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扬柳季，正是恨嫁时》 分卷阅读1 风吹扬柳季，正是恨嫁时 作者：井底的猫 序 周柳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在奔往三十岁的年纪还未谈及婚嫁，真是愁坏了她的父母和亲属长辈。她尽量避过一切大小的家庭聚会，就怕被别人问及她的个人问题。可是，周柳的好闺蜜，孙晓雀却对她的做法嗤之以鼻，孙晓雀和周柳同岁，同样待字闺中，但一直标榜“我单身！我自豪！”，无惧亲友团的催婚。 她曾这样告诉周柳：“很多长辈见到你，问你结婚了没啊，就像问你‘吃了吗？’，这只是随便的一个问候而已。你要是说结了，她接下来会问你有没有小孩儿……；你要是说没结，他就会继续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其实，只是一个谈话的套路而已，没话找话聊呗，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那多尴尬。说白了，你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和人家有个毛关系？” 周柳这个年纪的单身女性，放在大城市，可能不算多稀罕，毕竟三十几岁仍然单身，专注事业的女强人们，还是很多的，何况周柳呢？但在周柳家乡这样的小地方，二十五岁以后仍然单身的话，基本属于异类。她虽然后悔过，自己毕业的时候没有随同学跑去大城市打拼，但那也只是曾经，而且仅仅是在周柳父母的夺命连环催婚咒的压力下，她才会这样想一想。当她在毕业后的某一年去大城市看望同学，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地铁站里错过了四趟地铁，仅仅是因为她没有挤上车的时候，她就将这个后悔变成了曾经。 周柳对自己的评价是，懒惰不上进，从小学到大学，她都是上着二流的学校，拿着中等的成绩，从没对学习太上过心，总是得过且过，安于现状。周柳父母也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乎大学一毕业，周柳的父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回家里，外面的世界并不适合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如父母所说，没有和大城市的精英们竞争的实力，毕竟一个事业成功的人并非必然要有好的学习成绩，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大城市的生活节奏，确实不适合自己。况且，周柳父母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到他们年迈力不可支的时候，身边总要有人照料。周柳的父亲是个喜欢孩子，喜欢热闹的人，而且重男轻女的想法有些重，周家老父这辈子遗憾的事有二，一是就只有周柳一个孩子，二是没个儿子。要是临老唯一的女儿还不在身边，等于要了他半条老命。因此，周柳拿到大学毕业证的第二天，便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要说父母没给周柳添个兄弟姐妹的原因，不外乎就两点，一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二是国家政策不允许。但其实第一点不是最主要的，用周柳父亲的话说，“一个也是扯，两个也是带，紧吧紧吧就都过去了。”这话也对，他们那代人小的时候家里穷的就只剩下孩子了，如今不是个个活的好好的。计划生育实行三十多年，刚好被他们这代人赶上，当周柳老爸听说放开二胎政策的时候，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心里那个恨啊，咬牙切齿地嘱咐她以后一定要多多给他生小外孙。 而周柳就会反驳道：“政策死的，人是活的，你当年就该学我三舅，多生一个又怎么样，国家总不能派人来将孩子抓走，拖久了不也给上了户口。何苦现在这么为难我？” “你三舅又怎么能跟你爸我比，他一个无组织无身份的黑心小个体，你爸我可是正经八本的人民解放军，三等功，又是党员……”周柳父亲以前当过兵，荣誉着实不少，转业回来后分到了人人羡慕的国企工作，当年周柳妈妈怀了她那个还未出世的小弟弟（也可能是小妹妹）的时候，他正是手捧铁饭碗的黄金时刻，要了二胎会被罚的很惨，别说什么三等功党员之类的荣誉，没准儿连工作都会保不住，所以，她的父母是抹着眼泪花子进了医院。 但即使这样，铁饭碗仍然没有保住。没过多久，市场经济的到来，她的父母都被迫下了岗，以后，二人为了生计，开过小卖铺，摆过馄饨摊儿，终日为生活忙碌，更是无暇顾及生娃儿的事情。直到他俩开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超市，一家三口的日子才算殷实稳定下来。 “瞧您说的，您不也最后入了小个体这行，怎么说起我三舅就这副嫌弃样儿。”周柳的三舅年轻时就爱折腾，心眼儿也确实黑了点儿，经常去南方的一些厂子收些残次的服装……在拿回他们城里卖，赚了点儿钱后，开了个饭馆子，之后就没再干这些。 “你三舅那是做黑心的买卖，缺德的。我虽然最终也摆脱不了下海经商的命运，但是咱可一直都是凭良心做生意，和他就是本质区别。但是话说回来，做什么买卖都是不容易的，操心的事儿太多，还是手捧国家的铁饭碗过日子最是舒坦。你一个女孩子，有个稳定工作，日后也好找婆家嫁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不愁吃穿的过一辈子，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期望了。”这就是周柳父亲一直对她的要求，有一个稳定工作，早点嫁人生子，他认为，这就是一个女孩子最大的幸福。其实，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周柳感叹，自己实现起来怎么就那么困难？！公务员考了四次才考上，至于男朋友，她已经数不过来她有过多少次相 分卷阅读2 亲经历了。 任教 周柳的故事，要从五年前开始说起。那是周柳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三月份开学可以不回学校，因为大学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三月份到五月份是实习期。说是实习，其实也比较好糊弄过关的，学校不会给你联系实习单位，都是自己找公司实习。一张人人都能开的实习证明，让很多人的实习期实际上就是在变相的延长假期。 周柳家是沿街的一栋复式商铺，一楼是自家经营的超市，二楼是他们自己的住处。周柳的假期生活很是单调，却也自在舒服，基本上每天就是从楼下抱一堆零食上楼，然后一边上网一边吃，偶尔会帮父母看看店。她也没有出去实习的打算，想着在家悠悠闲闲地混到六月初回学校就好了。终于有一天，周母实在受不了在家里邋邋遢遢，游手好闲的她，找了周柳一个当老师的表姐，让她帮周柳联系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周柳这位表姐，名叫杨璐璐，比她大六岁，在当地的重点高中当英语老师。高中老师在她们这个小城市来说，别提是多香饽饽的职业了！杨璐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优秀，出类拔萃，顺风顺水，大学一毕业就进了重点高中教书，没过多久，就嫁了市里某领导的儿子，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儿。事业丰收，家庭美满，这一切，都让周柳的父母特别羡慕。有个这样的姐姐，生活在她阴影笼罩下的周柳，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悲惨了。 杨璐璐任教的高中不仅是他们当地的重点高中，而且是升学率排名第一的中学，第一的美名吸引了市内绝大多数的有钱人将孩子送往此处。努力的学霸们凭实力考进来，有钱的学渣们凭财力送进来。学校领导也很聪明，为了不影响好学生的成绩，把一个年级组的学霸们分出来组成重点班，配备的也都是市级的特级教师。而杨璐璐年纪轻，资历浅，所以被分配带了两个普通的班级。这两个班级有钱的学生特别多，并且也都是学习不好的群体，经常会找家教补课，所以，周柳妈妈便想到让她帮周柳联系个家教的工作。 杨璐璐教的高三某班的班任，是一位四十几岁教数学的张姓女士。这位张女士可不得了，当老师恐怕是大材小用，算数算的精的很，没悟了经商的道道实在可惜，她凭借着当班任这一便利条件，办起了补习班，刚巧，她的补习班正在招聘老师，于是，杨璐璐就把周柳推荐给了张老师。其实，学校有规定，严禁在校老师私下办补习班。于是，张老师的招聘也都是暗地里进行，若是没有杨璐璐这条门路，周柳与张老师就无缘这主雇一场了。 杨璐璐最初与周柳说起去补习班的事情的时候，周柳是有些紧张的。她大三那年只给一个初中的孩子当过一学期的家教，可补习班上课要面对的肯定不止一个人，她觉得自己的水平恐难胜任。而杨璐璐却替她打着保票，说这是份轻松简单的工作，劝她不用担心，她一定可以胜任。 正式上课的前一天，杨璐璐先带着周柳去认路。一路上，杨璐璐向她说了些补习班的情况。张老师的补习班分两个班，A班和B班，A班人比较多，就是些成绩中等或偏上的学生，这些学生不归周柳管，他们的课程也都是跟着学校的课程走，旨在巩固知识，提高成绩，如今已是寒假，A班的课也就不开了。B班却是重点班，重点的意义却超出周柳已有的认知。B班只有三个学生，可仅这三人却带来了补习班百分之七十的经济收入，简直是张老师的摇钱树。他们三人都是张老师班上的富二代，而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这三人的所有课业。 周柳并不需要给这三人讲课，张老师已经聘请了业界知名教师给他们上课，这是他们财大气粗的家长提出的要求。而周柳，就是陪着他们听课，监督他们自习，帮他们与讲师沟通协调。因为那些知名教师比大学教授还拽，上完课立马走人，其他事一概不管，所以，张老师才想到请周柳这样一个人来，美其名为助教，其实，就是个陪读的，有点儿像古代的太子伴读，亦可以说是富家子弟的书童。 这是一个距离杨璐璐教书的重点高中很近的小区，深入小区内的林荫小道，拐了个山路十八弯，好不容易来到了补习班所在的建筑脚下。周柳心念，“这栋楼可以算是这个小区范围内最隐蔽的建筑了。” 张老师的补习班是个一百多平的居民房改建的，在三楼，普通的三室一厅一卫，两间卧室和一个客厅全部改成了教室，桌椅都挺新的，教学设施还算完善。 张老师是个看上去严厉精明的女人，她告诫周柳千万不能向任何人说出补习班的位置和情况，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周柳心中大笑，可脸上仍然严肃认真，点头答应。接着，她向周柳简单地介绍了三个学生的情况。 周柳要带的三人目前进行的是高三总复习的课程，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两个男生都是张老师所带的班级的学生，今年高三。女孩子是个高二的学生，是个学舞蹈的艺术生，因为明年即将去外地参加艺考，以防功课落下，所以来了补习班打算提前学习高三的课程。 从补习班回来，杨璐璐请周柳去吃火锅。二人饭桌上闲聊。 分卷阅读3 杨璐璐道：“柳儿啊，这顿表姐请，等你开了工资，可得请我啊。” “这你放心，那是一定，这活儿也是你帮我找的，说什么不能差你那顿。”周柳几筷子羊肉下肚后，有个疑问，于是张口道：“表姐，张老师办补习班虽是搞得神秘兮兮，但学生和老师基本还是你们学校的人，学校不可能一点都不察觉啊？” “现在学校老师私下办班早已不是秘密，学校只是原则上禁止，实际上是睁只眼闭只眼。学校老师自然愿意挣这外快，那些学生家长也是为了提升孩子成绩拼命往补课班送，而且，与其到外面找那些不熟悉的，还不如直接找学校老师办的班，这会让家长更放心。家长和老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学校也懒得管。” “有道理，怪不得教师行业人人挤破脑袋的想往里扎，除了一年两个带薪长假，还能有这种油水可捞。” “哦，对了，我把你介绍过去还有点私心，有件事儿你得帮我。” 周柳奇怪道：“什么事儿？” “那三学生每天课排的满满的，你也基本要陪着他们在补习班呆整天，平时帮我多留意一下……” 还未等杨璐璐说完，周柳又是扬声疑问：“留意什么？” 杨璐璐稍加思索，开口道：“恩，这么说吧，我有打算，开个补习班。” “不是吧？！”周柳惊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姐夫家条件那么好，你还会在乎这么点儿小钱？” “唉！表面风光而已。你姐夫在银行也还只是小职员，凭他自己那点儿本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要不是我公公身居高位，他恐怕连银行都进不了。在过两年，我公公退休……”说到这里，杨璐璐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周柳耳边，“就没了灰色收入……” 周柳点点头，她才又坐回原位，继续道：“这样看来，我们总要自谋出路，总不能坐吃山空。你姐夫从小大手大脚惯了，我跟他这几年也随了他，现在我俩人的工资都不太够花。以后壮壮（她家孩子小名）长大，花钱的地方更是多了去了。还有啊！开补习班挣得可不少，就那老张，这几年买了楼又买了车，光靠我们学校那点儿死工资，怎么可能呢？钱不还都是从学生身上弄来的。” 周柳点点头，答应了杨璐璐的请求。可心中也不禁唏嘘感叹起来，杨璐璐上学那会儿真是清纯乖巧不谙世事，可如今，也不免会沾染世俗气。这种变化带给她的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也许在过几年她也会如此。人为财死，鸟为虫亡，这又有什么难以接受呢？ 分手的时候，杨璐璐一再嘱咐周柳明天上班决不能迟到，要是迟到的话会被扣半天工资。周柳谨记心中，想着明天要用什么交通工具上班比较合适。打出租车太贵，一来一回的花销可能会让这一天就白忙活了；坐公交的话，她现在还没熟悉交通路线，怕会走错路。思来想去，她最终下了决定，从仓库搬出了陪伴她高中三年的自行车。 周柳打了盆清水，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爱车，一边感叹着着自己已经远去的高中岁月。她把车子擦的干干净净，又给车带充好了气儿。查了查明天的天气预报，零下二十度，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立马翻箱倒柜，找出了厚棉鞋、围巾、帽子……一堆防寒利器，一切大功告成，她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睡觉。 车祸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周柳把自己裹个严实，骑上自行车，便往补习班方向去了。蹬着自行车可没想象中那么轻松，一路上，周柳累的是大汗淋漓，险些喘不过气来，她回想自己高中时期骑自行车的矫健身姿，而如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唏嘘不已。 周柳好不容易骑进了补习班所在小区，可这小区的弯道特别多，七拐八拐也费了些力气。正到一处拐角，忽然，身后驶来一辆黑色小跑，没等她做反应，黑色小跑以从她身后直接撞了过来。周柳身子一歪，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周柳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身在医院病床上，她立即想起方才的车祸，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她吓的突地弹起，忐忑地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发觉自己并未缺少任何身体部位，这才长舒口气。 “好了，放心吧，你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身上衣服都没换，连个手指甲都不少。我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可把我吓死了。”坐在一旁的杨璐璐道。周柳醒地突然，而且担心自己的状况，刚才并未注意，这会儿才意识到表姐在自己身边。 “那我脸上有伤没有，有没有毁容？”周柳急问。 杨璐璐摇摇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周柳定下心神，发觉自己一切如常，并没觉得有哪里不适。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张老师和一个十七八模样的少年。“看来，是老张的学生。奇怪，她怎么带着学生来看我？”周柳心感疑惑。 医生开口道：“周柳小姐是吧？” 周柳点点头。 “已经帮你做了全身检查，没什么大碍，也没有任何外伤，你可以放心。你现在觉得身体 分卷阅读4 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周柳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走了。”医生道。 “啊！”周柳惊呼出声，有点儿怀疑道：“可是我晕倒了。” “你头痛吗？”医生问道。 周柳又是摇了摇头。 医生解释道：“你衣服穿的厚，所以很幸运，当你摔倒后并没有撞伤或擦伤。但是也是因为你穿的过于厚重，骑自行车算是剧烈运动，带着口罩又造成呼吸不畅，一时缺氧，才会暂时昏厥。” 张老师这时开口道：“医生，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平时多做运动吧，我想周小姐可能是平时运动太少，所以一时身体难以承受，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周柳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是因为骑自行车，造成缺氧，而进了医院，难道和那辆黑色小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表姐，撞我的人呢？是不在派出所呢？” “我在这儿。”张老师身边的少年灰溜溜的举了手。 周柳愣了一下：“你？你才多大啊？还没驾照吧？怎么能开车呢？” 张老师赶忙赔笑道：“小周啊，你说巧不巧，他刚好是咱补课班的学生，你看，刚才医生也说了，那意思就是和他也没太大关系，要不，你看，就……” “就这么算了？！”周柳心里怒火上涌，她哪能咽下这口气，医生的话她还多少还有些质疑。“就算医生说的是事实，那要是没有黑色小跑吓她那么一下，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晕过去。看这男生年纪轻轻，很有可能是无照驾驶。再看老张护着那样儿，他又自己开跑车，想想也知道是个有钱的小流氓，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周柳这样想着。 “张老师，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就他这样儿的，年纪轻轻，没有驾照就敢开车……”她指了指眼前的肇事者，还没等说完，这小子倒是机灵。 “周老师，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你看在咱俩师生一场的份上，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你要是报了案，我这前途都毁了，明年还要参加高考，现在学习正是紧张的时候，我不能进去蹲大牢啊。”男生可怜兮兮道。真是无知的小鬼，这样他就以为会进牢房了！周柳心里一阵暗笑。 “谁跟你师生一场，我还没给你上过课呢。边儿去。”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见少年那双眼含泪花的大眼睛那么恳切地盯着自己，她心里已经开始不忍。 这时，一时髦的中年贵妇走了进来，“周启扬！你个混账东西！”。她一进门就盛气凌人的逼近少年，揪住他的耳朵，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踹了他两脚。 “妈～妈～，疼～疼……”少年龇牙咧嘴道。 周柳一阵苦笑，这才知道撞了她的男生叫周启扬，和这位时髦贵妇是母子关系。 张老师赶忙上前拦住，不停劝说：“周太太，消消气，消消气……”贵妇被老张拉开，这才注意到坐在病床上的周柳。 “哎呦喂，姑娘，我实在对不住你，生出这么个混蛋小子。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啊？” 周柳礼貌道：“我没事儿，您放心。” “人没事儿就好，其它的你不用管，住院费，医疗费什么的，我们一定负责到底。还得让这混小子给你磕头认错。”贵妇厉声道：“周启扬，你过来！” 周启扬低着头走到她的跟前：“周老师，对不起。”贵妇握紧双拳，猛地在他后背一捶，一边打一边骂：“混账东西，谁让你开车出来的？说了多少次不许你开……” 周启扬咧嘴哭号：“我错了我错了，知错了还不行吗？今天天冷我才开车出来的。再说我不是故意的。”周启扬虽一脸稚气未脱的男孩儿样儿，但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子，看着他人高马大一家伙，眼泪儿都疼的流了出来，周柳实在看不下去，赶忙起身拦着，张老师和杨璐璐也上来劝说。周柳心想，自己要是不开口原谅他，这贵妇的家暴是会没完没了的。 “阿姨，您别打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儿，这次总算有惊无险，我想，周启扬也知道错了，教训也够了，咱是不是应该心平气和坐下好好聊聊怎么解决问题。” 贵妇听周柳一说，住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长舒口气，“周启扬！” 男生吓地又是一哆嗦，“嗯～？” “我口渴了，去给我们买点儿喝的。” “唉！”周启扬迅速溜出了门。 贵妇冲周柳微笑道：“小周老师，刚才我和张老师也通过电话了，大致情况也差不多了解一些。周启扬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他把你撞倒的时候吓的都不知该怎么办，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我当时已经在去外地的路上，根本赶不及，所以打电话找了张老师。又立马折返回来。” 周柳心里明白贵妇接下来要跟她说些什么，事发的地点在小区内，离老张的补课班不远，地处偏僻，当时又是早上，路人少，所以，当她晕倒之后，他们应该并没有报案，趁着没人发现，直接把她送进了医院，打算不惊动官府私下解决。现在就是先安 分卷阅读5 抚她，然后在谈条件。周柳心知，连她老妈老爸都没有惊动，看来，表姐也以经和他们是一个阵营了。况且若按医生所说，周启扬撞到她的责任也不是很大，贵妇犯不着如此低眉顺眼的，她现在无非是怕惊动警察，会追究周启扬未成年人开车的责任。若是自己执意报案，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和他们和解，看贵妇的样子，她应该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周太太，你不用再说了，算起来，我也还算周启扬的老师，当老师的，哪有想学生不好的。还好，我也没出什么事儿，回去，您一定要好好看管他，不能再开车了，今天事小，就算教训，总比他以后出更大的事好。当然，您不能在动手打孩子了。” “小周老师真是明事理的人，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贵妇道。 周柳尴尬地笑笑。贵妇也是豪爽，从皮包里掏出了5000块钱，往周柳手里塞，“小周老师，这钱你拿着回去买些有营养的吃的之类的，养好身体。”周柳也没跟她客气，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收下了5000块钱。 周柳和杨璐璐二人从医院出来，周柳开始向表姐发难。“你怎么那么早就叛变呢？” 杨璐璐连忙解释：“我刚接到电话的时候，老张就说你被周启扬撞了，人已经昏迷送往医院，我以为是个很大的车祸，整个人都吓傻了，也不敢告诉二姨和姨夫，害怕他们担心，想先来看看你的情况。也巧，我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周启扬把你从他车上抱了下来，我一见他车，一点儿裂痕都没有。再看你，裹得像个粽子似得，也没什么外伤。等进了医院，脱了你外套，大夫把你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并没有受伤，我这才舒了口气。我也特别担心你，可周启扬是我学生，我教了他两年多，看他一个孩子，当时也吓得懵了，你也不算严重，所以没有忍心太责怪他。若是你真的有什么闪失，我肯定饶不了他。” 周柳心想“表姐说的在理，想想那小子楚楚可怜的眼神，我当时不也有些心软，何况表姐还是他的英语老师。” 杨璐璐继续道：“好妹妹，你这次有惊无险，得到了5000块钱，老张还给了你一星期的假，也算值了。” “实话说，我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不算赚了吗？”周柳心下有丝愧疚，对杨璐璐道：“姐，走，我请客，咱们去吃火锅！对了，今天的事儿你也不要和我爸妈说了，以免钱要上缴。” 杨璐璐爽快答应。二人开开心心地奔向了一家火锅店。 上课（一） 周柳和周母说，补课班的三个学生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学校组织的冬令营，所以她才会休息这一星期，有杨璐璐帮腔，此事也很轻松地蒙混过关。她在老张补课班代课，基础工资是八百块钱，课时费另算。这一星期没有课费，但基础工资已经开始算起，她也算带薪休假，心里甚是得意，很快，周柳就潇洒地度过了这七天。 又是一个上班第一天，周柳来到了补课班。老张已为她准备好了要用到的教材和一摞笔记本。她对笔记本的存在感到困惑，向老张问起来它的用处。 “小周啊，是这样的。你的任务主要就是听课。这几个孩子听课不认真，理解能力又差，记笔记更是跟不上……” 老张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对于周柳来说，就是让她明白她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不仅要陪学生们听课，还要记笔记，以便他们课下翻阅。周柳心中的小火苗是蹭蹭蹭乱窜，“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难伺候，笔记都要请人代笔！” 一上午四节课排的满满的，周柳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甚至比她自己上高中时听课还要认真。名师指导，加之她如此用心，她想着，要是再给自己一次高考的机会，上清华还是北大将会成为她此生面临的最困难的选择。 老张还嘱咐周柳盯紧三个学生，不能让他们走神，她虽答应下来，但事实上根本顾不过来。名叫王雨馨的女孩子总是喜欢拿出一面小镜子摆在面前照来照去，撞了周柳的周启扬一直低头玩手机，另一个叫做李杰的男生从第一节课开始，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以至于到现在周柳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无论她怎么或眼神示意，或轻拍提醒，三个人仍然各忙各的，丝毫不理会她。台上的老师也只是机械地像是在背诵讲义，根本不见所谓的名师风采。当然，周柳也很是理解，如此对牛谈琴，说多了也只是浪费唇舌。 下午上课前，老张来询问周柳三个学生的听课状况。周柳如实回答，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实在没起太大作用。 老张安慰道：“小周啊！你放宽心，没事儿的。你也叮嘱过了，笔记也都记下来，文科生学习主要就是靠自己下功夫背，他们不努力咱也没办法，只要他们老老实实上课，听不听随他们。” 她心虚地点头，毕竟拿着课时费，说到底还是出在他们家长身上的钱，拿了钱就要负起责任，来补习班补课不就是为了学习来的？好歹他们几个也要叫她一声“周老师”，严厉的老师她做不来，挥舞教鞭人家也不可能听她的。周柳心中暗下决心，“我要用我的爱心、耐心、 分卷阅读6 责任心，对他们谆谆教导，让他们明白学习的真谛！”为此，她制定了具体的计划，那就是利用下午自习课的时间，和三个学生聊一聊，为他们指出人生正确的方向。周柳在多年后回想到自己当时的想法，都觉得自己傻的冒泡儿。 周柳本想先从王雨馨入手，她是个女生，应该会比男生更懂事一些，而且同为女人，会更好沟通。可王雨馨母亲下午打来电话，说她有一节舞蹈课要去上，所以不来下午的自习了。周柳的计划出现了意外，那就只有换下一个人了。由于车祸事件，相较于李杰，她与周启扬还算熟识，于是，她决定，就从周启扬先入手。 下午自习课，李杰继续趴在桌上睡大觉，周柳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醒。周柳只好来到他的身边，欲将他拍醒，可手伸出还未碰到他肩膀，周启扬却拉住了她，“周老师，你别叫他了，他不会醒的。” “那可不行，这里又不是供人睡觉的酒店。再说，他都睡了一上午了，总该学习了吧。” 周柳不再理会周启扬，轻拍了几下李杰，他没有反应，她加重力度，又拍了他几下，他终于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 “李杰，你知不知道现在是自习课，是学习的时间，不是睡……” 还没等她说完话，“咣”，他又将头扣在了书桌上。 周柳心中的火苗蹭地窜起，大力揪住了李杰的后衣领，正想把他拽起来，周启扬抓住了她施力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 “周老师，你是一个女老师，怎么可以对一个男学生毛手毛脚的？” “你瞎说什么呢？我是在督促他学习。你怎么年纪不大，思想这么龌蹉呢！” “试想你若被一个陌生的异性揪住衣服，你会不会觉得他在耍流氓啊？”说完，他抓住她的袖口用力将她往门外拉。” “你干嘛啊？！放开我！”她为甩开他的手奋力挣扎。 “看吧，你也不喜欢别人碰你，你还这样对待李杰。老师是女人，更要规矩点儿，别没事儿对个男生拉拉扯扯的。”他一面说着一面拽她，她拼命挣脱，但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 “你这臭小子，是你在对我拉拉扯扯，你疯了是不是？神经病……” 终于，他将她拽到教室外，然后松了手，人挡在了门口，面对她道：“周老师，刚才不好意思，我有些事儿要跟你说，但不太方便当着李杰的面儿。” 周柳好奇道：“你神经兮兮地把我拽出来就为了这个呀？” 周启扬点了点头。 周柳道：“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说吧。” “说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你不能和老张说。” “什么老张啊？你要叫张老师。” “姓张的人多的是，我一说老张你就知道是张老师了，可见你私下里也没少叫吧？”周启扬得意地笑道。 周柳瞥了他一眼，“算了算了，赶紧说吧，一会儿张老师来了。” “李杰，他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心情特别不好，你就别在烦他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行吗？” “他家里人，恩——，出了什么意外吗？”周柳心想，不是父母闹离婚，就是父母生重病或者过世。 “差不多吧，具体我也不方便透露，你对老张只字别提。要不是你没完没了的烦他，我也不想和你说的。我可不是背后说人闲话的人。”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他也怪可怜的，既然我知道他事出有因，会有分寸的了。”周柳推开周启扬，走回教室，周启扬也转身跟了进来，二人没有在说话，坐回各自位置上，教室里安静下来。 上课（二） 周柳看周启扬又拿出手机玩起来，终于按捺不住，严肃道：“周启扬，现在是自习时间，别在玩手机了，赶快把书拿出来，或者做一做练习题，不会的可以问我。” “唉！周老师，你就别管我了，我这一看书啊，就脑袋疼。” “胡扯，快点儿，你再不学习，我就去找张老师了。” “哼！”周启扬冷笑一声，“你就只有告状的本事。” “不然怎么样，我管不了你，只好找张老师来了。” “把老张找来又能怎么样？” “他可以找你家长啊！上次在医院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你缩着脑袋求饶的样子呦，啧啧啧……”周柳笑道。 她本以为搬出贵妇他就会乖乖听话，没想到他不屑道：“看来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不然好像我欺负新来的似得。” “喂喂，你小子也太嚣张了，这儿可不是你的地盘，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吓唬谁呢？上次你被打的时候我就不该拦着，让你被打残才好。” “你也太天真了，上次我妈打我，多半儿是做样子给你看的，我可是他亲儿子，怎么可能把我打残。” 周柳很生气，正要开口反驳，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名教师，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和学生吵架实在不好看，况且，她之前不是想好，要用耐心 分卷阅读7 爱心好好教导学生的，既然提到了他的妈妈，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开端，好吧，就从现在开始。她下定决心，态度缓和下来，语调温柔道：“其实呢，我也理解当时的情况，为人父母多不容易，我本来是想跑到警察局告发你，但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的。” “难道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我怎么听说，我妈给了你5000块钱呢！” “你瞧不起谁呢？你撞了我，你还有理啦？我确实拿钱了，但那是以后的事儿了，更何况，我一大活人被你撞了，没有损伤，也是我自己福大命大。你对我的赔偿，那也应该。”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能叫我撞你呢，我那车开的还不如你骑自行车快，医生都说了，是你缺氧晕倒，只不过我刚好经过而已。算起来还是我救了你一命呢。” “我算见识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快，过河就拆桥，就是你这种人，三岁看八十，小子，你以后路还长着呢，你……”难听的话就要说出口，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我到底在干嘛？我竟然在和一个小屁孩儿吵架。而且，他还是我的学生，说好的耐心爱心责任心呢？沉住气啊！我在挽救一个人的人生，忍住，坚持！”做了一番自我激励后，周柳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咱们，还是谈回学习的事情吧。” “唉！——”周启扬长叹口气，低下头又继续摆弄手机。 “你不喜欢听我也要说，虽然你家有钱，但也是你父母辛苦赚来的，他们辛苦赚钱供你读书，那是对你寄予厚望，我知道你不喜欢学习，但总归是来这儿补课了，在这里不比在学校，你在这儿每上一堂课，每过一分钟，花销都是你在学校里的几倍。就冲着你父母为你花出去的补课钱，你也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这样根本对不起你的父母……” “够了!”周启扬打断她道：“你怎么那么烦那？不差你的补课费就行了，你管我家里钱怎么花呢？想当神圣的人民教师挽救我们这群不良学生，你可能来错地方，找错人了。” “我没有妄想改变你，只是你们也太过分。你不想学习就回家和你父母说清楚，何必来这儿浪费时间还浪费钱呢！最主要是浪费钱！你们一个月补课费多少？” “不知道”周启扬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 “你不说我也能算个大概，我这种大学生给人当家教一节课也要八十块钱了，要是业界知名教师，这一节课至少200起底，你们一天平均四节课这样就800，一个月30天……”周柳随手拿起纸笔，一边嘟囔，一边在纸上算起账来。低头正忙着，忽地，一只大手将她拉起，她一抬头，又是周启扬。 “你又怎么了？注意影响行不行，总对我拉拉扯扯干什么？” 周启扬也不回话，只是拼劲力气，再次将她拽到了教室外，然后开口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补课费啊，钱钱钱的没完。你也清楚现在是自习课，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安静的环境。周老师，我求你闭上嘴，行不行？” “是你们不学习我才说的，我是在为你们操心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不必你操心，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我一个月的补课费是一万二……” “啊——！”周柳大声尖叫，被这个数字吓得不轻。 周启扬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这回你知道了，一会儿回到教室，你可别再补课费补课费的，没完没了的。” 周柳冷静下来，别开他的手，嫌弃道：“你的手一股臭汗味儿，真恶心！” 周启扬一脸坏笑道：“我一直握着手机玩，出汗了很正常，谁让你叫那么大声了，要是把老张招来，发现咱俩在这儿聊天，我是无所谓，估计你工作就保不住了。” “你以为我很在乎这份工作？你的一万二又不是给我，我拿到手的连你补课费的零头都不到，你以为我是为了这点钱来受你气的吗？就是没想到，老张会黑到这个地步。你们几个就是冤大头。” “这话你得跟我妈去说，如果能劝动她不当这个冤大头，那一万二都归你。”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也知道这钱花的不值了，那你还不好好学习，钱花都花了，你总得出点成果吧。” 他无奈笑道：“那你就误会了，我妈花钱送我来这儿，不是为学习来的，她也不指望我学习。我想回学校，现在虽然还是寒假，但是高三还在补课，都没放假，我妈不想我回去，可是呆在这里，没同学没朋友，感觉自己被隔离似的，真是无聊。” “那周阿姨就不对了，哪有学生不在学校上学的？” “她是怕我回学校惹祸。” “惹祸？！”她看了看他，回想之前他的种种行为，突然，脑中闪过自己高中时期称霸校园的那群杀马特，他们以《古惑仔》电影中的人物为榜样，拉帮结派，到处欺负同学。这样想着，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这发型有点儿不对啊？” 周启扬一愣，周柳轻笑着没有说话。转而又想到现在风靡校园的韩剧和言情小说，里面的男 分卷阅读8 主角的设定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并且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在学校各种欺负其他同学，而这群“为非作歹”的富二代们，不仅不杀马特，而且打扮的都是干净清爽，这样想着，再看看面前的少年，利落短发，雪白衬衣，恩，看来现在流行这样的校园恶霸了，这倒也说得通，她微微的点着头。 周启扬好奇她的异样：“你点什么头啊？” “呃……”周柳慌张道，“你刚才说你经常惹祸，你妈妈才不让你回学校的，我觉得，她做的挺对的，免得你在学校，自己不好好学习，还去祸害其它同学，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你竟然说我是老鼠屎！老师，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呢？”周启扬气愤道。 周柳一时脱口，绝没有贬损他的想法，于是，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这个确实是老师的不对，一时口快，就是举个例子，你这挺大的男生了，还挺敏感的吗，男子汉，别斤斤计较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我不怪你了。”周启扬一扭头，走回教室。 “唉！我怎么成了托儿所阿姨了，跟哄孩子似的。”周柳自言轻叹着，看着屋中的两个男生，都是不好管教的主儿，她动摇了之前的想法，想着这两人不学习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张不会不知道，听着刚才周启扬话中的意思，人家家长和班主任都不管学习了，之前老张和她说的话，也许就是怕她偷懒，只是在严格要求她而已，于是，她想通了，不能太较真，不然吃苦的可是自己。 事实证明周柳的想法不错，后来，张老师来巡视了几次，见他们一个睡觉，一个玩手机，也都没说什么，但是，周柳却很憋屈，她呆坐在那里一下午，甚为无聊。但她总不能和他们一样，睡觉和玩手机啊，周柳这样想着，不自觉长长打了个哈欠。 周启扬忽然叫唤她道：“周老师！” “怎么？有不懂的问题？” “那我是该问你切水果怎么玩呢，还是愤怒的小鸟怎么玩啊？”他举起手机，在周柳面前晃了晃。 “那你叫我干嘛？！没问题就不许说话。”她严肃道。 “我看你都快睡着了，所以想，要不咱俩一起玩点小游戏吧？” “玩?!你又不是小孩子，我是来哄你开心的吗？” “我哄你开心，行了吧。玩不玩嘛？”他央求道。 “那你当我是孩子啊！”她无奈道。 “你可不就是嘛，和我表姐差不多大，都是同辈人，你装什么大家长啊。” 这回周柳真是要举起白旗了，在和他说下去，她恐怕会被气到吐血而亡，她别过头去，没在理会他。 “别生气啊，我也是一时口快。你看，咱俩在这儿干坐一下午了，都挺没劲的，聚一起玩玩游戏，调节下气氛，增进下感情，多好。”说着，周启扬从书桌里掏出了一摞子东西，捧到周柳面前，“你看，我这儿有三国杀、大富翁、扑克、跳棋……随你选，玩儿什么都行。” “回到你的座位！”她阴沉着脸，责声道。 周启扬一见她的表情和语气，大感无趣，撇了撇嘴，抱着东西，落寞地回到了座位。 周柳有丝不忍，毕竟，除了他自己想玩外，确实也有好心陪她的成分在。但是，她已经毫无威严了，在给他些好脸色，他日后更不会把她这个老师放在眼里。而且，这毕竟是自习课时间，他是大少爷，玩起来，老张可能不管，可周柳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偶遇 接下来的日子，王雨馨一直都来上课，她虽有时上课不够专心，但大体上表现还算良好，下午自习的时间一直都是勤奋好学，比起周启扬和李杰，都算刻苦了，这也让周柳有了事做。 周柳一直帮王雨馨查缺补漏，她也进步很快，做的题错的没有之前那么多，这让周柳或多或少有了几分成就感，张老师也对周柳刮目相看起来。之后，周柳又蹬起了她的自行车，没办法，出租车太贵，公交她又懒得等。 一天清早出门，天空下起了丝丝清雪，一落地就不见了踪影，周柳没太放在心上，一跨步，又骑起了她的自行车。冬天的太阳，落得早，又是因为下雪，阴了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就以如同黑夜。 周柳走出张老师的补习班的时候，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地上是厚厚的白，见此情景，她心中凉成一片，这种天气，自行车是没法骑了，可又不好打出租车，没办法，周柳只能决定推着自行车，步行回家。 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周母她要推车步行回去，比平常肯定是晚些到家，周柳的老妈忙着理货，应付了一声，“行，知道了。”就匆忙挂了电话。周柳心里委屈，这还是亲妈吗？亲妈听到自己唯一的亲闺女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步行于冰天雪地的夜幕下，一定会说：“宝贝啊，你快打车回家，那破自行车就扔路边吧。……” 周柳一阵苦笑，对于老妈的行为，她并不感到意外，她老人家生活作风一向简朴，又经常教育周柳发扬吃苦 分卷阅读9 耐劳勤俭节约的好品质，再者，赶上她正忙着赚钱的时候，更是无暇顾及周柳的问题了。 周柳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马路上，忽然，背后汽车鸣笛声响起“滴滴滴……”她以为自己挡住了汽车的路，于是向路边挪了挪。可是，鸣笛声没有停，断断续续的，好像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她回过头，被车灯晃了眼，根本什么也没看清。 驾驶座的人应该也看出周柳眼睛的不适，把车灯调的暗了，她在仔细一瞧，这开车的人，竟是周启扬。“切，来耍威风的吗？”她不屑地嘟囔一句，正过身，继续推起她的自行车。 “喂，周老师，这么冷的天儿，我送你一程吧？”周启扬车速放慢，跟在周柳身边，摇下车窗，冲她喊道。 “你怎么又开车了？你是未成年人而且没有驾照，怎么能开车呢！” “我就快过十八岁的生日了，离成年差不了几天了。再说，没驾照，不代表不会开车。你快上来吧！”他催促着。 “不了，我还有自行车呢。”周柳拒绝道。 “可也没见你骑啊？” “这雪地又厚又滑的，没法骑。我说的意思是，如果我让你送，我自行车该怎么处理？我看你车后备箱不大，应该放不下。” 周启扬漫不经心道：“能放下也不能给你放啊，我这车多贵呢，被你自行车刮花了怎么办？” 刚才周柳还觉得周启扬人挺好的，此话一出，立马改变了她的想法。周柳不愿理会周启扬，径直向前走着。没想到，他将汽车停在了道边，人下了车，快步跟上了她后，一把扯过了她的自行车，“前面有个台球厅，是我一哥儿们开的，你把自行车先存放在他那儿，然后我送你回家。” “周启扬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从不踏足那种地方。”周柳严肃道，从周启扬手中夺过自行车的车把。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不大顺耳呢，哪种地方啊？我们那是正经的娱乐场所，有营业执照的。快快，你就少磨蹭了，这天儿这么冷，我可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他一边说着，手上前迅速夺过周柳的自行车，推着它一路小跑起来。 周柳长叹一声，眼见他人已推车远去，她也只能跟上他。没出百步，确实出现了一个布满荧光灯的牌子。周启扬把车停在门口，示意周柳将车上锁，就进了屋。 周柳锁了车，赶紧跟上了周启扬。门内出来一个黄毛小子迎接他们，“终于把你盼来了，你老妈肯放你出来了？” “才怪，一天天被看的死死的，还不如在学校里有意思呢。” “你再忍忍，反正就快毕业了，到时候，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你现在学乖点儿，你老妈才能给你钱那。最近，咱这店儿生意不太好，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我这儿正愁着钱的事儿呢，你……”黄毛儿说着。 周启扬赶忙把黄毛而拉到一边，示意他小点声儿，二人低头密语起来，很明显，是不想让周柳听见。即使听不到，周柳也猜出了七八分，“听黄毛儿话中的意思，他是找周启扬要钱，这个台球厅好像周启扬也有份。而周启扬慌张地拉过他耳语，肯定是不想让她知道此事了。”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到周柳跟前：“小姐，找人还是要开台？” 周柳虽跟周启扬前后脚进了屋子，但是，所有人都不认为他俩是一起来的。周柳裹得像个路边卖菜的大婶儿，而周启扬是一身儿公子哥儿的行头，当然，没有人会把他俩联系在一起。 周柳朗声，回答道：“找人！” 服务生微笑道：“那您要找哪桌的客人呢？” “就那个！”周柳指了指周启扬，“你把他叫过来。” 服务生诧异的眼光看着周柳，周柳并未在意，对着周启扬道：“周启扬，你怎么聊个没完没了的，我等着回家呢。” 窃窃私语的二人停下动作，抬起了头看向她。黄毛儿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周柳，向周启扬问道：“这位是，你小姨？” 周启扬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师，你长得有点儿着急了！” 周柳非常气愤，心道，“就不该听他的来到这种鬼地方，我还没大学毕业，竟然被人说是高中生的阿姨！” 黄毛儿奇怪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周启扬止住笑意，回答道：“她就是每天监视我的人，我补习班的陪读老师。”说完，他吩咐刚才的服务生道：“给她上杯喝的。” 周柳赶忙制止：“不用了，咱们放下自行车就该走了，我不想在耽误时间。” “别呀，启扬好久没来了，我们哥俩还得打一局呢，老师，你就等一会儿吧，别这么不通人情。”黄毛儿道。 “不行，周启扬是学生，本来就不该来这种地方玩儿，这次来，是为了帮我，我有责任和义务，必须拉他走。”周柳严肃道。 正说话间，一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启扬，人家想死你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扑向了周启扬的怀中，然后撒起娇来：“人家上星期给你打电话， 分卷阅读10 你也不接，想找你出来玩，都找不到你人影。” 周启扬赔笑道：“我这不是来了……” 周柳浑身颤栗，看着在周启扬怀中撒娇的女生，浓妆艳抹下，那稚气未脱的脸，冷眼道：“世风日下，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 女生心知她言语直指自己，斜了周柳一眼，不客气道：“这大妈谁啊？” 周柳漫不经心地向周启扬道：“周启扬，你这什么品位啊？上回那个，那个在补习班楼下等你那姑娘，也是长的和这位大婶似的，又老又丑的。” 女生气的脸色发白，欲要与周柳争舌，可突然好似想起什么，转向周启扬，质问道：“她说的是谁？你背着我又交往别的女生了是不是？怪不得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她越说越气，最后竟嚷了起来。 周启扬一脸委屈，“没有啊，没有，你别听她瞎说……她故意气你的……”任凭他如何解释，女生就是不听，一直吵闹个没完。 周柳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笑。最终，周启扬答应送她一部手机，这女生才不再哭闹。本以为女生只是个任性的公主病，没想到，这一哭二闹，自有一番深意，周柳惊于面前年纪轻轻的小女生，却有如此心计。 争执 看着周启扬盯着自己的眼神，周柳感到了对方的怨气就要爆发。她对他心生歉疚，她心知要不是她的话，也不会弄得他焦头烂额。 周启扬眼神冷厉，面无表情，“今天没心情玩了，英哥，我先走了。”说完，他气冲冲地扭头就走，理都没理周柳。 周柳赶紧跟上他出了门，这时，雪已经停了。周柳拦住他，“周启扬，你还送不送我啦？” “你自己走回去吧，我懒得管你。”周启扬冷言道。 “对不起。但是，我无心的，刚才那就是个玩笑，她肯定也没当真，就是故意闹你，让你给他买手机呢，那……那，谁让你上她当了啊。” “我上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不是想管你早恋，但你也找个靠谱点儿的啊，那女生，明摆着是冲着你的钱和你谈恋爱的。还有那个黄毛儿，他也是看你有钱，才和你结交的。如果真心为你好，怎么能拉着你投他的生意呢，你才是个高中生啊。”她担心他受骗，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老师，现在不是在补习班，而且，你没权利评论我和我的朋友。”周启扬气道。 “我是在说事实，要不是担心你上当受骗，我干嘛大冷天儿的杵在这儿，和你说这些。” “你怎么那么关心我的事？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想什么呢？”周柳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一个高中生，我看上你干嘛呀？你能给我买车还是买房啊？嘿！我是想，毕竟，你我师生一场，刚才你还打算送我回家，也不算那么无可救药，所以，好心提醒你。” 周启扬灵光一现，既然说到“买”，自己何不以物来收买眼前的这位每天监视自己的老师呢。他瞬间满面堆笑，对周柳道：“车子房子我是买不起，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买手机，嗯！不对，这是哄小女生的东西。应该送你包包、首饰……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些。或者你要钱也可以，如果，你能帮我做一些事的话，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保证比我妈大方，到时候给你的不止这个数。”他摊开五指，在周柳面前晃了晃。 “怎么感觉你要包养我似的？”周柳觉得他说话的样子可笑，咯咯笑道。 “亏你想的出来！我的意思是……”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周启扬的话，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笑容转瞬消失，而是慌张起来。 周柳见周启扬往日的嚣张气焰不见，神色惊恐忐忑，她略有好奇，伸着脖子望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只见“妈妈”二字于屏幕闪烁。想到在医院里见过的贵妇，对他拳打脚踢的情景，周柳当即反应过来周启扬为何慌张了。 周启扬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妈……我，就快回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道：“周老师家这么远呢？怎么这么久？你不会没送老师回家，而是去找那个黄头发玩了吧？” 周柳听见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她当即明白，原来，他可不是好心送她回家，而是早就计划好了，想拿她当幌子去骗他的家长。怪不得，他会在她走到台球厅的附近时出现，她竟然还觉得他心地善良什么的，还担心他被人骗，想不到他这么有心机，周柳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呃，啊……没有啊”周启扬支支吾吾的，“那个，她家确实挺远的，现在，还没到呢。” 周母不太相信，“周老师在你身边吗？你让她和我说句话。” “在在……”周启扬高兴起来，因为周柳确实在他身旁，周母还是棋差一招啊！ 周柳不想让周启扬轻易得逞，于是，她紧闭着嘴，微笑的看着他。 周启扬急的龇牙咧嘴，不断向周柳挤眉弄眼，可她就是不开口，心中暗笑。周启扬求助 分卷阅读11 的眼神就快挤出眼泪了，她这才觉得差不多，张口冲着他递过来的手机大声道：“阿姨，我是周柳。” “哎呦，周老师啊，身体恢复怎么样啊？”周母热情温柔道。 “挺好的，阿姨，我都没事儿了……是，是，……周启扬是个懂事儿的孩子，看我打不着车，主动送我回家。……”周柳和周启扬的妈妈简单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周启扬见危机解除，长舒口气，道：“周老师，你害我一回又救我一回，刚才的帐就算清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可不觉得咱俩清了。你竟然利用我！和你家长说送我回家，结果呢，你是打算去玩儿。你拿我当借口，还让你家里人觉得我欠了你人情。”周柳义愤道。 周启扬也不甘示弱，“如果你就按我说的做，乖乖地坐下喝杯东西，然后咱俩再走。你不仅不用走着回家，我还可以打会儿球，这不两全其美吗？咱俩好好配合，对大家都有好处，怎么就成了我利用你了呢？” 周柳心中又气又恼，厉声道：“你年纪小不懂事，好，我可以教你，你的所作所为，这就是利用。我至始至终没有答应你说的事。刚才帮你，是因为我一时的仁慈。我告诉你，刚才虽然帮你圆了一次慌，但是，仅此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家长不让你和那个黄毛儿接触，是为你好。你最好听你妈妈的话，好自为之。”说完，她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自行车。作为他几日的老师，她该说的该做的也差不多了，她看的出周启扬对她有气，甚至讨厌她，她都不觉得稀奇。刚气势汹汹地说完那些话，周柳实在拉不下自己的脸，继续让他送，若是那样，她岂不是很没骨气。周柳心中如此想着，脚步更加坚定。 周启扬见周柳如此，心中也是怒火正盛，他并未阻拦她，也是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等周柳解开车锁，把自行车推回马路的时候，周启扬已发动了汽车，扬长而去。 周柳虽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此刻，见他的车子走远，竟然觉得自己非常凄凉。要不是跟周启扬这样折腾一阵，她也该到家了。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快七点钟了。周柳心里难受，忍不住骂道：“这个又蠢又嚣张的臭小子，活该你被人骗……” 周柳终于走到了家，就快八点了，她肚子饿的咕咕作响，身上冷的直打哆嗦。本以为一进家门可以吃口热饭热菜，哪怕是剩下的，结果，家里什么都没有，周柳的老爸老妈也没有吃晚饭，俩人都忙的忘了时间，周柳回来的时候，他们依然在清点货物。因为快过年，大家会置办年货，尤其成箱的酒水，卖的最好。近几天，周柳父母都在忙着打点仓库的货物。 周父一见周柳，开口道：“快去厨房做饭，我和你妈忙了一天，连饭都没顾上吃。”这一刻，周柳觉得世界对她都是深深的恶意，没有比她更惨的人了，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周启扬的身上，越想越觉得他可恶透顶。 道歉 第二天，没在下雪，但路面依然很滑，周柳早早出了门，坐了公交，到了补习班。这一上午，她都没和周启扬没说过一句话。甚至，一见他就烦。 下午自习课，周启扬突然拿了本习题集来到周柳身边，绷着脸道：“给我讲题！” 周柳心中不悦，但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不好拒绝，于是忍气，接过周启扬手中的习题集。可定睛一看封面，她气道：“咱们现在讲世界历史，你拿本中国古代史的练习册来做什么啊？” “可我就做了这本啊？谁规定上午讲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啊？难道中国古代史高考就不考了？我不会，你快给我讲。”周启扬蛮横道。 他的话使周柳无从反驳，只能忍着怒气，翻开他的练习册。“哪页啊？哪道题？”她不耐烦道。 “就第一页，所有。” 周柳大致翻了几眼练习册，竟然是崭新的，只有第一页的选择题部分被填满，她仔细一瞧，竟然没有一道作对的。“你这全都是懵着写的吧，没有一道是对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做题啊？” “我都说我不会了，用心做不也一样得错。” 周柳无可奈何，长叹口气，平复心中怒火，忽然，心生一计，开口道：“王雨馨，周启扬同学有些题不会做，这些题就是上星期我给你讲过的。你愿不愿意帮助下周启扬同学，给他讲解讲解，顺便自己也复习巩固一下？”她早就看穿王雨馨暗恋周启扬，她肯定会欣然接受，果不其然，王雨馨满口答应，脸上难掩喜色。 周启扬却不干了，“算了，我不想耽误别人学习。免得我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阴阳怪气地边说，边走向了座位。 周柳并不想搭理他，但是她又觉得这样自己好像有些不负责任，于是对他说：“你把今天讲的部分的练习题做了，认真点儿，不会的再来问我。” 周启扬冲她翻了个白眼儿，一声冷哼，趴倒在了书桌上。 “这混蛋！”周柳心中怒骂，强压怒火，好半天，才长叹口气。 终于忍到放学，周柳走出补习班，心中仍感不快， 分卷阅读12 于是掏出手机给孙晓雀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噼里啪啦的大倒苦水：“小雀啊，你都不知道，现在的高中生有多难管教……” “大姐，你缺心眼儿啊，随便应付应付不就完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人民教师了。” “我都够不走心了，这要真是他们学校里的老师，早就气死了。我现在特别能理解当年，咱班老赵的辛苦了。……” 周柳和孙晓雀电话聊得起劲，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一瞧，更是吓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竟是周启扬！“他不会是听见刚才我说的他的坏话，找我茬来了吧？”周柳心中想着，冲电话那头道：“我这有点儿事，先挂吧。” 她挂了电话，神色略显慌张道：“你，你干嘛？” 周启扬很平静道：“送你回家。”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呆立在场，脑袋思来想去，“这家伙难道没听见我聊电话的内容，不是找我算账的？那他怎么突然又要送我回家，不是又耍什么花招吧？” 周启扬见周柳半天没反应，冲她打了个响指，“喂，你想什么呢？还不走？！” 周柳回过神儿来，“呃，不用了，我坐公交。” “我昨天是冲动了点，一时脾气上来没忍住，把你一姑娘扔大街上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了。所以，今天，我补偿你，送你回家。你放心，这回绝对，直接，把你送回家。”周启扬面露温意，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周柳见他说的诚恳，心也软了下来，刚才还对他满腹的怨气，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再者，周柳想到自己比他年龄大，又是老师，总不能和个小孩儿一般见识。想他下午问题时的情景，周柳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原来，是别扭的示好，此刻想来当时的他，也没那么讨厌了，只是孩子气了点儿，既然知道他确实是诚心，她也就见好就收。“好吧，你车停在在哪儿啊？咱们走！” “啊！”他大呼一声，然后说：“我没开车啊。” “没开车！”周柳震惊当场，“你没开车还要送我啊！怎么送？你背我回去啊。” “你不是老说我没驾照又是未成年不该开车吗？” “那你也没听过呀，不是照样开的溜溜的。哦，今天没开车就来耍我啊。” “我有必要耍你吗？我是想，陪你打车回去。然后我在回家。哦，你放心，车钱我付。”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现在，路上积雪多，天又冷，打车的人多，出租车不是那么好打的。赶上不巧的，站大街半个小时都可能打不到车，还不如坐公交回去。”周柳嘴上和他解释着，脚下已行动起来。最近，她终于熟悉了公交路线，并且推算了时间，大概六点左右就会有公交车路过前面的车站，她一听周启扬没有开车，就打算继续实行她的计划。 周启扬紧跟上她，“你要去哪儿啊？” “我去公交站，你家住哪儿啊？要不要一起？”周柳想着问好周启扬的住址，再帮他指条回家的公交路线。 “恒华大街208号。” “这么巧！”周柳一脸震惊，周启扬竟然住在她家超市附近的那片别墅区。 他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话中意思。 周柳连忙开口：“柳芽儿超市，我家！” “你家的超市呀！”周启扬惊讶道。 她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我经常路过，偶尔也会去买点儿东西，怎么都没碰见过你。” “一楼是我家超市，二楼我们自己住。可能你去的时候，刚巧我都在楼上吧。” “恩，还有种可能，咱俩认识也才没几天，可能以前见过，互不认识，早就没了印象。” 她觉得他话有理，点了点头。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公交站。周柳想的不错，才等了几分钟，周柳要乘的公交车就缓缓而来。 周柳招呼周启扬，指着就要到站的公交道：“周启扬，我不和你等出租车了。坐这辆公交，咱俩都可以到家，我这就走了，你要不要也一起？” 他有些犹豫，“那，还算我送你吗？” “算，算，快上车吧，别在这里挨冻了。”汽车已经靠站，她催促着，将他往车上推。 周柳人在周启扬身后，边往车上移走，边低头找着零钱，忽然，听见周启扬的声音，“我没卡啊，现金收不收？”她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 司机大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投币箱！” “什么态度啊？！还服务行业呢？”周启扬一边抱怨着自己的不满，一边慢悠悠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人民币。司机大哥气的脸色铁青，她内心狂跳，就怕把司机大哥惹火了，再把他俩轰下车。还好，司机大哥只是瞪了周启扬一眼，就别过了身子。周柳长舒口气，“可能司机大哥见周启扬年纪小，不愿多做计较吧。” 周柳心下放松，这时，一眼瞟到周启扬就要塞进投币箱的红色钞票，竟是张一百元的！她动作迅速，一把截住了他的手。“我这儿有零钱，不用你了。你快进去 分卷阅读13 找个座位坐下吧。”说完，周柳又将周启扬往车厢内推了一推，然后迅速将两块钱塞进了投币箱。 八卦 车厢内人不是特别多，却也没了空座，二人只能站着。周启扬不悦地嘟囔：“还不如打车呢……这不得站成雕塑啊。”他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停在了两个坐着的男生身上。两个男生看着是十五六的模样，穿着周启扬他们学校的校服。从周柳二人一上车，两个男生就不停地向他俩这边看，然后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周柳也注意到了他们，心道，“周启扬是校园的风云人物，这俩人定是认出了他。” 周启扬走向两个男生道：“喂，你们俩个，站起来，靠边儿去。” 周柳心惊，没想到他会如此。她正要出言制止他的恶劣行径，两个男生已经慌恐地站起了身，“我们要到站了，你坐，你坐。”说完，二人让出了座位。周启扬很是满意，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然后冲周柳招手道：“周老师，来坐啊！” 周柳不安地环顾了四周，所有乘客都盯着他们几个。她顿感悔意，“怎么就带他上了公交车呢？如果早知道他会公然抢座，我刚才就该一脚把他踢下去。”周柳故意别过头，装作不认识周启扬。 周启扬不耐烦了，几大步上前把周柳拉到了座位。 “你成雕塑啦？！喊你过来怎么跟没听见似的？”他不悦道。 “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那么多人看着那，多丢人那？” “丢什么人啊？” “你还好意思问，你抢座啊！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你这种校园暴力，会让周围的人讨厌。” “我管他们喜欢还是讨厌呢？我自己舒服就行啦。再说，我这哪是暴力啊，这是教育，我这是在教他们尊敬师长，你，不是老师吗？！” 周启扬的行为让周柳联想到了她中学时代很喜欢看的一部偶像剧《流星花园》，里面有个场景，男猪脚道明寺坐公交时就是如此。她无奈长叹一声，“唉，早知道你坐公交像道明寺一样，我绝对不会拉你上车。” 周启扬不解地看着她，“道明寺？！这是什么流行的网络用语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话终于让她深深体会“代沟”了，这相差四岁就好像差了一个世纪。 “这不是网络用语，而是一个人，一部偶像剧的男主角。”《流星花园》他们这个年纪看过的应该没几个人，但是，翻拍的新版在热播，周柳想起王雨馨的书页封皮，贴的都是新版剧的人物，而且，王雨馨还告诉过她，自己的偶像是里面的男主角。周柳心中长叹，“怪不得，她会喜欢周启扬。” “哦！”周启扬兴奋道：“我像电视剧的男主角，那岂不是很帅了！”