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分卷阅读1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作者:阿萦 文案: 是我从尚书府偷来的。 内容标签: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亮沈潜 ┃ 配角:江止遇 ┃ 其它: ================== ☆、我叫明亮 1、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我从尚书府偷来的。 我觊觎这盆牡丹不是天两天了,是两个月零三天。 两个月零七天前,我在翰林院年次的考试中力拔头筹,终于被皇帝相中,到户部做个侍郎。 户部侍郎,嗯,是个捞钱的好差事。虽然跟我从小立志成为名为了百姓依靠百姓的清官的远大理想不甚相符。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做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进户部的第天,尚书大人就邀我到他府上做客赏花,我受宠若惊,欣然应邀前往。 这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在无数盆牡丹中眼看上了正中间那盆最红最美最端庄的牡丹花。 这真真叫惊鸿瞥。 从此,我对这盆牡丹花念念不忘。 打那以后,我每天下班就往尚书府跑,两个月零三天来风雨无阻,有时候晚上也赖着不走。 有人传言说我想给尚书当女婿,开什么玩笑尚书大人根本没有女儿! 还有人说我想尚书认我做干儿子,从此平步青云,开什么玩笑我已经是侍郎了,尚书大人还能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我不成? 还还有人说我心机颇深人品败坏,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总之,那些传言全部都是骗人的! 你们定要相信我为人正派为官清廉,是国家笔直的栋梁。 我只是想偷尚书府上那盆牡丹花。 再上了尚书大人的二儿子。 你们不知道。 尚书大人的二儿子好看哭了。你们是没见过,才以为我□□熏心思想龌龊不是正人君子还有那么点弯。 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对二公子是真心的,我希望能跟他在思想上精神上进行深层次的交流,然后以结婚为目的谈场轰轰烈烈疯狂的恋爱。 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2、 我叫明亮。 孔明的明,诸葛亮的亮。 你可以从名字看出我是个在智商顶端的男人。 比智慧之山还高出七尺三寸。 不,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明。 但也不要太拘谨了,相逢即缘,客套什么? 就叫我明侍郎嘛。 我偷尚书府的牡丹花不是为了让二公子注意到我。 谁会傻啦吧唧地让心上人知道自己是个偷花贼? 其实是因为我去尚书府前两天看了本志怪小说。 书里有这么个故事。 说有个穷书生,屡考不中。某天,他养了二十年的牡丹花成精了。花精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助穷书生考上了状元。 考上状元的穷书生喜欢上了尚书府的小姐,尚书大人也正有把女儿嫁给新状元的意思。 …… 于是最后状元郎和花精幸福地生活在了起。 这个故事对我启发很大,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人生。 没错,我偷牡丹花,是为了让二公子爱上我。 我打听过了,我手里这盆牡丹花正好活了二十年。 过几天花精醒过来第眼看到的是我,肯定就以为我是他爹。 然后我就可以许愿了! 我家很有钱,我十八岁就是状元了。 我唯的愿望就是娶尚书大人的二儿子为妻。 他叫沈潜。 沈潜。 牡丹花你先熟悉下这个名字。 到时候不要弄错了。 3、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我昨天晚上从尚书府偷来的。 昨天晚上,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要不是视奸了两个月零三天,我肯定无法在万花盆丛中,找到我爱的那盆。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盆花会这么重。 虽然路上我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手,避过了所有人。 但还在最后翻墙的时候,闪到了腰。 非,常,痛。 如果不是对沈潜爱得深沉,我肯定当场就把这盆很肥的牡丹花遗弃了。 ☆、刑部尚书 4、 我已经感受不到腰的存在了。 但如果刻钟内,我还是没有爬起来的话,今天上班就迟到了。 既然都迟到了。 索性就请整天假吧,反正我也并不在乎全勤赏钱。 尚书大人肯定会遣人来慰问我身体如何不适。 腰闪了。 怎么闪的? 趴墙的时候不小心…… 为什么爬墙? 锻炼身体。 不行!锻炼身体都能闪到腰,就这样的体格,尚书大人怎么可能放心地把他儿子的终生性福交到我手上? 我要换种说法。 怎么闪的? 从马蹄下救出个小娃娃的时候不小心…… 谁家的小娃娃? …… 怎么闪的? 被老婆打了。 …… 好吧,我没有老婆。 怎么办。 我这么忠厚老实的人根本想不出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解释自己腰闪的前因后果。 算了。 当务之急,是要把写有“沈潜”两个字的纸团埋到牡丹花盆里。 毕竟这盆牡丹花不是我亲养的,我无法保证它遗传到我的聪明伶俐。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为了让“沈潜”两字映入它深深的脑海里,我不得不采取这种为天才所不齿的笨方法。 尚书大人看了我的请假条没有派人来看望我。 很好,这说明他没有怀疑我! 好开心。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5、 越二日,我带伤坚持上班。 户部的同僚甲欢喜地告诉我,我的那张请假条他扣下了,没有交上去。 …… 我忍住骂人的冲动,心平气和地微笑:“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同僚甲说:“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事实上,尚书大人这几天都没有来户部,所以你还能拿全勤赏钱!开心嘛!” 但我只想知道:“尚书大人为什么没有来?” 同僚甲表示不知道。 同僚乙就神秘兮兮地来嚼舌根了:“听说,大前天夜里,尚书府进贼了!” 同僚甲:“什么?!” 我慢拍:“什么?!” 同僚乙压低了声音:“那贼也是缺德,为了偷盆牡丹花,竟然捅了尚书大人刀!” 我快拍:“什么?!” 同僚甲:“什么?!” 我承认,牡丹花是我偷 分卷阅读2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的。 但是我绝对绝对没有伤尚书大人。尚书大人是个和蔼的胖老头,我发自内心表里如地尊敬他。 你们定要相信我! 6、 同僚乙疑惑道:“你竟然点都不知道?你不是尚书大人未来的干儿子吗?” 我本来想用种温和的方式来回应这些谣言的:“呸!”毕竟我本质上是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同僚乙只好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的腰是怎么闪的?” 没想到这刻来得这么快。 我脸尴尬,不知作何回答。 同僚乙于是意味深长地笑:“年轻人,注意点身体,晚桑不要玩得太激烈了。”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但我还小,我听不懂,“我未曾娶妻!” 同僚乙露出同情的目光:“……可怜的亮亮,为什么娶不上媳妇?” 我觉得同僚乙在嘲笑我。 你们不用帮他解释,我听出来了,他那个语气就是在嘲笑我! 我不高兴了。 我扭头就走。 “诶!别走嘛,不说就不说!”同僚乙追了上来,“你知道吗?等会儿那个刑部尚书要来。” 我继续走:“哦。” “你不记得他了吗?