说你这是习惯性反驳我吗，就听他道：“对别人正常，对我们就不正常。” 童妍语塞。 莫循继续道：“你算哪根葱？你当然算啦，算什么都可以！你当然有资格指责我，你怎么说我都行，我愿意你说我，那说明你在乎我关心我。” 童妍心里一跳，觉得这个发展势头相当不对，连忙截住：“但我不愿意说你，我也不愿意你说我。算了吧莫循，朋友在一起不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吗？我们在一起老生气……” “我没有生气啊，我从来没对你生过气！”莫循一脸的莫名。 童妍再度语塞。 这是她第一次，心服口服地觉得被他一句话就打败了…… 莫循向前一步，更靠近了她一些：“其实直到昨天你跟我说那些话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憋了这么多不满，我也不知道是该着急还是欣慰，你对我不满可是都忍着没说，是对我好，还是因为觉得跟我不够熟？” 童妍：……谢谢您了，如此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只是习惯性对任何人不满都忍着不说、只在心里默默拉黑而已。 莫循又说：“但是我很高兴你终于说出来了，那现在我知道了，你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有异议的，那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自己憋着不开心，我想想就很心疼。” 童妍：欸？ 莫循：“你说我们不对盘所以当不了朋友，那正好了，反正我是想让你当我女朋友，那你就当我女朋友好不好？这样你再也不用对我客客气气的了，以后再有什么的，你敞开了打我骂我都可以，罚我跪榴莲也可以，对我有什么不爽都可以随时发泄出来了！” 童妍：好吧，原来我刚才没想错，这还真是在表白……话说人工智能什么时候才发展到让我们能随身带着表情包啊？ 没法原地发射表情包的童妍木着一张脸，对满脸期待的莫循回了一句：“老大，普通朋友都当不了，你觉得能当男女朋友？” 莫循说：“反正我不可能跟你绝交，不当朋友就当男女朋友，随你选！” 童妍：“……那还是当朋友吧。” 莫循欢欣鼓舞道：“瞧瞧，这就是人的经济学心理！你给她一个更不能接受的选择，她自然就会接受那个程度轻一点的offer了。” 童妍：…… 这个死直男也不知是真卖弄还是假开窍，马上变了副真诚脸：“我想要你当我女朋友是真的！我一直在追你，你真没看出来吗？反正我先收复失地，保住原先的成果，才能继续往更进一步努力啊！” 第10章 蒙欣欣听说莫循的这个从被绝交直接跳跃到表白的超抓马事迹时，笑得快傻了：“哎哟哎哟！人家那是被打得满地找牙，我是笑得满地找头啊……” 童妍还没从回忆往事的激动中镇定下来：“我说，莫循，你真是人类史上一大奇葩！我从来没见过文科男生这么直男的！然后你知道人家怎么 分卷阅读19 说的吗？” 蒙欣欣接得跟捧哏一样快：“哈哈哈哈哈快快快，他怎么说？” “他一脸骄傲地说：‘因为我本来理科就也很强啊！要不是当年一中除了我，其他理科强人都做不到文理兼修，而老师需要我去填我们那一届文科高手不足的空，我肯定就选理科了！’” 蒙欣欣连忙证明：“这倒是真的哎！艾玛你学他语气学得好像哦，哎哟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童妍狠狠白了她一眼：“真你个头啊！我当时就崩溃了，莫循你这儿表白呢知道吗？能不吹爆你自己吗？” 蒙欣欣一脸懵：“表白吹爆自己也没错啊，让对方被自己倾倒嘛！” 童妍一个眼神递过来，蒙欣欣连忙更正：“当然，这只是在其他浅薄又弱爆的女人那里应该这样啦，在咱们童大才女这里，那当然是吹爆女主才对嘛！” 童妍和蒙欣欣的这段聊天发生在大一寒假的中学同学聚会上——本来是高中同学聚会的，但不少高中去了外校的初中同学也来了，蒙欣欣就是其中一个。毕竟大家就算没同过班也都认识或至少彼此知道，而且上了大学也算是出了一半社会，更没有班际甚至校际壁垒，有交集都先social一下看看，搞不好以后就是自己圈子里的贵人呢。 其他同学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到，都凑过来打趣：“啊？童妍有男朋友啦？” 蒙欣欣：“快了快了！” 童妍：“没有！” 于是接下来蒙欣欣成了主讲人，从莫循此人的强大背景开始跟大家介绍起。同学们本来都或多或少知道这个人，没听过名字的，一说高考成绩也就懂了，于是纷纷感叹童妍要被强强联合了，待蒙欣欣再翻出莫循的照片，女生们更是尖叫连连，瞬间已经脑补出七八个版本的偶像剧故事。 童妍制止不及，无奈抱头：“真的……没可能啊同志们……” 旁边的简桐塌着脸：“不会吧……我还指望你赶紧有主了能放过我呢！” 大家闻言哄堂大笑，童妍一脸真诚的懵：“为啥呀？就算我有主，为啥就能放过你呢？” 简桐脸一黑：“……有了男朋友你还不当个真淑女？” 童妍继续懵：“有男朋友我为啥就要当真淑女？不是爱上我真面目的能成我男朋友？” 简桐换了个理由：“你男朋友会管着你！” 童妍撇撇嘴：“谁同学聚会还带着男朋友啊？” 蒙欣欣带着一众女生应声起哄：“啊！你已经认定你男朋友不会是我们这里的一员了吗？其实就是莫循了对不对？” “……”童妍崩溃了：“不，对！” 在莫循表白之后，童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从前真的有在追她。 讲真，她一直都觉得他对她有那种意思，就像她对他一样，但她始终没觉得他在追她，一如她也没追过他。 现在她才懂，他之前总是那么不依不饶地跟她杠，其实也是在追她…… 童妍的内心：什么鬼啊，求别追行吗…… 莫循含情脉脉地对她解释：“我真的没想杠你啊，只是跟你说话嘛，我就是想跟你说话，一有机会就停不下来。” 童妍：那么请问以你的智商，是不是应该能分得清让人开心地说话和让人不开心地说话呢…… 莫循又说：“而且我真的想让你觉得我有见地然后更欣赏我啊，这样我不是机会就更多一点吗？” 童妍：嗯，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层在里面！ 莫循还说：“而且咱们学校的口号不是兼容并包吗？不是鼓励每个人都自由表达观点吗？你可以不同意我说的话，但你要誓死捍卫我说话的权利啊！” 童妍：……大兄弟你是来搞笑的吗？？？ 有个这样高质量的男生追童妍的事，童妍身边关系亲近的女同学圈子里很快传开，路航也好奇她为什么不肯接受，童妍给她细数这些点滴，路航也是听得又笑又叹。 童妍最后总结：“反正，我已经被他彻底打败了，他也确实可以放弃治疗了。” 路航笑完之后中肯点评：“其实呢，他的心还是很真的，这种人不会耍花头，可以看出来，对你爱得死心塌地。” 对这一点童妍没法反驳，但她抱着膝盖，郁郁道：“话是这么说，可谁也没法抱着一份仅仅是很强烈的爱情就能活啊！他爱得多深多强烈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让你幸福快乐。举个夸张点的例子，变态狂魔，那种人往往感情也特别热烈，甚至热烈到极端，可他爱你的方式是打骂你折磨你虐待你，这谁受得了？莫循虽然不变态不极端，可道理是一样的，我跟他在一起时常不舒服，很容易就不舒服，那就不是什么好的感情。” 路航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童妍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现在不好多人说呢嘛，如果找不到好男人，女人还不如跟女人过一辈子呢！大家合得来，心思不用猜，爱好都相同，无需去委屈退让忍受彼此，就算收养孩子或者人工授精生个孩子， 分卷阅读20 两个都是妈妈，一块儿带起来也轻松啊！” 路航沉默片刻，拍拍她的肩膀：“真没想到这么多男生追的你也会认同这个观点，让我等没有男生追的剩女好欣慰啊！” 童妍惊呆，然后失笑着睨她一眼：“没听说不到二十岁就自称剩女的！” 路航耸耸肩：“我成为剩女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还不如早点领了这个称号习惯习惯呢。” 童妍用肩膀撞了撞她：“快别变着法子求表扬啦！你这样清秀可人的个性女孩，不知道多少人喜欢呢！” 路航一脸云淡风轻：“你还真说对了，是有很多人喜欢我——女人。” 童妍：“哈？” 路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我就一直有收到学妹的情书。” 童妍想要“噗”，但一对上她阴森森的目光，立马屏住。 然后，童妍郑重其事地竖起大拇指：“学妹们，真的，有眼光！” 路航不以为然地苦笑了一下。 童妍起了好奇之心，追问：“那后来她们知道你是女生了吗？” “当然啊。” “那她们什么反应？” “有的……还继续，说我是女的也喜欢我。” 童妍想了想，点点头，叹了口气：“情窦初开的孩子呀，都是《海的女儿》式的心思，爱上对方，连物种都可以不在乎，性别算什么！” 路航扭头看童妍，而童妍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去：“所以呀，你看，女孩子连知道你是女的都还忍不住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有点不太像女孩就不喜欢你的男生肯定更多呀，安啦！” 相比起莫循孜孜不倦的解释来，他其他那些更间接曲折一些的表白倒是挺动人的。 譬如他给她看过一组截图。 那是他各大社交账号上原本统一使用的那个网名的首次全体更改记录。 他是在童妍宿舍门口第一次遇见她和路航在一起之后，萌生了情绪，才将曾经的那个中规中矩又平淡无趣的“循序”，改成了这个略显暧昧的“循绪”。 此后多年，他没再改过网名。因为他长期地陷落在她所给的情绪里，再加上本来也不爱将这些东西改来改去，他所谓的——“我就是这么持久专一，不想变，也变不了”。 他告诉她，那次相见，他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那种涩涩失落的滋味。 看到这里，童妍心里忍不住轻轻地颤了一下。 涩涩失落……是的，那也是她那次见到他时所萌生的情绪，连她心里为它定义的措辞都，与他一模一样。 而在他喋喋不休的入微描述中，她可以确定，当时他的失落，比她更甚。 因为她还可以只是怀疑他和那个女生关系暧昧，他却基本上认定路航就是她男朋友，毕竟路航都可以跟她拉拉扯扯地一起进到她的宿舍里去了啊！ 待到同乡聚会正式认识的那晚——莫循幽怨地哀叹她真心机，一句话就精准地套出了他没有女朋友，他却错过了澄清她那边状况的机会，于是莫名其妙多郁闷了好几个小时。 童言：“早知道就不告诉你她是女生了！” 循绪：“你知道我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单曲循环一首什么歌吗？” 童言：“什么？” 莫循丢过来一个链接，童妍一看，周华健《的确比他好》。 其实看题目也已经知道是什么内容，但她没听过，于是好奇点开—— ……因为我已经看到你在颤抖，因为你的内心激荡如海涛，因为我其实已经早已知道，我的确比他好！ Oh my god！果然是非常莫氏风格的一首自恋夺妻主题曲了！ 童妍半是故意打击地给他回了一句：“如果路航是男生，我还真不一定觉得你比他好！” 这句话给了童妍许多灵感与感慨，她立刻就点开路航的微信：“路路，我一直在想啊，要是有一个人，有莫循的外表，和别人的好性子就好了，那绝对就是我的Mr. Right！然后刚才我突然想到，如果你是男生就好了啊……那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外表完全抓住我，性格又跟我合得来，唉唉唉，老天爷为什么要安排你投错胎！” 这个时间路航是在训练，过了半天才回复：“人生不就是这样，岂能尽如人意。” 童妍还在意难平地叹息：“哎……我现在只能这么想吧，既然女生都能有一个你，那也肯定得有这样的男生吧，大千世界，人海茫茫，这样的人肯定还不止一个，我还年轻着呢，总有一天能遇到他，所以现在用不着灰心失望！” 第11章 这个周四，童妍照例收到莫循的询问：“明天晚上想去哪儿？上次那家枫林晚还行吗？继续？” 童妍于百忙中运指如飞迅速回复：“大姨妈，不约。” 于是这个周五，童妍下班后就直接回学校了，晚上痛痛快快地跟同学们夜生活了一下，再睡个酣畅淋漓的懒觉。 分卷阅读21 年轻就是好，一个星期的连轴疲累啊，就这一下子，没了！ 而第二天在图书馆，童妍不但不觉得累，甚至还效率很高，这可能除了头晚休息得好之外，还有换了脑子的缘故。不知道是与工作相比起来，学习——尤其是毕业论文这种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课题的内容，委实轻松甚至享受太多呢，还是实践带来的领悟让书本上的理论霎时间有血有肉容易理解了，总之，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一口气继续下去直到把论文写完定稿为止！ 当然，这只是她的感觉罢了。 帝都比家乡干燥太多，从前一天也喝不了一杯水的童妍一过来上大学就已养成不停喝水的习惯，查会儿资料就得去打杯水是免不了的。 打完水回头，她迎面就看见了莫循。 童妍：“……” 莫循一脸陪笑：“你坐那边？我刚抬头就看到你来打水，挺巧哈？” 童妍：“哦。” 她说罢就要绕过他回去，莫循疾步跟上来：“你旁边有空位吗？我搬过来？” 童妍心里正憋着一段自认为精彩绝伦的分析，刚才起身打水前在脑子里灵光乍现的，一路走过来就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此时一肚子的不吐不快，急着想要回去写写写，根本不耐烦跟他啰嗦。 “没有，你别过来！” 莫循一大步跨到前面挡住她，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真的大姨妈吗？还是还在生我的气？” 童妍太无奈了……本来把他当P 友就是为了图个清净，结果……怎么还是跟处男朋友似的！ 她索性也认真回答：“Both！” 莫循刚要说什么，她一眼刀横过去：“大姨妈本来就让女人烦，你就别来给我烦上加烦了！等我好了自然会找你，等我好了——心理上的，生理上的，both，ok？” 莫循只好落寞地笑了笑，退开一步，让她回去。 但她自认为已经以最干脆果断的态度将这个干扰尽快解决，坐回座位上却发现还是有些乱了心神，半天才收回来，重新沉进论文里去。 只是，与她之前以为的满心愠怒完全不同，她竟然有些……欣慰和感动？ 啊，好歹钢铁直男这次知道她对他不爽了啊！ 至于能不能改正、以及能不能别像刚才那样让她更烦……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不过她又没打算把他发展成男朋友，好像也没下一步什么事啊。 其实在最开始——也就是莫循刚开始追她的第一年，童妍对他还是抱有一定幻想的，虽然比较悲观，但还没到认为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地步。 所以在莫循的一百次主动里，她也能回应配合尝试个三五次。 比如大一的暑假，他们俩都在家的时候，莫循约她到市郊一个新开发的文旅小镇玩耍。 他锲而不舍地第三次开口时，她答应了。 作死是不是？吵架高危地带啊！别说他们俩这三观不合的了，就算是本来很要好的……家人，情侣，闺蜜，都可能因为一起出去旅行了一次就关系破裂呢。 不过正因为童妍十分同意那个总结，她才以三分之一的罕见高概率答应了莫循的邀约，那个总结就是，情侣婚前一定要一起旅行至少一次。 同理，两个人确定要不要成为情侣之前，也最好一起旅行至少一次，才能终极地知道彼此到底能不能合得来，她索性就跟莫循去一次好了。 反正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也不可能更不好了——实在实在更不好的话……就此断绝倒也是个痛快，不必太可惜。 万一呢？万一他们俩平常合不来，却在一起旅行的考验中发现大方向是合得来的呢？那就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呀！ 但事实并没有什么意外，童妍和莫循旅行的理念完全不一样。 莫循是传统型的，暴走，提前做好攻略，时间安排精确且争分夺秒，恨不得一分钟掰成八分钟花，到一个地方要尽量把他认为值得的景点全都打卡到，哪怕就门口拍张照也觉得算去过了，心情体验什么的，没那么重要——或者说，这种集邮式旅行所带来的成就感就足以支撑起他的好心情了。 童妍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打卡游。她喜欢深度慢游，随心所欲，如果我就只有一天时间在这里，我就喜欢这一个地方，那么我可以在这个地方悠哉游哉待一天，不管它是不是景点，不管别人是不是觉得值，不赶时间，不凑数量。如果只是潦草路过，质量低下，她反而觉得是浪费时间。 那次在市郊的湖边，童妍非常喜欢那里，风景好，却几乎没什么人，阴天光线也适宜，镜头里青青草坡上那棵孤零零的树，衬在苍白的天色里，分明就是韩剧片头嘛！ 童妍就坐在草地上，拍拍照修修图，刷刷手机写写随感，只觉得岁月静好，别无所求。 可惜旁边有个煞风景的男人，坐不了十分钟就开始催：“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童妍万分意外：“走去哪儿啊？这儿不好 分卷阅读22 吗？” 莫循没明白：“你不是都在玩手机了吗？我看你对这儿没兴趣啊。” 童妍觉得他的逻辑狗屁不通：“就是因为喜欢这里，所以我想在这儿一直待着，就融在这风景里想干嘛干嘛，玩手机就是我现在想干的事啊。” 莫循觉得她不可理喻：“这不是浪费时间吗？你玩手机在哪儿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你回去再玩，我们就可以多去一个甚至好几个地方啦！” 童妍觉得他老土且小家子气：“时间不就应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吗？这样的生活才有质量啊！” 也许因为这到底是第一次一起旅行，两个人多少还有些客气？总之，虽然不太愉快，但争执了几句之后，双方也就作罢，互相迁就了事。 不过回程途中，童妍忽然意识到，虽然握手言和是通过双方态度上各退一步实现的，可客观上是她迁就了他。 因为吵了那么一顿下来，她也没了继续待在草坡上轻风沉醉的心情，顺势也就跟他走了。 觉得自己吃了亏的童妍也难得地小家子气了一次，越想越不忿，后面几天都对莫循冷冰冰爱搭不理，直到莫循要被她的冷战折磨疯了，冲到她家来当面对质，他们才痛快吵开。 莫循一脸的冤：“我那样玩有什么不好啊？你对后面几个景点不是也很满意吗？我看你还拍了很多照片呢！” 童妍宣称这不代表自己满意：“有一句话叫‘来都来了’，请问你听过吗？” 但这样解释完，童妍更沮丧了，这也实在是太俗了吧！ 原本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也陷入了大妈大婶们跟团游的那种可笑陷阱，此刻被莫循逼出这句话，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莫名其妙之中也成了这样的人，真是憋屈死了！！！ 偏偏莫循还自作聪明地“高情商”了一次：“哦，我懂了！我懂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说完还抽自己脸，还想拉童妍的手去抽他的脸。 童妍震惊得都忘了生气：这是什么情况？？？ 莫循直愣愣地把自己的解读说了出来：“一次只玩一个地方，我们就可以多去好几次啊，你看我这头猪！” 童妍闻言，一个断片之后，卷土而来的愤怒高涨到此前的好几倍—— 你确实是一头无可救药的猪！！！ 那次的吵架以不了了之收场。 因为必须不了了之，童妍根本跟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怒火，也无法令他确信他自以为的那个原因是他自作多情，不糊里糊涂地终结还能怎样？难道打一架？ 莫循人高马大，也不是童妍能打得过的啊，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赢不了，只能继续，更加，生气！ 各回各家之后，莫循求和好的努力自然并不会就此停止，他还发过好些消息过来求原谅—— 有一看就是从网上学来的男朋友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是无条件迁就的道歉套路：“我错了！我哪儿错了？开玩笑，在女神大人面前我就没对过！” 童妍都快被他气乐了。人家明显是女朋友回问了“你错哪儿了”才有这个下文，可她根本没理他，他也真行，就这样硬生生自问自答上了，他也不嫌尬！ 有博美人一笑的幽默帖：“女朋友跟我分手了……昨天参加老丈人生日宴，寿星吃长寿面，我说这东西我们那儿叫挂面。” 童妍“呵”的冷笑了一下，算他难得有自知之明一次，这种无脑二逼话还真是他自己就说得出来的！ 当然，还有他继续为那天做的解释：“虽然有点难为情……但实话说吧，我带你那样玩，不也是想显摆一下我的攻略能力嘛……想让你知道我功课做得多好，认路能力多强，要是只去一个地方，就没这种效果了啊……” 其实他不说童妍也已经想到了，秀嘛，不秀就不是他了。 而她对此……除了继续无语，还能给出什么反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早就看死了他呀！ 第12章 在莫循锲而不舍百折不挠的努力之下，大二开学的时候，童妍跟他其实已经不算冷战了。 但也不能说关系恢复如初，因为童妍对他还是很冷淡，消息能不回复就不回复，更别说主动联系了。 中秋的同乡聚餐上，童妍特意晚到，为保险起见，此前还特意给跟她关系特别好的那位状元女同学发了消息，嘱其选个离莫循最远的座位坐，旁边给她留个位置。 这个任务交给状元女孩可以说是绝了，因为……还记得那个无望地暗恋着莫循而嫉妒童妍的榜眼女孩不？她虽然跟童妍不对付，但跟状元要好呀，状元心领神会之下，不但照童妍的要求做了，还让榜眼坐到莫循身边去。榜眼虽从未不自量力地追莫循，但这种解馋的机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定然会将他缠得颇紧。 再加上童妍自己的配合，整个晚上都非常热情开朗外向，以便全程都被占据，莫循就……别说凑过来了，就连插嘴同她说话的机会都欠奉。 国庆收假回来，有一个大学生 分卷阅读23 运动会在学校的运动场举行，路航自然是要参加的，而因为体育生一半都集中在法学院，院学生会也特派出人员去支持。 童妍就是其中一员。 现场其实也没太多事情可做，不过是些端茶倒水递汗巾，外加给运动员加油打气表达崇拜罢了——最后这一点可真是实打实的！要知道体育生们大都是带级别的国家运动员，那可都是专业人士啊，与普通的学校运动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童妍看得各种兴奋，不停地对路航说：“哎呀赚到了赚到了，居然没花门票钱还在最佳视角近距离观摩非人类的比赛啊！” 路航则免不了对她的没见过世面大加鄙视：“出息！你要看还不简单？以后我比赛你都跟着就完了呗！” 童妍双手捧心眼冒星星：“确实完了，我有一种被霸道总裁罩住的感觉啊，苏得心如鹿撞，你真的会对我负责吗？” 路航万分配合地单手叉腰，微微躬身将她一揽，脸上露出传说中的邪魅一笑，声音压得无比危险地低：“不要引诱我，你知道运动员比赛前都是要禁欲的，否则影响成绩！” 童妍捂着胸口笑弯了腰，顺势将她一推：“受不了你了，到底谁引诱谁！” 俩人的打闹当然不可能一直进行，不一会儿就快轮到路航上场，她被叫去做准备了。 童妍尽职尽责地给她拍花絮照，准备一路跟拍到她比赛结束，旁边几个男运动员在嚷嚷着起哄：“路航舞弊啊，自带随身助理，你看，都不给我们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童妍一个漂亮女生在现场，少不了让男生们心痒痒，不过这也只是异性间的寻常本能罢了，他们并没到骚扰或追求的地步，童妍无谓太贞烈，便也半开玩笑地顺坡下：“拍的拍的，你们每个人都帅得不行，必须每个人都要拍啊，这就拍！” 跟拍了好姐妹半天，却在最后关头掉了链子。 就在路航上场前，有个跨栏的男运动员受了伤，那边叫工作人员支援。 童妍本来就被分配到管理急救箱，队医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得去帮忙。好在确实也不是什么需要麻烦队医的大问题，就是脚踝上豁了道小口子，一片创可贴足以搞定。 童妍翻了酒精棉和创可贴出来，蹲下来细心地给这男生消毒止血，刚把他料理好呢，就听见后面有人叫：“童妍，这儿呐！路航也受伤了！” 童妍急吼吼地赶过去，发现也是需要创可贴的表皮伤，不过这可是自己姐妹，她不由多问了一句：“怎么搞的？疼吗？” 路航的回答含混到不知所云，童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受伤情况，不由纳闷地抬头看她脸色。 只见她表情有些别扭，正望着刚才被童妍照料的那个男生，眼神简直可以说是有些幽怨。 童妍心里砰地跳了一下，耳边还听得教练和路航的队友都在纳闷路航这伤受得奇怪，简直像是自找的，教练还骂了她一句：“幸亏不严重，而且你刚才那一跳成绩不错，否则看我怎么抽你，脑子短路了？” 童妍没敢说话，低头认真地在她小腿的伤口上贴创可贴。 话说，跳高运动员的腿啊，远看美得不似真实，那比例，那细直匀长的程度，此前真是只在日本漫画上见过，但近看的话，还真是挺像男生的腿的，她毕竟身高摆在那里，抛开比例、只是局部看的话，其实可称得上粗壮，皮肤也显得比普通女孩粗糙，还有腿毛…… 嗨！——童妍摇了摇脑袋，普通女孩都很多人有腿毛呢，不然为啥有这么多去毛产品？小时候总听说女孩如果手臂上汗毛重，说明手部力量强，如果这是科学的话，那么腿部力量强的跳高运动员腿毛重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啦！ 童妍处理好路航的伤口，吸了口气，再度抬头看她。 这会儿路航也正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目光沉沉的，一如暮色忽临。 童妍回头往刚才那个男生的方向瞥了一眼，问她：“你喜欢他吧？” 路航表情一僵。 童妍耸耸肩：“居然都到看不得我给他贴创可贴的地步啦？！当然当然，我懂，你不是误会了什么，毕竟我跟他压根都不算认识嘛，你也不是不信任我，就是本能反应罢了，不过我确实要跟你道歉，我现在很懊恼，”她郁郁地撅着嘴，“明知道你很介意被人当男生，刚才还跟你开那种玩笑……我也该想得到你应该有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应该也是你们田径队的，经常在一起嘛……反正，都是我的错！那个人嘛……我来帮你想办法，你可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傻事啦！” 上午的比赛结束时，运动员们去统一集合了，童妍也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下午再来。 刚走出运动场，劈头就看到莫循站在一边望着她。 童妍自然猜得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她不知该跟他说什么才好，索性连招呼都没打，脚不停步地径直往前走。 不出所料，莫循跟过来，而且开始搭话：“话说……你那个体育生同学，真的是女生吗？” 童妍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发现以及自己做错 分卷阅读24 事的懊丧中走出来呢，冷不丁就听到这句话，简直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她回头瞪着他，而他耷拉着脸：“我每次见到你们在一起都觉得是一对，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一点女孩的特征，而且她看你的眼神，完全就是一个男孩看自己心爱女孩的那种感觉。” 童妍倒是被他带出了好奇心：“什么感觉？” “就是……”莫循回忆着，努力措辞，“很宠爱，又有点憨憨的局促畏惧，很小心很在乎的样子。” 童妍失笑：“可真会脑补……”说到这里，她脑子里灵光一现，索性顺着他道，“是啊，可能我们就是一对呢？她是我男朋友，我们入校第一天一见钟情，但我人品败坏，为了骗得你对我放不下，就一直跟你说她是女生——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弃了，最好鄙视我仇恨我，这样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她以为这段无情无义的话会让莫循伤心而死心，或愤怒而重新与她开始争吵。 不料他竟然微微笑了笑，表情里有一种不常见的清明的柔软：“如果是那样，那也挺好，说明你还是想要跟我发生点什么的，我有戏。” —— 下一个周末，童妍与莫循照常约在酒店，只是不再是上次那家了，童妍觉得那家口味太重，还是来个清淡点的网红风民宿算了。 而且这次，是她亲自选亲手订的。 既然能约，和好也就不言而喻。 几年下来，他们俩也不知吵了多少架，不光吵得熟练，和好也该和得很熟练了。 不过刚开始，他们俩和好的时候还会好好谈谈，把问题聊透，后来童妍索性跳过这一步了。 反正聊不聊透的，下次也还是会吵，徒然浪费时间和表情。 再说了，那样真的太像情侣了，他们又不是咯。 而且…… 旱了两周的两个人在床上激战时，童妍觉得这次好像又比以往更为淋漓尽致一些。 可能与上次某人总说不够尽兴有关。 当然，他不够尽兴，她自然也不会太够，所以他格外努力，她也尤为投入。 莫循发现某个体位让童妍反应特别强烈，但她有些经不住他的力道，不断从那个位置滑动开，于是他索性将她大力固定住，苦苦憋着让频率和力度保持，好在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终究能坚持到将她送至云端，才任由自己释放。 两个人都满身大汗，喘息连连，童妍从极乐中一点点落地，瘫软在一床凌乱之中，有些认命地想：说到底还是离不开他吧…… 从前她与蒙欣欣总结过，人和人之间是有气场的。 那么莫循之于她又是一种怎样的气场？ 那是她一定会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除此之外无法产生其他感情的气场。 情人不成做朋友？不存在的。 所以在和他有了这种关系、而且对这种关系喜欢到有点依赖之后，无论跟他吵得多厉害，都更不能轻易绝交了，否则还怎么继续？ 不过，有一个比较让人懊恼的问题在于……P 友又没有排他性的要求，如果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为什么一定要离不开他呢？就不可以是别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着点小妞TT 15瓶；CC 5瓶；青花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所以，童妍和莫循是怎么开始的P 友关系呢？ 说来……话不算太长，但也挺玄妙的了。 童妍他们中学同学每个假期都会聚会，学年中，帝都及周边的这些人也都会聚一次，通常都是在国庆长假，大家都特别有空那几天。 大三的这次聚会，有同学发现了一家吃大闸蟹不贵的餐厅，每人分摊一下就更划得来，于是皆大欢喜之中，地点就定在这家餐厅了。 刚开始，一切都按部就班一如既往。 童妍照例跟附近学校的几个同学一起走，到了那儿照例理所当然地与简桐坐在一起，坐在一起是坐在一起，她照例也没特别搭理他，自顾自与在座每个人热热闹闹地讲话。 直到她发现对面听她说话的两个女生表情越来越似笑非笑，眼神越来越微妙，越来越意味深长。 她顺着她们强烈的暗示看了看简桐，又看了看自己的碗碟。 呃……明白了。 就在她说个不停的时候，简桐……一直在给她夹菜。 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就不说了，他还细心到顺手把她带进碗里不吃的香料配菜也给一一择出去了，甚至，一直在给她剥螃蟹！ 那么麻烦的活儿啊！他不厌其烦技术高超，蟹黄蟹肉都直接放她碗里，将一碗白米饭沁得十分鲜美。 这简直令人发指好吗！ 而比这更令人发指的是，童妍居然安之若素到甚至意识不到这一点，只顾 分卷阅读25 着吃和说，都没停下来想一想为啥自己始终没顾上夹菜，却一直有得吃，就好像这跟呼吸空气一样正常，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相处那么自然。 童妍顿了顿，惊悚地瞪着简桐：“什么情况？！这样别人甚至都不会误以为你是我男朋友了，简直要以为咱俩已经老夫老妻多少年了，这儿穿越回来的！” 她这话一说，简桐脸色顿黑，同学们一愣之下，也突然破功爆笑。 女生们纷纷说：“天哪我们刚才真以为你们什么时候已经在一起了，这儿含蓄地官宣呢！” “所以你们真的不是吗？这样否认真的很拙劣哎！” 男生们大都没这么细心，根本没注意到这情况，此时一个个探头询问发生了什么，然后哦哦啊啊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各怀心思之中不知该评价什么才好，只是干干地也跟着笑。 简桐黑着脸把童妍瞪回去：“暑假聚会吃饭的时候你那么夸张地嚷嚷我不照顾你，可作可作地闹了那通自己忘了？我算是怕了你了，还是自觉点以绝后患吧……” 童妍想起来了，长长地“哦”了一声，立刻一脸得意：“哎呀当老赖的感觉真好呀，随时就有债可收！” 吃完饭后的活动是参观附近的军事博物馆——呃，一看就是男生组织者的安排。 女生们大都对军事不感兴趣，不过也没反对，毕竟午后毒日当头，总得找个室内待着，博物馆不用花钱，不参观的话还正好让她们继续聊天了，何乐而不为？ 而一群女生在军博里聊着聊着天，童妍又是最后一个注意到的：简桐一直默默跟在她们这儿。 他是唯一一个男生，妥妥的党代表了。 平常说到一个男生和一群女生在一起，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人真有艳福啊，可不知道为什么，简桐这么跟着她们，怎么就显得有那么点可怜呢…… 童妍也没来得及多想，本能地有些逃避似的，替他解释：“嗐，他妇女之友，跟我们一样，也不爱看那些火枪大炮的。” 简桐立刻横眉立目地喊冤：“又装傻！我还不是为了怕你回头又说我不陪你啦，不讲义气啦，对你不好啦，最后能给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生生说成我虐待你去！” 童妍一脸郁闷：“简桐，你这万金油借口好用是吧？都不打算换一个了是吧？” 这天晚上，童妍突然收到一个女同学发给她的群聊记录。 那个群里几个女生是彼此关系特别好、但是与童妍走得没那么近的，所以童妍没在这个小群里。 而她们聊的是她和简桐—— “简桐怪可怜的，喜欢童妍那么明显，童妍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觉得童妍不是没感觉，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她自己当事人啊，又聪明得人精一样，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是吧，就像简桐知道她肯定不会对他有那种意思一样，他估计能憋一辈子暗恋，怎么也不会说的，童妍也就装傻呗。” “童妍这样有点不地道啊……” “我觉得童妍倒不是那种渣女啦，她可能是觉得既然没法给对方什么，不如糊里糊涂地就这么相处着，至少免除了尴尬吧。” “嗯，我估计简桐也乐意这样，比起女神为了拒绝他跟他疏远甚至绝交，能当这样的好朋友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啊！” 童妍看完，有一种背上拔凉拔凉的感觉。 那个女同学没有恶意，也没多说什么，只发过来一个“唉……”。 童妍默了一会儿，给她回复：“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随便跟他开玩笑。” 对于没什么情感经验的少女来说，如何拒绝一个自己不喜欢却又不想伤害、而且从未向自己表白的人，这是个难题。 从直觉上来说，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自己果断有了男朋友啊，一切不言自明，对方自会开始想办法处理自己的感情，让一切悄然结束。 可问题是，哪来这个现成的男友人选啊！ 当然，莫循，莫循…… 童妍第一个必然就是想到他，可她不可能就这样答应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太不负责任了，请他帮忙作假？别逗了，怎么可能！ 等等！还有路航不是？ 可自从童妍发现路航为自己不像女孩而苦恼，就不敢再这样不顾人家心情地乱演戏了，尤其是人家都有喜欢的男生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帮助好姐妹追到对方，而不是雪上加霜。 至于怎么帮助…… 这也是件相当为难的事情啊！最直接的当然就是对症下药，帮助她变得更女性化一点。 可问题在于童妍自己的原则都是绝不为了爱一个人就改变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路航如果自己要那样，她顶多也就是理解和尊重吧，不可能这样主动建议还出手帮忙的啊。 说来说去，童妍还是希望路航不改变自己就赢得爱情，她这么好，完全值得一个欣赏她原本样子的人，那才是有质量的爱情。 那次运动会之后，童妍与路航就这事聊过一次。 分卷阅读26 童妍那段时间刚好看到一个帖子，标题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楼主说，她是在她老公失恋一个月的时候认识的他，对他一见钟情。因为楼主自己是个非常符合传统审美的大美女，历来很多人追，她就很自信，觉得这个男人肯定不可能拒绝她。 事实证明她确实如愿以偿嫁给这人了，但直到她怀孕生子，才通过种种迹象，确认他终究并没有爱上她。他喜欢的是中性风格的女生，他前女友就是，如果不是他前女友劈腿出轨与他分手，他不会跟她分开的。他始终对前女友念念不忘，没法爱上这个无可挑剔的妻子。 童妍对路航说：“你看，确确实实是有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啊，而且看这状况，肯定不会是条件不好的男人，所以如果跨栏那位不是，那你也一定能等到那个对的人，就像我也一定能等到一个像你一样的男生的！” 扯着扯着就跑题了，总之就是，那段时间童妍受的刺激有点多。 一方面发现……或者该说是确认到吧，又一个不对的人喜欢她，可另一方面，她又是个即将年满二十却还没恋爱过的大女孩了。 听起来二十岁没谈过恋爱并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放在一个像童妍这样美好可爱的女孩身上，就有点不正常了。 每次同学聚会大家都要提起某位女同学新生报到时就与来接站的学长一见钟情迅速确定关系的佳话，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有人特别提示，人家到现在两周年纪念日都过了哦！ 那个女同学是和童妍同一级别的美女，她们俩历来总被有意无意放在一起比较，虽然大家都知道童妍不乏人追，而且不乏更高质量的男生追，可这没遇到对的人的运气啊……可不就人比人气死人嘛！ 与此相关地，童妍还知道有跟她关系一般的女同学私下里议论过，大体内容是：像童妍这种少女时期很好看的女孩，仰仗的就是个骨相细巧，等到二十多岁二度发育成为熟女，就未必还有现在这么精致秀气了，这就是为什么很多青春期时颜值一般的人，成年后越来越美，反倒是少女时美得恍若天人的，后来没什么进步泯然众人已算是幸运，甚至还有越来越丑的。 听者喏喏称是，适时扎刀：所以童妍没趁自己状态处于峰值的时候找个尽可能好的男朋友，以后啊，就不一定喽…… 童妍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又是个修为不够的小女孩，再怎么样，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暗暗郁结啊。 第14章 就像是童妍的内心戏被人偷窥到了一样，不久之后她的二十岁生日，才过午夜零点，简桐的祝福就不太意外地第一个发到自不必提，让她终身难忘的是一大早就收到某损友的祝福，贱贱地故意说：“奔三快乐哟！” 尼玛！童妍简直要拍案而起，就算四舍五入也要到二十五岁生日再说这句话吧，现在就急吼吼提这个是不是有毒？！ 而且这些还隐隐呼应着另一个让童妍暗搓搓有苦难言的事实—— 莫循没有给她发送任何祝福…… 本来没赶早就已经显得很无心无意了，他甚至一整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看样子，是不打算有任何动静了。 对于这一点，童妍当然不可能表现出不爽，哪怕是自己跟自己，也不能承认，而是必须反复重申：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放弃了！ 可她的这些每一件都无足轻重无关紧要然而累积在一起就被加合出原本结果数倍的心事，终于还是…… 都在当晚的酒里了。 莫循知道童妍的生日，是在大一她过生日当天。 看到她的朋友圈，他随大家一起祝福。那时已是傍晚，童妍与室友们聚餐并吃完蛋糕，仪式都已举行完毕，感觉上生日已经过完了，很满足，再无期待。 她没想到刚回到宿舍不过半小时，就收到莫循的消息，让她下楼，说是有东西给她。 童妍第一时间就猜到他是来送生日礼物，但又不敢相信，那时他们认识还没多久，彼此有好感，但尚未太明显，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直觉与推理能力，同时警惕切勿自作多情。 而事实证明，她并没有自作多情。 莫循确实是来送生日礼物的，礼物是一盒配有粉色毛绒小熊的爱心形巧克力。 说实话，这个礼物太暧昧了，好多人情人节就是送这个的吧…… 不过童妍还是没允许自己多想，她可以推测出他是看到她刚发的朋友圈才临时去买的礼物，仓促间没太多选择，整出这么件“很像”送给女生的礼物已经很不错啦！ 而莫循就此记住了童妍的生日。 所以，在他表白后的大二秋天，她十九岁，他的祝福是压着点，与简桐的祝福接踵而至的。 那时他们俩关系微妙，他或许为了怕她不肯收他的礼物，东西是快递来的。 东西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这份心意。 而如今，又一年过去，这份心意，他终于决定收回了吗？ 分卷阅读27 这次给童妍过生日的人有点多，毕竟攒了两年多的人气，一年比一年热闹是正常的。 人一多，要求就有点杂，而且不都是她宿舍那几个乖乖女的风格了，饭桌上开始有人张罗喝酒。 童妍从未喝过酒，不过成年人的世界，滴酒不沾是不现实的，有喝过酒的同学撺掇，没喝过酒的同学好奇而兴奋地半推半就，气氛正好。 童妍是寿星，特殊日子，人生又迈入了二字打头的阶段——啊，成年人的身份被进一步强化了吧，最好的十年就这样开始了啊！ 喝吧，why not？！ 初次开荤的少年，对于酒精的许多常识认识不足，这种酒尝尝，那种酒也尝尝，其后果就是，容易喝多，也容易醉。 说实话，童妍的酒量算是很不错了，作为寿星，铁定是在场喝得最多的人之一，但初次上场的选手居然没有醉倒。 不倒，但确实有点上头。 童妍从未醉过，也不知道酒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譬如她此时觉得自己虽然身体有些软乎，但脑子还是完全清醒的，可这种清醒，是真的清醒吗？ 不是说，喝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那么就说明，很多喝醉的人，是不知道自己醉了的，他们自以为的清醒，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清醒，至少与清醒状态下的自己并不相同。 对此，童妍颇为警觉，开始有意识地克制自己说话的欲望，担心自己酒后吐真言，担心自己言多必失，担心自己闹出什么笑话来。 所以，到散场时，有同学半开玩笑地探问她是不是后面还有场子，她并未否认。 大家也觉得很正常：“二十岁是大年份，逢十大庆，是应该不醉不归！” “童妍有量啊，看这样子下一场还能继续，估计是要玩通宵了吧？” “后面什么安排呀？” “嗨，大美女人缘这么好，好些场子吧，其他系的人啊，校友啊，中学同学啊，老乡啊，多了去了！” 其实童妍后面并无安排，但她没有否认大家的这些推测。 可能是反应毕竟有些迟钝了，一时没接上话，后来再去否认就显得刻意不自然，像是在抱怨似的。 可能是她也很享受被大家误以为人气爆棚被通宵排满的状态——享受中，又有些小小的尴尬，尤其是，被提醒了莫循没有任何表示，连莫循都没有任何表示，主要是莫循，居然没有任何表示…… 小小受伤的感觉啊，伤的不光是感情，还有自尊，哎，还是别自我揭穿了吧。 后来想起来，就是这一点，好像她是有预谋似的，好像她是跟莫循约好了似的，好像她冥冥中被某种神灵之手牵引着，去为自己的夜不归宿做了完美的铺垫。 童妍和女同学们回到宿舍楼下，看到莫循时，大家都心领神会地先上去了。 有些人知道莫循是在追童妍，其他不知道的，也约摸听说过他们是老乡还是老同学来着，反正这会儿他来接她去过生日，天经地义。 童妍看着夜色里的莫循，极度失望之后的惊喜令她脆弱而极度摇摆，此时她对他充满了赞许和期待，那是一种受尽委屈后急需得到补偿的状态，再要她拒绝他……她狠不下心这样对自己。 莫循一直都不知道，他曾经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若他此时再求她磨她，可能她就真答应了做他女朋友。 但也许是被拒绝了太多次，不可一世如莫循也有些胆怯退缩了，这句话当然在他嘴边，可他到底没敢说出来。 也可能是，在他心目中，做情侣和做P 友，这二者所代表的关系深入程度，与童妍的直觉是相反的。 童妍认为P 友只是浅薄的肉体关系，不涉及情感，也就没那么高的要求；而莫循觉得情侣未必有那种关系，所以P 友是一种更深入的结合。 而依照他的经济学心理，如果你想要达到目的A，则向对方抛出一个更不可接受的offer B，那么对方在心理冲击之下，就会觉得A也不是不可接受，甚至会主动提出A了。 他为了让童妍答应做他女朋友，索性直接提出更过分的，与她做P 友的要求。 整个沟通过程这样的—— 莫循：“生日快乐！” 童妍：“就一句话呀，怎么让我快乐？” 莫循：“当然是有礼物要送给你。” 童妍：“什么礼物？” 莫循：“我自己。” 童妍：“……” 莫循本就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三个字，见童妍震惊加懵然间一时无语，他豁出去地说：“我敢给，就看你敢要吗？我自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我这个人！童妍，你敢不敢，在二十岁的生日夜破处？”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住她：“不是你害怕的那种会互相束缚的关系，没有责任没有义务，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欢愉，怎么样？你不是向来都是个狠人吗？冷酷无情，说一不二，那你敢不敢这样玩？” 莫循背对着路灯， 分卷阅读28 童妍整个人都被他的阴影压制住，他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间她的表情。 所以，当他听到黑暗中传来她那声并不响亮、却毫不犹疑的“敢啊”时，就连他自己也没敢相信。 童妍顿了顿，又补充：“不会互相束缚，没有责任没有义务，你说的啊。” 这回轮到莫循愣了：“……嗯。” 童妍加了个条件：“不许跟我聊天！” 半个多小时后，当他们俩在初次的酒店房间里激吻在一起时，童妍模模糊糊地想：天哪，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这种事是女人吃亏呢，明明这么好啊…… 莫循已遵照她的要求先行除尽衣裤，她看着这具年轻健壮紧致美好的躯体，得意得几乎想要吹口哨！啊，她其实听蒙欣欣说了很多次他高中时是如何在篮球场上被一众女粉花痴的，也知道他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更能看到他穿衣服时不输明星模特的效果，但还是没想到，原来没穿衣服的他，更好看！ 这真的是，还有什么不可以啊…… 看来她的身体里真的住着一半男人的灵魂啊！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吗？她也会啊，她简直是天生地本能地就会，此刻只不过是这种天份被唤醒了而已。 被……太晚地，唤醒了，而已…… 莫循的乖顺换来满意的童妍同样的许可，他有些笨手笨脚地也除净了她的衣衫，匍匐在她身上朝圣一般地，爱得停不下来……童妍舒服得无以言表难以描述，两个人却又毕竟青涩，都忍不住而又尴尬强忍着不断发出让自己听了都耳朵会怀孕的哼哼，童妍后悔死了，后悔死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好事，她早该跟他开始了啊，白白浪费了两年哎！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这一点所带来的唯一弊端就是，他进入时十分困难，打断了刚才的美好。 反复尝试失败之后，她几乎就要放弃，拖着哭腔问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这句话刺激了他，他恶狠狠低喝一句“你想得美”，终于贯穿到底。 她痛得狂呼着推他，可他再碰她身上，那种美妙的感觉又轰轰烈烈卷土重来，她对他太敏感了，痛并快乐，冰火交融，天使与魔鬼共舞。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压正，天堂终究慢慢压制地狱，并彻底吞并…… 第15章 因为默认童妍是去跟老乡们通宵去了，第二天再见到她，舍友们都没追问。 哦，也不是没追问了，她们有问她“昨晚玩嗨了吧”，而她根本无需撒谎，实事求是地点头就行。 只有路航，很莫名地发现了不对。 