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哼，你别臭美了，我说的不是脸像，你比他可差远了。我说的是你像他一样，无脑又嚣张。” “你说话真不招人待见，不过本少爷看在你请我坐车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周启扬一脸得意着，他自负于自己的相貌，对周柳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他问道：“刚才，你电话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的，和男朋友啊？” 她摇摇头，说：“我同学，女的。” “那你有男朋友吗？” 周柳又摇了摇头。 周启扬继续问道：“那你有过男朋友吗？是不是从来没有人追过你？” 周柳终于不耐烦起来，“和你有关系吗？你管好自己得了。” 周启扬笑道：“你这个态度，那我就知道了。你脾气这么坏，性子直嘴又刁，穿的土里土气的，一点儿也不温柔可爱。有人喜欢你才怪呢？” “我——土——！”周柳彻底愤怒，嚷道，“我就是穿的普通点儿。你这恶俗的审美，没有资格说我。” “啧啧，你天天裹得像个大肉包子似的，这难道是什么高级审美啊？哎呦，我这屯儿里长大的，还真欣赏不来。”周启扬一脸坏笑道。 “不不，我看你不是屯儿里长大的，你是妖精洞里长大的，就喜欢那些妖魔鬼怪。”见他不解的眼神瞟向了自己，周柳噗呲一声大笑起来，开口道：“就你那个女朋友啊，小小年纪，浓妆艳抹，画的跟妖精似的，我昨天，都没敢仔细瞧她的脸。” 周启扬脸色有些难看。周柳以为自己的话可能过分了，于是，止住笑意，不在说话。 他轻叹一声，“唉，说到她，我伤透脑筋。”他手搓了搓额头，然后向她道：“老师，借我点儿钱，怎么样？” 周柳大吃一惊，本来以为他突然沉默是因为被她的话所伤，她正觉得有点儿对他不起，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向她借钱。 “你没开玩笑吧？你这大少爷那么有钱，坐公交都拿张百元大钞出来，怎么突然琢磨起我这点儿小钱来了。” “我妈给你那5000……” “那是我的，你休想要回去。” “我知道，我不是要，是借。等我有钱了，我加倍还你。” “我早花光了，没钱。” 分卷阅读14 “不可能，才两星期前的事儿。你这么节省，天天骑自行车去上课，中午饭也没见你吃的多好，平时也不穿什么漂亮衣服，你钱能花哪儿啊。即使你花了，也会剩点儿的吧。” “我怎么花钱和你没关系，再说，就是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你还这么小，吃家里的住家里的，哪里能用到钱那。即使真的需要，你也该和你家长要，而不是到处去借。” “切，都是你害的。你忘了，要不是你，我能答应送她一部手机吗？可是现在，我妈对我看的紧，零花钱也没有以前给的多。台球厅的钱我都给不了了，这个手机在买不成，那我多没面子。” 周柳无奈道：“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那姑娘和那黄毛儿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呢？”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骗，你说的话我明白，我也了解你是为了我好，否则，我不会对你歉疚，向你道歉了。”周启扬郑重其事的说着，那种孩子气的调笑口吻不见了，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成熟的神色。“英哥是我学长，刚上高中那会儿都是他在罩着我。他家里条件不好，亲妈死得早，他爸再娶，后妈容不下他，他就和他奶奶过。他书念的也不好，后来，就退学了，早早出去混社会，想着多赚点儿钱孝敬他奶奶。可他又没钱没学历，能干些什么呢？我知道，他不是毫无算计的人，和我交往，确实是有钱的一方面原因。反正，我零花钱多的也没地儿花，就投给他做生意喽。我要是不帮他，他就会跑去和那些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早晚得进牢子。” 听了周启扬的话，周柳有些伤感，更有些后悔，“之前把这小子想的那么不堪，对他言语也有些过分。而其实，他心地很善良。原来，我以为对的事情，那并不是事情的全部。” 周启扬继续着：“至于我那个女朋友，嘿，人家毕竟一小姑娘，总和我玩在一起，肯定会影响名声，要点儿小钱花花也是应该的。” “原来，你才是在玩人家啊。虽然，学生时代的恋爱很难修成正果，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儿戏啊。认认真真谈一场校园恋爱，对于你的人生也会是份美好的回忆。” “切”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撇了撇嘴。 “相信姐姐我吧，我可是过来人。”她一副老成的样子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过男朋友啊？”他又八卦起来。 “你怎么那么烦那，我有没有过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好奇啊！到底什么人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呢？” 周柳懒得理会周启扬，头倚向靠背，闭目道：“我要睡一小会儿，别在叽叽歪歪的打扰我。” 周启扬道：“那咱俩换个位置，你坐里面，头可以靠着窗户睡。” “这么善解人意，都不像你了！”周柳站起身，准备和周启扬换位置。 “我是怕一会儿你睡着，靠到我肩上来。”周启扬笑道。 “切！瞧你那小气样儿！” 二人将位置调换完毕，周柳的头倚向窗边，闭上了眼，汽车摇摇晃晃，就要将她摇入梦乡，忽地，肩上沉重一击，周柳猛地转醒，侧头一看，肩上的人，睡的香甜无比，她无奈轻叹，“在补习班睡了一整天了，竟然还能睡着。”她本想将他叫醒，抬手间，看到他那稍显稚气的脸，她没有忍心，缩回了手，转向窗边。 解救（一） 周柳在补习班工作眼看就要一个月。离农历新年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了，放假之前，补习班一定会开工资给周柳。周柳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她的工资钱要怎么花的时候，张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步上讲台，开口道：“我来宣布几件事情，咱们后天放假，初七开课。还有就是，过完年又该交学费了，回去提醒各位家长，把钱准备好。”说完，她踏下讲台的脚稍作停留，迟疑片刻，又再度开口道：“李杰，你上个月和这个月，整整两个月的学费，你家长还没有来交。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再不交钱，你就不要来上课了。”张老师声音严厉道。 周柳稍感尴尬，没想到张老师这么不近人情，她当着众人的面向李杰催款，活像个债主，哪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周柳心中冷笑。对张老师唯利是图的嘴脸更是厌恶透顶。 张老师说完话，冲李杰翻了个白眼，就走了。李杰一直面无表情，不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好像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对于张老师的话，他好似并没放在心上。 周柳见他眼神呆滞，确定他家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不小，而且心中推断着，“李杰家发生的事，很可能是涉及到钱财的。李杰和周启扬一样，穿的是一身的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况且，能在老张这么黑的补习班补课，那么，一个月一万二的补课费对于他的家庭来说，应该就是九牛一毛了。而拖欠补课费还能有什么原因呢？一定是没钱交学费啊。这么看来，有一种可能，他家是做生意的，突然破产。想到我第一天来上课时的情景，周启扬一听起我说钱，就紧张的不得了，也更能证明，我的推断八九不离十了。 分卷阅读15 而周启扬这家伙明显知道内情。” 下午放学，周启扬突然来了兴致，向在场的三人宣布道：“为了庆祝咱们即将到来的假期，还有新年，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一起去吃顿饭。” 王雨馨很是开心，满口答应。李杰一口回绝。而周柳，今晚和杨璐璐有约。下午，张老师把工资给了周柳。而周柳答应过杨璐璐，挣了钱得请她吃饭的。 周柳对周启扬道：“我不去了，我已经和你的杨老师约好，今晚吃饭。” 周启扬很是豪爽，“没关系，把杨老师叫上，咱们一起吃，又不是不认识。” “周启扬，你之前不是还跟我借钱来着，怎么现在有钱请吃饭了？”周柳问道。 “吃饭能用几个钱，我这点儿钱还是有的。”周启扬回答。 “那也不去了，我糊弄糊弄，装成你们同龄人，倒还能厚着脸皮和你们混一混。可是，杨璐璐是你们学校的英语老师，她不会让学生请她吃饭的。”周柳推辞道。 周启扬满面不悦，“我好心请大伙吃个饭，怎么都推三阻四的。” 王雨馨急忙插话道：“我没有啊，我可以陪你吃饭。” “只有你的话，那就不去了。”周启扬对王雨馨道。 王雨馨顿时面露失望之色，可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向周柳央求道：“周老师，去吧，去吧。你和杨老师改天再约吗。” 王雨馨说话柔柔软软的，小手拉着周柳的手不停的晃，无论周柳说些什么，她都不肯撒手。终于，被她缠的烦了，周柳也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好吧，好吧，我给杨璐璐打电话，约她明天好了。” 王雨馨转忧为喜，一脸欢愉。 只剩李杰了，周启扬也开启了他的软磨硬泡攻势，大家都以为，李杰很难答应，可没想到，周启扬没说几句，就说动了他。 四人终于协商一致，正欲出门。忽然，周柳想起上次和周启扬妈妈通电话的事儿，担心他向家里没法交代，于是，对周启扬道：“给你家长打个电话，我来和她说你要晚点儿回去吧。” “你要怎么说？”周启扬满不在乎地问道。 “实话实说啊。” 周启扬道：“说我请你吃饭，晚点儿回去，你一个当老师的，好意思张口？”他的话让周柳反思起来，这确实不合适。 她有些为难道：“那要怎么办？要不咱别吃了。” 王雨馨急道：“不行啊，我都和家里说了，我妈这时候估计都出门儿打麻将去了。” 周启扬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老妈去外地谈生意了，这几天都不在家。我和我爸说一声就行，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 “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周柳不悦道，接着，她转向李杰：“你呢？有没有告诉家里一声，如果不好说的话老师可以帮你说的。” 李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说过了。” 对于他的回答，周柳略感怀疑，王雨馨打过电话她是看见了的，可李杰一直坐在那儿连手机都没拿起过。 周启扬的催促打断了周柳的沉思：“我说周老师，你别再婆婆妈妈的了，大家都饿着肚子呢。” 周柳心想，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还被家里严加看管如周启扬这般的也是少数，在外面吃个晚饭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可能李杰父母不会太过在意，所以，她也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的百无聊赖，倒不是菜有多难吃，而是气氛十分尴尬。周启扬拼命想和李杰找话聊，却频频遭到冷对。王雨馨主动与周启扬攀谈，周启扬却对她爱答不理，把小美女弄得黯然神伤。周柳看着这不和谐的三人，都替他们累。索性没人在意她，于是她也就埋头吃着，不去理会他们。 晚餐终于结束，周启扬开车载着其他三人，他们先把王雨馨送回了家，然后是李杰。最后，车内只剩下周柳和周启扬二人。周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张罗着请吃饭，是为了李杰吧？” 周启扬默不作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和你说你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帮他，总比你一个人在那儿瞎使劲儿的好。你一晚上和他套近乎，我知道，你是想开解他，让他开心，但是很明显，没起多大作用。即使去唱歌，仍然不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我不想说人闲话。” “你只是向我陈述事实而已，不算说闲话。” “你才当老师几天，就这么快进入角色了。套学生话的本事真是厉害啊。” “你少酸我。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富家公子沦为落魄书生的戏码，是不是？” “你都猜到了，我还说什么？”周启扬不悦道。 “我也是猜个大概，具体的说来听听呗。他说话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他是转校生吧？”周柳试探道。 周启扬点了点头，“他家南方的，来这边做房地产生意。他去年转到我们学校，平时 分卷阅读16 话少，家里出事儿后，他就更不说话了。他爸好像借了很多人的钱投资一块儿地建住宅小区，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政府叫停，楼房盖了一半儿，地烂在手里了，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我也是听我爸说的，他们生意圈子里的人都在传呢。李杰现在应该心里挺苦的，一下子由富变穷，哪儿能那么好受，他没什么朋友，我俩同学一场，我就想着能和他聊聊，让他别那么憋着。” 话说到这里，周启扬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对周柳道：“果然不该说人闲话！” “怎么了？” “李杰他爸。”周启扬回答。周柳一惊，“怎么说什么来什么？李杰他爸难道有顺风耳！” 周启扬开了免提，“李叔叔，你好，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声音微弱道：“哦，是这样，李杰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想问一问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他俩面面相觑。周启扬道：“呃，晚上我们是在一起吃饭来着，可是，刚才我已经把他送回家了。” 李杰爸爸略有焦急道：“可他没回来过啊？打电话，是关机，我很担心。” 二人顿感事情的严重性。周启扬把李杰送到了他家楼下，大概是二十分钟以前的事情了，他还没回家，那一定是又去了别的地方。二人慌了神，不该如何回答之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喂，你是不是打电话找人送钱来啊？”紧接着，是一片吵杂，“快点还钱……对，你赶快找人来送钱……不还哪儿也别想去……” 李杰爸爸的声音：“大家可不可以先安静一下，我儿子放学还没回来，我正在打听。这么晚了，我怕孩子会出事。喂喂，小周同学啊，你还在吗？” “李叔，是，我在听。您也别着急，我想，可能李杰在你家楼下溜达呢，我听您家好像有客人在，他可能也不方便，所以想等客人走了在回家吧。您就别担心了，他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 李杰的爸爸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地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周柳急道：“咱们赶紧在回李杰家楼下，找找他。” 周启扬道：“我知道，我肯定会回去。现在就要到你家了，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就去。”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们男人聊天，你一个女人在场不方便，今天的事，我就很后悔，要是你和王雨馨不在，也许他会跟我坦诚地聊一聊。” “才不会，他要是想和你说，早就说了，不会等到今天。这可怨不得我和王雨馨。总而言之，你带上我一起，我比你们大，又是你们老师，我有责任去。而且，明知他可能出事，我还放任不管，会让我良心不安。再说，多一个人，找的更快些。你快别在耽误了，赶紧掉头，我们回去。” 周启扬见周柳坚持，只好掉了车头，开的飞快，向李杰家行去。 解救（二） 周柳让周启扬往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会晚点儿回去，他拒绝道：“这个时间，我老爸估计都没回家呢，他才懒得管我，你别自找麻烦了。” “不行，你是孩子，无论大人如何，你不能做让他们担心的事，你快打吧，我可以帮你说话。” 周启扬笑出声来，颇为嘲讽地睹了她一眼，然后拿起电话，“既然你非要打，那就打吧。” 等了好久，那边才接通，声音一片嘈杂，一群人大呼小叫的。 “喂，您好，我是周启扬补课……” 电话另一头没等我说完，一男声就嚷了起来：“周哥！是你儿子的电话，你要不要接一下……啊～啊～，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留下来，留下来……接什么接，我正唱歌儿呢，他小子除了要钱不会打电话给我，你快挂了，就说我没空。”电话被无情挂断。周柳尴尬地笑了笑，心道：“周启扬的爸，跟我父母有的一拼了。” “早就和你说了吧，你又不信。”周启扬一副得意的样子。 周柳无言以对，颇感无奈的轻叹一声：“唉！” 一路上，周启扬不断地给李杰打电话，始终是关机。周柳心中不安，李杰正值十八的年纪，本就是敏感期，家里又生了这样的变故，一夜破产，债主登门的家庭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法承受的。即使，他萌生了轻生的念头都是有可能的。 周启扬的想法与周柳不谋而合，二人提心吊胆，生怕李杰会做出什么傻事。 周柳和周启扬分头，在李杰家楼下找了大半天，始终见不到李杰的人影。周柳对周启扬道：“会不会他已经回家了？” “不太可能，他家现在的情况，换做是我，我不会回家。” “那你觉得他还会去哪里？”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儿找大半天了，他不怎么出来玩的。” “这样吧，我们还是去他家看看，如果没有，也可以问问他家长，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他可能会去找的。” 周启扬点了点头，他带着周柳向李杰家走去。一进楼道 分卷阅读17 ，一股臭味儿扑鼻而来。这是一栋老式住宅楼，看这楼的面貌，周柳就知道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儿物了。以前周柳姥姥家也住这样的房子，前几年拆迁，才搬了新楼。因此，对这气味儿她在熟悉不过，是一种腌酱菜的味道。一定是有老人将自家的腌菜缸放到了楼道里。她还以为，这样的房子早都拆没了呢。李杰家破产以后，房子都没了，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周启扬没见过这种老式建筑，他捏着鼻子，道：“好臭啊，像什么东西发霉了？” “这是腌咸菜的味道，这你都没闻过啊。” “什么，咸菜！这么臭的！”他一脸鄙夷。 “制作过程是臭了点儿，腌好就不臭了，这是一个发酵的过程。” “我的天，再也不吃咸菜了，原来这么恶心。” “娇生惯养！”周柳小声嘟囔着。说话间，他俩被人群截住了去路。李杰家住四楼，二人才走到三楼拐角处。周柳大惊：“这么多人啊！” 一个女人看见二人，问道：“你俩也是来要钱的吗？” 周柳愣在当场，张嘴半天，摇了摇头。周启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人挤过人群，终于来到李杰家门口，大门没有关，屋里，门外都站满了人。李杰爸爸被人群围着，在最里面，他俩根本没看见。众人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很明显，全是李杰家的债主。周柳小声对周启扬说：“这种场面，我还只在电视里见到过。” 周启扬冲她说道：“李杰肯定不会回来了，他家这种情况，估计亲戚朋友都得躲他躲的远远的，咱俩也不用问了，赶紧走吧。搞不好一会儿打起来，咱俩都得挨揍。”说完，他拉着她转个头，俩人又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出了李杰家，周柳泛起愁来，李杰会在哪里呢？他家这个样子，对他打击一定不小。万一真是想不开怎么办，她愁眉苦脸，周启扬脸色也不好看。二人相对无言，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启扬灵光一现，突然道：“我想到有一个地方，他可能会去。” “哪里？”周柳急切地看着他。 “咱们补习班的楼顶。” “那儿是有个外楼梯能上去，可是它长年上锁，根本进不去啊。” “老张有钥匙，就藏在咱们补习班对着的那个楼道窗的窗户空儿里，楼顶是放补习班不要的旧桌椅的，没什么值钱东西，老张就把钥匙藏在那儿，方便上去。我有一次带李杰上去抽烟，估计……他可能在上面。” 听他一说，她顿时一身冷汗，楼顶，那不是方便——跳了。她苦着脸，对他道：“你怎么可以带他去那样的地方呢，要是他……”她不忍心在说下去，他显然也跟她想的一样，他一脸愁容，有担心也有后悔。二人抓紧了动作，跑向车子。 周启扬把车子开的飞快。不久，二人就到了补习班的楼下。 俩人迅速跑上了楼顶，果然，影影绰绰下，可以辨出，围栏附近站了个人，正是李杰，二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周启扬迅速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李杰，“兄弟，你可不能跳啊，你还年轻，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 李杰被他按倒在地，弄得满身是雪，踉踉跄跄地一边往起爬，一边愤怒着吼道：“谁tmd的告诉你我要跳楼了？想一个人静静都不行。被你缠着一晚上了，有完没完啊！” 周柳刚才还紧张万分，如今，只觉好笑。 周启扬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不跳就好，不跳就好……”李杰向他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周启扬道：“有心事就应该找哥们儿喝喝酒，聊聊天，你干嘛自己躲起来。一个人呆着解决问题了吗？心情变好了吗？”李杰沉默不语。他继续着：“我去过你家了。看情形，你老爹是要进牢子了。” 周柳心里苦笑，这家伙真不会聊天，在让他说下去，李杰本来不想跳，都要跳了。她赶紧走上去，说：“你觉得周启扬不算是你朋友，我不算是你老师。可我俩找了你一晚上，担心了你一晚上。你怎么能这么无视别人的好意？你家不就是破产了，你失去什么了？亲情、友情？你爸，我，周启扬，我们知道你不见了以后担心的要死。你的前途还是你的青春？你还这么年轻，你的未来，是不可预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可能碌碌无为，可能大有作为。而现在，你只是没钱了而已，没了以前骄纵奢侈的生活而已，你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了，行尸走肉般的过生活。如果你不振作，那你的未来，会比现在还要惨。” 李杰终于有了反应：“你不是我，当然不会理解我的苦，说的容易，做起来哪会那么简单。” “那又会有多难！我小时候家里也过过很穷的日子，我上初中之前一直是捡家里姐姐们不要的衣服，没穿过一双新鞋，从来没在学校买过零食，最可怜的时候，我家里连洗碗精都买不起，我吃饭用的碗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还好刷过。”周柳道。 说到这里，周启扬哈哈大笑起来，“周老师，那个碗得多脏，你还吃的下去饭啊。” 分卷阅读18 “你闭嘴！”她喝住他，继续严肃道：“李杰，我一个小姑娘都能挨过，你为什么挨不过，你是男生，更应该坚强，人生在世，大起大落在所难免，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只是可能困难大小不一样罢了。”说着，她用脚在李杰所站的雪地上画了个圈，将李杰围在里面。 “你看，你的困难就是这个圈，你现在站在里面，一动不动，你永远不动，就永远被困在这里。”接着，她又画了个圈将周启扬围住，“这是周启扬的圈，比你的小一点，他家里富有，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这让他不懂得追求和珍惜，对自己的未来一片模糊，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只能站在这个圈里，不知向哪里迈步。” 最后，周柳画了个圈将自己围住，“这是我的，我就要毕业，毕业等于失业，工作难找，读了十几年的书，很有可能，最后是滚回家啃老，你说好不好笑。”她苦笑一声，继续着：“你看，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圈，无论大小，都会把人圈的死死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大胆向前，迈出去。你的圈比别人的大，那你就更应该加快脚步，早点摆脱它。” 她坚定的眼神望着李杰，见他眼睛红了，她心中大喜，“看来，我慷慨激昂的说辞真的发挥了作用。” 周启扬说：“唉，我知道，你心疼你爸，可是那是他的圈圈，不是你的。他是大人了，做错事就要自己去承担，你无法帮他，就帮自己走出去，他才能心安。”说完，他揽过李杰的肩膀，将他抱住，李杰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寒风中冰雪裹着鼻涕眼泪，他脸上脏兮兮的像个孩子。 周启扬抱着痛哭的李杰，与周柳相视一笑。他们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过“欣慰”二字。 未成年 第二天，是补习班上课的最后一天，周启扬和李杰都没有来。 王雨馨一直很落寞，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上午的课。下午自习，周柳陪她做题，她一直走神，错了很多。 王雨馨告诉周柳，过完年，她就要去外地学跳舞，不会再来补习班了。明年才会回来。那时，周启扬已经上大学了。今天，很可能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而周启扬却没有来。 周柳听后心里莫名的心酸，安慰她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可是她却又说：“那是不一样的，也许，在某一天，我会在这座城市某个街角遇见他，那是长大的他，他会客套地跟我寒暄几句。而再也不是坐在我身后，跟我一起上课，被我偷看的那个他了。” 周柳心中感慨，“青春疼痛文学，还真是害人不浅那！” 补习班终于放假了，周柳拿着工资，约了闺蜜孙晓雀逛商场。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商场里的大小商铺也都很应景，挂灯的贴福的一片繁荣气象。逛街的人很多，买新衣服的，置办年货的，热闹非凡。 孙晓雀对周柳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前的这种氛围，反倒年真过起来的时候没多大意思。正月里每天就是串亲戚，咱们这么大了，又收不到压岁钱。而且，好吃好玩的地方都不开门儿。”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串亲戚有什么不好？我比你惨多了，为了挣钱，我家超市过年那几天也要开着。我爸妈出去聚亲戚。只有我一个人留守在家看店。这样好了，你要是没意思就去陪我，零食随便吃哦！” “大过年的串到哪儿都是大鱼大肉吃不过来，我才不去找你吃垃圾食品呢！” “切，你这人真是口不应心的，刚才还说串亲戚没意思呢。”说话间，孙晓雀突然抓紧周柳胳膊，道：“喂，你快看，前方有帅哥出没。” 周柳向前一瞧，在一群扶老携幼的画面中，赫然出现一抹扎眼的红色。虽说在过新年的氛围下，人群中穿红色衣服的人不少，但只有那一抹，是修身的红色呢子大衣，称的穿着它的男人，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可惜，只是个背影。不用说，孙晓雀口中的帅哥，只能是他了。 周柳道：“连脸都看不到，你怎么知道就是帅哥呢？” “你看他个子，身材和衣品，已经是上乘了。只要他嘴不斜，眼不歪，光靠这衣着和气质，不需要五官长得多出色，就差不多算个帅哥了。”孙晓雀学生时代有个绰号，叫八卦圣女。所谓八卦，是因为她喜欢看八卦杂志，什么明星花边、潮流品牌、护肤美容……并且，如做学问一样认真，严谨地与人探讨。所谓圣女，首先，她一定是个美女，其次，她是追星族加花痴女。高中那会儿，追她的男生数不胜数，最后都被她以长得没有花泽类帅为由，而残忍拒绝。久而久之，她得了“八卦圣女”这样的名号。 周柳不屑一顾，“现在，帅哥的门槛都这么低啊！” “果然，你是个不懂行情的人。如今懂得穿着打扮和身材管理的男人实在太少了。你还记得咱班那跑长跑的傻大个吗？” “哦，我记得，他还追过你的，请我吃了一学期的辣条我都没帮他说过一句好话。想想我还真对不住他。” “我前两天碰见他了，哇塞！现在他是个大帅哥儿。” “不 分卷阅读19 会吧！就他！你最近是眼神儿不好了呢？还是因为你单的太久，丑八怪都能当吴彦祖啦！” “我说的是真的。那倒三角、那大长腿，”孙晓雀边说着话，边手里动作向周柳比划着，“而且，他不像高中那会儿脏兮兮，邋遢遢的，干干净净的，真的是好帅啊！” 周柳看了眼孙晓雀陶醉的表情，说：“你可以现在告诉他，你答应做他女朋友。” “唉！谁叫我当年眼拙呢，现在，人家有女朋友了。看见他的时候，我是在一甜品店的玻璃窗外，他坐在里面，正在喂女朋友吃冰淇淋呢，俩人恩爱的不得了哦。”孙晓雀一脸可惜的样子。 周柳笑了笑。这时，前面的红衣男微侧了身，二人终于看见了他的侧脸，周柳大惊，竟然是周启扬。“这也太巧了！”她道。 “你认识？看侧脸就是个帅哥，我的推断不错哦。” 周柳点了头。周启扬进了一家名表店，孙晓雀兴奋地拉着周柳，“走走走，去打个招呼，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 “你想都不要想，他是个高中生，比咱们小很多的。” “没关系，认识一下，说说话吗。和帅哥聊天都是件挺开心的事儿。”孙晓雀一边说，一边拽着周柳也走进了那家名表店。 二人一进门，就见周启扬正在柜台前和老板讨论着。周柳走过去，轻拍了下周启扬的肩膀：“周启扬！” 周启扬吓了一跳，大呼出声，“哎呦！”他转过头，一看是周柳，抚了抚胸膛，说：“周老师，你怎么跟幽灵似的出现了？” “我在这街上溜达，刚好见着你，就来打个招呼而已，你也太夸张了！” 孙晓雀连忙上前，“小帅哥，你好！我是你周老师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周启扬！”没等周启扬开口，周柳先回答道。 “啊！我听说过你唉，你周老师总在我面前夸你聪明好学呢！”，孙晓雀道。 周启扬道：“美女姐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夸我呢？！” 周柳对孙晓雀无奈道：“是啊，你搭话的水平也太差了。聪明好学跟他也不沾边啊！” 周启扬微噘了下嘴，“唉！当面就这么说我，背后一定跟你同学说我不少坏话了。” 孙晓雀大叫一声：“哎呀！” 在场二人吓得一机灵，周柳无奈道：“大小姐，你干嘛啊？叫那么大声想吓死人那！” 孙晓雀一脸惆怅，“哎呦！可惜了，这位弟弟，你刚才那么帅，本来端的是那种稳重优雅的轻熟男范儿，可是，你非要噘那一下嘴，立马破功，到底还是个高中生啊！” “什么？！”这回是柜台里面的老板大呼一声，“你是高中生？！” 周启扬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们开玩笑的，老板怎么还当真了。” 周柳和孙晓雀面面相觑，不解周启扬和这老板两人为何会如此对话。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头发花白，带着厚厚的花镜，透过镜片，他戒备和疑虑的眼神在三人身上移走。半天，他终于开口道：“小伙子，你的表我不收了！” “别呀，老板，你是识货的人，这表值多少钱你心里有数。我三万给你，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不做会后悔的。” 老板坚定地摆摆手，“小伙子，你不用说了，还好这俩姑娘进来提醒了我，我看你就不大的样子，这么贵的表，一定是从家里大人那儿偷来的。我可不能贪小便宜吃大亏，事后你家长要是找来，那我就惨了。你快走吧。” 周柳偷偷笑了笑，心道：“怪不得周启扬刚才见我被我吓了那么大一跳，原来，他心里有鬼。” 三人被老板撵出了名表店。周启扬气呼呼地，不悦道：“哼，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收名表的。你俩别跟着我了啊！就会添乱。” 孙晓雀也来了脾气，“你这臭小子……” 没等她说完，周柳赶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别别，消消气，消消气，别跟这高中小孩儿一般见识……他偷家里那么贵的东西出来卖，这事儿挺严重的，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先去边上等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咱能挽救就先挽救一下。” 孙晓雀勉强点了点头，“我是给你面子啊，才不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 好不容易安抚了孙晓雀，周柳一转身，见周启扬已经走的老远，就快看不见，她对孙晓雀道：“你先去吃饭的地方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说完，她大步追向周启扬，“周启扬，你等等。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嬉闹 十三章 周启扬住了脚步，不耐烦道：“不是不让你跟来吗？你听不懂话啊。”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又没得罪你，孙晓雀也是无意说漏嘴的，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的。” “我不是对你生气，只是嫌你烦而已。你快走吧，别耽误我办事儿。” “什么事啊？偷拿家里东西出来卖的事儿吗？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 分卷阅读20 好呢。为了讨好女朋友，不惜当小偷。” 周启扬将腕表举到周柳眼前，气愤道：“你给我看清楚！这块表是我的，不是我家里人的。你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自己都不会动脑的。”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戳起她的额头。 巨大的耻辱感涌上周柳的心头，“我竟然被一高中生戳额头！”她怒火沸腾，一甩手打落了他戳在她额头的手，“你太过分了！竟然敢戳我额头！你这臭小子找打。”她用尽全力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哎呦喂，你，你，你体罚学生啊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啊。”他扶着脚，龇牙咧嘴的说着。 “有本事，你就动手。”她抬头挺胸道。 他大掌向她双肩抓来，她吃了一惊：“周启扬你混蛋，你还真动手啊！”她大叫着转身就跑，他追了过来。 周柳的两条小短腿哪能跑的过周启扬一双大长腿，要不是商场路人够多，供她躲避，她早就被他抓住。周柳跑的头发蓬乱，却也懒得理会。说来也怪，起初是因为害怕才跑，可是一路下来，她越跑越觉得好玩。 正当她兴奋之际，一个不注意，“咣”的一声，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儿，她跌倒在地，赶忙爬了起来，向那人说：“对不起，对不起……”和周柳撞上的人踉跄了几步，倒是没有摔倒。 刚才慌乱，没顾上看，此刻俩人都抬头一瞧，相视而笑。他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暖人，而她却是硬扯着嘴角，笑的尴尬。 “我现在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为什么偏偏让我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遇见林悦。”周柳内心苦闷。 “柳儿，你摔疼了吗？” “没，没有。”周柳脸蛋儿灼热，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是因为跑的急了，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周启扬已来到她身边，“你怎么不跑了？” 她并没答他，现在的周柳，哪有功夫理周启扬。 “林悦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柳问道。 林悦微笑着：“昨天才到家，本来想明天请你吃饭的，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就遇见了，不如就趁现在。” 如果没有等待周柳的孙晓雀，如果周柳现在不是这样狼狈，她一定会欣然答应。周柳刚要拒绝，周启扬开了口：“不行，你可不能撇下我。”他拉了拉她的胳膊。 “柳儿，交男朋友了！还不快介绍一下。”林悦笑说。 周柳慌忙别开了周启扬的手，“不是的，林悦哥，你误会了。我现在在代课，这个是我学生。” 林悦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以为……呃……” “林悦！”一软绵的女声唤道，周柳寻声看去，来人是一个长发披肩的美女。她走到林悦的身边，“衣服买完了，我们现在去哪里吃饭呢？” “多带一个人，你不介意吧？”林悦道，“这个就是我向你提过的，周柳，我奶奶邻居家的孩子，我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 美女微笑着对周柳道：“开心还来不及呢，林悦昨天就跟我说，我们俩得一起请你吃顿饭。林悦是独子，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他跟我说，我这个未来嫂子，无论如何要先让你来把关。” 周柳心中酸涩，不知该如何作答。周启扬说道：“我和周老师一起的，她跟你们去吃饭，那我怎么办？” 美女微笑道：“这位小帅哥也可以一起来啊。” “我才不去呢，跟你们又不认识。”周启扬又一次拉过周柳的胳膊：“和你朋友道个别，咱们走吧。” “你是高中生，不是幼儿园的孩子吧？总是缠着老师玩儿，会被人笑话的。”林悦脸色阴郁，沉声说道。 周启扬脸色也并不好看，见到他此刻愤怒的表情，周柳才了解之前他对她的气，就像小孩儿玩闹的把戏。周柳见他紧握双拳，气息变沉，便知事情不好。林悦即使不快，也不会和他动手，可周启扬这个年纪，斗气冲动爱动拳头是一定的。她怕他惹事，赶忙抓住他的手，“周启扬，我们走，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吗？我陪你去。” 突然，几个保安冲了过来，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周柳大感意外，这还没打起来呢，保安就来了。他们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为首的保安大哥走到周柳和周启扬二人面前：“接到投诉，说有人在我们商场里追逐打闹，就是你们两个吧？” 周柳见保安大哥严肃的表情，心虚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是大学生？”保安大哥问道。 周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上大学，他是高中生”。她指了指身边的周启扬道。 “有你们这样的学生吗？”保安大哥突然提高分贝冲他俩大吼道，“这是公共场所，要玩回家去玩。你们知不知道这商场里有老人，有孩子，被你们撞到怎么办？” 周柳的头沉到连腰都直不起，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她和周启扬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周柳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是，这是在林悦面前，她只觉自己无比丢脸。 周 分卷阅读21 启扬反而扬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哥，我提醒你，我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吼的人哦，如果你这份工作还想要的话，就马上跟我道歉。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他就是……” 周柳一听他耀武扬威的口气，连忙上手捂住了周启扬的嘴，他挣扎着甩开她的手，她反而加重力气，手再次覆上他的嘴。 就在二人纠缠之际，孙晓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柳儿，你俩干嘛呢？我等你半天了。” “你来的正好，快，先帮我制住这小子。”周柳就快没了力气，赶忙招呼孙晓雀加入战斗。孙晓雀早就想教训周启扬，一见机会来了，上了兴致，挽起袖子就要上阵。 周启扬一见此情景，迅速摆脱我，溜到一旁大声说：“我投降了！小弟怕了两位姐姐了。从现在开始，我绝不说一句话。” 孙晓雀坐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柳儿，你这学生也挺可爱的。” 事情的最后，只能由周柳来道歉收场。“对不起，对不起，保安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他还没成年呢，这里有点儿……”周柳边说边用手轻点了下头。周启扬刚好看向别处，没有见到她做这个动作。 保安大哥会意，“怪不得……好吧。下次带你弟弟在家玩，别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来。” “是是……”周柳连连点头答应。 人群被保安大哥驱散了。林悦还没有走，他来到周柳面前，道：“本来应该是愉快的重逢的……”他低头紧抿了下唇，继续道：“你明天有时间吗？” “我……”周柳知道他诚心想邀自己吃饭，可是，她不想和他未婚妻吃饭。犹豫片刻，她还是忍心拒绝了他，“不了，林悦哥，我明天有事，下次吧。” “我这次和教授没请到太多假。年初三就要返回美国，下次，可能要两年以后了。你确定吗？” 周柳强忍泪水，点了点头，“反正，你已经走了这么久，咱俩一直没见，也不差这两三年的。”说完话，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看他。只是听着他的喘息之声，变得急促、厚重，她知道，他生气了。 半响，林悦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好吧，见与不见在你看来没什么不同，那就算了。有缘，再见。”他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加重，这四字就像刀子一样深深挖着周柳的心，“想不到，我俩竟然变成了‘有缘，再见’的朋友。” 林悦伴着他的未婚妻走了，周柳吃吃呆呆的站在那里，泪水终于止不住夺眶而出。孙晓雀上前安慰道：“别哭了，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林悦是该成家的年纪了，人家带着未婚妻回家过年也很正常，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周启扬开口道：“那哥们儿的未婚妻刚才不停向你宣誓主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知道。我心早就死了，从他去美国读书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俩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家境好，学习好，他一直以来对我好，也只是把我当妹妹，从来没喜欢过我。”周柳落寞地说着。 周启扬道：“你也别说的那么凄凉啦！告诉你个让你开心的。从我的出现开始，他看我的眼神，总有一种敌意。从他的些许表情变化当中，我能看出，他绝对是吃醋了，所以我估计，他一定喜欢你。” 孙晓雀道：“你编那些虚假的东西给她希望，这是在害她。” “我刚才说的绝对是真的。以我男人的直觉来看，这事儿假不了。”周启扬辩驳道。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和你这臭小子费了那么多力气，快饿死我了，咱们去吃饭。”周柳抿了几把脸上的泪水，理了理头发，让自己重新振作。 “这就对了。”孙晓雀高兴道，“喂，小子，一起去吧。” “真是什么都挡不住你吃啊。失恋都能吃的下去饭那。”周启扬道。 周柳道：“胃的消化和荷尔蒙分泌又不是一个系统的，并不冲突啊。” 他轻笑出声，无奈摇摇头，“好吧，去吃饭，我请客，吃什么，你俩随便选。” 孙晓雀开心的一跃而起，接着就是对周启扬一番恭维。 林悦 ，在周柳还是个裹在棉被里的小婴孩儿时，就认识她了。那时的周柳，刚满月没多久，林家奶奶就带着四岁的小林悦来看她。林悦的父母都是公务员，每□□九晚五的工作没空管他，所以，他就被送到了林奶奶家。 那时的他，把周柳当成了一个娃娃，他小手去摸她的脸颊，她就会冲他咯咯地笑，他大感有趣儿，对林奶奶说：“这个娃娃比那些女孩子玩的有趣多了，脸蛋儿热热的，滑滑的，而且还会冲我笑呢。奶奶，咱们把它拿回家吧。”他的话惹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 林奶奶对他玩笑地说：“林悦，这娃娃不是咱家的，你想抱走，得去求你周阿姨，看她会不会送给你。” 林悦当了真，向周柳老妈央求道：“周阿姨，你可不可以把这娃娃送给我？你不是小孩子，不能再玩儿娃娃了。”林悦当年向周柳老妈求着要周柳的样子，周母至今 分卷阅读22 没忘。 林悦从小就生的机灵可爱，小嘴儿又甜，被街坊邻里的大爷大妈们宠上了天。上学以后，他学习成绩优异，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出类拔萃，于是，他成了周柳家方圆几十里内所有长辈口中经常夸耀的“别人家的孩子”。 周柳妈妈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有时会遗憾地对周柳道：“可惜生在新时代，要是换做旧社会那会儿，肯定会答应林悦，把你送给他家当童养媳，这样，不仅你能嫁个好人家，而且，咱家连养你的钱都省了。”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周柳都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爸和别的女人生的。 待周柳渐渐长大，林悦也懂事儿了，知道她不是个洋娃娃，于是，把她当成小妹妹，每天，都会跑到周柳家来哄她玩儿。直到他上了小学，才没有时间天天往周柳家里跑了。林悦父母也把他接回了家。但是，他会在周末放假，来林奶奶这儿，周柳和他就又可以在一起玩儿了。那时的周柳，每天都盼着过周末。每到周末，林悦不仅会来陪她玩儿，还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都是她没见过的零食。 童年的周柳，总是把自己幻想成公主，林悦就是她的王子，公主和王子，因为受到了巫婆的诅咒，只能在周末，见一次面。 后来，林悦升了中学，周柳也是个二年级的小学生了，正值青春期的林悦，可能对男女之别有了认识，渐渐地对周柳冷淡起来。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缠着他，他却对她不理不睬，甚至会冲她大吼大叫，说她这样会害他被同学嘲笑。在林悦的刻意回避之下，二人渐渐生疏了。 没多久，林悦的父亲升了官，家里也买了大房子，他们把林奶奶接走了，终于，周柳与他彻底断了联系。周柳从小到大，心中就只有林悦。在女生们都追校草，花痴各路明星帅哥的年纪，她脑袋里只有回忆，都是她和林悦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她很想他，她知道他学校在哪里，家在哪里，可是她却不敢去见他。她怕见到他嫌弃她，讨厌她的样子，那样，她的心会很疼很疼。再后来，听说他考上了外地有名的大学，终于，他在她的生命中，成了一个传说。 和林悦再次相见的时候，周柳已经上了高中。当时，周柳家也搬了家，就是现在的柳芽儿超市了。虽然搬离了老地方，可周母和一些关系要好的老邻居依然没有断了联系。那天，是她家一个老邻居的儿子的婚礼，周柳陪周母去参加，在宴席上碰见了陪林奶奶参加婚礼的林悦。 重逢恍如隔世，林悦已经大变了模样，个子高了，人也瘦了，整洁的衬衫取代了花花绿绿的球衣，带上了眼睛，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周柳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先礼貌的向所有长辈问好，然后，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紧张的不敢去看他，还是他先张了口。 “柳儿，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林悦啊。” “哦，记得，记得……”她心中忐忑，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又怕说错话惹到他不开心，于是眼睛不断瞟向别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和小时候比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长高了一点而已。” 周柳礼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仍然不说话，不看他。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生气？！生什么气？”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微笑道：“对不起，以前总是冲你发脾气。那时候小，不懂事，脸皮又薄，所以……唉！现在我很后悔，因为我的缘故，就断送了这份伟大的友情，你可是我童年，最珍重的朋友啊。” 他的话让周柳大感意外，她终于敢与他对视，“林悦哥，你误会了，那些事儿我都没往心里去过，更不会生气。你把我想的也太小气了。” “你还叫我林悦哥，我很开心，我们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要好，这样真好。”林悦笑如暖阳，照进了周柳的心。他们坐在一桌席上吃的饭，他俩一直聊天，玩笑，就像回到小时候，无话不谈。 分别的时候，他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从此，就通过电话，经常聊天，诉说各自经历的一切，开心的不开心的他们也都会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他每次放假回来，他们两个会出去吃饭，逛街。在周柳看来，除了没有牵过手，他们和情侣也没什么不同了。 这个美梦直到林悦女朋友的出现而打破，一个十一长假，周柳跑去林悦的学校找他。他来接她站的时候，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林悦将周柳以妹妹的身份介绍给对方。周柳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他是那么优秀，追她的女生那么多，个个比我漂亮，比我成绩好，做他的妹妹，都是件很奢侈的事，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妄想更多呢？” 周启扬和孙晓雀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周柳讲着她和林悦的故事。周柳本不想说的，可周启扬嚷着要听，孙晓雀豪爽道：“她不给你讲，我来讲！”她一听怕了，这家伙最会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与其她来说，还不如自己亲口说。 讲到这里，周启扬忍不住开了口：“周老师，你不能这么说自己。虽然吧，你这人不聪明，不漂 分卷阅读23 亮，凶巴巴的毫无女人味儿，但是吧，你也算有情有义的好女人了。他不选你，你没什么好伤心的，我看那，他那虚伪作作的样子，根本配不上你。” 孙晓雀道：“没错，小子，认识你到现在，你就这句话，说的最有水平了。” 周柳笑道：“好像你俩认识很久了似的，才半天而已。好了，我现在能大大方方的和你俩说，心里痛快了不少。谢谢你，周启扬。” “哎呦，难得你对我这么客气。我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不对，我干嘛谢你啊？你刚才为什么追我追的没完没了的，要不是你，我会在林悦哥面前那么丢人吗？” “唉，你这人才是翻脸比翻书快呢，要不是我追你跑，你能和你的林悦哥哥重逢吗？说起来，你不得感谢我啊。” “我真想揍扁你，人家都说了，明天会请我吃饭的，我到时候也可以好好打扮一番再去，不至于像今天这么狼狈丢人那。还有，刚才林悦哥说要请我吃饭，你在那儿推三阻四的干嘛？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启扬满面坏笑，“我故意的，你俩刚才坏我好事，我逮到机会，还不让我报个仇了。” “你，你……你差点毁我清白！”周柳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拳头向周启扬挥去，孙晓雀连忙抱住她的腰，“别呀，他周老师，冷静冷静啊，一会儿咱们再被老板撵出去，就不好看了。”周柳觉得孙晓雀话有理，顺了口气，坐回了座位。 周启扬一副欠揍的样子，调笑道：“大姐，你搞清楚，我和你……”他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她，“被人误会，是你赚到了吧。” “这句话，我赞同！”孙晓雀笑道。 周柳气的再也忍不住，一大步跨到周启扬身边，揍了他几拳。她虽心中有气，但到底也是玩笑，又怎么会使劲儿打他，他龇牙咧嘴的哀嚎连连，周柳道：“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啊，我都没太用力。” 他对她笑着：“你心情不好，让你揍几下有什么关系，我越是喊疼，你才越是解气啊。” 周启扬的话使周柳心中一软，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乖巧顺耳的话来。她有些惭愧道：“你当我变态啊！无论如何，谢谢你，周启扬。” “这回你是真心实意的谢我了吧？” “我什么时候虚情假意了？” “行了行了！你俩就别吵了，菜上来了，咱们快吃吧，我都饿死了。”孙晓雀催促二人道。果然，就在他俩说话间，服务员已将菜摆满了桌子。 仨人开始动起筷子，周启扬匆匆扒拉几口饭，就说有事要走，二女也没拦着。直到他走后很久，二人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大叫道：“不好！” 孙晓雀道：“完了完了，说好这小子请客的，我才点了这么多菜，结果让他先溜了。” “唉！我还以为你说的不好和我说的不好是一个。这点儿小事你还不好个什么劲儿。一顿饭的钱而已，他还是未成年呢，你真打算让他花钱啊。” “他有钱就让他花喽。那你说什么不好？” “被刚才一搅和，我都忘了，他要卖手表的事。应该看住他的。”周柳自责道。 “切，你这也算不好了，人家要卖自己的东西那是人家的事，他不卖也不会送给你，你干嘛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话不能这么说，一日为师，就要担负起责任，不能看他误入歧途啊。”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家长，去告状。” “我，……唉！”想到周启扬父母的做派，周柳对孙晓雀的建议不太感兴趣，而且，联想到自己告状的一幕，她就有种当了叛徒的感觉。她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不了，今天的事咱俩就当没看见吧，管也管不了，就像你说的，我多余操心了。” 二人吃完饭结账的时候，被服务员告知周启扬已经把钱付过了。孙晓雀对周启扬赞不绝口，不住的夸他长得帅，人品好，大方，仗义……最后，更是感叹，“可惜了，我比他大四岁，要是他和咱们一般大，我一定会豁出这张老脸对他死追到底。” 过年（一） 大年三十，周柳父母去了周柳奶奶家，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店。上午，周母打来电话，打听了下卖了多少烟酒，又叮嘱周柳中午把店关了，回奶奶家过年。 周柳看了看时间，才十点多，少说还要呆上一个小时呢，她百无聊赖，低头玩着手机，突然，接到一条短信：“在家吗？”是周启扬发来的。 “在，怎么了？” “十分钟后我到你家接你，准备一下？” “干嘛去？我有事儿，不能出去。” “不管，把时间腾出来。”他霸道地回到。周柳心中反感，这家伙当自己谁呢？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周启扬人走进了柳芽儿超市。“走吧，周老师，我都亲自来接你了，给小弟个面子。” “大过年的你不呆在家里过年，瞎闹腾什么呢？”周柳问道。 分卷阅读24 “李杰他爸进去了，现在只有李杰一个人在家，他也没什么朋友，一个人过年多凄惨那，咱俩陪陪他去。” “啊！”周柳大吃一惊，“他爸不是就欠了人家钱吗，怎么突然变这么严重啊？” “非法集资，贷款诈骗，贿赂官员……检察院控了他很多条罪呢。上次咱俩去他家找李杰那天晚上，他就被警察带走了，现在暂时在里面关着呢，过完年就会开庭。” “那李杰他怎么办啊？他还好吧。” “你放心，他挺好的，李杰比我们想象中坚强。他妈和他爸早就离婚了，他妈现在在他们南方的老家，找他回去呢，他今晚上的火车就走了，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 听了周启扬的话，周柳心里不是滋味儿，虽然和李杰不熟，但是以师生身份相处这么久，总归不陌生，同情和怜悯肯定是有的，甚至对于作为她学生的李杰，总觉得自己有份责任在，育他成才说不上，但是作为老师对学生必要的关心是不能少的。 周柳对周启扬道：“好，我这就跟你走。”刚答应完他，她忽然想起，“哎呀，忘了大事？我家超市怎么办啊？” 周启扬道：“你关了它不就结了。” “关门倒是无所谓，可刚才有客人打电话来订了货，说一会儿来取的。”说到这里，她一展愁容，“你来的正是时候啊，那人订了十几箱啤酒，你可以帮我搬呀。” “你疯了吧你，我又不是你家长工，那种粗重活我干不了。” “你还真是身娇肉贵啊！好好，你大少爷我用不起你，一会儿我自己搬。我现在走不了，你坐那儿等我去。”周柳指着旁边的椅子道。 “那得等多长时间啊？”他不耐烦道。 “我估计十一点前肯定会来的，那个客人也是着急去送礼的，不会太久。” 周启扬脸上是万般不愿的表情，却也依言，坐到了椅子上。周柳看着他的样子，竟觉得他有点儿可爱。他虽然有时嚣张跋扈了点儿，做事无脑冲动了点儿，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怕朋友学坏而给朋友钱做生意，对李杰的关心和帮助，都说明他是一个热心仗义的人。想到这里，她试探地问他：“你卖那块儿表，是想帮李杰？” 他点了点头，“你怎么开窍了？” 她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那手表真是你自己的？” “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不信你看。”他将手臂举到她面前，卷了卷袖口，“你看，以前我总是带着的那块儿表的，现在，我这手腕空空的了，我还有点儿不习惯呢。等这年过完，我收了压岁钱，再去买块儿新的。” “我没注意过，这么说，你已经卖出去了。” 他点点头，然后郑重其事道：“认识你这么久，觉得你这人还不错，所以，我拿你当朋友，对你信得过，才和你说这些，你可不要向我妈告状出卖我啊。” “在有这种事儿，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帮人是好事儿，可毕竟你年纪小，手表是你的，可买表的钱，不是你自己赚的。你想帮人，还是和家里商量下比较好。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不爱听，我也左右不了你什么。所以，再有类似的事，你就不要让我知道，我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觉得愧对你家里人。” 周启扬无可奈何道：“要不是那天被你撞见，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这人真是死脑筋。”他犹豫片刻，继续说：“你也别想太多，三万块钱对于你这样的小门小户来说可能是天大的数字，可对我来说，就是个零花钱而已，我家里人不会在意的。” 他那显摆的口气让周柳心生厌恶，于是，“切”了一声。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好心安慰你的。”周启扬气道。 她知他所言非虚，只是年纪小，大少爷又当惯了，明明是好心，却也不会表达，明明是好话，说出的口气却也失了人情味儿。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超市门前，走下一中年男子，进了屋，问道：“我是刚才打电话订酒的那个人，老板在吗？” “我就是。”周柳连忙上前，回道。 “一共多少钱？” “一共……”来人给周柳结了帐后，出门将车的后备箱打开，周柳挽起袖子，开始往他车里搬酒。 中年男子看不过眼，也动手搬了起来，他道：“让你一小姑娘帮我里里外外忙活着，搬这么重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你是客人，我挣您的钱，干点儿活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也没多重。” 中年男子冲周启扬道：“小伙子，你也来搭把手。” 周柳连忙冲他解释：“他也是来买东西的，不能让他搬。”刚说完，周启扬夺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对她道：“你去旁边呆着去。” 周柳对周启扬笑了笑，没有反对，坐到了椅子上。周启扬比周柳有力气，她一次只能搬一箱，他能搬两箱，来回三次，就搬完了。 送走了客人，周柳从冰箱里拿出两小盒冰淇淋，一盒递给了周启扬，“你帮我干活，我请你吃。” 分卷阅读25 “哪有人冬天吃冰淇淋的，我不吃，你请我抽烟好了。” “不行，就冰淇淋，爱吃不吃。” “不吃。”他坚决着。 “不吃拉倒。”周柳将递给周启扬的冰淇淋放回冰箱，打开另一盒，大口大口挖着吃起来。他见她吃的香，开口道：“你这人真奇怪，冬天吃冰淇淋。” “我就是喜欢吃，想吃了就吃，不分什么季节。你才奇怪呢，刚才明明说不帮我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是看你太磨蹭，我这儿还着急去李杰家呢，你倒好，就会拖慢我。现在，又吃起冰淇淋了。” 周柳看他嘴硬的样子，低头偷着笑了笑，然后对他道：“不急这一会儿。对了，你有没有告诉李杰你去找他？” “没有。”周启扬道。 “那你就更不用着急了，你俩也没约什么固定的时间。我就快吃完，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周柳和周启扬到李杰家的时候，李杰正在收拾行李，他家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能用的东西了。周柳想着，既然是陪李杰过年，又是为他践行，肯定是要吃顿饭的。虽然自己厨艺不怎么样，但他们三个真要挑个做饭的，也只能是她了，于是，她来到了厨房，可是，翻遍了橱柜和了冰箱，连个米粒儿都没看到。 周柳对他俩道：“咱们总得吃顿饭啊，可这儿什么也没有，怎么办？” 周启扬道：“那不简单，出去买菜，再回来做呗。” 李杰道：“对，再买点儿酒，咱们好好喝一通，不然，以后可能没这种机会了。” “你俩想的倒容易，今天是大年三十，哪还有卖菜的地方开着，至于酒，早知道刚才从我家超市拿点儿过来了。”周柳后悔道。 周启扬道：“点儿是多少啊？要拿就搬一箱，不然不够喝，周老师，你不会心疼吧。”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李杰都快走了，请他喝点儿酒有什么关系。” “好，够爽快，反正我有车，一脚油门儿的事，我载你回去，咱们去拿酒。”周启扬道。 “行，至于菜，我也想到该到哪里弄了，咱们走吧。”周柳想着每逢过年，她家里亲戚都会聚在奶奶家，那里美味佳肴堆积如山。上午周母还让她回去吃饭。她心中生计，一会儿就让周启扬送自己去奶奶家一趟，她拿饭盒装点儿好吃的就可以了。 过年（二） 回去拿酒的路上，周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启扬，他赞道：“聪明，你也提醒我了，你可以回家拿吃的，我也可以。” 说到此处，周柳突然灵机一动，道：“ 既然这样，我们多找几个人，今天是过年，每个人家里都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大家都从家里拿几样，咱们也能凑出顿山珍海味了。” “还能找谁？”周启扬奇道。 “王雨馨啊！”周柳答道。她想到补习班最后一天课的时候，王雨馨跟她说的那些话，周柳很同情她。这一次，若能帮她和周启扬再见一次，也会为她弥补些许遗憾。 “找她干嘛？李杰和他又不熟。”周启扬不悦道。 “李杰和我也不熟啊！认识就成呗，又不是没在一起吃过饭，人多热闹一下吗。” “我，我……”周启扬为难的脸色，欲言又止。 “你知道她喜欢你。所以，故意躲着她。” “你看出来了？”他惊讶道。 “拜托，我又不傻，而且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什么能逃过我的法眼呢？”周柳得意道。 “那你还提议找她。” “人家小姑娘可比你想得明白，她心里清楚你俩有缘无分，过完年，她也不回补习班了，去外地学舞蹈。只是想最后和你见一面，瞧你那样子，躲躲藏藏的，不够爷们儿。” “我不是不知道吗，既然这样，叫上她也没什么。” “其实说实话，王雨馨长得水灵灵的，虽然没特别惊艳的漂亮，但我看着吧，也比你那女朋友顺眼，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呢。” “你以为追我的美女少吗？像王雨馨这样的，比她漂亮的，都有。但是，他们这类的女生，和他们交往太费心思。而且，像你说的那种认真谈恋爱，我做不来。做我女朋友，最长超不过一学期，最短三天的都有。之前那个女生，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我送了她手机，就和她分了。你瞧，她也有她的好处，甩的容易。” “这叫容易啊，一部新款手机，不便宜呢。” “可钱我有的是啊。最近是手头紧了点儿，所以，暂时不谈恋爱了。” “你这简直是歪理，谈恋爱又不是做生意，什么叫有钱谈没钱不谈啊？” “我同意你说的，但是你看吧，现在我还小，结婚对我来说是很遥远的事，即使认真谈个恋爱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就随便玩玩喽。” “既然这样，你这恋爱谈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意思可大了，你不是过来人吗，这会儿怎么装起 分卷阅读26 傻来了。” “装傻？”