叫沈潜,我们尚书大人的二儿子,上回你问过我的。” 我停下了脚步。 对,之前游园赏花的时候,我飙泪指着不远处的沈潜,扯下同僚乙半个袖子,问:“他是谁!!” “他是刑部尚书?!” 同僚乙点了点头:“看来尚书大人没有收你做干儿子的意思。” 我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而是又反应了下:“刑部尚书,来户部做什么?” 同僚乙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完蛋了。 他肯定知道是我偷的花了。 他是来逮捕我的。 虽然我很愿意被他带走酱酱娘娘,但是他爹真的不是我捅的这个锅我不能背! ☆、为你倾倒 7、 怎么办我心上人要来了! 啊啊啊我心上人要来了怎么办!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走。 走了十几个来回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右手握拳“啪”得捶在左掌心,就往屋外跑。 我要去找个人。 那个人是我的好朋友兼好下属,叫江止遇,是户部郎中。 但你们不要误会。 我绝对不是想找他诉说下我内心的愁苦和欢喜,不安与期许,百感交织的少男心事。 我虽然长得矮了点,但绝不是那种娘娘腔的男孩子。 那种娘娘腔的事情我不干。 我找江止遇,是为了向他借点胭脂水粉。 最近这几天为了偷那盆牡丹花我心力交瘁睡眠不足,丑了好几度。 我怎么能这样去见我的心上人呢! 所以,我想让江止遇帮我化个自然贴肤适合春天的桃花妆。 8、 嘤。 我被江止遇打出来了。 刚才他阴恻恻地看着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这天很久了。” 我假装没听懂。 但我其实想起来了。 很年前,我刚认识江止遇那会儿,头回晓得他喜欢胭脂水粉,就把他非常宝贝的五子奁砸了,还骂他娘炮。 我不敢相信他记仇记了这么年。 哼,心机屌。 刚才走之前,我打算如法炮制,把他如今很宝贝的双层九子奁也砸了。 还没动手,就被他打了出来。 哼,刁民。 我要把他辞了,让他回家种田! 这样他就知道我明亮不是好欺负的了! 哦,不用你们说,我晓得只有尚书大人才有权力辞退他。 9、 我很快处理好了公务,到户部门口蹲等沈潜的到来。 但蹲得腿都麻了好几轮,他也没有来。 我好失望。 我好难过。 呜。 诶呀,终于有人来了! 我猛地起来,眼前黑。 待我看清来人,满脸笑容顿时僵住了。 不是沈潜。 离我越来越近的那个男人,大概身高八尺有余,发色乌黑。 我以前没有见过他。 他把件玄色官服穿得很好看。眉尾眼角稍挑,锋芒就顺着那个上挑的弧,嚣张地扩散开来。 我盯着他看。 然后,他冲我笑了笑。 夭寿啊! 我、我我不是指那个笑容把我迷得七晕八素,虽然也差不了。 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 他!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攻击味道瞬间消失了! 什么叫“所以母鸡味道涌而上?”?!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嘛! 你们可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上回,我遇到像他这样笑和不笑跟变个脸似的人,是在五年前。 这么说吧。 那次,我三哥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10、 现在场面有些尴尬。 我还有半个笑容僵在脸上。 我用三秒钟的时间,来考虑我是应该先扩大这个笑再缩小,还是先缩小这个笑再扩大。 三。 二。 。 我扭头就跑。 然后,被门槛绊倒了。 就在我快以狗啃泥的方式正脸着地的时候,只胳膊从身后伸来,揽住我的腰,中止了我毁容的进程。 现在场面是难以言说的尴尬。 但我毕竟是中过状元的人,这点灵活变通的能力还是有的,我硬是说出来了,从而升级了尴尬。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说我是为你倾倒的,你信吗?” 套路完我就后悔了。 对,我怕他爱上我。 ☆、月下对影 11、 他笑容很温和,在春光中显得无害。 他说:“我不信,我看到你是被门槛绊倒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么个耿直的人。 我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否误会他了。毕竟我向来比我三哥运气好,不会那么点背遇上那种人的。 我报之略歉疚略友好略仰慕的复杂笑。 这时,同僚乙风风火火地奔了出来,对他狗腿地拜:“不知沈尚书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我懵逼脸:“是我知道的那个沈家吗?沈家到底有少个尚书啊!” 沈尚书平易近人地回答我:“两个。我爹,和我。” “……”说真的,我当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你在干什么?!”同僚乙恨铁不成钢地在我耳边小声说,“他就是沈潜啊!你不认识他了?!” 哦。 呵呵。 我就说我在沈家埋伏两个月零三天怎么 分卷阅读3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就直没见到心上人呢。 12、 我发誓,虽然那天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但我相中的那个沈潜绝对不是长这样的。 我相中的那个沈潜“宫妆艳绝指肤软腻纤腰盈掬吹气如兰鼻息汗熏无气不馥”,这段话才不是我从先前那本志怪小说里背下来的呢! 总之,我现在心很痛。 你们说,是不是同僚乙故意在害我? 那个叫沈潜的人问道:“请问,明侍郎在哪里?” 同僚乙把我往前推,卖了:“就是他!” 你们看,他就是在故意害我! 我对沈潜勉强而僵硬地微笑:“沈大人好。” 内心则是在呐喊: 没有时间了! 谁也不要拦我! 我要回家把那个纸团从牡丹花盆里抠出来! 抠粗来! 沈潜不要脸地把我肩膀揽,做了个请的手势:“明侍郎,有桩事,我得找你谈谈。” “好。” 谈什么谈?! 你不是我心上人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牡丹花才不是我偷的,他看上我了自愿跟我走的怎么地吧! 嘤,但我真的没有拿刀捅你爹。 13、 我带沈潜进了办公室。 同僚乙本来想跟进来的,被我瞪了眼,就缩回去了。 我用个凶恶的眼神告诉他: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但我从他的呆滞脸中看出,他并没有读懂我。 哼,肤浅的人类。 我现在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人就是沈潜的事实。 啊,我梦中的骚年,你在哪里,你是谁。 我该在牡丹花盆里埋下什么名字? 我悲伤地想着。 隔着张黄花梨桌,沈潜在我对面坐下。他坐下那瞬间收敛了笑容,修长十指交错,往桌上那么搁。 真不愧是刑部尚书。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抖了抖。 沈潜到目光从我枣红衣袍(诶呀我今天忘记穿官服了)的前襟,缓缓上移到我脸上,最后直视我的眼睛。 这个过程中,我鸡皮疙瘩起了身。 我预感我会被他玩死。 我每次预感都不是般的准。 真的,比如我预感到牡丹花精明天就要现形了,你们信不信! 沈尚书开口说了句:“明侍郎吃饭了吗?” 这是个什么套路? 我不太懂。 并且还有点小紧张。 “中饭还是晚饭?”这得问清楚。 “晚饭。” “还没。” 他犯规地笑了笑:“明侍郎来京城三四年了,可有什么中意的酒楼茶馆?” 醉花楼。 哦不! 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希望给沈潜留下个“这么有品位的人定不是坏人”的印象。 何况我本来就是个儒雅中带着魏晋风度的翩翩公子。 这当然不是我自夸的,在我刚进户部的时候,同僚甲乙丙都确认过,我是个儒雅中带着魏晋风度的翩翩公子。 于是我斟酌了下,说:“月下对影楼。” 我等着沈潜夸我,但是他耿直道:“好长的名字。” “……” 哼。 他又犯规地笑:“明侍郎可愿赏脸同饮?” “求之不得。”我并不愿意。 “我看天色已晚,不如我们这就出发吧。”