可能也不算莫名吧，毕竟她是唯一那个追问了“你昨晚去哪儿了”的人。 而童妍做贼心虚，你要她凭借问题的微妙巧合糊弄过去不难，可要她大言不惭地说谎，她还没这个脸皮和修为。 于是她的脸适时地红了，配合着语塞的表现，任谁看到都会大为起疑。 路航盯住她的眼睛，脸色渐渐变了：“你该不会……暗地里其实已经有男朋友，昨晚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活动去了吧？” 童妍咬着半边嘴唇，含含糊糊地避开与她直视的角度：“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她的否认非常微妙，路航立刻抓住了其中的漏洞——只否认前半句，没否认后半句。 其实换个粗心的人，大可以将这当成最根本的否认——连男朋友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活动，一言以蔽之，无需否认两次。 但路航就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我昨晚去找你，她们说你跟莫循走了。你跟他干嘛去了？” 这回童妍彻底回答不出来了。 路航语调都变了：“不会他乘人之危，霸王硬上弓欺负你了吧？！” 童妍一看她这磨刀霍霍马上就要冲出去跟人拼命的架势，着急之下口不择言：“他没有，是我自愿的！” 路航霍地回头，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童妍覆水难收，只好忸怩着承认：“我们说好的，不是男女朋友，偶尔……在一起一下而已。” 路航勃然变色，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拂袖而去。 童妍没脸当面找她谈这件事，只能给她发消息，但她也都没理会。 童妍不知还能怎么做才好了。 原来真有这样的事啊，而且这样的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谓“这样的事”，是她上学期结束前才听一位师姐说的。 说起来，童妍和这位末末师姐可以说是非常有缘分了。 师姐本科不是学法律的，也不是本校的，工作几年之后想要转行当律师，便考了个法律硕士，与童妍同一年入学的。 刚入学不过两周的那天，她们搭乘同一辆校车去学校在郊区的校区参加活动，末末师姐和她一位同班同学坐在一起。 当时因为刚入学，同班同学也彼此不太相熟，何况还是异性同学，少了宿舍这条纽带，往往趁着一起参加活动的 分卷阅读29 机缘才能自我介绍。 童妍坐在他们前面，听后面的师姐对那位师兄说起自己的籍贯。 她立刻回头，用方言与她搭话：“我也是那里人！” 末末师姐中学也非出自童妍和莫循那两所牛校，再加上研究生与本科生交集甚少，她在读的这两年，基本上就只跟童妍联系，与其他同乡都没什么接触。 但她和童妍非常投缘，两年之后她毕业，特意请童妍吃饭作为告别。 饭桌上俩人聊天，末末师姐说起本科时宿舍里的尴尬事，有一件特别让人难受，就是两名同学闹别扭，从大一开始，直到大四毕业彼此都不说话，原以为毕业后就能终结尴尬，没想到毕业后开始流行QQ群及后来的微信群，别的宿舍都有，就她们宿舍没法拉这个群，而且也没法宿舍聚会，只能看着别人羡慕。 这两个女同学之所以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起因也可以说是谜之尴尬了：其中一位女同学甲有道德洁癖，另一位女同学乙却过于开放，乙在宿舍里说，自己从初一开始就一年换一个男朋友，她认为跟男人上床就跟吃饭一样自然。 其实乙的意思应该是食色性也，人类的性需求与食欲一样正常，应当正视，不该被遮掩歧视或歪曲。这是一种平权时代关于生理健康的正常表述，但也许她措辞不当，让甲觉得她的意思是男女关系可以非常随便，于是卫道士本能发作，再也看不惯这个女生，俩人大吵一架之后，同一屋檐下也就这样互相视为路人了。 童妍再一次给路航发消息未果之后，郁郁地放下手机，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她自以为换个性别就能与自己一拍即合爱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路航，其实与她三观不合。 算了，不能强求，随缘吧。 也可能哪天，她们俩就又和好了呢？ 毕竟在末末师姐那个故事的结尾，有道德洁癖的女同学甲，后来是与老公相亲后闪电怀孕的——未婚先孕哦；反倒是乙，按部就班结婚生子，一步行差踏错都没有。 而乙很大度，当年的事只字不提，更别说拿来打甲的脸了。 不用说，此时她们宿舍，终于有了微信群，也终于可以聚会了！ 说到莫循那边，自从与童妍有了那层关系之后……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到底是该满足，还是后悔。 得到了她的身体，却好像离她越发远了，原本以为可以出奇制胜曲线救国，没想到她现在越发与他划清界限，除了约 P之外，几乎都跟他成陌生人了。 她的理由是：“咱们都这样了，要是平常再总是在一起，那跟男女朋友还有什么区别呀？” 后来时间长了，她毕竟有所松懈，还算是让他有了些可乘之机，而刚开始那一段…… 真是一只脚在天堂一只脚在地狱的日子啊！ 为了躲他，她甚至连同乡聚会都不去了。 可散场后他却在群里看到她就在集体照里巧笑倩兮，不由怒气冲冲发消息质问：“你刚不是说不去的吗？？？” 童言：“嗯……然后收到状元姐姐消息了呀，问我们俩什么情况，怎么我不去，你也不去。” 循绪：“是啊！就因为你不去，我去了也没意思！” 童言：“你是怕被那个谁缠上吧？” 循绪：“你管我这么多，难道是吃醋？” 童言：“也是，不该问，算我多嘴，不好意思哈。” 莫循看她这草草一句话，分明就是要结束对话的意思，连忙又补了一句追过去：“你用得着像避瘟神一样吗？大不了我不找你说话呗，你提呀，我还会不答应？” 要如何让你相信？我真的可以不找你说话，只要能看到你，跟你那么近地同处一室，听你跟别人说话，也可以啊…… 童言：“好的知道了，下次吧。” 莫循被她噎得几乎背过去。 下次？下次要等多久你知道吗？！ 在这之后约的那次，莫循还是意难平，不依不饶地盯着童妍要说法。 童妍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我不是说知道了嘛，下次，ok？本来我是想得简单，你去我就不去呗，我怎么想得到我不去你也不去了？我们俩都去嘛，还能让别人明确看出没什么来，要是都不去就更不合适了，没的让别人怀疑我们俩同时消失是一起干什么去了。” 莫循牙痒痒，敢怒不敢言：……一起干什么去了？一起干这个呗，人家也没想错！ 莫循还要就这件事掰扯下去，童妍突然意识到什么，骤然翻脸：“搞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聊天的吗？那今天算了吧，真扫兴！” 莫循急了，一步蹿过去抱住她：“不聊了不聊了，干正事！” 他将童妍的脸扳转来试图亲吻，见她脸色还没复原，嗓子眼里哼了一声，一副冷眼看他表现如何的样子。 他简直快疯了，他受气小媳妇儿伺候大爷吧这是！奶奶的怎么就沦落到这一步了？！ 但也没办法，他只能低声下 分卷阅读30 气：“我错了，将功补过，行不行？” 一番努力之中，他欣慰地感到她那在“留校察看”的态度之下紧绷的身体越来越放松。擦！他实在太吃她了，仅仅只是这样，他就得到莫大鼓励，浑身都酥软了，所有的硬度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他分外努力地做功课，切切地问：“我表现得怎么样？够好了吗？” 她声音也软化了不少：“还行，还可以再努力一点……啧！别再亲嘴了行不行？半天了还不够啊？这样好像……” 他的热吻应声沉低，同时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后面那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的“男女朋友一样”。 他细致入微地紧紧盯住她一丝一毫的反应，每次眼看她逼近最紧要的关头，他就故意迂回一下，避开她最敏感那个点，错乱掉她最享受的节奏，放轻她最想要的力度，将她的舒服拉得很长，可就是控制着险险只差一线，不让她达到。 她被引诱着焦急地来就他，自己也调整动作试图弥补上缺失的那一点，可他敌进我退地与她反复周旋，就是不给。直到她心痒难搔地半是撒娇半是赌气地开始推他，最后忍不住出声求他，他才快意恩仇地如了她的愿。 被磨得太久，极乐的冲击狂烈得几乎难以招架，当她尖叫着终于企及在他面前最柔顺最配合的状态时，他总算得以噙一缕报复式的低笑，沉沉吐出刚才就想说却没敢说的一句话：“咱们俩都去能让别人明确看出没什么来？这叫没什么？那还要怎样才算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酸酸的李子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你是怎么知道一个人喜欢你的？ 如果对方不表白，那一般就是“种种迹象表明”吧？ 童妍在收到同学的提醒之后，反思过自己到底知不知道简桐喜欢她。 她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她是有感觉的。 但她从来没考虑过他，将来也绝不会考虑他，可就普通朋友而言，她又非常喜欢他，不愿意失去他，于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装傻。 对一个男孩大大咧咧地明撩，往往不是一个女生常规爱的表现，所以她剑走偏锋，用这一点来隐晦地表明自己对他的清白无感。 说是隐晦，其实也很明晰，旁人都懂了。 可问题是，他懂不懂呢？ 童妍坐在电脑前，看着QQ上简桐发来的那句“最近怎么周末经常没看你上线”，有些苦恼。 她思索片刻，回复了一句：“有吗？我手机一直在线的啊！” JT：“手机你经常不看的，还是坐在电脑前，用电脑登录的时候你才在聊天状态。” 童妍一句话敲进去又删掉，敲进去又删掉。 “我周末一般跟男朋友在一起。” 啊，要不要这样啊，拿莫循当挡箭牌，听起来无可厚非，这甚至还是促使她答应莫循的动机之一。 可莫循的贼心不死她焉能感受不到？这样的隐患一旦埋下，搞不好哪天就爆了雷，莫循抓住她小辫子说她跟别人承认了他是她男朋友，情形可能会比较麻烦。 而且……她跟室友都说是去亲戚家的，万一哪天穿了帮…… 她终究还是谨小慎微地将给室友的借口照搬过来：“我表姐刚结束合租状态自己住了，有地方，我周末经常去她那儿享福来着。” 这句话发出去，童妍忽然懊悔，卧槽！可以说是跟男朋友在一起啊，回头跟室友打声招呼，就说是为了拒绝暗恋者编的借口不就结了？虚虚实实，既没有风险，所有目的还都能达到，那才高明啊！ 可是QQ消息无法撤回，而且…… 撤回也可能来不及了，如果某人对她真这么上心，说不定是守着对话框盯着看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童妍沮丧地托腮，意识到自己这次真是太没有急智，说到底还是太在乎了，关心则乱啊。 而她也同时意识到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怕在室友面前揭穿这事儿。 她真是让路航给整怕了啊…… 路航虽然曾经跟她好得堪称顶级闺蜜，失去了可惜，可到底不跟她同宿舍，万一同宿舍里也有一位道德洁癖呢？她可不想重蹈末末师姐本科室友的那种尴尬处境、而且还是作为当事人啊！ 说到路航…… 她最近可能比童妍更不好受。 本来呢，失去路航童妍伤心，失去童妍，路航恐怕还多了一层愤怒吧？ 雪上加霜的是，路航最近还遇上了一件巨恶心也巨糟心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他们学院比较大，一个年级分几个班，每个班各有一位在读研究生担任辅导员。 路航与童妍并不同班——否则一开学就在班会上彼此认识过，童妍也不至于把她误认为男生了。路航班的辅导 分卷阅读31 员姓魏，是个美女师姐，另一个班的辅导员姓彭，是个帅哥师兄，他们俩是从本科开始就在一起一直走过来的一对。 本来全年级都将这当作一段佳话，脑补了各种无比纯爱言情的往昔与今朝。 然后就到了上个学期。 上学期路航班的魏老师去国外交流去了，然后路航就发现，彭老师在追求跳远队一个女生！？？？ 嗯，体育生，不都是路航这样的哈，也有好几个非常女性化的美女，篮球队有一个，健美操队全体都是，跳远队也有一个。 这事并没有大范围传播，主要还是限于体育生圈子内亲眼目睹彭老师对那女生大献殷勤的几个人。毕竟彭老师此时已经博士毕业在即，基本上确定要留校任教了，而且这两个学期他也零零星星给同组的讲师和副教授代过几次课，如果说此前大家还当他是师兄，那么此时他已经处于升级到师长的过渡期了。 也就是说，他和路航童妍他们，差不多要差辈分了。 对了，跳远队的那个美女是大一的，与彭老师差距更大，将来他给她当正式老师的可能性也更大，所以如果成了的话，基本上就是师生恋了。 虽然学校并没有明令禁止，但师生恋毕竟不是能完全摆到台面上的正道，大家没有实锤都不敢乱说的。 而具体到这两位身上，更让路航他们惊讶的是……啊？彭老师跟魏老师分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看魏老师发在社交帐号上的种种状态，一点迹象也没有啊，分明还是个恋爱中的女人！ 于是路航们理所当然地就推测，这俩人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分手，而且魏老师另有新欢了，看这节奏，应该她有新欢就是分手的原因吧。 虽然对于在校大学生而言，这样的八卦已堪称劲爆，尤其是有几位当事人特殊身份的加持，不过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这个事件中唯一值得感慨的就是两位男女主角重新开始的速度吧。 本着这样的认知，路航有一次与一位一起参加活动的师姐聊天，发现师姐也认识彭老师，于是就不知不觉多说了几句，包括她嘴一滑就漏出的这句：“唉，可惜他和魏老师本来一对璧人，我们都等着喝他们喜酒的，没想到分了……” 那位师姐目瞪口呆：“没有啊！他们什么时候分了？你们魏老师是我室友，他们分不分我还能不知道？” 这回轮到路航目瞪口呆了。 她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位师姐跟魏老师是室友，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口无遮拦了。主要是师姐跟魏老师根本就不同系，而路航每天除了训练比赛就要应付对于体育生来说任务有些重的学习，与外系人接触少，想当然地以为全校的宿舍安排都跟她们法学院一样，只要同宿舍就必定是同系甚至同班的。事实上，学校里有很多小的院系，因为学生少，或凑不够4的倍数，多出的一两个人也就与其他系凑一块儿了，研究生就更是如此，同宿舍却不同系不同学院的大有人在。 而震惊之下，路航根本来不及想别的，本能反应就是维护自己的观点：“不可能啊！彭老师都在追我们大一的小师妹了啊，跳远队的，好多人都知道！” 得，这么一来，把无辜的“小三儿”也卖了个底儿掉。 后面就不用说了，魏老师得到消息，向彭老师发难，彭老师估计去向小师妹发难了，小师妹很容易就打听到这是非是路航搬弄的，找她质问了一下，大哭一场，俩人就此不再来往。 这事说起来，路航也很冤，她不是故意的啊！其实小师妹也知道这个怪不得她，她们不再来往并不是当时吵架闹翻，只是出了这种事，双方都太尴尬了，急于快点忘掉这件事，于是彼此避开而已。 说到底这事是坏在人模狗样的彭老师其实是个渣男这上面啊！关键是……他渣就渣了吧，能不能渣得正常点隐蔽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就算没有别的资源……你好歹追师妹也偷偷追吧？你好歹追个外系的吧？你好歹试图遮掩一下吧？所以他的行为到底是什么逻辑？是真诚地觉得他撩妹只是现代异性的正常相处模式，或认为旁边人都眼瞎了心也瞎了，自动就会这么界定？还是觉得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大家碍着他的身份，全都很善良嘴很严，会心照不宣地替他瞒着魏老师？ 总之，这简直称得上是迷惑行为了，如此离奇曲折，别说路航毫无社会经验了，就算是社会老油子，估计也没几个能想得到吧！ 总之，出了这么一件破烂事，不光当事人难受（当然，彭老师是活该），路航更难受。 显得很八婆不算，还得罪了队友，更得罪了老师啊！ 这件事几个知情者就连传都不好传，但毕竟事挺大，根本捂不住，慢慢地也就传出来了，等童妍听说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一阵子了。 她是觉得路航最近状态看着特不对劲呢！ 童妍收到的已不知是第几手消息，传话的人也不太说得清楚事发的具体时间，童妍甚至怀疑这事是不是发生在路航不理她之前呢，只因为太羞耻 分卷阅读32 了，所以路航连她也没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能理解路航对她与莫循约 P一事的过激态度了，她肯定很烦这些说是谈恋爱吧但又不好好谈尽瞎搞的人，迁怒到童妍身上并对她爱之深责之切那是理所当然啊！ 童妍很心疼路航，稍微代入一下都能明白她有多不是滋味，要再深入地去体会……那童妍都不忍心。 童妍不确定路航此时到底是对她气还没消呢还是情绪低落所以才没跟她和好，以及，她到底希不希望童妍去安慰她，所以童妍颇为犹豫了几天，思来想去，觉得是朋友就该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啊，就算路航原本不希望她掺和进来，可她一定能安慰到她，这也是最好的和好时机了吧。 于是，那个十二月初的晚上，童妍看着路航差不多结束训练的时间，就到体育场去找她了。 这是个即将让她后悔多年、却又偏偏无奈地明白当时的她根本不可能避得开的决定。 第17章 童妍是特意赶在体育生训练结束前十分钟来到体育场的，却意外地发现训练好像已经结束了。 隆冬的室外运动场，入夜后根本没几个人，显得格外冷清而萧瑟。 童妍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路航跟她说过的，冬天会提早训练时间嘛，所以结束也早啊！ 所幸她并没有扑空，路航在。 运动场上特有的雪亮夜灯仍旧开着，路航的身影被强烈对比的光影勾勒得越发孤凄。因为在训练，她穿着紧身而单薄的运动服，远看十分细瘦，但也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矫健。 她一次又一次地助跑，起跳，最后摔在厚厚的垫子上。有时她会就势一滚，迅速翻身而起，有时她却体力耗尽一般静静地躺着喘一会儿，才缓缓地起来继续。 童妍看着心疼，慢慢靠过去。她能想象路航为什么要给自己延长训练时间，这是一种发泄，当你无处疗伤的时候，也只能这样，惩罚自己，充实自己，迫自己接受或遗忘。 时间接近九点，田径道上本来还在跑步的人也都陆续离开了，再过一会儿，灯也要熄了。 路航拿起汗巾擦汗，目光一错，就看到怯怯站在一旁的童妍。 童妍给自己鼓了鼓劲，走过去，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双手捧着一杯热饮递给她：“现在能喝水吗？能的话快趁热喝吧，我已经尽力捂了，可还是……快凉了……” 路航沉着脸看她，没接，也没说话。 童妍有些泄气，讷讷尬笑，不肯放弃努力：“最近要有比赛吗？还得加班练啊？你看你一不理我吧，我的消息来源都没有了……” 路航还是没吭声，但总算是一手接过了那杯热饮，闷闷地坐到垫子上，仰脖喝了起来。 童妍忙不迭跟过去，小心翼翼地挨着她也坐了下来。 确认路航没有挪开的意思，童妍勇气倍增，终于说出了她今天真正想说的话：“路路，那件腌臜事……我听说了。” 路航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童妍赶紧表明心迹：“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过不去，可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啊！其实你应该这么想，你是师妹的大救星啊！如果不是你，说不定师妹真的答应了姓彭的呢，看姓彭的意思，根本没打算跟魏老师分手，那是什么情况？不就是魏老师不在身边他空虚寂寞冷了嘛，想找个替代品陪一段时间呗！说起来魏老师也应该感谢你，她所遇非人，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她说不定就错付终身了，到时后悔就晚了，而且……” “我不是因为这个。”路航突然打断了她。 童妍的掏心掏肺慷慨激昂断在嘴里，张口结舌。 还没容她想过来路航是不是故意下她面子呢，路航又接着道：“也不能这么说，我当然不可能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但跟你的事相比起来，这不算什么，别的都不算什么。” 童妍郁郁地闭上了嘴。 哎……这么严重啊！还为那事跟她过不去呐？ 然而下一秒钟，童妍就被吓得把郁闷和尴尬全抛到了九宵云外。 因为路航说：“一想到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就受不了，我爱你，童妍！” 时间就在这一秒到达九点，运动场上的灯光应电脑命令突然熄灭。 童妍被雷劈了的表情瞬间被汹涌的黑暗吞没。 也许因为影视剧里往往会给这种灯灭配一个效果音，这灯明明是悄无声息地熄灭的，童妍却也条件反射地觉得好像听到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啪！ 但其实她的第一反应是：我理解错了吧？她指的肯定是姐妹之爱啊！ 是的是的，姐妹之间的要好也会夸张到嫉妒对方有男人，因为以后陪她逛街的可能就不是自己了，跟她去首次打卡新开网红店的也不一定是自己了，还有将来跟她分享心事的，也会越来越不是自己了。闺蜜中的一个有了男朋友，是两个人关系开始淡化的开端。 然而童妍辛辛苦苦想了这么多，却被路航轻而易举地击碎。 “我知道我应该憋着的，本来我也打 分卷阅读33 算忍一辈子，可现在我忍不住了……童妍，我一直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跟你说过的，从小就有女生以为我是男生，你也可以说她们没以为错，我就是想当男生，我觉得自己就是男生，我喜欢的也是女生，我喜欢的就是你！童妍，我真的……很爱你，越来越爱！我想跟你在一起，像你男朋友那样，像你老公那样…… “你以前都误会了，我有时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不是因为我喜欢男生可男生都不把我当女生，而是，我喜欢的那个女生——你，偏偏就是你，不把我当男生！那次看着你去给跨栏那个贴创可贴，妈的我多希望那张创可贴是贴给我的！所以我把自己也豁了道口子，可笑你看出来我是故意的，却以为我是为了他！ “你原来好歹还让我冒充你男朋友的，可后来你不要了，而且你还有了莫循……可是童妍，你不是跟莫循合不来吗？你们现在这种关系……能持续多久？激情没了就没有未来了，你别跟他蹉跎了好不好？我不会给你丢人的，咱俩走出去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女生，大家都会羡慕咱们的！至于私下里……我也一定能满足你，我发誓！” 童妍整个人都懵掉了，完完全全回不过神来。 可是说真的，如果不细想，这真是对她来说太具有吸引力的提议了。 毕竟曾经……应该说到此刻为止，她们俩依然，仍旧，是最贴心的人，童妍分明隐没在黑暗里呆若木鸡，路航却似乎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她的动容，又接着说：“你知道现在很多女孩都喜欢中性风，大家对我们的接受度还是挺高的，就算知道我不是男的……而且你也说了不是吗？你特别遗憾我不是男的，如果我是男的，你铁定会选我，你喜欢我的外形，咱们各方面也都合得来，不是吗？那你就当我是男的好不好？我真的可以跟男的没差别！” 因为克制，路航的声音压得很低，明明周围早已空无一人，她的声音还是沉得恍若耳语，那么粗重，氤氲着一种湿润的磁性，那真是……致命的诱惑。 她们俩靠得太近，饶是眼睛已经适应了远处投来灯光的幽微亮度，童妍也还是只能感受到路航黑沉沉的阴影，什么都看不清，真的会觉得，此时身边这个强势攻性迫压感一应俱全的人，是个……男生…… 在某些方面，路航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她那么男性化，又是专业运动员，当她压着童妍热吻的时候，那种力道和硬度让童妍真的没办法不觉得这是个男人，她真的会开始怀疑自己两年多以来都上当了，这个人其实是男扮女装来接近自己——不，甚至都不是男扮女装，她哪有半点像女的？她只是宣称了一下自己是女的，童妍就傻乎乎的全信了…… 可是！ 童妍终于挣扎着推开路航，告诉自己不是的不是的！ 学校不会在宿舍安排上犯这么大一个错误，确认路航是女生的绝不仅仅是自己一个，还有跟路航亲近得多的室友们啊！而且童妍还跟过运动会，路航到底在男子组还是女子组，谁也骗不了，就算教练和队友全都帮着她糊弄，难道组委会的赛前检查是假的吗？ 被坚决反抗的路航没有再继续，她只是狼狈地坐在原地，仰头看着站起来躲到安全距离之外的童妍。 眼睛适应了黑暗，周围便重新亮了起来，而离得没这么近切了，童妍反而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那眼睛里星星点点闪着的，全是挫败。 童妍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所适从地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比路航还要狼狈，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路航是被拒绝了，可那……该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吧，而童妍呢？ 童妍彻彻底底就是措手不及，甚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整幅头脸都热烘烘地笼罩着路航激吻的气息，太猛太烈，存在感太强了…… 呃……说得好像这是她的初吻一样…… 可这确实是她与莫循之外的人的初吻啊，这确实是她跟女生的初吻啊！ 从后者的角度来说，这简直比跟男生的初吻——任何正常的初吻，都要震撼人心好吗！ 童妍勉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抬手擦拭嘴唇、抹去被亲吻痕迹的冲动，仿佛这样就能假装刚才那个重口味的同性热吻并未真正发生，她也克制着想要抱头遁走的冲动，强迫自己说清楚：“对不起，路航，我真的……不可以，我做不到……我不是歧视你，而是，我真的……我不是。” 她一副伶牙俐齿难得将这么简单的拒绝说得如此语无伦次，但她确定自己已经无法将意思表达得更清楚，那就……仁至义尽，言尽于此了。 转身往体育场外快步走去的时候，童妍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荒谬吗？难道不是应该她跟我说对不起？ 可俩人之间这番纠葛交错，已不是一句简单的谁对不起谁所能厘清的了。 十二月的皇城，晚间的寒意卷裹着后知后觉的难过削尖了脑袋往童妍的心口钻。 这一切都脱离了她的预期，走得天地迢遥一般地远！她原以为这一番谈心的结果会是闺蜜俩和好如初，亲亲热热勾着手一起回去，可没想到…… 分卷阅读34 此时此刻，比之来时路上的那种忐忑不安，还要痛苦这么多倍。 可也顾不上了，突然之间，这个朋友，就真的，再也做不成了。 第18章 在那一遭之后，童妍扎扎实实地低落了小一个月。 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而且是以如此尴尬却又无可挽回的方式，真的让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太为难了…… 这段时间她什么心情也没有，莫循约她，她一次都没答应。 客观上简直好像是在为路航守身如玉似的，其实只是……在关键时刻，童妍毕竟还是女人这一点就显出来了，作为性情动物，她没法将那事用于解压或发泄，只有心情轻松愉快、可以冒粉红泡泡的时候，才会有那种想法。 可以想象莫循在这期间是多么的恐慌，他几乎以为童妍这么快就对他失去兴趣要脱离关系呢。好在他每次找她都还是能聊上几句，尤其是，当童妍终于从情绪的深渊中走出来时，她的口气有了松动：“马上就期末考试了，要不还是考完再说吧。” 循·绪：“考完你哪天回去？” 童言：“就第二天。” 循·绪：“这么快！你票已经买好了？” 童言：“嗯，所以正好呀，到时我就跟我宿舍的人说第二天一大早跟同学一起走，所以先到同学那儿住一晚。” 循·绪：“好吧……” 循·绪：“其实现在离考试也还有半个月，不至于复习就这么紧张了吧？” 童言：“这个学期各门课都是商事相关，对于我们文科生来说，对于没有任何商场经验的我们来说，难度很大，理解不透彻，想要死记硬背都不行！” 循·绪：“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 童妍本来要气他又在她面前显得自己很厉害了，转念一想，不对呀，他这回可能确实是真诚没坏心而且实打实帮得上忙的。 于是她问：“税法公司法你们是不是都已经学过了？” 循·绪：“必须的啊！” 童言：“海商法知识产权法？金融法财政法？” 循·绪：“有的没学过专门的法律课程，不过这方面的专业课上了或在上着。” 童妍发了个大拇指过来，莫循激动地等了半天，以为她会跟他约个时间见面探讨，没想到她却再无下文。 他等了又等，终于按捺不住，腆着脸主动去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童妍以前跟他闹过那么多次，他又不笨，当然明白这句话有可能会又显得猖狂而得罪了她，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试了再说。 可童妍吧，生气倒是没生气，却也没如他所愿。 她说：“我知道了，需要时请教你。” 然后就又没了下文，而且，也断了让他继续套路她出来的指望。 那个寒假里，人一闲下来，路航的事就又萦绕上了童妍的心头。 尤其是，中学同学一聚会，总免不了又要彼此更新或打探情事，她和莫循的纠缠还是少不了供人咂摸玩味，简桐虽然无人提及，但大家眼神间的各种你来我往，那暗潮汹涌简直堪称默剧大片。 童妍突然有些心疼地想：路航啊，她连被人打趣玩笑的资格都没有呐…… 这事当然不能宣扬，童妍只跟完全不认识路航也与她全无交集的亲闺蜜蒙欣欣提过一嘴，不具体，被强吻的情节都已略去，只说路航喜欢她。 从蒙欣欣脸上的震惊，她估算着约摸放大两倍就是自己当时留给路航的表情了吧？那一定，很伤她。 而蒙欣欣这二货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举手发誓表忠心：“我对你没那种意思哈……我是说，我是超喜欢你的啦，但不是那种喜欢，你放心，我绝对是真闺蜜！” 童妍：“……滚！” 再到大三下学期开学，在童妍这般年轻的心目中，她与路航曾经好成一个头的往昔简直已经恍若隔世云烟，只存在于虚无缥缈似有若无的记忆里，根本就没在这辈子真实发生过一般。 好在大学生都已经是懂事的成年人，童妍的室友们虽然对她和路航的突然疏远甚至再无来往觉得纳闷，也好奇，但也没开口问过。反正两个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开心了呗，何必去揭人家疮疤触人家霉头？ 这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这次跟路航的决裂让童妍也很伤，她觉得自己真没法再来一次了，与其让对方表白失败撕破脸，就此失去一个好朋友，还总要面临旁人私下里的猜测和议论、以及以后集体活动时的尴尬，不如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装傻逃避呢。 她就此对一直以来与简桐之间的微妙稳定，更为珍惜。 因此，当刚开学没两周，简桐突然说要来他们学校买书时，童妍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会热情接待陪同。 其实最开始童妍觉得简桐这说法肯定是借口而且挺蹩脚的，弄得她还挺紧张，生怕简桐连表演都敷衍，那她为了不戳穿他以堵住他的什么话，岂不 分卷阅读35 是还要颇费心思？ 好在简桐到底是个实诚人，他过来还真是来买书的，至少他这个举动是实实在在的，至于到底是不是真有来买书的必要，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前他已经说了是某一门专业课的课本，老师说他们学校缺货，打听了童妍的学校有货，所以童妍一见到他，径直就将他往平常买课本的书店领。 但转了一圈没看到，问了店员才知道，原来要去图书馆后门的教材库。 童妍领着简桐往图书馆后面走，简桐突然问：“刚才那个……就是莫循？” 童妍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解地看着他。 简桐嘴角边噙着一丝微微的笑，他们俩也是多年老铁了，彼此的默契不比她与蒙欣欣浅，他对着她眼睛里的疑问，解释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刚才走过来，一直看着你，又不时看看我，看你的眼神很无奈很隐忍，甚至有些……绝望，看我的时候……那种敌意虽然很压抑，但也很明显。你也看了他一眼，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你明显是认识他、至少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的，你马上把目光转开，你对他是拒绝的态度。” 顿了顿，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现在他还站在那儿看你呢，直勾勾的，很牵挂，很失落，很不甘。” 童妍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也回头看一眼的冲动，加快了脚步：“行了，你够可以的啊，观察入微，还形容得这么肉麻……不过那不是莫循，群里不是有莫循照片吗？你打开对一下就知道我没骗你。” 可不是嘛，他们同学群里早就流传过莫循的照片，莫循那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一副身材一身气质，但凡看过，就算不能真真切切地记清楚，至少也会有深刻的印象，看到他就能认出来，看到别人，也能知道不是他。 所以，简桐的小心思还是挺明显的，他根本没看过那些照片，他不愿意看。 这种不愿意，可能不能用简单的嫉妒或憎恶来形容，童妍没承认过喜欢莫循，就算有人能看出来她的这层意思，但她也没接受莫循当她男朋友啊，哪有什么嫉恨的必要？ 所以，对于简桐来说，他不愿意看，更多的是出于自卑。 他担心，他害怕，怕看到了莫循到底有多好，就没勇气继续对童妍不死心了，就没勇气，继续相信童妍不接受莫循是因为不喜欢他了。 所以，他看到的这个人，这个此时还在身后悲伤地望着童妍背影的人，确实不是莫循。 而是路航。 如同历史的发展一样，时光也总是一个个小的轮回，在一年多之后的此时，童妍已经在律所正式入职，再次遇到了税法的问题。 而此时，她与路航已经称得上是完全形同陌路了。 她甚至不知道路航这一个学年来人都在哪儿。大四已经没有专业必修课，大多数人都已经修够学分，就算一门选修课都不选也很正常，所以很多人都难以再在宿舍见到，不知是早早地搬了出去、还是实习求职抑或吃喝玩乐使他们全都早出晚归，体育生与大家本来就走得远一些，毕业出路也不太一样，在大家对不熟的同学都不太敢紧着打听求职或升学进展的情况下，不知道彼此近况的大有人在。 当然，童妍也确实没空没心思去打听这些，近期手头的活儿里，她的老板谭律师让她研究的法律问题许多都与税务相关，而且客户所在的地方她完全不熟，不知道当地有什么特别的法规，找出来也怕不全，又怕自己对法条的理解有偏差，与实践不符。 好在另一位定了工作的同学去的是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做的就是税务——呃，确切地说，即将做的就是税务哈，谁还不是都一样啊，工作刚定，还没毕业，就算上班也主要还是在学习呐。 童妍找那位同学聊了聊，对方满口答应会帮她请教师傅，不过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回音，童妍催了一次无果，也不好再催。其实都能想得到，人家的师傅也很忙，一时找不到机会问清楚是很正常的，何况那位同学还不像她这样每天都去全职上班，只是有事时过去一下而已，八成为的还只是入职手续相关、以及新人融入主题的活动。 童妍没法跟谭律师说这个事情做不来，因为根本不存在做不来，这是你的工作，你总得想办法解决，否则人家要你干嘛。 自己的税法老师完全不熟，没法去叨扰，但反正她也不是无人可找。 莫循咯，要上研究生那个，他导师就是税务领域大名鼎鼎的专家呀。 虽然童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第一时间找莫循——毕竟不是男朋友嘛，但找他她也没什么好犯怵纠结的，反正就算他要讨要回报，也无外乎跟他多打几炮呗！ 但童妍没想到，这次莫循提的条件居然不是这个。 他要求的是：“毕业晚会后跟我去吃个夜宵吧。” 第19章 其实童妍大约猜得到莫循约她毕业晚会后一起去吃夜宵的用意。 他将她升级为女朋友的贼心一直不死，她知道。 毕业晚会本就最容易让人感性而脆弱，而灯 分卷阅读36 火阑珊处约会，更是让人动情。 童妍原以为自己对抗这么点小情小调没问题的，但她没想到那段时间，自己会那么脆弱。 毕竟没料到会发生那两件事。 那两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其一是所里一位女合伙人。童妍对她并不熟悉，甚至不算认识，因为童妍入职时这位合伙人已经病休，她并没见过对方，但网站上能看到照片，人家的办公室也会经常路过，而且因为是业务强人缘好的合伙人，同事们还挺常提起她的。 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本该被童妍们树立为职业乃至人生偶像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没了。 话说她为什么会病休？是因为高龄产子。 她整个孕期状况都不太好，这高那高的，对母亲和孩子都危险，所以快足月时就开始住院观察了。 以她的人脉资源与财力，入住的当然是帝都最好的妇产医院，基本上也就相当于全国最好的妇产医院了，中国是人口大国，处理各种孕产状况疑难杂症水平绝对处于世界顶尖，所以你要说这是全世界最好的妇产医院之一，恐怕也并无不可。 然而在一切都做了最周全准备的情况下，生产中还是发生了可怕的羊水栓塞，抢救无效。 最残忍的是，她还不是立即去世的，是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经历了眼睁睁等死的过程之后才走的…… 别说童妍了，就连很多已婚已育的同事，都是第一次听说居然还有这样悲惨的状况。 那位睿智而悲痛的母亲，因为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宝宝一眼都没看过。她说：“我怕我看了他，以后就没法安心地走了……” 就是这句话，让与她素不相识、本身也并不算多愁善感的童妍，也一听之下就落了泪。 同事们说，这位女合伙人也是很无奈，年轻时吧要拼事业，一直没要孩子，想着三十五岁前能升合伙人，到时再要也来得及。 到了升合伙人成功，确实也没过三十五大关，可升了合伙人才发现此时就是自己当老板了，尤其是刚开始，几乎相当于创业，自己要做销售拉客户给所里创收，每天睁开眼想的就是今年要给所里交的份额到底能不能完成，不能完成得自己贴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养不起人，只能用用所里几个秘书助理，无法培养自己的律师团队，除了最低级的办公室文档工作之外，什么脑力活儿都得自己干。 从前她很骄傲自己是完全凭能力打拼上来的，此时方知艰难，因为不是高门大户的土著，没什么现成的资源，只能一个个实打实地去搞定客户，压力特别大，尤其是大户早就被前辈们拿下，到她当合伙人的时候，有潜力的客户已经不多，新生的客户都赶上经济泡沫，雷声大雨点小，就算肯一上来就找这么高大上不接地气的律所的，能拿出来的真金白银也十分有限，签合同还算容易的，付款就往往一拖再拖甚至遥遥无期了。 等这些都稳定下来，她已经三十七八岁，这时发现，真的很难怀上了。 挣扎几年，到四十出头好不容易怀上，居然就是回不来的鬼门关…… 宝宝的爸爸也是四十多了，可以想见双方老人还在世的也都已经七老八十，无法帮太多忙，目前的状况是，家里请了阿姨，孩子爸爸和舅舅一起照顾，两个大男人，不知日子多心酸。 路人可能会说，干嘛非要孩子呀？ 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不想要，不代表别人不想要，你现在不想要，不代表以后不想要。女强人年轻时谁还没过几分丁克一辈子潇潇洒洒的念头？可上了年纪之后，人心会越来越软，尤其是看着同学朋友的孩子，一个个玉雪可爱地长大，过程中的欢喜烦恼都是最世俗的幸福，而自己膝下空空，年轻时不觉得，人到中年，越来越凄凉，越来越空落，也就越来越羡慕。 而且没真怀孕到生，谁又能确定会这般凶险？ 另一方面，也许又有人马后炮，认为这要怪他们年轻时没规划好，哪怕缓几年升合伙人呢？先要孩子不行吗？ 其实所里年轻的孕产妇也因为工作压力大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都很辛苦，生其实还是短痛，难的是养，生下来之后漫漫长征才刚开始，哪怕你运气好有充分而高素质的人手帮忙，生而不养难道自己不愧疚？ 就算处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职位，每个人的人生终究不同，一时一地的境遇也总有微妙差别，别人的选择，其实旁人无法评价。 童妍于震惊之中，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生竟是无法精准规划的。 志得意满的少年，在离开象牙塔之前，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惶恐担忧，怕外面水太深，二是踌躇满志，觉得天高任鸟飞。童妍自来稳重而自信，她的心态大概算是介于两者之间吧，但她有所保留的那一部分，其实也并不那么清楚值得惶恐担忧的究竟是什么，此前所了解的人生不易，不过是道听途说，而且他们所关心的大多与婚育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无涉，完全没想到，其实能将你的辉煌生涯戛然截断的，往往恰正是这些让天之骄子们瞧不上眼的“小”事 分卷阅读37 。 所以，这哪是什么小事？虽然已经是未来已来的21世纪，可生育依旧是女性所面临的一大困局，所涉颇多且危机四伏，社会的、生理的，都有，而生死面前再无大事，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当你年少的时候，你可以漫无边际地做梦——我将来要与一个什么样的人相遇，在几岁结婚，然后生个活泼可爱的宝宝，长相像他，性子像我，理科头脑随他，文科悟性随我……是，你可以天马行空地想，在你还能做梦的年纪，请尽情地想吧，因为过了那个年龄，你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时光，沉重的生活压在你头上，想要做梦，也做不起来了。 咱们国家遵循的成年年龄是国际通行的十八岁，其实，是不是应该像美国那样，以二十一岁为成年？ 因为十八岁的时候，大多数人还生活在父母的荫蔽之下，校园的避风港之内，你根本不能真正触碰到成人的世界。 二十一岁，你开始一脚踏入社会，那才是成年人生活的真正开端。 而真实的人生，会冷冰冰地让你触碰到生死。 另一头，童妍的大学同学里，也有一位刚刚过世。 那是个很好的男孩，与大多数人都不熟，因为他是学校文科基地班的，这个班的特点是大二后可通过考试选择专业，他和同班的几个同学自那时起才正式来到法学院，宿舍不住在一起，平常也还是跟着文科基地班活动，但毕竟一起上课，童妍他们看这几个人是面熟的，也算是有个点头点赞之交，知道那是个沉默而内秀的男孩。 上个学期末他已经成功保送了外校的研究生，虽然学校排名不如本校，但他上的专业是业内翘楚，所以也是前途光明。 可他突然之间，就给同学们扫盲了一个新的疾病名称——急性白血病。 如同那位羊水栓塞多日才去世的前辈，他这个病，大家一部分听过，另一部分闻所未闻——白血病很熟啊，韩剧里不都是要为之肝肠寸断的吗？但不是就连韩剧如今也都越来越少这个桥段、因为已经越来越可治愈了么？那个急性是什么鬼？居然能毫无征兆地突然发病，而且病发三天就要了人的命…… 人都走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急性是什么鬼不再重要，留在逝者身后的，唯有毕业典礼上院学生会主席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时那沉痛的一段悼词。 而下午的毕业典礼后没几个小时，就是毕业晚会了。 毕业晚会本来就很煽情，再加上童妍额外遭遇的伤感，整个过程中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就连并不煽情的那些节目，也让她止不住地伤感，鼻酸。 就算是单纯逗人乐惹人笑的节目，也只会让人觉得大学生活真美好啊，可如今就要结束了，真的难以割舍，不忍别离…… 有自觉混得不好的同学，之前觉得大学生活令人失望而颓丧，巴不得赶紧走，临了却意识到是自己浪费了这么好的求学环境，抛掷了大好的年华，悔恨带来伤恸，只想能够重来一次，哪怕只有一年也好啊。 还有大学没谈过恋爱的，更有一种青春就此结束、却只留下一片空白的遗憾，连回忆也没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这千情万绪绞缠在一起，即便中间安排了再多积极向上的内容，到了晚会的最后，又怎能不一切都沉重成离情别绪？ 晚会结束的时候，有些女生伏在彼此肩膀上泣不成声，童妍也泪流满面，但并不敢擅动。她担心在人群中与路航目光相触，对方会突然不管不顾地过来，做出什么覆水难收的举动。 待到好不容易与同学们相扶相携着离开体育场，童妍才松了口气。 刚才沉浸在深深的离愁中并不想自拔，但终究还是走出那个氛围让人松快些。 所以，她奔向等在大门口的莫循时，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第20章 莫循一打眼就看到童妍有些发红的鼻尖，和脸颊上尚未拭净的泪痕。荧白的路灯将她水润的脸映得皎洁如月，尤其是，这张脸带着从前不曾有过的脆弱柔情，那份盈盈楚楚，教人心弦都无风自动，不拨而颤。 莫循刚才也流了泪，但男生毕竟情感没这么细腻，何况他是要继续留校读研的，伤感比离校的人少了一半，他最大的牵挂还是在于，心尖上的这个女孩就要走了，他却还没将她搞定。 如果能把她变成女朋友，那就一点悲伤也不必有了！ 有追求和念想的男孩收了英雄泪，切切地等来如约而至的女孩。 童妍本就知道自己刚才哭得有些厉害，这会儿恐怕能让莫循一眼就看出来，于是有些局促，不由自主地有些闪躲：“去哪儿吃夜宵？” 莫循目光炯炯地盯紧她：“喝酒去？敢不敢再喝高一次？” 童妍故作镇静道：“敢啊，为什么不敢？跟你没什么好怕的吧？” 莫循则不依不饶地探过来：“不怕？那你为什么老躲着我？” 童妍装糊涂：“没躲着你啊，怎么躲着了？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呢吗？” 莫循不容她狡辩：“那你怎么不 分卷阅读38 敢看我？” 童妍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脸：“谁说我不敢啦？” 莫循索性直言：“怕我看出来你哭了？” 童妍被戳穿，一急之下，索性也就转过来大大方方让他看：“很奇怪吗？你难道没哭？你们系的女同学难道没哭？” 莫循看着她，声音突然变得低回：“是，问题是你哭什么？舍不得离开学校吗？” 童妍真被他逗急了：“这毕业呐！谁不会舍不得呀？” 莫循突然一步跨过来，近切地迫到她眼前：“那就当我女朋友！这样你就有个还在校的男朋友了，就没什么好伤感的了，跟没毕业一样！你以后回学校都不需要用校友卡，我带你进来就成！” 今时不同往日，童妍心跳得惶急，刻意尖锐地笑：“你在搞笑吗？没有你我就非得用校友卡才能进来啦？我没有同学留校的吗？而且我也不需要带，跟保安报学号，回答问题证明我确实是校友就行，我还可以……” 莫循没让她嘴硬下去，他动用了武力，强悍地将她的话连唇带舌一并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去…… 童妍满心纠结着，不太坚决地一边试图推拒一边听他絮叨，是恳求，是劝说，也是强迫和威胁，那是一种他前所未有的强势和急切：“反正你就得做我女朋友，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童妍不知是该失笑还是生气：“我就是不答应，你还能怎样？” 莫循耍起了赖使起了蛮：“你不答应，我就……我……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童妍低声惊呼：“你敢！” 莫循空前地坚决：“要试试吗？你看我敢不敢！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的关系，让人拍咱们，让警察来抓我们，去调监控，把视频和截图发到网上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早就是我的女人，却不肯给我名分，活生生把我这样的大好青年都逼疯了！让你同学都知道原来你是这种人，始乱终弃，光做不认，吃相太难看！” 