周柳不解地看向他，“我装什么傻了？” 周启扬满不在乎道：“能拉手啊，接吻啊，甚至，摸……”他眼神瞟了一眼她的胸口处。 “流氓！”她大怒，连忙一手护住胸口，另一只手向他挥了几拳，“下流！” “你轻点儿，我开车呢。……”周启扬躲了躲，“青春期这很正常吧，难道你上学那会儿，不期待和你的林悦哥哥拉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不然你以为我傻的，白白给他们花钱吗？王雨馨这种乖乖女，跟我玩不起的，我才不想去招惹她。”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看你年纪小，怎么也想不到你……”她嫌恶地眼神瞟了他一眼，就别过了脸。 他坏笑道：“我这种人，才叫正常的男人呢，古代十八岁都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可是现代人还不如古代人开放了。” “汉朝霍去病十七岁都可以上阵杀敌了，你呢，还在家里啃老呢，这有什么可比性。青春期对异性有那方面的好感是很正常的事，这点我赞同。”说到这里，周柳脸有些红了，但仍正色道：“但是，牵手、拥抱、接吻这些，如果不是对着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怎么能做呢？一切还应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你这流氓思想当然和古代的文人雅士不同了” “啧啧啧，你怎么这么会扯大道理呢，还文绉绉上了，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他嫌弃道。 “也对，跟你这种满脑子都是精虫的家伙说这些，你当然理解不了。”她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周启扬怒道：“你竟然敢指我头，找死啊！” “你上次也戳我头了呢，还不让人报个仇了？” “你，你……”他一只手离开方向盘朝周柳抓来，她反应机灵，两手迎上他向她抓来的手，双手覆上又将他的手重新按回了方向盘，“乖啦，周同学，好好开车，出事了就不好了。你消消气消消气，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绝不惹你生气了。”她乖巧地保证着。无论如何，他们俩现在在一个车里，如果像上次一样纠缠个没完没了，真的有可能一车两命。和周启扬相处这些日子，她对他脾气多少也有些了解，他是个直脾气，生起气来不管不顾，但只要先服软，哄哄他，他气消的也快，终究孩子的性子。 果然，他态度缓和下来，“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就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周柳偷偷笑了笑。 窗外鞭炮声噼里啪啦，一波接一波，终于有了点过年的样子，周柳把最后一道菜装了盘，端上了桌，数了数，他们四个人也凑了七八道菜了。 李杰动情道：“谢谢大家！丢下家里的亲朋好友，来陪我过年。我，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过了这么热闹的一个年。虽然每年我家里都有很多人，可我跟他们热闹不起来。今年，虽然只有咱们四个，但是，我却觉得热闹，开心。” 王雨馨道：“我第一次听李杰说这么多话，真不容易。” 李杰尴尬笑了笑：“以前，我，我对大家那么冷漠，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不然也不会来了。”王雨馨摆手道。 “是啊，我们都没有人介意。只是，你以后回去，肯定又要面对新的环境，你别在不理人了。多和周围人接触接触，这么大的人了，别搞自闭那一套。”周启扬对李杰说道。 “嗯”李杰点头答应。 王雨馨岔开话题，“你们都不知道，我刚才出来的多惊险。还好我够机智，故意把我家里仅有的一瓶酱油给打翻了，在借口说出来买酱油，我才成功出来的。” 周柳夸赞王雨馨道：“够聪明，还想到带饺子，我匆匆忙忙从家出来，竟然忘了给李杰拿饺子了，今天怎么说也是过年啊，吃饺子是必不可少的。” 周启扬指着桌上的饺子，道：“这是饺子？我以为面皮汤呢。” 王雨馨难为情道：“我把饺子都塞到一个饭盒里，可能塞多了，他们都黏在了一起，一煮，就成这样了。” 说到饺子，李杰低了头，一脸伤感的表情：“今天是三十儿，不知道我爸有没有吃到饺子？” 周柳替他难过，王雨馨也满面感伤，周启扬道：“唉，你放心，现在那里面都是很人性化的，过年还不得给改善下伙食，饺子肯定会有的。”周柳看着周启扬，心中笑他，说的好像他在里面待过似的。 周柳道：“李杰，你晚上就要走了，下午会去看你爸爸吧？” “是，我正有这个打算。” “那好说，一会儿我帮你包点儿饺子，你带去给你爸，就行了。” “也好，可……我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包饺子呢？”李杰的话点醒了周柳，她光顾着逞英雄，竟忘了这个最现实的问题，“那怎么办啊？”她苦恼道。 周启扬道：“去隔壁人家要点儿来，要是不愿意给，咱们就给他点儿钱，向他买。” 周柳道：“说的容易，那你去吧。” “我去就我去。”他豪言道，“我 分卷阅读27 现在就去，把饺子给你们弄来。”说完，他站起就出了门儿。 周柳三人正议论着周启扬会不会成功的时候，周启扬大摇大摆地回来了，手中还捧了一个小盆儿。 “你看，我就说可以吧。隔壁的奶奶人特别好，我一说，她就给了我一盆面。只是她家饺子是留着自己吃的，又没有多余的馅料儿了，就只给我面，让我自己拿来包。”周启扬得意道。 周柳盯着他得意的笑脸，陷入沉思。周启扬的性格，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起初觉得他这是愚蠢冲动，可现在看来，这种性格也不尽是坏处。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人们思想也复杂的多了，人与人的交往缺了很多简单纯粹的东西，而多了很多利益，戒备，她也难免于此，而周启扬却如此简单直接，和他比起来，她竟有些惭愧。她不自觉地轻叹出声，“唉！” “怎么，看我弄来面不高兴了？是不是刚才话说大了，其实，你根本不会包饺子啊？”周启扬对她笑说。 “我至于撒这样的慌吗？”她冲他不悦道。 王雨馨道：“可即使有面，咱们也没陷儿啊？”她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陷入沉思。 突然，周启扬兴奋道：“这桌上的菜不可以吗？你们看，有鸡肉、排骨、丸子……咱们把它们包到饺子里，这样，李叔不仅能吃到饺子，还能吃到这么多好菜呢。” “那怎么行呢，那还是饺子了吗？”周柳道。 李杰道：“我看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 王雨馨跟着兴奋起来：“是啊是啊，这么包饺子有意思，咱们就这么办。” 周柳苦笑道：“服了你们几个小祖宗了，这，这样不行的。” “不试怎么知道呢。不然，你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吗？”周启扬道。 周柳沉默了，确实，这里什么都没有。 “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周老师，你也别想了，咱们开吃开喝，抓紧时间，一会儿就动起手来包饺子！”周启扬道。 周柳见他们三人兴致高昂，不忍心坏了气氛，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柳和王雨馨没有陪着李杰去看守所见他爸，周启扬去了，之后，从看守所直接送李杰去火车站。四人在李杰家楼下分了手，就算送别了李杰。天黑之前，周柳回到了奶奶家。周母怪周柳没有留在家吃饭，她以为周柳是和同学出去玩了，于是将她教训了一顿，说周柳不该出去疯。 周柳连连点头称是，并保证绝没下次。当然不会有下次，要不是看李杰可怜，她也不会赶着过年出去。奶奶家好吃好喝，还不用她干活，可是今天下午在李杰家。吃的全给李杰的爸爸包饺子了，为了包进那些鸡肉、排骨，那饺子一个得有平常的两个大。周启扬、李杰、王雨馨，三个人开始的时候嘴上叫嚷着包饺子叫的那个积极，行动起来却一个不如一个。最后，周柳一个人和面，擀皮，包饺子，其余三个人又唱又跳疯玩了一下午。 周柳现在是精疲力尽，饥肠辘辘。她到厨房随便捡了几口剩饭剩菜填饱了肚子，就栽倒在了床上。突然，手机信息提示音的声音想起，她抬起手翻开一看，是周启扬发来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三个举着酒杯，搂在一起的合影。另一张是她一个人在包饺子的照片，底下还有几行字：“李杰爸爸说饺子很好吃，让我代他谢谢你。周老师，你包饺子的样子很漂亮。” 周柳心中一暖，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做了一回他们的老师，虽然没能教他们什么东西，但却得到了他们的感激和夸赞，她顿觉浑身舒坦，充满力量，之前的疲累也一扫而光了。 家教 大年初七，年味儿也散的差不多了，补习班又要开始上课了。李杰走了，王雨馨也走了，周柳想到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和周启扬两人，就觉得无聊乏味，无心去上班。可能周启扬这家伙跟她的想法是一样，一大早上还没等周柳出门，张老师给她打来电话，通知她不用去上班了，原来是周启扬抱病没去补习班。周柳心想，这家伙一个星期前还能跑能跳，能有什么连课都上不了的病，肯定是也觉得无聊，不想回去上课了。 周柳正想着找孙晓雀出去转转，突然接到了周启扬的电话，她大感意外，“这家伙平常都是给我发信息，什么重要事儿会突然打来电话给我？” 她接通了电话，另一头说话的人不是周启扬，而是他妈妈，“喂，小周老师吗？我是周启扬的妈妈。” “哦，阿姨，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周启扬今天不太舒服，没去补习班上课。” “是，我知道了，刚才张老师打电话告诉我了。周启扬哪里不舒服？严重吗？”周柳虽然知道周启扬不可能有什么大病，但还是礼貌地问候几句。 “啊，没事儿的，就一点儿小感冒，我想着他虽然不能去上课，但也不能落下功课，所以，我想请你来我家，帮他补习，补课钱我给你另算。” 周柳犹豫起来，周启扬妈妈从不管周启扬学习的事儿 分卷阅读28 我是知道的，她又怎么会怕周启扬落下功课呢？她猜，是她得有事出门，而周启扬又不去补课班，所以，她打算找周柳去她家帮她看儿子。“唉，怎么从伴读变保姆了？”周柳心中叫苦。她虽然不愿意去，但又不好意思得罪周启扬的妈妈，想着周启扬家离自己家也近，总比去补习班方便些，再者还能赚点儿外快，于是勉为其难说：“好吧，周阿姨，我一会儿就到。” 周启扬的妈妈把住址告诉了周柳，就挂了电话。 虽然周柳家离周启扬所住的别墅区很近，可周柳从来没向这边走过，这个小区内都是私人别墅，也算是他们这个地方的富人区了。小区门口守卫森严，周柳报了周启扬家的门牌号，保安给周启扬家里打了电话，这才让她进去。 周柳站在镂空浮雕的大门外，按了门铃，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给她开了门。 “小周老师吧，太太和少爷在屋里等你很久了，随我进来吧。”那中年妇人对周柳说。周柳心里偷笑，“太太”、“少爷”这种称呼真是别扭，又不是旧社会，周启扬一家人毛病真多。 穿过长长的院子，终于走进周启扬家，她惊的就快掉了下巴，豪华的大厅，辉煌的装饰，像是走进了一座中世纪的古堡，这样的地方周柳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之下，称得刚才的称呼也不那么突兀了。 周启扬的妈妈穿着华丽的皮草外套，笑盈盈地走向周柳，说道：“周老师，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出门，启扬的爸爸也不在家，你就在这儿待着，有什么需要和翠姐说一声就行，吃的喝的什么的，你随意，不用拘束。启扬，在楼上呢，你上楼看着他点儿，如果他要出门，你也跟着他点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她急匆匆地走了。 周柳尴尬地笑了笑，周启扬的妈妈哪是在请老师，而是再请保镖啊，周柳就是监视她儿子的保镖！带周柳进来的中年妇人对她笑道：“小周老师，你叫我翠姨就行，我就在楼下，有需要您就叫我就好。喝水或者吃水果什么的，你尽管叫我。” “不不，您太客气了，翠姨，这些我可以自己来，您忙您的吧。”和翠姨客套几句后，周柳就上了楼。 步上楼梯，她才意识到，他家这么大，周启扬的房间是哪个，她又不知道。还好他家也没人，于是她高声道：“周启扬！周启扬！”他应该能听见。 周柳在二楼的大厅转了一圈，喊了好半天，周启扬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周老师，你来这么早干嘛？我回笼觉还没睡完呢。” “这都九点多了，还睡，快起来吧，把你书都拿出来，咱们上课了。” “啊！你这么认真干嘛？我妈就是让你来看着我的，只要我不出去惹祸就行，你不用这么尽责。” “我也不想对牛谈琴，可咱俩总不能大眼瞪小眼的对坐一天吧，那更无聊。总得找点儿事做。” “那我宁愿和你对坐一天，也不想学习。” “唉，不思进取！”她看着他蓬乱的头发，惺忪的睡眼，歪扭的衣领，弄得她也没了给他讲课的兴致。“你感冒是真的吗？” “假的，我不想去上课，找的借口。我妈怕我溜出去玩，所以想到这个方法，找你来看着我的。”他无奈道。 周柳轻叹一声“唉！早上老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挺开心，本来以为不用去补习班对着你了，结果，还是没能摆脱你。” “这话我也刚好想说呢，天天这样无聊死了。以后，补习班就剩我一个，更是无聊透顶。”他说完也是一声长叹：“唉！” 周柳对他笑道：“咱俩算同病相连了。” 他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眼，同声又是长叹，“唉！” 周启扬道：“周老师，你想想办法，帮帮我，我想回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我的同学，朋友都在学校，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补习班，与世隔绝，真没意思。而且，六月份就毕业了，到时候各奔东西，以后，我就没机会和同学们在一起上课，一起玩儿了。” 他说的可怜，周柳也跟着伤感起来。她也是个要毕业的人，他的痛苦她能理解。 她道：“我也想帮你，可我也做不了什么，老张才是你的班主任，你跟她说比跟我说有用啊。” “跟她说的通我也不会跟你说了。她满脑子都是钱，见我家有钱，就在我妈面前告状，说我打架、欺负同学、不听话，还闹到校长那里差点要开除我。其实，她就是想让我去她补课班，这样，她就能从我身上赚钱。我妈怕了，就听了她的。” “那学校那边她怎么说的？你又没被真的开除，这么久不回学校上课，没人管的吗？”我好奇道。 “全校学生三四千人，校领导怎么可能个个关注，一个两个不去上学，只要班任不说出去，谁会管你啊。” 周柳回想自己高中时候，三年下来，也只是在每年开学典礼上能见校长一面，这样想来，他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是，老张说那些事情，你要是没做，也不可能被她抓住把柄啊。” 他沉默不语，我看他心虚的表情，调侃 分卷阅读29 道：“你的那些同学巴不得你别回去呢，老张这么做，也算顺应民意了。” “切，学校里爱挑事儿的人多了，又不仅仅是我一个人。那些女生都眼巴巴地盼着我回去呢，我不在，他们的情书都不知道该送给谁了。” “哈哈，你怎么这么自恋啊！”周柳笑道，“其实，你想回学校，也好办。周阿姨对你要求多低啊，不要求你学习，只要求你学乖一点，老实本分一点，这不难做到啊。她刚才还叫我看住你，其实，就是怕你出去惹上那些社会混混，比如说你的那位朋友，叫英哥的。” “可你也知道我……”他正要辩驳，她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有分寸，可你妈妈不知道啊。你历史也不清白，现在无论你如何向她保证你会听话，她也不会信你。” “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都和她说了无数回了。我对天发誓保证不会在打架，她也不信我，不让我回学校。” “说的不行就用做的呗。你的话已经不起作用了，保证还不如让她看到你实实在在的改变，言语永远不如行动来的有效果。” “那我要怎么做？” “你这样问我，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照我说的去做啊？” “嗯嗯。”周启扬连连点头答应，“只要能回学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快说来听听。”他急道。 她正色道：“学——习——！” “不是吧，没别的方法了？她又没要求我学习啊。”周启扬失望道。 “天下没有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学习成绩好的。你也是太不上进，让你父母没了指望，所以，索性就不管了。如果你想他们对你改观，就得从学习入手，当然，不要求你成绩突飞猛进，只要能让他们看到你学习的姿态，了解到你一心向学，而不是心思想着别处。那自然就会相信你的保证，放你回学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装一装学习的样子吗。” “我可没有让你假装学习啊！我……” 他拉过她，打断了她的话，“哎呀，效果都一样的吗，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我是假装还是真学习。走吧走吧，咱们这就去实施战术。”他将我拉进书房，按坐到椅子上，“等我！”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冲楼下大喊道：“翠姨，帮我煮两杯咖啡拿上来。” 周柳无奈轻叹：“还真是幼稚！” 为了表现自己的刻苦，一上午，周启扬向翠姨要了四次咖啡。他手掌托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书，无论周柳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几句，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反正，除了去上厕所，他一直稳坐如山，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周柳已经很欣慰了。 晚上的时候，老张给周柳打电话，通知她暂时不用回补习班，因为周启扬要在家养病，最近都不回去上课。周柳猜到自己的方法起了作用，也许，周妈妈看到她给周启扬上课，周启扬反而变得积极好学，而且补课费还比老张的便宜，所以，想先换个路子来管教周启扬了。 果然，第二天，周启扬的妈妈又给周柳打来电话，让她去家里给周启扬补课。 周启扬一见周柳就兴奋道：“周老师，你的方法果然有用，昨天我妈心情大好，还夸我了呢。就是我咖啡喝太多，昨晚上一直失眠，没睡好觉。” “谁让你拼命的喝，戏做的有点儿过，你在这样，容易被发现。” “你说的对，这不是长久之计，我的胃也受不了啊。” 周柳无奈道：“你怎么就不能把骗父母的心思用在学习上呢。我给你讲的时候，你只要稍稍的用一下你那尊贵的脑袋，听一听，想一想，就可以了。反正都要坐一天，你就不能真心学点儿东西。” “我也想啊，可我一认真，就犯困。” 周柳拿他没了办法，“算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家的钱我拿的也不冤枉。现在，我只盼着周阿姨快点让你回学校，这样子讲课下去，我快疯了。” 分别 十七章 事情来的比周柳预想中的快。给周启扬当家教的日子持续了不到半个月，这天，周柳接到了张老师的电话，让她去趟补习班。当周柳匆匆赶到补习班，却在楼下碰到了周启扬。 他好奇问她道：“你怎么来了这里，现在，你不该在我家里等我回去上课吗？” 周柳道：“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是老张叫我来的。那你怎么在这里？” “哦，对，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妈同意我回学校了，补习班也不用读了，我这就是来跟老张当面说一声。过两天，我就可以回学校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 “太好了。”周柳开心道，“那我猜到老张来找我干嘛了，补习班没了人，她也不用请我了，应该是找我谈辞退我的事。终于可以和你说再见了。” “你就那么讨厌见到我啊？”，周启扬笑问。 “当然，给你讲课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无聊的事。补习班的事告一段落，等你回了学校，我也不 分卷阅读30 用再去你家看着你，这样真好！” “可你也赚不到钱了啊，带我这样的学生，钱最好赚了。” “我又不缺你那点儿钱。切”说完，她和周启扬摆摆手，向楼上走去。 周柳一进门，张老师阴沉着脸冲她道：“小丫头手段挺高啊，我真是小看你了。” 张老师的冷嘲热讽让周柳不知所措，“张老师，你什么意思啊？”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什么意思啊？故意砸我饭碗是不是？” “张老师，如果我没猜错，你找我来是打算辞了我是吧？反正过完年的这个月我也一直没上班，咱俩账务两清，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周柳不知老张冲她撒的是哪门子的气，她虽也心中有气，但想着反正也是不干了，何必跟老张多费唇舌纠缠，惹自己不开心呢，于是，转身欲走。 张老师突然叫住了她：“别走啊，我叫你来就是要和你说清楚，我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我和你有什么仇，工资不差你一分吧，你怎么能在我背后捅我刀子呢？” “张老师，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明白。” 张老师讽刺地笑道：“你还真会装啊。昨天，周启扬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这段日子，你一直在给周启扬当家教，她还夸你来着，说周启扬很听你的话，也开始认真学习了。所以，她觉得周启扬有你一个老师就够了，可以回学校上学了。” 周柳立马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去周启扬家给他讲课的事情，老张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等同于撬老张生意，这背后捅刀就是这个意思了。周启扬的妈妈真是精明，老张是周启扬的班任，她不好跟老张直接说，不让周启扬回补习班上课，而是利用了周柳。她帮周启扬向老张请假这段日子，也没提周柳去她家补课的事儿，而周柳也一直稀里糊涂，总以为张老师是知情的。站在张老师的角度看，确实好像是周柳在中间搞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周启扬的妈妈放弃了补习班而选择了周柳。 周柳怒火上涌，也不甘示弱：“哎呦，张老师，我帮你□□你的学生，为你这个班主任省了不少事儿，现在，他肯用功学习，你应该开心的呀，可我看你，怎么那么生气啊？” “我……”她说不出话来。对于挣不到周启扬的钱的原因，以她的身份，实在无法开口说出。 “张老师，你为人师表，应该受人尊敬。可现在，你的行为，让我很鄙视。李杰是你班的学生，你身为她的班任，他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对他漠不关心，只知道催他缴你的补习费。对于周启扬，你明知道他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还逼他上你的补习班，收他那么贵的学费，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他们是学生，不是你挣钱的工具，他们理应坐在教室里上课，可你剥夺了他们上学的权利，你自私贪婪，你不配做一个老师。”终于，周柳忍不住，把她积攒已久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张老师无言以对，气的满脸涨红。周柳心想，“既然发泄完毕，就来个脚底抹油，赶快闪人，不然，这老家伙一会儿发起狂，在冲过来打我。”未等张老师反应，她转身快步走出补习班。刚出门口，就见到周启扬。 “你，你不是走了吗？”周柳大惊道。 周启扬没回答她，只是向她做了“嘘声”的手势，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拉着她，二人迅速向楼下走去。 远离了张老师的补习班，周启扬终于开口道：“周老师，你刚才的话说的那叫一个解气啊。我得为你鼓鼓掌。”他拍起手来。 “哼，我替你当了坏人，这口窝囊气我还没处撒呢。你来的正好。”说完，周柳握紧拳头，向他的肩膀挥了几下，他没有反抗，任凭她的捶打。 “你，你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好了？”看他失常的样子，她问道。 “你帮我回到学校，又为我受了冤枉气，我只是让你打几下，撒撒气，有什么关系。”他微笑道。 周柳见他冲着自己的笑脸，天真烂漫，怎么突然变得和林悦的笑容一样暖人好看了呢？这，这不可能，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清咳几声，然后开口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又回去了？” “我猜到老张对你不会有好话的。刚才她跟我说话的时候，脸色就一直很难看。但碍于我家的势力，她也不敢冲我发脾气。可你就不同了。我担心你，所以跟上去看看。” “你，你担心我啊！”周柳心里一暖，脸颊也跟着发起热来。虽然知道他不会有别的意思，而她也不可能喜欢他，可是，一个帅哥站在面前一脸认真的说关心她的样子，确实足够撩拨人心的了，有些脸红心跳，也是正常反应，她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周启扬倒是没有多想，“对呀，她说话一向难听，我怕她为难你，就躲在门外偷听，想着随时冲进去帮你的。可是，你也毫不示弱，阵势一点儿不输，就不需要我了。” “谢谢你，刚才没把你打疼吧？” “没有，你那点儿力气，就像小猫抓痒痒似的。”他笑道。周柳也跟着笑起来。可能是因为二人心里都清楚，今天 分卷阅读31 之后，他俩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于是，二人对对方都客气很多。说也奇怪，之前虽然嘴上说，不想见到周启扬，可如今真的实现了，周柳反倒莫名伤感。不知周启扬是不是也这样想。 周柳和周启扬的分别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感人场面，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只是互道了一声再见，便各奔了东西。就如同五年后的再次相遇，他们也只是互问了一声“怎么是你？”便又忙起了各自的事情。 相亲 刚毕业的时候，周柳在一家小型的公关公司打工，由于她们家这儿是个小城市，公司接的活儿基本都是些小商铺的开业庆典活动。公司人也少的可怜，算上周柳只有六个，还有一个是老板，从前期策划到后期布置，只有他们五个人忙活着，有活儿了谁都不闲着，也不管分工了。刚开始找到这份工作，周柳是以文案策划的身份被聘用的，还有一姑娘是管账的，可到后来，由于人少活儿多，她俩也跟着搬起器材设备，做些场地布置的工作了。 周柳那时就想着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考公务员，可忙起来哪有时间学习。在她家乡这样的小城市来说，只有做机关单位的工作才算是体面的工作，被认为是正经的营生，对找个好婆家也比较有利。这话是周柳的老妈说的，可周柳刚毕业那会儿并不以为然，直到她加入相亲大军后，才领悟到这个中真谛。 周柳的第一次相亲经历并不愉快，当时她的公司正忙着一个商铺的开业活动，周柳一整天不是里里外外搬桌椅，就是爬上爬下挂横幅，忙的四肢乏力，灰头土脸的。本来想推掉晚上的相亲，可男方是个部队的军官，这次回家也只有两天假期，时间紧迫不容她拒绝，没办法，她下了班都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就直奔相亲地点。 周柳对男方心存歉意，毕竟她的着装不整，第一次见面都是失礼于人的，于是，一见面，她就向对方连连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公司今天有活动，我忙的顾不上换件衣服来，穿的随便了，你别介意啊。” 本想即使他心里介意，但总归第一次见面，出于基本礼貌也不会说些什么，最多就是看不上周柳，那也正合她心意了。可没想到，对方冷言道：“你要是不想来相亲就直说，这算什么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让你来耽误的。”那口气，就像周柳大学军训时的教官。 “我之前可是给你打过电话，说我工作忙，是你非要见的。”周柳委屈道。 “你不会和你们领导请个假，早点下班，准备一下吗？”男方严肃道。 周柳心中愤愤，本来她也没打算和他相亲，是他那边不停打电话催促，她想着是长辈介绍也不好拒绝，礼貌上来吃个饭应付一下。她心中暗念，“他以为他是谁？让我丢下工作只为和他约会，这世上，只有林悦才能让我卖这么大的面子。” 她气愤道：“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总不能为了和你相亲就耽误我的工作吧。” “嘭”的一声，周柳吓了一跳，原来是男方拍起了桌子，“你这什么态度，明明是你错了还在狡辩……”邻桌的人向他们这边看来，周柳只觉十分丢脸。 周柳也生了气，开口道：“你这跟谁耍官威呢？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兵，少跟我大呼小叫的。”说完，没等周柳要走，男方先站起了身，“哼，真是没教养，这饭不吃了。你先回家去好好学学什么是礼貌，在出来相亲吧，免得耽误别人。” 她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眼见他昂首阔步的走出餐厅，留下周柳一人愣在当场只觉莫名其妙。 第一次的相亲以失败告终，虽然周柳觉得错不在自己，可她老妈觉得，错就在她这儿，而且归根结底，是她的工作上，要不是她忙的没空打扮自己，也不会相亲不成。 周柳毕业后在那家公关公司工作了一年多，每天忙得东奔西跑，工资少的可怜，至于学习，更是顾不上，所以，头两年的公务员考试，也只是去跑了个过场。她早就想辞职，可一想辞了工作就是名正言顺的在家啃老，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和父母提辞职的事儿。直到这次相亲之后，周母先张了口，她老人家觉得周柳的工作天天在外面跑，没挣到钱不说，确实也耽误学习和谈恋爱，所以，周母让周柳辞了工作在家安心学习，这正和周柳心意，于是，她痛快地辞了职，开始了待业在家的日子。 第三次公务员考试周柳又失败了，周柳老妈开始着急，眼见周柳年龄越来越大，周家二老朋友的子女也都有结婚的了。周母觉得，工作和男友，周柳总得占上一个，于是，又开始四处打听，托人给她介绍对象。周柳虽然不情愿，可天天在家游手好闲，吃穿父母的，只得遵从母上大人的安排去相亲。 可怜的她，又开始了漫漫相亲路。相了几次都没有碰到合适的对象。原因不外乎是他们互相看不上眼。男方大部分都是嫌周柳没有工作，而周柳，心中只有个林悦。虽然理智告诉她，林悦和她终是有缘无分，可是每次去相亲，她都不自觉得拿他们和林悦比较，这么一比，当然谁都不会看在眼里。 这种情况持续到赵博然的出现，才终止。周 分卷阅读32 柳已经不记得他是我第几个相亲对象了，但是，他是难得能和自己聊得来的。赵博然是南方人，一毕业参加了国家的公务员考试，考到了周柳家这边的国税局工作。周父的一个老同学是他的领导，通过这层关系，他们有了这场相亲的缘分。 赵博然个子不高，和他第一次见面那天，周柳脚蹬六厘米的高跟鞋，甚至比他还高出一点点，这让他很受打击，于是，心里就早早把周柳pass掉，这是他后来告诉周柳的。 赵博然在北方待不惯，他又是家里独子，不想抛下父母背井离乡留在这儿。所以，他想先稳定工作，攒够了钱，就辞职回老家创业。他没有在这边安家的打算，之所以出来与周柳见面，也是不好剥领导的面子。他是个实在的人，第一次见面，也没找别的借口，直接将这些话告诉了周柳。 对方如此坦诚，周柳也和他坦白，说明了自己也没有和他交往的意思。后来，他俩成了朋友。赵博然在这边没什么认识人，赶上个节假日连出去玩儿的朋友都没有，于是，周柳和孙晓雀平时有什么活动，也叫他一起。久而久之，熟稔起来，周柳对他动起了别的心思。当然不是对他有意思了，而是周柳想到，她家里每天催她相亲，她实在烦的厉害，不如叫赵博然假扮自己男友，这样也省下很多烦心事儿。 赵博然刚开始是坚决不答应的，可架不住周柳威逼利诱，以绝交相要挟，他才勉强答应。后来，赵博然以周柳男友身份经常被周柳父母邀到家中，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也乐得这么蹭吃蹭喝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一次在周柳家吃饭，周母突然问赵博然，打算什么时候带周柳回老家见父母，这可把周柳和赵博然吓坏了。周母的意思，就是在催促他俩结婚。 周柳谎称自己工作未定，现在应以学习为重。当时眼见又一次公务员考试来临，周母也就没再提让他俩结婚的事儿。但是赵博然心有余悸，整整几个月不敢再登周柳家门。 号称八卦圣女的孙晓雀也没逃脱相亲的命运。她第一次相亲就因没有固定工作而被相亲对象嫌弃，即使她很漂亮，这更让周柳看清社会的现实。 可孙晓雀经济条件并不差，她大学是学园林设计，毕业后混迹于一些园林公司打工，混了两三年自己有了一些经验，就辞了工作当起自由职业者。也就是给一些园艺公司画设计图，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按项目赚钱。画一张图挣的钱就够她吃上个小半年的了。周柳很羡慕她这样，又不缺钱花又自由，而她也羡慕周柳，因为只有一个赵博然，却被周柳抢先占了当冒牌男友。 孙晓雀只相了一次亲就坚决的再也不去相亲了，也是巧，让她遇到个奇葩，相亲还是家长跟在身边。对方母亲一听孙晓雀工作不稳定，就拉下了脸，问她一个月能赚多少。孙晓雀的脾气哪能忍这口气，差点儿没和对方母亲打起来。 孙晓雀后来跟周柳抱怨：“我还没嫌他儿子长的丑呢她倒先嫌弃起我来了。我就是一分钱都不会赚在家啃老啃一辈子，我父母也养的起我，凭什么嫁到别人家就要我赚钱了。那这样干嘛还要嫁人？倒不如我自己赚钱养小白脸，还逍遥快活呢。”虽说是在气头上的话，可周柳听了却觉得很有道理。也跟着感叹起现在的男人真是过分，即要求女人可以工作赚钱，又要求女人可以操持家务。 五年后 周柳眼前累了两摞厚厚的案宗，这是她所在的科室上一季度所承办的起诉案件，依照周柳上司马卫东检察官的吩咐，她要写一份工作总结，以便他下次在会议上向领导作报告。 去年，周柳凭着她第二学位法学专业，考到了她们市的检察院，做起了检察官助理，名字高端了点儿，其实就是检察官的秘书，根本没有独立的办案资格。当时，她被分到公诉科第二科室，虽然，名义上周柳跟着马卫东，只是他一个人的助理，但事实上，他们科室人手不够，而周柳又是资历最浅最年轻的一个，所以没办法，很多打杂跑腿的事情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周柳家里人很开心她能在检察院上班，既然事业已成，又开始催促她和赵博然结婚。周柳以工作忙为由一直推脱，可这话确实不假。周柳本科专业不是法律，又没有国家的司法证，工作经验也不足，在检察院工作真是举步维艰，有时案宗都看的不甚明白。要不是她考试那年检察院缺人，也不会破格招录她了。这一年来，她不仅忙着工作，还要备战司法考试，虽然这不是她的志向，但既然已经得到了检察院这种人人艳羡的工作，拿不到司法证，她就只能在此处当一辈子的小助理。如今年轻倒还说的过去，但总不能四五十岁的时候还要给年轻的检察官们当助理吧。于是，周柳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每天忙活着，周围人都羡慕她工作体面，可她却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 赵博然最近联系上了他老家的一个同学，他的那位同学自己开了公司，邀他回去帮忙。赵博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最近正忙着办离职手续，最晚下个月底就要回老家了。关于周柳和他的事情，周柳要如何向家里说明呢？想到这里，周柳长叹一声：“唉！” 分卷阅读33 侯明辉刚巧走了进来，“瞧把你累的，哀声叹气的。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科新来个书记员，以后，你能轻松点儿了。”候明辉年纪和周柳差不多大，他是科里负责计算机系统维护的，副业就是扩散消息的喇叭筒。电脑平时问题不多，他也就以工作名义各个办公室瞎转悠，没什么正经事儿，天天闲的很。 “不是工作的事儿让我叹气的，而是私人问题。不过你刚才对我说的，也确实是好消息。” “私人的！什么问题啊？反正你们马检不在，跟哥聊聊。” “聊聊你也帮不了，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别到处瞎聊骚小妹妹啊。对了，你刚才说新来的那个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啊？” “男的，今年才23岁！” “太好了，来了个比我小的，还是个新人，我终于熬成前辈，有人供我使唤了。” 侯明辉笑道：“你高兴太早了，你也不想想，咱们院里最近也没有对外招人的考试，他这种空降部队，身世绝对不简单。能是被你使唤的主吗？我听说啊……”说到这里，他向周柳低了低头，轻声道：“听说啊，他是卓仕酒店的太子爷。” “卓仕！那又怎么了，他家有钱，可这是公家的地盘，他也不能横着走啊。” “这几年，咱们市办那么多论坛、交流会什么的，都是借着卓仕的场地，政府的人都得给他家面子呢，咱们院里也不能得罪啊。” 周柳奇道：“那这就奇怪了，如果真像你所说，他家条件那么好，那他干嘛来这儿当个小小书记员啊，他一个大少爷，不会缺这点钱吧。” “也许人家就是来体验生活的，谁知道呢？”侯明辉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博然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个烦心的。这个空降到此的富二代，如果占着工作岗位当甩手大少爷，什么事都不做，真正能做事的人又进不来。那岂不工作都压在她一个人头上。“唉！”周柳又是长叹一声。 “咳咳……”几声清咳使周柳和侯明辉转过了身，向门口看去，一瞧，吓的她一机灵，是马卫东回来了，周柳怕他听见自己和侯明辉的谈话。侯明辉也一脸惊恐，但转瞬就换了张笑脸，“马检啊，刚才小周电脑出了点问题，我来帮她瞧瞧的，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我先走了。” 马卫东点了点头，也没说别的，周柳心石落下，看来他并没听见什么。 侯明辉出了门，刚才有他站周柳面前挡着她的视线，她竟没有发现，马卫东身后还有个人。侯明辉一走，周柳终于与那人打了个照面。二人皆是一惊，异口同声大呼道：“怎么是你？”这人正是周启扬。 周柳一直觉得她家乡城市小，但竟然小到这个地步。补习班一别之后，有五年了，虽然他们二人家住的近，可五年来没再见过面。后来还是听杨璐璐说，周启扬高考没有参加，直接被家里送到英国留学了。想不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周柳有些兴奋，那感觉，像是与老同学重逢一样。周启扬也一脸欢愉，他俩相对无言，只是傻笑。 马卫东疑惑道：“你们认识？”他俩同时点了点头。 周启扬先开口道：“她，她是我。”他停顿片刻，又继续道：“她是我堂姐，我一个远房叔叔家的女儿。”他的话让周柳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成他堂姐了？虽不知他为何这样说，但在马卫东面前，她不好反驳他，于是，尴尬地笑了笑，以作默认。 马卫东开口道：“怪不得，你俩都姓周，原来是亲戚啊！这下好了，不用我介绍了。” 周柳心中苦笑，马卫东这世上姓周的人多了，想不到我俩姓氏的巧合，刚好圆了周启扬的谎话。她道：“马检，您带他来是？” “哦，是这样，周启扬啊是新来的书记员，以后呢，就帮帮你工作，打字做案件记录这些你就交给他吧，我看你一小姑娘也挺累的。你们俩既然认识，以后工作起来更有默契，你们小姐弟好好配合啊！”马卫东笑道。 周柳尴尬地点了点头。想不到，虽然她与周启扬缘尽师生情谊了，但此刻，竟然成了同事。 戏弄 周柳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终于熬到了晚上下班。她和周启扬还算有默契，谁也没有先走，待到马卫东走后，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俩个，周柳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周启扬，你今天为什么跟马检说我是你姐呢？明明我是你老师才对。” “我刚开始是想这么说来着，但心里总觉得别扭。” “撒谎你就不别扭啊，你怎么一点儿没变呢？”周柳厌恶的口气道。 周启扬辩解道：“我在为你着想啊。我总觉得你不算我老师，以前嘴上奉承你几句，可我心里没把你当过我老师，而且，我更不想提我补课那时候的事儿。那还能怎么解释咱俩认识？这机关单位都好拉帮结派的，表面上风平浪静一派祥和，其实背地里各怀鬼胎，互相较劲的。我想着吧说你是我姐，这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以后咱俩就是一伙的，有我罩着你，也没人敢欺负你呀，你说我这是不是在为你着想？” 分卷阅读34 “我不觉得有人欺负我，需要你罩着啊。你当这里是学校啊？”她无奈道。 “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快一年了。” “怪不得，还是个职场菜鸟呢，这社会复杂，人心险恶你还没有见识过呢？” 她见他装作老成稳重的样子实在可笑，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你今天才来上班，工作经验只有一天，还敢在我面前当老师啊？” “唉，你还真不要把我话当玩笑。虽然你上司是马卫东，可是不是这里所有人都敢使唤你干活，即使不是你的工作他们也会丢给你做。甚至，打水扫地跑东跑西，都是你一个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觉得这算什么欺负我，我是新人，又是年龄最小的，多干点儿活也没关系啊。谁不是从新人熬过来的，大家都有这个过程的。”她满不在乎道。 “你倒想的开，就怕到时候有锅也先给你背。” “这几年不见，你长了不少心眼啊。”她假装佩服道。 “行了，知道你这是在讽刺我呢。” 她轻笑：“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公务系统的人都是吃国家的饭，工作好与不好照样拿那些工资，竞争压力没有私人企业那么大，所以，暗中较劲背地使坏什么的，没那么多的。” 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算了，不说这些，咱俩这么多年不见，今天应该是好好吃一顿，叙叙旧才对。” 周柳一扫之前的忧虑，心情大好道：“行，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挑，我还没请你吃过饭呢，走吧。” 周启扬挑了一家他们这儿生意最火的烧烤店。夏季的夜晚，烧烤配啤酒是夜宵的最好选择。这家店是他们这个城市的老字号了，价钱亲民又好吃，每天晚上店门口都大排长龙，想吃上一顿饭，至少要等半个小时。 周柳对周启扬道：“咱们能不能换个地儿啊，我肚子饿的厉害，这里人这么多，排到什么时候能吃上啊？” 周启扬决绝道：“不行，我都没吃过，以前路过这儿都被飘出的香味儿馋的哈喇直流，早就想来吃，可我那些女朋友和你一样，都不愿意陪我在这儿排队等着。” 周柳顿时来了脾气：“哦，他们不愿意你就不吃了，我的不愿意你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呀？” “对呀，他们是我女朋友，我当然得顺着他们宠着他们了，你不是我姐吗？就得顺着我宠着我啦。”他笑意盈满脸，扬着头道。 “我简直想拍死你，顺着你还——还宠着你！我的天那！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到处乱认亲戚占我便宜，你个混蛋。”周柳一边说着顺势抬起手恶狠狠地拍了他几下，他又假装哀嚎起来，“哎呦，哎呦……” 最终，她拗不过他的少爷性子，还是陪着他排起了队。周启扬这家伙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故意作弄周柳，给她叫了份外卖。当时周柳正饿的缩着背站在队伍里。外卖小哥朝人群高呼道：“周柳小姐的外卖到，哪位是周柳小姐？”排队的人都左顾右看，一脸茫然。 周柳愣了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周启扬，他一脸坏笑，“你说你饿，我就帮你点的，还不去拿。” “你不留你的名字，干嘛留我的？”她气道。 “排队等吃饭，还要叫外卖，这事儿多新鲜呢？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脸那，反正也是你饿了，外卖给你叫的，当然留你的名字了。” 她气的别过头，假装没听见外卖小哥的呼喊。周启扬急地小声对她道：“快去拿啊，我已经网上付过钱啦。”她依然不动，周启扬趁周柳不备，推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跌出了队伍，差点没摔个跟头。周启扬笑的前仰后合，“哈哈……” 周柳扭头对他怒目而视，看着他嬉笑的样子，她只觉被他捉弄，心中又气又酸，本欲脱口对他大骂，可突然觉得他样子讨厌，连骂人的话我都懒得说出口。于是，周柳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周启扬冲出队伍，截住周柳的去路，“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没忍住和你闹着玩呢，你别不理人那。” 周柳还在气头上，没有理会他。 周启扬神情惶然，冲外卖小哥道：“我叫的外卖，你给我吧。”外卖小哥朝他递过外卖，他举到周柳面前，“好了，我接了，咱们回去继续排队，你边吃边陪我等。” 周柳终于忍不住怒气，开口道：“你这么戏弄我，还指望我陪你排队等啊？” “好了，你就别生气了，我也道过谦了。咱俩多少年没见了，难得重逢你就别耍脾气了啊。”周启扬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周柳拉向队伍。她使劲想挣脱他，可是根本拗不过他的力气。终于，他将她拉到了起初排队的位置。 周柳惊问：“你不会是要插队吧？” 周启扬没理会她，冲着后面的长龙大吼道：“各位朋友，刚才我女朋友跟我闹脾气，我为了哄她，才出了队伍，大家都看见了，我俩离开时间也不长，能不能行个好让我们再站回原来的位置啊。” “喂， 分卷阅读35 你怎么这么会胡说八道，谁是你……”周柳话说一半儿，脸颊上传来的冰凉之感迅速蔓延全身，使她整个人僵硬当场，下半句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是周启扬冰凉的薄唇，在周柳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好了，别生气了，亲你一下，原谅我吧。” “行……没事儿……可以啊……”人群此起彼伏的应允之声。 转瞬，凉意褪去，脸上燥热袭来，周柳心里又羞又恼，脑子却一片空白。周启扬把她拉回队伍，他看着周柳的样子，笑着冲她耳畔轻声道：“你脸红什么？不会是你都没被人亲过吧？” 周柳紧张起来，感到一丝窘迫，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赶忙回道：“你也太过分了吧，我有男朋……”话又说到一半，一颗鱼丸塞到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刚要出口的话。 身后一女生道：“你看人家男朋友又帅又体贴，怕女朋友饿还叫了外卖，而且还亲自喂女朋友吃，你学一学人家吗？” 周柳转过身一瞧，原来是她和周启扬身后排着的一对儿情侣，那女生正向男生撒娇地说着。她冲他们尴尬地笑了笑，就迅速扭回了头，冲周启扬愤恨道：“你戏玩过了啊。悠着点儿，别惹人家小情侣吵架。” 周启扬向她作出嘘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一点，我好不容易才回队伍里的。” 周柳无奈叹气摇头，这小子真会演戏，一定是从他那些女朋友身上学来的。 情动 周柳站在队伍里东张西望，正觉无聊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排队的烧烤店内走出，她冲那人叫唤一声：“赵博然！” 赵博然一抬头，看见了周柳，笑着走了过来，“这么巧啊，周柳，你也来吃饭啊。” “是啊，陪一个同事来。”她指了指了身边的周启扬道，“你最近忙什么呢？不找我和孙晓雀，也不怎么来我家了，我妈妈天天念叨你呢？” “下个月我离职申请批下来，我也该走了，这两天就和同事聚聚餐，算是道别。我想过两天再找你和孙晓雀，顺便去看看周叔和周姨。但是，我该怎么跟他们说咱俩的事儿。上次去你家，周叔从我们领导那儿听说我要辞职回家，还问我来着，我不想伤他老人家的心，就随便搪塞过去，可这事儿早晚得说啊。”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很久，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回来，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最后一次，再假扮一下负心汉，怎么样？”周柳试探道。 赵博然一脸难言之色。周启扬很会察言观色，贴近周柳耳畔轻声笑道：“你刚才要说你有男朋友，就是他吧？！而且，还是个假的吧？” 她对他的话满不在乎，反正她也没想瞒他。她和赵博然假扮情侣只是给我家里人看，单位里的人都知道她没有男朋友，周启扬既然和周柳是同事，早晚会知道。 周柳没理会周启扬，正欲开口对赵博然再施些攻势，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周柳姐！” 周柳不用转头就以猜到来人身份，这么甜的声音只能是张颖了，她是周柳老妈一个老同学的女儿，比周柳小五岁，人长得娇小可爱，从小就一张甜嘴。她也从店门口走了出来，一路娇笑着跑向周柳他们。出乎预料的是，她停驻到他们几个身边时，竟然，伸手拉住了赵博然的胳膊。 “你。你们？”周柳大吃一惊，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们俩个……什么时候……？” 周启扬站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周柳笑道：“哈哈，看来，负心汉都不用假扮了。” 周柳轻拍了下周启扬，以示他闭嘴，然后，有丝气恼地讽刺道：“赵博然，张颖什么时候成你同事了？” “周柳姐，你别生气啊，我们俩这也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关系还不太稳定，所以，是我不让他告诉别人的，再说，我俩要是公开了你怎么办啊？” “我知道我没权利生气，但总感觉像是被你俩骗了一样。你俩好像还是在我家里认识的吧？”周柳假装委屈，嘟嘴道，其实，心里早就没气了。细细看下，这俩人还挺般配。张颖正在南方读大学，赵博然又要回到南方，这俩人倒是合适。 赵博然点头道：“所以，你无意中当了红娘，我心里感激你。作为朋友，我也想帮你，我自己背个负心汉的骂名倒无所谓，可是，小颖家人和你家人都互相认识，我不想到时候被大家认为，小颖当了第三者。” 周柳听他说的有理，心中万分惭愧，他俩偷偷交往，多半也是为了自己。“对不起，这事儿怨我，要不是我让你假扮我男朋友，也不会这样。” 张颖安慰她道:“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有你的关系，我俩也不会认识。周柳姐，你别担心，我俩下月一起走，这事儿咱就对谁都别提，时间久了，你就和家里说你俩感情淡了分的手，不就结了。咱们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的，他们会理解的。你现在与其愁眉苦脸，倒不如抓紧时间，把握机会，赶快在找一个啊。” 张颖对周柳笑说的档口，眼神瞟了周启扬一眼。周柳明白她话中意思，对她笑了笑，“你 分卷阅读36 想多了。” 赵博然和张颖走后，周柳和周启扬队排了没多久，终于有了位子。 费劲千辛万苦才吃上这顿饭，大少爷却皱起了眉头，唉声叹气起来。周柳无奈道：“你又怎么了？都随你愿吃上烧烤了，你拉着脸干什么？” “唉，也没有多好吃呀，枉我站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你看看！”周启扬拿起一串肉向周柳展示，道：“这上面的肉还没我小手指肚大呢，一口吃下去，我都没吃出什么味道来，还不如吃牛排过瘾呢。” “大少爷，这是烧烤店，不是西餐厅，人家总不能给你串一大块儿牛排上来吧。你快别挑剔了，填饱肚子得了。”她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莫名烦心，过了五年了，这家伙身上的顽劣气质一点儿没脱，只是面貌上变得成熟了些。她无奈感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越长越讨厌了呢。” “明明是越长越帅了，切，你审美还是那么差啊。看你穿的……”他嫌弃地眼神在她身上上下移走。 “穿的，穿的怎么了？”她不自在道。 “你以前是土，现在呢，土的都成配套了。你那头上戴的什么东西啊？”说着，他站起身，朝周柳头上拂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呢，额上的发箍就被他抓落，几缕碎发飘了下来。 他盯着她的脸，满意笑道：“这样好看多了。” 被周启扬盯的浑身不自在，周柳感到热气又要溢上面颊，于是，微侧了下头，掩饰羞涩。 “你脸那么大，得用头发遮一遮。”他笑道。 顿时，她羞意全无，气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发箍还我。” “你就别戴了，真的不好看。” “我每天要看文件，拿它挡住头发才不会碍眼。臭小子，快还我。”她手向他抓去。 他一笑，“咣”的一声，将她的发箍扔进了垃圾桶里。 “啊！”周柳大怒，“你竟敢把它丢了，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丢啊，混蛋……”她再也坐不住，眼见他抛丢她发箍的白皙手掌此刻正在她面前轻拍，配合着他的笑声，使她更加觉得那只“罪魁祸手”可恨。 周柳一把夺过周启扬的手，张嘴就咬，他反应不及，疼的大呼一声：“啊！——撒嘴，撒嘴啊啊啊——”回声嘹亮，旁边的人都齐刷刷向他们俩看来。周柳觉得大仇已报，松脱了周启扬的手，哈哈大笑起来。 “五年不见，你进化成狗啦，怎么咬人那？”周启扬抚着他手掌上的一排齿印，吃痛道。 周柳心里终于解了口恶气，对他笑道：“你先是说我土，又丢了我的东西，我得给你点教训。臭小子，还说罩着我，我看就你在欺负我。” “你别总臭小子臭小子的没完没了，人家有名字的。再说，我现在可不是你学生了，而是你同事，以后说话你得注意点儿……” “说到同事？我就奇怪了，你怎么来检察院上班了。听说卓仕酒店是你家的，是不是真的？我之前只知道你家里很有钱，但也从没打听过你家是干嘛的。” “是真的。你听说的没错。” “你家这么有钱，你来上班总不会是为挣钱来的吧？” “还不是以前那套，我爸妈想找个地方管着我呗。他们嫌我在家碍眼，我出去玩呢他们又怕我惹事，之前在我家酒店上班我和一客人打了起来，我爸就不准我回去了。他想着公家地界儿我能安分守己点儿，就找人把我送进来了。” “唉！真是不公平，我费尽力气考进来的地方，你家里人却当这里托儿所了。”周柳气道。 “你竟然把我比作幼儿园的小孩儿！” “差不多啊，虽然你23岁，但是和三岁小孩儿似的，还需要父母看着管着。” 周启扬心中苦闷，没有反驳。 “那你为什么和客人打架啊？”她继续问道。 “那个色狼，调戏我们酒店的的服务人员，刚好被我瞧见，就把他揍了。”他义愤道。 “你刚才还调戏我呢，好意思说别人色狼啊。你也该吃我拳头的。”周柳想到刚才他亲她脸的事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周启扬一脸坏笑，扬声问道：“调戏？什么时候啊？” “就你刚才亲我，还说我是你女朋友。”周柳一时情急出口，说完之后，惊觉这话暧昧，心中即羞涩又气恼。 场面尴尬起来，二人皆是沉默。周启扬刚才还满脸堆笑，此刻却盯着周柳面无表情。周柳浑身不自在，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还是周启扬打破僵局先开了口，“周老师！” “奇怪，他之前还说不想叫我老师的。”周柳心想。 “对不起，我刚才情急，对你没规矩了点儿，你别往心里去。我敬你杯酒，当是赔罪。”说着，他向她举起酒杯。 周柳见他道歉的话说的诚恳，于是也坦然了，端起酒杯和他的一碰。接着，周启扬向周柳大倒苦水，诉说起留学的生活是如何如何的无聊，英国的东西是多么多么的难吃……让周柳大开眼界，心中感叹：“原来，外国的月亮不 分卷阅读37 比中国的圆啊！” 离家 二十二 周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超市虽然关了门，但是屋里灯却未灭，显然，周柳的父母在等她。周柳一进家门，周母一脸表情凝重，周父也神色怪异，凭周柳的直觉，一定有大事发生。可究竟是什么事，她却猜不到。周母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见周柳，就叹起了气。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周柳问道。 周母开口道：“你和赵博然是不是分手了？” 周柳大惊，“她怎么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听她的话也并不知道所有事，只是以为我俩分手，这也不算太坏。”于是，周柳点了点头，道：“赵博然不想留在这儿，想回老家发展，我又不可能跟着他走，所以就分了。” “可我上回问他辞职的事，他跟我不是这么说的。”周父道。 “他怕你俩伤心，这两年来，你们俩对他掏心掏肺，当他半个儿子，他当然对你俩说不出口，要和我分手回老家的话了。”周柳道。 话说此处，周母突然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活的这么委屈呢？你就和妈说实话吧，是不是那小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妈给你做主。” 周柳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发现了张颖和赵博然的事儿。她连忙上前解释道：“没有，妈，赵博然那么老实个人，怎么会做那种事儿啊，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俩和平分手的。” 周父道：“闺女，你不用护着他，替他撒谎了。爸知道你心里苦，你这一身酒气，还这么晚回家，是去借酒消愁了吧。这小子也太混蛋了，我们一家人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做对不起你的事。” 周柳心中叫苦：“天那，这误会更大了，我只是和周启扬喝了点儿酒而已，才不是去借酒消愁。”“不是不是”她赶忙摇头摆手，拼命解释：“你们也想太多了，我就是和一同事聊聊天，吃个饭而已，不是因为赵博然。” 周母道：“你不用说了，今天，那小子和你李姨家那闺女张颖逛街，都被你王姨看见了，她打电话跟我说的。你爸又打电话给你郑叔，打听了一下，他也说最近有个女孩儿总去他们单位找赵博然，听他形容，一定就是张颖。这对狗男女，竟然在我眼皮底下搞到一起。张颖平时看着乖巧懂事，想不到是个狐狸精。” 周母说张颖的那些话让周柳十分惭愧，她心里对张颖和赵博然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什么李姨王姨郑叔的，看来，真是不能小看长辈们的关系网，不仅覆盖面儿广，而且比狗仔还灵通。 “妈，你也别说那么难听，他俩确实在一起了，但，人家两情相悦也没什么错吗。” “这叫没错，她勾引别人男朋友这叫没错。我看，赵博然辞职回家，也是为了她。她不是在南方上学吗。” “不是这样的，人家赵博然老家在南方，回去是为了父母。” “拉倒吧，他这边工作那么好，前途无量，辞职回老家又能做些什么？以后混好了，把父母接来不也一样。我看，就是张颖搞得鬼，翘你墙角不说，还耽误了人家那么好个小伙子的前途。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要去告诉你李姨，让她好好管教管教她女儿。” 周柳一听此话，心中大叫不妙：“我妈脾气大，发起火来不是那么容易压住的。她还特别倔，认定的事儿跟她一时讲不通。”周柳拼命拦着，周母就是不听。“妈，我求你别去，这太丢人了，我俩都分手了，您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不行，我一定要去……”周家母女俩纠缠不休，周父还在旁边推波助澜，“柳儿啊，你别拦着，我俩一起去，给你讨个公道。……” 眼见这老俩口走出门口，她拦都拦不住，情急之下，周柳脱口大喊：“赵博然不是我男朋友！” 二老愣在当场，周父反应道：“我知道，你俩分手了，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从来都不是我男朋友。”终于，埋藏了两年的秘密，周柳说出了口。说完，她顿感轻松，长舒了口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母问道。 周柳知道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索性将埋藏心底已久的话全部说出口：“我受够了，受够你不停替我安排相亲，就好像我是你压在手里快过期的货，你急于将我脱手似的。我想一切顺其自然，找一个我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结婚过日子，而不是互相看条件挑来比去，像是做生意一样。所以，我让赵博然假扮我男朋友，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在给我安排相亲。” “这么说，你一直在骗我，骗我两年了。”周母气的脸色通红，高声道。 虽然害怕，但周柳仍坚定地，点了点头。 周母勃然大怒：“你个死丫头，竟然敢骗我啊！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我这条老命早晚得交代到你手上，你你……你快搬出我家，我不想见到你……”周母气的不轻。 周柳心知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于是，我默不作声，任由母亲的骂。且 分卷阅读38 听周母骂声如洪钟，周柳就放心了，这表示她无论如何气，也不会发生电视剧里那种气到晕倒吐血的情形。 周父站在一旁，看周柳的眼神不善。她心里清楚，这次自己连老爸都骗，他也很难帮她了。 这时，周父的爱犬豆包儿摇着尾巴，向周柳跑了过来，蹲在了她脚边。豆包儿是只哈士奇，三年前，周柳一时兴起，将它从宠物店买回了家。刚开始的几天，周父十分反对家中养狗。可没过多久，这小家伙也不知用了什么魔法，将周柳父母通通征服，尤其周父，当初有多反对养狗，今日就有多宠爱它。 周父一见豆包儿来了，对她道：“周柳，豆包儿一定是想拉屎了，你快出去溜溜它，不然它就要拉到屋子里了。”说完，我周父不停向周柳使眼色。老头儿终究心软了，听周母说要把周柳扫地出门的话，他还是没忍心，帮她打起圆场。 周柳领着豆包儿出了门，失魂落魄之下，不知不觉来到了附近的小广场。她走到一处长椅坐下，手机收到了周父发来的信息：“柳儿，你先多在外面待一会儿，自己小心点儿，我劝劝你妈。一会儿她气消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在回来。要是太晚了你等不住，就先去小雀那儿住一晚吧。” 豆包儿乖巧地趴在了周柳的脚边。她摸了摸它，道：“豆包儿啊，你姐姐我怎么这么可怜呢。我现在又困又累，明天还要上班，也不知咱家母后大人的气何时才能消呢。” 周柳靠在长椅上仰望着天空，夏天的夜晚，星星格外的亮，晚风拂来，周身凉爽舒服。她疲累困乏，眼皮渐渐沉下，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周柳被音响的声音吵醒，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彩色一片，原来是一群大爷大妈们，穿着喜庆的颜色，排着整齐的队伍，正在跳广场舞。她摸出衣服兜里的手机一看，8个未接来电，显示都是爸爸，还有一条信息：柳儿，你是不是去了晓雀那儿？看到短信速回电话。 “唉，我是在广场的长椅上睡了一夜啊！”看着老爸发来的短信，周柳自言道，“想来我一夜断了联系，他老人家一定很担心我。”于是，周柳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喂，你个死丫头，一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和你妈都担心死了，一夜没睡好觉。给小雀打电话她又关机。”电话那头周父关切道。 周柳笑了笑，到底是亲生的父母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老妈不气了？” “你这丫头，是不是故意使苦肉计的，你妈一看联系不上你，急的哪还有气了。”电话另一头的周父道。 “好了，你俩别担心了，我这不没事吗，我只是躺……”说到这儿，她犹豫了，这要是实话实说，免不了被父母训斥一顿，说她粗心大意之类的。而最主要的是，会让二老担心她是否着凉生病，还是不能照实说。 “我只是昨晚上太困了，一进孙晓雀家就睡着了，没听见电话响。”周柳道。 “她家那头怎么那么吵啊？好像是广场舞的声音呢” “哦，我已经从她家出来了，上班之前我得回家换身衣服啊，现在我刚好走到咱家附近这边的广场。”她说道。 “哦，那正好，时间也早，你带豆包儿多溜几圈，等它拉完晨屎再回来。”周父道。 周柳满口答应，“好的，您老就放心……”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狗呢？！狗呢？！狗呢？！…… 周柳还是提着行李箱，投奔了孙晓雀。孙晓雀听说周柳因为弄丢了她老爸的爱犬而被扫地出门后，乐的前仰后合。 “哼，豆包儿是我买回来的，应该是我的狗，我只是弄丢了自己的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生我的气。还赶我出家门。我和赵博然的事，他们都没撵我。真是人过的还不如狗了。我还没豆包儿重要呢。”周柳向孙晓雀抱怨道。 “不是啦，都有原因的，你先是得罪你老妈，又得罪你老爸，闯祸都连在一起闯，你老爸老妈才终于对你忍无可忍的，所以就……你就安心在我这儿住着吧，反正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没意思。”孙晓雀道。因为受不了家里的催婚，她一个人搬出家住两年多了。 如此，周柳与孙晓雀，开始了两条单身狗，搭伙过日子的生活。 背锅 早上一上班，隔壁的高检察官就来找周柳。周柳以为她只是来取昨天让自己帮她校对的那篇控词，可没想到，她还给了周柳钱，那大概是一星期前周柳帮她带的一份早餐的钱。那份早餐十几块，当时带给高检察官的时候，她对钱的事儿只字未提。 周柳心里憋屈，这十多块钱也不多，实在不好意思张嘴管她要，可给她带的早餐是大份的手抓饼，里面的香肠和鸡蛋加的都是双份，还有一杯豆浆，周柳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么奢华的早餐。周柳对这钱都不指望了，心里安慰自己就当给要饭的了，没想到高检察官还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连着几天，周柳渐渐发觉周围人的异样，他们不再什么事都丢给她做，平时说话也客气很多，这让她 分卷阅读39 在检察院的日子舒坦不少。