他起身来,右侧就是薄纱窗户,夕阳照得他半边暖。 “好的。”但我还是想先把你的名字从牡丹花盆里抠出来。 ☆、牡丹花精 14、 我同沈潜走在去往月下对影楼的路上。 他亲切地,语带关怀地,问起我的工作生活学习情况。 哼,他们刑部的人就会玩这套。 先东问西问,把人弄迷糊。待对方失去戒心,就瞬间发问,比如:“大前天晚上你人在哪里?”而我旦流露出慌张,开始支支吾吾,就完了。只会步步走进他的陷阱。 因此我时刻警惕着。 我告诉自己:明亮,矜持,定要矜持!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语焉不详地回答说:“谢谢沈尚书,下官切都好。” 这些伎俩是江止遇告诉我的。 我们以前无话不谈。 记得当时我很是崇拜地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 他悄悄告诉我,是因为他卖假冒伪劣的胭脂水粉被刑部逮了,然后他凭借自己的临危不惧和镇定自若,完整地从刑部走了出来。 他冲我得意地挑眉:“我厉害吧!” 于是,我就扣了他个月俸禄。 因为我是他上司,有责任和义务掰直他扭曲的人生。 哈哈哈哈。 …… 现在想想,我失去江止遇,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15、 月下对影楼的大堂里,有很附庸风雅的假文豪,也有不少真文人墨客。 我本来特别乐意呆在大堂,在这两种人之间切换,借机获得某种成就感。 但今天沈潜在旁边,我能感觉到他影响到了我的阴阳平衡。 因此,如果还呆在大堂,我将会迎来又个自取其辱的时刻。 呵,我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走到柜台前,对掌柜说:“要个雅间。” “没有了。”掌柜笑眯眯地抬头看我,“只有大堂还有个上好的位置,客官您看如何?” 我努力保持微笑:“……那客房呢?” 我清楚地看到掌柜的眼神发生了种微妙的变化。 他从我的脸看到沈潜的脸,又从沈潜的脸看回我的脸,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等等,等等! 不是这样的! 我是攻啊你不要用看受的眼神看我! 16、 这时候沈潜出来了,他义正言辞道:“这成何体统?明侍郎,我们还是换家吧,我知道个好去处。” 的确,孤男寡男,容易引起误会,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好的。”我顺坡下驴,并且心里暗暗期待是什么好地方。 呵呵。 他带我进了对面的醉花楼。 这就成体统了?! 我不服! 但我憋着:“沈尚书,好雅兴。” 他对我深深笑。 然后非常轻车熟路地领我上了二楼。 不得了,常客啊。 这么肮脏的个名字居然存在于快要成精的牡丹花的花盆里。 我内心骚动不安,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马上回家,牡丹花精需要我。 17、 我好担心。 如果沈潜找漂亮的女孩子来让我嫖怎么办? 我还小。 我简直不知所措。 我只想嫖漂亮的男孩子。 不,我心里有人了。 分卷阅读4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对,我要告诉沈潜我心里有人了。 我还要告诉他,我是那种忠贞纯洁对心上人心意至死不渝的痴情种。 我不会给他任何腐蚀我的机会! 但沈潜毕竟是个刑部尚书,我还刚从他家里偷了盆牡丹花走。 说真的,我有点怕他。 所以我决定用种委婉曲折的方式来表白心意。 我问沈潜:“你记得二个月前的牡、牡丹花会吗?” 沈潜非常大爷地在桌旁坐下来,手撑着头,微斜着上挑的眼睛看我:“记得。怎么了?” “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谁?” 我回忆了下,然后口气道:“他,‘宫妆艳绝指肤软腻纤腰盈掬吹气如兰鼻息汗熏无气不馥’。” 沈潜微怔。 我补充说明:“他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下巴尖尖的,嘴巴小小的……当时的牡、牡丹花会上,他好像得离你很近。” 沈潜依然是微怔的表情。 …… 我不明白我怎么刺激他了,为什么他会直是那个表情! 有没有谁能告诉我! ☆、偷错花了 18、 沈潜终于开口说:“他是牡丹花妖。” 这回换我微怔。 这也太耿直了。我都有点不愿意相信。 他继续道:“牡丹花会的时候,我附近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但我小时候见过,虽然别人都不相信,但他就是牡丹花妖。十年前,有回我娘让我在院子里罚跪,过了会儿倾盆雨下。没有丫鬟小厮敢替我求情,或者仅仅是撑把伞。那时候,他突然出现,替我挡雨,还往我膝盖下塞了两块垫子。那两块垫子后来变成了枯萎的牡丹花瓣。” “精。”我保持着微怔,说。 “嗯?” “牡丹花精。” “……好的。” 沈潜握住我的右手,被他触碰到的皮肤在稍稍发麻,麻感传递到心脏,变得有些刺痛。 他目光深情地看着我:“他怎么样?还好吗?” 我同样深情地回视:“不知道,我没来得及问。” “……” 沈潜温柔款款道:“还有件事。” “唔?” “以后不要再抄蒲松龄了,你好歹是个户部侍郎。” “……我没有看过《聊斋志异》,”我想了想,又说,“我看的是《茶斋志异》。” “好的,告诉《茶斋志异》的作者,以后不要再抄蒲松龄了!” 干嘛突然提高音调啊你! “……”我现在有点委屈,想要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沈潜耿直道:“你连《聊斋志异》都没有看过,怎么考上状元的?” “……” 沈潜他欺负人。 我好受伤。 但我还是挺起胸膛回答他:“因为科举不考小说。我是个应试型人才!” “……好的。” 19、 酒菜开始上来,摆了满满桌。 但那几个漂亮的男孩子女孩子放下东西就走了,没有点想给我嫖的意思。 我好失望。 我是说,没有机会对沈潜大义凛然地表达我对牡丹花精的爱,我好失望。 只是,几杯酒下肚后,我突然意识到两个问题! 听沈潜的意思,好像是只有我个人能看到牡丹花精。(天哪,这就是缘分,这就是爱。) 可是为什么后来的两个月,我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呢?他应该直在沈府的牡丹花园里吧。 他不想见我吗? 我这么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他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我! 还有个严重的问题是,既然沈潜小时候就看到过牡丹花精,那就意味着牡丹花精的本体肯定不可能只活了二十年。 也就是说,我偷错花了…… 嘤,娘亲,我好烦。 20、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我要把它还回去。 然后把心上人偷回来!xd ☆、被发现了? 21、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沈潜已经用他非凡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我。 我觉得他是个耿直友善爱国敬业的好尚书,好伙伴。 我想跟他结拜! 于是,当沈潜语气随意地问:“你们户部,最近有没有人形迹可疑?比如无故请假,突然辞职之属。” 我豪爽地打了个酒嗝,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呀!” “你?”我看不到沈潜的表情。 “嗯,我请了几天假。沈大哥,我腰闪了。”我有点委屈地抬眼看他,手不甚灵活地扭到身后去揉腰。 他下子逼近我,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带着醇酒香的气息喷在我脸上。 沈潜的手环到我身后,覆上了我的手。 呜,好热。 “怎么闪的?” “……”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沈潜不笑了。 他眼眸深沉地看着我,那个上挑的弧像刀锋样。 沈潜字顿:“怎么闪的。” 我打了个寒噤,大脑片空白。 “我、我从……马蹄下,救,救出心上人,的,时候……” 他眉头微皱,眼神变得为凌厉:“你心上人是谁?牡丹花妖?” 我被吓得快哭出来了,最后憋出个字:“……精。” 娘亲,救命! 22、 我静了静。 又静了静。 都并没有任何卵用。 大脑混沌得很。 