童妍本来还想跟他斗斗嘴的，没想到他越说越混账，简直就是撒泼打滚撒娇卖萌，终于绷不住噗一声喷笑出来，彻底破功。 这下好了，她还真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这么不严肃的情境下，她再也板不起脸，只得任这条得逞的大尾巴狼快乐地抱紧她，浑身上下喜形于色：“笑了我可就当你认了啊，不能抵赖了啊，你是我女朋友了！”他眉花眼笑地亲她一下，又补充一句，“童妍是我女朋友了！”再亲一下，他又说，“从现在开始，童妍就是莫循的女朋友了！” 不难想象，答应归答应，童妍还是给莫循设置了一项条件：“咱俩先处着可以，但得说好，如果将来处不下去分手，咱俩得好聚好散，谁都不能纠缠谁。” 莫循一时语塞，瞪着她，脸上渐渐云集起郁怒。 童妍催他：“答不答应？不答应拉倒了啊！” 莫循手上用力，捏疼了她的肩：“你能不能对咱俩有点信心？” 童妍低声“啊”地叫了出来，抱怨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不能啊！” 莫循也被激着了，梗着脖子青筋暴跳：“答应就答应，我就不信了，打得下江山我也守得住江山！”他咬牙切齿，“放心，就算真分了手，我也没那功夫去纠缠你，难道我不忙吗？难道我不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童妍扑哧一声又笑了：“哎哟哎哟！是啦是啦，瞧你，骄傲的大公鸡！” 莫循恶狠狠地一把捏住她的嬉皮笑脸：“说我是鸡对吧？行！ 虽然刚在一起就谈了这么煞风景的一个条件，后来莫循还是特别特别地卖力。 空前地用功。 童妍满足到晕乎之中，好奇问他：“你什么情况啊？干嘛这么……使尽浑身解数？” 莫循不服地黑了脸：“没有‘尽’好吗！我还可以，还有！” 童妍咬着被头咯咯笑红了脸，莫循的语气却一下子温存下来：“以前……那是不知道伺候谁的老婆呢，当然要有所保留，现在是伺候我自己的老婆了，当然得更努力些！” 童妍心里感动，又有些不自在，别开脸：“谁是你老婆啦？” 莫循卯着股劲：“肯定得是，早晚都是，不信咱们打赌！” 他们俩的官宣就发生在次日，因为这天是离校日。 莫循堂而皇之地来帮童妍搬家，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刻意的秀恩爱，口头上的甜言蜜语更是火力开足密集发射。 童妍的室友及其他亲近同学都知道这是追了童妍快四年的老乡，见状都不太奇怪，但又有些意外，毕竟，她们虽然都觉得童妍能对这样一个男生一点不动心根本不科学，但又习惯了她一直拒绝他，这冷不丁就成了，还是让人有些错愕的。 而且，童妍这一夜未归欸…… 虽然这早已不是她第一次夜不归宿，但以前……那就不说了，具体到这次夜不归宿，之后对方就升级了，大家不想歪也得想歪啊！ 姐妹们憋着眼色乱飞了好一阵子，奈何莫循 分卷阅读39 一直黏着童妍让大家没法说小话，好不容易他单独提东西下楼了，她们赶紧问童妍：“你这回是想清楚啦？” 童妍对这个问题还是不太确定，不由有些逃避，耸耸肩故作轻松道：“嗨，处处看呗，就算是天造地设的人，谁也没法保证恋爱肯定成功嘛，结了婚都还能离呐！” 姐妹们直拍大腿：“你早这么想嘛！就是这个理儿啊！白白折磨了人家好几年，你自己也没少受罪吧？” 对于这个问题……童妍干笑了一下，没吭声。 她倒还真的……没受罪。她虽然也喜欢莫循，可莫循表白得太早，追得太努力，而且……该享受的她都享受到了，其实与恋爱并没什么差别，还少了许多普通情侣都免不了的争执吵闹相看两厌，什么冷淡期瓶颈期的都没有，更没丧失自由，简直不要太幸福！ 想到这里，童妍倒有点后悔了…… 成为某人的女朋友这件事，她从来就不看好，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还真是不明智啊！ 尤其是听到姐妹们调侃的笑：“别人都是毕业了就分手，他们俩倒好，毕业了才在一起！” 童妍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接过这个话头：“喏，可不是么！你们谁看过《生死时速》？1结束的时候男女主角在一起了，女主角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萌生的感情往往不能持久，果然，2就换女主角了。大家都调侃说这是为了换角做的铺垫，其实那话本身很有道理，特殊情境下的一时冲动往往敌不过回归平淡后的日常正轨，所以我和莫循以后分手你们也别奇怪哈。” 姐妹们晕了：“服了你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理性的人！这么好的男生啊，苦哈哈追了你好几年，你反正都从了吧，能不能顺便卖个乖？非要让我们觉得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吗？” 其中一个姐妹一言以蔽之：“卿本佳人，奈何无趣！” 童妍的东西早就大部分零零碎碎搬到出租屋去了，这次收拾出的几件行李，打辆出租车就能走。 走出宿舍大楼时，童妍回身与几个送下来的姐妹们一一拥抱告别，再抬眼望向那个留下了她四年青春的门洞。 真的，此时此刻，想着自己男友还在这个学校待着，顿时就没有离开的感觉，心里好受很多。可这一瞥间……不能说是最后一眼吧，毕竟以后总还会再回来看看的，只是……再见就已不是自己的宿舍了。 路航……童妍还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已经走了吗？ 她和莫循在一起的消息，以宿舍这几个妞为圆心，已向外发布了一圈，一会儿见到合租的室友，又会以她为圆心，向她的大学密友圈发布一圈。路航，就算再辗转，大概也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就这样吧，愿她死心，就此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4 09:27:46~20191115 08:1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4318646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跟莫循在一起之后，其实刚开始的状况有点出乎童妍意料的好，这段好状态所持续的时间也有点出乎她意料的长。 也许因为她对于莫循而言实属来之不易，莫循又自己信誓旦旦非要恋爱成功直至将她娶到手，所以十分之小心翼翼。 也许因为她自己对这段关系的期待已经不能再低，所以反而容易超预期。 对于他们俩而言，最稳妥的相处之道其实就是……大体上继续像从前那样相处啊。 两个人在一起时，不要太多话，能做就做，能不说就不说。 正值热恋期，刚刚升华的关系给俩人都带来新鲜感，这是一种强劲的调剂和助力，能做就做并非难事。 至于能不说就不说嘛…… 也不难。 因为毕业后完全投入到律所工作当中的童妍，很忙。 那个暑假莫循只短暂地回了一下家，约摸半个多月吧，就又回来了。 本科已经毕业，研究生尚未开学，童妍诧异他回来了住哪儿，每天工作没顶的她昏头胀脑，完全没想到答案竟如此简单：“师弟的宿舍啊。” 童妍“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听到他这么早就要回来的消息那么紧张，是担心他非要赖到她那儿去住。 这个要求莫循显然是想提的，但几次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 因为及时想起以前要求去她那儿过夜，都被拒绝得可谓毫不留情，现在俩人今非昔比，还是轻易不要引发争吵吧。 何况在男朋友的身份得以承认之后，他已经去过她那儿好几次，甚至在她室友不知是确有安排还是故意腾位置而不回来住的那几晚，他也如愿以偿地留宿，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他暂时可以知足。 研究生入学前的暑假，莫循自然是很闲的，他每天都会来接童妍下班，自西到东，饶是乘地铁 分卷阅读40 颇为方便，但也已是跨越了半座城的痴心了。 只是天天跋山涉水，俩人能夜生活的机会却不多。童妍加班很多，一来毕竟是知名大所，活儿确实多，二来她还不够熟练，需要学习的多，需要返工的也不少。 于是莫循成了所里同事们公认的二十四孝男友，动辄连日送饭，跋山涉水而来却往往只是默默待在女友身旁陪伴，待童妍下班常常已是深夜，想也知道情侣间的福利他根本捞不着多少，反之，他的到来和存在，基本上只是给童妍送福利了。 作为经济系的高材生，莫循常有童妍用得着的地方，他不时可以帮把手，用不着他时他便自己看书，实在无聊了就打游戏——呃，说到这里，气氛不得不急转直下一下了，莫循打游戏，是童妍不喜欢的事情之一。 和许多女生一样，童妍本来对游戏——尤其是男生喜欢玩的这种“大”游戏，基本上是个无感的状态，所以莫循到底打得有多好，她既没有具体的概念，也无法就此对他生出崇拜之情，而莫循让她烦就烦在，他又把这个当成自己吹嘘的一个点了。 莫循总是津津乐道自己游戏打得多么多么好，这其中的一箭双雕童妍这样的七窍玲珑心怎能听不出来？一方面彰显他智慧之全面呗，另一方面也彰显他智慧的强度：我经常打游戏也不影响学习成绩好，试问几个人能做到？ 由此发散开来，他总会提起高中班主任其实完全不待见他，因为他总是玩，成绩却又总是最好，这对其他同学来说绝对是个超级负能量场！人家要么就觉得我是不是也应该多玩玩，要么就觉得我头悬梁锥刺股都赶不上人家的漫不经心，放弃得了。 童妍虽然也不是特别刻苦的类型，但自认一直以来的状态也算正常，至少没到莫循这种程度，不管他是不是吹牛，她听了这些话都很不服气，说到底俩人曾经是竞争对手关系，他对她这样炫耀是什么意思？要不是老子放水，你还未必能当我竞争对手呢是吧？ 除此之外，童妍之对莫循打游戏的观感之一降再降，还在于听到年长已婚同事们的抱怨：老公太沉迷游戏，不管走到哪儿，一颗心都只扑在游戏上，在室内第一时间就是索要WiFi密码以便联网打游戏，然后他人是在场啊，这个爸爸没有缺席啊，可他带娃了吗？帮忙了吗？跟你们亲子互动了吗？跟亲友们其乐融融了吗？没有，都没有，甚至你对他提点很正常的要求，都是打扰了他，轻易就会激怒他。 以上是童妍对所有女前辈吐槽的总结，其中有一位女前辈，木着一张脸补充了一条：“你们那好歹都是正常人，知道我家什么情况吗？孩子爹为了带娃游戏两不误，他老人家从让娃凑在旁边看他打游戏，到带着娃一起上游戏，可把他给聪明坏了！” 以上都是同事们的自发吐槽哈，与童妍无关，以她们与莫循的熟悉程度，未必知道莫循也打游戏，就算知道，要说一地鸡毛的失忆中年老母亲故意拿这些话来膈应童妍，那也是高估她们了。 事实上，同事们对莫循都十分看好，俩人硬性条件都这么骄人，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不就是这？ 还有前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童妍说：“得，你有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我们也不用太栽培你了，别过两年他工作了就不再需要你上班，我们痛失良将的时候得多伤心啊！” 换一个和童妍同等背景的女孩，可能会为这个玩笑而生气，觉得侮辱了自己，但童妍不，一方面她足够自信，另一方面…… 她对莫循可没那么有信心——确切地说，她对她和莫循的未来可没那么有信心，所以她不会觉得人家是在笑她将来会沦为夫唱妇随的小女人而感到冒犯，反而觉得是人家高看了自己的情场运势而过度恭维。 所以每当这时，她看到莫循闻言露出的期待神情时，还对他怪愧疚的呢。 眼下他们是挺好，可这种好是建立在相敬如宾的基础上的啊。 童妍没有恋爱经验是真，但她足够聪慧也是真，她早早地就对相敬如宾这样的所谓完美夫妻关系严重存疑。 两个人客客气气，甚至像某些人那样，夫妻两个分床分房，完事就各睡各的，不能卸妆相见，其极致表现就是李敖撞见胡茵梦也会上大号的事实就受不了而离婚。 这哪叫真爱啊！ 真爱终究还是要能在对方面前完全放松做自己，将彼此最不堪的一面也见过了看透了，仍然能够接受，仍然喜欢而不能割舍，哪怕天天吵架，也绝不会分手。 她和莫循，可离这差得远呢，他们连架都不敢吵，因为她自知一吵架就想跟对方一刀两断甚至你死我活，这段感情且慢慢修炼着吧。 跟莫循在一起的事，童妍自然会主动告诉蒙欣欣，其他人她也没刻意瞒着，所以没多久，中学同学也基本上都知道了。 当然，包括简桐。 简桐毕业后也留在帝都工作，国庆时照例又同学聚会了一次，童妍从他的态度里看不出任何异常，也不知他是早有心理准备而坦然接受呢，还是……纯粹自欺欺人假装她根本没男朋友这回事？ 分卷阅读41 不管怎么样，童妍松了口气，对简桐倒比以前好感更浓了。 他真好，至少比路航好。 不过……童妍自嘲地笑了笑，这么久了，路航应该已经走出来了吧。 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她就当路航已经走出来了就好。 那次聚会，童妍一进包间就被一群八卦精咋咋呼呼地探问：“怎么一个人来的呀？男朋友呢？” “是啊，传说中的男神呢？还以为今天能见着呢！” “童妍你这就不对了，莫循好歹也是咱们老乡，带过来一起聚会多正常的事啊，难道还非要我们出言相求你才肯做？” 童妍摆摆手：“不不不，只是时间不凑巧而已，他同导师一位师兄去英国读博，马上就走，刚好也是今天送行宴。” 同学们捶胸顿足：“你早说啊！咱们改时间啊！” 童妍无语：“……他多大脸啊，咱们这么多人为他改时间？” 有人故意狗腿地说：“那必须！以后你们两口子不知多发达，我们不趁着现在抱粗腿，以后说不定连门都摸不着了！” 简桐一如既往地坐在童妍身边，和往常那样在她跟人说话时默不作声地劳作，等她收回注意力，才意识到他不但给她布了爱吃的菜，还拆了满满一碗的烤乳鸽、基围虾、小龙虾，给她码得整整齐齐。 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童妍原本已经见怪不怪的表情却再次被震惊撕开了裂缝。 毕竟她现在可是已经有主了啊，他怎么……？？？ 可再看同学们的神情，却与过去有了微妙的不同。 不知是短短几个月的工作让大家迅速成熟呢，还是简桐的理所当然让大家反而不知该如何反应，于是只余一片空白了——这俩人到底什么情况？童妍是一脚踏两船吗？还是简桐单方面心甘情愿当备胎？还是其实大家一直都想多了，人家固然是不瞎皆可见的友达以上，却并非恋人未满，而是升华成亲人了？ 总之，情商突飞猛进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此熟视无睹，安之若素。 倒是童妍不淡定了，转过来瞪着简桐，一脸的受不了：“简桐，你好像我妈呀！” 第22章 开学后，莫循也忙了起来，每天来看童妍的常态再也不能继续，哪怕是周末，他也可能因为有事而未必过得来了。 京城本就大，俩人顿时就跟异地没差了，迅速退至网恋状态，有机会聊几句，每天晚上睡前视频，基本上是最甜蜜的routine。 偶尔童妍没莫循忙的周末——虽然这种情况暂时很少，但也还是有的，她也会回学校去看他，然后俩人在附近酒店共度良宵。 更多的时候，若莫循周末忙，童妍也忙，就只能不见面。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莫循万分郁闷，也是那天晚上，他开创了一个先例—— 要求两个人手机一直开着视频，就放在枕边睡觉，这样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对方，就好像两个人睡在一起一样。 童妍：“……这样被辐射一晚会不会患上急性脑癌立即去世？” 莫循：“需要我给你转发科普扫盲帖吗？” 童妍：“不用了谢谢！” 莫循：“再说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怕，我不怕为你而死，也不怕跟你死在一起。” 童妍：“这样非理性的话真的是你说的吗？” 莫循：“不然你现在马上打车过来摸摸，验个真身？” 童妍：“好吧，这么麻烦的话，那我还是跟你一样好了。而且这样就真的很像谈恋爱了。” 莫循：“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奇怪？” 童妍：“哈哈哈！” 童妍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恋爱中该有的甜蜜，至少对她而言，并不少，却又因为保持着距离，让两个人都不必如履薄冰就能够轻易避开雷区，想吵架也可能不够时间吵，甚至不够时间交流到会引发吵架的那个点，同时童妍得能保有充分的自由，与别的朋友在一起。 童妍向来朋友多，在同事间也不例外。 许多人认为同事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该成为朋友，这个嘛，一来看个人性格，二来也看工作环境。 通常政治斗争严重的地方需遵循以上原则，但律所相对而言好很多，大家基本上都扎扎实实吃技术饭，而且每个人专攻的领域不同，必须互相求助，也自然会互相引荐，彼此间关系和睦友好得多。 后来莫循曾总结：你们同学里，进公司和进律所的，几年之后一目了然，进公司的油滑很多，进律所的，增长的主要还是年龄和经验，人都还是很单纯的，甚至因为上了年纪而显得有些天真。 童妍所在的所，她当年特有缘分也特合得来的末末师姐也在，不过她有家有口，没那么多闲暇时光与童妍腻在一起，所以童妍一开始在所里最好的朋友，居然不是同期进所的几位同龄人，而是一位年过三十的大姐姐Jennie。 她们俩天天当饭搭子，还有同事善意取笑 分卷阅读42 Jennie：“你可以啊，居然跟九零后这么聊得来，内心住着个小姑娘哎！” 说起来她们俩交好倒也不奇怪，童妍历来心理年龄偏成熟，而且会聊天，跟谁都说得上话，Jennie则自有一份她的同龄律师们也不能企及的天真，俩人一拍即合。 此外还有一个因素，则是Jennie未婚。 所以，她既有时间，也有心情——一直没有幻灭的少女心事啊。 Jennie其实很想结婚，不过她陷在许多大龄高学历高收入女青年的一个共同窘境里：长得不好看，却又很文艺，所以对另一半，以及爱情和婚姻，充满了不低的企望。 其他同事当着面都敲打过她：Jennie啊，你太不切实际了，别的不说，三十多的人了，居然开始看网络言情小说？从前你可一直都是只看名著、名家散文的品味啊！现在可怎么好？你要是憧憬的都是YY爽文里的男主角，那可不就更嫁人无望了？ 但是童妍知道，Jennie那不过是找到了一个抒发心中一直被压抑渴望的渠道罢了，她也有很务实的一面，能够坦然告诉童妍自己从来就没谈过恋爱，为此她还对期待中的两性关系颇无信心，担心自己真遇上了真命天子也不会跟人家相处，因而在积极研习相关的心理学书籍呐。 至于从未谈过恋爱的原因，也是非常简单明了，没人追啊，而她数次对人表白，也都以被拒收场。 她自己很清楚个中原因所在，曾羡慕地叹着气问过童妍：“童妍啊，长得漂亮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 童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没有不漂亮过。 也许只有曾经不漂亮、后来变漂亮的人，才真正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吧。 童妍对Jennie说：“其实漂亮只是一条捷径而已，并不是唯一的路，也并不保证一定能让你到达目的地。我也见过好些在大众审美看来不太好看的女人，也遇到了很好的老公，也有很幸福的婚姻，所以这事吧，说到底还是看运气。” Jennie很同意，但还有补充：“对于有些人来说，运气确实是天上掉馅饼，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运气也是尝试出来的，毕竟机会多了，撞大运的可能性才大。我现在就特后悔以前——我是说三十岁以前，好些相亲对象吧，其实第一次见面还可以的，那就应该试试看。我当时总觉得没感觉所以就不用见第二面了，现在才明白，只要不讨厌、能忍受，就应该见第二面，或许第二面好感就更多了，或许处着处着就真的爱上了。年轻时总觉得爱情应该是像宿命一样，很神奇很玄乎，现在才知道，其实感情也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有些人就是注定要跟你好事多磨啊！” 这些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倒真是童妍没想过的。 她想着自己做出的与莫循试试看的决定，这么说是歪打正着啦？ 可是跟莫循试试看……到底对不对呢？他算是令她有感觉还是讨厌？他讨厌起来让她讨厌极了，可是只要他不讨厌的时候，就还是那个让童妍喜欢的男人。 有生以来，唯一真正爱上的男人。 春节时童妍的许多同事都年假连休，她工作未满一年还没有年假，不过平日里加班换来的调休还是有的，于是也愉快地连着长假多休了几天。 真好啊！之前还担心正因为其他同事都休了，其余的人就得尽量值班，殊不知一个团队互相配合，人不齐反正也不好干活，而且客户那边也可能长假连休无人对接，不休白不休啊！ 对于这个情况，比童妍更开心的是本就还有寒假的莫循。 他当即计划了俩人在家过完三十初一就一起出去旅行一趟。 童妍没有拒绝。 虽然之前唯一一次称得上一起旅行的经历并不愉快，但想想也没到血雨腥风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且当时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年，磨合度远远没达到现在的水平，何况就算一切照旧，他们不是有经验有预期了嘛，有经验就知道怎么避免怎么处理，预期不高，则容易喜出望外。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不够亲近始终是横在两个人心头的一根刺。 莫循自然是巴不得与童妍越亲近越好，童妍也觉得既然是认真地想要有个共同的未来，就不能一味逃避问题，两个人总不能一辈子都不一起旅行吧？ 而且不是说要试试吗，那就试呗，一次不行再试另一次，直到试不下去，死了心也就不会觉得遗憾了啊。 俩人大年初二从家乡出发，计划大年初九直接飞往帝都，一个星期够玩，也避开了高峰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童妍觉得早已做足了心理建设，最后两个人还是闹翻了。 其直接结果就是…… 大年初八的晚上，童妍独自在经停的小机场枯坐。 原行程也不过就在一天之后，她就非得连这一天都不愿意多待——别说一天了，哪怕多一秒钟她都不想再跟姓莫的待一块儿，非要又是折腾手续又是赔钱地改机票。 已是深夜十一 分卷阅读43 点，起飞仍旧遥遥无期，上一程登机前的怀疑此时得到印证：天气原因导致航班延误，起飞时间待定。 得，别说到达时间肯定是次日，就连起飞时间也几乎能肯定是次日了。 同龄人大都是夜猫子，此时长假刚过，大家应该都不忙，找人聊天打发时间并不难，只是童妍此刻只觉得雪上加霜，毫无谈兴。 不过她没有谈兴，别人有。 蒙欣欣发微信来问：“喂喂喂，今天的游记怎么没发？我可一直等着呢！” 童妍出行喜欢即时写游记。她自来笔头极快，基本上吃完饭休息的半小时，或晚上睡前无事的半小时，就能出一篇几百字，发在朋友圈绝对算是洋洋洒洒了，配上精挑细选再仔细修图的九宫格，高级且不刷屏，十分赏心悦目。 蒙欣欣从小学开始就是她的文字铁粉，每次她随手写点什么，蒙欣欣一旦看到就必然会狗腿地大呼文豪前来观瞻，并留下彩虹屁至少一行——她不回应，就是这一行，她若回应，那么就会有新的彩虹屁继续冒。 半天等不到回复，蒙欣欣又追了一句：“哦哦，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嘿嘿玩得累了要早睡？还是在少儿不宜呀？” 最后这种猜测属于是可忍熟不可忍范畴，童妍终于被迫回复：“我在机场困守呢，还不知道几点能飞。” “哎？不是再过两天才回？我记错了？” “本来是明天，但我跟莫循吵架了，不想再玩，临时改机票了。” “啊？！！！什么情况啊？他又情商低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6 11:13:30~20191117 10:2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3031546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童妍撑着下巴望着蒙欣欣那条灵魂之问，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 莫循……这已经不是情商低的问题了，他们俩大概算是，根本性的三观不合吧。 这一次，促使她愤然改机票以致撞上这倒霉天气的，是早上的那一架。 这次是因为童妍不肯早起。 呃……说到底也还是那个旅行观念差异的问题，莫循注重经济效益，童妍则看重纯感性的个人体验，率性而为，随心所欲。 莫循早晨8点钟催她赶紧起床吃早餐出发，但童妍还没睡够。 她是周末节假日最好能睡到中午的人，这次出来好几天，已然有些疲了，何况昨晚…… 莫循第三遍强调车子9点来接不能迟到的时候，童妍终于受不了了，掀开压在脑袋上的枕头：“我们是自由行，怎么被你弄成跟团了？睡到自然醒自己开车去不行吗？” 莫循道：“可昨晚我跟老板娘讲好了的，免费车接车送是她帮我们买票附赠的福利，不要不是亏了吗？” 客观而言，莫循选择这个套餐是划算的：这个景点不让自驾进入，老板娘帮忙购买的票价与自行购买一样，但他们所住的民宿在半山腰，车子来接送，就省得他们还要开车下山到镇上的游客中心统一搭摆渡车再重新上山，省时省力。 但问题是车接送就得定时，出发得定时，可以想见回来也得定时，车上还有别人，你不能不为别人着想，不光早上起床时间有了限制，下午能玩到几点还得看n个陌生人的脸色。 头一晚办理入住时莫循没跟她商量就擅自做主接受了老板娘的接车预订，童妍当时就有些不爽，但想想九点出发也还好，可她没想到莫循明知道次日不能睡懒觉，后来还要折腾到那么晚才让她睡。 越吵越凶的关头，这也是让童妍十分窝火却又不好出口的一个点—— 几个小时前还亲密到癫狂、相爱到痴迷的两个人，怎么就能这样恶形恶状恶语相向？ 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这不是她想要的男朋友，所以，算了吧。 机场响起不知哪趟航班的登机通知，童妍满怀希望地竖起耳朵，又大失所望地耷拉下眼皮。 然后就看到了蒙欣欣刚发过来的一组聊天记录—— 循·绪：“替我劝劝她吧，多大点事啊，非要跟我分手……” 小新：“哎你这态度就不对啊，什么叫多大点事啊？对女生来说这很重要好吗？” 循·绪：“行行行，那我也跟她认错了道歉了啊，她还要怎么样？” 小新：“认错道歉了不起是吧？只要走了这一步就肯定要和好、她不原谅就是她的错了对吗？你们男生真当谈恋爱是解题啊，正确答案填上，不管走不走心，就肯定要判100分？问题是你真觉得自己错了吗？你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了吗？” 循·绪：“凭什么就一定是我的问题啊？她就没错吗？我还觉得她不对呢，出来玩花钱花时间，她赖床在家里不就得了，干嘛上外面赖来？我觉得她错我没错，但我还是愿意给她道歉认错，我 分卷阅读44 让步，说明我在乎她，反过来她却不愿意给我道歉认错，那也算了，还非要分手，你觉得谁问题比较大？” 小新：“……行吧，跟你说不清楚了……” 童妍看着莫循那种论调就来气，这就是典型的莫氏逻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俩的问题在哪里。 再次确认，这就是传说中的，三，观，不，合！ 童妍甚至懒得对这组对话作出任何回应，当然她知道蒙欣欣发这个聊天记录过来也不是要她继续通过她跟莫循吵架的，蒙欣欣不过是想要劝和，让她看到莫循有多努力地在挽回，大体可算是能力有限，可拳拳之心总还是好的，对她的感情是赤诚而炽烈的。 童妍当初终于决定和莫循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么劝自己的：我爱他，他爱我，感情足够深，铁杵磨成针？嗨，总之就是，总能磨合好吧，两个智商这么高的人，没可能这点事都做不到。 可事实证明，还真是做不到。 她对蒙欣欣换了个话题——其实也不算换话题，而是换了个槽点：“幸亏这次是我自己改的机票，明天就能领到延误险啦！” 买机票要不要带延误险也是她和莫循曾经争论的一个点。 童妍会看目标航班的准点率，若偏低她就会买延误险，但莫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买。 他给童妍讲了一通概率计算，结论是总体而言，从你一生中所能乘坐的所有航班来看，还是不买延误险划算；而且延误险就赔几百块钱，远远不能补偿你所耽误的时间，要来何用？ 童妍特别讨厌他给她卖弄什么数学啊逻辑啊理性分析这一套，讨厌到简直无限接近于生理性厌恶。 不就你学了个算是不那么纯文科的经济学专业吗？不就是你们专业的数学课是C类、我们专业的数学课只是D类吗？我只不过是没兴趣所以没报这个志愿而已，拼高考分数谁比谁强啊？我要是填了经济学说不定还轮不到你上了呢！ 强强联合，若能互补相融，那说出去就是花好月圆人生赢家。 可如果一山不容二虎，那绝对就分分钟能斗个你死我活。 若非如此，童妍和莫循，或许早上四五年都已经在一起，现在不是分手、而是已经结婚了吧？ 此时莫循就沉浸在这种苦恼之中：“你能不能别不依不饶地非要透过蒙欣欣还跟我吵架？我追了你四年，好不容易在一起，是奔着结婚去的，现在不到一年，你就因为这种事跟我分手？说出去你觉得你占理吗？延误险那个东西确实没用，你说你在那儿耽搁那么久，他说不定还要给你送到酒店开房休息，那不早抵上好几百块了？再算上你耗费的时间，你想想你时薪多少？相比之下那小几百块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计？” 童妍一看，气得立马将他拉黑，然后截图发给蒙欣欣。 蒙欣欣回以一个倒地吐血的表情。 童妍：“蒙欣欣我跟你说，不要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发给这个不知所谓的低能弱智！是谁透过你接着吵架啦？明明是他好吗？他一跟我讲道理，我就恨不得把他就地格杀再鞭尸！” 蒙欣欣又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好，好，算我错，我算是被他打败了……” 不过，和许多情侣间的吵架一样，童妍和莫循自从在一起之后这第一次大规模正式干仗，最终却被证明是虎头蛇尾的一架。 这是童妍有史以来遭遇的最折腾的一次误机。 半夜十二点多，这座小机场不知是要下班了还是收到确切消息暂时飞不了，就叫来三辆机场大巴，把他们这些滞留的人全都运到酒店去了。 酒店还挺远，可能是因为小地方机场附近没酒店？反正黑灯瞎火的童妍也看不清，再加上脑子都困糊涂了，基本已经转不动了。 酒店条件其实很不错，但谁有心思和时间享受呢？这么乌泱乌泱一飞机的人，分配好房间都两点了，童妍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换洗的内衣裤都在托运行李里，此时登机箱里的装备也就够她勉强洗澡洗脸，凑合着躺下都两点半了，结果四点钟电话就来了，催他们出发。 整整三车睡眼惺忪的人又坐上大巴回到机场，却根本没让飞，打听了一下，原因是头一晚滞留的航班有点多，航线饱和了，得排队慢慢来。 然后他们又被拉回酒店待上俩小时，又回来，如此总共反复了三次！ 等到好不容易轮到他们飞，都已经是次日下午了，以童妍这最能熬夜的年龄，都被折腾得脸色发青目光发直，同机许多或长或幼的人更是面有菜色，眼睛里都要转出了年轮。 待到飞机降落，童妍从低质量的补眠里被迫起身，满身疲惫与满心荒凉都达到了顶点。 自来并不脆弱多愁如她，此刻真是遭遇了平生仅见之孤独无助，也只想有人同行分担。 然而现实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还因为她向来不爱诉苦，这么奇葩的事也没挂到网上去求安慰，如今几乎无人知晓，各个社交APP上仍是一片按部就班歌舞升平，越发对比出整个世界都依 分卷阅读45 然故我地幸福着，就她一个在冷冷清清地受虐。 道理人人都懂，但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切切实实地体会到，无论自己发生什么事，地球都还是会转得好好的，就算她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也不会有人知道和关心。 呃……最后这个感觉肯定是夸张了，只是人在负能量爆棚的时候难免就会沮丧到极端。别的不论，至少蒙欣欣是知道的，也是关心的，她昨晚一直陪到童妍去了酒店才睡，早上起来也第一时间就来问情况了。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蒙欣欣甚至不在帝都，抵达了目的地也没法找她抱头痛哭一醉方休。 再想着一会儿取了行李还要排队打车，不知因为这拨大面积航班延误而累积起来的人潮得多么汹涌，队伍得排到哪个天荒地老去…… 童妍一时娇气到竟开始盘算能不能叫哪个有车的朋友来接。 不过与她交情铁到这地步的，这会儿基本上都还没车也不会开车，有车的……基本上不是同龄人，那么不是前辈就是领导，要么就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去支使的客户。 Jennie虽然年龄层级都已达到有车一族的标准，但她偏偏不好这口，始终信赖公共交通工具，只买房不买车。 于是，总之，童妍没有司机可以求助。 所以，当她疲惫不堪地拖着行李在出口看见莫循，被满脸心疼之中透着微微紧张胆怯的他不由分说地一手夺去行李一手揽入怀中时，她不但已经没力气与他生气，甚至瞬间变成一只丢了甲壳毫无防备的软体动物，被电流一般震撼的惊喜与感动准确击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7 10:26:54~20191118 10:1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3031546 5瓶；18632085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本来童妍觉得莫循能从天而降，替她拿行李分担情绪就已经够好的了，没想到他还带来了网约车。 这儿不像有些城市，网约车有专门的通道，容易叫容易找，这里的网约车因为还有点灰色，不能明着接送机，都只能伪装成送亲友而来，通常司机都会叫你到出发层或停车场去上车。童妍一个瘦弱女子，受了一天一夜的折磨，精气神都没了，拖着行李根本走不动，找路也让她颇有心理压力，所以这个选项基本一上来就被排除。 但莫循来了，这些就都不再是问题。 在车上，莫循搂着童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补觉。 但童妍不知是累过头了还是被他激起情绪有些兴奋，总之就是完全没法睡着，只能迷糊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天。 “你怎么比我早到啊？不是晚上的飞机吗？” “你都走了我还玩什么呀，而且你说分手还跑了，我急也急死了，赶紧也改机票了呗。” “你改到哪班了呀？我已经是改到有票的最早一班了啊！” “是啊，你改了之后你那班也没票了啊，连头等舱的全价票都没了，我找代理说一定要你那班，代理说都超售了，实在没办法，所以我最后改的是今天早上第一班。” “……擦！完美避过了昨晚的途中暴风雪是吗？” “是啊！我本来是想实在不行怎么也要改你后面那班的，一看航班管家全体延误就觉得不妙，果然，改今天早上第一班，真的比你还早到！” “好吧……” 这次特殊情况给他们提供了一路的谈资，于是都顾不上昨天那没和好所以也等于没吵完的架了。 也许，也是他们两个心照不宣，故意要让那一架不了了之。 三观不合，难以为继，如果不绕开，还怎么过得去？ 那次吵架在两个人心里都留下了痕迹。 莫循固然一直知道童妍对他是观望察看的态度，但他这是第一次领教了她真的可以说走就走，这让他的安全感又下降了好几个层级。 而在童妍这边，感受则更为复杂而矛盾些。 一方面，这次旅行没有任何意外和惊喜，俩人在一起多了确实更容易发生尖锐而激烈的冲突，这个认知得到了进一步强化，令她心有余悸，对两个人的未来越发不确定了。 另一方面，她又贪恋两个人最终还是能迅速和好的这种粘合度。这次的情况固然特殊，可这不正让人生发出一种“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感觉？ 而且，怪不得人家说真情侣不可能不吵架，吵得好还反而能增进感情呢，至少刚和好那两天，他们俩是幸福得简直一塌糊涂，让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常常忍不住回味，而这种回味令她既上瘾又羞耻。 寒假苦短，何况研究生往往不会像本科生一样等到开学才有事，春节长假结束没几天，莫循的导师先就有活儿召唤了。 两个人回到了上个学期那种半异地的良好状态，但因为各怀心事，原先微 分卷阅读46 妙的平衡已不复从前。 正因如此，不久童妍租的房子合同满一年，莫循就磨着她不要续租，而是搬出来独自住一间。 因为莫循总想来过夜，童妍再跟同学合租确实不方便，但她对此有些不确定，尤其是当莫循说到时会分担一半房租的时候。 童妍何等冰雪，怎能不明白其中含义？如果只是来看女友，那么就只是周末节假日会在一起而已，可如今是要从他并不宽裕的积蓄及研究生薪金里抽出大半来分担房租，性质就不同了，他完全有权利每天都来，俩人相当于正式同居。 果不其然，莫循接下来说的就是：“你没时间找房看房没关系，我来，我找个离你们所近的地铁站，这样我每天去学校也方便。” 童妍愕然：“你要搬过来？每天这样跑受得了？” 莫循却不以为然：“很多上班族都这样啊，何况我是男人，不算什么。我也没有特别早的课，早上可以避开高峰期上车，偶尔迟到或者不到也没什么，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段时间也不会很长，等我明年毕业，尽量找个离你近的公司，反正你们所附近全是券商投行，拿几个offer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咱们就都近了。” 童妍最终同意这个方案时，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但到底没有反对。 只要没分手，跟他住在一起是迟早的事，如今不过提前了一年，反正也要试，晚试不如早试，不行早分了早好啊。 而且，虽然对于跟他一起生活所必然发生的种种摩擦心怀畏惧，但…… 上次那一遭的结局，也让她有些回味无穷。 咳咳，怪不得人家说小两口吵架要床尾合呢，那不但能让两个人迅速冰释前嫌，而且……感受比常规更刺激更美妙啊！ 当时两个人胸中都情绪翻涌，既想要惩罚对方，也想要占有更多的对方来证明什么，于是激情澎湃，层出不穷…… 在童妍那么累的情况下，他们还在酒店房间紧锣密鼓地奋战了两天，而且是在刚刚才结束朝朝暮暮小蜜月的状态下，还能那么多次、而且每次都那么好！ 如果总能如此，偶尔吵上一架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吧。 两个人住到一起，刚开始一起看房敲定、搬家购物、共同布置房间，乍一听，颇有几分新婚燕尔般的温馨甜蜜吧？ 事实上也是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了。 比如买东西，莫循看重的是性价比，童妍看重的是颜值——有颜就有实用性啊，摆那儿干看也能让人心情愉悦不是？ 可首先，两个人关于好看的标准就不同，显而易见，一个直男一个软妹子，审美怎么可能统一得到一起去？ 至于说到性价比，那他们的争执就可称得上是长篇大论层层递进了。 莫循说从没见人这么没有经济头脑，挑东西只要喜欢就放购物车，价格都不看——关于这条他还有一个槽点：明明网购便宜又方便，她非要去实体店买。 童妍说很多东西事实证明网购和实体店就是不一样，东西确实没有实体店好，感觉也不一样，看到实物，手里摸着，才能更准确判断。 莫循说你那是心理作用，不行你店里看好了回来官方旗舰店下单不行吗？就算价格相同，往往也有满减啊折扣优惠券什么的。再说就算没有实体店的东西好，咱们现在是租房，要买那么好的干嘛，说不定你没多久就不喜欢了，买个不耐用的，将来咱们自己买房还可以直接扔了省得搬家麻烦。 童妍说购物看心情，当时想买就当时买了，憋着回来往往就没有购买欲了。 莫循说那不正好，说明你不是真的想买，正好冷静一下排除掉，而且你也可以看好了当场手机下单嘛。 童妍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你管你自己就行了，干涉我干嘛？而且不管租房买房我都想用好东西让自己心情舒畅有家的感觉呀，以后怎么处理是以后的事，用得着为了莫须有的将来委屈了现在？ 说到这里，她及时咽下了后面一句话：我有钱，用得起行吗？ 这话确实不好说，莫循现在只不过还是学生，将来不会挣得比她少，虽然他又用“经济头脑”这样的措辞来恶心她了，但她还是忍着没拿这个来以牙还牙，不让自己显得既没品又蠢，这是她的底线。 尽管如此，莫循还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倒是没多心，但这一点也是他要批驳的：“我知道你有钱，起薪就不低，未来也可期，将来还有我，会给你更多的保障。可是咱们还年轻，又一直在上升中，将来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么大手大脚，多少钱也不够你花。我们上学期做过调查的，就算是那些年薪百万的金领阶层，对应的消费也会让他们不堪重负，你只看着眼前，将来少不了要吃苦。” 童妍反问：“那么我问你，什么叫‘对应的消费’？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花钱也是对应的消费？就算我月光，就算我不存冬粮，这样过日子我才心里舒服，我才能缓解自己每天的工作压力，才觉得我每天加班加点看人脸色是值得的，ok？” 分卷阅读47 最后的妥协是，童妍看上的东西她都径直掏钱买下，而且不让莫循AA，剥夺他的指手画脚权。 于是作为补偿和弥补，莫循也自己买了一批他自己用的东西。 有些东西因此就重复或者多了，家里挤挤挨挨，也破坏了美感和整洁度。男人不太在乎这个，所以为此不舒服的主要是童妍。 但她也没再说什么，她理性地知道连莫循的东西她都想要买符合自己审美的这种冲动必须压制，否则就算他是她老公是她儿子，这控制欲也太夸张了。 童妍的原则是不会为了另一个人而改变自己，指的不光是不会为了迁就对方而委屈自己，个中含义也还有着这样一层。 她更不能让自己在柴米油盐中变得面目可憎不可理喻啊！ 但这种克制很痛苦，因为相比起前者的不委屈来，这却是一种委屈，另一种委屈——因为气苦和憋屈。 还有，莫循说童妍买东西不看价格这一点，让童妍有点敏感和介意。 他说的倒也没什么不对，应该也只是客观总结一下，以及，习惯性地借此彰显自己毕竟是理科也很强的经济系高材生，但听者有意啊。 童妍会忍不住想：我现在挣得比你多、也是花自己的钱，你都这样，要真像我同事开玩笑的那样，哪天我不上班了归你养呢？ 虽然童妍觉得自己肯定没有那一天，而且就算真那样，莫循也不会故意亏待她，甚至你也可以说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肯不肯为她花钱并不是唯一和最重要的判断标准，但现实如何没那么重要，作为女人，童妍也会不能免俗地想要男友一个态度。 两个人将来不会缺钱这一点并无悬念，但有没有钱，与愿不愿意给自己和对方花钱，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联系，这个世界上的抠门富豪太多了。 像是作为对这件事的一个佐证一般，这年夏天刚开始时，发生了一件事。 第25章 那天是周末，难得清闲，童妍跟莫循外出玩耍，觉得有点晒，就在路过的一家屈臣氏买了款防晒霜。 确切地说，是一瓶防晒喷雾。 童妍买的时候没多想，只顾着好用，尤其因为人就在外面，她更多的考虑就是在公共场合，在身上涂涂抹抹揉来揉去总不雅观，喷雾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这个问题了。 没想到后来要过地铁安检时，就因为这瓶防晒喷雾，她被拦下来了。本文由群 号—78609/9895整理 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开心，何况童妍这是刚买的喷雾，东西直接扔了感觉可惜又浪费，不由下意识地抱怨顶撞了两句。 安检员就说，让他们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两站之外，没有合适的公交车，高峰期打车也不容易，走过去则有点远，地铁是最佳选择了。 莫循看了一眼童妍的脸色，不假思索地过来，开始据理力争。 他首先亮明了俩人的在读及毕业学校，出发点明显在于证明自己有文化高素质，说话可信，不是无理取闹等，但旁边的童妍尴尬癌顿时就犯了。 不要提学校不要提学校好吗？？？在外面跟人起冲突，不管谁有理，在这全民毒舌的年代，都可能给学校抹黑进而让自己更没脸，他难道不明白？ 然后，莫循声称自己是化学系的研究生——得，可算是给他机会过一过“理科生”的瘾了对吧？他说：“我跟你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不会燃爆，不信你拿个打火机来，我倒出里面的粉末点给你看！” 接着，他又指明童妍是律师，就这样被拉入战局的童妍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对着莫循要求工作人员拿来的那一纸规定，抠字眼说列举的违禁品中并没有“防晒霜”字样。 莫循更补充：“我们春节才从南方旅游回来，这东西我们上高铁、在外地乘地铁都没问题，怎么这儿就不行了呢？” 工作人员应对自如：“外地是外地，咱们这儿有咱们这儿自己的规定。” 要论跟执法部门扯皮，就算童妍不是做诉讼的，那也比莫循见过的猪跑多多了。她知道他们说的这些都是没用的，没用的，规定乃至法律措辞不够严谨的情况多了去了，但解释权还是在执行部门啊，就算不合理，你还能怎么着啊？为了这一瓶防晒喷雾报警还是闹上法庭？ 但这些话她都没说，她知道在外面要分清立场，这是她男朋友，他是在维护她，而且他们俩并非完全不占理，她如果不跟他站一边，那就更难看了。 而那边厢，斗志昂扬的莫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按照地铁值班站长的建议，到一旁打投诉电话去了，呃，估计站长也被他缠得没办法，想让他找到个上级部门支持以便自己无过放行了事。 童妍有些难堪却又别无选择地站在莫循身旁，听他将刚才那些反驳理由一条一条地又对着电话里的客服说了一遍，等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肯放弃。 旁边经过的人都行色匆匆，虽不至于停下来围观指点，但也都探头探脑。 不看才怪呢， 分卷阅读48 俊男美女，安检纠纷，都是亮点啊，不把他们拍下来挂网上就已经够厚道了好吗！ 还好，那天那件事虽然让童妍觉得度秒如年，但实际上前前后后也只持续了半个小时，莫循到底没像童妍所担心的那样没完没了，但俩人继续玩耍的心情也没了。 难得莫循会看脸色一次，他后来平静下来之后，有些担心地问童妍：“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跟他们争？” 童妍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没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只是一开始就知道你跟他们说什么也没用，这可不是辩论场，不以输赢定结果。但人生嘛，总有这样的时候，你明知道没用，可不争上一番心里也实在过不去的。” 童妍说的这些并非搪塞，但却不是她内心不快的重点。 她在意的是，莫循这较真的性子啊…… 她以前更多想的是不喜欢他跟她较真，现在则进一步确定了，他跟别人较真，也不是什么可以让她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事。 以后可怎么好哦！她或许能慢慢习惯他跟她较真，可他跟别人较真而带来的不便，真是这么容易消化的吗？ 还有，他为了一瓶防晒喷雾较劲半天，虽然是为了争口气，但也难免给人小气的印象，好像是舍不得这点钱似的。 以他的条件，不是应该像传说中的霸道总裁那样，潇洒扔下一句“算了不就一瓶防晒喷雾吗，送他们了我给你另买”吗？ 当然，这是开玩笑了，如果真是霸总，也不存在乘地铁的问题了，私人专车随时伺候啊！ 说来也是尴尬，莫循责怪童妍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的同时，童妍也暗搓搓腹诽他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他们学校文科的硕士就两年，所以研一的暑假就已经不太像真正的暑假，毕竟研二开学就要开始该出国的准备出国、该工作的找工作，同时又是实习又是毕业论文的，还有期刊论文发表的压力。 但相比之下，假期还是会比学期中清闲一些的，大多数时候莫循都在家，又可以像一年前那样，每天接送童妍上下班。 照理说这样两个人就可以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了吧？可是不，他们俩还是每天都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 因为没人愿意做饭。 两个人其他家务不多，做饭就算是最大的活儿了，因而其地位显得十分之突出。 童妍跟大多数独生子女一样，本来是不会做饭的，但刚开始出来跟同学合租那段时间，两个女孩都不怎么忙，也有着强烈的新鲜劲儿，于是好好研习了一番厨艺，基本的饭菜面条都能做了。 但后来太忙，童妍就懒得再做，此时莫循有空，她不由就憧憬他能做饭，那才是真正弥漫着甜蜜生活气息的二人世界啊！ 但莫循也不肯做。 他不会，也没兴趣，不想学。 而且他以童妍自身的情况说理：“你看你当时玩会了不也就是一时兴趣罢了，现在手艺早没了吧？我现在白白折腾，回头没多久也肯定没空继续，何必呢！” 你要说他大男子主义吧，那也不是，他也没让童妍做啊，他就觉得每天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不挺好的吗？ （童颜腹诽：这会儿你就不心疼钱不计算经济损失了？） 你说这样不健康，他说以后真有了孩子，家里肯定就请阿姨了，老人也会来帮忙，到时反正也不会有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操这个心。 是了，他们这样两口子都忙的情况，将来跟老人同住是逃不开的了。 童妍对这个状况并没有太清晰的概念，但平常道听途说的恐怖婆媳问题代际冲突，让她本能地警惕而抵触。 也不怪她人云亦云，以她这么强的个性，连自己妈都觉得成年后再一起住是件难以忍受的事呢，要她如何对婆婆有太高的期待？ 话说，童妍在所里能够相交的人当然远不止Jennie一个，只是大家都忙，能够这么频繁约在一起的人不会太多而已。 有一天所里一位学姐过生日，几位密友组织了饭局为她庆祝，那位学姐跟Jennie是大学同学，所以Jennie也在其列，还有同期进所的末末师姐，俩人并拉上了讨喜的童妍。 那是童妍第一次360°无死角全方位沉浸式地身处已婚已育妇女大型吐槽现场，两个女人加两个观众凑成一台大戏，令她叹为观止。 简言之，这位寿星佬姐姐是个妥妥的受气包。 你从前都以为律师——尤其是这种名校高学历事业也成功的律师，就肯定都是强攻+硬骨头吧？看看，人生阅历不够，经见的世面不够多了吧？ 如同什么地方都有好人坏人一样，任何职业也都会囊括各种性格的人，所以什么时候都不要贴标签才是正理。 寿星佬姐姐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但也仍要对同住的公婆做小伏低，饶是如此，她家里还是每周都要召开一次针对她的集体批斗会，批斗的点都是“你对我们老人这是什么脸色”这样欲加之罪的点。 分卷阅读49 谁忙了一天带着未尽的工作压力回到家不想放松一下尽情释放自己的疲惫？何况她被他们折磨出了越来越严重的抑郁倾向，那不就更不可能有好脸色了嘛！ 童妍不解：“你是养家的那个，难道不是应该他们看你脸色？” 寿星佬姐姐苦笑：“你说的那是他们怕离婚的状况，其实真正怕离婚的是我啊！就因为我是挣钱的，要是离了婚，他们分走我的财产，带走我的娃，回老家另娶个年轻漂亮的，你说我这半辈子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了？” 童妍无语。 她觉得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过得这么痛苦，哪怕花钱买自由都是应该的呀，也算是破财消灾了嘛！ 但她如此提了一句，寿星佬姐姐并未回应，她也就乖觉地闭了嘴。 每个人理念不同，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而且你没结过婚，不足以去谈真正的人生，你觉得可以，别人未必行，真轮到你头上，你也未必行。 相比之下，末末师姐作为同样经历过生子后婆媳矛盾的主儿，说出来的话就有参考价值的多了。 “我当时也是产后抑郁，成天想哭，想离婚。” 童妍震惊了，她真的从来没听末末师姐说过这一段……一直看她呈现出来的状态都挺好，原来是因为自己太年少且没有经验，所以不足以作为倾诉对象吗？ “但后来我有一天突然就想通了，撕破脸啊，干嘛不呢！说到底我为什么怕得罪我婆婆？怕被人说不孝？怕他家亲戚怎么看我？拉倒吧！我要他们看？他们说我就能少层皮？我一辈子不跟他家人来往又能怎么样了吧！ “我就直接跟我老公说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吧，离也行，能协议协议，不能协议法庭见呗，我一律师还怕打官司不成？我老公开始也是低眉顺眼地哄我说他妈年纪大了，蹦跶不了几年，我说不，不一定，现在人越来越长寿，你妈成天自顾自地养生，我成天气闷难受，不见得我就熬得过她了，恐怕我英年早逝了她还活得好好的呢！ “好在我老公也是个明白人，他其实比我还要早懂得陪你一辈子的人不是父母不是孩子而是另一半的道理，所以他马上就出面把他妈劝回去了，以后都不让再来我家，我去他家可以，那也要看我乐意，不乐意他就自己带孩子回去。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要不我能这么其乐融融地生了二胎呢！而且呀，我后来发现我婆婆拿来压我的那些话都是吹牛，她在我公公家人缘不要太差好吗！我是说呢，我也是个正常人啊，怎么我这么讨厌的人别人就能那么喜欢？怪不得不管我怎么作，我公公家的人都还是那么喜欢我呢！” 这次，童妍没多嘴，只看了看寿星佬满眼艳羡之后若有所思的表情。 比起童妍那“不谙世事”的童言童语来，末末师姐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只是到底能不能效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末末师姐这段话真正的重点是什么？“我老公也是个明白人”啊！关键不在别人，还是在夫妻俩自己身上，男女主个性都不一样，别人的经验，未必就能照搬到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9 09:59:36~20191120 09:3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V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这天童妍早下班，因为晚上有越洋电话会议，老板照例让大家都早点回去，到时在家里开会，以免在所里待到不知几点，回家时间尴尬，交通也不方便。 因为是突然早归，莫循来不及出门去接，童妍也不以为意，就自己回来了。 但进门却看到他又在打游戏。 虽然知道他不做饭，对此不应有任何期待，童妍还是希望能到家就见他有所表示，哪怕只是在研究今天吃什么呢？就算是叫外卖，就算是出去吃，吃什么和去哪家吃，不都是每个人每天面临的世纪之问嘛！ 而莫循明显没想到童妍这么早就到家——她刚才出发前已经通知他了，照理说他应该对她到达的时间有预估的，所以明显的，他是沉浸在游戏中失去了时间感呗。 莫循也知道童妍对他打游戏有反感，所以一见她进门就措手不及，做贼一样地手忙脚乱了一番，两个人一时间都不自在到了极点。 童妍知道说这些很没意思很讨人嫌，甚至讨自己嫌，但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还是让她忍不住出言轻嘲：“你上次不是说谁谁谁这个暑假都在忙着实习找关系呢吗？现在就业形势严峻，你就算没什么特别的事，也不至于这么闲极无聊吧？” 莫循遇强则强，也本能地硬顶道：“他导师是个刚回国没两年的副教授，还没拿到tenure（终身教职）的，能跟我比吗？你知道我导师在录取我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说‘你们出去说是我的学生，要是offer不雪片一样飞来，那就是我的失败’。”b 分卷阅读50 r 　　又来了又来了！ 童妍就见不得他这狂傲样！ 她忍了忍，勉强将气咽回去一半，无法就此罢休，但还是换了个温和点的方向：“就算不用搞专业，看看闲书啊电影什么的不行吗？” 莫循也软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论文遇到个小瓶颈，今天一直有点不爽，就想打打游戏放松一下。” 童妍不赞成：“这只会消耗你的精神，你看你最近老说睡眠不好，可能就跟这个有关系。” 童妍也不是瞎猜的，她有她的经验。从前她也迷过些小游戏，一玩就容易影响睡眠，闭上眼睛要么全是在线斗地主的扑克牌，要么全是俄罗斯方块在往下掉，或者就是祖玛的彩色珠子滚来滚去，贪吃蛇爬来爬去……以此类推，莫循这晚上合上眼看到的风光也不会太好。 但他仍倔强地摆出一脸不以为然：“我有我的解压方式，这就是我的解压方式。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这不都关上了嘛！咱们一会儿吃什么？” 童妍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满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这不是能一起过日子的人吧…… 而说到过日子，你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 对于童妍来说，无可避免地，那就是简桐了。 人工作之后就会渐渐与旧友疏远，朋友圈一再缩小，渐渐淘出最精华的那几个。 说起来，上次跟简桐见面，还是去年国庆的那次聚餐了。 那天，童妍发现简桐又在给自己剥壳拆肉的时候，忍无可忍地爆出一句：“简桐，你好像我妈呀！” 当时大家正动摇地想着他俩之间会不会此前都被误会了，其实并没有爱情的成分，而是比友情更深的亲情呢，童妍这句话砸出来，正正印证了这种猜测。 于是大家一愣之下，噗的笑翻。 而简桐举着两只戴着油乎乎手套的手，一脸没脾气加无语地看着童妍。 童妍则满脸说不出来的苦，吐槽的匣子顿时就打开了：“你们都不知道，我自从上大学后可怕回家了，以前我妈还挺正常的，我上大学后吧，她隔几个月才见我一次，简直变态你们知道吗？成天嫌我瘦！时时刻刻都在变着法子要养胖我！” “问题是你确实瘦啊！” “她养了我那么多年，我瘦不瘦她还不知道吗？这我也没办法呀，再说我又没有不健康，而且我胖不起来的基因是打谁那儿来的？不就是她老人家嘛！可她倒好，每天下午四点钟，小锅里炖的油乎乎的肉汤，就盛一碗出来非要我喝，说这是纯肉汤，最补，先把精华给我，回头里面加了别的菜就不够纯了。哎呀我的天啊！给她看了好多次专家说的汤里根本没什么营养，主要就是脂肪，可她……” “没毛病啊，你妈就想让你喝脂肪，嫌你瘦不是？” “……哎，我现在上了班估计比以前还能憔悴点，而且回家间隔更长、待家时间更短，所以现在想到春节回家我都心里发怵！我妈还是那种温柔的执拗型你们知道吗？她不会骂我凶我，我说不喝，她就端着汤碗守在我房间门口，就那样眼巴巴地看着我，直到我自己熬不过去出来把汤喝了才算完……这是被要挟被强迫啊难道你们不觉得？我就算本来想喝，被那样来一遭也没胃口了！” 同学们哈哈大笑，不过也有人懂事地说这是感天动地的母爱呀。 童妍的吐槽却实在是真心的，而且这其中还藏着一层她无法出口的含义。 她就是在面对那样一个妈妈的时候，完全理解了爸爸当年的出轨。 出轨是不对，可……一份无法切合你需求、却偏偏是密密匝匝缠绕得你喘不过气来的爱，委实会激发出人对自由的渴望，想要逃走。 那天，关于自作主张给童妍布菜一事，简桐再次做出了解释：“我看你隔不了两分钟就看一次手机，根本没法戴手套，这不才帮你拆的嘛！” 同学们一听，顿时又闹起来：“你看，你看，童妍这就是你不对了，不带男朋友来吧，又这么牵挂，跟我们在一起都不专心，老在看手机算怎么回事啊！” 童妍辩解：“我看手机可不是谈恋爱，是工作啊天地良心，不知道律师都是属牲口的嘛……” 然后她又道：“不过其实我也真不戴手套，戴了手套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剥壳了，手感怪怪的。” 简桐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但你不戴手套，手油了也一样没法看手机，还是得我来。” 同学们拍案惊叹：“这就是女强人身后的男人啊！” 童妍与简桐的亲近摆在台面上，不藏掖不遮掩，大家也就反而坦荡了，该开玩笑开玩笑，只是此时已经完全把他们当作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情况了。 然而童妍却上了心。 毕竟，别人不知道，她还是清楚的，简桐是真的……仍然很认真。 童妍对妈妈的估计完全没错，那年春节回家，她确实感受到了妈妈比以往更加变本加厉的汹涌母爱，不由庆幸自己有先 分卷阅读51 见之明，早早就答应了莫循过完年初一就去旅行的提议。 只是这样一来，她一年到头回家一次，却连过年都满打满算只待了五天，委实有些凉薄了，爸爸还好，春节期间基本都在忙，妈妈却是闲着，正需要有人陪伴，她心里对妈妈也不是不愧疚的。 这世间能算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的，这样的爱算一个。 也因此，不管有没有莫循，童妍对简桐……真有些不敢想。 不过与Jennie聊起来，Jennie却认为：“其实跟你爸妈这种男强女弱男主外女主内的组合原理相同，女人如果事业不错的话，身后可能是更需要一个这样的男人吧，你跟莫循啊，太强强联合了，以后等他工作了，你们俩更得龙争虎斗鸡犬不宁的。” 童妍叹气，谁说不是呢？ 可她又想起了另一个例子：“鸡汤里说爱情和婚姻里双方要势均力敌，其实也有道理。我爸单位的两个老领导，一位正职，一位副职，正职男的，副职女的。他们俩也婚内出轨，但跟我爸不同，他们是动真格的，最后真的各自离婚然后结婚了。” Jennie骇笑：“你爸单位事儿还真多！” 童妍耸耸肩：“要不怎么了解内情的人都说娱乐圈全是男欢女爱风月场呢，在那个环境里待一阵就不会相信爱情了，连我爸他们那种不能算是圈内人的文艺工作者都是这样啊……反正吧，我们三家很熟，所以我对那对伯伯和阿姨的情况都很清楚，阿姨原来那位前夫，就跟简桐挺像的。比起另外这位伯伯来，她前夫其貌不扬，也没什么才华可言，但为人特别勤劳憨厚，直到离婚之前，我们上她家做客都还感觉不到任何风浪呢，她前夫还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为她张罗着招待客人，做足门面。” Jennie好奇了：“那后来你这阿姨再婚后满意吗？别说有这么大的矛盾了，就算感情好得不得了，当惯了领导的那位伯伯也不可能做到这样吧？” 童妍道：“确实不一样，但他们俩再婚后感情一直都很好，总是出双入对的，但是人前举止得体，让人看着舒服，不会觉得他们是奸夫淫妇什么的。所以我想啊，在他们各自原来的婚姻里，那两位弱势的叔叔和伯母，他们的单方面付出并不能换来理所当然的幸福啊。” Jennie想了想：“听你说这意思，这俩人离婚再婚时都人到中年了吧？” 童妍点头：“何止，都接近老年了，各自的女儿都二三十了。” Jennie摊手：“你看，这才是关键吧？他们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已经过去了，孩子都大了不用操心了，而且都是女儿的话，就算结婚生子也往往是婆家管，运气好的话娘家根本没什么压力，他们当然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风花雪月当中去啦！人生第二春啊，可不美呢吗？搞不好他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为什么早没离啊？趁年轻早点在一起不好吗？你就这么想吧，早些年他们得操心娃，必须得一个人为家庭多付出一些的时候，他们俩谁上？就算一个人愿意牺牲，能有这种幸福感吗？这人还能继续在对方眼中保持魅力吗？” 童妍醍醐灌顶：“……你为什么这么有经验的样子！” Jennie撇嘴：“虽然我大龄未婚，挡不住我周围全是陷在七年之痒中年危机里的同龄人啊，看多了猪跑，听吐槽也听破红尘了！除非你就是要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吧，但凡要接地气儿，那肯定简桐更合适。” 说到最后，Jennie还免不了补充一句：“唉！反正你至少有得选啊！莫循也好，简桐也好，本来就人无完人，他们俩呀，在我看来都是良人，你不过是在纠结到底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而已，哪像我，哎……” 人生之事大抵如此，此之蜜糖彼之砒霜，所以人和人之间才会如此难以相互理解，所以人在面对没踏出的那一步时才会那么纠结为难。 第27章 与莫循这日渐平淡、甜蜜不再汹涌、冲突也暂时不再尖锐的小日子里，童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微妙。 许多情侣吵架时女孩都喜欢提分手，这是相处大忌，但也很难杜绝。 因为对大多数女孩而言，正因为她们不是真的想分手，所以才会频频以此为武器出招，其实是暗示对方不但要改正，而且要来使劲哄自己，然后就可以幸福大爆发一次了。 所以那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情趣。 但童妍做不到。 她如果说分手，那就是真的想分手。 上次情况特殊，排除不论吧，但这样的特殊情况一生能有几回？若再来一次，加上她答应跟莫循在一起时所提的那个“不能纠缠”的条件，那八成就会真的分了。 对于莫循，对于两个人的这段感情，童妍的感性和理性并不完全一致，所以她格外纠结，也格外谨慎。 但分手的冲动常在嘴边却不能出口，也没有因此而得到宣泄解决的途径，她心中不免积郁日重。 如果说童妍早就料到她和莫循最终还是会分手，那么她完全没有料 分卷阅读52 到的是，导致他们分手的那个导火索。 从前童妍不是很烦莫循不会说话不会做人，容易得罪人吗？所以她一直觉得这方面他们俩若有矛盾，那也肯定是他跟她周围的人处不来而导致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终问题却出在原以为十分包容豁达的自己，无法与莫循的朋友相处这上面。 莫循搬来与童妍一起住之后，童妍发现他有个习惯——特别爱招人……嗯，某个特定的人，来家里住。 说起来也是他们租房的时候运气好，这本来是一套一居室，房东从前装修的时候觉得客厅和卧室空间都大得有点没必要，于是加隔了间很小的保姆房。 嗯，很小，就能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而且唯一的窗户是对着走廊，轻易不好拉开窗帘，就算拉开采光也不好。 房东本来以为这样就能租出两居室的价格了，可后来发现能租得起的人看不上这间小保姆房，招来的都是些素质较低的租客，以群租为目的，假作一俩人租下，然后收住许多人，弄得房子乌烟瘴气，被迫重新装修不算，还被查过，罚了一大笔。 房东就此死了心，明白为这点钱搭进去的省心清净甚是不划算，于是仍以一居室的价格出租，只是对房客的素质和征信有了要求。 不用说，莫循和童妍这样的若还不符合要求，那么谁还能符合？ 房子是莫循找到的，他对于自己这个用一居室的租金租到两居室的运气和眼光十分自豪，但童妍对于多出来的这间保姆房，主要认知就是用来放东西，给客人住那是以防万一的情况罢了。 她的同学朋友她很少邀请过来住，也就是蒙欣欣那样过命的交情，来京出差时如果赶上活儿结束时是周末，想多待两天，看看童妍也逛逛景点，她才会让蒙欣欣退了酒店就搬过来。 蒙欣欣跟她不必见外，换成任何别人，她都有点嫌磕碜。 可想而知，莫循这性子，本来是比童妍还要不愿意招待外人来家住的，但却有个例外。 他的一位师兄。 童妍更不是孤僻的人，她对这件事之没有意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只是心里暗自意外。 她原以为莫循舍得留宿的怎么也该是比蒙欣欣于她而言关系更亲近的人吧，可第一次见这位师兄，她发现莫循跟他其实根本就不太熟，好多对方的信息莫循都不太了解。 回屋后详细问起来，她才知道这位一看就年长过头的师兄本来跟莫循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只是在莫循的导师手下读过在职博士，他是长时间混商场的人，工作经验社会经验都很足，某些方面可能正好与导师互补，同时那手彩虹屁又拍得导师飘飘然，所以导师特别欣赏他，一有机会就请他回来给学弟学妹们做讲座，并召集门生们与他吃饭交流，莫循就是这样与他结识的。 听到这个来龙去脉之后，童妍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怎么会愿意屈尊住他们这儿啊…… 莫循骄傲地说：“师兄刚不是说了嘛，他刚毕业那会儿还是跟兄弟们住群租房呢，咱们这儿条件比他当时好太多了，而且他从来不挑剔这些，出行头等舱能坐，经济舱也能坐，酒店更是哪儿方便住哪儿，反正他没有任何睡眠障碍，都是倒头就着，什么环境下都睡眠质量一流，出去徒步住大通铺，到同学家打地铺，对他都是小意思。” 也难怪莫循更崇拜对方了，他觉得这位师兄是个绝对的高人，不摆架子不拘小节，能上能下能屈能伸，成大事舍他其谁。在莫循就要毕业开始工作的关头，无论在人脉发展还是经验学习上，他都比往常更上心些，这个难得平易近人的高职位师兄，是他一旦结交就感恩戴德万分珍惜的贵人。 他甚至也替童妍考虑到了，师兄自己及其资源人脉，对于童妍拓展业务发展客户也很有帮助啊。 童妍也看出来了，师兄很能来事，说话语气和表情都轻快，虽然不算多么幽默诙谐，但起码态度是让人很舒服的。 所以她一开始对于师兄来家住也挺欢迎，如果非说感觉上有什么不对劲嘛…… 那也就是好奇一下师兄每次不也都是来出差的么？跟蒙欣欣一样啊，那不是应该有公司安排酒店吗，为什么不去住呢？难道是为了给公司省钱？ 这种事凹在艰难时期的老党员身上那肯定是高风亮节感天动地，放在现在却是完全没必要而且奇怪了。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童妍闲聊时还是跟Jennie提起过。 Jennie经见的事自然比她多得海了去了：“他们公司可能不是行政统一给订酒店，而是给个出差标准，他拿发票回去报销，现在他不住酒店，只要能弄些发票回去，这钱不就进自己腰包了？” 童妍目瞪口呆。 对于他的收入来说，这就是小钱吧，居然还要贪？ 不过虽然细想有些膈应，童妍毕竟不是小心眼的人。反正这事也没伤害到她，就算是损害了师兄所在公司的利益和财务管理制度，说到底也是可大可小，若他与老板关系好，说不定明说都没什么问题。 分卷阅读53 所以这事她就当不知道呗，何必介意。 与此相关的，还有些让童妍觉得无关痛痒的小细节，虽然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但她也都忽略不计了。 譬如这人不管是首次还是第多少次登门，住了也就白住，连基本的提袋水果的礼貌都没有。童妍毕竟是年轻人，对这些传统礼数不太放在心上，也不是真缺他什么东西，不带就不带了呗。 师兄来帝都出差的机会委实不少，而童妍和莫循所住的这个地段吧，确实得天独厚，回学校交通方便，到最核心的金融商圈也是步行距离，他住他们家简直再便利不过了。 他留宿的机会多了之后，童妍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慢慢越落越低了。 她觉得这人话太多。 很多女生会容易崇拜油嘴滑舌的男生——嗯，往往是文科男，觉得对方有见识反应快，还风趣，总之就是聪明厉害。 童妍自己就是聪明厉害的女生，她不崇拜这种男生，如同她不崇拜莫循。 所以这一点，师兄减分。 关于话多，只是单纯的数量和频率就能让他减分，何况后来他说话的内容和态度也减分。 听他说话越多，童妍越觉得他自以为是，尤其是就法律问题进行点评和解析时。 诚然，他在他的领域，可能对法律的理解和运用比童妍甚至更资深的律师都要精专，童妍当初不也“不耻下问”地请教过莫循、才给了他终于把她变成女朋友的机会呢吗？可就算再精专，措辞绝对态度跋扈，就不会令人信服了，更何况童妍才是律师，他当着她的面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我是在指教你”的态度？甚至好像他这样强加于人地“指教”童妍，还是童妍的荣幸，眉眼间都在暗示着“多亏咱俩关系好呀，看我对你多好，什么都跟你慷慨分享，能和我这么高智商的天才前辈结交，你小丫头福分不浅”。 童妍也不喜欢他那种托大的姿态。虽然不是对她，但常常见他说与某人约在某时某地会面，而她和莫循建议他的稳妥出行时间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他给出的理由则是“对方虽然是大牛，但我跟他关系很好，不用守时”，这是令第三人听起来也不会舒服的，甚至会给童妍一种“赖在我家不肯走”的感觉。 这些都是工作上有关的事了，而既然在家住，也难免涉及生活事宜。 这位师兄屡次提及自己和太太都是完全不会做家务的人，也很懒，怕麻烦，从来不愿意带孩子出去玩，所以孩子已经六岁了，生于上海长于上海，别说火遍全国的迪士尼了，连一直在那儿的外滩动物园什么的都没去过，更别提离开上海出去旅行了。 童妍还远没到关心育儿的阶段，只是把自己当孩子将心比心，也觉得这太过分了吧，孩子得多作孽才会投生到这户人家？更夸张的是这人提起这些事竟是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什么意思？我是上等人，只关心高大上的事情，不为凡间俗世操劳奔忙呗？ 每每想到这里，童妍就会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与己无关的事这么闹心。 因为从本质上而言，莫循不也是这样的吗？不愿做饭不肯做家务，觉得这些是低等劳动，配不上他高智商天才的身份。这一点上他和师兄至多也就有个程度区别罢了，而且他们俩现在未婚未育，并没太多俗务可为之奔波，论程度也还太早，若真到了那个阶段，莫循说不定就连程度上也跟这个师兄一样了。 平心而论，童妍自己过去虽未细想过，但多少也有些这样的娇骄之气吧，可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对年长朋友的生活有了观察与总结，为所里接到的家庭案件有所触动并反思，她就有了转变。 其实真正的牛人，并不是高高在上不接地气儿的。 现实中令人崇拜的，是所里那位女合伙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每个周末都能晒出如美食博客一般赏心悦目的爱心餐点九宫格；是那位气质超群的男客户，陪女儿参加童模大赛，现场将组委会统一发放的简单白T改成袖子和背部三只美丽的大蝴蝶结，装饰和型都出来了，水平堪比专业服装设计师；是那位虽然年纪不大就秃顶凸腹的法官师兄，常常独自一人带娃外出旅行，晒出来的照片虽然没有妈妈们那么精致，却处处都是用心。 那样的人，生活事业两不误，才是真正的强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1 09:44:25~20191122 09:0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3031546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这晚，莫循同又来留宿的师兄聊完意犹未尽，躺在床上时，感慨地同童妍说起师兄很不容易，嫂子产后抑郁一直没有康复，他又要忙事业又要操心嫂子，所以说男人身上的担子啊…… 童妍心里冷笑：你倒是够能理解人家的，除了被单方面的言论洗脑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你 分卷阅读54 也是这样的人吧！ 童妍心里愤愤，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冷眼发问：“产后抑郁？不是孩子都六岁了吗？还没好？” 莫循说：“这不去年又生了二宝呢吗？” 童妍：“……原来抑郁症都没好，就又‘产’一次？” 莫循：“嗯，应该是复发了。” 童妍：“照理说应该吃抗抑郁的药啊，那个是西药，服药期间不能怀孕，我们所有位女律师就是这样，所以还在等抑郁症治愈了才要孩子。他们是压根就没去看没治疗吧？” 莫循：“可能……人家的私事，我没细问，就知道是嫂子跟丈母娘关系不好，丈母娘特别强势，动不动就骂人。哎，所以说女人总怕婆媳关系什么的，其实跟自己妈也未必就处得来，可能都是冤枉婆婆……” 童妍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拜托！女儿女婿什么家务都不会干也没有意愿学，倒是一个接一个地生娃给老人增添负担，丈母娘一大把年纪，不但得伺候两个大的，还得一个接一个伺候小的，换谁不骂人？” 莫循：“……童妍，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对师兄意见很大似的？” 在莫循明确提出这个问题之前，童妍其实并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师兄的反感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 她此前只是无意识地开始越来越不愿意与这个师兄交流，甚至不愿意与他共处一室，所以每次他再来住，她都借口忙工作，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有时若他来得晚，她甚至照面都懒得出来跟他打，就当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吧。 这天晚上，师兄又来了。 童妍再度关上房门，将两个促膝长谈的男人留在客厅自便。 但她今晚其实不忙。 需要处理的工作很快就处理得七七八八，她对着电脑，一时有些空虚失焦。 突然想起，已经好久都没登录过PC版QQ了。 她点击登录按钮时，无可否认地，心里有一种不太想去面对的期待。 久违的界面很快从电脑屏幕右侧升起，她习惯性地迅速点了最小化。 然后她看着右下角的那个图标，良久，并没有某个头像跳闪。 嗯，那个人……他也已经不再守候了吧。 真的已经很久没再见了。去年国庆，他们一年一度的中学同学聚会没能进行，童妍当时是刚好所里团建，还有同学是公司旅游，另外有回老家结婚的，出差的，外地培训的，七七八八就凑不齐人了，于是就没组织起来。 春节回家，大家也是时间短，各自都安排不过来，聚会的提议也就不了了之。 有的传统，可能就这样丢了吧，有些人，也就这样走散了。 童妍微微自嘲地笑了一下，摇摇头，收回目光，漫无目的地挪动鼠标。 不知多久以来了，工作之余难能可贵的时间都留给了莫循，童妍惊觉自己已经不会独处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书？时间太碎片，今晚肯定是看不完的，而下一次看书的时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了。 追剧？同上。 看单集综艺？貌似现在也是跟连续剧一样，要一直追完一季才能罢休的了。 那要么就看电影吧？…… 童妍刚准备去搜个电影推荐清单来挑选呢，突然就看到QQ在跳了。 是那个熟悉的头像。 她点开对话框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感慨到有些想要流泪。 JT：“（微笑）好久不见！” 童妍揉了揉眼睛，也回了一句：“嗯，很久都忘了登这个了。” JT：“很忙吧？” 童言：“是有点。” JT：“律师是这样的，有空还是要尽量多休息，保重身体。” 童言：“嗯。你最近还好吧？” JT：“就那样，老样子（微笑）” 童妍微微怔忡。 简简单单三个字，老样子，仿佛道尽了一切。 童言：“看朋友圈你是到武汉去了？” JT：“嗯，跟同事去出差，现在在回京的动车上，快到了。” 童言：“啊这么快，没去几天？” JT：“其实都四天了，我每天都有发朋友圈，你没空看呢吧？” 童言：“是……瞧我这忙的，都没生活了……” JT：“你们律师是的，我是好一点。今天其实都没什么事了，我们住在武大附近，所以早上去逛了逛校园，发了你看到的那条朋友圈。” 童言：“实名羡慕……” JT：“据说武汉的早餐之丰富程度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果然很不错。其实酒店有早餐，还挺不错的，我们吃过了才出来，但是在武大外面遇到一家开得挺晚的小铺还在炸油条，我就忍不住买了一根。” 童言：“啊啊啊啊！” JT：“按照以前某人每次买油条的要求：‘老 分卷阅读55 板给我新炸一根，要特别脆特别热乎的！’” 童言：“……为什么本来觉得那样说很正常的，可是这样突然看到会有点尴尬呀……” JT：“（哈哈）老板真的给我现炸了一根，完全达到要求，好吃哭了！” 童言：“我已经由羡慕上升到了嫉妒恨！！！” JT：“以前刚来上大学的时候是谁跟我抱怨找不到油条的？终身难忘啊！” 那件事……童妍也终身难忘。 因为两天之后，简桐就买了油条送过来给她。 虽然他的学校离得不远，但对于送早餐、而且还要保持早餐的热乎脆程度来说，就算是很远很高难度了。 童妍默了一会儿，给他回复了一句：“哈哈，其实后来发现食堂卖的油饼也是很好吃的，跟油条很接近啦！” 这天晚上，关了电脑去洗漱准备睡觉时，童妍几乎是安心而愉悦的。 真的，她几乎忘了外面还有个令她烦心的人，一个在她家越来越像不速之客的人。 对着镜子洗脸时，童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仔细观察自己的容颜了。 是，每天都要对着镜子洗漱化妆，但……就像很多人看了半天手机也不会注意到此刻是几点、需要知道时间时还得摁开刚关上的屏幕专门看一眼一样，她每天的关注点，都不在自己现在究竟什么样子、状态如何上。 毕竟年轻吧，刚刚洗好的脸就有一种重新上了妆的效果，莹白，清透，娇俏，如此美好。 如此美好的自己，值得同样美好的感情，不是吗？ 头几天跟同事们搭伙吃午饭时，有一位师姐说，每个男人都该当一段时间家庭主夫，时间不用太长，到这个男人自尊心的承受极限为止。 这样夫妻感情既不会破裂，丈夫也能更理解妻子，懂得操持家庭不易，从此不再觉得妻子的烦恼都是大惊小怪没事找事。 末末师姐最有发言权：“不管是不是家庭主夫吧，反正男人但凡能跟老婆一起分担家事，就肯定能比别人更懂得爱。我老公比我挣得多，比我忙，但他抽空也要给家里网购需要的东西，甚至线上买菜，他说见缝插针操持一下这些能让他放松。” 童妍的一位同学向往地说：“这才是真正的大男人啊！能收能放，大小事都能处理好。我就一直觉得做饭的男人最性感了！” 童妍点头：“我现在觉得带娃的男人超性感。” 几位已经升级妈妈的姐姐指着童妍大笑：“你你你是不是好事将近了？这已经是我们当妈的心思了哎！” 此刻童妍对着镜子苦笑。 什么好事将近啊，有些事……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才是真的。 时间又转过一轮，这套房子童妍和莫循也租住满一年之后，便开始渐渐由春到夏了。 这意味着童妍和莫循在一起快两年了。 同时意味着莫循研究生也要毕业了。 以及……他们家常来的这位客人，开始暴露出了狐臭。 这对于童妍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其实童妍自问并不歧视有狐臭的人，这毕竟是先天的生理问题，不怪人家。她有个客户，对方常与他们联络的那位代表，狐臭其实比师兄更严重，而且为了掩盖住这恼人的味道，他总是喷着大量的香水，让那味道更加……一言难尽。 但童妍并不讨厌这个客户，因为他显然很有自知之明，而且竭尽全力地在补救，无论效果如何，其情可感。 可那位师兄却并不是…… 天明明已经热了，他身上的味道走哪儿熏哪儿，家里门窗大开，也还是需要这人离开后半个小时以上才能散尽。 童妍对莫循抱怨过，莫循也被熏得不好受，但童妍听到莫循婉转建议这位师兄回来先洗澡时，他却推说太累了，先睡了，明天起来再洗。 童妍傻了眼：知道他是北方人，没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可好歹也在南方生活了那么多年啊…… 诚然，对于狐臭人士来说，早上洗澡这种西式习惯确实靠谱，想来也是狐臭更为盛行的白人为了让自己在外面更加风度翩翩而养成的习惯吧，可是您能不能在别人家住的时候稍微辛苦一下，晚上也洗个澡？我们虽然不是您的金主，可好歹也分了片屋檐收留您这么多次了吧！ 刚还在疑惑这如此资深的商务人士怎么会这样，难道不知商务礼仪？不怕熏着客户和同事？敢情人家根本不是不知礼不懂礼，而是分对谁啊！ 莫循对着尊重成习惯的师兄再开不了第二句口，眼睁睁看他大大咧咧进屋睡觉，留下一室存在感极强的重口味气息兀自萦绕不绝。 他转过来，童妍分明看到他原本积着一脸歉然，却在对上她的目光前蓦地散尽，变成一脸刻意到几乎显得冷漠的若无其事。 童妍秒懂：他不想谈这件事，因为太尴尬，而他不知如何应对，万一童妍要他做出什么举动，他做不到，只好逃避。 那一刻，童妍心里满是失望。 分卷阅读56 本来他自作聪明说话直接那个缺点，放在这个情境下正好有用的，可他竟然怂了？ 原来他也知道分对象处理啊，却偏偏是对一个让童妍讨厌的人，他破天荒地高情商了。 说到底，爱情太虚无，而生活太具体。 当初说要在一起的时候，甚至现在说要天长地久的时候，他是多么地真诚，童妍也丝毫不怀疑他的真诚。 可是一生一世那么漫长，你拿什么来给我保障？ 三观永远不一致，什么都需要磨合和妥协，或许天长地久地努力下去，还是会有能做到的一天？可她失去了耐心——在只有短短两年的此刻，她就已经很确定，自己不想再把有限的生命、大好的青春，耗在这种意义不大的琐碎负能量中了。 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不是一根稻草，而应该算是一根巨木吧。 那天是童妍和莫循恋爱两周年纪念日，而师兄突然不请自来。 第29章 师兄的不请自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后来将这儿理所当然当作自己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最夸张的一次，莫循甚至都不在，他跟导师去外地开学术会议了，那晚师兄突然就登门，然后打电话给童妍问怎么家里没人，他进不了门。 童妍将莫循出差、自己加班要晚归的情况说明，以为已经委婉且明确地传达了“请你另寻住处”这个意思，没想到他竟然语气轻快地说：“哦，没事儿，我在你家附近那家星巴克等吧，应该要开到11点以后的。” 童妍简直无言以对，赶紧打给莫循让他赶人，莫循居然还迟疑。 童妍恼怒地低吼：“你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心理有病吧？你女朋友一个人在家，你让你师兄上家来住？他不怕瓜田李下，我还在意我的名声呢！” 莫循不知所谓地说：“我相信你啊，你这么讨厌他，难不成还……” “我没空跟你罗嗦，反正他走了我才会回去，我大不了去我同事同学那儿住！”童妍赶在爆粗口前狠狠挂了电话。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智商”天才？那一次拒绝还真让他单纯地理解为是对方偶尔临时有事不方便而已，竟没品出别的味儿来。 而这次是什么情况？变本加厉，妥妥的就是成精的电灯泡上门啊！ 看到师兄又是招呼都没打就突然来了，早就揣着满肚子旖旎幻想准备与女朋友春宵苦短的莫循郁闷程度绝不亚于童妍。 但他还是迅速穿上衣服，到外间去给师兄开门去了。 开门后当然又是秉烛夜谈，他这一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点要回来的迹象都没有。 童妍终于坐起来，郁郁地扣上胸前的内衣扣。 刚开始虽然很扫兴，但因为太意外太震惊，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许多情绪也没来得及生发。 而此时，失望与愤怒、羞耻与狼狈一波一波地涌来，她渐渐地，觉得自己要爆炸。 她不断不断地想起末末师姐说过的那段令她觉得最难得也最精彩的话——撕破脸啊，撕破脸啊！ 说实话，一时撕破脸不算什么，难的是要一直撕破脸，一世撕破脸。 两个人在一起不过两年，就出了这么位奇葩，以后呢？ 俗话说，人以群分，莫循之所以跟这位师兄如此投缘，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一路人。 那么将来她要接触的他的其他朋友，乃至家人，或许走这个路子的也不会少吧…… 话说，这年春节时她是去过他家见过他父母了，对方看起来也很好很正常，可谁知道呢？一次见面两次见面，哪怕婚前所有蜻蜓点水的见面，双方都可以只是拿出最美好的一面给对方看，彼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要婚后生活在一起了才能见真章的。 固然按照末末师姐的经验，跟婆家人也可以撕破脸，可那么不正常的人生，她为什么非要选择？她本来也没有对莫循爱到怎样的地步啊！ 童妍穿好衣服，摸过手机，给莫循发了条微信：“你进来。” 莫循莫名其妙地开门进来，失笑地问：“你叫我一声不就得了？干嘛要发微信啊？” 童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显然，我生气了，我很生气。” 莫循一怔。 他当然不是没想到童妍会生气，更不是不明白童妍生气的原因。 他主要是意外童妍会直接这样说出来，她以前从不这样的。 他关上门走过来，好声好气地说：“乖，我一会儿就来哈，跟师兄正在讨论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进来，一会儿加倍伺候你！” 他刻意挑逗的语气让童妍简直觉得受辱，什么时候了她还有这心思？他当她是什么了？只要他临幸就感恩戴德对吧？ 她冷冷地说：“今天什么日子，你也知道，你觉得我们家应该有个外人吗？” 莫循带着些赔笑：“当然不应该，这不是他也不知道嘛，不知者无过啊！我马上就叫他回屋睡觉了哈，我……” “我 分卷阅读57 要的不是他回屋睡觉，这里本来就没有他的屋，我要他走。” “什么？”莫循愣住，似乎没听懂。 “我要他走。”童妍又说了一遍，“而且我希望他以后都再也不要来这里。” 莫循一时失语。 童妍看着他，一言不发，等他的表态。 莫循脸上现出了纠结，童妍顿时明白了。 他是一直都狂傲，清高，可他这样的人，在面对他认为是权威的人时，在面对更狂傲的人时，在面对他完全拜服的人时，他其实毫无魄力，无法对抗。他拉不下脸，不知如何应对，他在意的东西太多，尤其当他固执地觉得对方于自己事业有利时。 童妍轻笑了一下。 怎么说呢？可以理解，不能接受。 童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莫循看明白了她的举动，顿时急了：“童妍，你这是干什么？！”他难堪地压着声音，“至于吗你？他马上就回屋了，哪里就打扰到咱们了？而且人家来都来了，你让我赶人走，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你说不出口，那我去说？”童妍问。 “不行！”莫循断然拒绝。 童妍耸耸肩：“那就我走咯。” 莫循跟着她，想要强行拦住又怕弄出太大动静让外面那位听见，急得恨不能上蹿下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就是一晚上的事吗？我知道很扫兴，我也觉得扫兴，我比你更扫兴……这样，明天，后天，咱们好好补偿好不好？你想要怎么过咱们就怎么过，怎么样？你干脆明天跟所里请假得了，咱们出去度蜜月去，我来做攻略，我今晚就把一切订好！” 童妍停住手上的动作，回头看着他。 她缓缓地说：“莫循，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觉得咱俩走不下去了，就这样吧。今晚他在这里，你没法出声赶人，我理解，也可以配合，所以我先去我同事那儿住，但我希望明天你能搬出去，因为你在学校还有宿舍可以过渡几天，你也还没正式开始上班，有时间另外找房子。当然，作为补偿，这个月你那部分房租我都会退给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另找房子，一定要住在这里，那我搬走也行，但我同样要求你把我这个月的房租退给我。” 这晚，童妍的离开并无障碍，因为莫循还是要脸面，怕强拦不住在师兄面前难看，所以他在无可奈何之后，也只能强作无事地送童妍出门，还故作轻松地给客厅里一脸惊讶的师兄解释：“你看这律师就是啊……大半夜的突然就有事要出去，我送送她。” 童妍看都没看那师兄一眼，更别说打招呼道别了。她已经认定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这个人打交道，不当面撕破脸已经是给他最后的面子了，至于一会儿莫循怎么跟他圆，那是他自己的事。 不过想来他要圆这个面子也容易吧，只要说她是突然出了状况心里焦急，外加深夜被派活儿十分不悦，所以才有脸色，也是很有说服力的，他终究不会在他师兄面前丢脸。 童妍心中愤怒失望到了极点，反而冷笑连连，脚步愈加决绝，而莫循跟着出来，忙不迭把门关上，立刻去帮童妍拿包：“我明天去接你下班……不，我早上去给你送早餐！” 童妍不动声色地将拎包的手让到一边，避开他的掌握：“莫循，说好了的，不纠缠。你搬走跟我说一声，我就不设时限了，反正越快越好吧。” 莫循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说真的吧？童妍，你在今天跟我提分手？今天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童妍都喷笑了：“是啊，你跟我说这个？今天什么日子原来你知道啊！” 莫循跟到电梯里，一筹莫展手足无措地原地转圈。他们俩虽不是第一次吵架，但这次她的态度令他遍体生寒，想到上次她也是说走就走，最后不也……他略微安心，可又还是按捺不住地惶恐。 这次她可比上次显得冷静多了…… 无所适从之中，他眼睁睁看她叫了车，而该死的深夜时的车就是这么好叫，他一眼就看见她手机上显示司机1分钟到达。 他跟到门口，对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说了句：“你现在不冷静，明天再说，明天咱们再说！” 次日早上，童妍刚打好卡，就接到莫循的电话，语气里一片慌乱：“你在哪儿？你怎么没在所里？” 童妍叹了口气，看来他还真是说到做到地送早餐去了。 她握着手机又走到门外：“我在客户这儿。” “哪儿？” “别问了，难道你认为我还能让你闹到我客户这儿来吗？” “那好吧……可我心里不踏实，你给我句准话，我们没分手，是不是？” 童妍看了看时间，压低声音道：“我中午休息时给你电话，现在我真不能聊了。” “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莫循！”童妍急怒忽起，背上腾地冒出一片汗，燥热地刺得她难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在上班，我也这样去骚扰你，你会是什么感觉？我最近都得在客户这里上班，客 分卷阅读58 户甚至要求我们录指纹上下班打卡，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你觉得你这样闹对于我们的关系会有任何积极作用？” 这个理由果然让莫循沉静了片刻，末了，他终于闷闷说了一句：“那行，我等你电话。” 第30章 中午休息时，童妍顾不上吃饭，就找个没人的会议室给莫循打电话。 她没胃口，也怕一个小时都说不完，索性把吃饭省掉算了。 莫循的手机几乎是“嘟”声刚起就通，仿佛这整个早上他什么事都没干，光盯着手机等她电话了。 而童妍仍旧上来就问：“你搬走了吗？我今晚是否可以回去住？” 莫循那边顿了一下，显然是被狠狠噎住了：“……童妍，你怎么这么不依不饶？” 童妍反问：“你怎么这么拖泥带水？一句话吧，我这次分手分定了，所以没必要扯皮，拖来拖去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精力和感情。” “浪费？”莫循的声音发起了抖，“咱们的感情对你来说就是浪费吗？我不明白，我真的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 “莫循，没有什么突然之间，”童妍叹了口气，“所有的突然分手，其实都是积怨已久。” “积怨已久？”莫循喃喃地重复，全是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你都有哪些积怨？你说呀，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我怎么没提过了？”童妍简直无语，“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那个人？还有你不做饭，打游戏，买东西斤斤计较，我们俩为这些事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算什么吵？不就是生活中的磕磕碰碰吗？谁和谁在一起没这些小抱怨小口角？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竟有这么严重！” “是的，对我来说就有这么严重。”童妍深吸了口气，“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抱歉，你爱错了人，及时止损，回头是岸吧。” “那这些现在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都说透行吗？实际上的程度是怎样你就闹到怎样，要打要骂要罚跪都行，我全改，我改还不行吗！”莫循急得不自觉抬高了声音，男性的嘶吼听来惊心动魄，“就算暂时分居一段时间，没问题，我可以去我兄弟那儿住一阵子，也可以不联系你……可你别这么斩钉截铁没有回旋余地好不好？你们就算是死刑也可以上诉啊！” “不可以了，莫循，我已经在你这儿尝试了两年，用两年来试错，用两年来证明我们不行，这时间成本已经足够了，我对待你、对待这段感情，自问已经给出了最大程度的尊重，我问心无愧，所以现在请你履行最开始答应我的条件，不要纠缠，这样将来再见也还能做朋友。” 莫循那边沉默了。 童妍放缓了语气，又问：“那套房子我说过，我搬走也可以，但我默认你是个绅士，是会自己搬走的吧？你什么时候可以搬？我想咱们就不必当面道别了，你把钥匙留在门口地毡下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回头也不换锁了，你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莫循终于被刺伤了最后的自尊，冷笑了一声，声音变调得难听：“谢谢你的信任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回来当面看着我收拾吧，免得你的东西有什么破损丢失，咱们说不清楚，还得纠缠不清。放心，你不用不敢见我，我说到就会做到，不会纠缠你，但以后也不必再见还当什么朋友！” 这天下午，童妍下班打卡后便回家。 暑意已浓，时近七点的高层仍有落日悬在窗外，只是余晖照着空了半室的屋子，只显得特别晦暗清冷。 