她想，这与周启扬说自己是他堂姐的事情不无关系。看来，他说的话还真是有一定道理。而周启扬，比周柳还舒坦。他每天无所事事，偶尔打打文案，还都是写好的，只要动动手指将他们誊到电脑备份就可以。 “老马啊！你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冯科长怒气冲冲，推门而入。马卫东，周柳，周启扬三人立马停了手上的事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马卫东先是一脸茫然，但很快赔起笑脸，温声问道：“冯科长？怎么了？” “你也是院里老前辈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明天开庭的那个外国人的案子，你英文版的起诉书哪去儿了？”冯科长说的是马卫东最近接的一个抢劫案，其实，涉案金额不多，也没有太严重的人员伤亡，案子不算太大，但麻烦就麻烦在被抢的是一个老外。周柳所在的城市，虽说是个三线小城，但仗着有几处特色旅游景区倒也吸引了不少外国人前来。最近，市里正在忙着申报文明旅游城市的称号，而此次被抢的是一外国友人，解决不好很可能会影响到文明城市的评比，所以得到了她们领导的高度重视。这该死的抢劫犯也是混蛋，满街的中国人偏偏去抢老外，起码，自己人关上国门说话，丢人也不至于丢到国外去。 涉外案件毕竟是少数，周柳估计马卫东也是头一回接涉及外国人的案子。翻译这块儿向来都是问题多多。英文译成中文有多种译法，而法律要求严谨明确，名词的翻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很多法律术语又不是普通英语从业人员能够解释的清的，于是，聘请合适的翻译也是一个棘手的事儿，各个部门推来推去，谁也不愿多摊。马卫东以为警方那头儿会给提供翻译，所以没太把这事儿当回事儿，而警察那头儿只找了翻译录了证词，哪还会把翻译给他们找来继续翻诉状。外国人就爱较这种程序上的真儿，又看不懂中文，所以吵着要英文版的起诉书。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错误，可怎么就闹到科长那儿，周柳总觉背后有人在故意坑马卫东。 马卫东果然是老前辈，这种事情要换做周柳头上，早就吓得哆哆嗦嗦，立马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了，可他却淡定，假装沉思半响，然后开口对周柳道：“大周啊！前天我让你找人翻译那篇起诉书来着，你没找吗？”自从周启扬来了之后，周柳就改名叫大周了，小周变成了周启扬。 周柳大惊，“周启扬的话应验了，这老家伙竟然把锅甩给我，他什么时候叫我找翻译了？”她正紧张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意识到，前天自己并不在办公室啊！“马检，前天我跟着高检出庭帮她记录，不在办公室啊，您记错了吧？” 马卫东脸色有些难看，“哦，哦对呀，是小周，我告诉的小周，你看看，你俩都姓周，这大周小周把我弄糊涂了。”转而，他向周启扬道：“小周，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呢？” 周启扬反应快，连忙赔起笑脸道：“哎呀，是我，是我，冯科长，您别怪我们马检，是我一时粗心忘了，您骂我吧。我现在就翻译，您放心，我是英国留学回来的，这难不倒我，下午，我就会翻译好，给那当事人寄去。” 冯科长见周启扬认错，就随便训斥了几句，然后走了人。 中午，周柳刚想下班，周启扬叫住了她：“周老师，你别走了，留下来帮我翻译这篇起诉书吧？” “不要，你自己闯的祸就自己担着，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刚才我差点就要帮你背锅了，你站在一边也没帮我啊，还好我反应快。” “你觉得这祸是我闯的？” “不然呢，你都承认了。” “你傻呀，我不承认以后那老马头儿不得变着法的找我麻烦。” “你什么意思啊？马检没让你去请翻译啊？” “当然了，他提都没提过，我都不知道有这个案子。”周启扬无奈道。周柳对周启扬的看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觉得他幼稚无脑，想不到他竟会这般通晓人情世故。其实，冯科长未必看不出马卫东和周启扬两人在做戏，只是既然有人愿意担了这责，能给上头一个满意的说法，也就没必要在追究。毕竟错误不严重，只是要承些挨骂的苦，以周启扬的背后身份，冯科长不便骂的太狠，追究太多。而周启扬揽了责，马卫东心里会记着他这份人情，日后也不会亏待了他。 “你不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吗，我就是个初高中英语水平，就不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周柳道。 周启扬满脸愁容：“我虽然是去英国留学，但都是跟中国人混在一起，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学习，简单交流几句英文倒是可以，但做这么专业的翻译，我哪做过呀！” “我也没做过啊，我说我是初高中英语水平也不是在骗你啊。况且，你没那本事怎么还给自己扣那么大的帽子，是你在冯科长面前保证下午出稿，可不是我。” “那有什么办法，明天出庭，最迟晚上也要把起诉书送过去。可时间紧迫，到哪儿去找翻译啊！”他满脸愁容。 周柳看他可怜，实在不忍心不帮他，“好吧，但是，我可不白帮 分卷阅读40 忙的，你得请吃饭啊。” “那是自然，请你吃多少顿都没问题。”他开心道。 周柳把起诉书的中文版发给了杨璐璐，让她帮着翻译。由于很多专业术语她不甚理解，在她的基础上，周柳和周启扬又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忙活大半天，中午饭都没顾上吃，他俩终于在晚上下班之前，将起诉书翻译好，并在下班之后给那个老外送了过去。 回来的路上，周柳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周启扬也一样。他俩的肚子都能唱个大合唱了。周启扬对周柳道：“周老师，想去吃点什么啊？” “我想吃肉，大块儿大块儿那种。”周柳回答。 “好说，我请你去吃牛排。我知道新开一家不错的西餐厅，我还没去试过，咱们去尝尝。” “在哪里啊？” “就尚山路那家。” “也好，听说那家挺贵的，既然你请，咱们就去那儿。”周柳记得孙晓雀跟她提过。 “你怎么把自己的猥琐暴露的这么彻底呢？”周启扬笑道。 “你欠我人情大了，当然得狠狠宰你一顿了，据说他家菜量特别小，我一会儿什么都要点双份的。”周柳蛮横道。 “好好，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周启扬满口答应。 劈腿女友 步入装饰华丽的西餐厅，周柳无比兴奋。她收紧笑容，强做镇定，生怕被周启扬嘲笑自己没见过世面。以周启扬的毒舌，不嘲笑她才怪，周柳这样想着。 二人就坐后，周启扬让服务生将菜单递给了周柳。她翻开菜单，看着菜品后的数字。胆战心惊，虽然之前听孙晓雀说过这里贵，但她没想到会贵到这个地步。除了果汁以外，周柳翻遍整张菜单，发现竟然没有价格五十块以内的东西。 服务员态度非常友善，一直微笑的看着她，“女士，要不要我向您推荐一下本店的特色菜。” “啊，不用。我再看看。”周柳连忙推辞。 周启扬不耐烦了，“肚子这么饿，你倒是快点儿啊。还是我来吧，把菜单给我。”说着，他起身欲夺她手中菜单。 她向后缩了下身，避开了他，然后对服务员道：“美女，你先去忙吧，我再看看，一会儿我想好吃什么再叫你。” 服务生小姐冲周柳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然后转身离开。周柳见她走远，对周启扬道：“咱们还是去别家吧，这家太贵了，这顿饭要想吃饱不得花好几百块啊。” “你怎么这么麻烦啊，几百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钱。”他不悦道。 “几百块我一星期工资呢，对，也是你一个星期的工资，这还不算大钱啊。辛苦工作那么久，一顿饭就吃没了，这也太奢侈了，这家店比老张的补习班都黑！” “是我花钱，我不需要你帮我省钱。” “谁花钱不是花啊。你家的钱大风刮来的呀，要你这么败坏。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宰。” “物有所值你懂吗，人家的材料都是国外进口的，当然比普通餐厅贵一点了。” “哼，外国的东西就比国内的好吃了？你不是还嫌弃英国的东西难吃吗。” 周启扬被周柳呛得没了声息，摇了摇头，叹道：“唉，跟你这种小民思想的人说不通。” “既然说不通你就听我的，你刚才不也说我想怎么样都随我的吗，走吧，咱们去别的地方吃。”周柳站起了身。 周启扬岿然不动，“我肚子饿的走不动了。” 她上前拉起他的胳膊，“走吧走吧，求求你了。”她一边央求着，一边使劲力气也拉他不动。 周启扬坐在那里笑的得意，突然，他笑容僵住，眼神便的锐利，蹭地从靠椅上站起。 周柳看着面前的男人，刚才还一脸得意之色，此刻突然面色阴郁起来，她心中好奇，忙问道：“你怎么了？我拽疼你了吗？” 周启扬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迈开大步，疾风般向别处走去。她顺着他行去的方向一望，是一个艳丽的美女和一个衣冠楚楚的帅哥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周启扬走到二人身边，打破了他们的谈话，“刘佳，这谁啊？” 那女子抬起头，一见来人是周启扬，明媚的笑脸僵了半秒，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对面坐着的男子道：“呃，李公子，这是我男朋友，周启扬，卓仕集团的太子爷。”然后，他又向周启扬介绍了那个男人，“这位李公子是远威集团的二少爷，李……” 还没等她说出那男人的名字，周启扬开口打断了她，“错了，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应该是前男友，因为就在刚才，我决定把她甩了。” 男人笑了笑，对周启扬道：“那真是太好了，刘佳小姐这么优秀，刚开始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了。想不到你这么识趣，知道自己配不上刘佳小姐，就主动退出了。” 美女不悦道：“周启扬，你发什么疯，李公子只是我的一个客户。” “客户？！”周启扬扫了一眼桌脚摆放的礼盒，轻蔑道：“你的客户还真是豪爽，你 分卷阅读41 到底帮他做了什么生意需要他送一个上万块的名牌手袋来回报你啊？” 男人站起了身，面色不善，对周启扬道：“我们做什么生意跟你也没有关系吧？既然你都是前男友了，还不快点滚——蛋。” 周启扬彻底愤怒，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周柳见事情不好，赶忙跑了上去，两只手握住了周启扬就要挥起的拳头，“周启扬，我快饿死了，咱们快走吧，别在这里磨蹭了。” 周启扬冷静下来，想到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打起架来有失身份，他长舒了口气，松了男人的衣领，态度略微缓和道：“也好，一个会劈腿的女人犯不着本少爷我动这么大的气。” 美女不甘示弱道：“劈腿？！周启扬，你没资格说我吧，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谁啊？” 周柳刚要开口解释，那美女不容她说话，继续道：“周启扬，咱俩第一天交往开始就各自心里有数，互相求的是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你又不会娶我，凭什么让我为你做贞洁烈女啊。” 周启扬不怒反笑，拍手道：“好，你觉悟真好。这样我也省了不少事儿，本来想下月送你辆车，做分手费的，现在好了，我可以打电话给英哥告诉他一声，那台车不用帮我订了。”说完，未及那二人反应，周启扬拉过周柳的手，牵着她转身就走。 周柳见他牵自己的动作暧昧，怕被那二人误会，立刻使足力气欲挣脱，可他抓的更紧，她怎么也甩不掉。终于走出了餐厅门口，周启扬才放开了手。 “哎呦。”周柳一只手揉搓另一只被抓疼的手，吃痛道：“你这混蛋，使那么大劲儿干嘛，有气你也不能冲我撒啊，我这骨头都快被你握碎了。” 周启扬盯着她红肿的手，略显不忍神色，“对不起。让我看看吧。”说着，他走到她身边，就要去摸她的手。 周柳立即避过他，道：“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啊，刚才在你女朋友面前，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咱俩关系，还故意拉着我让人误会，这下好了，我被人当成小三儿了，想我一世英名，今日尽毁你手。” “哈哈，拉个手而已，你也太夸张了。好像我对你怎么样了似的。我被人劈腿，总得驳回点儿面子啊。你就不能配合一下，非要执拗，不然我也不会抓那么紧了。”周启扬笑道。 “算了，再也不会跟你出来吃饭了。上次碰到我冒牌男友，这次碰到你劈腿女友。咱俩就没愉快的吃过顿饭，我肚子现在还饿着呢。不跟你在这儿东拉西扯了，你快送我回家吧。” “我也饿着呢，说好换个地方一起吃饭的，别回去了。” “你头泛绿光，还有心情吃饭啊。” 他冲她翻了个白眼，忍气道：“你说过的，胃的消化和荷尔蒙分泌又不是一个系统，两者并不冲突。” “可我没心情和你吃饭了。咱们这城市不大，好吃点儿的吃饭地儿就那么几家，再碰到认识人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被人误会咱俩有什么似的。” 周启扬有丝恼火，“怎么？你就那么怕人误会，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你生什么气呀？我又不是那意思，事实上咱俩就不是男女朋友，让人误会有什么好处啊？我和赵博然的事都被揭穿了，现在我被赶出了家门，我这正着急找男朋友呢，你跟着添什么乱呢？”周柳觉他莫名其妙的发火，简直不可理喻，于是气道。 周启扬态度缓和下来，“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孙晓雀家，她刚好一个人住，我就搬过去了。”她也态度和缓，回答道。 “你不想在外面吃，那我们买些吃的去她家里吧，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她摇了摇头道：“你晓雀姐姐这两天出差，不在家，你要是想她，等她回来我在帮你约她。” 他无奈，叹了声气，嘴里小声嘟囔：“白痴！”接着，转身去开车。 “你嘟囔什么呢？”她跟着他上了车。 他满面不悦神色，启动了车子，态度决然道：“就回你住的地方，咱俩先去买些吃的。 烛光晚餐 周启扬提议找家餐厅打包些食物，被周柳否决，她对周启扬道：“打包回去的东西都凉了，闷在塑料包装里的食物吃起来也不健康，咱们俩还是去超市吧。那里有牛排卖，比西餐厅的便宜，回去咱们自己煎来吃，味道会更好。” 周启扬赞同了周柳的提议，跟着她来到了超市。他推着车子，陪周柳穿梭在一排排货架之中。周柳走在前头，忙着往车里敛东西，周启扬则耷拉着头，又是打哈欠，又是摸肚子，“周老师，你说只买个牛排的，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什么时候能完啊。” “我搬到孙晓雀那儿，很多杂七杂八的日用品还没买呢，刚好现在有人开车载我来超市，还能顺便帮我提到家，我当然得蹭这个方便了。” “你真不跟我见外啊，这么厚脸皮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周启扬无奈道。 “是啊，还有更厚脸皮的呢。一会儿你给我付钱啊！”周柳命令道。 “你 分卷阅读42 也太过分了吧，我有钱也不能任你宰割啊。”周启扬满脸的不情愿。 周柳倒是坦然，“你想想，你自己欠了我一顿饭，如果刚才咱俩不从那家西餐厅出来，这一顿饭吃下来，至少也得花你五六百块了，而我今天买的东西，算上咱俩吃的牛排、泡面、啤酒，也顶多花你，嗯，二百多块吧，我这给你省了一半儿的开销呢。你还抱怨。” “你的意思是，我帮你买了这些东西，就是还了你的饭，以后你也没打算在和我一起出来吃饭了。” 周柳眼睛盯着货架上的商品，正在认真挑选，对他的话并没放在心上，就顺便应了一声，“嗯”。等她挑好物品转头扔进购物车的时候，刚好看见周启扬若有所思的脸，她叫了他一声：“周启扬！你想什么呢？” 周启扬回过神来，“呃，呃，没什么，买就买呗，随便买。你别跟我客气。”周柳虽奇怪他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但也没多想，继续忙着挑选起自己的东西，因为肚子真的是饿了，周启扬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周柳想着得抓紧时间，不能再耽搁。 回到孙晓雀家里周柳就忙活起来，不到半小时就将食物做熟上了桌。 周启扬对着那锅热气腾腾的泡面，如饿狼扑兔，周柳片刻不留神，半锅面已经没了。她笑道：“刚才明明说不吃泡面来着，你现在脸疼不疼啊？” “脸疼也比肚子疼强。你这儿也没别的吃的了，我不吃泡面吃什么。”周启扬狼吞虎咽道。“咳咳”。 周柳见他吃呛了，急道：“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他点点头，又夹起了一块儿牛肉，“牛排呢？怎么都成牛柳了？” “呃，成块儿牛排熟的慢，我想着咱俩饿了，填报肚子要紧，就将它切成小块儿煎，这样熟的快一些。” “也不错，这样也挺好吃的。”他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道。 周柳怕周启扬在被呛着，忙对他道：“你别说话了，吃你的。” 孙晓雀的家装修的非常有情调，落地窗前挽着紫色的珠帘，昏黄的灯光下，家具的简欧风格更显浪漫典雅的气息。餐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一对相偎的情侣。 周柳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周启扬，回想到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里面相爱的男女，就是在这样布置浪漫的家中，相对而坐，一起共进烛光晚餐。想到此处，她霍地站起了身，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蜡烛。 周启扬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忙活，“周老师，你干嘛呢？” “我在找蜡烛……”终于，她在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包生日蜡烛，又从冰箱里找出了一个面包，这让周柳很是满足。她抽出两根蜡烛插在了面包上，把面包拿到了周启扬面前。 “周启扬，你帮我把它们点亮，我去关灯。”她吩咐他道。 “你今天过生日啊？”周启扬疑惑道。 周柳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想吃一顿烛光晚餐。” “和我？！你找错人了吧。” “和谁不重要了。你帮我一次，圆我一个儿时的梦吧。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场景，然后就幻想着，我能和林悦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可是，林悦，他……”周柳心里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去年结婚了。我想我此生不会在有与他共进烛光晚餐的机会。反正，我的男主角注定不会是林悦，那和谁吃不是一样呢，能够实现一半的梦也好，只要一顿烛光晚餐。”周柳神情黯然道。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你的梦，留着和那个更好的人实现吧。”周启扬语气轻柔。 “我今年二十七岁了，没多少青春去等那个会让我心动的人了。我也想好了，接下来，我要找个家世、工作各方面条件相当的男朋友，趁着还算年轻，结婚、生子，把日子稳定下来。所以，也许过了今晚，我就不会再有那份闲情逸致了。”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我让你，突然有了吃烛光晚餐的闲情逸致了。”周启扬的话说的漫不经心，可眼角眉梢却露喜色。 周柳只觉气氛有些怪异，但又想不出哪里怪了。待立半响，她开口催促道：“你快点蜡烛吧。”说完，她转头走了一圈，将屋中的灯全部熄了。 屋中只剩下周柳和周启扬之间的点点火光，周柳看着烛光映照下的周启扬，轮廓深邃立体，眉眼熠熠生辉，心中感叹，怪不得情侣们愿意吃烛光晚餐，原来，烛光之下，更添丽色，纵使酒不醉人，人也自醉了。 周启扬的声音打断了周柳的沉思，“泡面和啤酒，你的烛光晚餐也太寒酸了点儿。” 周柳连忙纠正，指着那锅泡面道：“这明明是意大利面啊，你看清楚。”她强调着。 他也跟着她胡闹起来：“对对，是我说错了。这个是澳洲顶级牛肋排。”说着，他用筷子夹起了一条牛柳。” “还有这个，不得了呢。”她举起啤酒杯，道：“这可是法国最经典的气泡葡萄酒，克雷忙。”她笑道。 二人正说的兴起，突然，眼前烛火熄灭，他俩的笑声淹没于黑暗之中。 分卷阅读43 周柳无奈道：“这生日蜡烛也太残次了，烧了这么一会儿就没了。真影响心情。”她欲去点灯，黑暗中，手却被人拉住。 “周柳，别点灯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咱俩就这样聊聊天吧。”周启扬声音温柔，短短一句话就像是一条轻柔的丝带一下子缠绕住周柳的心，一时间她就像着了魔般浑身动弹不得。半响，她为自己的一时情迷打了个寒颤，“怎么我会有这么莫名的举动。看来，小鲜肉这种生物真的是比美女蛇还要魅惑人心。” 未免自己泥足深陷，她提议道：“好吧，给孙晓雀省点儿电费。但是，你坐这里，我去沙发那边。”这栋房子是开放式的厨房和餐厅，他们与客厅之间并无墙门阻隔，所以，这个距离也不会影响交流。 周柳借着月光摸索到沙发处坐了下来，“说吧，想聊些什么？” “你刚才说你等不到心动的人，我觉得我也一样。我的初恋是我初中的时候，对方是我学姐。你知道的，学校里的女生都穿着一样的校服，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即使她穿的没什么特别，可就是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动。没过多久，她就成了我女朋友，总是缠着我送她东西，我知道，和我的人比起来，她应该更喜欢我的钱。当时年纪小，我觉得这种爱钱的想法只是存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自己并不是刻意如此的。” 周柳打断周启扬的话，“只是缠着你要东西，你就给她贴上爱钱的标签，对她并不公平，你怎么能断定她不是真心喜欢你呢？” “当时追她的人很多，有比我学习好的，有比我长得帅的，而我，只是送了她一条手链，一条四千多块的手链，足以让她在其它女生面前炫耀一个学期了。” 周柳冷笑道：“既然你只是用金钱打动了她，你又凭什么奢望人家给你真心呢。是你先给你们的感情标上了价码。” “可我没有办法，我的竞争对手太过强大，有帮她补习的学长，有为她打饭的学弟，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就快变成别人的女朋友，我急了，最后只能这么做。”周启扬喝了口酒，继续道：“我和她交往一个学期，起初的心动没了，渐渐觉得乏味，我们就分手了。对待之后的女朋友，我也是送送送。只要舍得花钱，没有追不到的女生。渐渐地，我已经不知道心动为何物了，有的只是荷尔蒙作用下的性冲动。” 四下漆黑一片，周柳辨不得他的面目，但听着他的哀叹之声，那满面的愁容却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周老师，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和我在补习班的楼顶找到李杰的那个晚上吗？” 周柳开口道：“记得。” “你当时说的很对，我家里有钱，我用钱走的捷径又何止是追女孩儿这一条呢。我确实不懂得追求和珍惜，对自己的未来一片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只是站在我的圈里，不知道向哪里迈步。” 周启扬语气伤感，周柳不忍道：“你别瞎想了，那个圈圈理论，是我当时为忽悠李杰，胡乱说的话，你怎么也信了。我当时说我一直是捡亲戚家的姐姐们不要的衣服和鞋子穿，那是因为我家里姐姐多，捡着穿都穿不过来，没必要花钱去买。我说我从来没在学校买过零食，是因为我家里就是开超市的，我当然不用在学校买了。” 他突然笑出了声，“哈哈，你也会骗人啊。那你说的那个买不起洗碗精，饭碗用了一个星期都没刷的事儿呢，怎么解释？” “那个呀！”她咯咯笑道：“当时我爸妈去外地走亲戚，去了一个星期，我不会做饭，只会泡面，又懒得刷碗，就用一个碗吃泡面吃了一个星期啊。” “哈哈哈……”周启扬大笑，周柳也跟着笑了起来。在这寂静的黑夜，他俩聊的开怀，也不知聊了多久，周柳也不知何时睡意上了头，竟靠在沙发上沉沉睡了去。 春梦 周柳半睡半醒之间，月光昏暗下有个人影走到她的面前，是周启扬。他靠近她的身子，低沉道：“周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周柳有丝窘迫，慌忙开口：“呃，我太累了，所以才坐到沙发上来。” “真的吗？”他口气竟是不信，身躯一点点向她迫近。 “你，你，你想干嘛？”她紧张起来，浑身打颤。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他言语轻佻魅惑，脸已经靠近她的脸，吞吐的酒香一寸寸麻痹了周柳的神经，她紧张的说不出话，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本想歪了身子避过他，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心动，可他双手抵住沙发靠背，刚好将她围在了他双臂之间，使她无处躲避。 “周老师，既然我们都不确定对方的心意，不如做个实验吧？” “什……”周柳只说出一个字，双唇即被一片凉柔覆住，“周启扬，他，他竟然吻了我！”就在周柳心脏漏停的片刻，凉柔转为湿热，周启扬唇瓣的触感竟有使人舒服至极的魔力。周柳感觉甜 分卷阅读44 蜜溢满胸口，不自觉地咯咯笑出了声。 “喂，醒醒，醒醒……” 恍惚之中周柳渐渐睁眼，阳光刺目，她用手轻轻揉了揉双眼，定睛一看，孙晓雀围着围裙，手插细腰，站在她的面前，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做什么春梦呢？” “你怎么回来了？”周柳心中即好奇又不安，“周启扬什么时候走的？孙晓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五点多就到家了。”孙晓雀回答。 “不是说还得过几天嘛？” “那个设计项目后期用不着我了，所以我就先回了，怎么，你不想我回来啊，是不是打扰到你谈恋爱了？昨天晚上带男人回家了吧？”孙晓雀一脸坏笑。 “唉，是个男人，不过是周启扬，就是五年前我在补习班打工，教的那个学生，你也见过的。” “他呀！你俩怎么碰到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一起把酒言欢，有没有发生什么呀？”孙晓雀的八卦神经被周柳勾起，满脸的期待和兴奋。 “你也看到了。”周柳指了指餐桌上被孙晓雀打扫到一半的锅碗，就是吃了点东西，喝了点啤酒，做了点儿填饱肚子的事而已。” “切，骗鬼呢你？你刚才做梦都笑出声了，我一看就知道你在做春梦。” “我只是梦到我找到了我家豆包儿，那小家伙扑到我怀里不停地舔我，我太开心所以笑出声了。”周柳把周启扬替换成狗，心中暗笑，“没错，这才是我的梦，就当梦里被狗舔了，也比被他亲了强啊。” “是吗？”孙晓雀满脸的不信。 “真的，周启扬是我新同事，他才上班没几天，很多工作不熟，我昨天帮他完成了一项工作，算是给他解决了个大麻烦，他就请我吃顿饭当做回报了。我俩本来去了尚山路那家西餐厅，可在那儿我们撞见了他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吃饭，所以，饭没吃成，我就带他回来喽。” “哦，我明白了，失恋的男人。你进步不少啊，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正是身受情伤，最脆弱了，此时下手真是占尽天机啊。” 周柳无奈道：“你这满脑子都什么呀。我和他曾经是师生，现在是同事，我比他大四岁呢，我们怎么可能啊。我可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啊。再说，周启扬是个花花公子，分手这种事儿对于他来说就是家长便饭，根本不可能受什么情伤的。” “没劲！”孙晓雀失望道。“那，之前没有，你现在往那方面想想不行吗？你刚好要找男朋友，你又不想去相亲，但你身边的男人屈指可数啊。”她表情凝重，认真思考的样子，忽然，高声道：“帅气、多金、未婚，哇！周启扬简直完美情人。而且，就和你在一起上班，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又早就认识，你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种机会，还不好好把握？” “你疯了吧你，你这是让我追他呀？” “当然不是，是让你去撩他。追！这么主动的事情怎么能是女孩子做的呢。” “我不明白唉，这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可大了。嗯……”她认真思考了片刻，继续开口道：“塞林格的《破碎故事之心》里面就说，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你应该深有感触，就像你对林悦的感情，即热烈又羞怯。” 周柳由衷佩服起孙晓雀，一语中的她这么多年的坎坷情路，她轻声哀叹：“唉！” 孙晓雀听见周柳的哀叹之声，安慰她道：“你要感谢他的不娶之恩，现在身边不是有个更好的小鲜肉，你还叹什么气啊。” “我都说了我们俩没可能。” “没可能就创造可能呀！你知道你和林悦为什么没在一起吗，因为你有贼心没贼胆儿啊，就是不会运用这个【撩】。其实，林悦对你那么好，要说他对你仅有兄妹之情，我可不信。只是，你俩那会儿年幼，青春懵懂，不太确定那份感情的真正意义，男生在感情方面本来就是不如女生敏感，你喜欢他，但却让他以为你只把他当哥哥。他可能也喜欢过你，但以他的认知来说，他以为自己只是把你当妹妹。但凡你当时能掌握点正确的撩汉技巧，让他既明白你对他倾许的那颗少女心，就是你想要触碰的手，又看到你畏畏缩缩不敢表露的娇羞样儿，就是你要收回的那个手，我保证，撩的他春心荡漾，只会为你一人魂不守舍，接下来，就等他主动出击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林悦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 “上学的时候我也不懂这些啊，这几年才开窍的。但是也不晚啊，还有周启扬让你练练手。” “这情况也不一样啊，周启扬又不是林悦，怎么撩啊。” “天那，你真是一根筋，不会举一反三的呀。这么比喻吧。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就好比你和他之间隔着一块儿纱帘，你迫不及待的掀开那层纱帘，那就是追。但是呢，你隔纱曼舞，摇曳生姿，让他在朦胧中先对纱帘后的你感兴趣，再由他先去掀那层纱，那就是撩啊。” “可我为什么要让他对我感兴趣呢，我对他又没有那方面的兴……”话 分卷阅读45 说此处，周柳脑中惊雷乍现，“天那！我从昨晚到今早的梦，明明就是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想到自己和周启扬这些天的相处，周柳暗自哀嚎，“天呐！天呐！是他在对我‘摇曳生姿，轻歌曼舞’啊！”她心中暗骂：“kao！这臭小子，原来，我先被他给撩了。还好我够有定力。可是，他为什么撩我呢，难道，他喜欢我？” 周柳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心中竟泛起丝丝甜意，但转瞬，她晃起脑袋，让自己恢复神智，“不对不对，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到处留情，也没其它的女性朋友，所以，他在与女性的交往中，习惯了撩妹那一套，和我相处中也是不自觉的行为，像是在撩我似的，其实，他应该不是有意为之的，一定是这样。”说服了自己，她长舒口气，对孙晓雀道：“好了，不听你瞎扯了，我得去上班了。” 装病 早上八点的阳光已经格外刺眼，周柳合上了面前的文件，揉了揉眼睛，道：“周启扬，把窗帘拉下来，我这儿晃的眼睛睁不开了。”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回应。 周柳向靠在窗边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仍不见周启扬的身影。“这家伙怎么还没到，一会儿马检吃完早餐回来，他还不来上班，就麻烦了。”她有些担心，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周启扬的号码……嘟嘟嘟……电话那头无人接听。她有些急了，又连着拨了四次，却一直没有接通。周柳打开微信，“你在哪里？怎么还不来上班？马检就快到了，你快一点来上班，别迟到。”……“你，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发完过了很久，周启扬没有回信。周柳盯着手机，心里乱成一团，这家伙平日虽然吊儿郎当，却是个守时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迟到的事倒是其次，反正这小子仗着自己身份，不会有太大的处分。最让周柳担心的是，他昨晚是和自己在一起喝酒，后来虽不知他什么时候走了，但一定是很晚了，一个人喝了酒，如果他开了车，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再一次打给了周启扬。 手机铃声从走廊传来，由远及近，周柳抬头一看，周启扬举着手机，人已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手机快被你打爆了，什么事啊？” 周柳撂下电话，气问道：“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我正在路上争分多秒，哪有时间接电话？你还打个没完，快烦死了。” 周柳气道：“我是怕你迟到，所以打电话给你。你这什么态度啊？咱俩可不是那种，你能随便对我抱怨的关系。” “咱俩好像也不是那种，需要你打电话不停催我的关系吧？”周启扬手托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状地回道。 “作为你的同事，我觉得我应该打电话催促你上班，你不来的话，那么多工作，岂不都落在我一个人的头上。”周柳心虚地解释着。 周启扬一脸的不相信，举起手机，大声道：“你——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是周柳刚才情急之下给他发的消息，他竟然读出来。“你这是担心我？”周启扬调笑着问道。 周柳心下奇怪，自己发的信息内容明明稀松平常，怎么此刻，倒觉得好像是别有意味。面对周启扬，她竟有些慌乱，但还是镇定回道：“当然。按照最新的司法解释，酒驾若是出了事儿，一起喝酒的人也是要担责任的。你昨晚和我在一起喝酒，如果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可是要负责的。话说，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叫醒我？” “呃，呃，就，那个，我也记不大清。我叫了代驾，会出什么事儿呢。我看你睡的香，所以就没叫醒你。” 周柳虽在检察院工作时间不长，但一直做的是记录当事人陈述的工作，接触的人和事多了，对于人的细微表情和语言动作，特别敏感。她看着眼前的周启扬，竟觉得他回话时的神态，像是在撒谎。难道他昨晚回家的路上，撞了人，然后毁尸灭迹……想到此处，她摇了摇头，不禁笑了出来，自己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这种事当然没可能。 “你笑什么呢？”周启扬异样的眼光看向她。 周柳道：“无关紧要的，你没必要知道。” 马卫东走了进来，他二人不在交谈，和马卫东打了招呼，就忙起了手中的工作。 “嗖”一个小纸团落到了周柳的办公桌上，周柳连忙抓起桌上的纸团，攥在了手心。她用眼角余光扫了马卫东的方向一眼，见马卫东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应该并没看见。她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周启扬，只见他歪着身子，倚着桌子，一脸坏笑的看向自己。周柳无奈，懒得把纸团打开，就将它顺手扔到了身边的垃圾桶里。 周启扬嚯地坐直了身子，怒气沸腾，但马卫东在场，他又没法发作。周柳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周启扬的气急败坏，她心里已经乐不可支。 “嗖”又是一个纸团飞了过来。周柳对着面前的纸团长叹了口气“唉，看来，她若是不看，这家伙会没完没了的扔了。一会儿被马卫东发现，肯定会挨骂。”周柳打开了纸团，上面写着“中午请你吃饭， 分卷阅读46 有事求你。” “哼，准没好事儿。”周柳心里这样想着，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周启扬。 “免谈！别扔纸条了，有事发信息。” 周启扬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又一个小纸团飞到了周柳的桌子上。“答应我，不然我会继续扔。” “神经病！”周柳心中暗骂，气的将手中的纸条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继续工作，不在理会周启扬。 “哎呦!哎呦！……”周启扬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周柳和马卫东纷纷看向周启扬，只见他捂着肚子，表情很是痛苦。“哎呦！我这肚子，哎呦……好疼啊。” 马卫东神色慌张，赶紧起身来到周启扬身边查看，“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啊？……”周柳疑虑地看着周启扬，以她对他的了解，怎么看都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儿古怪。 “不是不是，我有肠胃炎，这是经常性的了，偶尔就会发作。”周启扬气若游丝的回道。 “那要怎么办？你有常备的药吗？吃点药会好吧？”马卫东关切道。 周启扬痛苦地摇了摇头，“吃药没什么大用，我家的私人医生有个诊所，我每次发病都要去他那里打一针，就会好的。” 刚才还只是怀疑，这下周柳可以确定，私人医生，亏他说的出口，这小子就是在做戏。她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马卫东则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是周启扬的直接领导，要是这位大少爷真出了什么事儿，他难辞其咎。 “那你快去，别耽误了。”马卫东急道，接着，他转向周柳，“大周啊！快去，叫个车。” “哦”周柳应了声，刚要出门，却被周启扬叫住：“姐，别去叫车了。你开我车，送我一趟，这样，能一快点。”他表情痛苦道。 “啊！我……”周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马卫东的声音响起：“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呀！快送去打针！” “哦，哦”周柳只好点头答应，搀扶着“羸弱”的周启扬出了办公室。 一路走到停车场，周柳终于按捺不住，将搀扶周启扬的手一松，道：“行了，别装了。说吧，你到底什么事儿？” “进车里再说。”周启扬将欲要挣脱的周柳拉近，“这里马卫东通过窗户也能看见，做戏就做足点儿。” 周柳无可奈何，只能配合着他。二人坐进车中，周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犯得着工作时间装病出来吗？这么大的人了，专门干些连小孩儿都不会干的事儿。这里是检察院，不是戏院，你也太儿戏了吧？”周柳越说越大声。 周启扬满不在乎，“我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不答应和我吃饭，我只能这么做了。快点开车，再不走就露陷儿了。” 周柳无奈，只能启动了车子，气道，“真是倒霉，认识了你。” 重逢 车子开出了检察院的大门。周启扬看着周柳阴郁的脸色，乖巧道：“周老师，既然你不想吃饭，那我陪你去逛街啊，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周柳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周启扬轻叹一声，沉默片刻，眼见周柳闷声开车，他奇道：“周柳，你这是要开去哪儿啊？” “精神病院啊！我想，应该只有那里，才会有你的私人医生。”周柳笑道。 这话虽是嘲讽，但见周柳与自己玩笑，知她怒气渐消，周启扬笑了笑，也不生气。“周老师，我是真有事求你。真的，真的非常重要，关系到我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你不会是求我嫁给你吧？”周柳被周启扬的“终身大事”勾起了兴趣，笑问道。 “你往哪儿想呢？本少爷怎么可能看的上……”周启扬最后一字没有说出口，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咱们找间咖啡店，坐下好好的聊一聊。既然出来了，总要找个地方打发下时间。” “我要去办点儿事情，你跟着我吧。” “啊！你也太会以公谋私了吧？” “书没读好就不要乱用成语。是你先撒谎溜出来的。你那算是什么公事啊？” “恩……那你这是利用我，利用我的人，还利用我的车。” “说的没错，你能把我怎么样？况且，是你利用我在先，我没办法，才陪你演了戏。既然人都从单位出来了，当然是去办些正经事。我可没心情去喝咖啡。” “我的事也是正经事啊！” 周柳没在理会他。周启扬见她无动于衷，只好道：“好吧好吧，随便你，但是，我拜托的事，你得答应我。” “再议！”周柳冷言道。 车停在了一间水果店的门前。周柳解下安全带，对周启扬道：“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周启扬点了点头。 几分钟过后，周柳提着一大蓝子水果上了车。 周启扬问道：“你到底要去干嘛呀？” “去医院， 分卷阅读47 看望病人。” “谁啊？” “朋友的奶奶。一会儿到了医院，你就在车里等我，我会尽快，不会让你等太久。” “答应你可以，那我的事你也得答应我。” “好好，我答应。”周柳漫不经心回答着，心思已经飘到别处。 周柳所说的老人，是林悦的奶奶。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林奶奶了。昨天，老爸打电话给她，告诉了她林奶奶生病住院的消息，并嘱咐她有空去看望老人。明天是周末，她本打算明天去。眼下陪周启扬出了单位，刚好有时间，倒不如现在就去。她怕见到林悦，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商场一别之后，她和林悦没再见过。如今，他是有妇之夫，周柳怕再见他，心中仍有悸动，这会让她瞧不起自己。 林悦留学归来就留在了大城市的一个医院工作，他所在的大城市离他们这所小城车程不过两个小时，他很有可能在周末回来看望奶奶，而这个时间前来，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见他。周柳心里这样想着，反倒有点儿感激周启扬了，要不是他装病，使二人得空出来，她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车子开到了医院，周柳停了车子，转头一看，副驾驶座位上的周启扬头倚着窗，睡得香甜。 “看来这小子昨晚是没睡好觉，就不叫醒他了。”周柳心想着，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醒一醒……喂，醒一醒……”周启扬被连续的晃动吵醒，他缓缓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与周柳四目相对。 周启扬表情痛苦，道：“你办你的事去就好，把我叫醒干嘛？！” “我已经看完病人回来了，你怎么睡的这么死，我出去不知道，回来你也不知道。没准儿这一会儿进来小偷了，你肯定也不知道。”周柳无奈道。 周启扬面转喜色，“那还不错，咱们去吃饭吧。我肚子真的饿了，早上都没有吃东西。” 周柳道：“刚才在医院的时候，马卫东给我打了电话，问你的情况。我说你虽然打了针，但还是有些难受，需要我亲自送你回家。所以，我暂时不用回去了。现在刚好十一点，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邀请吧。哦，对了，他让你下午不用去上班了，在家休养。” “哈哈，周柳，你的戏不比我差啊。托你的福，下午可以在家睡大觉喽。”周启扬兴奋道。 “你自己来开车吧，既然你请，你选地方。”周柳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开了车门，走出了驾驶位。她身子刚从车内探出，即发现了不远处的一抹白色，是一身形修长的男子，穿着雪白的褂子。周柳定睛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不是林悦又会是谁呢？ 周柳知道这不是巧合，林悦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虽面无表情，眼睛却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很明显，他是来找自己的。她无法装作不认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林悦，好久不见。” 林悦笑着回道：“真的是好久不见，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怎么会呢？……呃……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指的是我为什么出现在停车场？还是我为什么穿着这身白大褂。” 周柳这时才注意到，林悦穿着的白色大褂，上面印着“医院”的名字。 “你，你，你调回来工作了！”周柳震惊道。 “是啊，早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奶奶病了，我就把这个打算提前了，想着回来顺便可以照顾她老人家。” “哦！”周柳应了一声，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见到我不是很开心？” “不是……不是……”周柳心下一惊，慌忙摇头摆手。 “这位是林悦哥吧！”周启扬来到了周柳身边。他的出现让周柳只觉气氛更加尴尬。五年前，二人就险些动起手来。 林悦不解的眼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柳。周柳意识到林悦已经不记得周启扬了，稍感宽慰，于是开口道：“呃，这位是我同事，他刚巧来医院看病，我就蹭一下他的顺风车。” “老师，你怎么这么生分呢？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林悦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周启扬道。 “你是？！”林悦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此刻细看之下，才发觉他年纪不大，凝神细思，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庞。“你是周柳的学生，那个高中生？！”林悦试探性的回道。 “就是我，我叫周启扬。”周启扬笑着向林悦伸出了手。 林悦略显不快，勉强伸出了手，与周启扬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就迅速抽回，然后对周柳道：“谢谢你能来看我奶奶。她最近经常说起以前的人和事，提起最多的就是你，所以我自作主张，给周叔叔打了电话。本想打给你的，但是……” 周柳道：“哦，是啊，我换电话号码很久了。你不用客气，我来看奶奶也是应该。” 林悦点点头，继续笑道：“你刚走，我就到了病房，奶奶说你来过，我就马上追出来了，总归来的及，见你一面。” “哦！那， 分卷阅读48 那没事的话，我，我，我先走了。”周柳吞吞吐吐的，不自觉地就将此话说出了口。她对自己也非常不解，为什么见到林悦，她会这么紧张，紧张到失常。即使是对普通朋友，自己的反应也是很伤人的。 林悦没有生气，微笑着对周柳道：“是啊，我也要回去了，下午还有手术，我要回去准备，那就再见吧。” 周柳连忙道了“再见”，拉着身边的周启扬落荒而逃。 周启扬的车中，二人沉默不语，称的车外的鸣笛之声越发刺耳。周启扬大感无聊，想着和周柳聊天解闷，于是开口道：“周老师，你平时那么厉害。怎么一见到你的林悦哥哥，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你还喜欢他啊？” 周柳心烦意乱，自己到底还喜不喜欢林悦呢？若是没有今天的重逢，她会肯定自己对林悦的心意，可是，刚才与林悦的相见，带给她的紧张感，不是曾经的心跳加速，而是惊悸不安。但无论是哪种，她对林悦的感情，她也不想与外人道。周柳摇了摇头，“没有。” 周启扬心中竟闪过一丝喜悦。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周老师，我觉得，你的林悦哥哥对你，并非无情，他看咱俩在一起的眼神，就是在吃醋。没准儿你们还能再续前缘什么的，我不想他误会你，所以这次，我立马上前，表明身份，和你撇清关系，绝不耽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样？我表现的好不好？” 周柳正是心烦之时，周启扬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她面色阴郁，“你什么意思？人家结婚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周启扬心中大叫不妙，他怎么忘了林悦结婚了这件事，他心道：“都怪那个林悦，结婚的人了对周柳还一副贼心不死的样子。”于是，他连忙开口解释：“哎呀，我这脑袋，真忘了，我该死，不就是一个林悦，有什么了不起。我认识很多比他优秀百倍，甚至千倍的男人，有时间介绍给你。” 周柳望向车窗外，并没有理会周启扬。周启扬见周柳一言不发，继续道：“我有个学长，是个牙医，自己开了一个牙科诊所，可比他们住院医生赚的多很多。” 他见周柳仍是沉默，于是又道：“我有个远房表哥，三十几岁，至今单身，自己开了一个食品批发公司。前几年一直忙事业，顾不上个人问题，现在事业稳定了想结婚，前两天还找我帮他介绍女朋友呢。唉，这个人呢年龄是大了点，但是，成熟稳重，有钱又老实……” 周柳不胜其烦，终于耐不住性子，打断了周启扬：“怎么吃饭的地方还不到啊！不饿死也快被你烦死了！” 周启扬连忙道：“就快了，就快了。我让英哥留了房，吃的也都准备好了。没有人打扰，咱们俩可以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吃一顿饭了。” 周柳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了窗外。周启扬心惊，面对女人，他还从没有如此慌乱过。怎么被周柳一瞪，他竟如此忐忑不安，生怕惹的她不高兴。这种窘迫紧张之感，非第一次，昨夜，他高枕难眠，就是受此困扰，事情千万不要发展成他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协议 古典的红砖墙上嵌着巨大的木质横匾，镶着四个大字“蓝致会所”，四周的落地窗被艳阳照耀的灿如披金。 门口相迎的男子个子较周启扬还要高上一头，穿着领口绣纹，熨帖修身的衬衫，前额几缕发丝微微遮眼，发型却一丝不乱，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利落又不失风趣。 周柳大睁杏目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想不到五年前的那间残破的台球厅，现在竟然变成了眼前的这间富丽堂皇的高级私人会所。良久，周启扬的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下巴。 周柳反感道：“你干嘛？” “要不要这么吃惊啊？！你下巴快掉地上了。”周启扬嘲讽道。 男子上前，一脸温笑：“周老师，不记得我了吗？你曾经来过我的台球厅呢。” “记得，想不到你变化这么大，现在人看着精神多了。”周柳回答道。此人正是五年前的那个黄毛儿，周启扬口中经常提到的“英哥”，名字叫做陆英。其实周柳哪认得出他来，五年前的一面，她只记得他的一头扎眼黄发，五官都没记清，只是之前周启扬提起过要来陆英的店吃饭，这人就一定是那个黄毛儿了。 “英哥很厉害的，五年的时间，就将小小的台球厅发展成这间私人会所，我的投资很划算吧。”周启扬得意道。 陆英谦笑道：“也多亏了启扬经常带朋友来捧场，生意才会这么好。”他说着话，将二人引进了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内，然后径自离开了。 周启扬与周柳相对而坐，周启扬探着头，一脸谄媚道：“英哥也不错吧！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对他有那么些意思？” 周柳倾了身，手指直戳周启扬的额头，将他按回到他的座位，“你这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儿别的，怎么什么都能往男女关系上扯呢？我是想不到，这里，曾经是一个杀马特集聚的地方，现在竟然，出入的都是富商名流。这个震撼太大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服务员端 分卷阅读49 了菜进来，二人停止谈话，待到饭菜一一上齐，周启扬边吃边道：“周老师，我有件事求你。” 周柳见他脸色凝重，似有难言之隐，料想他所求之事定然难办，求上自己颇似迫不得已，她有些心软，道：“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帮你。” 周启扬紧绷的神情立刻松弛欢愉起来，“你肯定能办到，是这样的，我想麻烦你，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 “就这事儿啊！”周柳耸了耸肩，轻瞥了下嘴角。 “看来你不怎么在意啊？！那是一定没问题喽。” “没问题。是不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主儿你甩不掉，所以要我帮你啊？” “差不多，却是难缠的，但是，我并不想甩掉她。” 周柳神色生疑，“这是什么意思？” 周启扬一本正经道：“这个难缠的主儿呢，是我的青梅竹马。”与周柳惊异的眼神交汇，他继续道：“她叫徐静怡，和我同岁，她家与我家是世交，在双方父母和外人眼里，我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将“天造地设”四字压得极重，刁侃着，“静怡聪明漂亮，学习好，家世好，性格好，温顺可爱，会讨我妈喜欢……” “行行行，你不用再说了。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然不错，你俩的关系，已经被俗烂的韩剧套路了千八百便了，你不必多说，我很了解了，但是我不明白，你想让我充当什么角色？你肯定不会给我女主的剧本吧？” “静怡喜欢我，我呢，也不排斥她，如果将来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她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这不挺好吗？！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周柳耐不住性子，追问道。 “但是吧，我说的是将来，不是现在，至少，近五年之内，我不会结婚。静怡知道我是玩儿的性子，她喜欢我的事儿从没摊开说过，可我知道，她在等我。她前两天约我吃饭，就是在投石问路。我最近空窗期，我怕她发现，会跟我提交往的事，所以，我想找你扮我女友，帮我应付她一下，让她觉得，就是那种……”周启扬说到这里，冥思苦想起来。 “不给她希望，又不让她绝望，心甘情愿放你在百花丛中畅游，坚信自己才是你的终点站。” “对对，就是这样，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这姑娘太傻了，就你，又不是吴彦祖，至于吗？”周柳看了看周启扬，一脸嫌弃，接着道：“况且，你也太自信了，你凭什么觉得人家小姑娘在心甘情愿的等你这只滥情的大尾巴狼。” “你不知道吗？我人送外号小吴彦祖，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自信？” 周柳做呕吐状，一脸嫌恶道：“你可别吹牛了，我才吃两口东西，别让我又吐出来。” “瞧把你嫌弃的，你敢说，除了明星，你见过比我还帅的人吗？” “我是没见过比你还脸大的人。”周柳面无表情，无奈道。 周启扬不以为然，道：“明晚七点，尚山路那家西餐厅，上次咱俩去过的，别迟到啊。” “我还没答应你吧？”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我是说骗你那些逢场作戏的女朋友没问题，可是这个不一样，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帮你骗她，我会有负罪感。” “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她，和你没什么关系，反正你不去，我也会找别人，所以，你不用有负罪感。” 周柳抿着嘴，蹙着眉，手握筷子，顶着碗底，默不作声。 周启扬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正在犹豫，此刻自己在多加劝说，不怕她不会答应，于是，继续道：“这个临时演员，我不会白请的，当然，是要给演出费的。如果，你不想赚这笔钱的话，那我就找别人喽。” “说价吧！别卖关子了。”周柳一脸决绝，终于下定决心。 周启扬满面堆笑，开口道：“五百！”他想着之前让陆英帮着自己联系的一个平面小模特，要价是一千，周柳这个业余的，打个对折应该可以打发。 周柳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价位还算满意，她心中自嘲，“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终也未能免俗，一听周启扬提到钱，就缴械投降了。 “可是？”她又心生疑虑，“我，明显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她能信吗？演砸了，就更难堪了。” “没关系，就要你这种土的气息，更能让静怡产生一种优越感，好坚定对我的感情。”周启扬一脸认真道。 “你找死啊你！混蛋！”周柳怒气沸腾，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作势要去敲打周启扬。 周启扬歪身一躲，二人一阵嬉闹，午饭终是没吃的安稳。 “啊！还以为这口鲜肉会是你的真命天子呢？，没想到他这么渣。”孙晓雀泄气道。 此刻，孙晓雀的家中，周柳和她正聊着今天和周启扬商议的事情。 “所以啊，你死了那条心啊！” “你这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孙晓雀坏笑着问道。 “当然，只 分卷阅读50 针对你一个，而且，为了明天我能更好发挥，你借我裙子穿，就是上次你买的，为去夜店准备那种，超短的，再帮我化个妆，要浓烈的。” “你是去帮周启扬稳固军心呢？还是去宣誓主权啊？打扮那么漂亮干嘛？人家男主角都没要求的，你就一打酱油的，别给自己乱加戏了！” “怎么成打酱油的了，明明是反派女一号，当然要够奸！够浪！”周柳挑着眉，嘴角上扬，坏笑道。她此刻大起玩心，只觉刺激无比，从小到大，她中规中矩，不修饰不打扮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实在没什么机会，之前和父母住在一起，老一辈思想传统，她当然恪守规矩，平时去检察院上班，穿着上就更是讲究得体。而孙晓雀早早就离开父母自己住，经济独立，时间自由，又是个爱穿着打扮的人，她的裙子和化妆品堆积如山，所以，周柳打算向她借用，打扮一番，过过隐。 “也对，你也不小了，是该打扮打扮。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周启扬说你土，一点儿没错，总是这样，找个人谈恋爱都难。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早该帮你改造一下的。” “你倒是时尚漂亮，不也单着呢？” “我那是有要求，不谈恋爱，不是没选择，而是可选的太多了，你呢？从高中到现在，就只有你大学那个班长，叫锅盖儿的那个，追过你而已，战绩不佳啊你！” “人家叫做郭凯，什么锅盖儿啊！” “哎呀差不多了……那两条小短腿，锅盖立起来，都比他高了，叫他锅盖儿，可不委屈他。” 周柳无奈的轻声叹息，不住的摇着头，懒得在与她争辩。 意外 七点十分，周柳出现在和周启扬相约的餐厅门前，她故意晚到十分钟，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脚步婀娜，身姿摇曳，缓缓的走向目标桌位，一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周启扬和徐静怡，正面对面坐在那里聊着天。 “启扬～”绵软的女子声音传来，周启扬浑身打了个寒颤，循声望去，是一抹红色的倩影，来人妆容浓艳，却遮不住周启扬熟悉的轮廓，不是周柳又是谁呢？ 周柳坐到周启扬身边，对对面的女人微微颔首，道：“徐小姐，让你久等，真不好意思。” 徐静怡微笑道：“没关系，才十几分钟而已，我和周启扬聊聊天，时间过的也快。” 面前的女人，甚至可以叫做女生，中长发挽至耳后，浑圆的前额，黑白分明的圆眼，翘鼻小嘴，甚是伶俐可爱，真是惹人怜的小姑娘，周柳心中这样想着，内疚不已，可眼下，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演到低。这么好的女孩儿，让她眼巴巴等着周启扬这混球实在可惜，她应该早些看清周启扬的渣男本质，早点另觅良君。 两个女人寒暄着客套话，周启扬则在旁，一脸错愕，细细打量着周柳的装扮，柳眉艳目，娇红双颊，顺着白皙纤细的脖颈向下，贴身的红裙裹挟着傲人的双峰，他竟从不知，面前的女人，会有如此惑人的一面。他心颤难掩，心思絮乱，半响，调息凝神，向徐静怡开口道：“静怡，这是我女朋友，周柳。” 在场的两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徐静怡开口道：“周启扬，你在发什么呆，周柳已经介绍过自己了。我们现在正在聊你们怎么认识的。” 周启扬面露尴尬之色，“啊！是吗？！”他探询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周柳。 周柳娇笑道：“夜店啊！我经常去玩的，虽然是个寻乐子的好地方，不过那里不三不四的人真的太多，那天呢，幸好遇到启扬，不然真的会被那个死胖子占尽便宜。”她说着话，身子自然地倚到周启扬的肩上，手拂向周启扬的大腿，显得魅惑又轻浮。 徐静怡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轻咳一声，她家教严谨，面对这样的周柳，她无言以对，只能勉强扯笑，以作回应。 周柳哪里去过夜店，全是胡编一通，看着徐静怡的神色，她心中暗笑。周启扬则是心中冷汗直流，周柳今天的出场已经是他始料未及，现在她还胡言乱语，让自己无法搭腔，这样很容易露陷儿。 周启扬嘴角轻撕，发出细微的声音在周柳耳畔：“你别胡扯了，不需要你说太多话。”接着，他正了正身，开口道：“既然人到齐了，我们点吃的吧。” “不，还有一个人，我们等一等他。”徐静怡道。 “谁啊？”周启扬和周柳异口同声。 徐静怡脸颊微红，害羞道：“呃，是我男朋友，早就想介绍给你认识了，只是，他实验室太忙了，总是没有时间，这顿饭就一拖再拖。” 四目大睁，徐静怡面前的二人，惊异非常，尤其是周启扬，他半张着嘴，震惊之余，是失落和尴尬。眼角余光瞟向周柳，她紧闭双唇，强忍笑意。周启扬大感丢脸，心中郁气难平，拧着眉，黑起脸。 “嘭”的一声，在座的三人皆是一惊，定睛看下，是一穿着休闲短衫的男子嚯地坐到了徐静怡的身边。此人急喘粗气，断断续续道：“静，静怡，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迟到的，只是从科技园来市区，我路不熟，中途迷了路，所以……” 分卷阅读51 “上次给你下的地图软件，你怎么不看？”徐静怡一面接过来人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了自己身侧的空椅上，一面温责道。 “哎呀！我忘了！”男子挠了挠头，神情呆滞，却是一派憨傻天真。 周启扬看着眼前这个衣衫凌乱，相貌普通的男人，冷哼一声。徐静怡连忙开口道：“向你们介绍，他就是我男朋友，杨萍义。” 周柳扳正身子，向男子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我是周启扬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杨萍义见眼前的女子穿着性感，于是眼神微侧，左臂微微伸出，与周柳五指轻轻触了下，就缩回了手。二人礼貌的相视一笑。 周启扬一脸不悦，纹丝不动，缓缓开口道：“静怡，你没什么恋爱经验，可以请教我，现在骗子特别多，我不想你被人骗。” “切，你自己就是个大骗子，好意思说别人。”周柳心中暗讽道。 徐静怡面露怯懦之色，细语道：“萍义他人很好的……” 杨萍义忍不住开口道：“周先生吧？！静怡和我说过，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不是坏人，我是真心喜欢静怡的。” “天上掉馅饼，傻子才不去接呢？漂亮、人傻、钱多的姑娘，哪个男人见了不是真心喜欢啊？！更何况是你，这种素质的。”周启扬语气轻挑傲慢，一脸鄙夷。 杨萍义看来是真的不会说话，他脸涨的通红，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周柳看不过眼，开口道：“杨先生一看就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听静怡刚才说什么实验室，难道你是一个科学家？” “不是不是。”杨萍义慌忙摆手，“就是做一些普通的科研工作，给一家医药公司开发新药而已。” “这么厉害！那还不算科学家吗？！”周柳一脸崇拜道。 “什么科学家，不就是一个打工的！”周启扬不屑道。 “不懂就不要说话，人家一定是有自己的科研团队，有厂商愿意赞助，那叫合作。”周柳辩解道。 “你又知道！你和他也才第一次见面，又会比我多知道多少？” 周柳欲要反驳，被徐静怡打断道：“呃！我肚子太饿了，我们叫吃的吧。”说完，她召唤来服务员，要了菜单，点起了菜。 席间，周柳和徐静怡二人大方谈笑，两个女人先是互相恭维了一番，然后聊起减肥，护肤，奢侈品。其实，周柳并不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也根本不懂得这些，这些都是取经于孙晓雀。她告诉周柳，这三个话题，无论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什么样的场合，都可以聊的开，于是，周柳将这个要诀谨记心中，和徐静怡聊得畅快。 周启扬与杨萍义二人一直无话，周启扬胃口难开，啜着杯中红酒，百无聊赖。杨萍义像是无事人一样，虽然嘴上忙的不停，却也会细心的为徐静怡将牛排切成小块儿。周柳和周启扬这对儿假情侣，互相看不顺眼，谁也不理对方。 这顿尴尬的四人晚餐终于被杨萍义的电话打破。 “喂！好的，我马上回去。”杨萍义放下电话，面露愧色，无奈道：“对不起，诸位，我实验室有点儿事，我得先走一步。” 周启扬面无表情，周柳微笑道：“没关系，当然工作要紧。” 徐静怡吩咐道：“去把帐结喽。” 杨萍义点了点头，匆忙转身，提步欲走，却被周启扬叫住：“不用了，和静怡吃饭，向来是我付钱的。”说完，他唤来了服务生。 “先生，您需要些什么？”服务生礼貌道。 “结账！”周启扬一边说话，一边摸出了钱包。 