我索性头歪,撞在沈潜怀里,昏了过去。 世界安静了。 23、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先看到熟悉的床顶,再看到熟悉的被子,熟悉的…… 不,沈潜这个人,我并不熟。 我瞪了沈潜眼。 哼!居然给我下套!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耿直友善爱国敬业的好伙伴!亏我还想跟你结拜!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嘛! 瞪完之后,我又意识到个问题。 我,在我房里。 沈潜,也在我房里。 牡丹花,还是在我房里。 呵呵。 我第时间放软了眼神。 嘤,我是无辜的。 24、 我用耷拉的狗狗眼看着沈潜,希望他能网开面。 你们不要小看这招,这招对我娘非常管用。每回我娘起了把我嫁出去的念头,我这么看她,她就会放过我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嫁出去! 我也想不通! 我大哥到四哥都是断袖,难道意味着我也是嘛?! 就算我是断袖,凭什么是嫁出去不是娶个美美的小相公回来啊! 我娘点也不懂我!我不开心! 等等。 沈潜好像被我看傻了…… 因为他竟然面带 分卷阅读5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笑意地对我说:“你屋子里放的花盆真别致,还挺眼熟的。” 可不眼熟么,是我从你家偷来的。 就沈潜这种眼神的也能当上刑部尚书,我对我朝的官吏选拔制度表示怀疑。 我收起狗狗眼:“谢谢。” 这种大招以后还是要悠着点用。 不是说我功力不够,主要是怕沈潜逐渐产生免疫力,他毕竟不容易像我娘那样长期被亲情蒙蔽了心智。 我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头还隐隐作痛。 确切地说,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 难道是沈潜趁我睡着打了我顿? 想到这里,我瞪他眼:哼,不要脸! 然后我就傻眼了。 因为,我发现,沈潜他之所以说“花盆真别致”而不是“牡丹花真漂亮”是有定道理的。 桌子上,只剩下个花盆了。 花盆上面本来红艳艳千层瓣我美丽的牡丹花不见了! 啊啊啊啊我就说牡丹花精要现形了,你们看我的预感是不是特别准! 25、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我从尚书府偷来的。 牡丹花精成精后第眼看到的也不是我。 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牡丹花精偷走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要认别人做爹了。 我好难过。 ☆、我没害羞 26、 沈潜仿佛看出了我的沮丧,他揉了揉我的头顶,然后说:“这张纸你认得吗?” 我定睛看。 他手上拿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还沾了点土,纸上深情地写着“沈潜”两个字。 我心里咯噔声。 我表情严肃道:“不认得。” 沈潜不信:“可它就放在你桌子上,你没见过?” 我表情依旧严肃:“没见过。” 他又揉了揉我的头,我刚想躲开,他语气温柔地说:“你害羞了。” “……”我的动作卡住了。 …… 我的人生都卡住了。 我的脸开始涨红,气的。 我没有想到沈潜居然能自我感觉良好到这种地步,他以为他笑起来时候好看不笑的时候好看我就会喜欢他了吗?他以为他陪我喝喝酒聊聊人生聊聊梦想再下个套我就会看上他了吗?不就是个刑部尚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会偷牡丹花呢。 我说:“呸。” 他脸上的笑扩大了:“不用害羞。你没事就好,嗯……还有个案子在等着我审,我到时候再去找你。”沈潜起身,抖了抖那张纸,深深地笑,“证据我带走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我用被子蒙住脸。 你考虑个鬼啊?! 你走!你快走! 27、 我在被子里躲了快半个时辰,实在缺氧,躲不住了。 就把头探出来,盯着桌上的牡丹花盆看。 我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围着花盆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 只意识到个问题: 我上班要迟到了! 不过还好我不在乎全勤赏钱~ 书童明宿端着托盘走进来,对我说:“五少爷,吃早饭了。” 我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他:“有没有听见我房里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明宿脸红:“您、您和尚书大人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心平气和地解释,“我和他之间没发生什么事!” “好、好的。我记住了。” 我继续心平气和:“我是清白的!清白的!” “好、好的!”明宿红着脸说。 我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错觉? 嗯,定是错觉。 28、 我对明宿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然后我压低了嗓子说:“我指的不是、那种动静!我是说,沈潜带我回来之前,我房里有没有过莫名的响声?就好像,有谁在里面走动似的……” 明宿紧张起来:“进贼了?!您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生气地指着那个牡丹花盆:“你没看到牡丹花不见了嘛!” “……”明宿迷之沉默。 我茅塞顿开:“原来是你拔掉的!你还我的牡丹花!”精! “五少爷……”明宿结巴道,“它,不是,直……都,只有个盆吗?” 我惊呆了。 我和明宿十年的主仆情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你说他拔就拔了吧,反正我可以再去沈府偷盆,但他骗我!他居然用这么拙劣的谎言骗我!什么直只有个盆,他以为我瞎吗?! 我气得无语凝咽。 明宿非常慌张,手足无措:“五少爷您别哭啊!诶呀好好的你哭什么……行行行,有牡丹,直都有牡丹。我去给您买盆成吗?我、我现在就去!” 我怒视:“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明宿泄了气,万般无奈:“您可不就是我全家么?” 我哼了声,颇有气势地撩睡袍衣摆:“我要换衣服去户部。” “喳。”明宿想逗我笑,但我并没有笑。他说,“我去准备官服,您记得把早饭吃了。” 我就不吃。 29、 我扭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牡丹花,又在了。 红艳艳千层瓣,又出现在花盆上了。 我伸手去碰了碰。 实实在在的花叶。 30、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它、它有点古怪。 啊啊啊啊娘亲我害怕! ☆、排除嫌疑 31、 我神情恍惚地进了户部大门。 同僚甲从他的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我。 我神情恍惚地瞥了他的头眼,神情恍惚地继续往前走。 “亮亮!”同僚甲喊我的名字。 我假装没听见。 于是同僚甲从他的办公室里窜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关切问道:“沈潜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 “天哪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回过神来:“我是清白的!清白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清白的!”同僚甲说,“亮亮,我听刑部的哥们说,我们沈尚书被刺这个案子,他们认为,犯人很大可能就是我们户部的人!”最后那句话,他咬字又轻又用力。 “为什么?” 我定要镇定!我定要假装自己没有偷过花! 