而已经打好包的莫循，脸色苍白地坐在客厅等她。 童妍就在门口停住，有意将大门敞开着，对他的戒备姿态毫不掩饰。 莫循脸上掠过一抹受伤，勾了勾一边唇角，扯开一个凄凉难看的笑，示意她：“看看吧，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对。” 童妍靠着门没动，一副迫不及待好走不送的样子：“不用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关系。” 莫循咬紧牙关，捏着拳头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童妍跟前。 童妍并不怕他，但身体还是随着他的逼近本能地绷紧。 莫循站在她跟前盯着她，眼睛里全是血丝，显得两眼通红。 他伸出手，捏着钥匙，童妍伸手去拿，却扯不动。 她暗自心惊，却不敢用强，只好收回手，耐心地等着。 莫循分明看着她，但那目光却没有焦点，似乎在看的并不是她。 他低沉地开口，声音嘶哑：“童妍，你知道吗？我刚上大学的时候，论文总是得分不高。那时我特别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呢？我知道我不是文笔过人的那种学生，但自从高中开始以议论文为主，我向来都是语文老师的骄傲，我的文风，我的精辟，让我的作文一直都是范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高考作文与大学论文脱节了？” 童妍心中不解，但表面上不动声色，静静等着看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苦笑了一下，续道： 分卷阅读59 “后来直到大二，遇到了一位非常严格的老师，我才突然开窍。原来我之前得分不高，并不是写作技巧的问题，而是研究态度的问题。 “我过去那种写法，仍然传承着中学议论文的写作思路，可那并不是学术研究的应有态度。我总是对一个问题先有了结论，然后才去收集能证明这个结论的证据和素材，去证明这个结论。可对于一个问题，我们应该是先有考证，然后才有结论，各方面的证据都要收集，而且不能挑选藏匿，都要摆出来，最后的结论哪怕跟自己原先所想不一样，甚至没有结论，只能有个开放式的进一步提问，那也才是客观真实的科学。” 说到这里，他望住童妍：“你呢？童妍，你是这样做研究的吗？大学四年，工作两年，你开窍了吗？还是说，你仍然还是停留在高中议论文的思维模式里，从未改变？” 童妍心里一颤，听他又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奔着什么目的什么结果呢？我承认我是有很多不好，我可能还有很多问题是你没告诉我而我不知道的，可不管怎么样，我可以坦然说出这句话：我就是冲着跟你结婚跟你一辈子的！ “我花钱斤斤计较，因为我一直在考虑咱们结婚，在哪里买房，是一步到位，还是先买套小的方便的，以后再换成学区房；我不拘小节去跟前辈攀交情，是因为我想能发展得更快一些，让咱们早日可以不那么辛苦，他在这个领域对我有帮助，只要无伤大雅，我也不怕去做一个从前让自己不那么瞧得起的人；我不愿意做饭不爱做家务，是，我不是那种天生的模范老公，但这有什么呢？很难解决吗？我可以请人帮忙，你如果非要的话，我也可以学着自己做起来；还有打游戏，我是很想打，但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也可以不打……这些是只有分手才能解决的问题吗？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身边那个人就再也不是我了，就算我变了，我不打游戏了，我会做家务爱做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了，我甚至可以不用你说都能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完全符合你的心意了……却也不是为了你了，你想到这个心就不会痛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心？ “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敢说跟我在一起是想天长地久吗？还是说，像你说的那样，你就是为了证明我们不合适，你每天都在收集我们不合适的证据，你对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只有忍不住的时候才点到为止地提一提，深一点的交心都不肯给，生怕改造了我以后摆脱不掉。你就这样一点点累积出一个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最终只能分手的结果，到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成功了，是吗？而你肯为了这件事付出两年青春，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对吗？” 童妍紧紧地靠在门上，嘴里发苦，脑子里一片空白。 莫循等了一会儿，终究没能等到她的任何回应。 他那因为发红而仿似在燃烧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终于凝结。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真说对了，我真是爱错了人！”他压抑地说出这句话。 而随着他这咬牙切齿的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的，除了因松手而落地的钥匙，还有从他眼里猝然坠下的泪。 他再也无法面对她，遽然转身，拉着行李走到门外。 而身后，童妍将门立刻关上。 那绝情的扣门声让她自己都觉得冷血得不忍入耳，可是……这是真正的分手，不是惺惺作态，要剪不断理还乱干嘛呢？就这样，一别两宽了吧。 稍顷，手机收到微信—— “别人都说，女人要分手男人不愿意的，通常都分不成，男人要分手女人不愿意的，通常才会真分。你还真是……心里住着个男人啊，是我自己爱错，怨不得人，呵呵。” 童妍眼前迅速模糊，手一软，突然之间就觉得手机沉重到拿都拿不动了。 她垂手静立片刻，重新积蓄起力气，才又举起手机。 之前答应过的，只要他不纠缠，那再见亦是朋友。 如今看这架势……恐怕朋友什么的，人家是不会想要当的了。 但她言出必行，也无谓拉黑删除人家，那就…… 她手指轻点，清空聊天记录。 往昔种种……大学毕业时换手机也要小心导出保存的四年聊天记录，以及此后两年，那些甜蜜得让人心尖儿发颤的爱你想你，那些平淡得如同老夫老妻的有商有量，那些斗嘴置气的愤懑苦涩，还有最后这字字泣血的怨怼悲恨……就都让它们飘散在风中好了，往后余生，记忆也会被时间慢慢清除，终究落得一片云淡风轻的干净。 第31章 这个夏天，童妍很忙，也很充实。 她到各地出差了几次，但因为没了在家中眼巴巴望妻的男朋友，她可以潇洒来去，缓缓停留。像单身的蒙欣欣那样，遇到活儿结束时正好是周末的，她也可以待到周日晚上再赶回帝都，此前的时间，用来在当地短暂地旅行。 只是酷暑时节，许多地方玩起来并不轻松，譬如武汉重庆这样的地方，热得教人没勇气出门，尤其是重庆，总要上下坡，令人望而生畏；成都倒算凉快，可人委实太多 分卷阅读60 ，每个景点都没法去，去了就是看人头；好在青岛是好的，舒适，又足够开阔，并非处处拥挤，还有好吃的海鲜。 与莫循分手的事，童妍并未刻意找谁倾诉过，但亲密如Jennie和蒙欣欣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同事们也渐渐听说。 大家都是过来人，看惯了情侣分合，都不会多事打探，只是亲近的几位，言谈间不无关切，话赶话说到了，也不会故意回避。 有一次几个午饭搭子聊天，说到网上看到有个男的，以前无人问津，后来变成型男，很多过去的女同学都说哎呀原来你这么帅呀，以前我们怎么没发现？这男的说：呵呵，我现在这发型，穿着，都是我女朋友给我设计的，你们让我说什么好呢？ 大家纷纷总结那个女朋友是慧眼识珠。 婚姻向来令人称羡的末末师姐说：“慧眼识珠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人家女朋友就有这个缘分，先爱上了，然后才能作为女朋友去改造他，外型如此，其他方面比如性格啊，生活习惯啊，两个人的相处互动啊，更是如此。直男啊，可千万别指望一开始就能跟他们多合得来，这可是个漫漫长征路啊！我老公当年也不知道把我气死多少次了，我好多次都想着咬咬牙跟他分了算了，可又舍不得他那副皮囊……” Jennie她们笑道：“那是，你老公当年真的是帅哎，随便搁哪个学校都是校草级别了！” 末末说：“是啊，虽然看多了也没有让人看着那张脸就生不起气的效果了吧，可我每次临了临了的也还是不忍心，想想这八成就是看上我的人里最帅的一个了，又舍不得为他经历过的那么多神魂颠倒，哎，再试试吧！” 另一位师姐总结：“那些上来就情商高处处跟你处得很服帖的，一般都是被别的女人调教过的，你要享受他的这份好，就得接受他的过去。” 末末点头：“可不？我这个人有严重的处男情结，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算了，自己亲手调教一个出来自己用吧！” 童妍跟着大家笑，深以为然。 不过她们的总结也并不绝对不是吗？她们也说了，上来就情商高的，“一般”都是被别的女人调教过的，说明也有不一般的情况呗。 比如简桐。 像是听到了她心里的话似的，末末看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不用你怎么调教、也没经过别人调教，直接就很好用的——一直追你的备胎，通常都是这种情况。不过既然被你当备胎，那说明不是你的最佳选择啊，而且严格说这些人也是被你调教出来的，只不过不是你主动调教，是他们一直猜你心思讨好你，自我教育出来的。” 大家都纷纷赞成，童妍也随着附和。 这样也行啊，她心想，莫循也追了我好几年，怎么就没达到这个效果？说到底还是要么没天分，要么没缘分吧。 始终关心两性相处问题的Jennie追问：“末末，所以你当时是怎么调教你老公的啊？效果也太好了吧！” 末末耸耸肩：“分手啊！一哭二闹三分手嘛，他在乎你，怕了，自然就按你的心意改了，久而久之就习惯成自然，不会再犯那些毛病了。” 童妍立刻想起莫循最后发来的那条微信—— 别人都说，女人要分手男人不愿意的，通常都分不成，男人要分手女人不愿意的，通常才会真分。 是啊，之所以女人要分手男人不愿意的通常都分不成，就是因为女人通常将分手当手段，可童妍就是做不到。 她觉得那是狼来了，闹着丢人，白让对方看笑话，而且一次又一次，时间长了，你再说分手也不值钱了，人家不会再当回事。 末姐夫那样的情况，绝对是个偶然和意外。 她刚想到这里，又有人把她的思索说了出来：“末末啊，那是你家那位孺子可教，大多数男人可没这么在乎一个女人，闹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累了烦了，觉得不如换个省心的女人，分就分吧。” 末末耸耸肩：“是啊，所以我每次闹的时候也都是想清楚了后果的，这个结果我必须有心理准备，一旦发生就要接受。毕竟如果他真不肯改了，那我也真没必要跟他继续下去了。” Jennie说：“其实这对女人也是个博弈啊！你调教他，砸进去的也是自己的青春，万一最后不成，那也是赔得血本无归。很多女人应该也就是怀着对男人这遥遥无期的指望，觉得再换个人，自己也没时间没精力了，改不改的，就这人了吧。” 童妍默默点头，心想是这个理儿。 不管怎么样，她有她的骄傲，不但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改变什么放弃什么，也不想去撒痴撒泼地要求一个男人为自己如何如何，如果他是她的真命天子，足够爱她，自然会懂，自然会这么做，否则，她绝不强求。 再说了，强求来的，就算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 至于莫循，他的骄傲向来就不亚于她，那么决绝的分手之后，当然她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或许他都 分卷阅读61 把她删了吧？ 对此童妍不得而知，莫循本来就很少发朋友圈，后来也很少跟他人互动，直到现在彻底销声匿迹。她不确定他是因为消沉而再不冒泡呢还是怎样，虽然只要查探一下就能看出来，可她没有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 如果她已经被他删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去得到这样的发现，反正她也不会再去找他，删不删都没差了。 如果她没被他删了，她去试探一下若被他发现……那是什么意思呢？当初可是她自己再三强调不要纠缠的。 说起来……她是不是应该后悔，分手时的决绝，伤他太甚？ 他那天说的一些话……让她无法自持地，想起来就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但是，算了，都已经发生了的事，覆水难收。弃绝一段感情就如同割掉坏死的肢体，当然刀越快剜得越干净越好，又不是在演肥皂剧，难道还要故意留个尾巴当断不断欲擒故纵？ 与莫循是一刀两断了，但与简桐可没有。 童妍再见到简桐，已经是初秋了。 那天童妍还跟谭律师在会议室与客户面谈，没在座位上，前台应该是打她座机没人接，就给她发了消息：“童律师，有人找，姓简，说是你同学。” 童妍看了看手机，想起刚才简桐发来的那条“在所里吗现在”，她不解其意，刚好又在开会，于是并未回复。 ——嗯，若说不解其意，那是有些简单粗暴了。 此时她不可能不回复前台：“收到谢谢，我这边快结束了，他如果能等，请他稍坐片刻。” 又给简桐回复：“我还在开会，你不急的话等我一下。” 两条回复都是秒至：“好！” 但童妍又想起什么，再给简桐追了一条：“楼下大堂有咖啡厅，你要么去那儿等我？” JT：“好，你喝什么？我先给你点上。” 童妍开完会出来，先送客户进电梯，见这部电梯开始下行，才又摁了下行键，进了另一部电梯。 大堂里的咖啡厅座位是开放式的，简桐一直关注着电梯的方向，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她款款走来的样子……他拔不开自己的视线。 真的已经太久没再看到这么鲜活的她了。作为工作很忙的人，她朋友圈算是发得勤的，只是照片里很少有她这个人，通常都是两种东西，一是静物，至多能看到她的一只手，或一双穿着鞋子踩在某处的脚；二是风景——直接间接明着暗着让他知道她又不在帝都了……而更心酸的或许还是，她这都不是想着告诉他的，只是他上赶着自己去关注和推测才得到的发现罢了。 此时终于看到她活生生就站在眼前，头发松松挽成个低髻，脸上不见粉黛，杏色的丝绸衬衫，束在银灰色阔腿西装长裤里，这一身或许本就是宽松款，只是她身型始终清瘦单薄，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宽松些，更衬得她随性中透出几分特别好看、特别让人心软又喜欢的慵懒与疲惫。 过去常听到嫉妒她的女生恶毒地预测她这样少女期就达到颜值巅峰的，随着年龄增长二度发育后，将不再那么娟秀可人，可她们的期望都落了空——颜值巅峰？你们是上帝吗？远未看尽她的一生，如何知道某时就是她的颜值巅峰？若她们此刻再见到她，或许要气得……没脾气了吧，她还是美，很美，固然与少女时期有那么几分不一样了，那也是好的不一样，多了些女人味，更妩媚，也更柔和了。 “好久不见，今天是来这边办事？”童妍一边坐下一边与简桐寒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年两个人随意打嘴炮的熟稔悄然不再，若人多还好，单独相处就真的演不出来了，她不自在地避着他火热的目光，主动寒暄既是自然和必要，其实也是没话找话。 不知为什么，这样毫无遮蔽地暴露在简桐赤裸裸的目光里，童妍有一种没来由的心慌和不自信，可是怎么会！这可是简桐啊，她在他面前什么时候需要萌生出这种情绪啦？不都是相反的才对？ 自从工作以来，每天忙到下午几乎都有点灰头土脸，早晨的妆早脱得薄残，之前客户来时，她也只顾得上扑掉脸上的油光，补了个口红。不自信难道就因为这个？ 还是说，正因为曾经稍微修补了一下妆容，所以才在简桐面前越发感觉不对劲？ “我有个客户就在你们楼里，所以我今年都过来好几趟了。”简桐看着她，“前几次来，你都没在。” “嗯，刚好都出差呢。”童妍点点头，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她下来时咖啡已经上了好一会儿，热度消散得差不多，口感正好。 这个话题找得不错，她立刻翻出一箩筐的旅行见闻，与他好好分享了一番。 聊到最后，简桐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你最近出差很多？” “嗯。”童妍解释，“你知道律师经常是计时收费的吧？” “嗯，每小时单价还特贵。” “所以不管怎么样，不可能随意计时，也不可能轻易就计很长，毕竟你磨洋 分卷阅读62 工还更费时呢。我们每年的考核和薪资也要看计了多少时长，通常每天正常来上班，也就能计个四小时吧，但是出差是可以每天计八小时的，所以算是好差事，对于我这样没有家庭负累的，出差是好事。” 听到最后这句话，简桐别有深意地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而童妍刚好垂下眼，不动声色地避开与他的对视。 她再喝了口咖啡，杯子瞬间就见了底。 简桐失笑：“你这喝咖啡……是牛饮啊！” 童妍也笑：“是得谢谢你，我晚上还加班呢，正需要这一口。” 简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失望地主动说：“哦……你这么忙，我还是不多耽误你时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5 09:48:26~20191126 09:1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23456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位读者在另一篇文下评论，说在别的地方看多了女主稍微有点不是就会被骂得不行，我这儿的读者都对女主很好，氛围很和谐有爱啊。我回复说可能因为我是宠女主的作者，所以聚集在我这儿的也都是宠女主的读者吧~ 其实我倒是不太明白女读者为啥不宠女主呢？（我是说排除那种极端的情况，没什么大缺陷、不太坏不太蠢不太作不太没自尊的女主哈）虽然看一个故事肯定会有各种各样客观的感受，但大方向来说，同作为女人也本能地就会更容易同情和偏心女人嘛。刚好昨天爆出家暴事件，今天还能看到很火的帖子下大量的受害者有罪论，不少还是女网友发的，于是就……挺感慨的（此处省略一万字……） 童妍与简桐道了别，一边往电梯走回去一边长长地往外呼气。 说来好笑，这不是她第一次与客户会谈之后的反应吗？所以她刚才是有多紧张？ 她习惯性地边走边掏出手机查看未读消息，看到有一条发自老板：“你是说在楼下跟同学喝咖啡吧？顺便帮我带杯澳白上来呗？” 童妍停步，回了个ok的手势，又转身往回走。 —— 看着童妍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简桐满心失落。 本来还觉得，能看到她，还能跟她面对面说上这么好一会儿话，就已经是天大的满足，可一旦结束，又意识到哪里就够了？当然不够，太不够了！ 他失魂落魄之中，鬼使神差地望向她的咖啡杯。 润滑的手柄，可还留着她手心的余温？ 他将杯子拿在手上，立刻看到杯口淡淡的唇印。 刚才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没注意这个细节。她今天的唇是浅浅的粉橘色，与她本身的唇色很接近，所以他原以为她只是涂了提亮的润唇膏，没想到是有颜色的。 —— 童妍走向柜台，一眼看到简桐还坐在那儿，他…… 手上端着只咖啡杯，是她的咖啡杯，眼皮微合，正痴痴地……将她的唇印小心地触在唇边，反复摩挲…… 倏尔之间，他似被心电击中，微微一震，抬眼望过来—— 最初的无地自容面红过耳之后，他破釜沉舟地起身，大步走过来。 而童妍依旧僵立原地，陷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童妍，我、我爱你！”简桐停在一步开外，恍惚地看着她，声音虚浮，但是断然决绝，“其实你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吗？自从知道你跟莫循分手，我……” 他腮帮子紧了紧，紧急调配着这满肚子的话语：“我一直想来当面问问你，既然他不行，那……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 第二天早晨，童妍刚起床就收到简桐的微信：“早（微笑）” 他从前不会这样的，这是……真的开始采取行动了？ 可她昨天明明说了，请给她时间考虑一下。 不过也对，人家只是问好，也没催问什么。 倒是她，颇着痕迹地回复：“我临时接到通知今天去上海出差。” 他立刻问：“什么时候回来？” 她答：“初步定去三天，”她向来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对方都把话说开了，她也干脆道，“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吧。” 除了回一声“好”，简桐也没别的答复方式可以选择。 童妍发出这条消息，一大目的是遏制住他不断来追求她的尝试。 他……真的不需要追她，他的心思，她都懂，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已经不能更了解，所以，真的没必要。 要说，她并不是独身主义者，一个不行，结束了继续前行，期待下一段恋情，这是很自然的事。 而作为最恒定也最让她上心的暗恋者，简桐其实一直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确切地说，他不必前来，她就已经在考虑他、首 分卷阅读63 要地考虑他了。 一直也在考虑着。 只是，始终没能得出很明晰的结果。 也因为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她既没去找他，甚至在躲着，不让他找她。 她没再登录PC版QQ，又是好几个月了。 不过这么一来，每次开机她都免不了在脑子里过一遍“别登QQ”，反而一直被提醒着，有这么一个人，一件事。 简桐之所以最让她上心，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与莫循几乎是刚好相反的，所以，跟莫循走不下去，就是或许跟他可以圆满的最有力证明。 简桐的性子是让童妍天然处起来就轻松舒服的，他是那个其实根本不需要自我教育，就已经与她基本合拍的人，更何况他还对她存了讨好的心思，她丝毫不怀疑，跟他在一起会很幸福。 只是……他与莫循几乎是刚好相反的，这其中还有一层含义，就是…… 外形也如此。 莫循帅，他……不帅。 当然也不丑，只是在童妍眼里乏善可陈，令她无法对他产生任何那方面的感觉。 莫循最后说什么来着？她心里还真是住着个男人是吧？可不，她真的，很视觉动物，这一点与生俱来，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和简桐在一起，真的会有结果吗？ 童妍想起末末师姐当年的考虑，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排除整容这种极端行为之外，一个人的外表是难以发生根本改变的，倒是性格，有可能重塑。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是一种人生的观察与总结啊！ 许多人生抉择之所以难以做出，盖因一切皆有可能，而事态的未来走向与结局，都是凡人不可预料的。 若要长辈、以及大多数不那么颜控的人来看，童妍的顾虑一点都不重要，人嘛，看着看着就习惯了，说不定就觉得好看了。 童妍苦笑。看着看着……我都看了他多少年了，要能觉得好看……也不必等到今天了啊。 有一次看到网上有人问，觉得女朋友不好看，该怎么提分手才不会伤到对方自尊？ 这个问题她一看到就忍不住强烈代入，立刻就替对方左右为难起来，真的，跟一个你觉得不好看所以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连分手都很难提好吗！ 要么按照Jennie的经验，只要不讨厌就应该开始尝试，说不定试着试着就有感情了呢？ 可Jennie这个经验的语境和背景在于两个人是相亲认识，那么即是说，你对对方无感，对方对你就算一见钟情，也不可能刻骨铭心到哪里去，这样的尝试对双方是大体公平的，没有明显的优劣之分。 可简桐和童妍之间……太不平衡了啊，虽然是他求着要的，可到底让童妍心里惴惴着不确定，只怕最后还是伤害了他。 头一晚本就因加班而睡得晚，再加上心事缠绕，睡眠质量十分低下。高铁上五个多小时，童妍原想着补觉，可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这些，不但没睡着，反而还磨得头疼起来。 算了，先搁着吧，想不清楚的事就先不想，反正这是离开帝都的高铁，又不是回程的高铁，她还不必急着给谁交代。 这遭出差，童妍留下了一个印象—— 她是不是跟魔都犯冲啊？！ 那个导致她和莫循最终分手的师兄就是……不是上海土著，但也是新上海人了；而她这几个月上哪儿出差都顺顺利利甚至时有惊喜，偏偏就是来上海，遇上了台风过境。 诚然，上海人都骄傲宣称魔都有结界，台风通常都要么干脆进不来，要么进来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会有预报的那么严重。 可问题是，上海市内情况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台风波及江苏沿海，返京的高铁和飞机都停了。 不能按时赶回去会耽误工作，唯一值得感到安慰的大概就是由于上海市内不太受台风影响，所以可以顺道利用多出的停留时间玩一玩吧。 童妍心里筹谋着，一边与老板和组里其他同事沟通远程工作的配合安排，然后迅速在脑海里大体安排了滞留期的时间分配，慢慢踏实下来，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在此时，微信收到新消息—— JT：“听说那边有台风？是不是回不来了？” 噢，对了…… 童妍想起来，这是另一件值得感到安慰的事。 与简桐之间的事，还可以再拖一拖。 童妍其实在上海也就多待了一天，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加上实际上并不是太严重，没导致哪里受灾路段破坏，在最需要小心的时段过去之后，飞机高铁也就恢复了运营。 童妍重新买了返程票，在酒店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时，突然手机急响，而来电显示，是自从确认了她不能如期返回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的简桐！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 印象里他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毕竟从没什么急事，他的心事又一直都是幽幽暗暗，借由文字才更有勇气输出。 分卷阅读64 童妍疑惑地接起来，听到简桐的语气里充溢着一种莫名的亢奋：“你现在在哪儿？” 她愣愣地答：“酒店，我正准备去高铁站。” 简桐忙道：“你先别去高铁站，酒店定位发我一下！” 童妍没明白：“啊？你说什么？” 简桐来不及解释：“先发过来，我刚进上海，需要知道往哪儿开！” “……”童妍迟疑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你……开车来上海了？？？” 半个多小时后，童妍在酒店门口见到满眼血丝眼眶都抠进去的简桐，还是难以置信：“你……这是开了多久啊？” 简桐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年才拿到驾照，还没买车，练手的机会不多，而且靠近这边有的地方高速封路，只能走其他路，所以慢了点，开了快整整一天……” 童妍没明白：“不是……你非要开过来干嘛呢？” 简桐盯着她，目光里热辣辣地透着几分执念：“你说回去就给我个结果，可这该死的台风，把你困在这里，让你回不去……” 童妍羞窘之中也忍不住好笑：“大哥，就一天啊……”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嗯，之前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只会耽搁一天，甚至都做好遥遥无期长期奋战的准备了呢。 简桐却没这么回答，他只是继续热切地望着她：“别说一天了，就算是一个小时我也等不及了！你看，现在我赶到，你却马上要上高铁，事实上如果我不来，也不过就是晚上五六个小时就能见到你。可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值，我觉得太值了，我给自己争取了五六个小时啊！人一辈子才有多少个五六个小时？之前那么多年我又错过了多少个五六个小时？我一分一秒也浪费不起了！” 童妍错愕地看着他，心里慢慢涌来一种类似于感动的情绪，如同大海之侵袭孤岛，四面合围。 嗯，类似……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通常与感动同时发生的，应该还有着某种无怨无悔的急切冲动，但她没有。 她心里只是涌动着一种奇异的叹息，像是骑虎难下，像是无计可施，在她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突然有变故发生，迫使她下定决心，而这个决心，似乎有些形势所迫，别无选择。 好像这个结果并没什么不好，但被推着走上这条路、不那么自由的感觉，委实还是……不算太好吧。 第33章 那天从沪返京，也是颇为波折。 简桐是租车开过来的，不大可能又开回去，尤其是不大可能带着童妍一起开回去，一来他体力不支担心不安全，二来路上时间太长，本就被耽搁了一天的童妍，肯定等不起。 当然简桐虽然很想跟童妍一确定关系就立刻在车上二人世界十几个小时，但他也舍不得童妍长途坐车，毕竟还是很累的。 他同时也无法再放开童妍各走各路，所以是将车开到高铁站，就在这里的租车点异地还车，还为此支付了高昂的手续费。 童妍有些过意不去，想要由她来承担至少一部分费用，但简桐哪里肯，而他一坚持，童妍也就不好意思抢了。这个问题有点敏感，毕竟她挣得比简桐多，从现状和职业前景来看，都会比他多……不少。 这种事情关系到男人的自尊心，不是他负担不起的，她就不能强出头。 不过，一番别扭之后，童妍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换成莫循，他怎么也得先快速计算一下，把车开回去的租金加过路费和油费，和异地还车手续费加高铁票对比，划得来或损失不大的，才会做出决定吧？ 无论如何，消费观念，以及不假思索地以视金钱为无物来表达爱情浓烈程度这一点上，简桐完胜。 之后简桐也买了童妍那班车的票，只是坐票已经没了，只有站票，他眼睛也没眨一下。 好在童妍出行虽不会只考虑经济，但也并不奢侈，买的是二等座票，站票可以与她同车厢。 于是童妍与简桐轮着坐。本来简桐还坚称自己是大男人全程都不需要坐的，但童妍的好意他也不敢强拗。 他这么一坐下去，不过晃了一会儿，就抵挡不过地睡着了。 童妍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怕他醒来看到自己站在旁边，光惦记着起来换给她坐，睡得不踏实，索性带了随身贵重物品，站到车厢间去。 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这样真的很恩爱吧…… 但也是那种，相敬如宾式的恩爱。 怎么她的爱情，好像都逃不过这种她绝不想要的模式？ 列车行至苏北，窗外不变的平原景致渐渐从田园秀色变得苍凉，童妍额头轻抵玻璃，微微的震颤带来节奏稳定的不断磕碰，她心底有一种明明应该尘埃落定，却反倒好似悬浮于半空之中的空茫，与惘然。 童妍的预期一点也没错，简桐是与莫循完全相反的人，处处都不一样。 最突出的就是，他做饭。 他不但做饭，甚至连许多家乡特有的酱料、腌菜等，都 分卷阅读65 要么让家人邮过来，要么自己做，不厌其烦地慢工出细活，时常给童妍来一顿超级满足的故乡味。 饭后洗好碗，他还会给童妍端上一盘精心制作的水果盘。以前他还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都能剥蟹剥虾去鱼刺呢，这会儿身份提升之后更是服务升级变本加厉，样样水果都去皮去籽切块不算，摆盘还十分美观，总算是配得上童妍此前囤着的精致餐具了，不用摆拍，随手都是一张网红美食大片。 吃起来方便舒服就更不用提了，童妍简直觉得自己已经退化成了婴儿。以前童妍就说简桐像她妈，但就算是她妈妈，在童妍还在家长居的少年时期，因为她老人家还要上班，并没这么多时间精力将家务活儿都精雕细琢，所以童妍并不记得还曾得到过如此待遇。 论理，简桐也上班，一线城市的工作，就算挣得不算太多，忙碌程度怎么也不会低于童妍妈当年吧，但抛开恋情新炽他斗志昂扬不说，男人料理家务毕竟还占着个体力优势，所以如果他不仅仅是刚开始如此、而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童妍也无法对此感到太奇怪吧。 有时童妍也觉得自己挺作的，以前吧，怪莫循不肯做饭，现在简桐做饭了，她又觉得他是不是也做得太多了点。 她对他说：“也不用天天自己做饭吧，有空就做，没空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也行啊。” 简桐说：“没事，一般我下班晚的时候你下班更晚，也不耽误我做饭。” 童妍说：“但你上了一天班也累啊。” 简桐震动而喜悦地看着她：“有你这句话，我就更不累了！做饭对我来说是放松，我每天的幸福可以分为两段——第一段是想着要给你做什么菜时的憧憬，第二段是看你吃得香时的满足。” 童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做饭是很好吃，但……她也喜欢时常有变化，去试试某家刚开的馆子啊，去尝尝某家刚听说的网红店啊。 不过末末师姐说：“好男人是这样的啦，通常口味很固定，就算出去吃，也只愿意去那几家吃惯了的餐厅，不愿意尝试新事物，不想换口味，说明人家啊，专一着呢！” 童妍也只能笑纳这句安慰，虽然简桐的专一，并不是让她觉得那么惊喜而宝贵的品质。 而当一天结束，终于把依依不舍的简桐送出门，童妍才有机会、其实也是每天惯常重复地，回头直视自己的内心。 不想让他每天都做饭，其实重点在于，不想让他每天都“来她这儿”做饭啊…… 童妍向来不是爱黏人的女孩，也不喜欢被别人黏着，即便对于当初总是想睡的莫循，她也并没有每天都见面的要求，甚至与他住在一起，也是他提出来的。 如今的简桐……不能说比莫循更变本加厉吧，但她对他的渴望远不能与当初对莫循相比，于是就显得他比莫循更黏人了。 但不管怎么说……嗯，她既然已经是简桐的女朋友，必须的义务还是要履行的，无论心里多想，到底还是不能提出那个“要不咱们尽量别见面就网恋吧”的无理要求。 那么就说回不想让他天天做饭的第一个理由吧——好歹她工作日的中午还是自由的，尽可以与同事一起出去吃饭，美中不足的就是中午通常时间紧，没法去远的地方，也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可就连这点自由，后来也被简桐入侵。 那天早上，简桐给童妍发来微信，叮嘱她“中午等着，我早上起来给你做了新鲜的饭，一会儿给你送去”时，他觉得是爱心满满的惊喜，她却觉得是惨绝人寰的惊吓。 童言：“不要吧！你大中午的这么老远跑过来？？？” JT：“没事，我们中午休息时间比较长，多脱岗一会儿也没人查，来得及，不耽误。” 童言：“可你们公司不是食堂包餐吗？” JT：“嗐，那个都吃了两年多了，早腻了，再说就算不腻，那也赶不上能来陪我女朋友吃饭啊！” 这顶大帽子扣上来，童妍就没法往下劝阻了。 于是这天中午，简桐喜滋滋地拎着新买的饭盒——那么少女文艺风，一看就是尽着童妍买的，登堂入室地来童妍所里宣告主权。 童妍在同事们佯作无事之下其实充满了好奇的侧目中将简桐领到休息室，呃，她很少在这里用餐欸，平常如果不出去，八成也是因为忙得不可开交，一般就端着饭在工位上边做事边吃了，所里给大家准备的这个餐厅根本很少有机会使用。 童妍边吃边问简桐：“你干嘛要早上起来做饭啊？我看人家带饭的也是头天晚餐故意多做点的。” 简桐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想要给你惊喜嘛，饭盒我没带去你家，你那儿也没有饭盒可以让我装回去准备。没事的，我手快，早上也就提早起来半个多小时而已，没在冰箱里冻过的饭菜热起来更好吃，冲这个我也愿意早上起来做。” 童妍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想就明白了，他是怕如果提前说的话，她会拒绝。 明白了这一节，她心里 分卷阅读66 十分不是滋味。明明是一件这么小的事，但其实越是事小，就越能显出对方的用心良苦。 感动，也歉疚。 而且……她能看得出来，他有些怕她，在她面前总有些谨小慎微诚惶诚恐，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她不够满意。 她于是主动说：“饭特别好吃，但是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饭盒就放我家，你每天晚饭多做点装好，给我放冰箱里就行了。” 简桐像是得了什么恩赐一般地感激点头：“好！那你别忘了带，我每天早上会在你出门前发消息提醒你。不过你实在忘了也没事，我中午回去取了给你送过来也行。” 童妍听到前半句本想点头，可这后半句又把她吓退了。 她抬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她怕简桐多心，但他分明已经看出来她有话要说，正紧张而询问地盯着她。 她只好说出来：“我会记得带饭，你以后也不用总跑过来陪我吃饭了，不是不想你来，只是中午时间太短，这样奔波不是个事儿。” 嗨，这事闹得……本来都是好意，怕简桐多心，其实无非是她自己确有此意，心虚罢了。 但简桐没多想，只接收了其中的好意，恋恋地望着她，顺从地“嗯”了一声。 这回又轮到童妍发现他欲言又止了。 在童妍眼神的催问下，简桐终于说：“童妍，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你关心我我特别幸福，不过其实我一直以来的预期都是……像过去那样，你理所当然把我当成你的人，你想怎么使唤我就怎么使唤我，想要我怎么麻烦就怎么麻烦。现在咱们……其实你才更应该那样不是吗？” 童妍噎了一下，有些难为情。 她不自在地笑了笑，解释：“以前那是跟你闹着玩儿的，现在是过日子呢，哪能老那么瞎胡闹？那样折腾你，可不是可持续的长久之计。” 童妍话音刚落，就在简桐脸上看到了什么叫做刹那光华一瞬绽放。 也是，对他而言，这就是她给他的山盟海誓了吧…… 第34章 这天吃完午饭，简桐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况且童妍这儿也没备着洗碗用具，他是将脏饭盒直接带回去的。 童妍在这方面有轻微洁癖，想着就替他一路难受，并因此而过意不去，简桐再三安慰她：“没事的，都盖得好好的，外面还有餐包，一点都不会脏，而且我回到公司就可以洗了，不用一直等到回家。” 童妍将他送下楼，地铁站有点远，她就不过去了，就在楼门口与他招手道别。 看他一步三回头地终于走远消失，童妍的心情随着刚才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放，一下子低落下来。 呃，不……光是因为男朋友走了，而是…… 她想起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劝说：以前那是跟你闹着玩儿的，现在是过日子呢，哪能老那么瞎胡闹？ 其实她特别喜欢以前心清如水时与简桐相处的那种状态，喜欢简桐这个人，应该也是因为喜欢那种状态吧。可是能那样的前提，是她确定俩人之间绝无男女之情，因而毫无负担，现在成了男女朋友，这个前提没了，也就找不到那种状态了。 她这些天已经是第几次大脑不受控制地自动无限循环《事到如今》了？很老的歌了，还是小时候听的，但往往就是小时候记住的歌词，一辈子也忘不了—— 做了好久的朋友，以为对彼此了解已经彻底，从朋友变成情人，才了解相爱没有相处容易，失去了权利保有任何距离，失去了距离保有任何秘密，失去了所有秘密，也失去了美丽。 说起来，以前觉得为了避免吵架而总是与莫循相敬如宾，现在才知道，那算什么相敬如宾啊，这才是呢。 当时与莫循……身在其中之时，她自以为已经很紧绷了，其实回头想想，大多数时候可比现在放松多了吧。 比如她买过一款火山泥面膜，是黑色的，涂着跟包青天一样，莫循嘲笑她，她就举起面膜刷扬言要也给他涂上。 不料他答得很干脆：“好啊！” 然后她就真给他涂上了，涂完之后他对着她的梳妆台化妆镜左看右看，她被他一本正经自我欣赏的模样笑弯了腰：“你还挺美是吧？来来来，给你拍照！” 他也不闪不避，各种摆pose配合她，最后来一句：“帅就是怎么折腾都好看，你看人家国际超模有时也会全身刷上金漆银漆之类的走秀。” 她被他臭美得无语：“是是是，您最高端，您可以刷石油！又贵又不环保，简直穷奢极欲好吗！” 比如有一次他们打赌，赌的什么倒忘了，只记得赌注是他输了就穿她的吊带睡裙。 然后，他真的输了，也非常干脆地就穿上她的吊带睡裙了，还十分大方地让她拍照为证。 睡裙当然是宽松款，但对她而言宽松，他穿上却是“曲线毕露”的贴身，她忍着笑挤眉弄眼地嘲笑他：“哇噻莫美女，你真的很性感欸！可以营业了啊！把你卖到泰国去，绝对头牌啊！”b 分卷阅读67 r 　　他拍拍胸口，一脸不屑地睨着她：“泰国你个鬼啊！纯爷们儿，钢铁直男，才敢这样，懂不懂？” 她望着他，脸上的嘻嘻哈哈突然凝固。 他说话时的那种雄性攻击性，才是真的……性感欸…… 那晚的后来……啊，不能回想了，想到有些美好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虽然是因更多的不美好而放弃，十分必要的牺牲，也还是会有一点点不开心的。 还有一天他们俩一起出门，她去客户那里，他回学校，俩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说笑笑，走到小区门口了才意识到下雨天只拿了一把伞，应该是出门时俩人的注意力都只在聊的那件事上，默认是一起走路，只需要一把伞，可到了地铁站就要分道扬镳了呀。 莫循：“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伞肯定给你咯。” 童妍：“那你怎么办？” 莫循：“没事，我大不了叫同学去地铁站接一下。” 童妍：“或者你在地铁口看看有没有卖伞的？刚好上周我才扔掉一把坏的，也是可以补货了。” 莫循：“行，反正我大老爷们儿怎么都好说吧。” 俩人这么商量着进了站，童妍想着这就各走各的，自然而然地就把伞拿过来了。 莫循：“……你又忘了这个地铁站怎么坐车了对吧？我跟你一样，到前面那个口才进去。” 童妍“哦”了一声，又把伞塞回他手里。 这个举动让俩人同时喷笑，莫循故意长声惨叫：“你也太赤裸裸了吧！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人！” …… 童妍进了电梯，站在一众陌生人里，对自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不不不，并不是想要复合，莫循已是往事，往事在尚未被遗忘的时候，偶尔想起在所难免。分了就是分了，无论什么状态也好，她现在的男朋友是简桐，她更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与简桐相处。 一方面，她是在尽职尽责地好好对待简桐，试图让两个人的关系处于一种让双方都尽可能舒服的平衡点；可另一方面，她还是……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做到，对于两个人往昔的回忆，在简桐那面是穷奢极欲的甜蜜幸福，对她而言，却真的就是当时第一反应的那种感觉——难为情。 当初无拘无束地与他玩笑，是她心无旁骛清者自清之下的无意识，可客观上却终究还是招惹了他，如今要对他负责，可不都是当年种下的因果嘛！ 那天简桐送的饭很好吃，而童妍刚开始带他头天晚上特意给她多做的饭菜，也挺好吃。 但是吃了一段时间之后，童妍就明白了一件事。 所里的前台小姑娘什么时候也不能长时间脱岗，所以中午不能出去吃，她从来不带饭，都是叫外卖，或者让早出去吃饭的同事帮她打包回来。 童妍好奇问过她为什么，她说微波炉热的饭菜都有股微波炉味儿，弄得原本多香的饭菜都不香了。 童妍大概吃了两个月的微波炉饭菜之后，就也吃出那种微波炉味儿来了。 说来也怪，据说很多快餐厅给人吃的饭菜也都是微波炉热出来的，却没有那种味儿，是不是只有在明知道是微波炉热饭的情况下，由心理作用才会引出那股味儿？ 但不管怎么说，童妍是真不想再吃了。 于是她跟简桐说，以后不用给她带饭了，她越吃越没胃口。 简桐很上心，便开始研究其他选择——自热饭啦，某种据说能热饭的蒸锅啦，还自己亲自在公司做实验一般地尝试，可惜基本算是宣告失败吧，热了半个小时都没好，实在是太效率低下了。 童妍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执念啊！ 虽然推辞会让她显得前面说的那些都像借口，但这次她实在不想再盛情难却了，连忙让他打住：“简桐，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她对着简桐紧张的表情，尽量婉转地说：“我也很喜欢你每天给我准备的午饭，又好吃，是吧，颜值又高，赏心悦目，还能惹人羡慕。但……我也需要利用午饭时间跟同事一起social啊，你懂的，平常大家只能交流工作，也只有一起吃饭的时候能聊聊八卦增进感情了，现在我不跟大家一起吃饭，有些同事感觉都疏远了。” 她看简桐的表情有所松动，连忙趁热又添了一把柴：“而且别人都不带饭，我带饭的话只能自己一个人吃，太无聊了，总是边吃边看手机，这很不健康哎对不对？” 最后这个理由对于简桐来说太严重了，他歉然地“哦”了一声，这才作罢。 童妍重新回归同事们的午饭小餐桌，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取笑她：“怎么？你家劳模厨师男友出差去了？” 童妍摇头：“不不不，我已经成功争取回了独立午饭权！”她将这一虽不算太漫长但还是有些曲折的过程与大家分享了一遍，姐姐们听得又一阵笑。 末末说：“你呀，你要真嫁给他，哪天轮到你怀孕，估计能把他操心死，特别是怎么养也养不胖你的时候。” 另一位补充：“是的， 分卷阅读68 估计到时人家就全职在家给你做饭了，一天做五六顿，做好就送过来给你吃，伺候你吃完赶紧回去再做下一顿！” Jennie想了想：“他国企呢吧？可能不用辞职，休假一段时间就可以，或者停薪留职。” “干脆咱们所里给他辟个专用小厨房得了。” “索性就让他给咱们所开食堂吧，前有土豪爸爸为了让娃上个放心幼儿园而索性收购幼儿园，后有童妍老公为了让老婆吃上放心美食而索性在老婆单位开食堂，咱们所要大火了！” …… 童妍疯了：“你们怎么还越脑补越具体了呢？太真了这个，我要被吓死了……” 姐姐们故意酸她：“哟哟哟，是幸福死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8 09:22:03~20191129 09:5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这年春节，童妍一早就相当强势地安排了带父母出去旅行过年。 说服工作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很多，原以为从来没过过这么不传统春节的父母会坚辞，但爸爸响应得很积极，还一早就去调了春节的工作，让自己可以过完初五再上班——毕竟是文艺工作者，接受新事物新观念绝对比同龄人快！ 妈妈刚开始主要是纠结春节出行会不会人很多价格很贵，尤其是女儿一再强调费用她全包，当妈的自然就心疼上了，甚至还操心女儿会不会积蓄用完甚至透支，会影响她的日常生活质量。 童妍又感到了那种虽是被宠但也是不被信任的烦躁：“妈，春节出去玩没你想的那么贵，你女儿也没你想的那么穷，放心吧！” 童妍订的是一站全包式的酒店，可以不离开酒店范围就玩得丰富多彩，与游轮差不多，她之所以没订游轮，是担心海上网络不好，耽误了父母看春晚。 后来她发现这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倒不是因为春晚——本来雷打不动要看春晚而且只要遇上各台重播就能反复看好几遍的妈妈今年居然只是完成任务式地看了一遍。 妈妈年前刚退休，突然闲下来让她百无聊赖，找到的寄托就是看电视剧——一部接一部不停地看各种电视剧。她在家时成天对着电脑，出来就全靠手机了。 所以如果不是这种超级休闲式的度假，每天拉她去景点，可能她会很不耐烦吧？ 若是上游轮……唔，以她这观剧的数量与速度，假如网络不够给力，光靠事先下载的存货，也未必能支撑完全程吧。 妈妈追剧追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童妍跟爸爸也就多了不少私聊的机会。 爸爸告诉童妍，妈妈之所以比她想象中更容易接受旅行过年，是因为…… 童妍：“我知道，是因为要看剧对吧？要是在家过年，她少不了要把时间花在做饭洗碗买菜打扫做客招待这些俗务上呗！” 爸爸被她逗笑了，却摇摇头：“应该是有这个因素，但不是主要的。她主要是因为……你这次回来没有男朋友，她怕亲戚朋友追问，多少不会那么愉快。” 童妍：“……” 是了，她只跟他们说了与莫循分手，却没告诉他们自己又有了个新男友简桐。 