杨萍义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了服务生，“你拿这个，去结账吧。”他吩咐着。 “还是我来吧，一会儿，你的卡被服务员送回来，说余额不足，可就不好看了。” 服务员对周启扬道：“先生，这位先生的卡是我们店的VIP卡，用餐可以打八折的，还是用这位先生的卡会比较划算。” “打折！”周启扬眉眼上挑，面露不悦之色，“我周启扬吃饭从来不需要打折。你话怎么那么多，小心我投诉你哦。”周启扬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挑战，他心里明白，这间餐厅的贵宾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有的，如果不是和这家店老板颇有些渊源的大客户，是不会有此卡的。看来，这个杨萍义，并不简单。 服务生不敢在说话，他勉强撑笑，一脸难为之色，不知该收谁的帐。 徐静怡开口道：“周启扬，下次你再请，也是一样。咱们别难为人家了。”说完，她吩咐着服务生收了卡。 杨萍义走了，气氛突然变的凝重，剩下的三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周柳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清楚，今天的局面，超出大家的预想和控制，周启扬和徐静怡，需要的是一次谈话，而显然，在场的她，是两人之间的一个最大障碍。 她突地站起身，道：“我肚子疼，要去洗手间，会去很久，很久，很 分卷阅读52 久……你们聊着，不用管我。”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去了洗手间。 眼见周柳消失的背影，徐静怡“咯咯”地笑出了声，“周启扬，你这次交的女朋友，人不错，而且还挺可爱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周启扬淡漠道。 “那，她？……” “一个我找来陪我演戏骗你的女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徐静怡不怒反问，她盯着周启扬，眼里既有不解，又有心疼。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以为，我们互相了解彼此，有些事情，不必挑明。可是，原来，我错了。错在以为，你喜欢我。”周启扬自嘲的笑了笑。 徐静怡动作微顿，轻缓气息，徐徐开口道：“富家小姐并不好当，每天都是家里，爸爸的公司，两点一线，无聊的很。其实我并不是个多么优秀出色的人。如果没有富裕的出身，我就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去社区当义工，想着做些“意义非凡的大事”，证明自己的价值。一次，我去医院看望一个身患绝症的孤儿，在那里，碰到了代表公司来送捐款的杨萍义，他以为我只是医院的一个普通的护士，开始追求我。起初，我当然没看上他，后来了解到，杨萍义出身农村，他从小家里穷，靠着乡亲们的资助读完书。现在，他在医药公司做研发的工作，赚了很多的钱，他把这些钱都投给他们家乡，建了小学。从我知道这些，那一刻开始，我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就移不开了。周启扬，我喜欢过你，甚至现在见到你，我还会有面红心跳的感觉。”她眼中笑意诚挚，看着周启扬道。 周启扬轻叹一声，眼神闪烁躲避着，正不知该作何反应之际，她又开了口：“又是这副样子，你到底想我喜欢你还是怕我喜欢你？！嘿，你就是这样，一说到感情的事，就这副怂样。你放心，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会耽误你这个大少爷游戏人间的。” 徐静怡顿了顿，继续道：“你现在一定在怪我，虽是无言的约定，到底，是我先毁约了。”她面色沉重，眼底有丝不忍，但又无可奈何，继续着：“你对我若即若离，我不傻，知道你的意图。我以为只要喜欢，这无尽又漫长的等待，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杨萍义的出现，我才发现，等待，是一种惯性，喜欢一个人，是你想追随他的脚步，跟在他的身边，永远和他在一起。真正的喜欢，不是等待，而是追随。” “追随？！”周启扬声调拔高，不解地眼神看向徐静怡。 “萍义和他们公司老板正在研究去他的家乡投资办厂的事儿，如果事成的话，他作为项目负责人要回老家，我会跟他一起回去。到时候，就在那里结婚，安家。” “你这是胡闹！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现在，要跟着那个乡下人去穷乡僻壤吃苦，你怎么受得了。况且，你家就你一个女儿，你怎么能抛下父母，说走就走。你家里人知道吗？”周启扬怒气上涌，言辞冷冽道。 “这和你都没有关系！”与周启扬的气急败坏不同，徐静怡神情冷静，淡然道。 “你这是在逼我？！好，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你开心了吧。”周启扬愤然道。 徐静怡不可置信的冷笑道：“周启扬，你也太自大了吧，我和你说这么多，你有没有听进去啊？我说我真心喜欢杨萍义，不是假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明不明白。” 话说此处，一抹红色的身影已经站到了二人的面前。周柳在厕所门口晃荡了很久，腿酸脚乏，终于坚持不住。不巧的是，她刚好撞见了这一幕，将徐静怡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误会 周柳的出现，使周启扬大感难堪，他面色铁青，气息略促，嚯地起身，冷言道：“谢谢你和你男朋友请我吃饭，再见！”说完，他疾步上前，扯过周柳的手臂，大步朝向门外走去。 周柳敌不过他的力气，她只能侧身向徐静怡微笑示意再见，然后任由周启扬的拉扯，跌跌撞撞地跟着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出了门。 “周启扬你要么放手，要么慢点儿！这高跟鞋磨得我脚疼。”周柳娇声央求着。 周启扬根本没有理会她，脚步未缓，直到二人远离了餐厅，走到了大街上，他终于撒了手，可心中怒气仍未平息。 “谁让你打扮成这副鬼样子的？”他责声询问。 “上次遇见的你的那个劈腿的前女友，不就是这样打扮的。换我平常的样子，一看就不符合你这位大少爷的品味，不穿成这样，徐静怡怎么会相信我是你女朋友。”说话之际，她半蹲下身，轻揉了揉自己的小腿。 “我对你没有过任何要求，你自作主张干嘛？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徐静怡根本不会在乎，你是丑是美，是真是假，都不可能动摇徐静怡的地位。” 周柳愣了一愣，疑声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我表现的不好吗？被她识破了？” “好，你表现的非常好，可以成功上位了。”他语调上扬，口气不悦。 周柳不解，撑起半弯的身子，“我不太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53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突地扣住她的腰肢，反应不及，周启扬已经贴近了她，他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倾着身子靠在她的耳畔。 “这就是你一直期望的吧？”男人的喘息伴着低沉的声音传入周柳的耳中，她身子紧绷，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转瞬，只有两片好看的唇瓣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眼见它朝自己靠近，周柳本能的用手抵住了袭来的唇瓣。 “周启扬，你发什么神经呢。”周柳用极力气，顺势将周启扬推了开去，只见他向后踉跄几步，身子站稳后，又缓缓移步上前。 他眉目上挑，压低声音，语气轻佻道：“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本少爷？！虽然说，你只是激起了我对你身体的兴趣。但是也要恭喜你，赶上了我被未婚妻甩了这么好的时机，你只要继续讨好我，娶你，我是办不到了，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会是我交往时间最久的女人，没有之一。” 额头青筋浮动，周柳的气息随着周启扬脱口的话语越喘越重，“啪！～”周启扬的左脸由白转红。 “你这欠揍的小子！”周柳咬牙切齿着。 “恼羞成怒！哼，你是羞于我说中你的心事，还是恼我说的，只能做，我的一个玩物。”周启扬轻抚了一下脸上滚烫的一侧，眼含怒气，嘴角扯出一抹阴邪。 “我明白了，原来你以为我，我对你有所企图，我穿成这样，是，是为了勾引你！呵～”周柳冷笑一声，继续道：“徐静怡说你自大真是一点儿没错，还好她及时看清了你，选了别人。你这种人，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你都听见了是吗？！这么想看我出糗你还借口躲出去干嘛？哦，我忘了，你要在我面前继续演戏，博取我的欢心才是。你总是表面上一副清高的样子，结果呢，还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我交往的过的那些女人，虽然他们一样贪慕虚荣，可至少，他们简单，要钱就大方的说。没有你这么多心机和手段。” 周柳又怒又惊，“心机、手段、为了钱”这几个词让周柳瞠目结舌，周启扬在说些什么，她完全不懂，难道是因为她收了五百块钱答应陪他演戏。可结果，出现了杨萍义，使周启扬原本的愿望落空，他无处发泄怨气，所以，才会将气出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冷笑道：“哦，原来就是因为那五百块钱，好，我还给你，不要以为我收了你几张臭钱，就该受你这口冤枉气。”说着，她从包里翻出了五百块钱，狠狠地甩在了周启扬的身上，“还你！小气鬼！”说完，她扬头转身，疾步而去。 刚走出数步，她的手腕即被人死死的扣住。周启扬抓着她的手腕翻手向上，将周柳困在原地。 “哎呦！”手腕处被他抓疼了，她痛地大叫出声。周启扬并未放手，只是听见她的惨呼，力道渐渐弱了。 周柳终于忍无可忍，责声道：“周启扬！你之前的种种无礼，我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儿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快放手，别没完没了啊！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计较？”他口气轻佻道。 周柳一听此话，又急又气，未被钳制的手掌发力，向周启扬的脸挥去。 挥至半空，却被他截住。“欲擒故纵在我这里并不管用，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装什么了？” “从我们重逢，到现在，你一直在演戏，表面上嫌弃我讨厌我，让我对你放松戒备。在孙晓雀家的那晚，什么烛光晚餐，骗取我对你的同情和怜惜。今天晚上，你又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让我对你产生兴趣。当杨萍义出现的时候，你开心极了。因为有了他，徐静怡不会在对你构成威胁。静怡说不喜欢我，你就更放心了，不是吗？” 周柳心感无力，无奈道“如果之前我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喜欢你，那么，在此，我为我之前的举动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困扰，我不是有意的。好了，现在误会解除，你可以放手了吧！” “咦！一百块钱”……“这里怎么有张一百块钱”……“这里也有”……“谁的钱啊？”……四周路人之声此起彼伏。 周柳大惊失色，难道是他还周启扬的五百块钱，这大少爷没有放好。她急忙开口询问对面的男人：“他们说的不会是刚才我给你的钱吧？” 周启扬岿然不动，神色依然冷峻，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周柳急了，用尽力气想挣脱面前男子的禁锢，可他却抓的更紧。“周启扬你傻了吧，那是钱啊，你快放手，不然被别人捡去了。”眼见周柳又急又恼的脸蛋涨的通红，他心生玩意，怒气微消之下，竟觉眼前的女子，异常可爱。他不愿挪眼，更不想放开。 “流氓！非礼！”尖叫之声划破长空。周启扬呆愣在场，眼前的女子奋力大呼：“流氓！非礼！……”周启扬惊慌失措，不及反应之际，眼见星散的人群向二人所在之处集聚。 趁着周启扬的惊慌不备，周柳迅速抽回了被钳制的双臂，人影一闪，淹没于人群之中。 “美女，这钱是我掉的。” 分卷阅读54 周柳早已发现人群中有一个拾了钱的女子，这边刚脱身，即跑到了她的面前索要，几番唇舌，终是要回了一百块钱。而此刻被周柳尖叫之声引来的人流，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散了。周柳焦急的四下寻找，剩下的四百块钱早已不知所踪，再放眼四周，也已不见拾钱之人。 周启扬走到了垂头丧气的周柳身边，“五百块钱，你至于吗？” “你好意思说！钱为什么不收好？”周柳胸中怒火再也难以压抑，叫嚷道。 “钱是我给你的，你不要是你的事，我收不收是我的事。” “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之声。 “周柳，你别太放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打我。”周启扬怒吼道。 “周启扬，你长这么大，别说五百块钱，就是五毛钱，你有没有自己赚过？！幼稚冲动、无脑嚣张、自私自大！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杨萍义，你除了会摆少爷架子你还会干什么？！周启扬，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启扬对她的辱骂之词还未及反驳，周柳的话锋一转，引得他心中一惊，周柳的问话是他始料未及的，半响，他昂扬抬首，坚定决绝道：“不是。” 周柳轻笑一声，“呵，那很好。周启扬，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吧。”她言语极冷，说完，转身欲走。 周启扬再度将她拉住，“你把话说清楚。从来不认识，怎么做？我们每天都在一间办公室上班……” “没错，出了办公室的门，你我，不需要再有任何交流，这不难办到吧。”她厉声道。 “怎么？我不喜欢你，伤到你的自尊心了？”周启扬突觉心口一紧，追问着。 “是我伤到你这个大少爷的自尊心了吧？喜欢我，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不是吗？”她顿了顿，眼眶微红，轻咽一声，继续道：“周启扬，我承认，我对你，动过心。但那也只是曾经。就在刚才，我庆幸，我没有喜欢上你。我知道，你也不是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如果我们喜欢上对方，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这样吧，按我说的，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也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说完话，她甩脱他的手。 周启扬又是上前紧扣住她的手，眼含怒气，道：“不是什么好事？那是什么意思？喜欢我，对你来说，为什么不是好事？” 周柳止了步，回身道：“徐静怡温柔漂亮，家世显赫，你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杨萍义是乡巴佬，我是土包子，我们俩个就是癞□□，不该惦记你们这两只天鹅。你发这么大的少爷脾气，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我，……你，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从没这么想过。你听我解释，我，我……唉”周启扬心乱如麻，火气霎时不见，他大脑飞转，可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泄气轻叹。 “你怎么想的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一个五百块钱，都可以当做垃圾扔掉的人。而我，是一个为了五百块钱，不惜放弃做人的原则，去说谎话骗人的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我不是公主也成不了灰姑娘，我不会痴心妄想惦记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把你的心放到你的的肚子里吧。” 周柳的话就像无数根钢针，一针一针的刺向周启扬的心，他从没经历过这种又酸又刺的感觉，哪知道如何应对，纵使他应付过的女人无数，可此刻的他，却是束手无措，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嚣张的气焰再也不见。 “把手伸出来！”周柳道。 周启扬依言伸出了自己的手，“啪”一张红色钞票被按压在他的手中，“下次扔钱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赚过钱。”说完，她愤然转身。 “我送你回去。”周启扬又是疾步紧追。 “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说完话，一辆出租车刚好迎面驶来，周柳截了车，头也未回的离开了。 周启扬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懊恼悔恨，心酸自责，通通涌上心头。手中紧握着那张红色钞票，他低声咒骂道：“周启扬，你个白痴！” 转机？ 孙晓雀一脸震惊的看着门外的周柳，妆容脏乱，眼睛红肿。她赶忙将周柳让进屋内，心疼道：“你哭了？！发生什么事啊？” “还不是周启扬那臭小子。……”接着，她一股脑的将从周启扬处受到的气全部说了出来。 “枉我那么看好他，原来，这么渣的。” “我不要面子的吗？有钱了不起吗？人帅了不起吗？自以为是的混蛋，人渣……”周柳声音哽咽，喋骂不休。 “算了，不理他就好了，一个小屁孩儿而已，别太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孙晓雀劝说着。 周柳心里酸意一直不减，泪眼婆娑一夜未停。 一长串的电话铃音将周柳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她迷蒙着睡眼，从床头乱抓一气，终于抓到了手机。 “喂^”她懒洋洋的拉着长音。 分卷阅读55 “没我管教你，就敢睡到日晒三竿那！”周母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老妈，周六又不上班，睡个懒觉不过分吧。” 电话另一头，长叹一声，接着道：“林悦的奶奶死了，明天早上六点钟的葬礼。” “啊！”周柳立刻恢复精神，“怎么会？上个星期，我去医院看她，她人还好好的。” “八十几岁的人了，一旦进了医院，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儿。明天可要早起，可别睡懒觉谁过头。” “知道了！哦，您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不打算供我饭啦？”周柳自从搬来孙晓雀家，每周六晚上都会回到自己家吃饭。 “呵，你还好意思问，说起来我就来气。我和你爸今晚上要去参加婚礼，人家的姑娘嫁的可好了，你倒是也抓紧找一个，给我俩长长脸那……” 周柳苦笑一声，她没敢挂断电话，只是将它扔在一旁，不再理会电话那头的碎碎念念，翻身下床，径自走向了洗漱间。 墓园之外，低缓的哀乐声仍是此起彼伏，不断传来，就像是催眠曲，周柳跟在父母身后缓步前行，哈欠连天，整个人打不起精神。 “你这孩子，真是忘恩负义，你小时候，人家林悦奶奶对你那么好，你倒好，刚才在里面，半滴眼泪不掉不说，还差点睡着，你可真给我长脸啊，人家林悦在那儿看着呢，像什么样子。”周母训斥道。 “我也不想，这音乐实在太催眠了，况且，我和林奶奶快有二十年不怎么接触了，我要是能哭出来，那也是虚情假意的眼泪。”周柳道。 “闺女说的对。老婆子，我可告诉你，平时什么事我都让着你，姑娘的终身大事，这次必须听我的，你可不能瞎搅和。那个林悦，他就是再好，也是个离婚的。你别在他身上瞎打主意，他想娶咱们柳儿，门都没有。”周父道。 “离婚的怎么了？有过一次失败的经验，他以后就会更懂得疼媳妇。再说，他又没孩子，和那些没结过婚的小伙子比，也没什么大区别。”周母道。 “那也不行，我闺女人漂亮，工作好，样样不输人，还愁找不到好婆家？” “可林悦不一样。他和咱柳儿从小要好，要是能凑成一对儿，青梅竹马，也是一段佳话。你不也总说，要找知根知底的本分人家，老林那人你知道的，多少年的老街坊了，人大方实在。林悦更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有教养。虽说离婚了，可错不在他。” “切，刚才老林家媳妇又跟你说什么啦？……你这老婆子，耳根子怎么那么软呢，你也不想想，他儿子要是真心喜欢咱们柳儿，他早干嘛去了。哦，高枝儿没攀上，这会儿想起我们家闺女来了。咱闺女才不给他家儿子当，当那个，叫什么来着？你们年轻人总说的那个……”周父转向周柳，问道。 “备胎。”周柳答。 “哦。对，就是备胎。”周父道。 “你这老顽固，柳儿，你别听她的，妈知道，你还喜欢林悦是不是？刚才林悦他妈还一直夸你来着呢，我看呀，你俩这姻缘是断不了喽。”周母一脸兴奋道。 周柳笑了笑：“一切随缘就好，老妈，你就别操心了。”得知林悦离婚的消息，远没有当年他结婚的消息带给周柳的震撼大。他和林悦五年没有联系，刚才在葬礼上，二人也毫无交集。可父母你一言我一语，郑重其事的，把他和林悦说的，好像马上要谈婚论嫁了似的。周柳内心毫无波澜，只觉二老的斗嘴好笑，奇怪，林悦离婚，她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何，这事儿，还不及父母的拌嘴，带给她的欢乐多。 有些东西，求而不得，放弃之后，它却又在你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边，是幸或不幸，对周柳来说，她心里也并不清楚，至少，并不排斥，于是，当周柳从打来的陌生电话那头，辨出了是林悦的声音后，她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一起共进午餐。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周柳说到做到，出了办公室的门，没有和周启扬说过一句话。周启扬的少爷架子终于被她的冷对消磨殆尽。中午下班，周柳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他便跟了上去。 周柳看了眼跟在自己身侧的周启扬，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周启扬道：“周同事，咱们单位的食堂在哪儿啊？我来上班这么久，还没去吃过饭呢。嗯，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一下吗？” “食堂的饭菜哪能入的了你这位少爷的口呢？我推荐你去高档的餐厅吃饭。”周柳面无表情道。 “哦，谢谢周同事的建议，我不知道食堂怎么走，可以跟着你吗？” 周柳停下脚步，转身道：“很抱歉，这位周同事，我今天要出去吃饭，请你去向其他同事打听吧。”说完，她提步欲走，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周柳，有意思吗？这么久了，你气该消了吧。” “你我普通同事，无冤无仇，我不明白我对你会有什么气？” 周启扬无言以对，长叹一声，“你去哪里？” 周柳甩落了他的手：“你我普通同事，个人私事无可奉告。” 分卷阅读56 “对不起，我非常非常抱歉，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我……” 周柳打断他道：“周启扬，我约了人吃饭，赶时间，再见。”说完，她转身就走。刚走出检察院的大门，周柳即被林悦叫住。林悦迎上周柳，二人有说有笑的，上了林悦的车。 目送着林悦的车子走远，周启扬胸中一窒，又烦又闷，又气又恼，他脚下用力一踢，嘴齿轻咬出一句咒骂。 叙旧？ “吃西餐你没意见吧？”林悦一边开车，一边向坐在副驾驶的周柳问道。 “可以啊。” “尚山路那儿有家不错的西餐厅，我在那里定了位置。” 周柳心道，“怎么又是那儿？该死！”她一听这个地方，莫名心中一紧，于是开口道：“呃！其实，我去过儿那，又贵又难吃，我不是很喜欢。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吧。” “我也去过，虽然有些贵，但是他家味道还不错的。” “恩，可能我吃不惯西餐吧。”周柳解释道。 “恩……”林悦考虑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恩，好吧，既然如此，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去吃。我还想，那里安静一点，比较适合聊天。” 周柳轻扯嘴角，尴尬地笑了笑，“随便，你来选就好。呃，只要不是那家餐厅。” “那我来帮你选一个你爱吃的。”林悦又陷入沉思，良久，道：“哎呀，可是在我记忆中，你爱吃的东西太多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带着你，我们快吃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你什么都爱吃，最好养活了。”林悦笑道。 周柳心中一顿，尴尬地轻扯出笑：“哦，是吗？” 林悦将周柳的不适看在眼里，“恩，我想到一个好去处。你一定会爱吃的。只是，我回来后，这是第一次请你吃饭，那里有点儿便宜，总感觉委屈了你。” “不会不会。我吃什么都行。你不请我吃饭，我也只是在单位食堂随便吃那么一口，没什么挑的。”周柳连忙开口。 “柳儿！” “啊！”周柳更加紧张。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从林悦处听到过了。怎么此刻听来，她觉得好似被陌生人叫出口，让她有丝窘迫和不安。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吃午饭吗？”没等周柳开口，他继续道：“一男一女共进晚餐，这通常是情侣，或者是准备成为情侣的人会做的事。如果一男一女在一起，只是在工作日吃一顿午餐，那么，他们可以是朋友，同学，同事等很多种的关系。我请你吃午饭，那只是我单纯的想和你叙旧而已。我不否认，在这以后，我还会有其它的目的，但是至少目前，我只是想和你叙旧。所以，你可以对我放松警惕。当我真正要出手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他嘴角含笑，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周柳，那表情，自信，魅惑。 周柳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魅力十足，比五年前的他，多了自信和成熟，儒雅和风趣。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型吗？可是，为什么，面对如今的林悦，她也会紧张，却不是曾经那种心跳加速，更失了那种又痒又甜的滋味儿。也许，这才是成年人该有的恋爱感觉，和少女的那种青春悸动，自然有别。 林悦的车子停在了中心商场的地下停车库。周柳跟着他，从车库到电梯，一路来到了商场内的一间快餐店门口。 “一碗汤饭！”周柳读出了门前的几个大字。 “是啊，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很爱吃牛肉汤饭。我们经常去的。那时候我也只是个穷学生，没法带你去吃贵的。现在，有钱了，我们竟然还是来吃汤饭。又回到以前的感觉了。” 周柳笑了笑，没有说话，走进了店铺。看着这宽敞明亮的餐厅和整洁的桌椅，对林悦道：“以前我们去的那家小店，脏脏乱乱的，这里就高档多了。只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二人入座，林悦道：“应该一样好吃，因为老板都是一个人那。” “啊！真的！就是那间二十几坪的小房子，那个小吃店的老板吗？” 林悦点了点头，“就是他，几年间，他生意越做越大，就把那个小小的汤饭店，发展成了连锁的汤饭快餐店。你一直没离开过这个城市，难道没有留意吗？他家的店开了很久了。” “没有，我很少出来吃饭的。” “等我一下，我去买饭。”他说完，站起了身。 周柳陷入沉思，大学毕业之后，她就没在去那家小店吃过汤饭了。转眼间，五年过去了。五年前，陆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开着一间不入流的台球厅。五年前，“一碗汤饭”还是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吃店。可如今，他们两个一天的营业额，可能都要比她一个月的薪水还要多。周柳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可是，她知道，公务员这种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从来都不是她的梦想。在她努力了四年终于考上公务员的时候，在父母亲戚眼中，是那么了不起。可是她自己，只是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的感觉。她不是个拜金的人。她只是很好奇，成就感，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分卷阅读57 。 “和我吃饭让你这么不自在吗？”林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微笑道：“没有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你皱着眉头干嘛？” “啊！我皱眉了吗？哦，我刚才在想事情，一些工作上的事儿，有点棘手。”她撒着慌。 林悦点了点头，“也对，你们市检察院如果有案子办，那就绝非是小事。像我们医生一样，每天都是和人的生死打交道，不敢出任何差错的。” 周柳笑了笑以示回应。 “你的那个同事，曾经做过你学生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周启扬！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突然想到了，上次在医院见到他，觉得他人还不错。对你也不错。良好的人际关系表示会有良好的工作氛围，这对于工作也有帮助。你却很为难的样子，你们最近相处不愉快吗？” “不是的。” “那你们关系很好喽？！”林悦探寻道。 “不是，我们一直关系就，就很普通，很平常那种，说不上好坏啦。”周柳的头和双手晃着不停。 林悦微笑，他的手覆上了周柳迅速摆动的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道：“好了，我相信你，快吃饭吧，不然要凉了。” 周柳心中七上八下，林悦的热切让她极为不自在，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呃，我去要点香菜。”她嚯地起身，想迅速逃离。 “我帮你要过了，可是点餐员说，他家汤的配料都是按配比固定的，没有多余的香菜给我。知道你爱吃香菜，那我的给你吧。”他说这话，拿起筷子，将自己碗中那一撮还没搅匀的香菜夹起，放在了对面的碗中。“来吃吧，我这碗汤，我还没碰过。” 周柳笑了笑，终于落座。她心中忐忑，不敢在瞧对面的男人，只是低头，“刺溜刺溜……”将碗中食物吃的格外仔细认真。 夜晚，孙晓雀窝在沙发里嚼着零食，看着电视，听见周柳进门的声音，她道“懒得做饭，今晚咱俩叫外卖吃吧。披萨怎么样？” “随便你吧，我不吃了。”周柳显得无精打采，往卧室走去，垂头丧气道。 孙晓雀从沙发上坐起，跟着周柳的脚步，进了卧室。“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心烦！” “什么事儿啊？周启扬那臭小子又惹你了？” “没有，他请假了，最近都没有来上班。” “你想他啦？”孙晓雀笑问。 “不见最好，他辞职了才好呢。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我和他联想到一起。”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 周柳长叹一声后，将连日来和林悦的相处说给了她。 “周柳，你今年可真是走大大的桃花运啊！先是周启扬，现在林悦也回来了。这个林悦，明摆着在追你唉。你还墨迹什么呢，他不是你一直等的白马王子吗？”孙晓雀道。 “我不知道。总之，即使我俩互相喜欢，我也觉得，我们该慢慢发展。可是，他有点儿让我招架不住。”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你们俩认识时间比咱俩还长呢。青梅竹马，不应该一拍即合才对？你怎么这么矫情啊？我要是林悦，都懒得理你。”孙晓雀气愤道。显然，在她看来，被青梅竹马的男神倒追，是件极为幸运的事儿，本应是皆大欢喜一场，可周柳却扭捏起来。她看了眼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周柳，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周启扬啦？”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在提起他。”周柳一字一顿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比林悦更好的人了。周柳，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你是个成年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对方又是林悦，你一直的男神呐！换我是你，恨不得马上跟他入洞房，林悦这样的条件，即使离了婚，追他的小姑娘也能排满他们医院整栋楼了。尤其那些小护士，年轻漂亮，天天围在他身边打转。你在犹豫不决，慢慢发展，你的男神就会被别人抢走了。”孙晓雀语重心长道。 “你怎么和我老妈说话一毛一样。” “因为形势就是这样，我们不像你，这么傻。那，我帮你换种思路。你之前打算，最晚明年，把自己嫁出去。而眼下，林悦，就是你最好的选择。假如，你错过了他，那你觉得，你还会遇到一个比他优秀，比他还喜欢你关心你，比他还和你互相了解的人吗？” 周柳苦着脸，摇了摇头。 “所以呀，你现在要怎么做，你晓得了吧？”孙晓雀的手抚上周柳轻点的头，“乖啦，我知道，你和林悦这么多年没怎么联系，会有那么一丢丢的陌生。那你就更要抓紧机会，多和他接触，增进感情，把你们之间五年的空白补回来。” “你不是和他不熟吗？怎么我感觉，你向他派来的脱儿呢。” “我不是帮他，是在帮你。我是想你嫁的好好的！” 周柳理解孙晓雀的良苦用心，确实，她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犹豫不决呢。 分卷阅读58 疑点 “唉！”周柳紧拧着眉，不住的叹气。周启扬在家赖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来上班了。周柳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够让她烦的了，可眼下，她竟碰上了更加棘手的事。 眼前是三份出自同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张永业，男，42岁，南岭镇庆安乡元福村人，……”，前前后后，不仔细看，差别并不大，分属于张永业这个嫌犯不同时期所录的口供。而这细微的差别正是出自于他对作案凶器的交代上。张永业的案子是牵涉人命的大案，这才从乡派出所移到了市公安局，现下送到他们检察院起诉。张永业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马卫东本以为问题并不大，此就将此案的材料打发给了周柳帮他看，这一看之下，竟真发现了大问题。 “马检！张永业的案子有很大的问题，我们没法起诉。”周柳捧着文件，来到了马卫东的办公桌前。 “凶器又没找到吧？！哼，现在公安局那些年轻的小子真是差劲，倒退十年前，从来没有过，一个自首案，还要出现这么多麻烦事。已经退回去两次了，连个凶器都找不到，还送回来干嘛？这群废物！”马卫东气急道，随手接过了文件。 “马检，不仅如此，我发现，张永业录了三次口供，可他对作案凶器的交代，三次，都不一样。您看，张永业第一份口供，说自己蹲在墙角，看到李桂顺走了过来，他就随手拿起了身边的一块石头，冲上去砸了李桂顺的头。可是验尸报告上说，李桂顺脑后的致命伤，并没有骨质碎裂或者凹陷的痕迹，所以，不可能是石头这种钝器，恰恰相反，应该是一种利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检就把案子发了回去。张永顺第二次的口供，凶器由石头变成斧头。第三次，又说凶器是锄头。这种前后不一，我认为，有种可能，就是他在撒谎。”周柳严肃道。 周启扬这时插话道：“天那么黑，他看不清自己拿了什么，也不奇怪。杀完人，他紧张又害怕，连凶器丢在哪儿他自己都不记得，你还指望他记的凶器是什么吗？” “他说自己忘了凶器丢在哪儿，就已经够可疑了。案发现场找不到凶器，说明凶器被凶手带走，这已经是一个有意识的行为了。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没错，他情急之下杀人，会有记不清某些细节的可能。可是，凶器由石头变成斧头，钝器变为了利器，斧头变成锄头，短柄变成了长柄，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就好像，一个人他可以不记得自己早餐吃的包子是什么馅儿的。但是，是包子、还是油条，他总该会有印象。更奇怪的是，他第二次的更改，刚好符合验尸报告的描述。” 周启扬苦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话那么别扭，张永业是杀人凶手，他自己也承认了，难道不应该是验尸报告符合张永业的口供吗？” “那第三次呢，他又说是锄头，而至今，凶器依然没有找到，这也是我们不能顺利起诉他的原因。他一次次的口供，都是在凶器上变来变去，很明显，是有人为了结案而给他提示和引导，”周柳道。 马卫东无奈道：“张永业在看守所关押，能和他接触到的人有限，又如此了解案件进展，只有审问他的人，会给他这样的提示和引导。”他轻叹一声，继续道，“唉！你是想说，张永顺可能不是凶手，却被屈打成招了。” 周柳抿嘴不语，轻点了下头。 马卫东神色凝重，又是一声叹息：“我出去抽根烟，你先去忙别的。”说完，他站起了身，径自出了门，关门之声后，周柳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你还真会给马卫东找麻烦啊！”周启扬的声音响起。 周柳默不作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周启扬见她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撇了撇嘴，继续道：“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你这不是让马卫东得罪人吗？” 周柳仍不做声。周启扬思索片刻，又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逼供呢？如果张永顺不是凶手，那他撒谎顶罪一定就是为了包庇什么人？我猜啊，是个女人，说不定，就是死者的妻子。死者发现自己老婆给自己带了顶大绿帽，当然生气喽，他就左一巴掌，右一拳头，在上一记飞脚，打的他老婆哭爹喊娘的仍不罢休，于是，他老婆也发起了狠，提起菜刀就砍，像切西瓜似的，一刀，就让他脑袋开了瓢。虽然是偷情，可张永业却是真心喜欢李桂顺的老婆，所以呢，他……” 周柳不胜其扰，开口道：“你说书呐！” “你终于肯说话啦。”周启扬笑道：“你说出了办公室的门，咱俩不说话，可现在还在办公室里，讨论工作，总可以吧，你别拿我当空气呀。” “如果张永业是替人顶罪，那真正的杀人凶手早就会把凶器告诉他了。而且，李桂顺没有老婆，请你尊重一下死者。”周柳面无表情道。 这时，马卫东回来了，“周柳！” “在！”周柳连忙应声。 “跑趟局子，把负责调查张永业案子的警员名单调出来，然后送到李检那儿。张永业案子疑点重重，咱们安心查好这个案子，不能发生冤假错案，至于是 分卷阅读59 否有警员在调查过程中违规违法，就由李检那边另案处理。明白了吗？”马卫东道。 周柳点了点头。 “还有。”马卫东低头看了眼手腕处的表，低喃一声：“今天是来不及了。”他沉吟片刻，抬起头，道：“明天不用来院里了。咱们三个分头行动，我去亲自提审张永业。你们俩个，一起去趟元福村。李桂顺和张永业的家你们都要去一趟，仔细询问所有跟他们有关系的人，街坊邻里，亲戚朋友。哦，还有和他俩一起打过牌的。张永业和李桂顺是因为打牌积怨，所以这个一定要重点调查。对了，还有案发地点，村口的那条路，你们不要忘了去看一看。” “马检，我一个人去就可以，总要有人留在办公室的。”周柳道。 “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姑娘家容易出事。而且，这项工作可不容易，你一个人忙不完。”马卫东厉声道。 马卫东都这样说了，周柳虽不情愿与周启扬同行，却也只能勉强答应。 “小周啊！你没问题吧？”马卫东交代的任务让周启扬心起一丝喜悦，他连忙应承：“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儿，我一定竭尽全力，找出真相。”他语气诚恳认真。 马卫东满意地点了点头。 言和 周柳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周柳是个近视眼，看不清来人的五官，但她却能辨清，男子露出的一排白牙，正是向着自己的方向。“他应该是在对着我笑吧？！”周柳自言自语的低喃着。 她放缓脚步，迟疑之际，男子却先喊出声：“周柳？！你是周柳吧？”虽是疑问，可他声音爽朗愉悦，显然，胸有成竹，认定了周柳的身份。 周柳点了下头，“你是？”这时，男子已经走近了周柳的身边，她仔细的瞧着面前的男人，瘦瘦高高，身姿挺拔，宽眉深目，精神十足。这么帅气的男人，要是见过，她怎么可能会不留一点儿印象。周柳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认识你。” “你也太让我伤心了，请你吃了半学期的辣条，想不到，你连我人都不记得了。” “啊！”周柳惊呼出声，她睁大双眼，抚了抚胸口，“贺天恩！怎么会是你？！你变化太大了，我真的没认出来，不好意思。”转瞬之间，她心情大好，笑道。 “没关系。你这种美女级的，不记得我这样的小透明很正常，不怪你的。”他玩笑道。 “你少酸我。我算什么美女，我只是美女的跟班儿而已。” “不不，我当时觉得你俩都特漂亮。” “我俩？！”周柳一脸坏笑，“老同学啊！咱俩快十年不见，你倒是三句话不离孙晓雀，要是没有她，你这个大帅哥，才不会主动搭理我这个小透明吧。” 贺天恩微微测了头，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呢？大家都是老同学，我见到你一样开心。”周柳想起孙晓雀曾经告诉过她，贺天恩有女朋友的事，那是五年前了，说不定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在没摸清他的底细之前，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妙。周柳想到这里，忽地开口道：“啊！对了，你在哪个部门工作啊？我经常来这里，咱俩却才碰面。” “重案组。可是，你为什么？……”贺天恩神色异样。 周柳慌忙解释：“我在咱们市检察院工作，是个小助理，有时候来这边帮我们检察官跑腿的。” 贺天恩笑了：“我说嘛，你一个女孩子，没事总跑什么公安局。哦，我就快下班了，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叙叙旧，怎么样？” 周柳低头看了看时间，五点了，确实是该下班的时间了，可她还要回检察院送资料，于是，推辞道：“恐怕要扫你兴了，我还要回趟检察院送文件。今天就算了吧，改天如何。” “这样吧，我下班先去找饭店，然后把地址发给你，你先去忙，忙完直接来找我，怎么样？” “也可以，这么说，要你请了？！” “当然是我请，赏不赏脸啊？” 周柳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老同学叙旧，人多了才有意思，你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我高中那会儿，做梦都想和两位女神一起吃饭，现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 周柳笑了笑，听他此话，知他已经明白自己要带的人正是孙晓雀，“好的，一会儿电话联系，我们俩一定到。哦，对了，孙晓雀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 贺天恩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柳上了公交车，就拨通了孙晓雀的电话。 “晚上不用做饭了，好好打扮一下，有人请你吃饭。”孙晓雀是个自由职业者，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早上爱睡懒觉，所以，周柳和她的约定是，早餐由周柳负责，而晚餐由孙晓雀准备。 “谁啊？林悦？” “不是。” “周启扬？你俩和好了？” “再次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周柳严 分卷阅读60 肃道。 “好好，那是谁，要请我吃饭？” “咱们的老同学，贺天恩。” 听到这个名字，孙晓雀愣了片刻，然后道：“怎么会是他？你见到他了？” 周柳便将刚才与贺天恩的碰面说与孙晓雀听。说完，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兴奋道：“那你没问一问他的近况吗？他有没有女朋友，结没结婚？呃……” “没问，我手头上有要紧事忙，再说，第一次碰面，哪能问那么多。一会儿吃饭，你可以找机会自己问他。” 周柳和孙晓雀又简单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叮铃铃……”一长串的闹铃声将周柳吵醒，早晨四点半，外面的天还未见亮，周柳强打精神，从床上爬起。市里通到镇上的车每天只有三趟，最早的车次是早晨六点发车，然后是中午和下午各有一趟，车程要一个多小时，周柳有要务在身，不能耽搁，因此，她只能强压困意，赶最早的车。 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想到今天要走访乡间，颇费些体力，于是，她换了身运动装，舒服又方便，带了些随身之物，她匆匆出了门。因为时间宽裕，她想着挑个小摊吃些早餐，在去车站也不迟。 周柳刚刚走出孙晓雀家小区的门口，“嘀嘀……”一串汽车鸣笛之声响起。她循声望去，声音来自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中坐的男子，歪着头，对着她一脸坏笑。 周柳一见此人，转身就走。周启扬发动车子，跟上了她。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周柳，我等你一早上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元福村的村口见面，你来这儿找我干嘛？” “接你。你不上车的话，我就不去。”周启扬态度决绝道。 “正合我意！” 周启扬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本正经道：“昨天下午，你不在的时候，又送来个案子，是一起□□案，事发地是，是……”他做冥思苦想状，半天，复而开口道：“哦，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元福村的村口，受害人被人从后面打晕，拖到了一片苞米地里，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就，唉……连凶手是谁她都不知道，唉，你也知道，那个村是有名的光棍村……”他连声哀叹着。 周柳驻了足，周启扬也跟着停了开的缓慢的车。她走近车子，去开车门，他笑问：“怕了吧？” 周柳未回话，从后面上了车，坐到了后排。周启扬见此，略感失望，但转瞬，他就恢复笑脸，边发动车子，边开口道：“坐后面也好，一会儿累了，你可以躺着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周柳心中一暖，顿起一丝愧疚之情，语气不似之前那般硬了，开口道：“凶手都未找到，就送来起诉，你当我白痴吗？” 周启扬笑了起来：“哈哈，哎呀，我编过了。你这么聪明，我怎么能骗过你呢？”他一脸谄媚和讨好，“那你为什么还会上车？” 周柳未回答，转而道：“你一会儿累了，就说一声，换我来开。” 周启扬不自觉的嘴角生笑，原来，她是怕自己开长途车会累。但转瞬，他收拢笑意，眼角余光瞟向后视镜，发觉镜中的周柳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并未看向自己，这才放心，深舒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道：“你旁边的座位上有三明治，咱们赶时间，早餐就路上解决一下吧。” 周柳依言看了眼身边，果然有一个牛皮纸袋，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三角盒子，和一盒牛奶。“怎么就一份，你吃过没有？” “我不吃了，开车吃东西，胃会难受。” 周柳握着手中的牛皮纸袋，骤起心事，“今天会是一整日的奔波，元福村也不会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如果我把这仅有的一份早餐吃完，倒可以勉强撑一天，可周启扬却会挨饿。”想到这里，她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马路边，有一团热气升起，原来是个包子摊儿。她连忙道：“周启扬，我想吃包子，你在前面停下车。” “给你准备了三明治，你还吃什么包子呀？”他一脸不耐烦道。 “我就是要吃热乎乎的包子，你这个三明治冰冰凉凉的，我吃完肚子会疼。” “好吧。”周启扬勉强答应道。说话间，车子停到了路边。 不一会儿，周柳手捧一袋儿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脸兴奋，回到了车中。 “瞧你，像只哈巴狗似的，几个肉包子，把你开心成这样。”周启扬笑道。 周柳脸色骤变，瞪了周启扬一眼。他收了笑，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周柳拿出了肉包，开心的大咬一口：“哇，真好吃。” 周启扬面露嫌弃之色：“你别光顾着吃，小心一点，不要把油滴到我的座位上。” “嗯，呃，你放心，我嘴不是漏的。”她一边吃着一边说话。 “哎呀，小心，有颗陷儿掉出来了！”周启扬一脸惊慌。 “你放心，我会捡起来，吃掉它。” “哎呀，你吃完包子的手不要乱抓好不好，后面有纸巾的……哎呀，那个面渣，掉出来了……哎呀……哎呀……” 分卷阅读61 “哎呀！”周柳不耐烦的大嚷一声，“小气鬼，你到底让不让我吃饭啦！好烦那，吃个包子而已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吃完一定给你收拾干净。” 周启扬没回话。半响，周柳身侧的车窗滑落，“呼……”一阵强风吹进她的嘴中。 周柳强咽下口中食物，不悦道：“你怎么把车窗打开了？我在吃东西，这样顶着风吃会胃胀气的。” “你的包子味儿太大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又不是毒气，包子味儿多香啊！你是不是闻的馋了，那，给你一个。”说着，她长臂伸出，将一个包子递到了周启扬的身侧。 周启扬正在专心开车，不敢侧身，只是微微侧目，只见两根细白的手指中间，掐着一个玲珑小包。 “你专心开车，我喂你吃。”周柳道。 周启扬只觉耳边女子的声音纤柔婉转，异常动听，他心神一荡，只呆愣片刻，便回绝道:“不吃，你自己吃好了。” “好吧，那我关车窗喽！” “别动，我来关，你手脏，弄脏我的车怎么办？”周启扬警觉道。 周柳撇着嘴，嘴扯一口手中的包子，边嚼边嘟囔起来：“小气鬼……” 查案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周启扬全神专注着眼前的道路，周柳吃完了包子，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 案子的关键，还是在凶器上。张永业是村里有名的光棍，从未娶过妻，烂赌成性，成日游手好闲，亲人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嫁到外村的姐姐，现下，母亲跟着姐姐一起过，张永业很少和亲人走动，可以说是无牵无挂，所以，他每天在家招赌。祖辈留下的一块地被他租了出去，靠着一点儿地租维持生计。 李桂顺离婚多年，也一直是一个人游游荡荡，经常去张永业家赌牌。二人偶有口角，李桂顺死的那晚，二人因打牌发生激烈的争吵，张永业激动之下说了要砍死死者的话，他确实有杀人动机。张永业也承认杀害死者，有了认罪的口供。可是，除了这些，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指向张永业就是凶手。 案发现场是一条人人都可以经过的土路，根本无法确定凶手的脚印。死者除了头部的致命伤，身上无一处伤痕，现场只有死者的一摊血，找不到其他人的血迹。说明凶手和死者没有厮打纠缠。 如张永业所说，他和李桂顺争吵之后，李桂顺离开了他的家，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他越想越气，就跟上了李桂顺。趁其未发觉，他冲到李桂顺的身后，用利器直接劈向死者头部，这倒也说的通。可是他始终说不出作案工具。从路边的石头到家中的锄头，警察不仅把他家翻了个遍，而且从案发地点到他回家的一段路，没有发现疑似凶器的东西。要说被外人捡去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按照张永业所说的随手一丢，那他连血渍都没有处理，一件血淋淋的利器，一般人都不愿意拾捡吧？ 想到昨天的晚饭期间，贺天恩的话，“如果说是两条在同一水平线上，但却并不相连的伤痕，除非这把锄头中间有一个毁损的缺口，而且这个缺口要深过伤口，不然决不可能是锄头。” 昨天的晚饭，孙晓雀和贺天恩聊得开心，周柳基本插不上什么话，于是，想到了案子。周柳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只要闲下来脑子就会想到张永业的案子。贺天恩是重案组的警察，经验一定比她多，她就随口问了问他的意见。“缺了口的锄头”，或者其它的，“凶器到底是什么呢？唉！……”周柳心烦意乱，挠头长叹。 周启扬道：“要不要听一听我的分析。” “你又要说书了吗？” “我这次认真的。既然我们已经做了凶手另有其人的打算，那么张永业的家，我们就暂且不去了。还是要先去案发现场，也许凶手会留下什么线索。凶手不是张永业的话，那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所以还是要调查死者的关系网。这些有了眉目的话，凶器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你现在想那么多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周柳茅塞顿开，面露一丝喜色，她轻拍着周启扬的肩膀，道：“长进不少啊！” 周启扬肩膀一抖，甩落了周柳的手：“拜托你别总一副老成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小不了你几岁。” “好好”周柳笑了笑，未在理会。 夏日的艳阳高挂，将乡间小路上飞扬的尘土，照的真切通透。周柳和周启扬站在路边，看着稀疏过往的人和驴车，心情跌落谷底。 “这个现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找到什么了。”周柳失望道。 周启扬轻叹一声，“唉！咱们还是去李桂顺他们家看看吧。” 这时，一个女人的抱怨之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哪个死烟鬼？跑到别人家的墙根子底下抽烟，房子都快被他点着了……”她嘴中喝骂不休。 周柳看向声音处，距离二人所在之处几十米远的一栋宅子旁，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手执扫帚，正低头弯腰的清扫着自家矮墙的一侧。周柳稍有警觉，走了过去。 这一片房子都 分卷阅读62 是家家户户之间只一面墙的阻隔，只有女人家的矮墙与邻居家的中间相隔数米，留下了一条窄窄的胡同。窄巷的尽头处落着几口大缸，上面盖着厚厚的蓝色塑料布，应该是保存的咸菜等类事物。可奇怪的是，只有最外面的一口缸，塑料布残破不全，边缘处发黑，好像是被火成这样子的。菜缸边上零星分布了几个白色的烟头，不止此处。女人正在奋力清扫，从尽头处扫出了十几根烟头。 周柳脑筋急转，总觉得此处蹊跷。她疾步从这个巷口走到了街上，又跑回。往返数次，终于大呼一声：“我明白了！周启扬，我找到了！”她开心的蹦蹦跳跳。 接着，她冲女人道：“大姐！” 女人停下了动作，“你有事儿？” “呃，是这样，我是想问您一下，这几口菜缸是您家的吗？” 女人点了点头。 “那您家的菜缸放在这里，不怕被人偷吗？” “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会自己腌酱菜，谁会来偷我家的。”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周柳和周启扬，继续道：“姑娘，你们两个不是本村人吧？你们是来干嘛的？” “我们是市里检察院的……” 还未等周柳说完，女人急忙打断她道：“我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听见，天黑了就没出过门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呃，我并不是问这些，我想问您一下，您有多久没来看这些菜缸了。” 女人考虑了一阵，皱眉开口道：“呃，记不太清，反正很久了，刚入夏那会儿，青菜多的吃不完，就存了几缸打算冬天吃，我看这块地儿阴凉，就放在这儿了。一直也没来看。今早得空来瞧瞧，才发现，不知哪个混蛋死烟鬼，躲在老娘的地方抽烟，把我这罩布都烧了，要是火势起来，那不得点着我家的房子！”说着说着，她又气急，接着骂了起来。周柳未在理会喋骂不休的女人，径自走到被扫到路边的一小堆儿烟头处，蹲下身子，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塑料袋。 “你干嘛呢？”头顶传来周启扬的声音。 周柳未回话，手套进塑料袋，一把抓起了烟头，用塑料袋一裹，打了节，封住口。一脸满足的将他们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你怀疑这是凶手留下的？！” 周柳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去李桂顺家吧。” 香艳清新的气味迎风飘来，周柳精神为之一振，“这一路走来，闻到的不是马粪味儿就是牛屎味儿，终于闻到了香味儿了。” 周启扬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你看！前面是个花圃。” 姹紫嫣红，一片虫鸣花香，周柳开怀的奔向花丛之中，躬身弯腰，想亲近那一片芳香，周启扬伸手将她拦住，“这花丛里到处飞着蜜蜂，离他们远一点，不然会把你蛰成大花脸。” 周柳仔细一瞧，果然如周启扬所言，花丛上空有四五只大黄蜂嗡嗡乱转，花瓣上也有停留的黄蜂。周柳吓得倒退几步。 一男人的声音从花丛深处传来：“这个小伙子说的没错，我这花啊差不多把这方圆几十里的蜜蜂都招来了。要想靠近这片花圃，可要全副武装。”说话间，男人探出了身。他全身上下包裹严实，不见分毫皮肤，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他左手拿着一柄短铲，身上随处可见土渍。“我们不是约好下午来拿花吗？怎么你们上午就来了。”他说着话，人以一脚迈出花丛。 周柳和周启扬面面相觑，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 “你们不是馨园花店的吗？” 周柳忙开口道：“你好，先生，我们是检察院的，关于您的邻居李桂顺的死，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 “哦，是这样。凶手不是抓到了吗？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呃，例行公事而已。我们也是按上头指示办事，实话说，也不想跑这没用的一趟。”周柳道。 “好吧，你们随便问，我一定好好配合。”男子爽快道。 凶手？ 转眼之间已到中午。周启扬和周柳二人折腾了一上午，又热又累，还是毫无头绪。二人回到周启扬的车中休息。 周启扬饿的肚子咕噜直响，周柳将三明治和牛奶递给了他。“给你！” “你不吃吗？” “我早上包子吃多了。” 周启扬心中一暖，原来，她执意要吃包子，是想将这仅有的一份早餐留给自己，他接过吃了起来。周柳道:“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只拿这么点儿吃的，又不吃早餐。你当自己铁打的，不会饿的吗？” “我平时在家，经常一整天不吃饭，到了晚上，再出去喝酒吃夜宵。”他一边说一边狼吞虎咽。转瞬，三明治就被他几口吃光。 “你在家的时候一定赖床赖一整天，不消耗体力也不会感觉饿。可今天不一样，咱们俩要在这村里走一天。这肚子当然挺不住了。”周柳话锋一转，“周启扬，我问你，什么事情会激怒你，让你产生杀人的想法。” “你当我变态啊！”他一脸不悦道。 “ 分卷阅读63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做个大胆的猜想，我们发现烟头的地方，就在案发的那条道路的一侧，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躲在那个墙角，等待死者经过。地上布满烟头，一定是他早就埋伏在那儿，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抽烟。有这种行为的，绝大的可能是个男人。埋伏已久，就是他早有预谋。他和死者一定有某些过节，让他心生怨恨，产生杀人的想法。你也是个男人，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到底什么事情会把你们男人激怒到要杀人的地步。” “什么事情都不会让我产生杀人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会让我愤怒的事情。”他喝了一口牛奶，然后道：“欺骗！”他目光不离周柳，顿了顿，继续道：“我真心喜欢的女人对我的欺骗，那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周启扬的眼中皎洁，他漆黑的瞳孔盯的周柳心中一紧，这话怎么好像只是单纯的、仅仅，针对她而说呢？想到二人争吵的那个夜晚。周启扬当时气急的样子，是周柳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的。“切，我又没骗他，更不是什么他喜欢的女人，关我什么事。”周柳心道。她转过头，不在看他。“还有呢？”周柳问道。 “呃！……”他思索片刻，认真道：“男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也就是自尊心。当他发现自尊受到侮辱，践踏，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气氛。心理素质不太好的，真有可能杀了那个羞辱他的人。” “等于没说。对破案也没什么启发。”周柳失望道，“我们问便了他的街坊邻里，亲戚朋友，除了张永业，他最近没和什么人有过争执，矛盾。那会不会为钱杀人呢？哎呀，也不可能，李桂顺那么穷，没遗产，没保险金，杀他岂不得不偿失。”周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抓耳挠头，忽然，她灵光一闪，“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如果凶手在李桂顺回家的路上埋伏已久，那他肯定是知道李桂顺会去张永业家里打牌，也知道他打完牌回家必然走那条路。这显然是对他生活有一定了解的熟人啊！”她兴奋的一拍手掌，“这样范围又缩小了。” 听了周柳的话，周启扬突然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周柳，我，我大概，对凶手，有那么一点，具体的，猜测。” 周柳见他一脸难为之色，于是道：“你放心说出来。我们也就是猜想，又不是给他定罪，随便说嘛，不算冤枉人。” “我觉得李桂顺的邻居，那个养花的人，很可疑。” “原因呢？” “照你所说，凶手是对李桂顺生前的生活习性非常了解的人。具体就是说呢，他何时出去打牌，何时回家。这种事情，除了一起打牌的几个牌友，能如此了解的，只有每天看着他出门到回家，在出门，这么一来二去，从自己家门口路过的邻居喽。但是一般邻居谁又会注意这些，只有那个养花的。你看他的样子，也能猜到，他经常在家门前修剪花草，对路过的人，也会有所留意。” “那它又怎么会知道李桂顺走哪条路回家。” “错，是他也不知道李桂顺走哪条路回家。张永业到李桂顺家的路有三种走法。但是无论怎么走，案发现场那条路是必经之路。所以，他埋伏在那里，而不是选择其它的地方。”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周柳震惊，一脸的不可置信。 “拜托，咱们俩在这村子里来来回回绕了好几遍了，你没发现吗？”周启扬无奈道。 周柳晃了晃脑袋，“我向来不太记路。” “那你昨天还敢和马检说，要自己来啊！我还以为你多大的能耐呢？” 周柳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岔开话题，“那还等什么，咱俩快在回去瞧瞧。”说着话，二人急忙动身。 又是那一片花圃，这一次，养花的男人却不在。二人越过那一片花丛，进了院子。周柳站在门外喊道：“有人在吗？” 一妇人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道：“二位，有事吗？” “哦，我们是检察院的，想向您家大哥了解些情况。”周柳道。 妇人笑容不见，有丝不悦，道：“你们上午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周柳笑道：“呃，我们有些问题忘记问了。……”周柳多少也接触过一些嫌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会些皮毛。她想起上午和养花的男人交流时，他一直戴着口罩，浑身上下裹挟之物没有除去。看不清说话之人的表情神态，这让周柳多少会判断失误。也许，真如周启扬所说，他在掩饰什么也不一定。 “你们在院子里等一下吧，我丈夫在屋里正和人谈生意。”说完，她翻了个白眼，进了屋子。 周柳奇怪一向少爷脾气的周启扬，这次怎么不见火气。一转身，发现身边的周启扬早已不知所踪。她环顾四周，发现了低着头，蹲在角落里的周启扬。 周柳上前，“干嘛呢周启扬？” 周启扬并未看周柳，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周柳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柄短小的钢制三角耙。 “这好像是松花土的工具吧！”周柳说着话，脑中以闪过一个念头。周启扬显然比她更早的想到了，他开口道：“你说，这个 分卷阅读64 会不会是凶器呢？！”他说到“凶器”二字时，声音压的极低。 周柳端详着这柄三角耙，它相邻的齿距，确实和死者伤口处的一条断了的伤口吻合。三角耙虽是三齿，若是它只有两齿与死者头部接触到，而另一齿悬空在外，那么，确实可以造成类似死者头部的致命伤。想到这里，她迅速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了一张面纸，递向周启扬，小声吩咐道：“你拿着它，把那耙子包起来，咱们带走。” 