同僚甲把我拉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你想,我们沈大人做户部尚书十来年了,资质也够老了,就可惜不是进士出身,摆明了没有再往上升的可能。但是呢,沈大人又老当益壮,身边还男宠不断的,他不升也不退,就直这么占着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底下总有人要受 分卷阅读6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不了。” 听上去好了不起的样子哦。 然而,同僚甲到底在说什么? 我边听边神色凝重地点头,副很懂的样子。 同僚甲说:“我当然不是说你!四个侍郎里面,我跟你的嫌疑算最小的。像你,来户部才个把月,我也就两三年,根都没扎稳,哪怕沈大人退了也轮不到我们。但是其他两个,啧啧……” 我听得有些懵逼有些方,还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这整得跟谋朝篡位似的,我是不是还得个队啊? “你……你想了吧。”我略慌张地眨了几下眼睛。 我得回去把《三国演义》看了。 同僚甲顿时用“小朋友别天真了”的眼神看我。 我很懵逼我很方。 我要回去再翻遍《孙子兵法》! 还有《商君书》! …… 还有《我在户部那些年》《霸道尚书爱上我》…… 诶? 我、我才不是对沈潜有意思呢! 32、 “亮亮,”同僚甲居然还没有说完,“你知道你前任侍郎是怎么被撤的吗?” “嗯?”偷花? “齐州军饷那个大娄子,你听说过没?” 我惊:“是他干的?” 同僚甲笑了:“要是他干的,哪里是撤职这么简单?他就是个背锅的。真正使坏的还在户部藏着呢,听说跟兵部也有勾结。沈大人刚说他查出了眉目,没几天就被捅了,巧的事!所以现在刑部也在怀疑是这批人下的手。” 信息量真大,我消化了会儿。 然后心里松了口气。 我胡诌了个由头,微笑着跟同僚甲告别。 很好。 看来,我的嫌疑是基本排除了。 沈潜也无非想从我这里套出点消息。那就告诉他咯。 真开心。 33、 我刚身轻如燕地从同僚甲的办公室走出来。 就见同僚乙在对我招手。 …… 有完没完? 还有完没完? 我捂了捂小心脏,不清不愿地朝同僚乙走去。 ☆、告白二 34、 同僚乙叫凌初盟,我之所以在这里说出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从我人生中的龙套,上升到了盆友。 就是那种告白之后得到“我直把你当成好朋友”证实的盆友。 凌初盟的脸白了几分,戚戚笑:“我想也是。” 我很尴尬,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还以为他要跟我宫心计,没想到居然是求欢,我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额,初、初盟,你定会遇到好……” “不用这样安慰我。”他苦笑着打断了我,“你是喜欢沈潜是吧?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那个什么,你眼睛还挺毒的,我自己都看不出来…… 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凌初盟的幸福和未来,我不得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对。我很喜欢他。” 我想了想,继续补刀:“我第眼看到沈潜我就爱上他了!他在我心里,比宋玉潘安沈约卫玠比任何人都要好看。啊,金风玉露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初盟,我已经对自己起过誓,这辈子生死都是他沈潜的人了。”我动情地说。 呕…… 不行,我把自己恶心坏了。 凌初盟说:“对不起。” 啊怎么办!我好心疼盟盟!我没想到他是个这么善良的人,这种时候了还跟我道歉,可惜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 我还没有内疚完,就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忍着笑说:“我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痴情。” “……” 虽然我背对着他,但是我听出来了。 是沈潜的声音。 34、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初盟脸“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就是那种像个舍生救火壮烈赴死又心甘情愿的英雄样的表情。 而我的内心是奔溃的。 我想我的面部表情已经失控了,我用夸张的口型问凌初盟:“他什么时候在的?!” 凌初盟握住我的肩膀,把我人扭,面向沈潜。 沈潜就在门边笑着看着我。 “从你说你很喜欢他开始。”凌初盟在我耳边小声道。 啊啊啊啊啊那他岂不是听得有头有尾啊! 如果不过凌初盟看着,我是想给沈潜跪下的,跪下抱着他的大腿说:刚才那些话都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怎么敢觊觎您呢尚书大人! 然而凌初盟在看着。 我只好努力保持微笑,说:“……” 大家好,我叫明亮,是个户部侍郎。 我可能要上书请求外调了。 35、 沈潜现在正隔着张桌子坐在我对面。 我们两个在我的办公室里,凌初盟被我瞪在了门外。 现在可以跟他说实话了:“我刚才都是骗凌初盟的,你千万不要相信!我只是怕告诉他我喜欢牡丹花精,他会吓傻掉!” 沈潜用漆黑的双眼切切地看着我:“你不用害羞。” “……” 他缓缓低眼笑,从案边拣了张纸,信手执笔,岸岸然写下了我的名字。 明亮。 然后把那张纸推至我跟前。 我就知道我的名字又好听又好看。 嘻。 沈潜的楷书方饬劲挺,颇具风骨。我美滋滋地低头去欣赏,然后感到有片阴影罩下来,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我额头印上下。 嘤? 沈!潜!他!耍!流!氓! 笔!给我笔! 我要上书请求外调! ☆、天气真好 36、 沈潜深情脸:“皎然,你脸好红。” 我鸡皮疙瘩起了身。 额,对,我名明亮,字皎然…… 我转念想。 哼,沈潜他果然调查过我。 居然还下流地使用美男计,害得我差点就把持不住着了他的道! 我撇开头不理他。 沈潜的脸在点点凑近,他启唇正待说什么,被突然响起的叩门声打断了。 “……进、”我刚发了个音。 “进来。”沈潜沉朗道。 “鸠占鹊巢”四个大写的字,出现在我眼前。 推门进来的人是明宿,他手里捧着盆娇艳的牡丹花。 明宿看见沈潜在,动作就明显顿,随即身体表现出畏缩的姿态。 我看得出来,明宿是想要后退三步,重新把门给我关上。 “不打扰。”沈潜体贴地说,“你进来吧。” 咦? 没想到沈潜他还挺大度的。 跟《霸道尚书爱上我》里面写的点都不样呢。 真有意思。 37、 “五少爷,这是您要的 分卷阅读7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牡丹花。请您过目。” 好感动,没想到他真得去买了。 我和明宿十年的主仆情在顷刻间平地起高楼。 我刚要走近细看,就听—— “然然!”江止遇咻得从明宿身侧而过,转眼到了我面前,“我新创的眉形怎么样?!” 我盯着江止遇举在我眼前的宣纸,看了三秒钟。 宣纸上画的是已经流行了好几百年的黛玉眉。 “……” 原谅我完全看不出新在哪里。 好吧,我决定再用三秒钟来考虑该怎样婉转地表达我的意思,而不伤到江止遇敏感的心。 三。 二。 。 沈潜道:“恕我直言,丑。” 我不知该如何挽回局面,因为江止遇已经跳起来了:“丑?!你知道我为了这个眉形有努力嘛?你知道我久没有睡好觉了嘛?你知道我访问了少前辈高人嘛?你行你上啊!” 我替沈潜感到悲伤感到难过。 他好好的个刑部尚书,为什么不珍惜生活,要去惹江止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潜淡然道:“我不会这个。” 江止遇仍然在起跳和降落中怒吼:“不行你说什么说?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啊!你谁啊?” 沈潜指了指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明宿,淡然道:“我说那盆牡丹长得丑,难道还要先学会开花吗?” 江止遇仿佛被噎了下,跳不起来了。 天哪。 我觉得沈潜说得好有道理。 