爸爸跟她说这话时，开口前几分犹豫，还小心探看了她的表情，可以说是很贴心了，但说到底，这本来可以根本不去提起的，他还是提了，应该不是藏不住话，而是……他老人家也在隐晦地探问她的个人现状呢。 童妍也不知道爸爸对自己的关心之余是不是也有几分催恋的意思，可天地良心，她还不到二十五呢，网上所说的剩女年龄一再降低，原来是真的吗？ 与莫循分手的事必须向双亲交代，是因为莫循之前毕竟已经见过他们了，去年还大张旗鼓地来家拜年，这次春节回去他不登门，那总得有个理由。 而童妍之所以一定要安排带父母外出过年，甚至直接给双方订了从各自城市出发的机票，正是因为她要省掉回趟家，否则肯定逃不过要跟简桐同行不算，还真的很难阻挡简桐来家拜见未来岳父母大人。 ——这两条其实是同一回事，她不想跟简桐同行并不是讨厌他到这种地步，他们俩毕竟朝夕相处的，她对于跟他在一起并不排斥，而只是，一旦同行回家，她就很难说服他不要送她到家，或父母来接机也自然会看到他，这不也就是让他见家长了嘛！ 为此，她还跟简桐说，是与他确定关系前就定了带父母出去过春节，他真诚失望的眼神让她掏心掏肺地多说了好几句抱歉。 唉，善意的谎言吧。 说来说去，找个男友是同乡，再换个男友还是同乡，有时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呐！ 对了，还有，不回老家过年，也是为了逃避同学聚会。 跟简桐在一起几个月了，童妍连蒙欣欣都没告诉。 虽然 分卷阅读69 当初跟莫循在一起她也很没信心，但毕竟不一样。 简桐是老同学，俩人共同的朋友太多了，要是哪天分手……对简桐很不好。 童妍几乎毫不怀疑，如果他们俩有一天分手，那一定是自己的错，所以其实……对自己也不好，渣女形象，当然不要公之于熟人为好啊！ 童妍对自己说，瞒着老家这些人是因为与简桐才在一起半年都不到，就算有多年的同学情作为基础，到底还是不算稳定，尤其是对父母得慎重，他们俩还远未到能见家长的地步呢。 可事实上，不光是她对自己对于简桐的感觉不够确定，她对父母对于简桐的感觉，也很不确定。 爸爸妈妈……会满意吗？ 童妍和大多数中国孩子一样，极少与父母就婚恋情感之事交心，她青春期时得到过爸爸的情感建议，那已经是绝对超前的经历了，此后就再也没有过，于是她无法判断父母对未来女婿的预期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像简桐这样，对女儿好得不得了就足够了呢，还是像莫循那样，从外形到学历再到职业前景都出类拔萃、全都能与女儿匹配甚至略微胜出的传统男强型条件，让他们觉得更重要？ 只是莫循的好是更外在更一目了然的，之前父母见到他，那种满意与骄傲之情可谓溢于言表，尤其是妈妈，言语间几乎都已在后悔之前对他信心不足，否则假作无意地邀请亲友在他上门时来做客，正可炫耀如此拿得出手的好女婿。 如今换成简桐…… 单论硬件，他没一样比得过莫循，也没一样及得上童妍。他的好是那种细水长流日久见人心的好，绝不可能让人惊艳给你挣面子，也不是你一句两句解释说明能服人的。 所以对于父母亲友来说，她这男朋友换的，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于是，对于爸爸有点明显的探问，童妍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暂时什么都不说。 度假结束前一天，童妍与爸爸妈妈在茶室小憩，妈妈照例独自刷剧。 童妍与爸爸聊了一会儿，觉得光喝茶口里发涩，就说去看看餐厅有什么下午茶点好取过来的。 她刚走到门口，想起还是把手机带上吧，多少能计计步数，不然她这春节旅行玩的……根本就是宅家里的效果啊！ 她转身走回来，见爸爸刚凑到妈妈那边。 妈妈应该是刚开了个新剧，虽然她刷剧上瘾已经有一阵子了，却还是为此不好意思，想来懂行的爸爸之前没少就她所观剧集的质量给过差评，于是此时就听得妈妈陪笑解释道：“这是韩剧，很好看，人家那里的小年轻谈恋爱可文明了，最多也就拥抱一下……” 童妍一听这话就尬坏了，妈妈这是……青春期女孩被父母抓包看黄书的节奏咩…… 更尴尬的是接下来爸爸的回答。 双双背对着她的父母对她的返回一无所知，爸爸说话自是无遮无拦：“呵！文明？你有时间倒是读读书看看报吧！他们国家呀……最多也就拥抱一下？成年人谈恋爱，光打嘴炮过嘴瘾，谁都没想着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这么假的什么所谓甜剧骗骗小女孩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能看得津津有味？这一大把年纪都活哪儿去了！” 童妍悄无声息地转身走了。 算了，手机不要了，步数不计了，本来也是宅，装什么呢！ 童妍心里那个悔啊！她早该知道每次走了再突然回头都是要尬翻全场的——上次是撞见简桐在吻她的唇印，这次是撞见父母在聊恋爱中的性生活。 不过最让她尴尬的，还是根本就不会被人知道的那件事…… 她和简桐，是真的就像爸妈刚才总结的这样，谈了几个月恋爱却只是打嘴炮过嘴瘾，至多只有牵手拥抱，连个接吻都没有过，骗小女孩的，假甜剧恋爱…… 她很久以前就跟谁说过来着？简桐什么都好，可她对他没那种感觉，想想连接吻都会吻不下去的吧。 这或许不能说是一语成谶，但肯定是自知之明了。 其实童妍认真怀疑过，是不是像她和简桐这样，从多年老友变成情侣的，都会有这个难以亲密接触的问题？就算是她对简桐也如简桐对她一样，恐怕也会像捅不破那层窗户纸一般，迟迟迈不出那质变的一步？ 但…… 她立刻想到那天看到简桐在痛苦地悄悄偷吻她唇印时的样子。 显然，这对他来说是没有障碍的。 但也正是这一幕，让她每次想起都觉得膈应，不适，于是真的跟他怎么样……那是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回溯到这年元旦前的一天，发生过一件事。 元旦前的那天，童妍平常几个饭搭子七零八落，有的出差了，有的去见客户了，有的出门办事还没回来，有的家里有事预计下午才来所里。 童妍本来想着约其他同事一起吃饭呗，正好可以拓展人际关系，不料对简桐随口提到，他竟巴巴地跑过来陪吃饭了。 呃，那种感觉，甚至都不是他舍不得她一个人吃饭，而是…… 分卷阅读70 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能来跟她一起吃饭了。 不过毕竟简桐有客户在这里，他时不常的也会找机会来拜访客户并刚好空出午饭时间给童妍，所以这情况并不算太少见吧，童妍也就自然而然死了拓展人际关系的心，安心等简桐过来一起吃饭。 那天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简桐地铁快到站时告诉童妍，童妍便下去与他会合。 从地下可以走到写字楼旁的配套商场，他们都是在这里吃午饭。 从分布着各种精致小店的地下通道走过时，童妍突然没来由地心里一跳。 她还没理清脑子里的意识，就已经本能地循着感觉回头望去—— 中午时分，与帝都最繁忙商圈的地铁连通的地下通道里，人潮汹涌，熙来攘往，川流不息。 而在人流的彼端，站着莫循，望着这边，他脸上的表情…… 童妍忽而软弱，没勇气去细看，立刻回过头。 下意识地，她挽住身边简桐的手臂。 这是破天荒头一遭，童妍有这样主动的亲密表示，简桐受宠若惊得手臂肌肉一绷，立时将她的手紧紧夹在了胳膊与身体之间。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获得了某件秘密珍宝的笑容，甚至不敢扭头看童妍，生怕惊破了这难能可贵的一瞬，吓跑了她。 但他又舍不得什么也不做，更怕自己这次没能充分表现出对童妍的爱，伤了她的心，于是用另一只手握住她夹在他身侧的这只手，再不肯放。 也许是因为那天中午的这段小插曲，让简桐觉得得到了某种默认与接纳。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出更进一步的尝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9 09:51:20~20191130 13:0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那天，童妍并没有意识到简桐心理的波动。 她不得不承认，中午那遥遥的一瞥……她一直没能从里面完全走出来。 其实莫循也在这一带上班，童妍当然知道。 他定工作时他们还没分手，他自然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就在童妍所在的商圈找工作，以后俩人上班就都近了。 况且，对于他的专业而言，确实最好的公司大多都在这里，就算他们俩不在一起，他在这儿上班的可能性也很大，而如今他毕业也不过就是短短半年，换工作或搬工作地点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只是一个商圈，对于偌大一座城来说或许很小，对于渺渺众生来说，却够大了。 别说他上班是在旁边另一期楼里，就算在同一幢楼，也不见得就能遇见。 几个月过去，童妍几乎已经认为，自己是不可能会撞上他了，她甚至已经开始不再去想这件事，忘了这件事。 谁知就在这时，他就那样突然地出现，在路边某个转角。 那天的整个午饭时间，还有下午的工作，童妍都不时分心，暗自后悔。 后悔当时没勇气与莫循对视，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想要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是因为想要知道他此刻对她的心情。 不过……呵呵，要知道这个干嘛呢？她终究自嘲地苦笑。 就当是想要知道他恨不恨她吧，毕竟人生不易，树敌不好，何况还是他这么强大的敌人，未来可能在工作上遇见的敌人。 分手时翻脸无情得太过，还是太年轻，失算了。 但后悔也没用了，她没分过手，没经验，也不必为此太过自责，人生总是要犯错的，不能因为一次情有可原的不完美，就如此不放过自己。 童妍心事重重，也就没太注意到简桐这晚的特异之处。 待她发现已经快十点，才意识到简桐怎么还没走，而且是在她有意无意地催了好几次之后都还没走。 她于是再说了一遍：“你该回去了吧？明天不上班了？” 简桐这才含糊地“唔”了一声，放下手里在收拾着的什么活儿——多半是没事找事的活计吧，反正童妍是没看出来他刚才在干嘛，可见收不收拾都没区别。 童妍像往常那样把简桐送到门口，看他临出门前又依依不舍地回头。 “拜拜，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消息。”她照常叮嘱。 简桐低低地“嗯”了一声，脸色突然一红。 童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本来将放未放的手突然握紧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童妍失惊地抬头，顿时就撞在他试图低垂靠近的下巴上，两个人都突然吃痛，同时闷哼一声，往后一躲。 童妍抽着冷气抬手要揉，但简桐已经抢先一步揉在她头顶，紧张地问她“没事吧”。 童妍羞愧于没过大脑时就只想着自己、而对方却自顾不暇一心只想着她，只好投桃报李将 分卷阅读71 功补过地去替他揉揉下巴：“还好，你呢？” 简桐没回答，只是目光轻凛，一把捉住她的手拉开，就对着她的嘴吻下来。 童妍的反应是一个触电般的弹开，于是某人计划中的深深舌吻就落空成了嘴唇的轻轻一触。 面对着骤然之间狼狈难堪到了极点的男友，童妍万分抱歉愧疚，可若要让她乖乖引颈就戮（呃……这真的是她当时唯一一个满脑子乱窜的词）地站着任他亲吻、甚至自己主动去吻他来作为赔礼，她也实在是做不到。 于是她最后只是避开他的目光，讪讪催道：“没事就好，真的太晚了，快回去吧，明天见。” 那天晚上，童妍没有睡好。 原因是她做了个噩梦。 呃……其实若回顾内容，应该不能算是噩梦，但梦中的感觉，确然与噩梦无异。 她梦见将简桐送出门之后，意识里却知道简桐还是要回来。 他也并没有来拉门，只是她知道他就在外面，随时就要回来，这给了她一种极富压力的紧迫感，如果不赶紧把门关上，他就要进来了！ 于是她一直在努力关门。她家的门明明是撞上就锁住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撞不上，每次她觉得关好了，再不放心地检查时，都是轻轻一推就又开了。 她急得回头大喊：“莫循，莫循！快来帮我关门！门锁好像坏了，怎么都撞不上怎么办？！” 莫循明明就在家里，也应声了，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迟迟没有过来帮忙，然后童妍就急醒了。 醒过来的童妍浑身大汗，紧紧拥着被子，渐渐从梦境中出来，心里一点点冷静，不再惊慌。 但是沮丧，也一点点漫上心头，丝丝缕缕地填补了惊慌退却之后留下的空隙。 那次失败的初吻尝试是童妍和简桐之间的禁忌。 两个人对此的态度也大为不同。 童妍知道问题在于自己，很是愧疚，她几乎已经下定决心，下一次，他再尝试的时候，她一定会摁住自己，绝不躲开！ 简桐则强作若无其事。可以理解，那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面对的失尊瞬间啊…… 接下来那段时间，童妍预期当中的补偿机会迟迟没有来，她又怎么也做不到主动吻他，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混着。 身体太诚实了，奈其若何？ 童妍又想起莫循、以及其他不少人关于她身体里住着个男人的说法了。现在她知道了，她身体里住着的，至少并不是那种只要为了解决需求、是个过得去的异性就可以的男人吧…… 而在简桐这方面，他虽不敢再度尝试，却将更多的努力倾注在其他方面了。 元旦假期里，他在童妍这儿包了顿饺子。 童妍以前跟同样来自南方的大学同学聊到家里包饺子，那位同学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啊？你家不也是南方的吗？怎么会包饺子？我们那儿好像都没人会包饺子啊……” 如果这位同学看到简桐在干什么，估计世界观又要被刷新一次了吧？ 简桐不但自己剁馅包饺子，而且还自己和面擀皮儿呢！ 童妍也会包饺子，但也只限于“包”这个动作罢了，以前家里都是买的现成饺子皮儿，如今看简桐手脚利索地擀皮儿，她也大为钦佩，待到后来吃到新鲜出锅的饺子，更是发现比机器压出来的皮口感好太多了，不由连呼过瘾，还多吃了好几个。 那个元旦，过得不可谓不幸福温暖，其乐融融。 但元旦后上班的第一天，童妍一早就遭遇了个惊吓。 那天早上，她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突然就听到门响。 她一激灵，登时就彻底清醒了！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简桐来了？毕竟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简桐有钥匙了。 可想想又不可能，所以难道是贼？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悄无声息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往外一觑—— 是说怎么会有贼大早上跑进来呢，还真是简桐啊！ 她莫名其妙地开门出去：“你怎么这么早跑过来呀？不上班了？” 简桐一眼看到她，脸上顿时涌起意外和抱歉：“我还说轻点别吵醒你呢……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着过来给你做煎饺，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呢吗？还说特别怀念以前你妈妈给做煎饺当早餐。我特意多包了饺子冻在冰箱里，就是为了留着给你做煎饺的，没事还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差不多了我叫你你再起。” 童妍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今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的，几个项目都收尾了，还有一个本来说要赶在春节前上市，但客户他们自己有事情耽搁了，横竖也赶不上，索性不赶了，所以我这几天都可以自由上下班。” 她这么一说，简桐就更愧疚了，非推她回床上睡回笼觉去。 但人一清醒，还想着外面有人在不必要地为自己忙前忙后，又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童妍辗转了一阵，听厨房那边又传来轰隆隆打 分卷阅读72 豆浆的声音，她实在睡不下去，叹了口气，索性起床了。 简桐做好早点，回头看见她浑身上下拾掇妥当地过来端盘子，不由满脸都写上“我错了”：“睡不着了是吗……怪我，我本来以为不会太吵的。” 关于这一点，他刚才已经道了n次歉，童妍都说不动没关系了，索性略过，只耸耸鼻子，捧场地欢呼：“太香了！我一点都不想睡了，都快要馋死了！” 简桐这才绽放出一脸惊喜：“那快吃吧！我本来还说给你热在暖气片上，你起来的时候应该也还不凉。饺子还有呢，你喜欢我明天再来给你煎！” 童妍吓一大跳：“啊？不用吧，这也太麻烦了……” 简桐温柔地望着她，一脸心甘情愿：“没事的，反正我想着要过来给你做早餐，也兴奋得五点多就自然醒了。” 童妍忙说：“你今晚煎好得了，我明天早上自己热热就行。” 简桐不同意：“那样就没这么好吃了！” 望着认为这个话题已经聊完的简桐乐呵呵跑去盛豆浆的身影，童妍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跟简桐……其实也没有之前自己以为的那样合得来。 她意识到自己虽然想当然地认为跟简桐完全无需调和，但其实将末末师姐说过的要耐心调教对方那番话听进去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对简桐都并不是像以前对莫循那样，冷眼旁观听之任之，沟通也不仅仅是点到为止，她努力发挥了自己与人交流上的技巧，用尽量委婉的方式，多次多角度地表达自己的真实需求了，可……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他们俩居然还在吃这件小事上纠结。 也是，其实简桐也是个执拗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死心眼地守了她这么多年非她不可了。 而童妍回过头来盘点自己的每一次沟通尝试，不由有些挫败和沮丧。 按理说，拒绝还是直接和冰冷一点为好，像从前对莫循那样，但童妍担心伤害简桐，根本强势不起来，于是效果不佳。 以前希望莫循做到的那些，她觉得相当于要求人家多爱自己一点，张不了口，现在希望简桐做到的这些，则相当于要求人家少爱自己一点，事到临头才明白，这同样是开不了口的。 这天中午吃饭时，几位姐姐聊起近期刚出的一个热点：有人说自己上不了北大清华都是因为考试科目没考对，你改考个游戏试试？ 网上附和与批驳的声音都熙熙攘攘，此时正是末末发言：“他们以为能考上北大清华的人如果真打起游戏来就比不过他们了？这东西也是要智商的好吗！” 童妍脑子里一个激灵，两个念头同时闪过—— 莫循那个喜欢打游戏还打得很不错的家伙……/简桐要是有点什么兴趣爱好能够占用掉他一部分注意力、别让他一颗心时时刻刻都扑在她身上就好了，比如打游戏…… 不过……童妍苦笑了一下，简桐啊，她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他打游戏。 如果不把做饭这种属于照顾女朋友范畴的内容算上，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绝对是许多女孩所渴望的那种，真的可以把所有时间和心思都用在陪女友上的三好男人了。 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第37章 春节结束工作重上正轨之后，童妍出差还是很多。 刚开始这段时间正值两会，出差格外麻烦些，主要是返京时安检甚严，连带着离京时携带东西都得特别注意。 有一次童妍坐高铁返回，发现那个车站对于北上的所有列车——无论是否开往帝都，都开辟了专门的安检通道，许多平常可以携带的东西，此时都被禁。 童妍自己就被查没了一把指甲剪，她哭笑不得：难道我能用指甲剪杀人？以及，如果我非要行凶，没收掉这个有啥用？难道整个京城都买不到刀具了？ 当然，此时没有较真的愣头青在身边，童妍便只是腹诽，不必白费力气地去争辩。 她刚被放行，又听到后面一阵吵吵。 回头一看，跟在她后面的女孩被没收了大批护肤品和化妆品！ 呃！……都是很好的牌子啊，别说本人了，她看着都肉疼。 那女孩都快哭了：“我这每一件都没到50毫升啊！以前不是都让带的吗？” 安检人员面无表情：“以前是以前，现在特殊时期，我们执行的规定都不一样。” 那女孩一脸生无可恋，又不甘心地争辩了几句，旁边的男孩突然就不耐烦地开始拽她：“行了行了，快走吧！吵吵个啥？成天浓妆艳抹的现在还叫人翻出来，你也不嫌丢人！” 童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情侣继续争执着离开，那女孩之前还绷得住，她男朋友这么一说，她顿时就哭出来了。 童妍暗自咬牙，低下头拖着行李快步走开。 从前觉得那个为了一瓶无关紧要的防晒喷雾跟安检人员各种较真的家伙真让她丢人，如今置身事外旁观者清，才明白真正丢人的，其 分卷阅读73 实是本该跟你站在一起、就算不为你出头也该支持安慰你的那个人，却对你百般责骂羞辱。 对于童妍出差多的情况，简桐时有抱怨，总是心疼她辛苦，当然，也为两个人常常分开而难过。 童妍温言道：“还好啦，每次都是短差，而且我现在都是一完事就立刻回来。” 简桐颜色稍霁，望着她，低低“嗯”了一声：“我知道。” 俩人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看着她常常发在外地的朋友圈，轨迹明确：完事后并不急着回来，过了周末再回，一副没心没肺的贪玩相。 如今她为他戒了玩耍，这样的女友，夫复何求？ 但童妍回过头来，却仍是暗自惭愧。 每次急着回来，说为了陪他……也确实是可以这么说了，但其实是……为了避免更深入地，被他陪。 应该也不是自作多情吧，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在出差地停留，他就会立刻过去陪她过周末。 两个人一起过周末当然没什么不好，可万一……他说没必要另开一间房呢？ 童妍现在最怕看见那种聊婚姻家庭生活的帖子，每一篇都少不了要说到一个主题—— 一定要跟一个你想睡的人结婚。 怕看到，是因为就算没经历过，她也能知道这绝对是真理。 可简桐这样的超级适婚对象，偏偏是她不想睡，也不想被他睡的人。 如果她是性冷淡也就罢了，可她明明知道，跟莫循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和谐多要。 她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性冷淡，只有对某个，或某些人，冷淡。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从前反复考虑简桐的时候，以及刚开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童妍的预期是，他对她这么好，她总有一天会对他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就会牵手拥抱接吻以及…… 然而事实是，由于她一直逃避履行女朋友义务，渐渐地，就连他的好也让她受之有愧，无法坦然享受其中了。 每次出差回来，看到他给她收拾得干净整洁不亚于酒店的屋子，还有充满了小心机的香味蜡烛、浴室用品、满是氛围和情调的鲜花与干花，以及，新换洗的床单…… 那么明显的暗示，她想要不再视而不见，却永远差了最后一步决心，于是宁愿他没有这样卖力地为她服务。 每个下班早、也不用在家加班的夜晚，吃完饭后她都想要外出散步，但他却更喜欢在家看电影，而选影片时，她总是下意识地避开爱情片，可是许多非爱情片，也会有恋爱或者直接就是那种动作的片段。 弄得她神经紧绷，宁愿天天加班到深夜了。 最微妙的是，她的房子又要满一年，又面临着续租与否的选择了。 房子到期的事本来童妍没太放在心上的，她应该还是会续租，毕竟住惯了，而且房子本身很好，位置也好，都很方便，不得不承认，莫循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今年，她多了一重考虑，为了简桐的考虑。 简桐不是时常想要留宿么？这房子带着个小房间，卧具齐全，或许可以开始试着让他偶尔留宿在那个房间里，再慢慢看能不能更进一步？ 想也想得到，童妍没想更进一步的时候简桐都想更进n步呢，童妍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简桐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房子比童妍这里晚三个月才到期，但他惦着这事，一早就替童妍想到了，问童妍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换套房子。 童妍看了看他。 她心里明镜似的，若回答想换，他可能就会提议两人合租了。 但其实……由于有那个小房间的缘故，他也可以提议他搬过来合租的…… 她心里不太确定，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实话实说：“不换吧，还是继续住这儿。” “哦……”他欲言又止。 她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以一种静观其变的姿态不动声色。 简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那等我的房子到期，我也搬到你这边来吧，这段时间我就每天顺便看看你们小区的房子。” 童妍顿了一下。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所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到底还是不敢提出那个要求吧？ 不过搬过来跟她做邻居，也是与那个要求非常接近了，这以后，如果她想，那么他们还是随时可以更进一步，如果她不想，那么他就连太晚了不好回去这样的借口也拿不出来了。每天再过来做饭收拾，也省去许多麻烦，她也不必总像现在这样心理负担重了。 童妍想清楚这一节，心里一松，顿时欣喜而振奋，由衷地对他甜甜一笑：“好啊，太好了！” 这天又是加班到深夜的一天。 童妍走时已经10点多了，所里没再剩几个人，基本上大家有活儿的也都带回家做了。 这会儿留在办公室加班的反倒很多都是临近毕业刚来实习的应届生，童妍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 分卷阅读74 明白这是为什么。童妍算是家庭条件好，当时即便还没开始领到工资也不会过得紧巴巴的，但总有些家里帮不上忙的大学生，刚开始只能租住着尽量便宜的房子，自己的网络或电脑没有或不够给力，回去做事严重影响工作效率，只能留在所里。 童妍看到一位刚来的实习生还在勤勤恳恳地打电话，听她应答中措辞仍旧生涩，但十分认真，只是内容…… 童妍走过她工位旁时，她刚挂上电话，童妍便问了一句：“你这是……免费咨询？这听着不是你们组的活儿啊。” 实习生苦恼地敲敲脑袋：“是啊……那天去法院送材料遇到这位大姐，挺谈得来的，后来她就常给我打电话问这问那，只能尽量解答了。”说到这儿她有点不好意思，“童律师，我是不是说得不对呀？有些我确实不确定，只能先糊弄着，回头查清楚了再给她补充吧。” 童妍没接这茬儿，反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卖力给她免费咨询？她是潜在客户？” 实习生点点头：“嗯，她每次都夸我人好，总说公司以后要找我们签长期合同的。” 童妍笑了：“这就是大家惯用的套路啊，用这么个胡萝卜吊在你鼻子跟前，让你一直给她白干活儿。该说不的时候还是要说不。” 实习生虽然来所里没几个月，但已经知道童妍是特别好的前辈，于是百般难为情之中还是跟她说了实话：“我知道的……但我也知道我情商低，怕话说不到位得罪了人，就算她真是在占我便宜，可……万一不是呢？或者，万一以后在哪儿狭路相逢了呢？我在这儿没根没基的，总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吧……” 童妍懂了，心里顿时一软。 对这个小姑娘，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他们这批实习生刚进所里时的聚餐上，一位合伙人聊天中提到自己太太是某所大学毕业的，而他太太当年是学霸，某省的外语类状元。 这所大学是双一流大学，但并不是各种排名里公认的顶尖大学，甚至不是全国前十。这个实习生出身的省份是一个大家印象中比较偏远落后的省，与合伙人太太的老家属于同一类型，于是那个实习生嘴快地叹息道：“唉！我们这些老少边穷省份特别吃亏，我们省在我们那年的外语类状元也是只能填这所学校，因为没有更好的外语类院校在我们那儿招生了，很亏的！” 她的本意大家都明白，是真诚地叹惋，并趁机与这位合伙人套近乎。 但童妍一听她这话，心里都替她咯噔一下，果然，一看那合伙人，虽然脸色不变，但目光已经沉下来了。 实习生毕业的学校很耀眼，她这话的客观效果就等于是，在diss合伙人太太毕业的学校不行呐！ 以童妍的观察，这位实习生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说错话得罪了人的，直到一段时间之后，这位合伙人跟人说她情商低，童妍都听说了，估计也不会瞒过当事人。 童妍可以想象这小姑娘当时的震惊和挫败，以及随之而来的无地自容，说实话，她能继续好好留在所里而不是另寻出路，已然是内心强大了。 后来童妍能看出来，这个实习生很想努力表现扳回自己在领导和同事眼里的印象，于是特别勤勉努力，勤勉到…… 比如听说他们组每次开会，这个实习生都很认真地发言，提问。 出发点当然很好，可客观上的直接后果就是，组会时间往往被她拖得过长过晚，甚至老大被提醒了不少可有可无的工作，想着既然组里有新人，也是需要学习和磨练，干脆就让他们多做点这些事情吧。 于是，这个实习生就是在同辈们心目中，也大规模失分。 童妍安抚了实习生几句，又指点了她一些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干货，叮嘱她早点下班回家，就先走了。 还是春天，外面的夜风沁凉入心，童妍听着自己的脚步一下一下敲在路面上，心里漫漫地想起一个人。 跟这个才入职就好心说错话、此后便越来越谨小慎微、可还总是好像怎么做都不对的实习生那么相似的，那个人。 莫循。 只是她今天能体察到自知情商低的实习生在面对这个庞大社会时的惶恐，当初的她，作为女朋友，却一点也没为莫循想到这一点。 她和他分手的时候，正是他马上毕业、正要进入这个社会的时刻。 他们分手的导火索，是她要他与那个师兄撕破脸而他办不到。 是啊，一直以来，她，也许还有许多其他人，给莫循传递的信号都是，他情商低，不会说话不会做人，而作为一个想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任的人，他被勒令去当面得罪一位于己而言能量不可估测的前辈，一时间会为难会犹豫，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1 10:45:09~20191202 09:44: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阅读75 第38章 四月里，童妍大学同宿舍一位姑娘过生日。 她们宿舍毕业后正好四个人都留在帝都，于是形成了一个传统，每个人过生日时就聚会一次。 闺蜜聚会，逃不开的话题自然要包括情感——自己的前任与现任，别人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统统都是最下酒的好菜。 这次生日聚会上，寿星佬突然提到：“童妍，我这次的项目上，你知道券商那边合作的同事有谁吗？” 童妍没多想：“谁？” “莫循。” “……哦。”冷不丁被这个名字击中，童妍缓了缓，神色迅速恢复正常。 寿星佬是在另一家律所，跟童妍一样是做投融资和上市的，做项目时遇到莫循也很正常。 寿星佬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啊，我觉得他人很好啊现在，是变了吗？我们一起合作的人都对他印象很好评价很高，当然以前我也跟他不熟，都是听你说的，我觉得他现在完全不像你说的那样。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失恋中走出来，他整个人显得挺内敛也挺稳重的，跟人接触时……挺与人为善的呀，是不是因为还是很低落？我用词不当哈，但我真的就觉得他是那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哎，看着还挺心疼的！讲真，他现在那种有点沉郁的样子跟他的外型更搭，倒显得比以前更帅了呢。” 童妍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一时接不出话来。 “他好几次好像想过来跟我说话，估计是想问你吧，但最后还是没来。妞，我觉得你伤他挺深的吧。” 童妍深呼吸一口。 刚才她心里有一番激烈的斗争，末了决定，跟姐妹们说说也无妨。 “其实……我后来经常想起他，然后我意识到，好像以前那些事，再回忆起来，也都没什么。”童妍苦笑了一下，耸耸肩，“说来说去，当时让我困扰的那些，好像都不是什么……能让我事后回想起来还怨恨还意不能平的，至少没哪件是说明他是坏人或不爱我的。” 旁边一个姐妹接话：“恰恰相反，每次听你说他，我都觉得他这种人最可靠了，根本没有坏的可能，因为他太没心机没城府了。” 童妍点点头：“如果换一个人，像他那样说话做事，可能我根本都不会放在心上吧。” “是啊，你人多好啊，每次看你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挑三拣四，我们都觉得你对他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你总说很烦他自吹自擂，其实可能人家也不是自吹自擂，只是客观陈述自己的情况罢了，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敏感了？正因为你很在乎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他说自己有多好让你下意识地担心被他比下去了，让他注意不到你的好，所以才格外介意？而且也许你潜意识里觉得你这么好，能成为你男朋友的，必须是最好最完美的人，所以一旦他有一点不符合你的预期，你的不满就会被无限放大。” 这番话让童妍再度想起末末师姐说的，再好的男人，要成为一个女人的理想男友或老公，一切都是刚刚好，那说明他当初肯定或多或少是经过了某种形式的培训的。 深思令她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静了：“是啊……我最近常常想，可能我跟他的问题，并不完全在他性格有缺陷上，或许他根本就没什么缺陷，人无完人，他那些缺点都是合理范围内的吧，反正我看他的人际关系也都挺正常的，虽然不能说是万人迷，但也是一般人吧，按理说如果一个人跟我都那么处不来，难道不是应该被全世界孤立么？ “所以，会不会其实我们俩各自待着都很好，只是在一起就不好？那说明我跟他就是八字不合气场不合，才会一相处就容易窝火上头，小事变大——真的，我后来想想，我们俩每次不开心的那些事吧，都是可大可小的，但在我这儿就都大得顶了天，在他那儿又小得不存在，所以永远不对盘。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现在给你们的感觉再好，也与我无关了，我跟他注定是过不到一块儿去的。” 这时，最后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姑娘突然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 大家都看向她。 她垂着眼睛：“大学毕业前，我谈过一个男朋友。” “啊？！”姐妹们哗然，“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是啊！你也瞒得太紧了吧？为什么呀？” 她笑了笑，抬眼望着童妍：“你还记得离校那天，莫循来帮你搬家，我说过一句别人都是毕业就分手，你们倒好，毕业了才在一起么？我就是那些毕业就分手的人之一，可笑的是，我跟那个人在一起才一个多月，我很庆幸我没告诉你们，后来他跟我分手，我觉得太丢人了，千万不能让你们知道。” 姐妹们心疼又好奇：“什么情况啊？”“是啊，为什么那么短时间就分手了？” 她抿了一口酒：“那人是政管的，我们是大四在就业指导中心做志愿者认识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已经签了要去广州的工作，我后来才明白，他只是那段时间闲极无聊，才找个 分卷阅读76 人谈个恋爱玩玩，他从没想过未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热情，也对我不够满意，没有任何要公开的意思。当时我也没细想，但他的态度让我本能地也有些不确定，所以才没跟你们说。” 她抬眼看了看童妍：“童妍，其实你见过他的，我们在学校里遇到过你好几次，只是我们俩不是单独在一起，所以你不会往那方面想，也没注意到他。但你知道吗？每次我跟你打完招呼，他都会跟我说：‘你宿舍那个妹子真漂亮！’” 童妍大为尴尬，好在对方并没期待她答话，而是径直说下去：“也是因为这个，让我有些自尊受伤，所以没告诉你们我有男朋友了，我很怕……你们要我带他来认识一下，那他万一……转追童妍了怎么办？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不要面子的啊！我当时不愿意承认，也无法面对，他根本不爱我。 “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过，直到前段时间，我有个同事失恋后喝酒，哭着跟我们说，她跟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是她来例假的时候，她男朋友就取消了跟她的约会。她那时才明白，原来她男朋友只是把她当P 友，根本就没对她有过一点真心。 “也许我有点阴暗吧，但真的，听到这件事之后，我才突然释然，能够面对当年那件事了。原来这个世界上不被爱的女朋友并不止我一个，或许还很多很多。你们还记得大学时总是说好像追我的人比追童妍的还多，可能在男生眼里我比童妍好看吗？说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还有点小得意，可后来我才明白，并不是的，追我的人多，只是因为更多人认为我条件尚可，也比较好追罢了，与爱情无关，童妍这样的……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女神，所以根本不敢尝试。” 说到这里，她再度望住童妍：“童妍，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劝你跟莫循复合哈，这毕竟是你的私事，你自己才有最好的判断。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被爱得太多，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爱有多难得。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真的，当然，对你来说可能不是这样，但有个你爱的人也不容易，不是吗？这么些年除了莫循又还有谁？我常常想，如果有个人能真心与我相爱，像你和莫循那样，无论他性格多差，我都会好好对待他，拿出最大的耐心，硬凹也要把我们俩凹到能合得来，就像赵敏说的那句：‘我偏要勉强！’ “可我现在……我觉得大概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跟一个人倾心相爱是什么感觉了……” 童妍本能地想要安慰她现在还年轻呢，说这个太早，可话到嘴边，她突然就想到了Jennie，顿时就没能出口。 是啊，年轻的时候，人总觉得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弱水三千，终有一瓢，自己总不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那个对的人吧。可后来一年年等下去，你会渐渐发现，怎么不可能？那简直是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发生的事好吗！那些成功恋爱结婚的人虽多，可很多都并不是跟对的人，相爱而合不来，以及合得来却不相爱的情况，都太多太多，只是没有离婚而未必让外人知道有问题罢了。 童妍眨了眨因为出了半天神而瞪得有些酸涩的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嗯，我确实也不会跟莫循再复合，不说别的，至少，我已经有简桐了。” 那一刻，她心里浮起的，正是《画皮》里男主对小唯说的那句：我已经有佩蓉了。 只是她比人家差得远了，画皮的男主是真的爱佩蓉，可她…… 她目光发直，缓缓道：“亲爱的，说句可能会让你难受的话，听了你说的这些，我就算明知道不爱简桐，跟他分手才是真的对他好，也更加做不出来了，这真的会……伤他太深了。他跟莫循给我的感觉是……莫循是钢筋铁骨，可以随便折腾，可简桐很脆弱，必须小心对待。可能是因为他和你跟那个人毕竟不同，你们认识都没多久，你就算是真的爱他，也不会有多深，可简桐……他爱了我太多年，对我又……我不知道怎样分开才能不伤害他。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跟他在一起还没多久，我总应该再给他——不，其实是给我自己，一点时间，我给了莫循两年，怎么也该给他一年吧？ “我和莫循分手的时候，莫循对我说过一番话，当时就对我触动很深，而后来……我总是想起，然后发现它对我的触动，比我最开始意识到的还要深。我确实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们不会长久，然后就好像一直在记账，他有哪点不好，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让我怎么不开心了，我都记下来，一直等着哪天攒到了足够的分数，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分手了。可他对我的那些好，给过我的那些甜和暖，虽然在感情上好像少根筋、可已经非常努力、对我比对别人好很多的证明，我却没有一本帐去记。我对他用的判定，永远是‘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好，但他更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如果我的想法是反过来，‘虽然他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他更有这样那样的好’，我的感受，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走向，会不会有所不同？ “当然这大概也说明了我跟他有缘无份吧，否则我为什么本能的条件反射不是做相反的事呢？但毕竟客观上，这对他很不公平。而如今对简桐… 分卷阅读77 …就算还想故技重施都很难啊，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超过了，能有什么把柄让我累积出这个分手理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2 09:44:32~20191203 08:4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xx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不久，童妍又开始了一个新项目，真的几乎天天加班了。 这还是个时常得进客户公司的项目，这客户的公司离得远，下班时间又没个准，简桐也不好去接了，童妍基本上都是蹭同事的车或者打车回来的。 因此，那段时间简桐下班后往往闲而无事，索性都过来找房看房，顺便等童妍下班，好歹每天还能见上一会儿。 童妍觉得这段时间的日子倒是挺有滋有味的，每天工作繁忙，虽然累，但也踏实，而回到家总能见到简桐等在小区门口的身影——暮春时节的京城，晚上仍是很凉，他给她拿着件外套守候在灯光里的轮廓真的很温暖啊！ 然后他揽着她，问晚饭吃饱了吗，吃了什么，要不要吃宵夜，是他给她做还是外面随便吃点，抑或门口小超市买些零食点心水果，再一起携手回家。 到家后他会给她看今天更新的租房信息，中介发来的高大上照片和他亲自去拍的平实照片对比，这套房朝向很好，可惜太大，那套房设备齐全装修很新，就是有点偏贵，有一套各方面都很合适，就是要与人合租，他不确定室友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合不来。 童妍听到这里，取笑他：“你这个老好人，还会跟人合不来啊？” 简桐望着她，眼睛里星光点点：“会，我也会的，童妍，”他声音低回，“我也是有感情喜恶的。” 童妍心里一跳，抬眼望去。 他却已将目光转开，脸上仍是清清淡淡一片柔和，没有太热烈外露的情绪。 五月的这个周末，难得童妍只加了一天班——嗯，大半天班吧，因为项目告一段落，客户说大家辛苦，今天周六，早点下班吧。 童妍想着也挺久没好好陪简桐了，于是主动告诉简桐今天可以一起晚饭，并再三叮嘱不要回去做了，反正次日他们俩都全天休息，有的是机会，有家餐厅她觊觎已久，直接在那儿见吧，一定要让她请他。 简桐当然也很开心，俩人碰头后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想着好久没K歌了，路过KTV便进去问了问，周末的晚上基本满员，刚好还剩个小包，是人家聚会来人多了坐不下，换去中包后空出来的。 于是他们俩就愉快地K歌去了。 童妍此前没试过两个人K歌，对于麦霸来说，别说两个人了，恐怕独自K还更好呢，但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两个人K都挺累的，三个小时太长了，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后来就算俩人轮流，对方唱一首歌的时间仍旧不够自己休息，嗓子发疼脑袋缺氧，喝多少水都不够。 尤其是，中间简桐出去接了个电话，一下子就过去了三四首歌的时间，童妍本来还切掉他的歌自己连续唱，后来实在唱不动了，索性开了原声靠在沙发上光听着休息。 好不容易简桐打完电话回来，连着唱了两首歌，童妍才基本缓过来，于是又轮到她上，简桐出去上洗手间了。 童妍唱着唱着，突然意识到旁边什么东西一直在闪。 她侧目望去，发现是简桐的手机留在那儿，或许他是忘了，不过去趟洗手间也没多会儿，不带手机也很正常。 他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童妍以为是有来电，下意识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然而却不是，而是一条接一条收到新消息的提示，来得太密集，以至于主屏幕不停亮起，根本就灭不了。 童妍想：他什么时候把微信消息提示换成不显示内容了？ 她知道不应该，可一时没忍住。 她有点介意，但更多的是好奇。 而他的锁屏密码，是他们俩确定关系的那个日子，她以前没怎么动过他手机，但他总是这么说，教她如何不知？ 童妍看到那是一个女孩的微信。 头像应该是本人，映在黄昏里的一张雕塑感极强的侧脸，逆光的拂面长发透着熠熠生辉的夕阳余晖，微微的朦胧不清使得这美貌更具诱惑力。 微信名也性别昭然，并且蕴藏着不那么含蓄的渴望与企盼——暮色。 Twilight，暮光之城，暮色的另一种译法。 危险，悸动，绝望，深刻，几乎是禁忌的倾城绝恋。 暮色：“今晚不来看房了吗？” JT：“嗯不去了，陪我女朋友。” 暮色：“她好幸福哦……你对她那么好那么痴……” 暮色：“所以其实你不会考虑跟我合租那套房子的吧？” 分卷阅读78 暮色：“但我真的很喜欢啊，唉，要另找室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像你这么好的人……” JT：“我为什么不会考虑跟你合租？” 暮色：“你这么在意你女朋友，她会不高兴你跟女孩子合租的吧？” JT：“其实她可能不会……” 暮色：“（疑问）？？？” JT：“（心酸的苦笑）如果我不说，她可能都不一定会知道。” 暮色：“什么意思？她不会来看的吗？” JT：“她还从来没去过我那里……” 暮色：“啊？？？真的？！！” 暮色：“不会吧，你女朋友真的这么忙吗？还是……” 暮色：“对不起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么好，你女朋友一定很爱你！” 后面简桐没再回复，然后就是语音通话，看时间正与刚才他接电话的时长吻合，此后他唱歌，上洗手间，都没再回复，而暮色还在不断发消息过来，都是房屋信息和照片，看样子他们的合租计划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 往前翻，今天之前的聊天记录就没有了，看来简桐有随手清空与这位暮色的聊天记录的习惯。 童妍把简桐的手机重新锁好屏，放回原位，继续唱歌。 大约就是一分钟后吧，简桐就回来了。 