周启扬依言，接过纸巾，手正向那耙子伸出，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你们俩个，干嘛呢？” 二人皆是一惊，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院子中，眼含凶气，正盯着他们。“你们俩个，上午不是来过了，怎么又来了。还想偷东西，是不是？” 周启扬颇为不悦，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周柳听他声音，知道他就是上午的那个男人，于是赶忙赔笑道：“呃，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觉得您家花漂亮，我自己也想种一些，所以，想找您买点种花的工具什么的，再向您请教一下养花的经验。” “我就凭这门手艺吃饭，看家本领没法教给外人。你要是喜欢，可以直接买几盆花带回去种。” “好好”周柳满口答应。 “你们还不走吗？”男人眼露凶光，紧盯着二人。周柳有丝害怕，她不自觉地向周启扬身边挪了挪，两手抓紧了他的手臂。 周启扬手指向角落里的耙子，道：“那个耙子，多少钱，我要买。” “不卖。你们快走”他说着话，作势上前轰着二人。 “既然不卖，那就征用一下了。”周启扬说话间，人已迅速掠向角落里的三角耙。男人动作更快，他几大步抢先上前，抓起耙子，就奔出了院子。还没等周柳反应过来，周启扬已经追了上去。周柳紧跟二人的方向，也追了出去。 三人你追我赶，不知不觉，跑进了一片苞米地里。周启扬停了下来。周柳几步跟上了她，气喘吁吁道：“你，你，为什么不追了？” “都不见人影了，我怎么追？” 周柳抬眼一瞧，二人以置身于一片金黄之中，放眼望去，尽是望不到边的金色。而那个逃跑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他是故意的，田里的路他熟悉，可我们进了这里，就是睁眼瞎。人家随便隐到一个墩子里，我们就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周启扬轻叹一声，忍不住骂道：“这混蛋！还真贼，看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一定就是凶手。” “算了，人是追不到了。咱们只能快点回去，在派人来。先给马检打个电话吧。”周柳翻起了包包，“糟糕，手机落在你车里了。” “我来打。”周启扬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拨给了马卫东，电话那头无人接听。“估计，马检，在审张永业，他手机关机。”周启扬无奈道。 “不管怎样，我们要先出去，快点赶回去。我怕晚了凶器会被销毁。” “你放心，那么大一个钢耙，拆不了也烧不融，毁不掉的。” 周柳点点头。二人顶着日头，移步前行。 初吻？ 艳阳高照，下午的日头，最是毒辣，二人拖着疲累的身子，缓步于这片田地之中。来时没有感觉，此刻想走出这片田地，怎么像走迷宫一样困难。身侧划过的苞米竿又枯又硬，将人的皮肤磨的生疼。周启扬走在前面，尽量挡下这一片荆棘。周柳心下起了愧疚，又有丝甜意。 周启扬累极了，停了脚步，半倚下身子，喘起了粗气。“这混蛋，害苦我了，本少爷我，我长这么大，也没，也没这么累过。” 周柳从包中拿出了自己的水杯，递给了周启扬，“给你，喝点儿水吧。” 周启扬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的见了底。他将杯子递还给她，她侧身将水杯装回包包。周启扬突然开口道：“老鼠！” 周柳大惊失色，突地跳向周启扬的身后，“哪里？哪里？！……” 周启扬嘴角上扬，一脸坏笑：“我是说，米老鼠！” 周柳愣了片刻，转瞬，她发觉自己的臀部略有凉意，低头转身，一瞧，她的裤子不知何时被划出一个食指长短的口子，布料外翻，好巧不巧，露出了她的底裤，底裤上绘的米老鼠图案若隐若现。 周柳又羞又怒，一把将周启扬推开，大吼道：“闭眼！转身！你个流氓。” 周启扬缓缓转身，背对着周柳笑道：“想不到你内心这么少女啊！还穿米老鼠内裤。” “你个流氓，不许说话。” “喂，你的裤子又不是我弄坏的，你以为我想看到那种幼稚可笑的儿童款内裤吗？” 周柳气急，“闭嘴闭嘴……”她嚷着。 “好好好，我闭嘴。”说话间，他双臂高举，褪下了自己的上衣。 周柳正愁该如何处理裤子上的漏洞，一抬眼，看见周启扬的动作，惊慌失措道：“你，你，你脱衣服干嘛？” 周启扬并未回答，人也未 分卷阅读65 转身，大臂一扬，将褪下的衣服抛向脑后，道：“把它缠到腰上。” 周柳伸手接住了周启扬抛来的衣服，捧在手中，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暖意盈上心头，刚想说声谢谢，前方的男人已经走远。周柳快速的将周启扬的上衣缠到腰间，然后快步跟上了他。 烈日炎炎，前方男子光洁的裸背，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仅如此，他本是白皙的皮肤，被这毒日刺的通红一片。在这样下去，他会被晒伤的，周柳看在眼里，心中泛酸，忍不住开口道：“周启扬，你等一下。” “又怎么了？”他停下脚步，不耐烦道。 周柳从包中翻出了一瓶防晒霜，递给了周启扬，“给你，涂到身上。” 周启扬低头看了一眼，“这是女人的东西，我才不用。”他嫌弃道。 “你快被晒脱皮了，别耍性子。”她命令道。 他并不理会，径自走了。周柳无奈，拧开瓶盖，把防晒霜挤到自己的掌心处，追上了周启扬，一把掌拍向他的后背。她掌心用力，轻柔的将掌中湿润的防晒霜推开。 火辣辣的后背顿时灭了火。周启扬只觉后背凉爽舒服，他能感觉到女子细软的手游走于自己的腰背之间。后背虽降了温，可胸腔却烧起一股火，烧的他的心痒难耐。不多时，那一片柔软微凉从后腰游移到了他的胸前。 周柳一边手中动作，一边嘴中嘟囔着：“你这身子就像烧红的火炉，在固执下去，你会被晒伤的，到时候你又会来怪我。你是故意想难为我，让我觉得欠了你的是不是？那，我告诉你，虽然你把衣服借给我，可我也帮你涂了防晒霜，也算对你仁至义尽，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你可别想赖上我。” 周柳专心，擦的认真，忽然，指尖触到了一片爽滑弹嫩，她不自觉的心神一颤，定睛一看，是男人好看的胸肌。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摸了一个男人的胸肌。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立刻退步向后，眼睛四下张望，就是不敢去看面前的周启扬。 周启扬盯着面前的女人，她面颊红云浮动，眸子滴溜溜的乱转，贝齿轻咬饱满的唇瓣，即慌又羞的样子勾的他失去理智，他大步上前，双臂紧紧的将她锁在自己的怀中，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周柳眼睛张大，可眼前事物却一片模糊，身子紧绷，整个人惊的不知该作何动作。她身体全无知觉，唯一意识到的是周启扬的软舌和双唇，辗转于她略显轻涩的口舌之间。她的唇舌，只能跟上他的，曼舞纠缠，不知疲倦。 “咦，男人的嘴是这样的味道吗？怎么是一股纯纯的奶香。”她略微恢复神智，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她眼前画面渐渐清晰，周启扬微闭着双眼，睫毛颤颤，一脸痴醉，正吻得认真。她以恢复心神，可面前的男人神智却未清。周柳心中忽的一颤，“是呀，这奶香不就是来自于周启扬中午喝过的那瓶牛奶吗？天那！照这样看来，她早上吃了那么多包子，万一还有葱花儿什么的留在嘴里，那，那岂不……”想到这里，她奋力扭动身子，企图挣脱周启扬的怀抱。 周启扬正吻的兴起，哪肯松手，他手臂和双唇皆加重力气，将周柳抱的更紧，吻的更深。“嗯嗯”她的抗拒之声被他的深吻化成了阵阵惑人的□□。周柳听下，羞的心中又气又恼。 “好哇！终于抓到你们”洪亮的声音传来。二人大惊，周启扬终于放开了周柳。二人一抬眼，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手执棍棒，口中念念有词：“原来就是你们这对儿野男女，专门跑别人家田地里来搞那不知羞的事儿，都压坏我家多少苞米了，这次终于逮到你们！” 二人连忙起身，异口同声道：“大爷，您误会了。我们没有……” “我都看见了，什么没有，我都替你们丢人……”他嘴中嚷嚷着不停，手中棍棒，向二人中间劈来。 周启扬动作灵敏，躲过这一劈，他快步闪到老人的身后，将其一把揽住，夺过了老人手中的棍子。“大爷，您听我说，我俩不是你们村的人。这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怎么可能是压坏您家田地的什么，野男女。” 周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喽。她衣衫不整，和赤膊的周启扬，在这田地里，吻的昏天暗地，和老人口中的野男女，也没什么两样了。 老人定睛打量起他们二人，“我看你们像是城里来的，这种事，不在家做，跑人家田地里来，玩刺激，玩浪漫吗？”他大喝道。 周柳羞愤到了极点，缩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启扬连忙上前解释：“大爷，大爷，您小声点儿。我女朋友脸皮薄。您也是过来人，应该理解。我和我女朋友自驾游刚好路过这边，就突然，我这……哎呀，一时情难自禁，您就谅解一下啊。坏了多少苞米，我愿意赔偿，那个，至于这件事，咱就别声张了吧，……您看，怎么样？”说着话，他掏出几张红色钞票，往老人手里塞。 “我要你钱干嘛？坏的地又不是你们弄的。快收起来，收起来……”“您就拿着吧……”“不要不要……”老人和周启扬相互推拒着。 终于，老人暴喝一声：“哎呀，年轻人，你 分卷阅读66 再这样我就喊人来了啊？” “别别……”周柳大急，终于抬起头，连忙摆摆手，“大爷，您别呀！周启扬，你快把钱收起来。” 周启扬停下了动作。老人眼神瞟向周柳，长叹一声“唉^，姑娘，我多句嘴，你别见怪。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女儿家总是吃亏的，没结婚之前要擦亮眼，把好关，不该做的事千万别做。嘴上天花乱坠的人，心理可都打着坏主意呢。”老人语重心长道。厌恶的眼神瞟向周启扬。 周启扬不知该气该笑，双手一摊，皱眉苦笑。 周柳心中悔恨万分，她懊恼自己的意乱情迷，红着脸，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 老人带路，周柳二人跟着他，终于走出了这片苞米地。一踏上康庄大道，周柳一手遮脸，一手抓向周启扬的手腕，疾步冲刺。 周启扬被她牵着只跑出数十步，便甩开了她的手，放缓脚步。 “周启扬，你这赤身裸体的，被人看见怎么办？还不快跑。”周柳低声，愁容满面。 “我赤身裸体，一路狂奔，会更奇怪的。光着膀子，有什么关系？你看！”周启扬伸臂指向不远处。 她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路边树下的一片阴凉处，五六个男人围在一起，正在喝茶打牌。其中几个人，□□着膀子，大声笑骂，情绪高昂。 “那些人不也一样，啧啧啧……”他一脸嫌弃，“你看他们，大象臂，啤酒肚，这样的身材，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么标准的人鱼线，有什么难为情的？”他手指腰间，昂着头，一脸骄傲。 周柳无奈，叹气摇头道：“你车上有没有其它衣服什么的？” 周启扬思索片刻，回道：“后备箱好像有一件网球衫，我平时打球穿的。” “好吧好吧，你愿意和那群懒汉比，就和那群懒汉待在一起吧。去那树下的阴凉地方等我，我先回车里，把衣服给你拿来。” “这个办法不错。”说完，他向大树下走去。 周启扬和打牌的那群男人胡诌一通，混了几块西瓜和几口水喝。他手抚树干，等的困乏难耐，眼皮半开半合，睡意正要袭来。“咯咯……”的女子娇笑声让他打起精神，抬眼一看。几个年轻姑娘捧着衣盆，携着手，从自己身边走过。他们不约而同的斜眼看向周启扬，瞧上几眼后又掩面低头，交头接耳起来：“帅哥唉！……他身材好好啊……长得好帅啊……是模特吗？……” 周启扬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心中狂喜，越发得意，正昂首晃着脑袋一脸灿笑，却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 “周启扬！你是暴露狂吗？被小姑娘看见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周柳走过来的时候，刚巧看见了这一幕，她有些气恼，将衣服一把甩在了周启扬的脸上。 周启扬揭下头上的衣衫，顺势套在身上，一边动作一边道：“你吃醋了？” “神经，你的醋有什么好吃的。我是嫌丢人。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和我保持不少于一百米的距离，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你认识。”说完，她一转头，疾步离去。 周启扬笑了笑，跟了上去。 情敌 艳阳西斜，周柳和周启扬已是筋疲力尽，脚步缓缓，一前一后，走在这乡村狭窄的小路上。周启扬的车子停在了村口处。周柳走在前面，隔着老远就看见他的车旁边停了另一辆车。一个修长的身影半坐在车头，身子微微后仰，迎头沐浴着昏黄的阳光。她本没太在意，待走近时却大吃一惊，“林悦哥！怎么会是你？” 林悦侧头，满眼笑意道：“惊喜吧？！” 周柳走上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她来取衣服的时候，林悦还没有出现。 林悦温责道：“我特地来接你回去的。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我很担心你。下次，你无论去哪儿，都要提前告诉我一声。” “哦，不好意思，我手机忘记带在身上。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的。” “我打电话找不到你，只能打给周叔，然后，我又从周叔那儿要到了你室友的电话，问了她，才知道你今天下乡查案子。所以，我就马上赶来了。” 周柳心感歉疚，低声道：“对不起，害你跑这么远来。没耽误你医院的工作吧？” “你放心，我今天不忙，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想约你吃晚饭的。” “其实，你不用特地跑这么一趟的。这边路远，开车也很累的。” “没关系，能接你回家，我荣幸之至。好了，快上车吧。”林悦催促道。 “呃……”周柳手抚车门，正犹豫之际，周启扬走了过来。“周柳，你也太不仗义了。怎么？把我用完就丢啊！” 林悦道：“周启扬，周柳的同事是吧？！我们上次在医院见过面的。呃，或者更早，比如五年前，在你还是周柳学生的时候。”说着话，他人以走近周启扬，“谢谢你，今天对周柳的照顾，不过现在，我人来了，就不麻烦你了，周柳会坐我的车回去。 分卷阅读67 ”其实，孙晓雀告诉林悦周柳来元福村，但并没告诉他周柳会和周启扬在一起。而林悦早就认出旁边的车，正是他在医院见到过的，周启扬的车，所以，他早就猜到，周启扬是和周柳在一起的。 “查案是我们共同的工作，不需要你来说谢谢。但是周柳……”周启扬转向周柳，继续道：“我的衣服在你身上，你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下，就要走啊。” 林悦探寻的目光看向周柳，果然，她的腰间系了一件男士T恤，衣身垂在臀后。 周柳脑海里迅速闪过她与周启扬在苞米地里的一幕幕，不自觉间，脸涨的通红。她又惊又怕，心中竟对林悦起了一丝愧疚，好像自己在背着他与周启扬偷情似的。“不对，我怕什么？林悦从没向我表白过，我与他，也从没确定过关系。” 想到这儿，她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道：“周启扬，谢谢你借我衣服，挡住了我裤子上，不小心划破的破洞。”她说的极为巨细，生怕惹来林悦的误会。“你的衣服，我会送到洗衣店，洗的干干净净的再还你。”她本打算将衣服自己洗了还给周启扬，可是，话中却说送到洗衣店去洗，就是不想让林悦觉得，他们二人关系密切。 周启扬气恼道：“不必了。被屁股坐过的衣服，我不稀罕。” “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啊？不要拉倒，我回去就把它脱下来当抹布。”周柳气道。 “说出你真实的想法了吧。我的衣服只配当抹布是吗？无论是我的衣服，还是我，你都可以用完就丢，都一样被你讨厌就对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周柳听来，却觉得是脆弱又委屈。她看着面前的周启扬，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他，灰头土脸，汗渍涔涔，脖颈和双臂，红肿可怖。他大少爷当惯了，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周柳心起愧疚，满脸心疼，刚要说话，却被林悦打断。 “周先生，你的衣服多少钱，我代我女朋友，赔给你。” 林悦的话让周柳大惊失色，“林悦哥，你，你，……”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朋友”三字，让她胆战心惊。可她要在此时辩驳，岂不让林悦难堪。 周启扬脸色铁青，他眼神瞟向周柳，眼睛里好似有头猛兽，要扑出来吃人一般。周柳心中苦闷，“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怎么好像我劈腿被抓包了似的。” “男朋友？周柳，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之前还求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呢？这才一个月不到，你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瞎忙一场。”周启扬阴阳怪气道。 “我什么时候要你给我介绍男朋友了？”周柳气问。 “就是那一次，你和我说，你并不喜欢某人，所以,就……”周启扬话说此处，手指在林悦面前，一阵乱晃。 周柳忽的想起，那次二人与林悦在医院碰见后，周启扬问过她是否还喜欢林悦，而且罗列了一堆人说要给她介绍的事儿。周启扬占着三分真，却掺了七分假。“混蛋！”周柳心中暗骂，愧疚和心疼瞬间消失。她看林悦面色难看，连忙上前解释：“林悦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走，甭理他。” 周柳拉着林悦，就要上林悦的车，却被周启扬叫住：“周柳！马检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他找你和我，开电话会议。” 周柳无奈，长叹一声，转向林悦，一脸难为道：“林悦哥，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你去吧，工作要紧。不过你要陪我吃晚饭。” “嗯”周柳笑着点了点头。 周启扬的车中，周柳和周启扬二人，与马卫东开着微信语音，聊着案情。周柳将今天发生的事报告给了马卫东。马卫东的审讯也有了进展。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双方挂了电话。周启扬瞟了眼后视镜，林悦的车子离他们不远，他小声嘀咕着：“跟屁虫，我就不信甩不掉你。”他目不斜视，紧踩油门，车子突地向前一冲。 周柳身子被惯性带的一倾，她看了眼方向盘处，对周启扬道：“你慢一点，前面有测速带，你超速了。” 周启扬并未理会他，而是将车子开的更快。 周柳有些怕了，她声音发颤道：“周启扬，你疯啦，你不要命啦！” “甩掉了！”周启扬一脸得意，自言自语道。车速略缓，周柳发现林悦的车子已经消失不见，这才明白过来，他气急大嚷道：“你也太幼稚了。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是赌气的时候吗？林悦哪里惹到你了？” “他哪里惹到我了？你不清楚吗？”周启扬气道。 “坐谁的车回去不都一样吗？林悦好心开车走这么远的路来接我，我要是不坐他的车回去总是失礼于人的。而且我没有打算不告诉你一声就和他走的。我刚要和他说我有同事在，你就气冲冲的来了，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讲讲道理？” “你白痴吗？！周柳！”周启扬大声道，他重喘几口气，情绪稍显平复，然后继续道：“你和林悦真的在交往吗？” 见他神态颇为认真，周柳无奈道：“真的还是假的，跟你有关系吗？” “呵！” 分卷阅读68 周启扬轻笑一声，道：“没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你一个普通同事，你有没有男朋友干嘛告诉我啊？” 周柳皱眉不语，心里难受，想了很久，她轻咽了咽嗓子，终于缓缓开口道：“周启扬！假扮你女朋友那个晚上，我们的关系，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希望因为一时的冲动，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 “你觉得我吻你，是一时冲动吗？” 想到那个“吻”，周柳紧张起来，她脸色泛红，镇定道：“我这人很健忘，不明白你说什么。” “呵！”又是一声冷笑。 周柳心中莫名泛酸，她抿唇不语，心中自问：“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二人皆是沉默，周围皆静，只有周启扬的呼吸之声，越发沉重。周启扬在吃醋，周柳心里清楚。可她只能撇清与他这段“匪夷所思”的感情。她大了他四岁，还曾经是他的老师。他是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一时的意乱情迷只是因为与她连日来的接触颇多，男女之事，不就是如此，日久，很容易生情。只有林悦，才是她的最佳选择。周柳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 “柳儿，我刚才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没有生气吧？”餐桌上，周柳与林悦二人相对而坐，林悦问道。 周柳摇了摇头，“不会，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让人误会了也不好，是不是？” “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女朋友。”林悦一脸认真，语气坚定又诚恳。 周柳嘴角上扬，面露喜色，她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是呀，这才是她最正确的人生轨道。她的林悦，暗恋了二十几年的林悦，向她表白，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周柳，我喜欢你。我很后悔，现在才发现，原来，从小到大，我一直喜欢你。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那我也不会去经历那场失败的婚姻。你也不会一直这么孤单。其实，我这次回来后，早就想见到你，所以，我假借奶奶的名义，让你去看望她，就是为了与你重逢。我知道，你性子慢热，思想又传统，虽然你我认识的早，可毕竟这么多年没了联系，我对你来说，仍是陌生的。所以，你面对我，会有紧张，不安，甚至逃避，这些我都能理解。我也想慢慢来，让你接受我。可是，当我发现，周启扬的存在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多害怕，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不能在等下去了，我只能向你表露心意。周柳，做我女朋友吧！从今以后，让我来照顾你。” 泪水滑落至脸颊，周柳哽咽道：“混蛋，从小到大，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从你那里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 林悦笑了，“你也会冲我发脾气了，太好了！你知道吗？今天看着你对周启扬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我有多嫉妒。” 周柳擦了擦眼泪，手臂垂下，触碰到了腰间缠着的男士T恤上，她心中一打紧，莫名烦躁不安，脑中浮现出的画面，是周启扬光洁的裸背，在烈日炎炎之下被烧的通红。“不行不行，我不能在被那小子迷了心窍，不能再让他扰乱我的生活，林悦才是我最好归宿。”周柳心中默念，努力回想见徐静怡的那个晚上，周启扬的可恶嘴脸，这才定下心来。她清了清嗓子道：“你老提他干嘛？我和他真的没关系。”她暗下决心，开口道：“既然，你喜欢我对你发脾气，那我以后，每天，都冲你发脾气，把我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全都还给你。” “每天！这么说，你是答应做我女朋友喽？”林悦兴奋道。 周柳勉强，点了点头。如果，这是故事的结局，还是不错的吧？ 情乱 当然，故事还不能结局。至少，张永业的案子还未了结。 在马卫东的全力追查下，张永业的案子总算水落石出。张永业承认了自己并没有杀人，是在县派出所的几个民警的殴打威胁之下，才承认了犯罪事实。一个星期后，案子终于有了了结。几个打人的民警被革了职。张永业被予以释放。 真正的凶手就是李桂顺的邻居，那个花匠，他叫赵斌。原来，赵斌家房前屋后皆种满花草，夏天一到，就引来无数蜂虫。李桂顺一次路过，被蜜蜂蛰伤，他向赵斌讨要赔偿，赵斌不给，李桂顺一气之下，拔了赵斌的花。二人由此结下梁子，之后便因一些邻里琐事不断争吵，李桂顺经常趁赵斌不在家，偷拔其花草泄愤，久而久之，积怨颇深。 事发当天，李桂顺家飞进一只黄蜂，引得他又与赵斌发生争吵。李桂顺怕赵斌深夜打牌回家又会来拔他的花，便预先埋伏，想先发制人，给李桂顺点儿教训，当晚，他将李桂顺打倒在地，便回到了家。他没想到自己下手重了，出了人命。直到张永业被抓，他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而张永业成了戴罪羊。 张永业和李桂顺因打牌发生冲突，张永业气急之下说了要杀死对方的话。巧合的是，李桂顺从他家离开之后便死在半路，张永业便成了被最先怀疑的犯罪嫌疑人。几个民警想早点破案立功，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抓了，屈打成招。 分卷阅读69 孙晓雀的家中，周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给孙晓雀讲着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想到自己查出了真相，帮助张永业洗刷了冤屈，她即感欣慰，又觉自豪。 “是是是，你英明神武，可是我觉得周启扬也很厉害呀，是他先发现凶手可疑的呀。”孙晓雀有丝崇拜道。 “呃……哦”周柳应了一声，陷入沉思。一提到周启扬，她就又想起了那个下午，那一场婉转绵长却又是“耻辱”的吻。那场吻之后，她对周启扬的感觉，好像“心动”二字，都描述不及。而现在，她的男朋友，是林悦。对周启扬的感情让她惶恐不安，“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她心中反复默念着。 “咦！你这儿怎么有件男人的衣服？”孙晓雀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卧室里传来。 周柳大惊：“哦，我买给我爸的。” “你糊弄鬼那？！连个吊牌都没有，况且，这款式和尺码，我周叔，也没法驾驭啊？” “你没事儿翻我衣柜干嘛？”周柳急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赶紧冲进了卧室，一把夺过了孙晓雀手中拿着的男士T恤。这就是周启扬借她挡住裤子破口的T恤衫。那日周柳将它一直缠在腰上，带了回来，刚好孙晓雀没有在家。不然，她又要八卦个没完没了。 周柳将它洗了干净，叠的整齐，一直放在自己的衣柜中。她本打算还给周启扬，可是她又怕面对他。那日之后，二人心照不宣，没有在说话。张永业的案子让他们忙的无暇顾及私事，二人交流也只限工作，不谈其它。 “大姐，这是我的衣柜，我来找件我的衣服，不行吗？”周柳借住在孙晓雀家，虽然占了她一间卧室，可她衣服不多，就只占了衣柜的一个角落。孙晓雀就把自己过季的衣服和周柳的衣服放在了一个衣柜里。 “夏天没过呢，你来翻秋天的衣服干吗？” “我只是想找出我的校服” “你找校服干嘛呀？” “别转移话题啊！你还没交代男人衣服哪儿来的呢？” “路边捡的，我看这衣服料子还不错，捡回来擦地用。可以了吧？”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周启扬的吧？” 周柳没有回答，好似默认。孙晓雀得意道：“你就认识那么几个男人。这T恤衫的风格和你林悦哥哥不符。而且还是个牌子货，几千块钱呢，不是周启扬那位少爷还能有谁？你想瞒过我的法眼，可没门儿。老实交代，他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儿。” “说也可以，收起你的八卦神经，不要展开不切实际的联想。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周柳郑重地警告道。接着。她便将二人追赶赵斌，追入苞米地，他的裤子被划破……省去了被周启扬强吻的事，讲给了孙晓雀听。 “听起来也很平常啊！这是绅士都会做的，没什么特别，奇怪的是，你最初给我讲的版本，可没有说你俩一起追凶手的事儿，而且，你刚才那么紧张干吗？你到底在掩饰什么？不会是……”她一脸坏笑，“你不想把衣服还回去，每天抱着它，做春梦吧！哈哈” “你，你这臭丫头，找死吧你！”她扑向孙晓雀，二女一阵嬉闹。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说正经的。”孙晓雀率先正直了身，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长舒口气，一本正经道：“我找校服，是想看看当年，贺天恩在我校服上写了什么。没错，我喜欢他。周柳，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咱俩多少年的朋友了，你的心思怎么会瞒过我，估计，我比你父母都了解你。” “你什么意思啊？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知道，你不用每天挂在嘴边。可是，你和林悦才交往不到半个月，而且，他人还出差了一个星期。你知道吗？自从林悦回来，你经常苦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只有在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你倒显得轻松了不少。你这是在谈恋爱还是在苦修啊？我从没见过向你这么谈恋爱的。” “当初你还一个劲儿的劝我别犹豫，赶紧抓住林悦什么的，怎么现在，你又开始质疑我们的感情了。” “因为当时我以为，你和周启扬不会在发展下去了。” “怎么又扯上他了？我跟他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周柳说着话，心里莫名发虚。 孙晓雀郑重其事地盯着周柳，严肃道：“你还想瞒我呀？我可什么都跟你说，还想不想当好姐妹。” 周柳无奈道：“好吧好吧，我说，我也没想瞒你的，只是，我和他的问题，有点儿复杂，我说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感觉。总之，那不是曾经对林悦的感觉。而且，我对现在的林悦，也不是曾经的那种感觉。” “没关系，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东西，喜欢也有很多种，崇拜是一种，依恋是一种，恩，打打闹闹也是一种啊，因为至少，你愿意与他打闹，就是你并不排斥他，甚至会有好感，你们在一起时还挺开心的，不是吗？” 周柳忽然想起，林悦说过的，羡慕自己冲周启扬发脾气的话，可这脾气，她冲林悦，却怎么也发 分卷阅读70 不出来。他对林悦，有过崇拜，有过依恋，可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不见。“那我是喜欢他？！可我不能喜欢他呀！”周柳一脸愁容。 孙晓雀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道“傻姑娘，别想了，一切顺其自然的好。时机到了的时候，你的心自然会给你答案。” 周柳陷入沉思，半响，她开口道：“说说你吧，我最近公务繁忙，都忽略你了。你和贺天恩进行到哪一步了？他现在，是单身吗？他还喜欢你吗？” “他喜不喜欢我，目前未知。但是，有哪个男人能低档的住初恋女神抛出的橄榄枝呢？单身是肯定的了，之前被我撞见过的那个女朋友，应该早就分手了。”孙晓雀胸有成竹道。 “好吧，祝你成功，贺天恩，还是不错的，高大帅气，踏实稳重。”周柳夸赞道，孙晓雀听了此话，满面春光，一脸骄傲自豪。好像周柳在夸她的男朋友一样。 照顾 蓝致会所的酒吧，吧台处，周启扬低着头，专注于手中的动作。身侧飘来一股艳香，“帅哥，请我喝杯东西，怎么样？” 周启扬停下手中动作，但身子未转，只是将身旁的玻璃杯向女人的方向推了推，冷言道：“喝吧！” 女人眼睛盯着透着纯白色的玻璃杯，诧异道：“这是什么酒？新出的吗？” “是牛奶呀！美女。”周启扬拔高声调道。 女人轻笑了声，显得难以置信，“来酒吧，喝牛奶，帅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周启扬侧了身，举起杯子，将杯中牛奶一饮而尽，“嗝～”他一脸满足，头靠近了对面的女人，冲着她，喷了一个响亮的嗝。 “神经病！”女人翻了个白眼，甩了下头发，起身走了。 “呵^”周启扬轻扯嘴角，看着女人走远，又将身子转回，继续手中的动作，一张红色钞票，已被他反复拆叠的发了皱。 “兄弟，会所的事儿你甩手不管也就算了，可自家买卖，你总不能坐这儿赶客吧？”陆英拍了下他的肩膀，从他身后绕过，坐到了他的旁边。 “是那个女人对我图谋不轨。” “不是指这个，大哥，你坐我吧台这边喝牛奶，人家以为我们不卖酒了呢。”陆英无奈道。“咦？可是你也很奇怪啊，你一向来者不拒的，怎么，图谋不轨这种词都用上了，你难道真的要为那个老师，守身如玉啦。” 周启扬没有回答，向吧台里的服务生道：“再给我拿一杯。” 陆英制止道：“慢着，拜托，哥们儿，我只听说过借酒消愁，没听说过借牛奶消愁的，你要喝回家去喝。” “是你说喝牛奶对睡眠有帮助的，喝酒只会越喝越愁。我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了。” “问题不在于你喝酒还是牛奶，而是你有心事没有解决，你喜欢人家就去追喽，追女人对你来说向来不是难事儿的。” “人家有男朋友不说，还早早就给我判了死刑。我脸皮可没那么厚。你放心，我自我调节能力很好的，只要我美美的睡一大觉，这件事就翻篇儿了。我……哎呦……”周启扬正说着话，突然，肠子一阵绞痛，打断了他。他哀嚎一声，身子一缩，皱起了眉头。 陆英大惊，“启扬，你，你怎么啦？” “我，我肚子，疼……”周启扬脸色发白，表情异常痛苦。 周柳躺在床上，正准备进入梦乡，电话却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抓起电话一看，竟然是周启扬。“糟糕！他怎么打电话来了，到底接不接呢？”犹豫半响，她还是忐忑的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切的男声，“周柳，我是陆英，启扬他，刚被送进急诊室，很危险，你快过来一趟。” “啊！他发生什么事啊？”周柳急问。 “哎呀，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快赶来一趟。” “好好，我马上过去。哪间医院啊？……”周柳放下电话，蹭地从床上蹿起，衣服都来不及换，跑到了孙晓雀的房间，一把捞起了睡梦中的孙晓雀。 “大姐，你干嘛呀？”孙晓雀睡眼惺忪，语气不悦。 “你快跟我去趟医院，有急事儿。” 孙晓雀恢复神智，也急忙起身。二女穿着睡衣，踏着拖鞋，火速地出了门。 去往医院的路上，孙晓雀一脸担忧地问：“是我周姨还是周叔，出了什么事儿呀？” “啊！”都怪自己，急的忘了和她解释，“不是他们俩了。是……”周柳难为情道：“是周启扬啦。” “啊！”孙晓雀大惊，她长舒口气，然后无奈道：“那你拉上我干嘛呀？我觉正睡的香呢。” “对不起，可我也没办法呀，我一个人去看他，总觉的怪怪的，你在的话，我还可以避嫌的。” 孙晓雀看着周柳焦急的神情，她探着头，眼睛不离前面的路，还不停吩咐司机把车开快一点。“唉”孙晓雀轻叹一声，心里已经明白，周柳已经喜欢上了那小子。她轻笑一声，道 分卷阅读71 ：“你又不是医生，周启扬又不是等你去救。你倒好，急成这个样子。好歹让我把衣服换一下呀，你害我穿睡衣出门，万一碰到熟人怎么办？” “大姐，快十二点了，能碰到什么熟人。再说，你化妆和素颜完全两个人，即使碰到熟人，人家也不认识你。” “你太过分了，我腾出我宝贵的睡觉时间，陪你去夜会情郎，你倒好，故意损我”孙晓雀气道。 “你瞎说什么呢？……”周柳气急道。 孙晓雀未答，只心中暗笑，计上心头。 二人匆匆赶到了医院。刚走进急诊室，只见陆英搀着憔悴的周启扬，走了出来。 “他到底怎么了？”周柳上前，关切道。 “唉！牛奶喝多了。肚子疼。”陆英无奈道。 “什么！？牛奶！？这叫很危险吗？我急的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结果，你……”周柳气道。 “那你想怎么样？很希望我死是不是？”周启扬虚弱道。 “是是，所以我才着急跑来的，不然我有觉不睡，来看你闲事干嘛？”周柳无奈道，接着，她转向陆英问：“是不是过期牛奶啊？” “不是，医生说，这叫乳糖不耐症，就是他肠胃无法消化吸收太多的乳制品，结果他还空着肚子，喝了那么多。” “周启扬，你喝那么多牛奶干嘛呀？”周柳问道。 周启扬脸色苍白，并未理会周柳，只对陆英道：“你扶我去趟洗手间。”陆英依言，搀着他，向洗手间走去，路过孙晓雀的身边，他侧头看了看她，她与周柳一样，乱发蓬松，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很明显，这个女人是周柳带来的。他冲她微笑示意，孙晓雀也微笑以对。 待二人走远，孙晓雀气道：“周柳，你专坑我，有帅哥在，你还拉我穿睡衣出来。早知道，应该换个衣服，化个妆的，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一定被帅哥笑话死。” “你不是有贺天恩了吗？还惦记什么帅哥呀。” “你不是也有林悦，还跑来看周启扬干嘛？” 周柳被孙晓雀呛的，没了声，沉着脸，半天未说话。 “好了好了，不怪你了。你快告诉我，帅哥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他是周启扬的好朋友？……” 说话间，陆英和周启扬回来了。孙晓雀赶忙理了理头发，上前道：“周启扬，你好点没啊？” 周启扬微微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你是？晓雀姐姐！” 孙晓雀微笑点头，“你没忘了我，也不枉我为你，跑来医院一趟。” “谢谢你。”周启扬声音轻极了，显得虚弱无力。 孙晓雀对陆英道：“医生有没有开药？” “哦，有，只是一些普通肠胃药。”他说着话，手掌摊开，拿出了一张单子。 周柳上前，接过药单，道：“给我吧，我去取药。” 周柳回来的时候，只见周启扬合着眼，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陆英和孙晓雀二人，站在一旁，聊的正兴。 周柳长叹一声，走了过去，药袋递到了陆英的面前，“药在这儿，你带他回去休息吧。” 陆英有丝难为情，道：“唉！我店里还有事儿，把他送回家，我就得走，没法照顾他。医生说，得有个人在身边照看着点儿病人。” “他家不是有佣人吗？” “周启扬自己搬出来住很久了。”陆英道，“要不这样吧，你帮我送他回去，再麻烦你照顾他一下，反正明天周末，你们也不上班。” “可是，我跟他……我一个姑娘家，我……”周柳一脸难为道。 “算了，英哥，我自己可以回去，谁也不用麻烦。”周启扬强撑着身子，气若游丝道。 周柳见他耸拉着肩膀，浑身瘫软无力的憔悴样儿，忍不住道：“好吧，我送你回去。陆英，你走吧。” “哈！”孙晓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陆英道：“那我蹭一下你的车。” “你不陪我吗？”周柳大叫道。 “大姐，我明天要赶设计图的，再说，照顾周启扬一个人就够了。我快困死了。哎呀，陆英，咱们快走，我眼睛快睁不开了。”她没等周柳开口，拽过陆英的手臂，疾步而去，任凭周柳如何呼喊，二人就是不回头。 “闪的真快！”周柳气恼地嘟囔着。 “你要是为难的话，就走吧，我可以打电话，叫翠姨来。” “算了，这么晚了，你别在折腾别人了。况且，你这么难受，应该赶紧回家休息，打电话叫别人，还得等着。走吧！”说完，她拉过周启扬的手臂，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怎么，这么重啊？”周柳额头青筋浮动，咬着牙道。 周启扬微微轻扬嘴角，侧头看着她用尽力气而鼓涨的脸，只觉心中又甜又暖，连肚子的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终于把这大块头带回了公寓，周柳将周启扬扶到了床上。她自己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唉呀，可把我累死了。 分卷阅读72 我上辈子欠了他是不是？！”她自言道。 喝完了水，她翻出了药，端着药和水杯，走进卧室，将他们放在床头，对着躺在床上的人道：“起来，吃药。” 周启扬虚弱道：“你不扶我一下吗？” “你自己起不来吗？我快累死了。”她不耐烦道。 “你这是照顾病人，该有的态度吗？”周启扬不悦道。 周柳重喘了一口气，半响，自己抚了抚胸口，然后无奈道：“好，大少爷！起来吃药。”她压着声音，语气和缓，说完，上前扶起周启扬。他顺势将身子倚在她的身上。 周柳喂他吃完了药，问道：“你为什么喝那么多牛奶啊？” “心烦”周启扬道。 “心烦喝牛奶有用吗？” “目前看来，还算有用。”周启扬嘴角挂笑，加重了身子的力道，像周柳肩头蹭了蹭。 周柳别开身子，将他放倒在床上，道：“既然吃完了药，你就快睡觉吧。” “你要走吗？” “我去沙发上睡。你快点睡吧。”周柳说着，走出了周启扬的房间。 周启扬终于心安，闭上了眼睛。 离心 阳光洒在周柳身上，她翻起了身。早上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晒了进来。周柳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只觉腰酸背痛。 四下静静的，周启扬还没睡醒，周柳人已经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几瓶啤酒和果汁，她大失所望，又翻便了大小的橱柜，空无一物。周柳倒是不饿，可想着周启扬肠胃不舒服，总要吃点东西，才能吃药。于是，她拿出手机，翻看送外卖的软件。 周柳低着头，正全神贯注于手机之上，忽一双长臂，缠住了她的腰肢，沉重感压向她的后背。她惊呼一声：“啊！流氓！”完毕，屈起手肘向后发力。 周启扬略微松手，歪了身子躲避，他动作敏捷，迅速避过了她的攻击，不等她继续，他又栖身上前，这次将她打横抱起。 周柳大惊，呼天抢地：“你放开我！放开我！……”她四肢拼命挣扎，可人悬在半空，却是无能为力。 周启扬抱着周柳走进卧室，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周柳想立刻逃离，可周启扬比她动作快，她脚还未落地，他身子已经压了过来，大掌钳住她的手腕，她根本动弹不得。 “周启扬，你要干嘛？”周柳惊恐道。 “你我在一张床上，你又在我身下，你说我要干嘛？”周启扬一脸坏笑道。 “无耻！”周柳气的青筋暴起，满面通红，“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宰了你。” “原来咱俩想的一样啊，那，试试就试试喽！”周启扬笑道，双唇靠近周柳的脸。 “啊！不要！”周柳大喊。想到言情小说里的戏码，男主角都是吃软不吃硬，如果此刻和周启扬硬碰硬，自己很可能被他……！太可怕了！眼下，只能使苦肉计，也许，还会有转机。 “周启扬，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周柳哽咽着。 “你不是很健忘吗？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你之后都会忘的一干二净，那不如我及时行乐的好。” 周柳止了泪，望向周启扬的眼睛，那双眼程亮又冰冷，是轻蔑和讽刺。“你耍我呀？！”周柳气道。 周启扬终于起了身，“你想我假戏真做也可以。” 周柳翻身下床，无奈道：“我答应了林悦哥，和他交往。” “哼！那你还跑来，假装很关心我。我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他们虚荣，只爱财。你的虚荣，比他们更可恶，喜欢玩弄男人，看着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啊！” 周柳终于忍无可忍：“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啊。变成今天这样我有错吗？是我主动勾引你的吗？还是我给了你什么承诺？那个吻也是你主动的，为什么把我变得好像对不起你一样。我日子已经够难过了，应付你，应付林悦，每天焦头烂额。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对林悦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们在一起不是应该吗？他可以娶我，给我一个安稳的家，你办的到吗？周启扬，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男人，还那么年轻，多金风流，你想怎么玩都行。可我不行，我跟你玩不起的。”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玩玩嘛？”周启扬气恼，大声道。他自认为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感情，却被周柳说的那么不堪。 “即使你现在无比坚定，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即使你的移情别恋，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愿意尝试。”周柳决绝道。话说完，她微微侧脸，不敢与面前的男人对视，但还是用余光轻扫了下他的方向。 周启扬自嘲一笑，忽地一仰头，栽倒向床，高呼道：“原来如此！周柳，在你心中，我周启扬原来是个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 “我，我不是质疑你的人品，我只是质疑你对感情的态度，哎呀，我说什么呢我？唉！我……”周柳正不知 分卷阅读73 该如何解释，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周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清了清嗓子，拿起了电话。 “喂！柳儿，是妈妈！你猜我今早去跳广场舞打听到了什么？”周母在电话那头声音兴奋。 “妈！……你们那些八卦我没兴趣知道，我这边有事儿，晚点打给你。”周柳无奈，就要挂了电话。 “不是我的事儿，是关于你的。你知道吗？林悦为什么离婚？” 周柳愣了片刻，道：“不知道。” “原来，是他前妻出轨。这下我就放心了，之前你爸介意林悦离婚，也是怕他对媳妇不好。这下真相大白，离婚的原因全在女方，林悦还是个好孩子呀。” “妈，我这边真有事儿，不聊了，我一会儿在回电话给您。”周柳匆匆挂了电话。 床上躺着的周启扬笑道：“林悦又加了一分。我想不输都不行了。” 周柳赶忙岔开话题，“我给你订了点粥，喝完把药吃了，就送我回家。” “不去，我都是要出局的人了，还白费力气干嘛？”周启扬没好气道。 “你以为我很想用你送啊？我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呐。都是因为你，我才穿着睡衣拖鞋凌晨十二点跑到医院，家也回不了来这里照顾你，一夜未归。出于道义你也该送我回家吧。你脑袋里能不能除了情情爱爱的想点儿别的。”说完，她长叹一声，平复怒气。 周启扬咬牙忍气，一翻身，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周柳赶忙上前，抓起一只被角，用力扯起：“你快起来，去刷牙洗脸。” 周启扬也不甘示弱，抓过另一面。周柳始料未及，顺势扑倒在床。未等她反应，人已被周启扬禁锢在他温暖的怀中，他一扬被子，盖住了二人。 “陪我这样躺一会儿，好不好？”周启扬声音轻柔，鼻息阵阵吹在周柳的耳边，烧的她耳朵通红。 周柳与他的脸靠的很近，看着他微微合拢的双眼，那扑闪的睫毛，把她的心撩拨的砰砰直跳，她心中大叫不妙：“在这样下去会犯错误！”她用力扭动身子，可却丝毫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她屏住呼吸，嘟囔道：“周启扬，你有口气！” 周启扬立即睁眼，错愕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还没刷牙呢。不信你自己闻闻。” 周启扬略微迟疑，禁锢周柳的手臂慢慢松了，伸向自己嘴边，冲着手心，哈了一口大气。周柳立即抽身，疾步冲出了卧室。见她逃离的背影，周启扬浅浅的笑了。 身着月白的长裙，踩着高跟鞋，周柳又一次盛装，来到了她最讨厌的那家西餐厅。林悦出差回来，只一个信息，把周柳约在了这个地方。她本想拒绝，可林悦的电话一直没打通。人也联系不上。林悦工作忙，刚从外面出差回来，就开紧急会议，接着就是手术，连家都没回。他想着无论如何，要抽身与周柳吃顿晚饭，因此，他一下飞机，就给周柳发了信息，约她吃晚饭。接着，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周柳知道林悦工作辛苦，不想扫他的兴，既然无法拒绝，不如开开心心的陪林悦吃顿饭。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了约会地点。林悦晚了十几分钟，人到的时候手中提了一个黑色的袋子。他将袋子递到周柳面前，“送给你。” “这是……”周柳看见袋子上面的英文字母，还有粘着的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她颇有些为难道：“这礼物太贵了，我，我不能收。” “我是你男朋友啊，送你一个皮包而已。我买都买了，退不回去的。你不收我很难办的。” “那这个，我收下，但是，你下次不要在送我东西了。我什么都不缺。”周柳为难道。 “不送你东西？那怎么求婚啊？我可是连戒指都买好了。”林悦笑道。 周柳心中一惊，强扯嘴角，“戒指当然不一样了，我指的是普通的礼物。” “啊！原来，你觉得这份礼物普通啊！”林悦震惊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柳慌忙摇头摆手。 “我开玩笑的。你这是怎么了？和你说什么你都当真，看你紧张的样子，就让我忍不住逗你开心。” 周柳笑的牵强，以示回应。林悦继续道：“对了，你工作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忙不忙？做不做的来？开不开心这样子。” “有时忙有时闲，刚开始是有些吃力，现在也适应差不多了，谈不上开不开心，混日子就足够了。” “是啊，毕竟只是个小助理，没什么意思。有没有想过再升一步？” “以前是想过，但是我司法考试都没过，怎么升啊？” “你可以边工作边学习，把司考过了，毕竟你在检察院上班，总要有司法证的。” “我本来脑子就笨，现在更是懒得学习了，反正，如今吃穿不愁，就这样子吧。”周柳本就对这份工作没多大热情，司考的书她也尝试着学过，可对她来说，简直难如登天，她早早的 分卷阅读74 就放弃了。 林悦听到此话，神色凝重，表情严肃道：“这是关系到你未来的大事，你怎么能得过且过的样子。难道你想一辈子拿着微薄的工资，在检察院任人差遣吗？” “赚的少有赚的少活法。没有钱就省着点花喽。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周柳有丝气恼道。 见周柳有些生气，林悦态度缓和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发展的更好一点，毕竟，人不该原地踏步，尤其，你还年轻，还是在检察院工作，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更要努力抓住。” “可是，可是。”周柳思考良久，终于开口道：“其实，我有点儿想辞职。” “你在说什么疯话。”林悦难以置信道。 “我，我之前经手过一起杀人案，那个嫌疑人差点被冤枉入狱。我发现了疑点，追查下去，才还了他清白。” “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想辞职。” “我不够专业又不够努力，对检察院的工作又没有热情，如果只是普通的闲差我也就混下去了。可我越来越发现，我的工作责任重大，稍有不慎，就会毁了别人的一生。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胜任，不如在没犯下错误之前走人，让更有能力的人来代替我。” “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林悦眼神坚定的望着周柳。 “这不是信不信心的事儿，而是我根本不喜欢，没兴趣的事情，又谈何信心呢？” “周柳，你怎么想法这么幼稚。你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再挑兴趣班。现在我们再说工作。谁不想找个自己有兴趣的工作，可社会就是这样，不是什么都要由你性子来的。”林悦呼吸急促，觉得周柳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在与你争辩下去，我现在很累。我们快点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家。”说完，林悦低头切起了盘中的牛排，没在理会周柳。 “这算是吵架吗？”周柳心中委屈，但林悦早已偃旗吸鼓，她见林悦一脸憔悴，实在不想在惹他心烦，于是，她只能心中叫苦，咽下这口恶气。 二人的沉默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尴尬。林悦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手中刀叉不停，眼睛也不看对面的周柳，只是若无其事道：“你不打开我送你的礼物看看嘛？” 周柳一愣，片刻后，开口道：“哦，好啊。”说着，她拆开了礼品盒，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方包。“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林悦哥。” “你喜欢就好。”林悦微笑道。 周柳强撑笑脸，面前的林悦和记忆中的有些不太一样，让她心有惧意，不敢拒绝。 救美 周柳歪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家门。孙晓雀大惊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和你的林悦哥哥约会吗？！” “吃完饭就回来喽。” 孙晓雀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八点钟，哪有情侣约会这么早回家的。你俩可以逛逛街看场电影什么的。”话刚说完，她突然发现周柳手中提着的黑色礼袋。“呀！香奶奶！” 周柳吓了一跳，片刻后开口道：“瞧你一惊一乍的，没事儿叫什么奶奶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看见你奶奶了呢。吓死我了。”她浑身疲累，说着话，四肢大摆，一仰头，栽倒在沙发上。 孙晓雀哈哈大笑，“她老人家驾鹤西游这么久，要是回来也会去看我爸，怎么也不会来找我了。不过，我倒是希望她来找我，我好问问她老人家我何时才能觅得如意郎君。”她边说话，边去拆周柳扔在地上的袋子。“哇！今年的春夏最新款，要两万多呢，林悦还真是大方。” “贺天恩不是你的如意郎君吗？上次你还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周柳扬声问道。 背着周柳的包包，对着镜子左摇右摆的孙晓雀，因周柳的问话，兴奋之色转瞬消失，她呆愣片刻后，不答反道：“柳儿，我们去玩儿吧。” “玩儿？！去哪里？” “夜店！”孙晓雀挑眉道。 周柳心情烦闷，正不知该如何发泄，孙晓雀的提议，正和她意，于是，她爽快的答应了，“好，这就走！” 舞池内灯光绚烂，音乐嘈杂，孙晓雀甩着长发，扭着纤腰，舞姿性感魅惑。 周柳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托着头，嘴咬着吸管，无聊的不住哀叹。“这该死的孙晓雀，说什么带我来尽情放纵。结果还不是自己玩的开心，我又不会跳舞。再说，那么多酒吧不选，偏偏挑蓝致会所。我看她出来玩儿是假，找陆英是真。不过，上次来这儿，还真没发现，这间会所内，还有这么大一个酒吧。” 周柳料想的不错，陆英果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周老师，你怎么不去跳舞啊？”陆英坐到了她的身边，微笑道。 “我不会。” “你的好姐妹跳的很好啊，你可以让她教你。”陆英说着话，眼睛瞟向了舞池中的孙晓雀，一脸迷醉。 “我没什么兴趣。”周柳答道。 “对了，上次启扬的事，我还要谢谢你。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大个场 分卷阅读75 子，要开通宵，我要一直盯着。那天，实在是抽不开身，不然也不会麻烦你。” “没关系。”周柳摇了摇头。 陆英沉默，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好似下了决心，终于开口道：“周老师，有些关于启扬的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话说此处，孙晓雀的尖叫之声打破了二人的谈话，“你放开我！放开我！”。舞池之中迷醉的男女们也都止住了舞步，纷纷涌向一处。 周柳大惊，嚯地坐起，“是晓雀！” 陆英也立即起身，冲向了舞池之中，周柳紧随其后，二人拨开人群，只见孙晓雀的手腕被一男人抓着，而她正在拼命挣扎。 “混蛋，放开你那脏爪子！”周柳冲上前去，用尽力气把男人推开，护在了孙晓雀身前。男人重心不稳，左右摇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男人气不过，强撑起身子，欲要上前，却被陆英一把拦下。“哥们儿，你喝多了，还是去旁边休息一下吧。” 男人醉眼迷离，吐着酒气，高声道：“行，不过要那位小姐陪着我去休息。”他指着孙晓雀。 孙晓雀气急，“狗娘养的，你少耍流氓啊！” 周柳也气道：“你在放肆，我们可就打电话报警了。” 陆英道：“这位大哥，我是这里的老板，你不可以在这里骚扰我的客人，请你出去。” 那男人推拒道：“我管你是谁？我只要那位小姐陪我，去哪里都可以。” “我看你是找打！”陆英由于老板的身份，不想闹事，一直忍着怒火。可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拳挥向男人，将他打倒在地。孙晓雀立刻上前，踢了他一脚，嘴里骂道：“流氓！去死吧！” 男人吃痛，终于酒醒，他声音洪亮，大喝道：“快来人那！我被打了！” 男人声音刚落，从人群中就蹿出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孙晓雀大惊，立刻躲在了陆英身后，几个男人将二人围住。顷刻间，人群四散，叫喊声，打砸声，此起彼伏，舞池里一片凌乱。陆英以一敌五，还要护着身后的孙晓雀，显然，已在下风。 周柳站在离二人不远处，急的直跺脚，她拉过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服务生道：“快打电话叫警察来。”那服务生点了点头。她吩咐完，捡起地上的一个酒瓶，就要冲向打斗的人群，可手腕却被人擒住。她未及转身细看，疾风拂面，一个人影已经从她的面前掠过，先她一步冲进了战场。 陆英一瞧来人，不停动作，高兴道：“臭小子，早给你打了电话，怎么现在才来。我快撑不住了。” “如果早知打架，我就不来了。” “你小子有异性，没人性。”陆英挥拳踢脚，额头青筋暴起，打的吃力，可面上仍是玩笑之色，与周启扬打着趣。 孙晓雀躲在他的身后，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周柳无奈，趁敌人不备，将她拉出混战，向门外拖去，“咱们快走！” “周柳，你太没义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俩怎么能走呢。”孙晓雀拖着步子，一脸不愿。 “留在这里，也是他们的累赘，警察一会儿就到了。你看他俩的身手，吃不上什么亏的。” 孙晓雀甩脱周柳的手，“要走你走！总之，我不会走的。” “你！……”周柳气急，一个“你”字刚说出口，只见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从地上爬起，走到身边矮桌旁，操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掩在身后，走向周启扬。 周柳急道：“周启扬，小心那个人，他手上有刀。”她话音刚落，明晃晃的刀子就向周启扬刺了去。周启扬翻脚踢向男人，将那人一脚踹倒在地。可刀长躲避不及，腰间还是被划了一刀，他大感疼痛，捂住伤口，也跌坐在地。 周柳急忙冲到他的身边，蹲身去查看他的伤口，“怎么样啊？让我瞧瞧。” 说话间，那男人站起了身，提刀又来。“你快让开。”周启扬眼见男人提刀而来，一把推开周柳，语速极快道。 眼见明晃晃的刀子劈向周启扬，周柳反应迅速，互在了周启扬的身前，本能地举起身边的一个坚硬之物去挡那劈来的亮刀。 她紧闭双眼，瑟瑟发抖，只听耳边“唰”的一声，接着是“哎呦！”一声哀嚎。危急之时，陆英终于打倒了身边纠缠的几个人，前来救援。刀子落下那一刻，他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 周柳缓缓睁开眼，手抚胸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周启扬面色阴郁，不悦道：“你跑过来添什么乱？” “我救了你，你不道谢就算了，还敢给我脸色看。”周柳气道。 孙晓雀道：“周启扬受伤了，你还跟他斗什么嘴呀。”说着话，她掏出手机，“我叫救护车，你看看他伤口。” 周柳这才记起周启扬的伤，赶紧上前查看，只见，周启扬的衣角，有星星点点的血渍，掀起衣服一看，腰间只有一条三四厘米长的细细小口，刀口也不深，只是普通的划伤。 陆英摇头轻叹道：“哈哈，有惊无险，晓雀，不用打电话了。这点小伤，用不着救护车了。” 分卷阅读76 试探 周柳四人走出了警察局，贺天恩迎面走来，一脸焦急的神色，他一见孙晓雀，立刻迎上前。孙晓雀脸色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一同事说，在警局里看到你了。你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什么事都与你无关吧。”孙晓雀冷言道。 陆英道：“这位是？” 周柳立即上前：“哦，我来介绍一下，他是我和孙晓雀的高中同学，名叫贺天恩。天恩，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陆英和周启扬。今天，晓雀被流氓调戏，我们就和流氓打了起来，来了警察局。还好你的同事们明辨是非，我们做完笔录就出来了，那些个小流氓被关在里面。” 贺天恩急道：“晓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孙晓雀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对陆英道：“陆英，带我去你家吧。你为我受了伤，我去买些药酒，回去我帮你擦擦。” “好啊！”陆英欣然答应。 “孙晓雀！你走了我怎么办？咱们不是要一起回家吗？”周柳上前，拉过孙晓雀，在她耳畔低声道：“有矛盾就摊开解决，你别故意伤人，对陆英也不公平。” 孙晓雀不以为意，高声道：“我是说真的，陆英为我受伤，我照顾他是应该的。周柳，周启扬也受了伤，说起来，也是因为你好姐妹——我，而受伤。你代我好好照顾他。”说完，她走向陆英，半扶半拉，拽着陆英，疾步而去。 周柳目瞪口呆。半响，贺天恩道：“周柳，那我也先走了。” 周柳见他一脸落寞，不忍道：“天恩，其实，晓雀她……” “周柳，我伤口疼着呢。你可不可以顾一下我。”周启扬的呼唤打断了周柳的话。 贺天恩微笑道：“周柳，你快回去吧，我没事儿的。先走了。”说完，他也转身离开。 警察局的门口，只剩下周柳和周启扬二人。周柳轻抿嘴角，无奈道：“你真的很疼吗？” “要不我再你身上划一刀试试。”周启扬拧着眉，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周柳上前搀住他，低头掀了他衣角认真查看，原来，这伤口虽不深，但刚好是腰间的肌肉牵动之处，周启扬稍一动身，就会丝丝阵痛。 周柳心疼道：“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英哥说，这点儿小伤用不着。他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估计比我疼多了，都没去医院。我可不能被他看扁。” “可你这是刀口，和他的伤不一样，需要包扎的。” “你帮我不就好了。要不，你好姐妹把你留给我，是干嘛的。” 周柳听他语气暧昧，只是低头不语。 周启扬继续道：“周柳，你自己喜欢谁都搞不清楚，还要插手别人感情的事吗？孙晓雀要比你聪明的多，谁真心谁假意，她会分清的，你不要多管闲事。” 周启扬的话不无道理。周柳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时幼稚的可笑，有时看问题，却比自己更加清晰明白。她有点佩服起周启扬来，是啊，自己的感情她都理不出个头绪，她又凭什么去判定孙晓雀的感情呢？“你少借题发挥来数落我，咱俩没戏，我清楚的很。”周柳冷言道。 “喂！大姐！咱俩的事儿不是早就翻篇儿了吗？也就接过两次吻而已，你魅力没那么大，我早就对你没感觉了，你少自作多情。”周启扬扬着头，撇撇嘴，一脸不屑道。 周柳眉头紧锁，疑惑道：“两次？！明明只有一次的？” 周启扬略有慌张，“哎呀，我说你一个大姑娘，跟男人在街上讨论接过几次吻，都不害臊的吗？”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和你东拉西扯的。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要不是……” 没等她说完，周启扬不耐烦了，打断她道：“你能不能别总把男朋友，男朋友的挂在嘴边啊。你放心，没人惦记你这个老女人。” “老女人！你竟敢说我老！也就比你大四岁而已。” “所以呢？四岁不是问题了吗？”周启扬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却亮了，他语气变得严肃，盯着周柳，质问道。 四目相对之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周柳心中忐忑，她没想太多，一时嘴快说出口的话，却引来周启扬的试探，让她难以回答。“看来这小子根本没放下，我该怎么办呢？”她心中哀叹。 “你现在沉默，到底是对我内疚多一点，还是对林悦内疚多一点？”周启扬柔声问道。周柳仍是沉默。周启扬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这伤口又疼了，咱们还是处理它比较要紧。”他一面说着，一面指着腰间的伤口处。 “恩”周柳收复心神，点头答应。她上前搀住周启扬，道：“前面有家药店，我们去买些纱布药水，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周启扬点了点头。 周柳搀着周启扬，二人走进了药店，买了纱布和药水。周柳低头想从包中翻出零钱，可突然，发现了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她大叫一声： 分卷阅读77 “完了完了。” “怎么了？”周启扬焦急相问。 “我的包包，被划烂了。”原来，周柳替周启扬挡的那一刀，正是用身上背着的这个斜跨小包。当时，她情急之下，随手可抓之物，只有这身侧背的包包。“完了完了。两万多块呀！都怪孙晓雀，非让我背它出来。她还要穿的那么暴露，到处惹是生非。”