沈潜他真是博学又聪慧,巧言又能辨,真是个耿直友善爱国敬业的好尚书,好伙伴。我要跟他结…… 等等。 等等。 他,刚才说,牡丹花…… 呵呵,我记性不太好,他说牡丹花什么来着? 丑? …… 丑?! 38、 我生气了。 我非常生气。 我气得揪住沈潜的衣领子把他的脸拉近,撅起嘴想要正面啐上口。 敢说我家牡丹丑?! 我还没来得及“呸”出来,就感到沈潜伸手托住我的后脑勺,往前送。 随即唇上软。 …… 天气真好。 我不是害羞!我脸红是因为生气! 我双手捂住脸,从指缝中看到江止遇和明宿都僵住了。 这个时候,我本来是想给江止遇跪下的,跪下抱着他的大腿说: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和沈潜不是那种关系!不是那种关系!你千万不要给我娘飞鸽传书我娘年纪大了这种事情会当真的! 但我没有跪。 因为我看见不再僵化的明宿,正用着我的笔用着我的纸用着我的桌子在起草婚帖。 切都晚了。 这事儿大了。 另头,不再僵化的江止遇扔了他的宣纸扭头就走,把门摔得“嘭”声巨响。 吓我跳。 我小跑着跟过去,眼看着江止遇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锁上了门。 ☆、被发现了…… 39、 叩叩叩。 “江江!” 叩叩叩。 “江江……” …… 江止遇就是不理我。 这时,沈潜走了过来,定在我身后。 我往旁边小跳步,像避瘟神样避开他。 沈潜看着我,薄薄的唇瓣轻抿,藏起三分情绪,透露七分假意。他的唇色比桃花稍浅,比樱花稍浓…… 啊啊啊娘亲!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决然地自律地移开了视线。 沈潜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忘记戴官帽,大意了。) 然后沈潜抬手挥,门“吱呀”开了。 40、 我赶紧走了进去,露出个狗腿的笑:“江江……” “你那么喜欢沈潜,娶他啊!”江止遇背对着我,怒道,“你那么蠢,我看着你特心烦。” 你才蠢!你最蠢了!哼! 但我没有火上浇油。 我立马发了个毒誓,表示我跟沈潜只是逢场作戏并无真情,以此来挽回我和江止遇之间的友谊。 沈潜说:“皎然,我在这里。” 我:“……” 哪怕我如此真情流露,江止遇依然不想和我说话,并朝我扔了个他新买的五子奁。 嘿嘿,还好我身手敏捷,没有被砸到! 好吧,其实是沈潜帮我接住了。 41. 因为有沈潜护体,所以我没被江止遇打出来。 我很识相地自己走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明宿告诉我,他已经写好书信,连同拟婚帖,快马加鞭地送回明家去了。 恩,不亏是我明家的人,办事效率这么得高! 我感到自豪! 我亲切地抚摸了下牡丹花瓣,然后“咦”声,问明宿:“我怎么觉得,你新买的这盆,和我(偷)的那盆模样?” “怎么会样?!”明宿端起了牡丹花盆,义正严辞道,“五少爷您看,您那花盆底印着个沈字,这盆可没有!” 沈潜手肘搭在我肩上,偏过脸来:“什么沈字?” 说来话长。 明宿当即细说起来:“就是五少爷屋里那个莲纹蓝釉花盆,底下印——” “——啊头好痛!”我个猛子,蹲下身去。 明宿这小子绝对在记我仇!他居然这时候问我:“可五少爷您为何捂着肚子呢?” 我真想踹他腿。 沈潜跟着我蹲了下来,我偷偷地看到,他脸关切神色。 嘻,我就知道苦肉计最管用了。 你们看,沈潜他果然上当了。 沈潜皱着眉头,道:“我家的牡丹花是你偷的?” “……” 我心好痛。 42.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定不能慌,不能方! 我拼命给明宿使眼色,想他助我臂之力。 明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着我……然后无声地“噢”了下。 十年的主仆情,都凝聚在这刻。 还记得小的时候,眨左眼是到厨房要绿豆糕,眨右眼是从三哥那里偷盘绿豆糕,挤眼睛是按兵不动,瞪眼睛是趁现在抢绿豆糕! 明宿恍然大悟脸:“我就说嘛!那天晚上五少爷您怎么不在,原来是去沈府偷牡丹花了,回来还扭了腰,直支支吾吾地搪塞我,真是的!” “……” 我要他何用! ☆、我想回家 42、 几个月后,明宿跟我坦白,他说他那天是故意拆我台的,他是为了增进我和沈潜的感情。他还说他的心愿是家和万事兴。 我怒发冲冠。 然后明宿贱兮兮地说:五少爷您拿了盆牡丹花算什么?您都把自己赔给沈二公子了。 我正了正 分卷阅读8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冠。 我想:拿少了。有点亏。 43、 沈潜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他捏着我的下巴,语气强硬:“回答我。” 我不太敢看他不笑的眼,视线四下乱瞥着。 我撒谎道:“是、是牡、牡丹花精,自己来找我的。”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沈潜嘴角扯:“没想到明侍郎魅力这么大。” “嗯。”我供认不讳。 沈潜扬了扬眉,漆黑眉梢利落极了。 “既然如此,烦请花精现身见。” 我撇嘴看着桌上的牡丹花,不晓得明宿买来的这盆有没有活到二十年。 “他、他始乱终弃了。”我只好瞎编。 “这么可怜?”沈潜揉了揉我脑袋。 官帽呢?!我的官帽在哪里! “跟我去趟刑部吧。”沈潜抓住我的手腕,表情冷淡严肃。 嘤! 明宿急得围着我和沈潜转圈圈:“别别别,尚书大人,有话好好说嘛!” “朝廷重臣,知法犯法,罪加等。敝府牡丹价值千金,按律当重责二十,徒三年。” 沈潜继续道:“家父之伤,明侍郎嫌疑重大。若查明真乃汝所为,定当严惩不贷。” 我边挣着,边后缩,还耷拉着狗狗眼看他。 却没有任何卵用。 沈潜完美地诠释了何谓翻脸不认人。 “我可以把牡丹花还给你,或者赔钱给你,很钱。”我皱着脸,小声地说,“但是,你爹……真不是、我捅的。” 沈潜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你怎晓得是被捅的?消息可是封锁在刑部内部的。” 显然你们内部出了个叛徒。 我赶紧甩锅:“是凌初盟告诉我的!” 沈潜双黑眸里按耐着风起云涌。 我看他眼,就抖上抖。 再看眼,又抖抖。 44、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我从尚书府偷来的。 我偷牡丹花的目的非常单纯,只是希望能许个娶沈二少爷的愿望。 结果沈二少爷居然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能是牡丹花精。 也可能只是个已经消失于红尘凡世的匆匆过客。 我感到惆怅。 非常惆怅。 但那沈二少爷绝对是只深谙世故老谋深算的狐狸精。 嘤,娘亲,狐狸精叼住我不放了。 我想回家。 ☆、支科侍郎 45、 沈潜总给人种深藏不漏通天晓地的感觉。 我甚至怀疑他手指捏,就算出来是我偷的花呢。 就像现在,他用他深邃的难以琢磨的眼睛凝视着我,我猜他脑子里肯定已经调出了凌初盟的前生今世祖宗八辈。 心疼盟盟,离锒铛入狱不远了。 唔,我好像应该先担心下我自己。 沈潜朝我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问:“凌初盟是谁?” “……”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想太了? 我不听我不听! 明宿谄媚地抢答:“是户部的另位侍郎,跟我家五少爷关系可好了。” 唉,总想踹明宿。 “不好!”我急得跳起来撇清关系,“我跟他点都不熟!” 万沈潜以为我是同谋呢! 沈潜冲我笑了笑。 嘤。牡丹花也要被他的笑容比下去。 我捂了捂小心脏。 沈潜暂时放过了我,他对明宿道:“去请凌侍郎。” 明宿咻得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比任何次我指使他,都跑得快。 我甚感心寒。 46、 沈潜危坐在我的团椅上,我默默垂手立于他侧。 凌初盟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施礼。 “家父被伤事,凌侍郎从何得知?”沈潜用拉家常的语气直入主题。 凌初盟看了我眼。 我默默低头盯着沈潜的衣摆,假装事不关己。 “下官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沈潜冷笑:“真得很。” 凌初盟作揖道:“六部之间互通有无友好往来,素来属常事。