简桐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是目光往桌面上搜索，看到手机的那一刹那，他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映入童妍的眼帘。 其实童妍刚才也在看他的手机。 屏幕还在继续亮，应该是暮色还在继续给他发消息，而童妍关心的是，他会看出来自己动过他的手机么？ 她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一时竟想不起来若不是群聊天，十条以上未读消息会带出右上角那个提示么？如果有的话，简桐应该很容易发现前面的好些没见过的新消息未被计入未读。 但她边唱歌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简桐快速滑动屏幕往前翻看，或许是太紧张，就算有那个提示，他看起来也没有注意，因而什么都没发现。 简桐回完消息时，童妍也刚好唱完那首歌，简桐放下手机看过来，见她望着他的眼神，似乎意味深长，却欲言又止。 他心里一凛，轻声问：“怎么了？” 童妍叹了口气：“简桐，又得跟你说对不起了……” “什么？”简桐有些发慌。 童妍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刚接到通知，明天还是要加班，所以你明天不用过来了，就在家好好歇着吧。” 周一上班仍旧算清闲，客户那边只需要两名同事过去，童妍和其余人等可以回所里忙别的。 好些天没能跟饭搭子姐妹团共进午餐了，童妍与她们一起吃饭聊天时，只觉得久违的轻松自在。 直到她们聊起最近刚看的安妮海瑟薇主演的电影《实习生》。 海瑟薇扮演的女主角是个创业女总裁，为了支持她的事业，老公辞职回家带娃，包揽一切家务，但后来与孩子同学的妈妈出轨。 末末师姐说：“讲真，这种跟孩子同学的家长出轨的事还真挺多，才看到一个帖子呢，是某班级家长群聊截图，一个妈妈发错了消息在这里：‘亲爱的，我老公不在家，你要不要来我家打一炮？’然后发现晚了，撤回不了了。” 大家纷纷绝倒：“太惨了吧！” “估计全班的妈妈都要紧张了，是不是自己老公呢？” 童妍想了想：“倒也不难推测，男主应该是刚刚说过话的那位，毕竟只有这样才会让女主误以为这是他们俩的私聊小窗，如果不是只看到对方的头像，肯定不会把消息发错地方。” 姐妹们纷纷称是：“还是年轻人脑子灵活，我们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呀！” 嘻嘻哈哈之间，Jennie却歪了楼：“不是说你们哈，反正我最近确实听人说，很多已婚男人都是很乱的，弄得我对结婚突然又没热情了……” 童妍心中暗叹，这姐姐情商就跟莫循差不多吧…… 她把话题拉回电影：“其实这片真的很现实。你们看过那个统计数据吗？女性出轨几率最高的人群是什么？不是那些一听就很光鲜很燃好像充满了机会的职业，而是家庭主妇。” “……也是！家庭主妇生活单调，缺乏激情，需要用这个来证明自身魅力。再说像咱们吧，上班认识的这些男同事啊男客户啊其他合作方啊，能没矛盾不讨厌就阿弥陀佛了，哪可能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念头啊！” “嗯，反而是家庭主妇认识的那些人，容易有深入的私人的个性化的交流，也就容易产生感情。” “对，男人也容易看着别人家的老婆好，体谅别人老婆的不容易。” 童妍若有所思地插了一句总结，与她刚才起头的那句话正好前后呼应：“所以如果换成男主内，这个家庭主夫应该也更容易出轨。” 末末望着她，赞许地点头：“是啊，就说《实习生》里海瑟薇的这个老公吧，老婆实在太忙 分卷阅读79 了，他的情感需求不但照顾不到，连生理需求也往往得不到满足，每天在家忙孩子，心理挺封闭挺压抑的，没什么太多出口，需要一个寄托和抚慰。海瑟薇也是发现之后震惊之余理解到了这一点，所以马上调整自己，俩人重归于好了。” Jennie还是很激动：“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做这种事啊！真不该原谅他！说得不好听，老婆成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地赚钱养家，你却拿着她的钱去fuck around，是个人吗？当初也是你自己主动辞职的，又不是人家强迫你，这些都应该预料得到，难道不是应该早就有所准备调节控制好自己吗？” 末末笑她：“你又来了！多大人了，简单，幼稚！” Jennie不服气地张嘴还想争辩，童妍在桌下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腿。 Jennie与童妍眼神相接，顿时明白了她的提醒。 咱们都是没结过婚的人，看问题流于表面也是有的，表达观点就行了，不要太较真。 Jennie不甘心，但也一直知道童妍虽然年龄小，待人处世却强过自己，还是听她的好，于是悻悻地闭了嘴，低头吃饭。 童妍也抿了一口汤，心里想着，今晚该找简桐好好聊一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3 08:47:16~20191204 08:4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这天不用加班，童妍想着正可以早点回去，与简桐把话说透。 可到底要跟他谈什么，她却一直没想清楚。 也正因如此，简桐发消息来，言辞间默认她还是像往常那样晚回家时，她一时踌躇，后来也就忘了回复。 等她发现自己没回复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但……她还是没否认。 因为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到底要跟他谈什么，怎么谈，而在那之前，她不想与他若无其事地相对。 也不是做不到，周六晚上，到他们分开之前，她都做得很好。淡定稳重如她，这方面的演技是最擅长的。 但毕竟心累，她并不想长时间处于那种状态之中，所以才会找借口周日不与简桐见面。 一直不见面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她想了两天，又与姐妹们聊到了这个话题，心里有些感悟，只是还没有沉淀清楚。 下班后，童妍原本想着既然这样，索性吃了晚饭再回去，反正简桐以为她晚归，也不会等她一起吃饭。 可在地下逛了一圈，竟没找到一家能勾起食欲的餐厅，眼瞅着都要走到地铁站了，她索性进站坐一站地铁回去。 出了地铁站，童妍意识到自己脚步比平常慢多了，不由苦笑。 还是拿不定主意吧…… 于是索性也不逃避内心了，她一路进超市便利店买了好些一直惦着要买的东西，才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往家走。 这么磨蹭了半天，进小区时天都已黑了。 童妍平常走路并不爱东张西望，所以一直没觉得自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甚至有时经过的路边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注意得到。 偏偏这天，鬼使神差一般地，她快走到楼下时，往附近的休闲凉亭里瞥了一眼。 那里有一对男女在接吻。 他们俩都挺高的，尤其女孩，身材如模特般修长，拥着男孩吻得热烈。她显得更主动一些，但男孩略显被动的样子，也更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情态。 童妍的脚步渐渐放慢，有些无所适从。 是不是该咳嗽一声打断他们？ 童妍不是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不是被实践出来了，她没意识到自己有咳出来，却也没印象自己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要么就是简桐心电感应了，总之他突然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仓惶地将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推开，狼狈无措地看着童妍，那模样失魂落魄，无地自容。 那个女孩——嗯，应该就是暮色了，她先是不解地轻问了一句，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 她应该是没见过童妍的，但眼下的情形再清楚不过了，人家正牌女友来了。 她对简桐嘟囔了几句什么，简桐根本没法回应，她再看了看童妍，似乎在琢磨着要不要过来说几句，但最终还是没这么做，只默默地走开了。 童妍看着简桐，脑子里似乎空前地乱，又似乎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如何知道要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真没想到啊！居然有一天要面对这种情况，而且，这种情况居然是一直仰望着讨好着她的简桐带来的。 其实若就中午的讨论来看，这种局面的出现简直再自然再正常不过，可当它真的就在眼前发生，她还是 分卷阅读80 觉得很魔幻。 简桐走过来的这几步几乎有些踉跄，他站在童妍跟前时，从童妍身后投来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深浓的灯光让童妍无法判断他的脸色，但她一眼就看见他嘴唇发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童妍只好主动开口，问的问题明明很切题，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顾左右而言他之感：“那是谁？” 简桐老实作答，声音干涩：“看房时认识的……她也想在这边租房，我们俩都看上了一套两居室，只是一个人住太大，她想跟我合租……” “哦。”童妍点点头，不知该怎么接话了。这倒是与她之前看过他俩聊天内容后的推测相符，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发展得这么快，都没等真的住到了一起再干柴烈火。 简桐看着她，满脸的心如死灰：“我……是不是连向你认错求你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了……” 童妍很错愕地发现，此时面对着他，自己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疼之感，以及……愧疚与抱歉。 她在那声“对不起”脱口而出之前硬生生刹车。 不不不，怎能由她来说对不起？还是……给彼此都留点面子吧。如同上次与莫循分手时一样，她还是希望尽量和平，这样将来还能见面亦是朋友，但看样子，这个愿望上次没能实现，这次，应该也不会实现了。 这一刻，她对简桐的心如死灰感同身受。 是真的……一点也不爱他，而且一点爱上他的可能性都没有吧…… 不在意到这样的程度，对他辜负到就算他出了这样的事自己都觉得是情有可原，可见自己根本一直都心虚，因为太明白了，从他那里得到的全是爱，然而给回去的，却始终还是无形无状无声无息的伤害。 当一个人多年的深爱落空，做出怎样不理智的……自我补偿也好，病急乱投医也罢，都无可厚非吧，总之，是她对不起他，太对不起他了。 可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就等于承认了一切，他最后的尊严也将落花流水而去。 童妍低着头，咬着嘴唇，心里难受至极。 她甚至不知该如何与简桐说再见。 好在简桐是真的觉得连对她痛心疾首认罪求饶试图挽回的资格都没有了，他本就什么都配不上她，唯一拿得出手弥补一切的就是对她的一腔真情，可如今连最基本的忠诚都没做到，他就算再如何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又还有用吗？ 但他们俩最后对视的那一眼，让童妍更觉惨然到无以自处的，是简桐眼中那种凄惶的了然。 无论她如何以沉默来掩饰，都瞒不过他——刚才那一幕，令她如释重负。 终于可以分手了……而且，竟惊喜地不是由她来当坏人，所有的责任，都可以由他来承担。 于是这一切就变成了，当初要在一起的是他，后来要分开也是他，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自导自演，她甚至不像配角，不是被动，而只是唯一一个与己无关冷漠至死的看客。 好一出孤独到底的独角戏啊！ 童妍甚至想起那天晚上跟宿舍姐妹们说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攒出一个理由来跟简桐分手，而如今，简桐自己把这个理由送到她手上了！ 这难道就是《安静》里所唱的，“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吗…… 目送着简桐颓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童妍还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她甚至开始莫名其妙地替那俩人操心——现在这样……他们还能开始吗？刚才估计也就是刚表白后的初吻吧？以后他们还能继续合租吗？这里离简桐上班的地方并不近，那个暮色想要在这里租房，可能她上班近？那他是直接跟她住到一起呢，还是像他原先对童妍那样，每天下班过来，反正都熟门熟路了？ 她脑子向来太快，在命令自己打住之前都已经转过了这许多诡异的念头。她想起《实习生》里海瑟薇发现丈夫出轨时的泣不成声，那甚至令她感到羡慕。 在这种情况下，伤心才是正常的，说明自己爱对方，至少爱过，可童妍满心空茫，怎么努力凹使劲挤，都生发不出这样的感觉。 这段感情，已经不是被判死刑，简直就是黑户，从未存在过，查无此人…… 这让她一时间自责又懊悔到简直抑郁！ 次日上班，童妍精神不太好。 头天晚上睡得不好是不可避免的，这反倒让她踏实了一些，不管怎样，总得有点失恋的样子啊，也是对这段……呃，感情？关系？总之，是对它最后的尊重吧。 中午吃饭时她也没怎么说话，好在几个女人一台戏，姐姐们聊起来那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时插上话的，她的话不多也没引起谁的注意。 只是吃完饭回到所里，她被前台叫住：“童律师！” 几位同行的饭团姐姐也没当回事，都先进去忙了。童妍回头，前台小姑娘指指旁边：“有人找，刚到这儿说完话呢，正好你就回来了。” 童妍望过去，愣了一下之后，不由被自己的念头惊住。 面生的一个人，肯定不是 分卷阅读81 自己约的客户或朋友；中性衣着越发凸显的修长身形和文艺气质，姣好的面庞，虽然昨晚完全没看清，但……这不是那个暮色吗？ 她很意外暮色会找到这儿来，不过既然是私事，当然要避免在公共场合闹大。 她于是如同平常接待客户那样招呼对方：“好的，请跟我来。” 领着暮色往刚跟前台确认了今天下午都没有预约的小会谈室走的时候，童妍心里还在紧急盘算：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昨晚的担心成了现实，他们不能好好在一起，她需要我帮忙了？可这……怎么帮？ 关上门，她对暮色道一句“请坐”，就去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尽量温和友好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暮色垂着脸，注视着那只贴心加了杯托的一次性杯子，沉默不语。 童妍心念电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坐到她对面，试探着问：“可能……简桐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昨晚已经跟我分手了，所以你们……” 童妍的话断在了嘴边。 她看到对面的暮色抬起头注视着她，那五官，神情，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然后，暮色伸手拿掉了自己的长发——原来是个假发套？！ 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湿巾，开始擦去脸上的妆容，而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始终盯着童妍，紧紧地，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焊在原地，不能逃开。 童妍慢慢举起手，捂住嘴，倒抽冷气，及时刹住那枚行将喷薄的惊呼。 从前，有一个人，是她有生以来印象之中，唯一一个见过她柔弱面的，而如今，又是这个人，逼她无意识地露出了与她的形象万分符合的小女儿状—— “路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4 08:45:31~20191205 09:1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sadday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童妍之前就有想过的。 简桐为什么会那么张扬？如果他不是想分手，为什么会冒冒失失地就在她楼下与其他女人亲热？就算不知道她会早回来，毕竟还有邻居有监控，他以后可是打算长住在这里的，同小区的陌生人随时都有可能借助某种机缘变成熟人，监控也随时有可能因为别的需求被调用然后公布，就算这些都不考虑，他那么爱她，就在她最熟悉的地方做这种事，不会别扭吗？ 她昨晚睡不着的时候就有想过的，简桐心里或许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倾向——他或许就是想要童妍知道这件事，以此向童妍证明他也是有魅力的，他也是值得女人贴上来的，甚至他求告无门之中还突发奇想地企图借此试探童妍敲打童妍，但凡童妍对他有一点点在乎，但凡童妍对这段感情有一点点珍惜，或许就会是峰回路转。 而暮色看准了这一点，利用了这种心理，使劲引诱他，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发生。 而原来暮色是路航，既然暮色是路航。 童妍的所有怀疑都顷刻之间得到了印证！ “其实我本来想缓缓再来的，毕竟我来找你，有一种为简桐澄清的效果——当然，在我看来，不管原因如何，他确实跟另一个女人网聊间不清不楚之后又真的有了越界的接触，不管怎么解释是这个女人故意勾引他使劲诱导他，他都不值得原谅！反正如果是我，我绝不会在任何情况下对你有任何形式的背叛！” 童妍无力地往前一靠，双手撑住额头，几乎只能发出软弱的气声：“路航，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的！”路航有些激动，这让童妍更加没有勇气抬头直面她，“我等不及要来见你了，已经这么久了……童妍，已经这么久了……” 童妍抓住这个可以转移话题的点，振作了一下，在脸上用力擦了一把：“路航，这两年你在哪儿呢？一直都没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路航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以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是吗？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说了？是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还是你根本就是没话找话，你没惦记过我，你根本已经完全忘了我了？” 童妍被她不依不饶的目光笼罩得避无可避，就算不与她对视，也忍不住不自在地左顾右盼，一心只想逃出这个有她存在的空间。 路航却突然又把话题切了回去：“不过反正我知道，你根本不爱简桐，他也知道，所以他心里才那么苦。所以你们只要分手了，就算明白是另有原因，应该也不会再复合，不是吗？我一晚上没睡着，想清楚了这一节，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想来找你，我就来了！我想要告诉你，简桐是很爱你，但我更爱你，我就来了！” “路航！”童妍终于能够与她眼神相接，“你应该向简桐道歉，你不仅仅是 分卷阅读82 欺骗他，你设局陷害了他！” “可他能被攻破防线，说明既然这次能有我，下次也还会有别人！”路航毫不羞愧，更不示弱，“你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任何东西，他也没有能力让你幸福，我做了就做了，你说我错我认，但我绝不后悔，如果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选！反正他又不爱我，就算我是假的，他受到的伤害也不会比从你那儿得到的伤害多！” 童妍被命中死穴，原本通红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 路航仍旧死死盯着她，一脸霸蛮，不退不让，咄咄逼人。 童妍叹了口气，重新失力地将额头支回手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你说的是……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一定要我跟他分手干嘛呢……” “当然因为我想你跟我在一起！”路航急切地说，“我受不了了，童妍，我太想你了，我忍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不想见我，我出现你会躲开，我一直熬着，逼自己死心，你看，”她将手背亮给童妍，上面一道道乱七八糟的疤痕触目惊心，“这都是我熬不下去的时候给自己割的！童妍，童妍，我放不下你，我像戒毒一样，我做不到……” 童妍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你明明，明明……” 童妍从小一直有人追，不过她身边向来都是正气的男生，最痴狂的也不过就是莫循简桐那样，不会有人走极端，也未曾有人这样不可理喻，她再厉害再有办法再见过世面，也没处理过这种局面，但她早知道的，女人发起疯来才更容易不顾一切，女人痴心绝对起来才更会动不动命也不要了。 她勉力自持地镇定了一下，循循善诱道：“路航，你明明做女人也做得很好啊，你看你做暮色的时候，多有女人味，多迷人！而且你明明是可以跟男人亲密接触的，你跟简桐不就……”说到这里她简直要苦笑——我都吻不下去的人，你不也热吻过了吗……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我跟他在一起简直恶心！你知道我是怎么说服自己下嘴的吗？我就想着那是吻过你的嘴，我、我就当跟你间接接吻了呗！”路航豁出去一般，恶声恶气，恨恨地说。 童妍哭笑不得，半晌才拿定主意，告诉她真相：“抱歉，路航，我没跟简桐接过吻。” 路航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这……该死的简桐根本没告诉她！是心结太重在意太深，以至于对新结识的红颜知己都说不出口吧？ 想来他的吻技应该是很尬的，可问题是她自己也没接过吻，所以无从判断，而且她又不是真的想跟他接吻，根本没去好好体会。 童妍站起身，走到窗户旁，靠在玻璃上，低低地苦笑：“你那次……不算，我……只跟莫循接过吻，所以或许你应该……” “你以为我没找过莫循吗？” 童妍：…… 她这回是真的……无力生出任何想法了，今天路航这一招又一招的连环惊吓，已经快把她震麻木了。 “莫循根本没理我，”路航无奈而遗憾，“老子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还行，我放在心上宝贝得不得了的女人，也就他配得上吧。” 童妍侧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可你跟他不是处不下去吗？你早就说过，要是我是男的就好了，要是我是男的，什么莫循简桐，都没他们的事了，你就是我的了！童妍，所以咱俩唯一的障碍不就我是女的吗？我知道你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所以你也不会为了我去改变自己的取向，那就我来，我来为你改变！我在攒钱了！我可以去做手术，我都研究得差不多了——去哪儿做，费用如何，后续还需要怎样的调理和维持……所以我一时还做不了，我需要攒更多的钱，这事没法找父母支援，也不能借那些乱七八糟的贷款，你给我时间，再等等我好吗？” “你！……”童妍转身瞪着她，瞠目结舌。 “我不会让你丢脸的，我保证以后没人知道，不会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路航还在努力说服她，“我都打听清楚了，去趟菲律宾就可以换个身份——我可以买一具无名尸体，让她成为我，死亡证明都是合法真实有效的，然后我再买个身份，男人的身份，有真实完整的历史和背景，绝不会被识破，以后我就彻彻底底从内到外都是男人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社会上，没人再知道我曾经是路航，我曾经是女人，我只会是你童妍的男朋友，老公，最正常不过的老公，我……” “你真是疯了！”童妍压着声音，却呵斥得咬牙切齿，“你想都不要想！当然……你是成年人，又不是我的谁，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但如果说是为了我，我决不接受！” 路航眼中燃烧的执念一点点熄灭，她从激情亢奋的状态中渐渐冷静，那股气一泄，整个人都颓丧下来。 “我就知道，是我太心急了……”她叹息着说，“我就该沉住气的，悄悄把这一切都做好了，再用那个全新的男人身份来追你，我一定能追到你！可我太担心了，万一你等不到那天就嫁给别人了怎么办？莫循，简桐，都缠你缠得太紧了 分卷阅读83 ，要是没发生什么让你们分手的事，你们真的结婚了怎么办？而且我真的希望……你爱上的就是我，是我本人，不是你以为的另一个人，就算从此以后我都不能再以路航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也希望你——我唯一在乎的人，知道我实际上是谁……” 童妍被她这番话提醒，开始真的担心起来。 如果她一意孤行，就算童妍明确反对，她也还是去做了变性换身份的事，怎么办？她仍旧按原计划进行，隐瞒一切回来追童妍，以后童妍要如何筛查鉴别一切追求者？ “你真的……不要抱有幻想，不要侥幸。”童妍看着路航，终于喃喃道，“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我不会爱上新的追求者，不管他有多好，跟我多合拍。我做不到了。” “什么意思？”路航不敢相信地追问，“什么叫你做不到了？” 童妍长长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我爱的是莫循，我终究……爱的还是莫循，”她直视进路航的眼睛，制止住路航想要说的话，“我恐怕，忘不了他了。这和我跟他处不处得下去是两回事，我并不是非他不可，但我也并不是非要一个男人、非结婚不可，你真的……不要再逼我了，放弃吧，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5 09:14:45~20191206 09:2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童妍和路航一前一后走出小会谈室时，两个人都垂着脸默然无语。 Jennie刚好从这里经过，童妍强打精神与她打了个最简洁的招呼，便擦身而过。 送走路航回来，Jennie来借文具，童妍开始没在意，直到她问出口了才明白这个借东西只是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借口罢了：“哎哎，刚才那小帅哥谁呀？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了？” 童妍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Jennie又满脸夸张妒意地补充了一句：“这人虽然有点娘，但超级清秀啊，是你们90后现在流行的小鲜肉吧？跟莫循不同风格，不过颜值分数不低于莫循哈！” 童妍已经无心去澄清路航是女生了，反正对她而言，路航确确实实，不能简单地说是个女生。 她想了想，索性顺着Jennie的话多告诉了她一条信息：“我跟刚才那人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不过新情况也是有的，我确实跟简桐分手了。” 这天晚上，童妍和Jennie找了家日式小酒馆喝酒。 日式清酒，日本啤酒，清甜的梅子酒，桃花酿，各有各的好喝，各有各的辛辣。 Jennie喝到微醺，半含酸意却仍是掏心掏肺地说：“这下好了，你们项目的朱总要开心死了，估计过不了两天他就要得到消息正式出手追你了！” 朱总就是童妍项目刚跟到收尾、终于不用每天去对方公司上班的那家拟上市公司的创始人及最大股东，时年33岁，可谓少年得志。 当然，如今能让一个高精尖项目创始人少年得志的，往往都意味着背后有着强助。朱总并不是什么二代，他的强助就是金光闪闪的学历，包括童妍所毕业大学之隔壁的本科，以及海外名校的博士学位。 通常再顺利的博士毕业，一个人也有二十七八岁了，朱总还胜在上学早，十五岁就上了大学，二十五岁就博士毕业，所以才能这么早就将公司做到上市。低龄使得他更显英才，如今除了发际线符合年龄之外，其他方面都出类拔萃，未婚富豪的身份自然令他在婚恋市场十分抢手。 童妍跟着谭律师刚开始做这个项目时，朱总就打听过童妍的个人情况。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他对童妍感兴趣，这一个问题就已经传达出足够的信号，大家都懂。不过当时童妍并非单身，他也就止乎于礼，按兵不动。 Jennie转着手里的酒杯，喃喃念叨：“嗐！想想跟你认识也就三年吧，眼瞅着你谈了两个男朋友，都分了，可你好歹是一直有经历啊，还都是很不错的经历，每次一分手就立刻有人补上，有人追就不算空窗期，哪像我，连一次经历都没有过……唉！我也好想尝尝有人欣赏有人疼有人爱的滋味啊！”她看了眼童妍即将开口的样子，眼疾手快地补上，“男人，我是说男人！你疼我爱我可不算啊！” 童妍笑了笑，也抿了口酒，故意避重就轻道：“别人就算了，朱总对我哪谈得上什么疼啊爱的，顶多也就是你说的欣赏吧。三十多岁的成功男士，什么人什么事没经见过？你要说他心底的那片柔情还空白着留给我这么个没有旧故交情的陌生人，你信吗？他打听我也就是觉得我合适——年龄，学历，职业，都算是跟他配得上合得来，也适婚吧。” 说到这里，她倒忍不住想了起来：所以朱总心底的那片柔情里，不知又埋着关于谁的怎样的记忆？ 而她……说起来，她倒是拥有过别人的，优秀程度绝 分卷阅读84 不亚于朱总的那个人的……也许是全部的柔情，将来，当那个人也到了朱总这样的年龄，也有了朱总这样的成就和社会地位，他还会是单身吗？也会在人群中发现一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姑娘，就得体地打听一下，如果合适，则该出手时就出手？ 莫循，莫循…… 她下意识地摁开手机，看了看自己刚被拉入的那个群。 这是谭律师刚接的一个case，和往常一样，拉了群，客户公司的核心负责人及对接人员，律师团队这边童妍几个，会计师团队的成员，以及，券商团队的成员。 券商那边，那个一直没换过的熟悉头像赫然在列。 那张照片本就是他自己拍的静物，不见得还能有同款，而他刚说了句话，昵称显示出来也是“循绪”。 何况，他立即就把群名片改成了“XX证券莫循”。 头天听谭律师说这次合作的券商是这家时，童妍就想过这个可能性，居然这就真中了。 不过国内做上市的，童妍所在是顶尖律师团队之一，莫循所在的证券公司也是业界标杆，圈子就这么大，他们总有一天会遇上的，这个不奇怪，童妍早有心理准备。 看了眼手机上目前没什么亟待处理的事务，童妍便重新锁了屏，听Jennie还在分析朱总：“不管怎么样，别的不说，他敢动心思想把律师变成太太，说明对你还是有诚意的，没打算搞什么幺蛾子，也没防着自己以后做什么坏事。倒是你，瞧瞧你说的这话，相比之下也太理性了吧！我觉得童妍你啊，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理性得太过了，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其实你那颗七窍玲珑心简直是金刚石做的，硬得不得了！跟你当朋友是好事，可真的爱你又想要被你爱，真的，太难太苦了，一不小心就要遍体鳞伤！” 童妍被她这话刺得心里抖了抖。 Jennie浑然未觉，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分析里：“你呀，你跟那位小蓝姐姐中和一下就好了，她呢又太感性了，你们这样都是不行的呀，白白浪费了自己大美女的天资，落得跟我一样嫁不出去……” 小蓝是去年来到他们律所的一位，因为多年在公司，后来才转回律所，所以层级没能赶上她的年龄。 嗯，她的年龄比Jennie她们还要大一点，35岁以上了，具体以上几岁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她本人好像也不太在乎自己层级低于年龄这个问题，毕竟她的人设是少女啊！ 律所里的同事总结的，小蓝和童妍这两大美女刚好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典型，童妍算是淡颜，小蓝则是标准的浓颜，明眸皓齿红唇烈焰，美得可谓十分之张扬外放。这样咄咄逼人的美在她年轻时其实是有点吃亏的，相比之下童妍那种美比较好嫁一点，小蓝这样的则容易让同龄男生望而却步，自认为配不上搞不定，喜欢也不敢追。 或许因为这样，她并没趁年轻时敲定人生大事，但其实也无妨。天生丽质如她，再加上未育，35+的“高龄”也仍旧是如同从日本漫画中走下来的美少女体型和皮肤，以及娇娇柔柔软软嫩嫩的少女音，你要说她不到30绝对人人都信——对了，小蓝这个称呼就在于此，她姓蓝，原本他们这样高大上的律所里不太会有人使用以“小”“老”冠以姓氏这样十分具有中国本土气息的称谓，但她觉得“小蓝”很日本动漫少女系，所以要求了几次之后，大家也就十分乖觉地统一称她小蓝了。 实则已然不小的小蓝姐姐，此时身边的男性大都成熟成功，敢追她的人并不少。 别的不说，光是她来所里这不到一年，从同事、客户、合作方到其他人士，大家都见她谈过好几任了，只是全都迅速分手。 小蓝姐姐对于恋爱不成的原因并不讳莫如深，所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远的不扯，就说她最近刚分掉的那位同事吧，分手原因是有一次俩人一起打车，男方没有陪她坐在后座，而是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位置，这让她觉得对方没有以自己为中心，于是就二话不说拜拜了。 Jennie每次聊到这事都摇头感叹：“太作了吧……你说要十几岁的少女玩这个我还能理解，这都三十多了啊！好吧，就算你真的很在乎这个，能不能跟对方直说，如果对方不肯改再……嗐，就再议呗，她男朋友人挺靠谱的，就算不肯改，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处啊，犯得着分手吗？”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人家作吧，反正也不耽误事，现在不又有新男友了呢吗？用Jennie自己的话说，就算永远都成不了，起码人家一直经历着呀，从来都不会空窗。 哪像她自己，就只能在这儿边喝酒边顾影自怜：“我呀，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别人在我背后说的话我都知道，我这样的人，大概这辈子都结不了婚了……我现在都没法看小说，看着就心酸，哪怕是那种很现实很虐的婚恋婆媳文，都会让我想到我可能永远都没机会去体会给人家当儿媳当老妈子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童妍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事，这个我陪你，我可能也是注 分卷阅读85 孤生了。” 她瞥了眼Jennie不以为然的表情，自顾自道：“我跟莫循处不下去可以说是他有问题，可简桐那样的我也处不下去，那就完全是我的问题了。我想也许是我这个人性子太独了，一旦进入亲密关系，就没法为别人妥协，甚至都不能让别人为我妥协。小蓝姐姐比我有希望着呢，她虽然不沟通，但起码是希望对方为了她而如何如何，她这么好的条件，你不能说这是痴心妄想，总有一个人吧，能于无声处了解她的全部要求，默默做到，可我呢？我连别人为我改变都不想接受，我比她还要作。” Jennie有些不解：“可是话说……你为啥连别人为你改变都不想接受呢？难道你不觉得有人为你这么努力，是件特别值得感动的事吗？而且老实说，现代人啊，谁没有自我，特别是像莫循那样的，大男人，强者，他如果肯为你放弃一部分自我，那真的是蛮大的牺牲，换我肯定就没出息地感激涕零欣喜若狂了。” 童妍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是……像王子捧着水晶鞋去找灰姑娘吧，必须得自然而然就能穿上这双鞋的那个才是对的人，其他人如果是为此割掉了一块肉，看似也穿进去了，可实际上仍然不是那个对的人啊！” “小姐！请问你贵庚啊？”她们俩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换成Jennie以一种“你真幼稚”的表情看着她，“一直都觉得你是我认识的最理智的姑娘了，可原来……你这想法真的是毫无理智可言你知道吗？我是说呢！不论性别了，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理智得那么无懈可击呢？敢情你的所有非理智都集中在这上面了呢！ “你呀，你吧……我觉得你就是个女版的渣男，为了不对对方负责，连对方为你感天动地你都不肯，生怕事后被对方赖上甩不掉，你的要求确实是世间仅见的高了，只有那个跟你刚刚好的人才有可能，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啊，有也不一定能遇得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着急哈，男主已经跟女主进了同一个工作群，他们重逢的日子还会远吗？无伤大雅地剧透一下，下一章他就会出场，浓墨重彩！ 老读者应该比较了解，跟新读者们解释几句哈，我的文一般不会节奏很快，因为我个人不是很喜欢看节奏太快的文，我喜欢每个情节，尤其是带转变性质的，都写透写充分，在一个大爆点来临之前，有足够的酝酿，这样当那个时刻来临，才够过瘾。我知道节奏快一点的文在悬念未解的过程中看起来会很畅快，但可能知道结局没有悬念之后，再看第二遍就觉得没那么有意思了，我更希望我的文是经得起反复看的，这样我自己文荒的时候才有保底嘿嘿~ 这章是存稿箱发，因为周六我一早七点多就得出门，目测要傍晚才回来，懒觉党早上实在起不来……错过的评论等我明天一起回复哈，感谢大家！ 感谢在20191206 09:25:49~20191206 22:3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Jennie毕竟见多识广，而且有些事也确实不难猜。 几天之后，当童妍再到朱总的公司加班，为项目上市前做最后准备时，朱总开始行动了。 咳咳所以说什么法律圈金融圈的，本质上都是八卦圈，既小——熟人网络各种叠加重合层层绞缠，又八卦——一个好资源的情感动向不用刻意打听，总会有人热心分享。 那天其实也没忙到太晚，还不到九点，大家准备各回各家，再有什么事就视频会议沟通好了。 同事们张罗着拼车或开车来的彼此带一带，朱总却空前热情地安排本公司的人充当司机能送就送，不能送就给叫专车。其实大可不必这样麻烦，打车的加油的回头来报销也行，不过肯定是不如这样有诚意的。 童妍正一边给自己安排交通方式一边也竖起耳朵听着朱总那边有没有更合适的安排呢，冷不丁就听朱总说了句：“那谁，童妍，我送你。” 童妍的第一反应还没往那边转呢，就想着创业公司的老总果然平易近人，不过让人家送肯定还是不好意思，刚好也有点头昏脑胀，就不太走心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朱总，我跟他们拼车就好，您也不一定顺路啊！” 朱总十分淡定地答了一句：“顺路，你住哪儿我都顺路。” 当时，空气大约凝固了0.5秒吧。 0.5秒之后，大家都若无其事地继续该干嘛干嘛该说啥说啥去了，都是人精，谁也不会当众轻浮。 当然，朱总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特意用了大大咧咧半开玩笑的语气，如果你不明内情，非说他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可是人精头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冒当众下不来台的风险呢。 一个旧项目走到尾声，另一个新项目就接了上来，这在当下不算太景气的经济环境里，其实是好事，说明童妍 分卷阅读86 跟对了老板，前途无量。 那个最新拉的群里已经积攒了不少信息，童妍发现莫循同以往有了相当大的不同。 所以那天宿舍姐妹说的，莫循现在给她的感觉跟童妍原来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并非错觉。 以前童妍和莫循也在同一个群里待过——BBS家乡版块的老乡群呗，当时他可没这么低调，事事都要争个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啥都懂脑子转得快似的，群里就数他话多。 但现在…… 他很少发声，通常都是被圈到了，或者明确就是他的事，他才会出来简洁有力地回复，包括几次电话会议，他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必须说话时措辞都十分内敛得体，重点突出，很有成熟男人的样子了。 而且童妍注意到但凡大家排队回应同一件事的情况，他绝不会第一个出来，显得十分谨慎妥帖。 这何止非常不莫循，这简直非常……童妍。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上映，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只是他变得像她又如何呢？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最后不也就是可惜不是你吗？ 甚至这种表象都不一定说明他性格变了，也可能是太忙导致的巧合罢了。 因为太忙，不但关闭了消息提示，甚至很少有机会去看群消息。当然这是工作群，该看还是得看，所以他还是很靠谱地从未错过任何必须回复的信息。 真正能看出他到底是忙还是性格变了，还得看见面时本人的表现。 而这个机会来的时候，童妍与简桐分手也已经一个多月了。 那是他们在共同接手的项目上第一次碰面。 大家时间都宝贵，需要到现场当面交流共同处理的事务都比较重大，必须争分夺秒，尽量在一天内搞定，否则下次再能让各方尽量齐全地出席，就不知道又要凑到什么时间了。 所以大家也都习惯连吃饭都抓紧时间，叫外卖进来。 许多好的科创企业都有个特点——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分你怎么看，就是他们特别务实。 这家跟朱总的公司风格很像，你到实地走一趟，一大感觉就是，女员工倒也不少，但包括前台在内，都不大好看哎…… 当然，这也许是与律师界及金融界对比出来的，后两者整个行业风气都偏炫富以显示专业度及由此换来的高利润，必须光鲜亮丽高大上，人家用高科技做实业的人，未必外形底子真这么不好，只是无心也没必要精心打扮罢了。 外表如何是一方面，此外行事风格上，他们的行政支持人员也显得木讷笨拙些。 童妍们熟悉的那些迎来送往巧笑倩兮的美女们在这儿都不存在，指引外卖送进来的小姑娘敦厚得几乎称得上笨手笨脚，或许也是一屋子陌生的精英与公司高层坐在一起给了她们俩空前的压力，俩女孩愣是半天也没能拆开系得过紧的外包装袋，拨动塑料袋的声音却十分刺耳，在陡然寂静的会议室里仿似被放大了数倍，弄得她们更紧张了，越紧张也就越拆不开。 就在连童妍等无关人士都开始觉得尴尬时，一个声音温平地响起来：“我来吧，谢谢了！” 说话的是莫循。 他走过去，开始帮忙，那两个小姑娘看了眼她们的老板，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当然不敢真走，只是有这位贵客帅哥加入，让她们心理上放松了很多。 自从早上开始开会，莫循坐在童妍的斜对面，几乎是长桌的两端，如果不刻意举目凝视，几乎不能互相看见，所以直到此刻，她才有机会将他打量清楚。 他头发剪得很短，大约是为了方便打理节省时间，倒是显得十分干净利落，一身商务休闲装穿在体型完美的身上，无可挑剔。他的动作灵巧之余从容稳重，有条不紊，一下子给了两个小姑娘带领和指导，这活儿顿时就顺手多了。 童妍刚冒出个念头，“这是这么久以来莫循第一次出头吧？”，就见其他几位坐得近的同事也过去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顷刻间饭菜都取了出来，大家一边交流着有什么菜，互相询问其他人要什么，一边自己拿的自己拿，递给别人的递给别人，一下子气氛就轻松而热闹了起来。 各方的几位领导都到外面去另寻地方吃饭了，留下一屋子干活儿的，大家彼此间总有在其他项目上合作过，同学校友关系也不少，就算没有这些旧故，也大都听说或相识，所以一下子就说说笑笑地聊起天来。 最直接的话题当然就是夸莫循主动服务大家并为妹子解围了，他本人却对诸位的盛赞不敢冒领：“我不过是坐得离小桌最近顺手而已。” 他的同事却不肯罢休：“行了别谦虚了，这儿都是自己人，你是我们的精品好男人，这大家都知道啊！” 一场当着本人面的大型八卦会就这样开始了。 类似的场景，莫循在几年后的岳家又遇到了一次。当时是春节，那天岳父岳母宴请他们的几位亲密老友，几家都是生女儿的，聚在一 分卷阅读87 起就开始吐槽自家女婿有多不好——懒得长霉的，打老婆的，吃软饭还败家的，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的……听得岳母大人目瞪口呆，不断感叹“那我们家莫循真的是太好了，我一早就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公了，就没人像他这样好脾气勤快能干疼老婆的”。 当时莫循被夸得都差点躲卧室里去了，而这是后话了。回到几年前的这场八卦会，之所以大家的神经都如此被挑动，每个人都很投入很兴奋，也是因为他们这圈子里说起来颇有着些挺乱的男女关系，一个十佳好男人绝对是凤毛麟角绝世珍品。 听了莫循同事的开场白，其他跟他合作过的熟人也纷纷附和：“那是！我们组那几个小姑娘一见莫循误终身，成天惦记着，就等他进入市场呢！” 莫循的同事哈哈直乐：“趁早死心吧，他要进入了市场还能流到外人田？我们公司自己内部就不够瓜分的！” 有个跟莫循不太熟的人便问：“怎么？小莫年纪轻轻已经结婚了？” 童妍心里一沉，同时不由自主竖起了耳朵，听莫循的同事回答：“那倒没有，不过跟结婚也没区别了吧？他言必称女朋友，简直就是手持针对全天下所有女性的禁制令，雌性统统不得靠近一米之内！” “这敢情好！咬人的蚊子都是母的，莫经理这都不怕蚊子咬了哈哈哈！” 童妍感到自己的心在继续往下缓缓地沉落，无声无息。 是嘛？够低调的啊，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了这么亲密的女朋友，连微信名和头像都没换啊…… 她不得不承认，这两者没有被换掉的事实，给了她一些虚妄的期待，毕竟，“循绪”这个微信名本就是因她而来，而他用作头像的照片虽是他自己拍摄，里面的静物却是她买的。 当时他们刚搬入新家，为了添置东西常起争执，难得那只花瓶是他们俩都喜欢的，为了拿出姿态与她握手言和，他临时抱佛脚学了组静物拍摄技能，经过一番练习之后终于得出一张俩人都满意的佳作，并换作头像。 但原来，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有时候，人并不是真的怀旧，而只是懒得改变罢了。 “上次我们有个客户，就那谁，”说话者挤了挤眼，在场不少都心领神会，纷纷拖长了语气地“她呀”——“看到我们莫循就两眼发亮地往上扑，结果你猜莫循对她说了句什么？” “什么？” “‘您的裙子太美了！’” “嘿？嘴很甜很上道啊！” “可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能问一下是哪个牌子吗？我觉得是我女朋友喜欢的风格，想给她也买几条！’” “噗！” “哎呀我天，莫循，你这是自绝于客户圈啊，怎么？以后都不打算转做前台啦？” “这你就想岔了吧？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不容易走心，喜欢女人用美色讨好，女人不一样，她们就容易被有情郎打动，那谁现在对莫循欣赏得不得了也尊重得不得了呢，半点不为难，青睐有加，但也再没试图轻薄过他！” “所以我说啊，你们这些帅哥们啊，都要向莫循学习，别动那些歪心思，看人家这好男人当得，那叫一个表里如一！这才上班一年呢，就张罗着买婚房，平常除了必要开销，那个省吃俭用啊！业余都在研究女朋友喜欢的东西，从在哪儿买房到装修风格，从小吃零食到婚礼举行地和蜜月地……对了，他还去报了个厨师班呢！” “哇！咱莫循将来这前途不可限量的，还能有时间做饭？” “我们可不也这么说呢吗？你猜人家怎么说？前女友就是因为他不做饭而分的手，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不管有没有时间，先学手艺傍身，再把态度拿出来才是正理！” “这……活该人家有女朋友我单身啊……话说这位前女友够瞎的啊，为这么点小事就分手？