周柳气道，将一切怨气向孙晓雀身上发。这个包包正是林悦今晚刚送给她的，小香春夏最新款。周柳心中叫苦，“这是林悦的一番心意，日后，我要怎么向林悦交代呢？” “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我还以为划破了，你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它了，还能有什么比它贵重。” “不是还能用吗。”周启扬满不在乎道。 “你看哪个女人背着破了皮的包包满街走的。还是款小香，我还真没什么富贵命，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奢侈品，到手还没捂热乎，就报废了。” “两万多而已，我再送你一个比这个贵，比这个漂亮的，不就好了。” “你当然无所谓了，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也不是别的包包可以解决的，而是……”她话说此处，想到自己还是不要提林悦为好，于是话说一半，没了声息。 “是他送给你的吗？所以你这么紧张喽！”周启扬阴阳怪气道。他知道周柳不是舍得给自己花两万块买皮包的人，再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早已猜到这个包包的来历。 周柳示意他坐到休息区，“算了，没事了。坐那儿去，我帮你处理伤口。”她见周启扬又要大发醋意，况他有伤在身，不便在与他多说下去。 周启扬心中起怨，“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破皮包而已，紧张个什么劲儿。”他有丝不悦道：“一会儿你要送我回家。” “凭什么呀？”周柳低着头，正在给周启扬擦药，头也未抬，道。 “我这样怎么开车回家呀？”周启扬高声道。 “你不会自己打车回去吗？” “周柳！你太没良心了！我为你朋友出头，才会受伤的。” “你自己包伤口吧！”周柳将手中擦药的棉絮一扔，摊手道。 “你！说你没良心你就真不管我了！”周启扬大声道，语气中透出一丝哀怨。 周柳见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孩子样儿，强忍笑意，道：“你腰受伤了，可你这双手还能动吧？” “我还是个病人呢，我，我没有力气呀？！” “你刚才说话还气如洪钟呢？这会儿就没力气了。”周柳知他装假，她却强忍笑意，表情认真询问。 “哎呀！怎么又疼了，哎呀！……”周启扬哀嚎连连，卸下力气，身子一歪，将头倚到了周柳肩上。 “你！……你少装了！”周柳说着话，肩膀用力一推，将周启扬的身子推开。 周启扬不使力气，才离开周柳肩膀，他装作无力，顺势又靠回周柳身上。周柳想起身，他长臂一锁，将周柳扣在原地。周柳气急，“周启扬！这里是公开场合，你给我检点一点。” “哦！这里是公开场合！那我们回家，是不是就可以……”他靠近周柳耳畔，吐气道。 周柳脸涨的通红，使足力气，终于，一把将周启扬推开。 “哎呀！”周启扬高声痛呼，这回是真疼了。 周柳紧张不安，立刻上前查看，“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周启扬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快帮我处理好伤口。” “我不太会包扎，可能会包的很难看。” “没关系。包严实就可以了。”周启扬说完后，闭眼养神。 周柳点了点头，手中动作起来。周启扬身后靠近椅背，周柳想在他腰间缠上纱布，略有困难。但见周启扬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周柳不忍心叫他起身配合，于是，她只能屏住呼吸，贴近周启扬，穿过周启扬身后的手，动作轻缓。 周启扬闭着眼，面无表情，可心中高兴，他能感觉到周柳与自己靠的很近，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 ……几分钟后，“好了！”周柳拍手，兴奋道。 周启扬低头一看，自己腰上结结实实缠了一圈纱布，“这不挺好吗？你还说你不会包扎。” 周柳勉强笑笑，点了点头。周启扬站起了身，周柳看着他身后扎的结实的大蝴蝶结，偷笑不停。 抉择 周启扬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这天早上，周柳一进办公室，就见周启扬已经坐在了他的座位上，认真地敲着键盘。“伤养好了？”她问候道。 周启扬眼睛不离电脑屏幕，手中动作未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周柳略感失落，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刚一坐下，就感到脚尖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弯身查看，桌子底下，竟有一个黑色的袋子。她将袋子提起一瞧，又是那一排熟悉的英文字母和那朵白色的山茶花。 分卷阅读78 周柳好奇，拆开了包装一看，一个白色的小方包，竟和林悦送自己的那一款一模一样，她转瞬反应过来，对周启扬道：“你买的？！” “赔给你的。你的包包是为了救我才被划烂的，所以，我还你个一模一样的。” “不用了，说起来，事情因孙晓雀而起，你也平白无故受了伤，所以……” “你收着吧，不然，你要怎么和你男朋友交代？” “我……”周柳陷入沉思，想到前两天和林悦吃饭，他还问起自己，为什么不背他送的包包的时候，她的确陷入窘境。“包包的事情，我已经和林悦解释清楚。”她不想亏欠周启扬太多，于是撒谎道。 “外面的垃圾箱大一点，你不要的话，出门帮我丢了吧。”周启扬冷言道。 周柳紧抿双唇，沉默不语，为今之计，她只能收下，刚好可以应付林悦。至于，周启扬，她心中开始盘算起自己的积蓄，实在不行，只能拿钱还他。 孙晓雀家中 孙晓雀听到周柳的打算后，气骂道：“你白痴是不是？周启扬会要你的钱吗？” “那我怎么办？不想骗一个，又欠一个，结果还是搞成这样。为什么别人谈恋爱都是开开心心的，我就困难重重，焦头烂额。” “你想开开心心的简单啊！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快刀斩乱麻，把那些本不该的牵扯纠缠剪的干干净净。” “我已经和周启扬说的很清楚了，可是他……” “我说的不是周启扬。”孙晓雀拍了拍周柳的肩膀，继续道：“你好好想清楚。喜欢一个人本就很简单，开心在一起，不开心就散。无关年龄、身份、地位和其它的外在条件。你不要被世俗所影响，抛开所有外在条件，就问问自己内心，和谁在一起你的心更舒服一点。” “那你呢？是贺天恩，还是陆英，你想明白了吗？” “我叫晓雀，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当然是属于天空了，陆地只是偶尔歇歇脚的地方，我怎么可以长留。” “那你那天还……” “出于道义，人家陆英为我打架受伤，我不应该吗？” “可是你没必要故意在贺天恩面前那样啊，伤到他你很开心吗？” “谁让他榆木脑袋一个，我明示暗示他那么久，他就是不理我，我能怎么样？总得刺激刺激他吧，看他还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早晚有一天，让他跪到姑奶奶我的面前，求我和他交往。”孙晓雀胸有成竹道。 星空格外的亮，周柳双手托腮，仰望星空，找寻着北斗七星的轮廓。 “呀！原来快入秋了。怪不得最近天气这么凉。”她手指描画着北斗七星的勺柄，方向已是偏西，口中自言道。春去秋来，与周启扬从相识到现在，快六年了。她回想着那年冬天与他的初遇，当时的他还是个稚气又调皮的男孩子。她又想起那个艳阳高挂的下午，那个汗水淋漓的脊背上，是一片片刺眼的红，在前方为她披荆斩棘。六年的时间，可以让他成长那么多，她该不该相信他呢。下一个六年，他会不会更加的懂事成熟呢？可是，他上次受伤，靠在她肩膀耍赖的样子。周柳想到此处，又是叹气摇头。 周柳鄙视孙晓雀利用陆英的感情逼迫贺天恩。而自己何尝不是在利用林悦的感情呢？如果不是为了逃避对周启扬的感情，自己也不会那么快的答应与林悦交往。而自己对林悦，早就已经没了年少时的那份悸动。不仅如此，她还将林悦当成了自己可以迈向婚姻殿堂的救命稻草，这是双层的利用和欺骗。越想越觉得，与林悦再发展下去，自己简直可耻。于是，她下定决心，如孙晓雀所说，快刀斩乱麻，明天，就和林悦说清楚。 早上八点，周柳出现在林悦家的门口。她心中忐忑，踱步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林悦探出头来，“怎么是你？这么早，有事吗？” 周柳抿着嘴，点了点头，“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的，但是，我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所以想早点说清楚。而且，你那么忙，平时出来都是你找我，我约你的时候你都没时间，所以，我想就……” “柳儿，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刚好没时间，有些事情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我晚点给你打电话。”林悦神色略慌，说完，就要关门。 这时，门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林悦，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有客人来就请人家进来坐。” 周柳双目大睁，愣在当场，不可置信，林悦，竟然还有其他女人。“你……” “进来吧，我待会儿跟你解释。”林悦知道避无可避，在遮掩下去只会让周柳误会，于是，将周柳让进房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她背对着门口，头发有些杂乱，随意地挽着个发髻在脑后。 周柳被林悦从玄关处引向客厅正中，随着脚步慢慢移近，周柳终于瞧见了女子的正脸。她嘴角微扬，笑意盈盈，怀中还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儿。她双臂微微摇晃，右手轻拍着孩子的肩膀，那孩子在她的怀中睡的憨香。 分卷阅读79 女子先开了口：“我认得你，周柳小妹妹，五年前，我们见过的。” 经她的提醒，周柳恍然，这个女子正是五年前自己在商场见到过的那个，林悦的女朋友。五年前的她，秀发披肩，容颜俏丽，柔声软语却气势迫人。如今的她，五官虽未变，但却添了几分慈温，显得温婉从容，别有风情。 “你们？”周柳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悦。 “她是我前妻，付梅。”林悦无奈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一起吃早餐。”周柳撒着慌，她心知这个场合之下，自己无法向林悦谈分手的事情。 付梅道：“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情侣约会。小妹妹，你别误会，我已经再婚。这次来找林悦，也确实是有事。现在我们谈完了，我也该走了。” “我没误会，那个，还是我走吧。你的孩子还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她说完，转身欲走，想迅速逃离这尴尬的气氛。 “周柳，你都不好奇这孩子是谁的吗？”林悦的声音让她只能止步回身。 “不会是你的吧？”周柳玩笑道。 “就是我的。”林悦语气极为平淡，盯着周柳的眼神却如刀子，锋利无比。 周柳被他盯的心中不安起来，她不知林悦为何，好似对自己有股怨气。她呆愣片刻，道：“呃！林悦哥，你好好陪孩子吧，不用管我，一顿早餐而已，什么时候吃都可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柳关门之声已落，付梅道：“瞧你，把女朋友吓跑了！” “你叫她进来，不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些吗？” “可是，你女朋友毫无反应，并没让我产生报复你的快感，一点儿都不好玩。算了，我该走了，大卫还在等我。”说完，她戳了戳怀中男孩儿的脸蛋儿，柔声道：“宝贝儿，起来啦，该和爸爸说再见了。” 林悦走上前，男孩儿微微睁眼，冲着林悦，咯咯地笑了几声，林悦略有愧色，低头道：“付梅，我……我……对……” “不用说了。以后有时间，多来美国看看儿子吧。”付梅从沙发上坐起，无奈道。 忠告？ 树叶飒飒作响，秋风已至，天气略凉。周柳早上出门心事重重，忘了带围巾，此刻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凉意，不住的缩着脖子。 身后汽车鸣笛之声响起，她驻足回头，车以停在她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个男孩儿粉嘟嘟的笑脸。她此刻才看清男孩儿的五官，那眉眼之间确实像极了林悦。驾驶座的付梅招呼她道：“周小姐，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前面有公交站，我就快走到了。” “是我有点儿事想和你谈，上车吧，周小姐。”付梅极温柔道。 周柳猜到她与自己必谈林悦的事情，刚好，她正对此有些好奇。况且，付梅态度友善，让她不忍拒绝，于是，她点了点头，上了车。 咖啡豆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四下安静无人，付梅带周柳来的这间咖啡店，还没有开始营业。付梅解释道：“这间咖啡店是我老公的一个朋友开的，他一会儿会来。”她话音刚落，一个蓝眼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付梅招呼他道：“大卫，我在这儿。” 男人微笑着走近付梅。付梅怀中的男孩儿欢喜雀跃，向男人张开双臂，大声道：“爹地！” 男人开心地抱起男孩儿，将他左脸右脸亲了个遍。 付梅道：“大卫，这是周小姐。周小姐，这是我老公，大卫，他是个美国人。” 男人冲周柳微笑点头：“你好，周小姐。”他口音虽生硬，但却很流利。 “你好，大卫先生。”周柳也向他微笑问好。 付梅嘱咐道：“大卫，我和周小姐有事要聊，你带宝宝去旁边玩一会儿吧。” 大卫依言，抱着孩子离开。付梅请周柳入座后，服务员端上了两杯咖啡。付梅将一颗方糖扔进杯中搅拌着，缓缓开口道：“周小姐，我们一家三口明天就会回美国，这次回国行程匆忙，只是想让林悦看看儿子，所以，和你的见面，本不在我计划之中。 “那你为何改变主意？” “你是林悦的女朋友，是我儿子未来的后妈，既然上天安排我们遇见，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报复林悦的好机会呢。” “如果你要跟我说林悦的坏话，那我不会听的。”周柳欲起身。 “你就不好奇我们俩个为什么离婚？还有，林悦骗了你，他一定和你说，自己没孩子。难道，你都不会生气吗？” “他没骗过我。我们从没谈论过这些，关于他离婚的事，我没问，他也没说。”周柳平淡道。 “你真的很反常，超出我的预料。”付梅笑着摇了摇头，语气略有无奈，“好吧，他确实没有骗你。因为，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周柳不解的眼神看向她，未及周柳开口探寻，她继续道：“我们离婚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可林悦不相 分卷阅读80 信，我怀的是他的孩子。” “付小姐，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虽然林悦没和我说过他离婚的原因，但是，从别处我也听到过些传闻。我相信林悦，他对你的误解，也是形势所迫。” 付梅嘲讽地笑了一声，“呵！形势所迫！你还真会帮他辩解。我们结婚时间虽不长，可在一起三年，三年的感情，即使无爱，也该有些信任在。而他，宁可信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也不肯相信我的话。”她声音哽咽道。 周柳有丝不忍，“对不起，付小姐，你们的事，我不该评论的。” 付梅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说完，她轻抿了口咖啡，咽了咽嗓子，整理情绪，片刻后，复而开口：“你对林悦的事情，不太关心的样子啊？” “呃……”周柳不想将自己要和林悦分手的事情让付梅知道，“无论他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就要接受他的全部。” “你倒是想的开，那是你还不了解他。林悦急功近利，自私又爱面子。但是以前的我，却爱他不能自拔，明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是看中了我爸作为院长的身份，仍然坚持和他结婚。谈恋爱的时候，他还能陪陪我，哄哄我，可结婚以后，他完全变了个人，每天都是工作，工作，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还多。我也不想成为众人口中的出轨女人，可与林悦的生活，实在要把我逼疯，就在我最难熬的时候，遇见了大卫。大家都觉的老外开放，不懂礼数，可大卫是个绅士，他热情善良，会体贴我，照顾我，却又恪守朋友之谊。我被他吸引，可却又放不下林悦。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和大卫只是如朋友般相识相交，离婚之前，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林悦的事，所以，我想着，既然怀了林悦的孩子，我就要安下心来，做好一个妻子，母亲的本分，与林悦好好过日子。可是，事与愿违，林悦听说了我和大卫的事情，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我苦苦哀求，可他怕被周围人嘲笑，仍然坚持离婚。”付梅的语气清冷平淡，好似再讲别人的故事，显然，她已经放下过往种种。 “大卫是个好人，你现在很幸福，让人羡慕。”周柳微笑道。 付梅道：“是啊，刚离婚那会儿想着，我一定要生下孩子，给林悦瞧瞧，让他痛苦内疚一辈子。可大卫把我和孩子照顾的太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在美国过的开心，我早就把对林悦的恨，忘的干干净净，差点儿不想回来。还是大卫说，他毕竟是儿子的亲生父亲，应该让儿子和他见上一面，所以，我们才回来。” “虽然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我由衷地为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高兴，祝福你们。”周柳微笑道。 “我也祝福你。今天约你出来，我也是一时起意，也许，我对林悦余恨未消吧。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多管闲事。不知我的话会对你产生什么样的作用，也许，你会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又或许，你还是会成为我儿子的后妈。无论怎样都好，希望那都是你的幸福所在。”说完，付梅轻笑一声，继续道：“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给你指路的不是什么亲密的朋友，而永远都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周柳低头浅笑，“谢谢你，付梅姐。”付梅的话，周柳没有太放在心上。感情的事，终归是两个人的事，付梅和林悦的对错，她没权利评判，也不会因此对林悦产生任何偏见。而林悦与自己，她既然决定了结束这段感情，那付梅说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可她仍然感谢付梅的好意，也许那还有付梅的私心，但她宁愿相信那只是好意。只是，她了解到林悦刚刚得知自己有个儿子的事实，这件事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及其震撼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在给林悦造成烦扰，于是，她只能将分手的事情，暂时推迟。 变数 周柳给周启扬发了数条信息，向他讨要银行卡的卡号，都未得到对方的回应。她看向马卫东，他正低头忙着办公，于是，她撕了一张纸条，写下“银行卡号”四个字后，团成一个小纸团，瞄准周启扬的方向，一掷。 周启扬拄着头，正打着瞌睡，纸团刚好触及他的鼻尖。他恢复神智，定睛看了看以落在桌上的纸团，理也不理，干脆，身子一沉，彻底趴在了桌子上，埋头就睡。 “咣”的一声，马卫东寻声看了眼周启扬，撇撇嘴，轻声一叹，就又忙起自己的工作。周柳有丝气恼，一时之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嚯地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周启扬身边，敲了敲他的桌角。 周启扬不慌不忙地支起了身，“什么事啊？” 周柳大声道：“我找你有事，出来一下。”说完，她又大步走出办公室。 周启扬慢悠悠地起了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来到外面，周柳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道：“给我你的银行卡号。” “我真不知道，那么长一串，谁记得住。” 周柳一把扯过周启扬的手，将一张银行卡塞在了他的手心，“给你，这是我的卡，里面刚好有两万多块，密码我稍后用微信发给你。” 周启扬一脸坏笑：“ 分卷阅读81 你想包养我的话，这钱我就拿着。” 周柳无奈，不想去理会他这样的玩笑，于是叹气道：“这是买包包的钱，无论如何，你收下，我谢谢你的好意。”说完，她转身就走。 “周柳！”周启扬叫住了她。 “你又有什么事？”她有些不耐烦。 “这周末李杰结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不是回老家了吗？”周柳好奇，调转了身子，面向周启扬。 “但是婚礼会在这边办一场，因为新娘的老家是这边。周末，又不用上班，一起去吧。” “可是……”周柳有些犹豫。 “怎么？要和男朋友约会，没时间吧？” “不是，而是，这也太巧了，王雨馨明天也结婚，我已经答应了她，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哈哈……”周启扬突然笑了起来，“你绝对想不到，还有更巧的事呢。” 周柳一脸震惊：“不会是？他们俩个结婚吧？” “就是啊！” “王雨馨还一直跟我卖关子，只说会让我惊喜，害我好奇的要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在补课班的时候，王雨馨喜欢的人可是你啊，而且，他俩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结果就……缘分还真是奇妙。”周柳一脸兴奋，感叹着。 “在补课班的时候，我们几个，还是孩子，我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周柳，没人能预先知道自己这辈子会喜欢谁？会跟谁在一起？即使在一起的人，谁又能保证可以白头到老呢？这种不确定不关乎年龄，身份。既然一切都是未知，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些选择呢？”周启扬止住笑意，声音沉下，突然郑重其事道。 “我……我”周柳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实话说，我真是个笨蛋，我……我……你给我些时间吧，我们现在安心的做朋友，做同事，我要先处理一些事情。”周柳知道，她与周启扬总该有个了解，接受他还是不接受，她还没想好。但是眼下，与林悦提分手的事，才最为要紧，可她要如何与林悦说呢？周柳一声哀叹，紧皱眉头。 周启扬道：“好，我答应你，我等你。” 那次在林悦家见到付梅后的一个星期，周柳与林悦没在联系。这一天，林悦约周柳吃饭，二人落座后，气氛却尴尬起来。周柳想提分手，但却有丝犹豫，怕林悦以为是她嫌弃他有孩子的事情。 还是林悦先打破沉寂，“周柳，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知道，付梅姐跟我说了。”周柳说完，立即反应到自己说错了话。 林悦冷笑一声“呵”，道：“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一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不是的，是我觉得你儿子可爱，就问了问她关于孩子的事儿。我俩就只聊了孩子，其它的，她也没说什么。”周柳心虚道。 “你不介意有他的存在吗？”林悦有丝欣喜道。 “不会呀，他那么可爱。我也要恭喜你，当爸爸了。嗯，虽然，这事有点儿突然的。哈哈”周柳笑道。 林悦也跟着笑起来，好像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声，然后开口道：“是啊，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是有点儿震撼，甚至让我招架不住，但开心还是多过忧虑的。” “你想开就好。林悦哥，其实我那天早上找你，确实是有事儿。嗯，嗯，其实我……”周柳紧张地结巴道。 “叮铃铃……”一长串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不好意思，等一下再说。”林悦拿过电话，对周柳道。 看着眉头紧锁的林悦，周柳知道，分手的事情，今天又没办法说出口了。林悦放下电话，一脸难为道：“本来想吃完饭陪你看场电影的，我电影票都买好了，可是医院那边又……你放心，饭我还是可以陪你吃完的。” “没关系，工作要紧，看电影随时都可以去呀。” “你能理解就好。”林悦笑道，“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 周柳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额！林悦哥！其实，我的事情，也有一点重要。早一点解决比较好。这样吧，你先回医院，忙完工作，再联系我，我等你。” 林悦点了点头，可见周柳神色凝重，让他略有不安，莫名的，心底起了一种预感。 周柳正专心地站在衣柜前翻找，一长串的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拿过电话一看，是林悦。她心中一惊，还是接通了电话，“林悦哥。” “柳儿！明天我们医院有个研讨会，之后会有酒会。我想请你参加，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们。” “啊！我……”想跟林悦提分手的那天，周柳一直未等到林悦的电话。她怕林悦工作繁忙，也没在联系林悦，本想等到这周末放假，在约林悦出来。分手的事就又耽搁了下来。明天是周末，周柳答应了王雨馨，要去参加王雨馨和李杰的婚礼，她此刻正在为自己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林悦哥，真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明天结婚，我早就答应她了， 分卷阅读82 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什么朋友？我认识吗？要不这样吧，我明天也不去了，陪你去参加婚礼。” “不，你的研讨会一定很重要，你还是办正事要紧。这样吧，我们一起吃晚饭。” “可是，我还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们。嗯……”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酒会可能会很晚开始，你朋友的婚礼应该也不用你待太久，你中途来找我吧，时间一定能错开。然后，我们在一起吃晚饭。” “可是，林悦哥。我……”周柳吞吞吐吐，想开口拒绝，可话说一半，却被电话另一头的急声打断。 “柳儿，急诊那边有事儿。护士刚才来找我，我现在要马上过去，不和你聊了。……嘟嘟嘟……” 周柳放下电话，仰头苦笑，“天呐！怎么办那？……” 周柳的哀嚎声引来了孙晓雀。她依着门框，摇头无奈道：“没衣服穿你就和姐妹儿我张个嘴不就结了，至于苍天大地的，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唉！不是啦……”正说话，敲门声响起。孙晓雀先一步去开门，不一会儿，她怀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进来。 “周柳，你买了什么？” “我最近都没有网上买东西了。” “那这里写着，收件人，周柳。” “打开不就知道了。”周柳接过盒子，动手拆开了包装。 “哇！”孙晓雀惊呼，抽出盒子中的东西，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淡粉色礼服。“好漂亮啊！周启扬眼光不错嘛！” 周柳一边低头查看盒子里的贺卡，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是周启扬送的呢？”她心中忐忑，想着只要不是林悦送的就好。果然，落款是周启扬，周柳长舒口气。 “不是他，还能有谁？你不是明天要和周启扬一起去参加婚礼吗？”孙晓雀此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孙晓雀！我是告诉过你，明天去参加婚礼，可我没说过周启扬也会去呀！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快说！”周柳眼神凌厉，质问道。 孙晓雀长叹口气，无奈道：“好吧，我也不瞒你了。这裙子是周启扬给你买的，他让我监督你明天一定要穿这件去。” “还有呢？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吧，听你话的意思，你俩平日联系的不少嘛？”周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那天晚上，你拉我去医院看周启扬，我就知道你喜欢他。陆英也看得出来，周启扬喜欢你。周柳，你俩郎有情，妾有意，就应该在一起吗？我也是为你好，所以，我答应周启扬，会帮他，追到你。” “可是，周启扬他，你不了解他那个人，少爷脾气，一时热度。我可操不起那份心。”周柳无奈道。 “周柳，陆英告诉我，周启扬长这么大，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你知道吗，周启扬以前那些女朋友，在他车里补个妆，他都不让。你还在他车里面吃包子，哈哈……”孙晓雀笑道。 “穷讲究！他有洁癖吗？”周柳好奇道。 “可能有点儿吧！你看吧，你都不知道，说明，他在你面前，少爷脾气有所收敛，还挺顺着你的。” “那是你不知道，我上次吃个包子，他也嫌东嫌西，叽叽歪歪个不停。” 孙晓雀道：“可他总归对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你该对他，对你自己，还有你们的感情，都有些信心。” 周柳摇头，“我现在还哪里有闲心，考虑他的事情呢？”她凝眉哀叹，陷入沉思。 分手 舞台正中的一对新人，对周柳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李杰和王雨馨与五年前相比，容貌变得不多，可气质却稳重端方了不少。五年前的李杰，回到老家后，学起了画画，大学去了一所艺术院校，现在，是一间出版社的签约画家。王雨馨大学也去了南方，跟着学校里的舞团到处演出，一次在李杰老家演出的时候，碰了面，二人联系起来，便开始了这场缘分。 周柳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牵手并肩的二人，他们望着彼此，眼中浓情蜜意，笑的又傻又甜。“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吧！”周柳轻声感叹，心生祝愿。 “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裙子？害我找你半天。” 周柳寻声转头一瞧，原来是周启扬，他人已站到了她的身边。周柳开口道：“你找我干嘛？” “明知故问！说好一起来参加婚礼的。你不让我接你就算了，自己溜到会场，也不找找我。”周启扬有丝气恼道。 “我好像没有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参加婚礼吧？”周柳眼睛又看回了舞台，全神贯注于正在进行的结婚仪式。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周启扬无奈摇头，继续道：“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裙子？不喜欢吗？” “挺漂亮的。但是天气有点儿冷。” 周启扬气道：“你看看人家新娘子，不也穿那么少吗？你怎么那么娇气？” “又不是我结婚，我可不会为了漂亮，就挨冻受苦。 分卷阅读83 ” “可那是我一番心意，就算为我，你也该坚持一下呀！” 周柳轻撇嘴角，无奈道：“为你？！我还不至于做到那个份上吧？！” 周启扬转怒为笑，“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会为我，披上婚纱，挨冻受苦……” “现在，让我们用歌声，祝福这对新人……”礼乐奏起，周启扬的话淹没在乐声中。 周柳大声道：“你说什么？” 周启扬没在重复刚才的话，只是轻笑摇头，牵起了周柳的手。二人伴着婚礼的乐声，走出了礼堂。 来到了酒店的大厅，二人驻足。周柳道：“我有事，得先走了。你帮我和他俩说一声。” 周启扬忙问道：“什么事儿啊？这么急，我送你去呀？” 周柳摇头，“不用，就在这间酒店7楼，有一个宴会，我得去参加。你回去吧，咱俩都走了，不太好。” “我没记错的话，你林悦哥哥他们医院有个学术交流的酒会，就在七楼举行吧？你是去找他吧？”周启扬声调拔高，不悦道。 “你怎么会知道？”周柳奇怪道。 “这里是我家的地方，什么事能瞒过我呢？”周启扬有丝得意道。 周柳都忘了，这里是卓仕酒店，正是周启扬家的产业。“我是去找他，难道我去见谁，还要跟你报备吗？切！”周柳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周柳！答应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周启扬上前，阻拦道。 “什么事啊？” 周启扬有丝难为情，吞吞吐吐道：“就是，考虑，考虑一下我，我，我和你……我们俩个……” “大少爷！这还不到一个星期呢，你说好给我时间考虑的。”周柳无奈道。 “那你就给我待在家里，老老实实的考虑清楚。不要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跑去见林悦。”周启扬怒气上涌，高声道。大堂中稀疏过往的人流，都侧目看向二人。 周柳也来了脾气，大声道：“周启扬！你少爷当惯了是不是？我做我的事情，需要听你吩咐吗？”她绕过挡在身前的他，大步向前。 他拉住她的手臂，“周柳！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她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劈腿！”周启扬一脸不忿，眼含怒气。 周柳咬牙，怒气梗在喉咙，心中酸涩难忍，泪水晕在眼眶。“我找林悦，是要和他谈分手的事情。你满意了吧？” 怒火顷刻不见，周启扬愣了一下，轻抿下唇，眼神温柔起来，“我，我……对……”他的话还未说完，周柳就甩脱了他的手，朝着电梯的方向，刚迈出一步，她突然驻足。 迎面而站的那个人，面目生威，眼神冰冷，正是林悦。周柳愣在原地，浑身不自在。林悦转身，疾步而去，周柳急忙跟了上去，“林悦！你等等我。” 周柳追随林悦，出了酒店的门，她终于拦在了林悦身前。“林悦！我们好好聊一聊。” “没这必要。你想和我分手，我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你追出来再说一次。”林悦脚步不停，向停车场走去。 周柳紧跟在他的身侧，解释道：“对不起，林悦哥！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早就想和你说的，而且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但是，但是我却搞砸了。” “伤害？！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喜欢你，伤害，谈不上吧？”林悦若无其事道。他语气镇定自若，可声音轻颤，怒气仍是未消。 “没错，我不值得你喜欢，我不求上进，不思进取，而你那么优秀，你值得更好的人。”周柳语气轻柔，诚挚认真道。 “周柳！你装成这幅无辜善良的模样在给我看吗？” 周柳有丝错愕，林悦的神情，是那样陌生，周柳仿佛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林悦哥！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的话难听了是吗？总归比你做事难看，要好吧？也对！这也不能怪你？”林悦轻笑，扬声道：“周启扬！卓仕集团的太子爷！我呢？离了婚，还有个儿子。你跟着那个公子哥儿三年五载的捞点钱，没准儿比我这辈子都挣得多。是个女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混—蛋！”一声暴喝，一人影掠过周柳，冲向林悦。待周柳定睛一看，林悦歪身站立，嘴角已经挂了彩。周启扬急喘粗气，手中握拳，站立一旁。林悦不甘示弱，擦了下嘴角，向周启扬挥了一拳。 周柳急忙上前，“别打了！别打了！……”一番撕扯推拒，周柳终于将二人分开。 林悦看着护在周启扬身前的周柳，自嘲轻笑道：“你还是更紧张他？” 周柳心惊，又让林悦误会了。周启扬相较林悦，更加冲动，只要他停了手，林悦也不会还击了。所以，她才拼命拦着周启扬，却被林悦误会成，是在护着他。 “你误会了，林悦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柳远离周启扬身侧，“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答应和你交往，是我想逃避父母的催婚，还有另一段我不想面对的感情。 分卷阅读84 但是和你分手，真的跟周启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从再见你的那天起，我就不喜欢你了。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一切早就不一样了，就像搬到商场里的小吃店，物是人非，人情不再，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会怀念，但是，却没什么可惜的，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林悦神情落寞，有丝哽咽道：“小时候，我就喜欢你，整整二十年！” 周柳落泪，小声道：“对不起，林悦哥！” 林悦摇头：“都怪我！发现的那么晚。我每天紧绷神经，学习，工作，任何事情，我都要做到最好，我要超过所有的人。可是，我也会累，累的时候，我会想到你，想到我们小时候，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日子。是我错了，我虚荣，爱面子。和你在一起玩过家家，会被同学嘲笑，我就狠心不理你。我上了名校，认识了付梅，觉得她聪明漂亮，家世好，只有她才配的上我。虽然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但我却嫌弃你笨，只字不提让你做我女朋友的事。付梅说，我和她是一样的人，自私，敏感，终究，我们无法走到一起。我对不起付梅，也对不起你。是你，值得更好的人，我，配不上你。”说完话，林悦落寞转身，走向车子。 离去的车子带走了周柳最后一丝力气，她双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地上凉！快起来！”周启扬向周柳伸手道。 周启扬的手掌摊在半空，周柳毫无反应，只是低头啜泣。 周启扬无奈，轻叹一声，蹲下了身，“不想面对的感情，是我吗？你是因为我，才稀里糊涂的，和那个林悦交往的？”他一边说话，一边翻找衣兜，“唉！竟然没带！你有没有纸巾啊？擦擦眼泪吧！” 周柳仍是自顾哭着。 “你看你，眼泪鼻涕一大把，那个林悦就最后一句话说的像句人话，他配不上你。” 周柳一听，哭的更凶。她不喜欢林悦了，可心中仍将林悦看成是童年当中，最珍重的朋友，就像孙晓雀一样。林悦最后说的那句话，那语气和神情，好似把他的精气全部抽走了一般，那是周柳从未见过的林悦，孤独，伤心，自卑，怯懦。整个人，一下子垮了。周柳回想到林悦的样子，心酸愧疚，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要是舍不得他，就追他去呗，坐这儿哭有什么用。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找他？” “周启扬！你混蛋！”一听此话，周柳忍不住，哭骂道。 周启扬笑了，“你看看你，那个林悦，他说你那么多难听的话。你不生气，还为他哭个不停。我呢？跟你开几句玩笑，你都要跟我翻脸。喂！大姐！现在，我才是你男朋友，你可不可以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周柳突地止住哭声，抬头看向周启扬，“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男朋友了。” “你和他分手了，难道不是已经选我了吗？”周启扬一脸无辜道。 “周启扬！你和林悦是市场的大白菜吗？我不选他，就选你，我挑菜呢？” “那道理不都一样吗？我不介意你挑拣我，只要你把我这颗白菜抱回家就行。”周启扬拍着胸脯道。 周柳伤心的感觉瞬间消散，她强忍笑意，故作镇定，手指向自己眼睛，对周启扬道：“你看我眼睛。” “怎么了？”周启扬疑惑地眼神，细细打量着周柳的眼睛。 “我刚刚分手，哭的眼睛肿成灯泡了！你觉得现在谈你和我的关系，合适吗？” “挺合适的呀！”周启扬笑道。 “周启扬！你严肃点儿行不行啊？因为你，我伤害了林悦。今天要不是你缠着我没完，我该和林悦理性，平静的分手。属于成年人的——和平分手。” 周启扬噗呲笑出了声，“哈哈哈……周柳，你这个想法，很不成年人。一个人的感情是最难控制的东西，没有什么所谓的和平分手，只是有些人善于伪装，不会把自己的脆弱置于人前。”他说着话，手掌抚上周柳的脸颊，手指轻拭，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周柳看着他说话的样子，出了神，此刻的周启扬，半蹲在她的面前，为她擦着眼泪。而她，盘坐在地，像个耍赖不起的孩子。“会被他笑话死的？”周柳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忽地起身，可腿有些发麻，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你终于肯起来了。地上多凉啊！尤其女孩子，这方面更要注意……”周启扬扶着周柳，叮嘱道。 “好了。你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周柳打断他道。“反正，我即使和林悦分手，也并不代表，我就会和你在一起，你少献殷勤了。刚才我跟林悦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分手和你没关系。你答应给我时间考虑的，你在让我想想。” “那你要想到什么时候啊？本少爷耐心有限，你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保不准，明天，我就会看上一个，年轻漂亮，温柔可爱的小妹妹喽。” “那倒是省事儿了。你快去找个温柔漂亮的女朋友吧，别再来烦我了。” “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分卷阅读85 周启扬不以为意。 “我和你说的是真的。”周柳声音沉下，一脸严肃，“周启扬！你人帅，有钱，这些外在条件摆在我面前，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不动心。但是，人活一辈子，终究还得靠自己自己，我周柳，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几年，是该想想自己要怎么活了？如果选男朋友，你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但是，过日子的话，你会不会是最适合我的人生伴侣呢？” “说的这么沉重!你是怕我不娶你吗？”周启扬轻笑一声。 周柳笑道：“我男朋友，你还算不上呢，怎么说的，好像我在逼婚似的。周启扬，我比你大四岁的事实永远改变不了，这也决定了我们的人生轨迹很难同步。我这个年纪谈恋爱，确实会优先考虑婚姻。而你，才二十三岁的男人，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要早早地考虑婚姻的问题，那样对你来说，简直残忍。你年轻，应该有激情，有热血，把你的精力放在，放在一份事业上，对，事业！” “你不要总是想我，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要想想你自己，如果你喜欢我，就不该放手。你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了。你要多为自己打算。” “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为对方打算。”周柳盯着周启扬，极为认真道。 周启扬掩住狂跳的内心，镇定道：“喜欢，不能在一起，你不会遗憾吗？” 周柳长叹一声，笑的灿烂非常，“哈哈，你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呀！林悦比你优秀多了，我不是也说放下就放下。任何事情，都抵不过时间。姐姐我今天喜欢你，保不准，明天，我就看上一个成熟稳重，魅力四射的帅大叔了呢。” “哦！周柳！绕来饶去，原来，你是要报复我啊！你吃小妹妹的醋了是不是？”周启扬笑道。 “我才没你那么幼稚！哼！”周柳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周启扬轻笑，跟在了她的身后。 告白 和林悦的感情结束了！ 周柳如释重负，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清晨，崭新的开始，阳光都是怡人的，照在身上，温暖舒服。周柳摆成大字，仰卧在床，赖在日光下，不愿起床。 “噔噔……咯咯……哗哗……”一阵刺耳的拨弦声，打破了宁静的早晨。周柳大怒，翻身而起，“难得睡个懒觉，大清早的，楼上那家小孩儿，又开始弹他的破琴了。孙晓雀，你一会儿去物业投诉一下吧，这都几个月了！”她冲着门口大喊道。 孙晓雀从客厅走进了周柳的卧室，一路笑道：“估计，是咱们被别人投诉吧！”说完，她指了指窗户，示意周柳去看。 周柳不解，走向窗边。 “周柳！我在这里！”周启扬肩上挎着把吉他，站在楼下的草坪上，摇臂呐喊。 周柳惊的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是周启扬没错。她连忙拉开窗户，冲着楼下的他大声道：“周启扬！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呢？！” “周柳！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周启扬大呼，然后，他将挂在身上的吉他扶正，手指拨弄起琴弦来。他身后两个男人，架起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排大字“周柳，我喜欢你！——周启扬”。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这首《情非得已》，是周柳最喜欢的歌。 清风拂柳，绿草间，柳藤下，周启扬的笑脸迎着阳光，却比阳光闪耀，熠熠夺目。周柳心口犹如捣蜜，一下一下，捣出甜意，从心口溢到脸颊，红了脸，湿了眼。“但愿不是在做梦！”她轻晃脑袋，自言自语。 “呼啦啦！……”一盆冷水落下，周启扬嘴里唱着歌，手中弹着琴，正是专注，却被这当头的冷水打断。他楞在原地片刻，心生怒火，抬头看向水源的方向。 一中年妇人探出身，冲着楼下吼道：“大清早的，鬼吼鬼叫什么呢？……” 周启扬欲回嘴，刚要发作，却见周柳，已经探出了头，冲着楼上大吼道：“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你凭什么泼水啊？！都把人淋湿了！” “活该！砰！”妇人咒骂一句，关了窗。 “哼！”周柳气的急喘粗气，转身走进洗手间，抓过浴巾，就急匆匆下了楼。 周启扬看着出现在楼门口的女人，蓬乱的头发，肿胀的眼睛，臃肿的睡衣，他忍不住发笑，轻声自叹道：“我周启扬，是中了什么降头了？唉！” “站那里傻笑什么呢？不冷吗？！”周柳走近他的身边，将浴巾递给了他，急声叮嘱：“要入秋了，天气凉，你快把水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周启扬对身后的两个男人道：“帮我买身衣服送过来吧。”两男离开。周启扬转过身，接下周柳递来的浴巾，披在了身上，“你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啊？” “你答应给我时间考虑的，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你一大早的就跑来吵吵闹闹，你也太孩子性子了。”周柳无奈道。 “我仔细回想一下，我好像，还没当面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分卷阅读86 所以，我想给你个惊喜。咳咳……”一阵风吹过，周启扬轻咳几声，脸色转白，身子微微颤抖。 周柳一见，怒气上涌，对着楼上大喊：“喂！楼上的！你给我下楼道歉！喂！……”她叫嚷不停，怒不可遏。 周启扬道：“周柳，算了！我都不生气了！” “不行！你先回我那儿，暖和一下。你不用管，我一定会让那个大妈向你道歉。” 二人正说话间，那泼水的妇人拿着把扫帚，气势汹汹，直奔二人而来。周启扬立刻缩在了周柳身后，他从不怕打架，可是和女人打架，他可没试过。他不怕七尺大汉，此刻，却莫名害怕眼前的大妈。 妇人吼道：“你们俩个！一大清早，在我家楼下，又唱又吼，害的我儿子早上的英语单词，都没背完，他明年就要高考了！你们耽误我儿子学习，我泼你盆冷水，给你们点儿教训，你们还没完了，找茬是不是？” “高考怎么了？谁没高考过！就你儿子金贵？他天天练琴，吵得楼上楼下不安稳，我忍你们好几个月了。我这才吵你一早上，你就不愿意了，你凭什么那么霸道……” 妇人抡起扫帚扑向周柳，周柳连忙闪身躲避，“你也太不讲理了！打架我也不怕你！……”她说着话，迎向妇人。 周启扬连忙从身后抱住周柳，“别冲动！别冲动！咱们回去吧……” 这时，保安和警察赶了过来，拦在了他们之间。 妇人手中的扫帚被夺下，为首的警官厉色道：“有居民报案，说你们几个在这儿打架扰民。怎么回事啊？” 妇人先开了口：“是这俩个小年轻的，玩浪漫，一大清早，是又唱又跳，没完没了。谈恋爱就谈恋爱，秀什么恩爱呀？” “我们，我们……”周柳哑口无言。这件事，确实先理亏的，是他们。 周启扬道：“大妈，不好意思，是我欠考虑了。你看，你也泼了我一身水了，我不也没说什么。我女朋友啊，护短，一时气急，也是担心我才这样的。咱们就别吵了，握手言和，别给警察同志添麻烦。” “好了！我了解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楼上楼下的住着，街坊邻居的，要互相理解，和和气气的。现在是文明社会，这点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让人看笑话，也不好。”为首的警察语重心长道。 周启扬点头称是，送走了几位警察。 一场喧闹，终是完了。周启扬跟着周柳，上了楼。一进门，孙晓雀就哈哈大笑，对着二人拍手道：“精彩！精彩！” 周柳虽心中有气，可也忍不住笑道：“你呀！光看热闹，不帮忙！一会儿我就找你算账！” 孙晓雀道：“又不是我男人，我出什么头啊？！” 周柳一听，红着脸，闪身进了卧室，将门也关了。 “周柳！你不管我了？！我这浑身都湿透了！”周启扬道。 门内传出声音道：“找你军师去！” 孙晓雀敲了敲周柳紧闭的房门，“他走了！” 周柳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他向你告白，你为他拼命。这明摆着的关系，你到底还犹豫什么呢？”孙晓雀道。 “孙晓雀！瞧你出的馊主意！你们俩个背着我，策划这么一场事情。估计现在，整栋楼的人，都在背后笑话我呢。你这里呀，我快住不了了，我得考虑搬家了。” “对，你是该搬家了，快点儿搬到周启扬那儿吧，省着他每天打电话烦我。” “你这是承认了。” “我本来也没想隐瞒啊。他说想向你告白，问我你喜欢什么歌。我就告诉他了，可是我真不知道，他是这样表白。我以为，他会约你去那种高级餐厅，吃什么烛光晚餐之类的。我也吓一跳啊！” 周柳无奈叹气：“这就是周启扬！做事由着性子来，从不考虑后果，发起少爷疯来，就不管不顾，从来不想别人的感受。我刚结束一段恋情，就在昨晚。他就一大早上，跑来逼我，都不让我喘口气的。而且，昨天晚上也是，要不是他，在酒店大厅，发少爷脾气，我们俩个也不会被林悦撞见，害林悦误会。我每次，刚刚对他，有那么点儿改观的时候，他就能立马泼皮耍赖，把我对他仅存的那点儿好感，都败光。” “可你不还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又怎么样？难道要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他就不能成熟一点吗？”周柳又是叹气。 “你也没多成熟啊！刚才差点跟人打起来。” 孙晓雀的话让周柳沉默，她总是觉得周启扬幼稚，可她自己，也有冲动的时候。 孙晓雀道：“周启扬这人直率，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我看他该圆滑的时候，倒也能放下姿态。你挑他这不对，那不对，只是对自己没信心罢了。你怕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是吧？” 周柳沉默。 “你看你，又被我说中了！幸福是自己的，你管别人说什么呢？！你这别别扭扭，畏首畏尾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唉！”孙晓雀厉声责备，一声长 分卷阅读87 叹。 结束？ 周启扬有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周柳看着窗户边空着的座位，稍感落寞，“他不会是着凉感冒了吧？！”她想到周启扬向她告白的那个早上，他被一盆冷水从头灌到了脚，于是心生担忧，长叹一声。 侯明辉走了进来，“想什么呢？我敲门你都没听见。” 周柳摇了摇头，“无聊发呆呗。马检出差几天了，我闲着没事儿，最近就总走神儿。” 侯明辉笑道：“一个出差，一个辞职，我知道你们办公室就剩你一个人了，这不就来陪你聊天了。” “什么？！你刚才说辞职？！谁呀？”周柳有丝震惊，连门询问。 侯明辉更加震惊，道：“你弟弟辞职了，你不知道吗？” 周柳不可置信，“我！我！我以为他又请假翘班，怎么会辞职呢？” “他那种少爷兵，辞职不是早晚的事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侯明辉疑声道：“你俩不是亲戚吗？他都没跟你说吗？” 周柳有些尴尬，“唉！平时不太联系的远房亲戚而已，关系很一般了。” 侯明辉身子倚在办公桌一侧，晃着头道：“周启扬的人品真不怎么样，离职了也不跟同事们说一声，我还帮他修过几次电脑呢。他呢，就一副懒得和人联系的样子，怎么说也得请大伙吃顿饭啊。” 周柳没太在意侯明辉的话，而是开口询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他辞职的？” “我在科长办公室看到了他的辞职报告，科长也批了。” “这么容易的？！” “他的工作是签合同的，和咱俩不一样，当然容易了。” “哦！”周柳有些失望，随口应付道。周启扬的那场告白，没有得到周柳的任何回应。自那天起，周启扬没在出现。如今，他不声不响地辞了职，没有告诉周柳，他就这样，从周柳的世界，消失了。 侯明辉走后，周柳拿出电话，翻到周启扬的号码，她对着手机，魂不守舍，“该不该打电话给他呢？是我伤他心了吧？所以，他才辞了职，甚至都没有告诉我。又或者，那盆冷水，将他那点儿毫无缘由的爱火，浇灭了吧？！我和他，还未开始，就算结束了吗？”周柳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却是苦的。 周柳正在发呆，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孙晓雀打来的。 “什么事？”周柳接通电话，道。 “柳儿，陆英约我吃饭，我拒绝了好多次了。这次实在没办法，他说的挺可怜的，就想和我吃顿饭，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了。要不，你晚上陪我去一趟吧？”孙晓雀央求道。 提到陆英，周柳有丝兴奋，但还是故作镇定道：“人家请你吃饭，你带我去，不太好吧！” “唉！你也知道，我不想和他发展的。”孙晓雀无奈哀叹。 “那你就直接告诉他，别再给他希望不就好了。” “可是，那个贺天恩，他不给我答复，我要是现在直接拒绝陆英，到时候贺天恩在拒绝我，那我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孙晓雀这辈子，难得碰到两个好男人，一个不成，我总得占着另一个吧。” “天呐！孙晓雀！你怎么变成这样的女人了？你这不是拿陆英，当备胎吗？” “你就别操心我了。就问你，去不去。” “我……”周柳犹豫起来，她不想被孙晓雀拿着当幌子，但她却想从陆英那里，得到一些周启扬的消息。 “去吧，周柳。周启扬生病的时候，我都陪你去医院看他了。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吧。”孙晓雀半是哀求，半是要挟。 “那能一样吗？我哪有你那种坏心思？”周柳气道。 孙晓雀气势不弱，回道：“那怎么不一样了。至少，我还比你清白吧！贺天恩还不是我男朋友呢？” “你！你！……”周柳一口气梗在喉咙，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你要是不来，咱俩绝交！嘟嘟嘟……”电话另一头的孙晓雀，电话挂的极快，不给周柳回绝的机会。 周柳挂了电话，也只能无奈叹气。 蓝致会所 周柳和孙晓雀二人，被一个服务生引着来到一间卧房门外。服务生微笑道：“孙小姐，我们老板在屋子里等您很久了。” “好的，谢谢你，你忙去吧，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孙晓雀将服务生打发走后，周柳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道：“还好我来了，这陆英一定是没安好心，吃饭为什么要在卧房里？” 孙晓雀道：“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陪我来了吧。我就怕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才……” “你也真是的，不来不就好了。人家只说请孙小姐，我一会儿见到陆英，那得多尴尬。” “尴尬什么，你又不是不认识他。”说完话，孙晓雀敲响了房门。 “来了！”房中传来愉悦的声音和细碎的脚步声。陆英一开门，笑容突地凝住，“周 分卷阅读88 ！周老师！你怎么这么有空？” 周柳不太好意思，半天，才开口道：“我，我想蹭个饭，陆老板不欢迎吗？” “呃！欢迎！当然欢迎！”陆英笑的牵强，将二女迎进了屋中。 孙晓雀绕着屋子缓步环顾。卧房极大，屋内四处皆布置着星灯和烛火，熏香和玫瑰，布局唯美精致，幻如仙境。 陆英道：“小雀，你觉得怎么样？” 孙晓雀心中偷笑，开口赞叹道：“你布置的太好了！”说完，她又低头轻叹一声，“唉！英哥！可这里像是情侣约会的地方。你这不会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约会吧？” 陆英愣了愣，顷刻恢复笑脸，道：“唉！这布置也容易的很，咱们就随便吃顿饭。下次，我一定会做的更好，再单独约你。” 孙晓雀挠了挠头，略显难为之色，“对不起，英哥，我浪费你一番心意了。我以为就是吃个饭，周柳刚好下班，一个人没处去，我就想着反正大家都认识，就带她来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带这个电灯泡了。” “呵！我现在走也来得及，你俩可以尽情约会，我绝不打扰。”周柳冲孙晓雀翻了个白眼儿，有丝气恼道。周柳从进入蓝致会所开始，就浑身不自在。她这个碍眼的电灯泡，被孙晓雀拿着当挡箭牌，被服务生冷眼漠视，现在也一定被陆英厌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周柳早就不想干了。 陆英连忙打圆场道：“没有没有，什么约会呀，周老师，你误会了。咱们三个一块儿吃饭，不是更好，人多热闹，我在给启扬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 “别！”周柳连忙制止，神情紧张起来，“英哥，别打给他了。” “为什么？” “啊！我，我肚子太饿了。不想再等了，咱们现在就上菜吧。”周柳支支吾吾，这个谎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是，周启扬要是来了，她要怎么面对他呢？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周启扬，他应该已经放弃了，或许，他已经有了新的恋情。想到这里，周柳竟恐慌起来。 陆英无奈笑笑，心谙周柳心事，也没在追问，答应道：“好吧！两位女士先请坐，我这就去安排。” 陆英转身出门，孙晓雀两手交握，连忙道歉：“柳儿，对不住了。” 周柳摇摇头，“算了！你看，这屋子还有床呢！我要是不来，你俩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会好过。我这一时的面子，算是小事。” 孙晓雀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不语，心念道：“对不起了，柳儿。” 由于周柳这位不速之客，陆英的准备的食材自然是少了一份。看着服务生端上来的酒杯、牛排……都是两个，围坐一起的三人，都有些尴尬。 陆英正厉声责备着，“你们怎么准备的？……”，孙晓雀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好……好……”孙晓雀听着电话，神情渐渐凝重起来，终于，她放下了电话，未等陆英和周柳询问，他突然起身，神色慌张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我要先走了。” “什么事？”周柳连忙询问。 “贺天恩有事找我，我一定得去。” “啊！孙晓雀，至少，吃完饭吧，你这样！……”周柳话说一半，看了身边的陆英一眼。她想说的是“你这样太伤人了！”，可终究，她没说出口。 陆英神情黯然，可还是开口道：“没关系的，小雀，你去忙吧。” 孙晓雀点点头，急冲冲的奔出了门。周柳想开口阻拦，却被陆英拦下，“让她去吧。那个贺天恩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周柳有些心疼陆英，温声询问：“你，没事吧？” 陆英摇摇头，“我知道，小雀喜欢的人不是我，本来想做一次最后的努力。但是，她把你拉来了，我也不傻，知道她什么意思。想想也不能怪她，她也是怕当面拒绝我，会伤害我。” 周柳沉默，孙晓雀是有自己的私心，可周柳却无法告诉陆英，她对陆英心生愧疚，沉默半天，只能无奈开口道：“英哥，既然这样，我也先走了。” 陆英道：“周老师，陪我喝一杯吧，这酒是我精心准备的，不喝可惜了。” “你可以留着，等下次……” “下次，嘿，不会有下次了，我和孙晓雀，不会再有下次了。”陆英声音低沉，近乎哽咽。 周柳心生不忍，无奈，端起了酒杯。 醉酒 周柳感觉头晕脑涨，意识模糊起来，“奇怪！才两杯酒而已？”周柳的酒量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只喝两杯红酒，就会的地步。她的脑袋越发沉重，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下，趴在了桌子上。 “唉！”陆英长叹一声，如释重负，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孙晓雀走了进来，“怎么这么快就醉了，你给她喝的什么呀？”她一边说话，一边将空了的酒瓶举起查看。“天呐！四十六度！这么高的酒精度，你也太下狠手了！” 陆英无奈道：“她也是碍着面子，勉强 分卷阅读89 陪我喝两杯。要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她一会儿要中途走人，我也不能拦着不让走吧。” 孙晓雀心中忐忑，一脸担忧，“不会有事吧？！周柳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不会酒精中毒之类的吧？” “你不用担心，就是喝醉了而已。你听，她都起呼噜声了，睡的还挺香的。”陆英轻撇眼角，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周柳，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我现在，愧疚的要死。周柳醒了以后，非杀了我不可，她担心我的安危才会出来的，结果，反倒被我算计。这回，不绝交，都不成了。”孙晓雀低头，嘟囔道。 陆英安慰她道：“你怕什么，等到木已成舟的时候，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周柳这个人，可说不准的。唉！我……唉！不行，我还是带她回去吧，这事儿不成，这，这有点儿，过分了！”孙晓雀走近周柳，伸手轻拍她的肩膀。 陆英连忙上前阻止，“别呀，小雀，你听我的没错……” 二人正推拒间，周启扬走了进啦。 陆英一见来人，兴奋道：“男主角来了！现在万事俱备，你好姐妹的终身幸福，在此一举了。孙晓雀，你可想好啊！”他语气颇为沉重，看向孙晓雀，眼神极为郑重。 孙晓雀愁眉苦脸，正是犹豫的时候，周柳忽地坐直了身子。在场三人皆是一惊，只见周柳红着脸，醉眼迷离，脑袋摇摇晃晃，上身坐立不稳，就要栽下座椅。 周启扬连忙上前，靠近周柳身边，扶助了她摇晃不稳的肩膀，他神情担忧，语声温柔：“周柳，你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难受？” 周柳寻声抬头，她拼命睁眼摇头，神志却仍是不清，眼前模糊一片，“英哥！其实，我今天会来，还有一个原因。我，我想问你，周启扬他，他的事。”周柳被酒精控制着，神经麻痹，虽然吐字艰难，却也壮了胆子，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可是，此刻的陆英和孙晓雀，早已不见了踪影，房内只剩下周柳和周启扬二人。 “你想问他的什么事？”周启扬开口道。 “我，我，我有点儿想他。”周柳有些难为情，小声道。“他，为什么辞职呢？” 周启扬强忍笑意，叹声道：“唉！周老师，你不接受他，他只能辞职，不然天天见面，他要怎么忘记你呢？” “他竟然想把我忘了！”周柳心中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你，你别哭啊！我和你开玩笑的。”周启扬慌张道。 周柳撇嘴摇头，“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他应该把我忘了。是我不够好，嫌他年纪小，就不把他的感情当做一回事，总是伤他心。我和林悦一样，爱逞强爱面子，怕被人指指点点，就把他推开。现在他终于不来找我了，可我又后悔了，我还真是厚脸皮，我，我真让人讨厌，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她越说，哭的越凶。 “不，你才不讨厌，我喜欢这样的你。”周启扬语气轻柔，他弯腰与周柳面目相对，满眼皆是心疼之色。 “咦？！英哥！哈哈，我竟然才发现，你和周启扬长的挺像的。”周柳转哭为笑，醉意不减，继续笑道：“啊！不对！也许，是我太想他了，竟然把你看成是他，不好意思！” 周启扬无奈摇头，然后微笑道：“周柳，你喝醉了，我抱你上床睡觉。”说着话，他动作轻柔，将周柳的头靠进自己的怀中，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发力，将她打横抱起，向床的方向走去。 