不瞒尚书大人,就连刑部所推测的凶器的形状尺寸,也算不得秘密。”凌初盟说得非常坦荡,没有分毫遮掩之意。 沈潜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显然对这些事也是知道的。 凌初盟继续说:“另有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不当讲。” 凌初盟嘴角抽。 沈潜扶额笑了,眸光戏谑地扫了我眼。 娘亲,好苏! 但我定会把持住! 沈潜轻咳声,对凌初盟道:“但说无妨。” 47、 凌初盟正襟敛袖,道:“这回沈大人被刺事,下官倒觉得,有人,甚为可疑。” 我心里咯噔,揪住自己的袖口。 沈潜又扫我眼,配合着问:“谁?” 凌初盟也不怕隔墙有耳,朗声道:“户部支科侍郎陈岚。” 也就是同僚甲。 我松了口气。 “尚书大人您觉着我可疑,许是因为我告知明侍郎,沈大人被刀捅伤、贵府牡丹花失窃之事。但倘若真是下官所为,又岂会四处嚼舌?” 凌初盟也晓得自己喜欢嚼舌诶! “而我怀疑陈岚,恰恰是因为他不晓得此事。陈岚这人素来消息灵通人脉广阔,如此件大事,他岂会听不到风声?却装作不晓得,这叫心里有鬼。” ——“尚书大人为什么没有来?”“我也不知道。” ——“亮亮,我听刑部的哥们说,我们沈尚书被刺这个案子,他们认为,犯人很大可能就是我们户部的人!” 各色画面在我脑子里掠过。 我迟疑着,道:“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潜看着我:“嗯?” “我……(因为偷花)闪了腰之后,请了几天假。回到户部,陈侍郎告诉我,他扣下了我的请假条,因为尚书大人没有来。但是……我现在想起来,那假条是早就送来的,陈侍郎如何能这般肯定,尚书大人不会来,从而扣下了我的假条呢?” 沈潜拧起眉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和凌初盟。他沉吟了会儿,然后打了个响指。 有个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 吓我跳。 ☆、腰牌何在 48、 沈潜对我和凌初盟说:“二位的腰牌,可还在?” 凌初盟当即掏出了他的腰牌。 先前从房梁上跳下来的那个黑衣人接过凌初盟的腰牌,前后翻看,又凑到鼻尖嗅上嗅。 然后对沈潜,摇了摇头。 现在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掏啊 分卷阅读9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掏,掏了半天,没掏到。 于是我默默地有点委屈地盯着明宿看。 明宿拍脑袋:“诶呀,在昨儿那件衣裳里!” “……”我要他何用! 49、 场面时陷入了尴尬。 在尴尬中,沈潜发话道:“那便先请陈侍郎进来吧。” 黑衣人正要行动,明宿已经推开门,蹬蹬蹬小跑出去了。 我看着明宿渐去渐远的背影,他那顶明红色小帽的帽翅,随着他的动作,扇扇的。他穿着浅青春衫,衣摆下露出杏黄色裤腿,很是敏捷地小跑着。 这样的配色。 我极感心寒。 没会儿,陈岚翩翩地进来了。 气氛凝重了些。 沈潜这是要把我的办公室变成他刑部的审讯堂啊。 收租,定要向他收租。 …… 然后租金再拿来赔他牡丹花的损失? 嘻! 沈潜问:“陈侍郎的腰牌可还在?” 我这样公然出租户部房产,尚书大人回来后会不会以私用公产挪用公款罪,怒然罢了我的官? 唉,仕途总是如此坎坷如履薄冰。 陈岚这下翩不起来了,他谨然地递出自己的腰牌。 黑衣人接过来后,照例是上下翻看,凑到鼻尖嗅上嗅。 等等。 我这种情况的还等得到尚书大人回来吗? 唉,好想踹明宿。 “明侍郎。”沈潜道,“看着我。” 我猛地抬眼,盯着沈潜那张如玉如月面:“诶?” 沈潜似笑非笑脸:“回过神来了吗?” 我弯了弯眼睛,答非所问:“嗯嗯,我在看。” 黑衣人检查着陈岚的腰牌,渐渐得脸色就变了。他绷着脸,将腰牌呈给沈潜,然后附在沈潜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我不开心了—— 放开那只耳朵! 说什么悄悄话?啊! 大庭广众之下的不知廉耻! 哼! 50、 陈岚被请去刑部喝茶了。 但沈潜仍然赖在我办公室不走。 我考虑再三,没有开口收租。 为了情分。 当时,有好些人蹲在我办公室里面看戏,也有好些人蹲在我办公室门口看戏。 沈潜屏退众人的时候,我看到明宿兴高采烈地去找江止遇玩了。 两个人哥俩好地在嘀嘀咕咕什么。 我心寒到无法呼吸。 51、 孤男寡男共处室。 沈潜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我勾唇笑:“坐上来。” 自己动? 沈潜再次完美地诠释了何谓变脸如变天。 我后退步,身正气地拒绝:“我、我有心上人了!我对他坚贞专!” 终于有机会说这句话了,有点小激动! 沈潜款款低眼笑,漫不经心地转动只薄釉云纹茶盏。 …… 咦? 我的薄釉云纹茶盏! 沈潜用低低的嗓音道:“不如,我们去刑部坐坐?”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激动地跳了过去,屁股坐上沈潜的大腿。 ☆、定情信物 52、 沈潜轻揉我肩背上分明凸起的骨头,说:“吃肉。” “哼唧。” 嘤,好害羞。 嘤,好想嫖了沈潜。 嘤,好想被沈潜嫖。 沈潜用下巴抵着我头顶磨蹭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笑了很久,很久。 很久。 …… 还在笑。 我尴尬如潮水。 他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笑吗? 53、 沈潜说:“我注意你两个月了。” “嗯?”嘻! “明侍郎果真觉着,这世上有牡丹花精?” “嗯。”嘻,沈潜的脸颊正贴着我的额角。 “是以,偷了我府上牡丹花?” “……” 我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矜持!明亮,要矜持!不能轻易认罪! 我说:“嗯。” 沈潜在我头顶笑了两声:“皎然,你怎么会相信世间有牡丹花精?你可曾见过?” “……咦?”我抬眼觑他,点了点头:“我见过啊。” “什么时候?” 我沉默了会儿,结巴道:“你、你不是说,他、是牡丹花精吗?” 沈潜扳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我骗你的。” 我怔住:“啊?” “我骗你的。”他眼风真挚而无情。 我瞪着沈潜,“那他是谁?” “宫妆艳绝,指肤软腻。纤腰盈掬,吹气如兰。鼻息汗熏,无气不馥。”沈潜慢条斯理地重复了遍我的描述,接着说,“这话,可以用来形容不少人。” “……” “比如你。”沈潜目光灼灼。 “你、你骂人!” 我点都不喜欢胭脂水粉怎么会宫妆艳绝! 我气得无语凝咽。 沈潜沉默了,会儿。 然后用低低的嗓音道:“别哭,乖。” 我不理,我就哭。 54、 沈潜单掌掬着我的下巴,沿着泪痕往上啄吻。 我这么忠贞纯洁的人,岂会给他耍流氓的机会? 我坚强地撇开脸,勇敢地举起袖子往脸上抹。 我就不哭。 沈潜笑着掐了掐我右脸颊,然后说:“给你看样东西。” 他摊开手心,掌上有枚小巧的玉雕,白玉质,有赤色沁,技艺精湛。所雕的,是个长相讨喜的小人,笑眯眯地蹲在盆牡丹花旁边。 我转开了视线,从沈潜腿上把屁股挪下来:“我就不看。” “……” 骤然,门被踹开了。 江止遇闯将进来,伸手指着沈潜怒道:“不准欺负我家然然!” …… 我都哭完了你才进来? 55、 我并不觉得感动。 但我跑了过去,担心地问:“江江,你的手怎么破了?” “……诶?”他愣,然后把对沈潜的怒气转到我身上,“还不是因为你!被五子奁划伤了!” 我心疼道:“痛吗?我给你吹吹。”刚上前步探身过去,后领子就被人扯住了。 我表情惶恐。 沈潜勾着我的后领,把我拎到了他身后。 嘤…… 他这种行为,是对我人格和身材的侮辱! 我好生气。 我气得无语凝…… 不行,我得憋住,我就不哭。 我气鼓鼓地瞪着沈潜的后脑勺。 瞪完了仍然好生气。 又气鼓鼓地伸出食指,去戳他头顶上的金玉高冠。 下。 二下。 三下。 沈潜把抓住了我的手,捏在身后。 我怂了。 我选择老实呆 分卷阅读10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着。 ☆、约怡红院 56、 沈潜语气冷冷的:“江郎中?” 江止遇趾高气扬:“正是在下。” “支科侍郎这个位置,还望江郎中到时候坐得稳些,长久些。”沈潜慢慢道,他把声音压得低沉。 江止遇也跟着阴阳怪气:“那就借沈大人吉言。” 