活该她错过这么好一男人！” “可不是嘛！不过瞎的不去不瞎的不来呀，人家说了，现在的女朋友比他更厉害，搞不好哪天就把他养起来了！他必须具备洗手做羹汤的技能啊！” 关于莫循的八卦刚聊到这里，突然会计师团队有个跟童妍合作过几次、算是挺熟的人突然问她：“童妍你怎么了？看你脸色有点不对，没出什么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6 22:34:05~20191208 10:5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果果 5瓶；妾拟将身嫁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陡然间被劈头问出这么一句，童妍应该是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当她的余光存在感十足地感受到莫循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可她对自己从来有信心，难道还能泄露任何心事？她几乎以为这位会计师同事 分卷阅读88 知道她和莫循的往事，此时是故意跳出来砸场子的，可思来想去这可能性不大呀，而且，她和这位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啊！ 童妍勉强镇定下来，望到对方眼睛里去。那里面应该除了真诚并无其他，而且这人应该本来只是打算跟童妍私下里聊两句，没想到嗓门大了点，居然吸引了周围一溜人的注意力，此时也有些尴尬和懊恼，抱歉地看着童妍。 童妍只好认真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突然看到邮箱里进来一个很大的待翻译合同……” “啊……”听者无不立刻同情又理解了。 童妍觉得这个解释力度恐怕还不够，又对自己团队里的几位同事说：“还有，刚看到通知，我明天又得去上地……” 这下律师团队全都行动起来了，拍抚她的拍抚她，端茶递水的端茶递水，全都无能为力却又尽其所能地过来表示同情。 其他人不解问起，童妍的同事代她解释：“我们谭律师的一位老客户，这次没签合同，直接就派活过来，还得上门服务，不好拒绝但心里又不踏实，谁知道成天起早贪黑通勤数小时往那儿跑，最后是不是一场空呢。” “不能吧？都这样了，客户怎么也不好意思最后不签合同不付钱吧？” “难说，一切皆有可能啊！” “也是，我们还不是经常被白嫖或者在被白嫖的边缘上？还有一趟一趟出差到外地的，最后做不成连佣金都收不到。” 一旦吐槽工作，大家七嘴八舌全都心有戚戚焉，但这个话题负能量委实太重影响食欲和消化，不一会儿，中心又被拉回到莫循那儿去了。 在场有一位是莫循的直系师兄，一直还对这组新掌握的信息接受不能：“不是吧莫循？这我学弟你们知道吗？以前没看出来他是这种调调啊，可傲得很呢！当然，他绝对有傲的资本，是哪位天仙这么神通广大把你收得这么服服帖帖？” “这我倒觉得是他女朋友输了，他女朋友肯定做不到这一步，是他女朋友被收得服服帖帖才对，你们说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个男朋友，还能对哪个男人看入眼啊？所以人家是学霸啊！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的好，包括谈恋爱！” 童妍刚听到这里，突然察觉到自己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在震动，而且持续不停，应该是有电话呼入。 她拿起手机就看到是朱总，一时有些踌躇要不要出去接。 朱总凡事不爱发信息，都爱打电话，大约是雷厉风行养成的习惯，所以他的电话通常也就三言两语，不会太长，出去接好像没必要，童妍就在原位压着声音接了：“喂？” “还没吃午饭吧？我在你们所附近跟人谈事情，这家餐厅很不错，他们说女孩都会喜欢，我一会儿打包几个菜给你送过去。” 童妍忙道：“不用了，我不在所里。” “在客户那里？” “嗯。” “行，那你自己好好吃，下午我不忙，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童妍连忙推辞：“不用了，谢谢，我这时间没准儿。” “好，再见！” 童妍挂了电话，身旁的同事有些刻意地发问了，音量也完全没打算与童妍的悄声相匹配：“是‘你住哪儿我都顺路’的电话吧？” 童妍刚上班的第一年，莫循常去所里陪她，后来那年因为俩人住在了一起而不再聚少离多，这样的情况就少了，所以后来的同事未必见过她男朋友，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此时与童妍一同在场的，只有这位同事是知道这回事的，另一位同事刚来所里没多久，别说知道莫循那段往事了，就连对童妍也完全不熟，前些天居然还问她是不是游戏高手，理由是他在一款游戏里看到一个叫Tongyan的人排位很高。 了解情况的这位同事也是够仗义了，见大家老在说莫循怎么好又怎么疼现女友，又见童妍形容沮丧，也不知刚才那两个理由是真的呢还是借口，就故意给她撑腰来了。 果然，旁边马上有人接住了这个梗：“哦哦，朱总是吧？我之前是听说他在追你们所一位美女，原来是童律师啊！” “这就对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朱有眼光！” 童妍眼瞅着这样说下去就要被追问到底是还在追呢还是已经修成正果了，她不想实话实说还没接受对方，但也不想当着莫循的面断然否认，这好像是前男友和前女友之间的一场不能输的battle，可谁又想要卷入这样一场battle呢？反正她是不想的，太尴尬了，太可笑了，也太可鄙了。 于是她装作有事，及时逃离八卦现场。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走出来再关上那道门，那派喧嚣就仿佛被关在了另一个不可触碰的世界，对于静悄悄的外间而言，那些八卦，那些调侃，那些颠扑不灭的深情款款，似乎都并不存在。 童妍边往洗手间走边有些失笑。 现在的这个莫循，旁人口中的这个莫循……不就是她曾经希望他成为、甚至比她清楚地渴望着的还要好的那个人么？b 分卷阅读89 r 　　但，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了。 她突然想起分手时他说的那段话——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身边那个人就再也不是我了，就算我变了，我不打游戏了，我会做家务爱做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了……却也不是为了你了，你想到这个心就不会痛吗？ 好像……是有点痛。 他变得这么好了，其实他本来就已经足够好，令多少女孩仰望崇拜却求而不得，而如今的他，更是脱胎换骨一般地好上加好了。 却是为了别人，再怎么好，都不是她的了。 但似乎，这也是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律吧。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初恋就是一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如同末末师姐她们曾总结过的，一上手就好得不得了的男人，那都是被别的女人调教过的，你要享受这份好，就得不计较他的过去。 其实，就算是他的过去……如果现在的他有这么好，已经过去的事又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毕竟领到实惠的是现任，至于前任曾经在他心中占据过怎样的地位，又有什么关系？ 童妍甩甩头，在自己开始嫉妒之前及时刹车。 没什么的，她告诉自己，很正常，再说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是功德无量的事啊，搞不好我也就此换来自己的好运气了呢！ 仿佛感应到了她此时心中所想，她的那个“好运气”难能可贵地发了条消息过来：“客户信息需要保密吗？方不方便告诉我地址在哪里？你也不用说是哪家公司，就说是哪儿附近，我给你打包了甜品送过来，一会儿你下来拿一趟总没问题吧？或者我叫个闪送？” 童妍在无法拒绝之间选择了闪送，然后苦笑着想，这么坚持，大约也是朱总所能拿出的最大诚意和努力了吧？ 她想起那天跟Jennie说的，朱总也未必对她有什么真情，反正她是没感受到，他应该就是觉得她条件合适，可以往朱太太的方向发展发展试试看，男人追女人的招数，不需要多爱，反正按部就班做就是了。 就是那个“你住哪儿我都顺路”的晚上，她坐着朱总的车回家，一路上他的谈话内容都是……怎么说呢，向她深入介绍自己吧，言简意赅条理分明，信息都很实在，半句废话也没有，意思确实是清楚的，但也确实是相亲式的，他没有什么深情厚意可以让她拒绝，而他那么踏实又认真，硬件条件也无可挑剔，好像……又确实不该拒绝。 童妍再怎么理性分析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的结婚对象。 但就在不冷不热君子之交地来往了这一个多月之后，童妍第一次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她陡然间想到了好些年前——嗯，七年了，刚上大学时，正式认识莫循的那个夜晚，那个在老乡聚会上大献殷勤的小学校友。 他和现在的这位朱总又有何区别呢？ 排除他家的那一大摊狗血特殊情况不谈——毕竟朱总家说不定也有类似情况，只是童妍不了解罢了，所以不考虑那些，仅仅只考虑这两个人，这两个给了她同样的“深情无能”感觉的人。 她后来跟路航是怎么解释自己对那位校友的绝缘的？ ——你我本来是不来电的，只是你现在发现大家都到了恋爱的年纪，条件合适，甚至可能是贪图我的基因，于是就来有所表示了？ 谢谢，不过我还远远没沦落到需要这样的地步。 噢……这么说，现在的她，就沦落到需要这样的地步了吗？ 她也想起了大学室友那天晚上对她们提起那段失败的恋爱时诉说得黯然神伤的那段话。 也许这辈子都不知道与一个人倾心相爱是什么滋味了…… 可就算是曾经品尝过这种滋味的人，难道就能甘心不再拥有那种时光吗？ 童妍突然之间明白了许多大龄学姐或同事前辈们的难以结婚了。 你曾经拒绝了好些未必比现在这位差的人，难道蹉跎多年等来等去，终身也仍是给了这样一位吗？ 更何况，你还放弃了真正爱的那个人，那个……现在变得一切如你所愿、却再也不会属于你的人。 这天晚上下班时还有地铁，于是好几位都乘地铁回家，包括童妍。 对了，还有莫循。 不过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跟其他人一样咋咋呼呼互相邀约着一起走的，反正童妍是没听到他也要加入，只是上地铁后，坐了一站多才发现他也在。 他站在两米开外，跟另一位同事一起，俩人正低声讨论着什么，并没加入童妍这拨。 童妍顿时又有些失神。 她避无可避地想起晚饭时…… 晚饭仍是叫外卖，但不是普通的外卖，是跟一家菜馆预订了为他们专门做好送过来的，所以口味更好，大家忙了一天又累又饿，也就吃得更香。 但会计师团队里的一位稍年长的同事，连连出了好几个糗，而且好巧不巧的，都是去夹鸡块时失手，转眼间地上都掉了三个鸡块了。 那个鸡块特别好吃，而且因为人多 分卷阅读90 而显得数量有限，大家虽然都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也忍不住觉得可惜，于是嘻嘻哈哈半开玩笑地奚落他：“老潘，你这不行了啊，到了帕金森的年纪了吧！” 老潘虽不着恼，但也有些尴尬，而此时莫循接了一句：“老潘这几天有点累了吧？人的身体有时就是很莫名很不听使唤，我妈断过一条腿，是在比老潘更年轻的岁数，有一次从我爸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的时候断的，也没摔也没跳，就是往地上一站，断了。” 他的语气温润轻快，既有一种厚实的关怀而令老潘释然且感激，又不会让其他开玩笑的人觉得是被衬托出自己的狭隘，何况他说话的内容引发了大家的谈兴，立刻有人接过话茬，提到自己的团队老大之所以这次缺席就是因为前几天夜里出差回来抱娃闪了腰——嗯，几个月大的婴儿，能有多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一个壮实大汉，就是这么莫名地闪了腰，整个人都动不了了，连夜叫救护车去了医院，现在还卧床呢。 这么一对比，老潘的情况更不显得丢人了，再也没有任何压力。 童妍看着地铁上与自己隔着几个人的莫循，对于他现在住哪儿、将在哪里下车一无所知，只知道后来换乘之后，同事们陆陆续续散去，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此时他们俩已经各自置身于同一节车厢的两头，又过了两站，童妍再看过去，就没看到他了。 嗯，大概也下车了吧。 也是，不然呢？就算没下车，难道还能……有什么期待吗？ 童妍自嘲地笑笑，对自己耸耸肩，眼瞅着到站了，便下了车。 童妍家附近有两个地铁站，位于不同的两个方向，这个地铁站较远，而且这条线路是刚开不久的，不在她出行常走的线上，她之前也就坐过一次这趟地铁回家，对出了地铁站如何走到家委实不太熟。再加上此时夜色已深，路和标志性建筑更不清晰，她一出地铁站便开了步行导航。 街上有些嘈杂，夏装不带口袋，她手机放在挎包里便不太听得清导航的语音提示，于是便将手机拿在手里，边听边走。 “这样不安全，手机容易被抢。”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柔和的声音，童妍从脚步到身形陡然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8 10:54:16~20191209 09:4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嘟嘟、一一二二 3瓶；Dy、巴啦啦啦啦啦啦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童妍今日已经遭受了太多的意外，实在有些麻木了，只是脚步缓了缓，就又恢复正常，侧首对突然赶上来与她并肩的莫循笑了笑：“是啊，我也挺担心这个，但也没办法，生活中无法规避的风险，只能尽量小心了。” 莫循摇头轻笑：“真拿你没办法，都在这一带住这么久了，还是不认路！” 童妍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轻飘飘地消散了。 因为他那种语气……那种宠到不像话的语气，让人一溜地从耳朵酥到心里去。 传说中的让耳朵怀孕，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他凭什么还让她有这种感觉呢？不是说手握雌性禁制令、女朋友之外的异性都不得近身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但他仍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边，她不理他好像也很奇怪，可想要寒暄一句“你也住这儿附近？”，想想也是多余。 他就在她隔壁楼上班，这儿离得又近又方便，凭什么不呢？ 只是好像也不需要她接什么话，他就又说了一句：“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在这儿。” 这句“我在这儿”让童妍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 那么温暖，那么那么地……给人安全感，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靠到他怀里去…… 可他这是在做什么？报复她？让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之后还要亲身感受一下他有多好，然后被残忍地揭示：眼馋吧？不好意思，这都是别人的了！ 童妍咬了咬嘴唇，尽量放松表情和语气，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没关系的，我自己会承担这个风险，你着急就快先走吧。” “我着急？着什么急？”莫循眉头微扬。 “回家陪你女朋友啊，”童妍道，“这么晚了，她该等急了吧？” “哦，”莫循低头笑了笑，“她呀，我刚才忍了一路，确实是担心她急了才赶紧追上来的，所以其实是我急了，但我看……她可能也还是急了。” 童妍难以置信地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还是她脑子转得太快，自行曲解到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方向上去了？ “你说话好不好？”结果却是莫循紧张了，“别光这样看着我，你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已经答应姓朱的了！” 童妍却回以反问：“难道不是 分卷阅读91 应该我问你？你不是有个让你死心踏地的女朋友了吗？今天大家一直说，也没见你否认过。” 莫循盯着她：“你以为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童妍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是谁？我只知道我是那个瞎了眼的前女友，当然不会是现女友！” 莫循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无比郑重地澄清：“第一，我向来跟他们说的都是‘我女朋友’，什么前女友现女友的，都是他们根据自己作为一介没见过世面的俗人的肤浅理解转述后自己组织的语言； “第二，我一直没有纠正他们的说法，是因为我答应了不纠缠你，如果允许我纠缠，我一定会说，不是前女友，她还是我的，在我心目中，她一直都是我女朋友，我没同意分手，我不要跟她分手； “第三，我今天还是没有纠正他们的说法，是因为如果只是纠正而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我确信你不会希望我当众把我们的事说出来！” 童妍看着他，石化。 莫循的眼神渐渐瓦解，从这一天以来都保持温润的沉稳克制变得热烈而软弱，他的声音发起了抖：“童妍，我改了，你看得到的，是吧？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应该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这样可以了吗？如果还不够，你说，我再改，现在只是过了一年，你要相信只要再给我时间，我还会变得更好更彻底的！” 你已经够好、变得够彻底了…… 童妍一张嘴就哽住了，立刻狼狈地转开脸，不想让突然闪起的泪光直接暴露在他的注视之下。 “这……怎么这么突然？我、我以为……”她说不下去了。 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我以为，你已经重新开始了。 “很突然吗？可我觉得我已经等了半辈子了，我觉得我的心都老了……”莫循的笑意里也带上了勉强，“因为答应不纠缠，我只好等你又结束了一段恋情，才……现在这样就算重新追求、不算纠缠了吧？如果再等下去，我怕你就真的又跟别人在一起了……” 童妍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她抬手想要擦眼睛，却被他一把捉住手攥在掌心，另一只手掏出一片干净的纸巾替她轻轻拭了拭眼角。 那种轻柔，那种怜惜，那种温存啊…… “你这是什么理论啊？隔了一段恋情就不算纠缠了？”她想想就好笑。 “不对吗？逻辑上很说得通吧？”他也低低地笑了起来，将她缓缓拥入怀里，却在贴上的那一刻突然发力，将她占据得不能更紧。 童妍靠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都舒缓松弛了下来。 “话说……你跟后来那位，什么时候分手的呀？我一直在等蒙欣欣通知，想着只要一接到通知就马上来重新追你，可怎么一直都没等到？要不是今天听他们说你在被人追，我还不知道你又恢复单身了呢！”莫循的胸口嗡嗡震响，他的询问里满满透着纳闷。 哦，这事啊…… 童妍有些不自在，反问：“那……你应该也没听过蒙欣欣跟你提我跟他在一起吧？” “那不是很正常吗？她不想打击我呗！我自己也没主动去问过，毕竟……太心碎了。” “不是。” “嗯？” “是她根本不知道，”童妍轻声说，“连蒙欣欣都不知道，因为我连她也没告诉。简桐是我们中学同学，我觉得……跟他走不到最后，不如不说。” 莫循将她的下巴抬起，震动地看着她的眼睛。 童妍咬了咬嘴唇，别扭地承认：“我……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那么久，连接吻都没有过，就感觉是谈了个假的恋爱……” 莫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头吻住她：“原来你也空窗很久了，现在回到我身边吧，多好，是不是？” 一吻终了，童妍享受得忍不住叹气，却仍有些不确定：“可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相处很累吗？” “觉得啊，当然觉得，可是不跟你在一起更累，光是伤心都把我压垮了。” “可你……你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你自己了，我为什么突然觉得很不忍心很抱歉？要不你还是变回去算了……” “我永远都是我，你只能说我变得不像原来的那个我了。这样的我不是更好吗？反正我觉得更好，我现在这样做人觉得更舒服，所有人都喜欢我，多有面子！再说了，我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我又不是单性繁殖生物体，我又不会跟我自己结婚！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欢，我好不好就是你说了算的，因为只有你觉得我好才会跟我在一起，我的目的就是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好好的，其他都是手段，都不重要，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服务于终极目的！” “莫循……你这话说得……太卑微了有没有？你也承认跟我在一起相处很累，可以想见为了取悦我把自己硬凹成另一种性格也很累，你有一天会后悔的吧……” “别再劝我了，童妍，你觉得我不会理性分析吗？你觉得我不知道咱俩有 分卷阅读92 那些问题吗？可爱情是什么？不就是让人失去理智的吗？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像你，冷静到冷血……爱你爱得失去理智，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吗？我但凡能抵挡得住，但凡能熬得过去，你觉得我不会另寻出路吗！” 童妍震动之中，抬起头来看着他：“莫循，我……其实我一直都不愿意别人为我而改变，那太沉重了，我自认……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太好了！”莫循定定地望着她，“我已经为你而改变了，你不想负责也得负责了，你不想下半辈子都良心不安，半夜只怕鬼敲门，就对我负起责任来！” 童妍捂住嘴，又想哭又想笑。 她脸上的表情挣扎半天，终于一头扎进他怀里，吃吃笑了出来。 夜色阑珊之中，空气里升起似有若无的雾气，渐渐迷离。 纤细的身形挽着身边高大阴影的胳膊，入目皆是轻俏可人。 而他们的对话在帝都深夜店铺已关静谧幽沉的街头起起伏伏—— “这么会儿功夫手机响个不停啊！谁这么晚了还找你？姓朱的吧？” “嘿？干我这行的半夜有人找很奇怪吗？你难道半夜没人找？” “别人找你没问题，他不行！” “喂，说起来……你比他好吗？他可是比你有钱很多呢！——综合分，我说综合分！” “综合分就综合分！他没我帅，比我老，智商我就算他跟我一样吧，你同样给我这么些年时间，等我到他这个年龄，我比他更有钱你信不信？” “不会吧？你也要去创业？” “你要求我就去，反正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好吧，不用了，现在这样就挺好了，真的。” “莫循，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初你说的那个问题，就是写论文方法的那个问题……” “嗯？”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当时……我自己的问题也很大，我以后是要改，不能看死了咱们不能好好在一起这个结局，那相当于有罪推定啊！我就得放开心态，该怎样就是怎样，未来如何，那都顺其自然吧！” “不，你别改！” “哈？” “我要你——我是说咱们俩，都还是用那种不对的方法来书写这一生！我们绝不顺其自然，就要事先认定，这辈子我们都会幸福美满，不会有别的可能性，然后我们就只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只看到这些证据，只存留那些记忆，其他的都排除，摒弃，好不好？” 童妍抬眼望他，惊讶而动容，路灯在她的眼睛里跳跃，渐渐水光潋滟。 “……嗯！”她终于郑重答应，用力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09 09:42:10~20191210 09:1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RANGE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回到童妍家楼下时，莫循理所当然地就跟她一起往上走。 童妍顿住脚步，脸有些发红：“你干嘛？” 莫循没明白：“跟你回家呀！” 隔了这么久，童妍已经有些陌生了，半含羞涩地转开目光：“跟我回家干嘛呀？今晚没空，我还得赶翻译稿，明天去上地我没空弄这个。” 莫循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还真有这两件事啊？” 童妍一下子变了脸色：“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是瞎编的？” 莫循挠挠头，这回轮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什么……我以为你是找的借口，用来掩饰为我心碎的……” 这回轮到童妍绷不住了，噗的笑出声来，踮起脚揉了揉他的脑袋：“是也是啦，我当时是挺难过的，幸好有这两个负能量砸过来替我掩饰！” 莫循一把将她拥到怀里去，怜爱地用脸颊在她头顶蹭了又蹭：“害我纠结了一下午，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在为我心碎啊……” 童妍故意问：“那如果就不是呢，你怎么办？” 莫循坦承：“那不也就……这样办了？反正我一直到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确定的结论，我只知道，不管你还在不在乎我，我都得把你求回来了，真见不着还好熬一点，这一见着了又要再分开……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到底还有他们的好处，偶尔彻夜不睡并不防事。 这天晚上，莫循帮着童妍一起翻译好了合同，而除此之外…… 不必说，失而复得的两个人既有爱不完的爱，也有说不完的话。 “那什么，你现在手头有存款不？” “有啊，干嘛？敢情你是贪我钱来了？” “你……会有很多存款？” “……倒也没有啦，你知道我的财商……” “是吧？跟我估计的差不多。 分卷阅读93 ” “你！……” “不是，你有多少能拿出来咱凑一凑先把房子买了吗？我都看好了，装修风格也选好了，应该合你心意。不是自作主张啊，这活儿特累特烦人，我估计你也不爱操这份心。” “那倒是……不过你这么急着买房干嘛呀？你这才工作一年呢，我也才三年，咱这年龄不管哪儿毕业的、现在干啥的，在京城没房也不丢人啊。” “我这不着急结婚呢吗？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得赶紧铆死了呀！” “合着你那么早就开始筹划买房……这么自信？知道肯定能跟我复合？” “不管知不知道，我都得按照能复合来谋划不是？一旦追回手上就得赶紧敲定，省得夜长梦多啊！” “……为什么我有一种突然发现被暗算了的感觉，背上都凉嗖嗖的……” “那不管，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咱们要是生个闺女，就叫莫诗童，要是生个小子，就叫童念循——妈的真到起名字才发现，我这个姓太坑了！就跟姓吴姓贾一样，都能让后面的意思变反，本来想叫莫思童，结果搞得好像不想你似的，那就诗吧！莫失莫忘我的童，时时挂念你的循……” “你这词儿还能再肉麻一点吗？肥皂剧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吧……意思是闺女跟你姓，儿子反而跟我姓？” “有什么问题吗？你重男轻女？” “不是，我晕！你很新潮没问题，你爸妈能同意？” “我爸妈人都很好的，你不是都见过？以后你跟他们成了一家人就会更明白了，他们绝对什么都听咱们的！” “好吧……” “就是如果咱们生了儿子，你们俩都姓童，家里就我一个外姓人，感觉很可怜很没安全感啊，随时被扫地出门的样子，要不到时我也改姓童好了。” “你……所以如果生了闺女，我也要改姓莫？” “你不用，你是女皇，哪有女皇改随老百姓的姓的？只有老百姓避讳皇族姓氏改姓的理儿！” “……我怎么觉得咱家气氛这么诡异啊……” “不喜欢？那咱们改！说，要怎么样的？量身定制，直到满意为止！” “你够了……” “还有，那个……师兄，你跟我分手后我就跟他断了来往了。” “哦，无所谓了，我没叫你跟他断绝来往，我只是自己不想跟他打太多交道，尤其不想他来家住，我想你应该以后也不会再让他来咱家住了吧？” “我没法不跟他断绝来往，他身上的标签已经变成‘导致我的童妍跟我分手的罪魁祸首’了，你说还怎么处？” “随你便吧……但你不说跟他来往对你事业有好处？” “开玩笑！我也没那么差吧，非要靠他提携？再说了，业内那么多大拿，就算自己完全没本事，全靠人家，那也不可能每个人都靠吧，靠得过来吗？！” “对了，我得向你坦白一件事……就一件事我没听你的，没改……但我发誓就这一件了！” “什么事？” “我一直还打游戏来着……没办法，刚跟你分开的时候，我太难受了，特别每天一下班，还有周末没班上的时候，尤其到了黄昏和晚上，我都觉得我要窒息了，只有去找你、至少联系你，才能给我一点希望，让我稍微振作，我怕我熬不住去纠缠你，我就……” “好吧，没事啦，你想打就打呗，别影响陪我就行。” “当然不会影响，我从现在——不！从刚才开始，已经戒掉一切游戏了！” “真的不用……” “哦对了还有，我打游戏用的是你的名字，那样能让我心里好过点，让我觉得自己每天还是有一点时间能跟你在一起。” “我的名字？Tongyan是吧？” “啊，不然呢？” “我们组新来那个问过我，是不是某个游戏打得很厉害，排位很高。” “哦，是，那就是我。来，我给你看！……你看，这个单项排名，我全网第一；还有这个……”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带你来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是吧？” “哈哈哈哈哈！” “行吧，排位这么好，放弃多可惜，继续保持吧。” 说来说去，童妍对一件事情最好奇：“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修炼成现在这样的？” “这个啊……”莫循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跟你学的呗！” 这个童妍是想到了，不然为什么刚重逢时觉得他总给她一种熟悉感呢。 “怎么学的呀？”她追问。 莫循抱紧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还是那个每天不工作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太难受的问题，除了打游戏之外，我每天都回忆你，回想我第一次见到你以来，发生的所有我能记得起来的事情，然后把它们写下来。 “写着写着，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不够喜欢我了，我带给你的那些失望 分卷阅读94 ，我自我感觉良好但未必让你觉得好的事情，我开始有感觉了。老实说，在你之前，我不太关注别人的感受，是我太自我，也是我没吃过亏，让别人开心或不开心，我都没怎么在乎过，直到有了你……” 听到这里，童妍倒惭愧起来：“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后来意识到，对你我也情商很低，也很自我，所以我……” 莫循用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嘴唇：“那都没关系，你对我跟对其他人都不一样，就是因为我对你而言是最特别的啊，所以关于这一点，我应该觉得很荣幸才是！反正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应该能接得住，毕竟我的目的就是跟你在一起，你不管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就算你对我再坏，我也得能生存啊！ “于是我做了个excel，把每一件我想得起来的事都写进去，在后面写分析，那些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你是怎么说话的，你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如果是我又会怎样，你比我好在哪里；还有咱俩之间，可能让你感觉好的点和可能让你感觉不好的点都写上，最后是改进方案。” 本来童妍趴在他怀里还听得挺感动的，一听到excel表情就变了，等他说到改进方案，忍不住笑喷了。 “怎么了？”莫循有些无措地揉揉她的脑袋。 她吭哧吭哧地好不容易笑完，呛兮兮地说：“你问我怎么了？你不自己分析了这次？填到你的excel里去呀！” 莫循愣了一下，也笑起来：“方法有点笨对不对？” 童妍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不是笨，就是……我这么跟你说吧，去年有人往我们某个群里发了个excel，说是高人整理出的某宝双十一活动清单，然后你知道大家的回复是什么吗？” “什么？” “每个人都很统一：‘看到是excel就不想打开了！’” 莫循恍然：“哦！还是在工作的感觉对吗？无聊无趣？好吧……我本来还想着等跟你复合了，就给你看看那个表格的……” 童妍侧头瞅瞅他一脸小小沮丧的样子，冲他挤挤眼：“干嘛？不给我看了吗？我很想看啊！那是个好东西，里面肯定藏着很多我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记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的那些小心思！” 莫循眼睛顿时亮了：“说不定你也能想起一些事情，补充进去好不好？” “还有，可能同一件事情，在我这边其实是另一个角度，也补充进去！” “你看，现在我不戒游戏也得戒了，以后每天下班后除了陪老婆还有好大的工程要做呢，这可比游戏有意思多了！” “但我不想再用excel了。” “行，用什么？听你的！腾讯文档吧？那个咱们俩都可以随时在手机上编辑，很省事。” “你……能不能再有点想象力？咱们来做个手账吧！” “手杖？那是什么？” “噗……自己查去！不是学习能力很强吗？” “哦……” “我会写花体字，简单画几笔画，你嘛，你就……你负责贴照片吧！” “贴照片？” “嗯，有的事情当时有照片记录的，你负责选出好的，洗出来，剪一剪贴上去做配图。” “没问题！我还可以负责扫描！” “什么？” “等回头手账做好了，我就把它们扫描出来，放到咱们的婚礼视频里去！” “想得够远的……” “不远了，理论上说，明天民政局一上班咱们就可以去结婚啊！” “就算结了婚，手账也可以继续画呀！” “不是可以，是必须，以后每天咱们都记日记，就让这个成为咱家的传统吧，等娃大了，让娃也参与进来！” “最后扫描好放到我们的葬礼视频里去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不对，那简直是一定的吧！” “喂，那个……说到双十一的活动清单……以后这事就是你负责的了哈，你知道我的财商。” “好！” “好？我以为你会给我说一通折腾那些过于复杂的规则浪费时间，浪费掉你的时薪比省下来的钱还多呢，不划算。” “不会，我算得足够快，保证省下来的钱比用掉的时薪多。” “……” “呃……我说话又讨厌了对不对？”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再说这种话，我觉得好性感好喜欢啊！” “性感是不是？喜欢是不是？” “……所以你想干嘛？” “你说呢？当然是，不能浪费你的喜欢了……” 就这一个晚上，他们仿似说了比此前——从认识到上次分手之前，六年里加起来还要多的话。 从这个晚上开始，这成了他们之间的日常。 合得来就是这样，再也不用担心说出哪句不对的话就再也无法收场，破坏掉整个相爱的氛围。 分卷阅读95 现在的他们，再也不会有“做就是了，别啰嗦”这样的场景，做也要做，说也要说，这两者是彼此的助兴。 所谓相爱，就是有个人每天跟你说废话，也听你说废话，都不会觉得腻，只觉得有趣。 幸福其实很小很琐碎，能做到这一点——大多数夫妻都做不到的这一点，其实，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0 09:11:59~20191211 09:3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之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RANGE 5瓶；阿良呼呼、23067512 3瓶；大卫塑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那次一起做项目的那群人，知道了原来当时八卦的对象不光男主在现场，居然女主也在，不由又是尴尬又是兴奋，难以相信又觉得刺激。 大家纷纷来问：“当时怎么不说啊？你们在那儿装没关系旁听得很爽是吧？” 童妍：“不是，主要是我是那个瞎了眼的前女友，有点开不了口。” 大家：“……” 莫循：“她逗你们玩呢，是我当时还没把她追回来，没法说哈。” 大家：“那你就更该说啦，我们全帮你，胜算不是更大？” 莫循：“没征得她同意，我不敢，我怕老婆，你们懂的。” 大家：“……” 童妍：“……” 说来也是命中注定一般，那次其实是莫循第一次与童妍所在的律所合作。 毕竟当时莫循才工作一年，就这样，与童妍精准遇上！ 后来他与童妍同事合作的机会时有发生，以前不认识他的都惊羡童妍有个这么好的老公，认识他的则惊讶于莫循的变化。 他们过去跟莫循交往倒也不多，并没机会觉得莫循如何不好，主要是听童妍说的。但此时是有明显的感觉这人待人接物很舒服了，不过就算原本情商正常的人，工作一段时间之后也往往会有这样的变化，区别只在程度罢了。 Jennie她们几个是最了解情况的，聚餐时纷纷为童妍高兴：“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心灰意冷了才吃回头草，没想到有这样的反转啊！” 童妍正待答句什么，手机突然连续收到新消息，坐她旁边的Jennie一眼看见主屏幕上的显示，嚷嚷起来：“莫循这是要干嘛？给你发这么多图片？” 童妍“哦”了一声，解释道：“他公司不是团建去了嘛，他一路拍照，自己觉得好的就发给我，不过……哎，真是他‘自己’觉得好的，风景本身看得出来是很美，就是照片吧……都是直男视角，你们懂的。” 她随便点开几张照片给她们看，大家都笑：“业余男摄影师不就这样嘛，你也不培训培训人家。” 童妍想想：“也对，是该培训一下，哪怕为了我自己呀。” 大家正嘻嘻哈哈地边看莫循发来的照片边讨论呢，冷不丁他发了条文字过来，正正撞在几个人的视线上—— “据说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薰衣草田，高天里都是流云，群山环抱之内都是温柔的紫色，而我心里满满全是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几个女人“哇”地拖长声音叫了起来：“这真的是……嫁一个高智商大才子老公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啊！” 末末师姐发话：“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人家心里时时刻刻都牵念着童妍，这种男人啊，你什么时候都不用担心他在外面有什么花头。” 童妍忙解释：“不不不，他老给我发照片还发原图，是因为这不月底了嘛，我们流量用不完。上个月刚换的这个手机套餐很变态的，非要我们一个月用掉10个G，用超了没事，用不满就要罚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平常都在有WiFi的地方待着呀，就算出去，发发文字语音文件什么的，也用不了太多流量，上下班家离得近都走路，也不可能在线看视频打游戏，所以真的很难用掉，我们俩上个月被逼得月底几天关了WiFi狂刷流量来着。” 末末师姐不买账：“看看，什么叫高段位秀恩爱？这才是！那种主动秀的，明显就是难得有一次能拿得出手的，赶紧拿出来；这种不小心被发现还拼命否认的，根本就是恩爱太多都不好意思了！” 姐妹团的另一位姐姐说：“可不是嘛！你家莫循现在一有空就给你发消息，俩人还聊得特别有趣，这大家都知道，又不是只有今天这样。” 说话间，大家都吃好饭结好账，起来往外走了。 最后说话的那位姐姐刚好走在童妍身边，就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羡慕你。如果夫妻都像你跟莫循这样，谁还会出轨啊，跟情人不也就是说这些嘛，可跟老公……就是没话聊啊！” 惊呆的童妍脚步一顿，看着姐姐走到前面去的背影，冷汗涔涔。 她好像突然之间被动获悉了什么不 分卷阅读96 该知道的秘密啊…… 小两口刚重归于好那段时间，小日子里有许多探索，是小小的挑战，也是大大的乐趣。 莫循有空就下厨，但他也并不是一力承担，童妍有时间也会来摩拳擦掌大显身手，渐渐摸索出俩人各自的一套拿手菜，兴起时的周末节假日，便请同学朋友来聚餐，自己做两个菜，再叫几个外卖，轻松又有趣。 莫循爱吃螃蟹，每到秋天大闸蟹上市，他隔三差五就买几只回来过瘾。童妍以前其实是真的不太会剥蟹，不管她是不是说话顾不上，若没人帮忙，她可能也就吃不上几口了。 此时莫循给她示范了大致的方法，她试了试就觉得很有意思，连带着螃蟹也显得好吃多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以前大家都将螃蟹视为美味而她却无感，吃蟹的乐趣一半在剥的过程之中啊！再加上有些不易剥离的小黄小肉，自己从壳缝中舔舔吮吮，鲜美更甚，那是别人喂你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小确幸。 原来有些将她捧在手上宠成小宝宝的人，其实真的，并不适合她。 与此相关的，后来童妍怀孕时，整个孕期也完全是西方人的状态，几乎不让自己有任何特殊待遇，继续走路上下班，并不让莫循特别接送，每天俩人各做各的家务，一点讲究都没有。 这一点常被同事们拿来特别说道，童妍解释：“我得保持运动，不能长太胖呀。” 大家惊呼：“你这么瘦，就该长胖点吧！” 童妍只好详细说明：“是，主要是不能让小宝宝长太大，医生说我个子不大，宝宝小一点好生。” 所里的财务大姐生孩子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有点跟不上现在小姑娘的节奏：“想当初我怀孕的时候啊，我老公每天要开车接送到所里的，都不让我走路！” 童妍一边盛赞她老公太疼她一边暗暗庆幸，啊，幸好莫循生性疏朗，也肯听她的，否则她要闷死了，那么不自由！ 那一刻，她也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不是莫循而是简桐…… 恐怕要被束缚得比财务大姐更甚吧！ 说回吃饭的事吧。 童妍从去上过厨艺课的莫循这里才第一次听说原来专业厨师是会被教导每道菜放一点白糖用以提鲜的，但她自认嘴拙，品不出差别，觉得没必要，白白增加了糖摄入量，年轻时无所谓，等以后年纪大了肯定不健康。 莫循：“这一点点摄入量没关系的，也不会积少成多，身体会代谢出去的。” 童妍看了他一眼。 莫循：“听你的，能不用白糖就不用白糖了！” 童妍其实就是随便看他一眼而已，没别的意思，见他反应如此过激，不禁喷笑：“我就看看你，不是那个意思……用吧用吧，别浪费了你的厨师课学费呀！” 莫循摇头如拨浪鼓：“其实我也吃不出区别，真的，而且干嘛要‘提’鲜啊？咱食材都买最新鲜的不就得了！” 后来他们装修好婚房购置家具时，特意装了洗碗机，又买了一只万能锅，忙得没空做饭又不想在外面吃的时候，只要将搭着配送的菜和调料一起放进去设置好程序让锅自己煮，就也能有一顿不错的家常美味啦！ 莫循很爱吃童妍摊的鸡蛋饼，她面糊调得稀，用油不吝啬，下料足，又做得耐心，成品油光锃亮香脆可口，莫循差不多每周都要吃一次。 有一次莫循看到一口专门摊鸡蛋饼的锅，就说买回来给童妍用。 童妍瞅了一眼就断然拒绝：“不要！” “这个很省事，能让你不那么辛苦。” “我不辛苦。” “你不辛苦我还心疼呢，买吧，我下单了啊！” 童妍终于不耐烦了：“这肯定不是能烙出咱们喜欢那种饼的锅！” 莫循却还不肯死心：“试试嘛，反正也没几个钱，万一好用呢？实在不好用就不要了呗！” 这下童妍怒了：“莫循！你钱多烧得慌还是房子太大空着难受？这锅你是打算给我用的，我说不要就不要，你不要质疑我的话！” 最后这句超级霸气的话吼完，两个人都愣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大约两秒钟后，俩人同时相视爆笑。 会发生如上这样的场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 如同之前童妍所要求的，以后家里买东西搞优惠的事，就都交给学经济出身财商也一流的莫大才子了。 发展到后来，不管搞不搞优惠，反正买东西就都是莫循的事了，对比性价比是他做得自然到无意识的一件事，同时考虑童妍的喜好也是他已然融入骨血的习惯和享受。 童妍就此几乎不再购物，到后来她用某宝某东等平台技能便十分生疏。 有一次她难得自己买东西，因为要买卫生巾。之前让莫循买，他总是只买特大夜用和普通日用这两种型号，弄得她量不大不小时的白天没有好选择，而她自己去找到普通夜用的链接就可以直接买了，又何必再折腾发给他一次。 选择好产品后加入购物 分卷阅读97 车，付款时她一眼看到有首单折扣，十分开心，但又意识到自己手太快，点确认付款前忘了勾选抵用的某豆，于是又退回去重新付款。 这一回去就发现，呃……购物车里没有这些东西了嘛…… 她只好又将刚才的宝贝重新加入购物车，付款时却发现没有那个首单折扣了，应该是因为她刚才选过？可她又没买，为啥就没有了呢？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数次，她还是没拿到那个折扣，最后付款时在某豆抵了10块钱的情况下，还是多付了20多块钱，她顿时觉得亏大发了！ 要命的是，她付好款后才发现刚才那笔在待付款里面呀！ 擦！我是白痴吧…… 童妍连忙想将刚才的订单取消，可没想到某东可比某宝出库快多了，就这么一两分钟，货就已出库，根本就没有取消订单选项。 童妍只好赶紧发消息向莫循求助。 俩人的手机都是常规登着同一账号，莫循进去一看，确实不能取消订单了，遂道：“没事，不就二十多块钱嘛，咱们某东自由哈，不用考虑。” 童妍沮丧极了：“不是二十多块钱的问题，是被自己蠢哭了很挫败……本来没这回事也就算了，知道有却没拿到，心里过不去啊！” 莫循：“没事，那我今天加两分钟班吧，给你把这二十多块钱挣回来，别郁闷了哈！” 童妍：“老公……我本来是想让你骂我一顿让我心里好受点的……” 莫循：“哎？” 童妍：“就像以前那样啊，说我彻头彻尾文科生啊没财商啊平台都不会用啥的。” 莫循：“哦……那我重新组织一下？” 童妍：“哈哈哈不用了，你已经用另一个方法让我好受了。” 莫循：“嗯，晚上回去再用第三个方法让你更好受哈。” 童妍：“……咳咳，上班时间只能开通往幼儿园的车！” 莫循：“好吧嘿嘿！还有，我记住下次给你买卫生巾要加上你这次下单的这款：）” 童妍：“不聊了，我现在心情已经好到爆了，再好点就要超过了！” 童妍一关上手机屏幕，就看到黑了屏变成镜子的手机映出自己脸上甜蜜的笑容。 她是真的，心情好到爆了。 以前完全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对老公时不常撒个娇示个弱，又能颐指气使耀武扬威。 夫妻之间不必客套或刻意，不必计较谁强谁弱，这些出于爱与信任的坦率直接随性自然，都是最美妙的情趣。 其实爱情无论如何都是会让人改变的。 只是好的爱情，会让人变得更好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的正文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糖还没发完，以及还有好些事情需要交代，所以后面还有几章番外，明天休息一天吧，后天开始上番外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