酒气混着玫瑰花的香味儿，周柳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后，眼皮微微撑起，入眼的天花板是陌生的，周柳手拄额头，从床上坐起，“这是哪儿啊？……头疼死了……唉！” 忽然，她眼角余光扫到身侧，“好像，有人！” 周柳战战兢兢，转头一看，周启扬赤膊摆成大字，仰卧在她身侧，睡得酣香恣意。 “啊！……”一声惊叫，将周启扬从睡梦中吵醒。 “周启扬！你怎么睡在这里？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呀？”周柳裹紧被角，被身侧熟睡的周启扬吓的立刻来了精神。她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大声质问道。 周启扬调笑道：“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你都忘了吗？” “周启扬，你这个混蛋！流氓！色胚！你，你,你无耻！”周柳气急大吼。略带哭腔。 周启扬一脸无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而已。” “沙发不能睡吗？你干嘛睡在我身边？我信你才怪！”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反正我没什么损失？”周启扬一脸坏笑。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可是你昨天晚上，还说，好想好想我，抱着我死活不让我走，唉！”周启扬仰着头，一脸灿笑。 周柳缓缓地摇着脑袋，拼命回想，可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和陆英喝酒的那一刻。“我喝多了！然后醉倒了，所以，是陆英叫你来的。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周柳小心翼翼问道。 分卷阅读90 “哈哈……”周启扬大笑一声，接着严肃道：“周柳，如果不是你喝醉了，我都不知道，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你别再别扭了，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我们该是好好在一起的。” “我是喜欢你，我喝醉了失去理智，但是，你，你也不能……即使是我主动的，但是你也该矜持一点的呀。” 周启扬强忍笑意，“矜持？！我是个正常男人呀！投怀送抱的女人，我干嘛不要？” 周柳一听此话，羞愤难当，她脸涨的通红，一扬被子，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埋头痛哭起来。 周启扬一见，连忙上前哄劝，“和你开玩笑的，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看看你自己，衣服没少一件吧。” 周柳止住哭声，一摸领口，心念，刚才一时情急，都没注意，自己全身上下，衣服穿的好好的，连领扣，都扣的严严实实。她翻身而起，冲着周启扬大声问道：“那你脱衣服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这衬衫，几千块呢，你呀，抓着我衣角不撒手，哭哭啼啼的，又是擦眼泪，又是擦鼻涕。你瞧！”周启扬手指向地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一团，好多鼻涕挂在上面，我还怎么穿那。周柳，这都是第二件衣服了，我的衣服都很贵的，你那两万块钱，根本就不够……你要怎么赔我呢？……” 周柳不再理会周启扬的喋喋不休，既然没有发生她预想中的坏事，眼下还是上班要紧，她终于安心，长舒口气，弯臂梳理自己的乱发，眼睛向别处查看。直到发现挂在椅背上的背包，她翻身下床，去拿背包。 周柳翻出手机一看，惊呼出声，“完了！九点了！我死定了！……” 她低头看着手机，神色凝重 周启扬不以为意，看着她，邀功般的口气道：“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向马卫东请过假了。” 周柳放下手机，双手握拳，面目生冷。 “你怎么了？我都帮你请假了，你怎么看着，好像更不开心了呢。你这脾气真难伺候，我是不是被谁下了降头，怎么就看上了……”周启扬嘴角挂笑，仰着头，自顾说着。 “周启扬！”周柳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 “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周启扬也提高了分贝，有丝怒意。 “你、陆英、孙晓雀，你们三个，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呀！”说完，周柳拿起外套和背包，气冲冲地大步向门。 周启扬起身跨步，动作更快，一闪身挡在了门前，阻了周柳的去路。“周柳，你别走，我，我，我，这不是我本意。” 周柳将手机举到周启扬的面前，手机屏上显示的是孙晓雀发来的一条信息：柳儿，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小狼狗挺帅的，是不是很爽呢？ 周启扬“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周柳红着脸，又羞又恼，“爽你个大头鬼！你给我让开。看在你昨晚上还算安守本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现在，我就去找陆英和孙晓雀俩个人好好算账。” “要不是你那么固执，不肯接受我，英哥也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我就猜到，一定是那个陆英的主意，把孙晓雀都带坏了。哦！还有你，虽然你没做什么，但你一定也那么想了。” “想？！什么事儿啊？你告诉我，让我看看你说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啊？”周启扬调笑道。 周柳脸更是红了，沉下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启扬看着此刻害羞的周柳，心生柔情蜜意，柔声轻呼：“周柳！”他双手抚上周柳的肩膀，低头盯着她涨红的脸，认真道：“我代英哥，向你道歉。你别怪他了，他也只是想帮我。还有小雀姐，即使她帮我骗了你，但总归和你要好，要不是她看出我对你一片真心，也不会配合我们这么做。按照英哥原本的计划，你我生米成炊，你就只能答应，和我在一起。但是我想到，你说过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为他考虑。我站在你的角度想，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你一定会很伤心，会对我失望的。我喜欢你，就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昨天英哥告诉我你醉倒了的时候，我先想到的不是因为计划成功而开心，而是担心你会不会难受。我怕你不舒服，还先跑去给你买了解酒的药，才赶过来的。当时，我就知道，英哥的计划，不成了。” 周柳看着面前的周启扬，他眼中清澈见底，神态深情执着。周柳心中欣喜感动，突地转怒为笑，朗声道：“周启扬！我答应你，我们交往吧！” “真的？！真的？！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怪我们了吗？”周启扬开心大笑，如孩童般憨傻天真，那笑容，是周柳从未见过的欢愉。 “啰嗦！”周柳嘴上嫌弃着，可脸上红晕不减，甜笑不止。 “周柳，谢谢你，相信我！”周启扬动情道。他将周柳揽入怀中，头倚在了她的肩上，闭眼傻笑，享受此刻的美好。 “傻小子，谢谢你，喜欢我！”周柳眼中盈泪，微笑道。 结婚 “我比较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不 分卷阅读91 会是和徐静怡约会那天，我打扮的漂亮点，你就起了色心吧？”周柳对身侧的周启扬问道。此刻的她，和周启扬拉着手，并肩窝在沙发中。 “这很重要吗？”周启扬道。 “当然重要。你这少爷脾气，三分钟热度的，我得推算一下，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变心，我好在这段时间，好好从你身上，捞点油水。”周柳笑道。 周启扬气道：“你怎么越说越不正经的，还总嫌我幼稚。我周启扬，认定你，就是一辈子。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向你求婚。” “你拿什么求婚那？事先声明，我虽然着急嫁人，但是你也别想拿什么易拉罐拉坏之类的糊弄我啊！” 周启扬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掏出了一件事物，摊在了周柳的眼前。 这是一个一百元纸钞叠成的心。“这是？”周柳疑声道。 “被我扔在街上，而你一瘸一拐，追着人要回来的，一百块钱。”周启扬平静道。 “你留着它干嘛？” “你低声下气要回来的钱，我当然要好好保存。这一百块钱，让我认清了我自己。你说，我长这么大，连五毛钱都没自己赚过，我凭什么把五百块钱像扔废纸一样随便一丢，你让我觉得羞愧。五年前，在补习班楼顶的那晚，你说我家里富有，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所以我不懂得追求和珍惜，对自己的未来一片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每次都能让我认清我自己。周柳，我有过很多女朋友，你不是最漂亮的一个，但是就是很奇怪，你在我的记忆中，却是最耀眼的一个。你不想和我吃饭，我会失落，你生气不理我的时候，我会懊悔自责，你和林悦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愤怒，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会心疼。我曾想过，控制自己这样的情绪，但是后来，我发觉一切都是徒劳。所以，我就只能认命，枉费我这么英俊潇洒，竟然栽在你这个土包子手上。”周启扬摇头叹气，一脸无奈。 周柳抡起手中的抱枕，向周启扬横劈过去，“臭小子，还好我忍住没哭。就知道你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周启扬笑着，闪身躲开了飞来的抱枕。然后从沙发上坐起，蹲身在周柳脚边。他将周柳的手拉过，握在自己手心，郑重其事道：“周柳，栽在你手上，我认命了。你呢？喜欢上我这个不着边际的纨绔子弟，你认不认命？” 周柳心脏怦怦直跳，脸色却是难为的表情，“你，你该不会是真的，在向我求婚吧？” 周启扬眼神无比坚定，点了点头。 “这也太快了！我刚答应做你女朋友，咱俩还没什么交往的过程呢？” “可是咱们都同床共枕了！” “那是一回事吗？” 周启扬一脸坏笑，道：“原来你是因为咱俩没有，那个呀！那现在做也来得及呀！” 周柳脸红，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吃饭逛街看电影，牵手拥抱接吻……就是情侣在一起，随着感情的升温，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你这求婚太快了，总让我觉得不真实，不可信。” 周启扬一副沉思状，开口道：“嗯！饭呢，咱俩一起吃过。牵手，你看，现在咱俩的手不是牵在一起吗？！刚才呢，也拥抱过。接吻吗？也有两次了……”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周柳的惊疑之声打断了周启扬的话，“明明只有一次的！” 周启扬神色慌张，连忙岔开话题，一脸严肃道：“哎呀周柳！你都要奔三的人了，还搞这么磨蹭的一套，现在是你的情况，比较着急结婚吧。我也是在为你考虑。” 周柳厉声质问：“周启扬！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说！” “唉！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和你重逢那天晚上，在小雀姐家里，我临走的时候，亲了你一下。” 周柳生气道：“哦！你趁我睡着竟然做这种事，怪不得，我会梦到……”她话说一半，突地紧抿双唇，没了声息。 周启扬忍笑道：“梦到什么呀？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春梦吧？” “我梦见我被狗咬了！”周柳大声，蛮横道。 周启扬看着周柳眼神闪躲，却是嘴硬的样子，笑道：“嗯！好吧！那我让你梦境成真！”说着，他重力向前，将周柳锁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栖身压向她的身子。 周柳双目睁圆，双手向前推拒，“你是狗吗？” 周启扬笑道：“你的好姐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是个挺帅的小狼狗。你要不要？……”他贴近她的耳畔，声音魅惑轻佻。 周柳脸涨的通红，伸手向周启扬的咯吱窝，半怒半笑道：“臭小子，又起贼心了是不是？你这脑袋里，天天除了情情爱爱的，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哎呀！哈哈！我错了，姑奶奶！……哈哈……” “我有那么老吗？”周柳手中动作不停。 周启扬又哭又笑，前仰后合，缩手缩脚，闪避着周柳的攻击，“啊！周姐姐！周老师！周柳！我错了……哈哈 分卷阅读92 ……” 孙晓雀趴在门上，听着门里传出一阵阵的嬉笑欢闹之声，终于放下心来，“唉！这回我不用以死谢罪了！” 一旁的陆英抿唇轻笑，“我就说吧，不会有任何问题。咱俩这是做了件功德圆满的好事。” 周柳走走停停，心中忐忑不安，终于，走到了柳芽儿超市的门外。一番心思盘算，她还是，推开了家门。 周父坐在门口看店，一见进门的女儿，立刻笑脸迎上，“还以为你得周末才回来呢，怎么今天不用上班了？” “哦！我，我今早出去办案，把钱包弄丢了。”周柳心虚道。 周父一听，焦急询问：“啊！那找到了吗？” 周柳摇头，“没有，所以我才请假回来拿户口本，然后去趟公安局，补办身份证。” 这时，楼上传来声音道：“丢了多少钱那？”周母说着话，从楼梯走下。 “里面没多少钱。主要是一些重要的证件。最主要的是先把身份证补办了，然后我才能拿着身份证，去补办其他的东西。”周柳解释道。 周母叹气摇头，“你呀！从小这个毛病，丢三落四的。赶紧嫁到林家去吧，免得我在跟你操心。”周母说着话，又步上了楼梯。 周母的话，让周柳心惊胆战，她轻咽了咽嗓子，强作镇定。 周父道：“柳儿啊，你也别上火，你妈这就去给你找户口本了。你把该办的都办完，晚上就回家吃饭吧，把林悦也一起叫来。” “啊！这不好吧！他工作也挺忙的。”周柳心中懊悔，她最近被感情的事绕的焦头烂额，上个星期因为与林悦分手的事和周启扬的告白闹剧，她忘了回家。与林悦分手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 “忙也得吃饭啊！哦！还有，你感情也稳定了，你妈也不生气了。你就搬回家住吧，豆包走了，你也搬出去了，我这天天那，心里空落落的。”周父轻声感叹。 周柳看着心挂自己的老父，心中愧疚万分，她也想答应周父，搬回家住，可眼下她要做的事，要是被父母知道，她只会再一次被赶出家门。“爸！晓雀一个人住她害怕，非要拉着我陪她住。搬回家的事儿，过些日子吧。你要是觉得孤单，我明天再给你买只狗回来不就好了。” 周母从楼上下来，走到周柳身边，道：“你也催催小雀，让她赶紧找个人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你和林悦也得结婚，总不能陪她住一辈子吧。” 周柳内心叫苦连连，怎么周父周母，三句话不离林悦，把她说的是心惊肉跳。“哎呀妈！你烦不烦啊！为什么总是林悦林悦的，谁说我一定嫁给他了。” “你生什么气呀？是不是吵架了？！”周母问道。 “没有！”周柳微笑回道。 周父道：“哼！那你晚上一定得把他带回来吃饭。我得好好问问他，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提结婚的事呢？把我姑娘当什么了？” 周柳无奈道：“哎呀爸！你比我妈还烦，这种事，怎么能咱们先提呢？你就别管了，晚上我得加班，不能回来吃饭。”说完，她冲周母道：“户口本给我吧！” 周母一声冷哼，“哼！”。她将户口本甩在周柳手上，“你呀！如果回来拿户口本是去和林悦结婚，那该多好！” 周柳一听，接过户口本，急忙转头，快步走出了家门。 望着周柳疾驰而去的背影，周父轻叹，“怎么奇奇怪怪的，我这心里有点儿慌呢。就好像，有人来咱家仓库偷东西似的。” 周母撇着嘴，一脸不屑，“疑神疑鬼的，你要不现在去仓库看看。” 周父点了点头，从抽屉里翻出了钥匙，“我真得去瞧瞧，总觉得要丢东西似的。” 周柳一路掩面小跑，终于远离了柳芽儿超市，她神色慌张，快步钻进了周启扬的车中。 “你怎么跟个小偷似的？难道户口本是偷出来的？”周启扬问道。 周柳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我妈给的。” “你是照我说的做的吗？” 周柳点了点头。 周启扬得意道：“我就说这方法一定行。”他将手中的东西在周柳面前晃了晃，“你看，我就是这么拿到的。” 周柳愁眉不展，“我这心里还是不安。这么骗父母，多伤他们的心那。” “有什么好伤心的。咱俩是去结婚，又不是去犯罪。”周启扬满不在乎道。 “周启扬，要不咱俩在等些日子，至少，要先跟长辈们说一声。” “你也晓得我妈的厉害了。如果让我妈知道了咱俩的事，那你就这辈子都别想进我家门了。” 周柳无奈，想到电视剧里女主角被豪门恶婆婆拿钱赶人的故事情节，再回想当年与周启扬第一次见面，那个八面玲珑，对周启扬拳打脚踢的贵妇，她倒吸口凉气，有丝惧意道：“周启扬！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想嫁给你了。” 周柳转身向外，欲要下车。周启扬连忙伸手将她拉回，“不行，你都答应嫁给我了。” 分卷阅读93 “咔！”周启扬将车门上锁，转头看向周柳，俊容挂笑，是惑人的好看。 周柳上手，捏起他半边脸颊，懊悔道：“就是这张脸，害我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了！” 周启扬不以为意，将手中的户口本抛向周柳怀中。“拿好了，媳妇儿，我们要去干大事了！哈哈！” 泡面味道的吻 从民政局出来，在到周启扬的家中，一路上，周柳像丢了魂儿似的，只是盯着两本结婚证，若有所思。 周柳将两个红色本本举在眼前，叹气摇头，“怎么跟做梦似的，那么不真实呢？！” “做梦都不会有这种好事的？嫁给我，你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周启扬摇头晃脑，洋洋得意。 周柳忍不可忍，气道：“是你死气白咧向我求婚的，得了便宜你倒卖起乖来！” 周启扬挠了挠头，眼珠转了转，打起了哈哈，“哦？！我占到什么便宜了？你这话好像说早了吧？！”他说着话，缓步移到周柳身边，趁其不备，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周柳波澜不惊，趁机揪起周启扬的一只耳朵，愤愤道：“你想干嘛？” “还能干吗？咱俩都是夫妻了！当然做夫妻该做的事了。”周启扬忍着痛，咧着嘴，口气却是理直气壮。 周柳加重手上的力道，咬牙道：“忍你一天了，总是逮到我不注意的时候，趁机动手动脚的，你这满脑子□□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说着话，另一只手去揪周启扬的另一只耳朵。 “啊！啊！疼……你不要太过分啊，周柳！”周启扬吃痛连连，强忍着疼痛却不放下怀抱的周柳，快步进了卧室，这才松手，一把将周柳扔在床上。 周柳正要起身，却被栖身而上的身躯压向柔软的床榻，整个人深陷进床里，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这一幕如此熟悉，周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之前的周启扬任她抓痒扯耳，只是在让着她，若是真拼力气，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鼎锅里的鹿。 “周启扬！你不会是真的要对我做坏事吧？”周柳小声试探道。 “咱俩可是合法夫妻，那怎么能叫坏事呢？”周启扬不以为意道。 周柳突地啜泣起来，“那也不能这么快呀！你总得给我点儿心里准备吧。” 周启扬心生不忍，无奈道：“大姐！你成熟点儿行不行。多大的人了，你至于哭吗？” 周柳一见此情形，心中想着此法有用，于是哭的更大声，“周启扬你这个大骗子！给我下圈套把我灌醉，拿张一百块钱就糊弄我和你领证，说亲手给我做饭吃，把我骗到你家，其实是要对我……啊！……啊！……” 周柳正咧嘴大哭，突地，口中窜进一柔滑事物，在她喉头舌尖，四处撩拨纠缠，她目瞪口呆，惊的浑身僵直，终于止住哭声。 周启扬下颌用力，与周柳唇瓣相接，眼神相对。看着周柳呆滞的目光，缱绻纠缠的双唇不停，却扬出一抹弧度，笑的清甜，他心道：“还以为我会信你的苦肉计吗？还是我的美男计更胜一筹！”想到这里，他双唇力道加重，一只手轻抚上周柳腰肢。 麻木，然后是酥痒，然后——竟有那么点儿爽到飞起的感觉。孙晓雀果然没有骗人！周柳清白的脸泛上红晕，原来，这也没那么可怕！ 床上熟睡的男子鼻尖动了动，嗅了嗅萦绕鼻尖的香气，肚子咕噜一声，响了起来。嗅觉唤起了整个神经，他眼未睁，一扬大臂，抓了个空。他这才猛然睁眼，床边的人不见了，夜深人静下，却听见“啼啼，突突……”的声音。 他翻身下床，走出卧室，寻着声音，走进了厨房。透进月光的窗边，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人影，她身穿的白色男士衬衫长至双膝，好似身披一件大白袍子，看着阴森恐怖。 “咔！”天花板的吊灯亮了，灯光刺目，周柳放下手中的泡面，轻揉起自己的眼睛。 周启扬不悦道：“你怎么不开灯？！胆小的都会被你吓死，像个女鬼似的！” “我怕吵醒你。”周柳端起了刚才放下的泡面碗，戳起一口面条，递进自己嘴里，又是一阵啼突作响的吃面声音。 “你傻呀！难道摸着黑，你吃面的声音就能变小吗？” 周柳吃的动作不停，狼吞虎咽道：“我吵醒你了？” “我肚子饿了，闻到一股泡面味儿，就醒了。”周启扬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门，想找些食物，可冰箱里只有几罐啤酒，无奈，他面露失望之色，只好拿出一罐啤酒，开启拉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周柳将泡面碗举到周启扬眼前，“那！给你！还有一点，你吃吧！” 周启扬未接她递过来的面碗，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我从来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我算是别人吗？”周柳一听此话，气势汹汹地，来到周启扬身边。“我还没吃饱呢，特意给你省下的面，你还嫌东嫌西的。还说什么亲手给我做饭吃，你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就只有一碗泡面，还敢说大话，你就是个骗 分卷阅读94 子，把我骗到手，就开始嫌弃我了。” 周启扬心中苦笑，“女人耍起脾气，对语言的解读能力都是超思维的。” 他一伸手，将周柳拉进自己怀中，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挑眉轻笑道：“你有没有照镜子啊？你这张脸，哭的是又脏，又丑，我都下的去嘴，你还说我嫌弃你，我真是冤枉。” 周柳一跃起身，气道：“不吃拉倒，我要去吃面了，懒得理你，你就自己挨饿吧。” “咯～”周柳打了个饱嗝。她将面汤都喝的精光，这才放下碗，一脸满足，摸着肚子，走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吃饱了？”周启扬开口问道。 周柳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还握着啤酒，于是关切道：“空着肚子就少喝点酒吧。” 周启扬摇了摇头，“家里没吃的，这么晚了也没有外卖点，我就勉强混个水饱吧，不然饿的睡不着觉。”说完，他仰起头，又饮了一口酒。 一滴酒顺着周启扬的嘴角滑下，从下颌角，到喉结，最后没入男人细长好看的锁骨之间。周启扬任凭睡袍大敞，光洁的皮肤裸露在外，与月光相映，好像碧玉浮光，美色绝伦。周柳看的口水直流，古人云，“饱暖思□□”，果然没错。她吃饱喝足，被眼前的男色迷惑，就想起那种事来。她羞愤难当，脸涨的通红，一番自我挣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扑向周启扬怀中。 周启扬错愕道：“你，你干嘛？” “还能干吗？咱俩是夫妻，当然做夫妻该做的事了。”周柳学着周启扬的口气，一脸坏笑道。 周启扬无奈轻笑，抬起手，双指在周柳额头轻弹了一下，“你这脑袋里也钻进了□□是不是？” “都是被你传染的！你可要负责到底，帮我解决这□□乱窜的麻烦。”周柳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蛮横道。 “可是我饿的没力气了，明天吧？”周启扬哀求道。 “你哭着求我的话，我可能会考虑，放你一马。” “求求你了！老婆大人！……”周启扬假装哭腔道。 周柳忍着笑意，捏起周启扬的下巴，摇头轻叹，“啧啧啧，你这小脸儿哭的，又脏又丑，但是呢，还算是惹人怜爱的模样，我就不嫌弃了。”说完，她一低头，吻上了周启扬的唇。 “咕噜……”一声巨响，是周启扬的肚子告急。周柳难忍笑意，离开了周启扬的唇瓣。“哈哈！……我不勉强你了。去休息吧，明天早起，我陪你去吃早饭。” 周启扬舔舔嘴角，“吃你一嘴的泡面味儿，又勾起我食欲了。” 周柳脸红低头，沉声道：“我去刷牙！” 周启扬将她抱紧，“放完火你就想跑啊？！那可不行！” “你不是嫌弃我嘴里有泡面味儿？！” “泡面味道的吻，挺特别的。”周启扬笑道。 “你不是还饿着肚子吗？” “肚子饿的睡不着，就要找点事情做。” “可是很费体力的呀，你不是没力气了吗？” “但是，你吃饱了呀，你就……”周启扬靠近周柳耳边，窃窃私语。 周柳脸羞的通红，身子轻颤，动作轻缓，笨拙地，再一次，吻上了周启扬的唇。 小白脸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周柳一看手机，吓得从床上跌落在地。 周启扬声音低沉，“别去上班了，再睡一会吧，然后咱俩去吃早餐。” “我又不是你这种大少爷，不上班，你养我啊？”周柳不假思索说出口，忽的想起已经和周启扬领证的事，“对啊！以后还真要你养呢！老公！哈哈！但现在，我还是得上班，马检昨天该出差回来了，手上压了好几个案子呢，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昨天能给我假，都是难得了。”周柳一边说着话，一边快速的穿着衣服，“哦！对了，你昨天帮我请假怎么说的？” “呃！就是，就是……”周启扬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周柳未及理会他，翻开与马卫东的微信页面一看，上面只有一条已发出的信息：“马检，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办，不去上班了！” “周启扬你这个混蛋！”周柳一声怒吼。 周启扬连忙将头一缩，蒙紧了被子。 “周启扬，这叫请假吗？这是通知！你用我手机以我的身份，给马检发消息，你可害苦我了，我一会儿上班会被骂死的。”周柳气的走到床边，对着缩进被子的身躯，一阵捶打。 周启扬披着被子，霍地起身，一跃下床，躲避周柳的捶打。“我平时就是这么请假的啊，马检也没说什么。” “我又不是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大少爷。你给我站住！……” “啊！……周柳，你再不住手，真的要迟到了……啊！……” “别跑！……” “现在的年轻人，办事没个把握，无缘无故，不来上班。周柳，我一向看好你，可你，怎么也学起你那个不着调的弟弟了。说不 分卷阅读95 来就不来，说辞职就辞职，这公家的地方，是给你们胡闹的吗，有没有责任心啊？……”马卫东一顿批评，周柳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高中毕业以后，周柳还没被人这么训斥过。 侯明辉走了进来，马卫东才停了下来，“行了，去工作吧，别有下次。” 周柳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侯明辉摇头撇嘴，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周柳，然后与马卫东聊起了工作。 中午下班，周柳刚走出办公室，侯明辉跟上了她，追问道：“你昨天干嘛去了？怎么没来上班呢？” 周柳无奈，“办点儿事。个人私事。” “无可奉告呗？！” “明白这道理你还问？” 侯明辉道：“你这样藏着掖着我更好奇，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看你即使被骂了一早上，还是满面春光的样子，我猜呀，你是谈恋爱了吧？！” “我去！这都能被你看出来！”周柳大惊，“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可不是，我在马检那儿修电脑的时候，就看你总在那儿傻笑。你今天春风得意的样子，和前两天，判若两人。”侯明辉道。 “好吧，我承认，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周柳陷入沉思，她的对象是周启扬的事，她却无法说出口。她没有刻意隐瞒的想法，二人的关系，早晚是要公之于众的。可二人从恋人到夫妻，才两天的时间，她自己还没完全适应，更是不知该如何告诉别人。 侯明辉打断周柳的思绪，“你怎么了，突然脸色都变了？” 周柳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她恢复笑脸，对侯明辉摆手道：“我中午有约，赶时间，先走了。” 周启扬大块朵硕，看着对面发呆的周柳，他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怎么不吃饭呢？肚子不饿？” “唉！周启扬！咱俩也不能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咱俩的关系要怎么跟别人说呢。” “谁说要一辈子偷偷摸摸了？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吗！再说了，自由恋爱，男婚女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就该咋说咋说，这事儿有什么难办的？” “可是，对家里，咱俩先斩后奏，这事儿总归办的，不太有理。单位里，所有人都以为咱俩是有亲缘关系的姐弟，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俩结婚了，还不得传出来什么近亲结婚的事儿，那多难听。” “你说的太对了！”周启扬难得对周柳的话大为赞同，“反正我已经辞职了，要不这样，你也辞职算了。” “那怎么行呢？你养我，养得起吗？” “笑话，我一个月的零用钱能有你一年的工资多，我会养不起你？！”周启扬冷笑道。 “啧啧！你多大的人了，还把领零用钱花的事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你啃老，总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啃老吧。”周柳嫌弃道。 周启扬突然一脸严肃，声音沉下，颇为认真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 周柳摇了摇头，“懒得上班？！难道说，你过了看守期，你家里让你回去接手家族生意，继承家业，哈哈！那我是不是要当总裁夫人了？哈哈……”周柳仰头大笑。 周启扬握上周柳的手，郑重其事道：“周柳，我周启扬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可能，咱俩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是，我周启扬，哪怕混到只剩一口粥吃，我也会先把里面的米挑给你。” 周柳笑道：“你家破产啦？！” “当然不是。我难得说这么动情的话，你配合一下，做出点感动的样子吗！”周启扬撇嘴道。 “哈哈！我很感动，超级感动，感动就一定要哭吗？” “周柳，我认真的。你辞职吧，来帮我。我们夫妻同心，齐力断金！”周启扬一手握住周柳的手，一手握拳，煞有介事道。 “嗯？！”周柳不解的眼神看向他，“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个表哥，在做食品批发的生意。他现在要把生意做大，想自己多开辟几条物流线，把咱们这边特产的农产品销到外省，再从外省进来新鲜的水果蔬菜在咱们这儿销售。除了物流，他还想建一个大型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这个市场不仅是销售中心，还是物流集转中心。如果这个市场做好了，将会是咱们这一片区域最大的物流市场。到时候不仅自己赚钱，还会带动整片区域发展。现在上面有政策，支持这种多省联动的，促进区域发展的项目，我们现在已经从政府手里竞标到土地，现在只等资金投入。”周启扬说的眉飞色舞，一脸兴奋。 “你说的，我都不太懂。”周柳一脸茫然，表情呆滞。 “你跟着我做，慢慢就会懂。” “可我什么都不会呀。”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就足够了。表哥第一次跟我说，想拉我入伙的时候，我也没太在意，我和你现在一样，也是一脸茫然。反正呢，我不缺钱花，何苦自己去奔波呢。但是，是你说，我该有份自己的事业，我还年轻，应该有热血，有激情。我回想，自己长这么大，却是活的浑浑噩 分卷阅读96 噩，索然无味，成就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从来都不知道。所以，我辞了职，这星期，一直在忙这档子生意。虽然才短短几天，我却突然，一下子活明白了似的。世界真是奇妙精彩，这叫，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你还记得呀？”周柳心下感动，低头浅笑。 “我当然记得。无论是五年前的，还是现在的，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得，时间越久，记得越清。我甚至记不清我前一个女朋友的名字，可却清楚记得——周柳！你雪地里和我吵架的样子，仰着头推着自行车的样子，你安慰李杰的样子，一边包饺子，一边打瞌睡的样子，还有你气势汹汹走出老张补课班的样子。不温柔但却有那么一点点，可爱！”周启扬声音轻柔，掐着指尖，在周柳面前，笑的吻甜。 周柳面上喜色，痛快道：“好吧！我答应你，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辞职就辞职，嗯！要是真的做不来，我也只能厚着脸皮，让你养了。” 二人相视而笑，空气中，皆是浓情蜜意，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周柳拿起电话，一见来电显示，忙向周启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喂！妈！……” “你这个死丫头，马上回家。” 电话另一头的怒吼，让周柳惊出一身冷汗，她颤抖着手，放下了电话，“该来的始终躲不了。” “不用怕，有我在！”周启扬安慰她道。 “你这个死丫头，我这条老命，早晚交代到你的手里。你，你不争气呀，你，林悦多好的条件啊，你，你，你……”周母扶着胸口，坐在沙发上，指着周柳，声音颤抖，一副虚弱的样子。 周父则坐在一旁，不住叹气。 “我也没想瞒你们，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吗。怎么这么快，又让你们知道。” 周父无奈道：“唉！前几天我和你妈去卓仕酒店参加一场婚礼。看见酒店贴出的宣传条幅，说提前预定明年的婚宴，能打八折，你妈没禁得住酒店服务员的忽悠，当场，就交了定金。然后，我俩去找林悦家商量你俩的婚事，结果就……唉！丢人不说，那定金，交了两万多呢。” “什么！我真要被你气死了，妈，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商量一下，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那。就算我和林悦没分手，也不代表我们明年就一定会结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嫁出去啊，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呀。” “我倒希望不是亲生的。你要不是我亲闺女，你就是出家当尼姑，我也懒得管你！”周母嚷道。 “好！那我告诉你，如你所愿，我结婚了。” 周父从沙发蹭的坐起，“什么！你说什么？！” “我，我，我结婚了。我钱包没丢，拿了户口本，去领证了！”周柳眼神闪烁，心中不安，但强作镇定道。 “好你个死丫头，竟敢背着我，去结婚，你，你要气死我呀，你……”周父来了脾气，抡起一旁的扫帚，就像周柳扫来。 周母发愣片刻，赶忙拦下周父，“让闺女好好说吗？”她与周父纠缠起来，又向周柳开口问道：“你和林悦不是分手了？” 周柳站在一旁，叹气摇头，“林悦林悦，你就知道林悦，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林悦一个男人。好了，爸，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反正，这个人，不比林悦差，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那是谁？”二老止住动作，异口同声道。 柳芽儿超市的门把手上，挂着一块儿写着“休息”的小木牌。周启扬心中忐忑，推门而入。 周柳早已在门口相迎，“上楼吧，我爸妈在楼上等你呢。” 周启扬跟着周柳步上楼梯。一上楼，是空长的客厅，周家二老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周启扬。 “叔叔，阿姨，你们好！”周启扬挠了挠头，微笑道。 周母警觉道：“长得倒是不错，不过，周柳啊！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有的小年轻，花钱雇男友带回家骗父母的，你这不会是，也找来个冒牌货骗我们吧。” “母上大人，我俩有结婚证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男友都可以雇，结婚证还做不了假吗？”周母不以为意。 周父指着周启扬，道：“那你说说，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我看你年纪好像不大，不会是比我们周柳年纪小吧。” 周启扬连忙接话，一脸谄媚道：“是这样的，叔叔，我俩之前是同事。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然后，是我追的周柳。我确实比周柳的年龄小那么一点，但是我保证，我为人忠厚老实，成熟稳重，绝对会好好对周柳的。” 周柳心中暗笑，“忠厚老实！周启扬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周父疑声：“之前？！是同事，那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我是个临时工，现在已经辞职了。”周启扬道。 “什么？”周父声音不悦，“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暂时，没有工作。”周启扬有些不好 分卷阅读97 意思道。 周母大呼，“好啊，死丫头，我以为你和林悦分手，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看上了什么神仙了不是。原来，是给我找了个小白脸儿。你，你那两万块钱，是不是都投到他身上去了？” 周柳心中暗笑不止，回嘴道：“是又怎么样？你还说什么买理财基金。我看你是想拿我的钱付酒店的定金，还好，我没有把钱给你。” “我的钱呐！现在是四万块了！不对不对，姑娘，你听妈的话，及时止损那，我不管这个小白脸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快和他断了联系。咱家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多少油水可捞的。”周母唉声不断，对周柳道。 周启扬一脸茫然，拉着周柳，小声道：“什么两万，四万的。小白脸？！我？！我怎么成小白脸了。” “你收了我两万块钱的银行卡，说你小白脸不冤枉你吧。”周柳在周启扬耳边，小声道。说完，她拿出两个红色的本本，一个递给一脸憔悴的周父，一个递给泪眼婆娑的周母，然后高声道：“结婚证，如假包换，无论你们愿不愿意，我都是泼出去的水了，收不回来了。至于钱呢？”她转身对周启扬道：“你，快把我妈的两万块钱退给她。这婚礼我们不办了。” “不办婚礼可不行。”周启扬开着车子，对副驾驶坐着的周柳道。“咱俩这就回酒店，把咱妈的两万块钱要回来。我还得把收钱的服务员揪出来，辞了他，连我丈母娘大人的钱都敢收，气死我了。” 周柳笑道：“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钱拿回来就行了！” “那不行，婚礼还得照办，还得大操大办，让你风光大嫁。” “简简单单就好。一个形式而已。我都不想办了，想想都累。” “哪个女人不想穿着婚纱，风光出嫁，你不用给我省钱。” “也不是，我看了李杰和王雨馨的婚礼，也就那么回事。只有他俩在台上，深情对视的时候，我才由衷的羡慕。所以呢，婚礼只不过是个形式，最重要的是，嫁对人，这就足够了。只要咱们两个好好的在一起，婚礼办不办，又有什么关系。” 周启扬心中感动，他牵过周柳的手，在她手背，轻轻一吻，“老婆，我爱你，但是，婚礼一定要办。为了丰厚的礼金，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周柳大笑，“哈哈，忘了这档子事儿。对呀，我这几年，随出去的分子钱，算一算，也不少了。” 五年后 周柳挺着肚子，牵着儿子周家宝，步履极快，跃入电梯。才刚站稳，就气喘吁吁道：“麻烦你，十三楼，谢谢！” 站在电梯门口的男子按下“13”字键，他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一片慌乱的周柳，心中轻叹。 同在电梯的一位年长老妇道：“姑娘，你大着肚子，可得注意，动作慢着点儿。” 周柳擦了擦额头的汗，“谢谢您。我就当锻炼，怀我家老大的时候，我也常这样快走，医生说，有助于顺产。” “哦！是二胎啊，那这是你家老大？”老妇人对着周柳牵着的男孩儿，询问道。 周柳点头，然后对儿子道：“小宝，向奶奶问好。” 周家宝乖巧道：“奶奶，您好。” “唉！真乖！长得也好看。”老妇人摸了摸周家宝的头，一脸慈笑。又看了看周柳，心疼道：“大热的天，一个孕妇，还带着孩子，跑来医院，我看你辛苦的很，孩子父亲呢？” 周柳不好意思道：“他工作忙。” 老妇人哀叹一声，不在说话。 周柳无可奈何，勉强笑了笑。 周柳下了电梯，直奔住院部。丝毫没有留意，有个白色的身影，跟在了她的身后。 周家宝有所留意，他转过身，看向跟在他们娘俩儿身后的男人。那男人对着他，笑眼温柔。 “妈妈！后面有个叔叔……”周家宝摇了摇周柳的手指，小声道。 周柳脚步不停，不耐烦的打断他道：“好了，我知道你饿了，一会儿就带你去吃披萨。” “不是，妈妈，是……” “哎呀！你不要墨迹了。让你跟着姥姥，你又不肯。非要跟我出来，那你就饿肚子吧。……在哪里呢？1308……1308……哎呀！终于找到了。” 从病房出来，周柳楞在当场，迎面站立的男人，背靠走廊的墙壁，侧脸看着她，嘴角上扬，是好看的弧度。 “林，林悦哥！”周柳有些不知所措，“好巧啊！” “不巧，城市不大，五年了，咱们才碰见这一次。”林悦转过身，低头浅笑，他一手插兜，一手轻抚自己的镜框，成熟又性感。镜片下的双眼澄净，面上的淡笑暖人，一身白袍，素雅干净，好看极了。从他身边走过两个小护士，低头耳语，脸红不已。 周柳也低头笑了，终于释怀。林悦就是林悦，打不倒的林悦，永远冷静自若。她周柳又是什么仙女下凡不成，被她甩了又有什么大不了，林悦活的依然精彩。 周家宝仰头道 分卷阅读98 ：“妈妈，我刚才就要告诉你，这个叔叔，一直跟着咱们。” 周柳不好意思道：“你等很久了吧？” 林悦轻笑摇头，并未回答，只是向周家宝伸出了手，“小家伙，你叫小宝，是吗？听说你饿了，叔叔请你去吃披萨，怎么样？” 周家宝有丝戒备，他不回答，只是看向周柳。 周柳冲着儿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才兴奋的，跑向林悦，抓住了林悦的手，“叔叔，我喜欢吃巧克力薄饼。” 医院的食堂，清洁明亮。林悦安排周柳母子入座，自己去窗口打了一盘饭菜。青菜，肉，鸡蛋……荤素皆有，很是丰盛。 “你怀着身孕，外面的东西，别乱吃了。我们医院食堂，干净卫生，所以，我就带你来这里了。”林悦对周柳说完，又转向周家宝道：“不好意思，小宝，为了照顾你妈妈和她肚子里的小宝贝，咱们在这里吃披萨，好吗？ “那这里有可乐跟薯条吗？”周家宝撅着小嘴道。 “当然有，叔叔让一位阿姨帮你去买了，一会儿就给你这位小少爷送到。”林悦轻揉周家宝粉嫩的小脸，一脸宠溺道。 “臭小子，不许要这要那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周柳厉声道。 “谢谢叔叔！”周家宝乖巧道。 林悦笑道：“周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不敢相信。” “没办法，这臭小子调皮的很，一定得严厉点儿对他。平时在家，都被长辈们宠坏了，总得有个让他怕的。” “他怕你，却还是喜欢缠着你。你儿子真好！”林悦伤感道。 “你想你儿子了？！”周柳关切道。“我都快生老二了，你怎么还单着呢？喜欢小孩儿可就得快点儿啊。” “我有女朋友了，准备结婚了！”林悦突然愉悦道。 “真的，恭喜你！她是什么样的人？”周柳好奇道。 林悦笑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了。她给你儿子去买吃的了。” 一清灵的女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外卖到！” 周柳寻声抬头，入眼是一个俏丽的女子，她杏目圆脸，很是漂亮。 林悦向周柳介绍道：“我女朋友，李欣茹。这位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周柳。” “你好，周柳姐。”李欣茹放下手捧的披萨盒子和提着的大小塑料袋，向周柳伸手，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极为亮眼。 “真不好意思，辛苦你了。都怪我家这孩子，非要吃披萨，麻烦你跑一趟。”周柳愧疚道。 “没关系，小孩子嘛。林悦哥说请客的，可不能失信于一个孩子。”她说着话，人入了座，开始大摆宴席，“这是巧克力薄饼，这是薯条，可乐，我还给你买了炸鸡翅。” 周家宝一脸兴奋，“谢谢阿姨！” “啊！还有，这是林悦哥特别嘱咐的。”她打开保温饭盒，是一碗汤。“周柳姐，给你的。这是我们食堂给妇产科住院的孕妇准备的。去腥去油的鸡汤，我亲手做的。” “谢谢你，怎么，你会……”周柳道。 “欣茹是我们医院的营养师。”林悦解释道。 周柳笑道：“那真好，我看你工作的时候，从来就不好好吃饭。这下，终于有人可以管着你好好吃饭了。” “我哪管的了他？！每天都是他在凶我，他指东，我不敢走西。”李欣茹撇嘴道。 周柳无奈摇头，“林悦，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凶神恶煞的，小心讨不到老婆。” “就是，以为我会非你不嫁吗？”李欣茹冲着林悦，翻了个白眼儿。 林悦表情尴尬，轻咳一声，“咳咳。”她冲着周柳命令道：“周柳，你快点吃饭，不许多嘴！”然后冲着李欣茹道：“还有你，不是也没吃饭吗？陪着小宝，去边上吃披萨吧。” 二女不约而同看了眼表情严肃的林悦，又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李欣茹笑道：“好好，我去看孩子，不打扰你俩叙旧。” 李欣茹牵着周家宝，坐到别处，二人吃起了披萨。林悦和周柳相对而坐，林悦看着狼吞虎咽的周柳，关切道：“你慢点儿吃！怎么好像饿了三天三夜似的。” “唉！我早上出门吃了六个包子呢。都怪肚子里这家伙，太能吃。我一天得吃四五顿饭，这边刚吃完，不一会儿就饿了。你女朋友真好。我看她年纪不大，还叫我姐呢，林悦，你不能看人家岁数小，就总颐指气使的欺负人家。”周柳边吃边道。 “我哪敢欺负她，医院里她给病人配餐，当然得听我这个医生安排。可私下里，都是她在欺负我。” 周柳边吃边笑。 林悦转开话题：“刚才在电梯里，我就看见你了。可你都没认出我。” 周柳努力回想，电梯里除了她们母子，还有一位老妇，一个带着口罩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那个医生是你呀！”周柳震惊道。“不好意思，林悦哥，我当时急着赶电梯，根本没仔细看。哦，我还说呢，你怎么瞧见 分卷阅读99 的我，还跟着我一路来到病房。” “你来医院干什么？一个孕妇，身边也没个照应的人，还牵着个孩子，你家里人也真是放心？周启扬就是这样对你的？” 周柳听着林悦的口气，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于是微笑道，“他出差了，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我来医院是看望我家的雇员。十几个人呢，搬货的时候货物坍塌，有几个肋骨摔伤，住进了你们医院。事情紧急，我就忙着赶来了。” “我听说了，你们那个物流市场，现在可是咱们整个东部最大的农副产品集转中心。我们医院食堂的东西，就是从你们市场送过来的。这么大的企业，这点小事，还要你这个孕妇跑吗？你们公司没有其他人了吗？” “上午人事部跟着来人，解决了这件事。该赔的赔，补的补。但是做企业，总得有点儿人文关怀。关乎人命的事儿，我作为老板，总得来看看。本来该是周启扬来的，他还在外地谈生意。我这着急，就来了。在家呆着，快憋出病了。” “那怎么没个人陪着你，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趁阿姨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不就是怀个孩子，何必大张旗鼓的。我刚嫁进去的时候，我婆婆都懒得搭理我，我怀着小宝还跟着周启扬，东跑西跑，四处谈生意。这边儿子出生，她才来看我一眼。这婆媳关系才渐渐好起来。直到怀了老二，她就找了两个阿姨，美其名曰照顾我，其实呢，就是监视我，把我往家里一关，哪都不许我去。我妈也是只认钱不认女儿，周启扬说要做连锁超市，我老爸老妈就也跟着忙起生意了。孙晓雀呢，孩子刚满月，也顾不上我了。”周柳怨声连连，“不好意思，林悦哥，看来我都憋成怨妇了，和你抱怨这么多，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没关系。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你这是不跟我见外。说累了吧，把汤喝了。”林悦为周柳要起一碗汤，递到了她的面前。“周柳，对不起！” “你怎么没头没脑的，对不起什么？”周柳吸着汤汁，问道。 “分手的时候，我那样说你，你和周启扬。”林悦低头，愧疚道。“我说你，只是为了钱……” “哎呀！你说的没错呀，我就是为了钱，钱途！哈哈！只是，周启扬和我一样，他可能看上我，吃苦耐劳好养活，不会大手大脚乱花钱。我俩就是守财奴的命，为钱奔波劳碌，俗人一对儿，臭味相投。还是林悦哥你好，治病救人，这是很高尚的职业。” 林悦突然眼神一亮，“钱有什么不好？你若是想帮人，也一样可以。我们医院现在和市里筹建养老院，正在找企业捐助，你们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养老院，这是做公益的好事。我前些日子还跟周启扬商量，想找个公益项目做做，企业做大了，也是该回馈社会的时候。” “那好。我回去跟院里领导说，具体细节的事情，我们会派人去你公司交涉的。”林悦笑道。 周柳点头。一顿午饭，二人相谈甚欢。 迟来的婚戒 周柳牵着儿子周家宝，走进了家门。 翠姨一见进门的二人，就差喜极而泣，“哎呀！少奶奶，小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这不见了，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呀？以后您想去哪儿？都跟我说一声，我好陪着你啊。” “跟你说我就别想出去了。而且，再有这事儿，您就不用交代，交代也是挨骂。妈一定会怪你没有看住我。咱俩就好好配合，别惹她老人家生气。” “那怎么行呢，万一出事……” 周柳懒得理会她的絮叨，转而问道：“周启扬回来了吗？” “哦！少爷回来了，在楼上睡觉呢。” 周柳无奈叹气，这周启扬妈妈派来的两个阿姨，每天张口少爷，闭口少奶奶的，把她家搞得，像是回到清朝末年似的，一股子腐朽封建的气味儿。 “唉！翠姨，你陪小宝去玩吧！”她无奈轻叹一声，转身上楼。 周柳推开卧室的门，窗帘紧闭，屋内昏暗，周启扬蒙着被子，呼噜声响彻整间屋子。 周柳拉开窗帘后，走到床前，一把掀起了被子，“周启扬！大白天的，你倒是会偷懒！” 周启扬睡眼惺忪，扯过被角，“我才刚睡下，坐了一上午的车，累死了，好不容易松了松筋骨。你怎么那么烦那？” “我跑去医院帮你打点，不是让你回来睡觉的。”周柳坐到床边，怨声道。 周启扬强撑身子，从床上爬起，“唉呀！我知道了，老婆大人最好了，奖励你！”他在周柳脸蛋轻啄了一下，然后身子一软，又缩进了被窝。 周柳大怒，“周启扬！你就这么敷衍我。我一个女人，挺着肚子，带着孩子，大热天儿的，东奔西跑，我多不容易，你都不知道。你也不问问我，身体怎么样啊什么的？就知道睡觉。你回来没见到我，应该去医院接我呀，你怎么还能睡的着。” 周启扬翻过身，摸了摸周柳 分卷阅读100 的肚子，“那你怎么样啊？这小家伙有没有欺负你？” “他还算老实，就是你那大儿子，回来的路上，挑剔我。说我又丑又凶，牵着我的手，还嫌我手粗，倒刺扎到他这个大少爷的小嫩手了！” 周启扬哭笑不得，翻身而起，“这臭小子，敢欺负我媳妇儿，看我去把他的屁股抽开花，给你报仇。” 周柳拉住他，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周启扬觉得周柳，简直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回答：“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年轻漂亮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算你聪明！” 周启扬长舒口气。 周柳继续道：“我在医院，碰到林悦了。还有他的未婚妻。他未婚妻年轻漂亮，比我还小五岁呢。这样算起来，比林悦小了，十岁吧。” “我一直觉得那个林悦人品不怎么样，果不其然，老牛吃嫩草，还好你当初选择了我！”周启扬嗟叹不断。 “你儿子呀，跟人家林悦的未婚妻，玩的可开心了，都不愿意回家，牵着人家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果然是你亲儿子，油嘴滑舌，从小就是个小色胚。” 周启扬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吃这小子的醋啊！哈哈，我儿子还有一点随我，就是喜欢姐姐。”他拉起周柳的手，头倚在她的肩头，左摇右晃，“好姐姐，别生气了。跟我玩吧，不理那小鬼。” “去去去！”周柳不耐烦道，将周启扬推到一边，“周启扬，你看！”她将手背举在他的面前。 周启扬摸上她的手背，“嗯？！也不粗糙啊！这不是又白又嫩，又细又滑的。” “周启扬！你看清楚！你不觉得，我手上少了点儿什么吗？” “什么呀？” “戒指！”周柳大吼道。“人家林悦的未婚妻，戒指那么大，都晃眼睛。我呢，你看看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拿着一张褶皱的一边块钱求婚。婚礼的时候，你老妈拿了一个假的玉扳指给我，还骗我说什么是家里祖传的。你们一家都是大骗子。嫁给你那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操劳，还一直受你老妈的气。好像我占了你家多大便宜似的。我孩子都给你生俩了，我的青春都搭在你身上了。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婚戒都还没有呢。金银首饰我也一样没有，奢侈品什么的，我也一样没有。五年来，我每天天一亮，跑到市场，忙东忙西，跟着一堆菜贩子打交道。你知道林悦跟我说什么吗？他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我，他以为，我是个卖菜的。”周柳哽咽，越说越哭，越哭越凶，“到头来，我还要被你们爷俩儿嫌弃！” “是那个臭小子嫌弃你，我可没有啊！”周启扬一脸无辜。 “你嘴上没说，心里一定是嫌弃了！”周柳蛮横道。 周启扬叹气摇头，“皇后娘娘，起驾吧！小的陪您去买钻戒，大大的钻戒。” 周柳破涕为笑，掐过周启扬的耳朵，“算你机灵！” “这位太太眼光真好，这颗钻石的原石品质极好，非常少见。你可以试戴一下。”柜台里的导购带上手套，拉开柜门，欲要将周柳盯着很久的钻戒拿出展示。 周柳慌忙摆手，“别别，我就是随便看看，你这个价钱太贵，我可不敢试戴。” 周启扬道：“你盯着那么久，难道不喜欢吗？” “我只是想看一看，这个有什么特别的，竟然比旁边那款的价格，贵出好几倍。”周柳道。 导购小姐笑道：“肉眼看着就只是大小的区别，如果你在放大镜下对比，就能看出，原石的品质差很多的。切面的光滑度也不一样，物有所值，这款有它贵的道理。” 周柳撇起嘴，不以为意，“那我戴个戒指，还得脖子上挎着个放大镜。给别人看的时候，让他们拿放大镜看吗？”她摇了摇头，“我看那边那个，三万多块的就挺好，就买那个吧。” 周启扬道：“你又哭又闹，向我要戒指，难道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不行，这代表我的心意，绝不能糊弄。三万的，太便宜了。就这款！” “啊！你疯了！咱俩虽然不缺这钱，但是，这太贵了，有点儿冤大头啊！”周柳制止道。 “你要是不要这个，别的我也不给你买了啊？”周启扬一脸严肃道。 周柳一声轻哼，无奈，只好满脸不愿，拿起了戒指。“那我先试戴一下，导购小姐说，这款只有这一只，也许，不适合我的尺寸呢？”她将左手的无名指伸出，将戒指套上。“哎呀！小了。”周柳摇着手指，对着周启扬笑道：“我手指粗，不和戒指的尺寸。” 周启扬摇头轻笑，“你呀！还说我不给你买东西，明明是你舍不得花钱。”他向导购伸手道:“把链子拿来！” 导购小姐笑着，双手奉上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链子细长，还没上项坠。 周启扬接过链子，又拿起了周柳试戴的戒子，从中穿过。 “你干嘛？”周柳好奇道。 “抬头！我帮你带上。” “不合适就算了，你还非要买呀？” 分卷阅读101 周柳不愿道。 “我都付过钱了，退不了了。”周启扬说着话，已将项链戴到了周柳的脖子上。他一边低头仔细的帮周柳扣链扣，一边道：“你看看戒指内侧写了些什么？” 周柳将脖子上坠着的戒指翻转一看，里面刻着“Y（心形）L”，“这是什么？” “Y，L，扬柳的首写字母啊！”周启扬道。 周柳热泪盈眶，“你，你，周启扬，你这个大骗子！你早就准备好了，还骗我！你怎么不告诉我？” 导购小姐笑道：“这是周先生特意为太太您订做的。因为手工费时，所以到货比较晚。” 周启扬道：“你现在怀孕，手脚浮肿，手指也粗了一圈。这戒指当然小了。可是，你之前的尺寸，我都记下了，这戒指就是按照你怀孕前的尺寸做的。刚结婚那会儿，忙着生意，顾不上送你个好的钻戒，我本来是想随便买一个现成的，但又不甘心这样委屈你。你已经为我，受了太多委屈了。等我定下这个戒指的时候，没想到你又怀了二宝，我这才想着，等你生完孩子，再送你的。现在呢，我帮你把它戴在脖子上，等生完孩子，我在帮你把它戴到你的手上。免得你又要跟我闹脾气。” “对不起了，我错怪你了，老公。你就原谅我吧。”周柳哀求道。 “嗯！那可不行！你最近脾气见长，总是爱无理取闹，我非要给你点儿教训不可”周启扬挑眉，一脸调笑。 导购小姐笑道：“孕妇情绪是会有很大波动的，这时候的先生更要体谅，包容太太。” 周柳看了眼低头偷笑的柜员小姐，满脸涨红，拉过周启扬，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注意点儿影响。” 周启扬不以为意，扬头轻笑，牵起周柳的手，对着导购小姐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二人走出商场，周启扬道：“周柳！你还没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呢？” 周柳在他侧脸，轻轻烙下一吻，“不气了吧？” “我这么好打发的？！”周启扬不依不饶。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 “周柳！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没对我说过，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啊？”周柳疑声道。 周启扬不悦道：“你不是总看韩剧吗？这种事，还需要我点明吗？” “你不是不爱看韩剧吗？这种事，你学来干嘛？” “不是我学，是你学。” “我不学！”周柳决绝道。 “你，你，说一下，又不会掉你的肉！”周启扬气道。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二宝在肚里听着呢！” 周启扬连忙捂嘴，摸着周柳的肚子，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二宝，爸爸失言了，爸爸掌嘴。”说完，他轻拍自己的嘴。 “好了！不逗你了！”周柳拉过周启扬的手，“别打了，嘴都打红了。你给我好好听着。”她长舒一口气，对着面前的男人，朗声道：“周启扬！我爱你！” “周柳！我也爱你！”周启扬看着面前的妻子，笑容不止。 “好了！哄完你这个大孩子，我要回家哄小的了。你儿子这会儿，一定又哭着找妈妈了！”周柳笑道。 （大结局） 孙晓雀 透过门眼，我看见周柳站在我家门口，正在翻找钥匙。她很快会开门进来。我要怎么办？回屋装睡？假装上厕所？藏在衣柜假装不在家吗？我心惊胆战，整个人不知所措。 “嘎！……”周柳推门而入，“孙晓雀！我……” “我错了！”我一下子扑倒在她的脚下，跪在她的面前。“柳儿，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周柳冷哼一声，绕过我，向她房中走去。我起身跟上了她，只见她翻出行李箱，将衣柜里的衣物，叠得整齐，装进了行李箱。 我心中愧疚无比，“柳儿，你这是要搬出去吗？你，你要跟我绝交吗？” “你帮了周启扬那么大一个忙，就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一听，忍不住落泪，“咱俩十几年的友情啊！是我不好，我……” “哈哈！”周柳忽地大笑起来，她把一个红色本本举到我的眼前轻晃，“小雀！我和周启扬结婚了，我当然得搬到他那儿去了！” 我气道：“死丫头！你不早说，都把我吓哭了！” “我刚进门的时候，就要说，你一下子扑过来，也没给我机会说啊。”周柳无奈道。 我将周柳送到楼下，流着泪，和她道别。周柳也哭了。周启扬看着我俩抱头痛哭的样子，只是叹气摇头。他们男人又怎么会明白，这样的姐妹情谊。 我抹着眼泪，唱着郭静的《嫁妆》，和周柳挥手告别，“……我是嫁妆，请把我带在你身旁，嫌我吵得男人，最好别嫁……” 她还是先我一步，嫁了，我不是她的嫁妆，她不仅不会带我在身边，上周启扬车的时候，都没在回头看我一眼，毫无留恋。“死丫头！有 分卷阅读102 异性没人性。之前还说要冷静，这才两天，就兴高采烈卷起铺盖卷和情郎共筑爱巢去了！切！”我气道。 回到家，我立马给贺天恩打了电话：“限你一个小时之内，来我家，向我求婚，不然，就再也别见！” 我不给他任何回绝的机会，放下电话，手机关机。这一个小时，极为漫长，我在房中来回踱步，回想着我和他的一点一滴。 大学时候与他相遇，是我在甜品店的窗口买冰淇淋的时候，因为差五毛钱的零钱，让我窘迫不已。是他伸出援手，递给了我五毛钱。那时的他，已经大变了模样。身材高挑，眉目俊朗，神采奕奕。笑起来，热烈阳光。 我本想接受他的邀请，与他同桌，可是，我却发现，原来他的座位，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冲我微笑，毫不介意我的存在。可是，我却不能那么厚脸皮，做人家小情侣的电灯泡。 我灰溜溜的离开，只能站在窗外，看着落地窗里面的两个人，互相喂食擦嘴，甜甜蜜蜜。“切！孙晓雀，你自己活该不是？人家追了你整个高中，你都不答应，该是你吃苦的时候了。” 大学毕业后的重逢，还要感谢周柳。若不是她因为工作的关系，碰到贺天恩，我俩也不会再有交集。还好他已经单身，和他相处越多，我就越喜欢他，我知道，他也喜欢我，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高中时候，那么热烈的表白，此刻的他，却是沉得住气，难道说，他还是更喜欢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吗？ 直到那一天，我又一次碰到，他和他的那个女朋友！原来，她叫贺天惠，是贺天恩的妹妹。我心下大喜，可是，马上，却又让我高兴不起来了。天惠，她心智不全，如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告诉我，天惠，是他一辈子的责任，他不想拖累任何人。 我孙晓雀，从没追过别人，这一次，我真是尽了全力。他，会来吗？ 周柳的婚礼，办的隆重而唐突。为了避免被人说未婚先孕，婚礼不得不提前了两个月。可是，周柳的肚子还是有些显怀。为了盖住肚子，婚纱的设计，从上腰处，就是蓬松的款式。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宽大的婚纱，气的直跺脚，“都怪这该死的周启扬，不做好安全措施。这辈子就穿这么一次婚纱，这婚纱丑的，像件睡袍。” 宾客都是表面祝福，背后议论，“你看那身形，绝对是怀了的，看来是拿孩子逼的婚，不然怎么能嫁入豪门呢，还大男方那么多岁……嫁入豪门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得受婆婆气，没准儿生完孩子，就会被扫地出门……” 敬茶的时候，周启扬的妈妈一脸不屑，当着众人的面，冷着脸，好半天不去接茶杯。 周启扬没送周柳婚戒，周柳穿着蓬松的婚纱，手上戴着一个超大的祖母绿玉扳指，土不土洋不洋，中不中西不西，很是滑稽可笑。 不知她此刻，是幸福多一点，还是后悔多一点。 周启扬见了，将她那玉扳指卸下，扔到了一边，“别戴这丑东西了。” “可这是婆婆给我的，说是你奶奶传给他的，你家祖传的老物件，我不戴，不是驳了她的面子。” 周启扬道：“确实是我奶奶给她的，不过是个假货。她嫁给我爸的时候，彩礼都流行打金件儿。那时候我爸家穷，根本打不起金件儿，我奶就淘来个假的玉扳指，糊弄她结了婚。” “婆婆不知道吗？” “她早就知道，打碎门牙往肚里咽。没办法，就是喜欢我爸，所以，明知是假的，对外还得说是真的，就怕我姥姥家那边的人不同意婚事，硬着头皮，她还是嫁了。” “那她把假的送给我什么意思？你家现在也缺钱吗？”周柳气恼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以后我会送你最好的钻戒。” “切！怕我贪你家的钱是不是！”周柳抢过丑扳指，带在了手上。“哼！我就要带！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议论我的？我也是，打碎门牙往肚里咽，硬着头皮，也要嫁。没办法，我认定你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你妈有多讨厌我。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我就是要高高兴兴的，嫁给你。” 周柳终于不再畏惧别人的眼光，她仰着头，笑的骄傲又自在。 我看着周柳和周启扬幸福相拥的样子，对身旁的陆英道：“结婚不是挺好的，有一个人，陪着你，共赴风雨。”陆英从小父母离异，他一直是个不婚主义者，我想此刻的一幕，会让他对婚姻，有了些许信心。 陆英点了点头，“有机会的话，我试试。可是，小雀，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我将左手的无名指伸出，向他展示我手指上戴的钻戒，“你没机会做我的新郎了。不过，贺天恩请你，当他的伴郎。” 陆英低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