我忍不住接话:“不必客气。” “……” “……” 画面突然开始静止。 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看看江止遇,再看看沈潜,再看看江止遇,再看看沈潜。 不好,这两个人的眼神不对。 可谓火花四射火星四溅。 我紧张起来。 我明亮做为上届状元,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我记得有个千古哲理这么说:防火防盗防兄弟。 江止遇这个小浪蹄子准是打算勾引沈潜! 我得防着他点。 嗯! 57、 我勤勤恳恳处理完公务,哼唧哼唧打扫完办公室,在夕阳斜照下发了会儿呆。 沈潜走之前说,他酉时四刻来找我,带我去怡红院吃饭,然后顺便跟我回家看看我的腰,牌。 然而他们刑部下班好迟,怎么这么迟,是不是太迟了? 我等得万分心累。 在等待过程中,我想到个问题。 昨天沈潜来找我的时候,他说要跟我谈桩事。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了。 什么事? 我不知道什么事。 我想得挠心挠肺。 他到底要跟我谈啥? 谈啥! 苦思冥想了近半个时辰,结果沈潜推门进来,我瞬间就忘记要问问他是什么事了。 啧,最近脑子仿佛不太好使。 58、 怡红院的男孩子女孩子也都好漂亮。 悲伤的是,他们都不为我而停留。 我只好又对着沈潜那张脸,吃了两三个时辰的饭。 有点过饱。 今天我没有喝醉,所以我不太懂为什么沈潜坚持要扶着我走路。 我明明走路走得很稳,并且还风度翩翩衣袂飘飘,能引无数英雄儿女尽折腰。 但我没有直白地问沈潜:“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我怕他听到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后,会生气地想起我偷了他家的牡丹花。 沈潜扶着我进了我的屋子。 我愣。 啊啊啊明宿为什么还没有把牡丹花藏起来!是留着给刑部取证嘛! 我要他何用啊! 嘤,沈潜他捏了把我的腰。 沈潜在我耳边用低低的气音笑道:“你偷牡丹就偷牡丹吧,为什么还要把花拔了?留个盆儿何用?” 我震惊了。 我不敢相信。 沈潜他,也看不见,牡丹花。 然后,他还,又,捏了把我的腰。 …… 是我眼神太好了吗? 59、 三钟敲完没久,沈潜总算告辞别去。 我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唉,沈潜真是个爱说话的刑部尚书。 我靠在床上小憩了会儿。 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又揉着眼睛强撑着起床。 我娘从小教育我,要做个爱干净的好官。 尤其今晚我还在怡红院染上身的鱼肉茶酒味道。 我定要洗白白再睡觉! 宿宿!要热水! 泡在沐桶里昏昏欲睡,我恍惚忆起,沈潜他忘记要检查我的腰牌了。 …… 所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明宿流深 60、 “五少爷。” “五少爷?” “唔?”听见明宿在屏风外唤我,我趴在沐桶边睁开了眼。 感到水已微凉。 我摇头晃脑地扭动几下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起了身。 “芜城来信了……”明宿的身影映在屏风上,动也不动。 我正穿着睡袍呢,听见他这么说,手忍不住抖,腰带便掉落于地。 “这、这么快?!我娘怎么说?!” 明宿“呵”得笑了声,道:“上午才送出的信,怎么能晚上就收到回信呢?”接着,他语气变得有些不对劲,“是曾府寄来的。” 我从屏风后哒哒哒跑出来,问他要根新的腰带。 明宿于是转过身,走向衣柜。 我就跟在他身后逗弄他:“诶呀流深哥都给你写了少封信啦?你还特意知会我声!是在欺负我没人惦记嘛?凑不要脸!” “五少爷!” 明宿的语气果然不对劲。 “好啦,不埋汰你。”我笑着展开两臂,方便明宿的手环到我身后,替我系上腰带,“出什么事了?” 明宿始终低着头:“这回的信,不是曾流深写的,是曾醒。” “咦?”我皱眉,“你做什么系得这般紧?” 明宿手陡然松,惘然道:“他要大婚了。” “啊啊啊你松手干什么?!”我抓紧两边衣襟裹住胸,紧张地问,“你没看到什么吧?” “看到了。”明宿说,“还是这么小。”又补充,“毛也还是那么。” “……出去!”我恼羞成怒,“你给我出去!” 明宿居然真的转身走了。 我愣。 他打开门的瞬间,我叫住他,说:“不是正合你意吗?他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但明宿只是顿了顿脚步,没做回答,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默了会儿。 我暗搓搓地打开睡袍,看了看自己下面。 流深哥比我高那么!我按比例就是要比他小点嘛! 怎么了嘛! …… 你毛才! 你全家毛…… 哼,你毛最了! ☆、花精现身 1、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我…… 等等。 这盆牡丹花是明宿买回来的。 我弯了弯眼睛,抱住花盆,脸在香香的花瓣上蹭了蹭,然后又换边脸,继续蹭。 它是我的。 啊啊啊啊我办公室里突然了个人! 2、 啊啊啊啊啊啊心上人! 心上人你不要走! 情急之下,我迅速地爬上长桌,朝他飞扑过去。 呜,下巴好痛。 手臂好痛,膝盖也好痛。 呜…… 我凄凄惨惨地趴在地上,眼含泪光地抬起脸来,悲愁状凝视心上人。 然而他并没有被我眸中流露的深情打动,而是后退步,嫌弃地避过我可怜巴巴去扯他衣摆的手。 他身上的素绫绸衣仿佛大上号,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领口也开得略大,露着副深深的锁骨,和小半香肩 分卷阅读11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 嘿嘿。 我正要往前爬。 他白瓷般的脸微红,表情绷紧了,冷冷看着我,说:“色胚!” 我的人生失去了意义。 我枕着手臂趴在地上:“嘤。” 3、 门“哐”得被推开,两个皂隶冲进来,问:“明侍郎您怎么了?!” 嘤,明侍郎他不想说话。 我把脸埋在半边臂弯里,伸出另边手,颤巍巍地指了指前方。 “您趴地上做什么?地上凉,快起来!”两人强行将我扶了起来,又很瞎地问:“您在指什么?” 你们看不到他嘛! 我瞪大了眼,指着心上人那冷冰冰但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嗅着他身上清淡入髓的香味,说:“……”我闭住了嘴,因为心上人皱着眉对我摇了摇头。 我看懂了!他在要我保密! 好开心,我和心上人之间建立了私密的联系! 下步就可以要亲亲了啊! 嘤,好想亲亲他额角的半朵牡丹妆。 4、 “你们在干什么?”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扭头看去,凌初盟走了进来。 我现在看着他,还能下子想起几天前他扣过来的那个尴尬的告白球。 我的心情有那么点复杂。 本来凌初盟在我眼里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儿。 现在……他在我眼里变成个爱吃窝边草所以需要保持适当距离,但保持距离的时候又应把握尺度不可太过,的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儿。 凌初盟不是翰林出身,他二十岁考上进士,入仕途便当上了户部侍郎。然后七八年过去了,他依然是户部侍郎。不升不降也不调动,稳得跟碗水儿似的。 凌家跟沈家样得权贵,只不过,凌少爷看上去是个胸无大志的,完全没有我家……咳,完全没有沈潜那么,那么的胸有大志! 凌少爷爱臭美,好撩人,嘴还很贱,平时总不穿官服,爱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装个潇洒勾个美人…… 等等。 爱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装个潇洒勾个美人? 白衣?! 皂隶甲道:“明侍郎不知为何摔在了地上。” 我眼睛眨也不眨。 我若有所思地从上到下看了遍凌初盟,又若有所思地从头到脚看了遍心上人。 我慢吞吞地揉揉下巴,慢吞吞地弯腰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凌初盟对两个皂隶道:“你们先出去吧。” 我直起腰,目送两个皂隶带上门出去。 我默了两秒。 我并没有摔坏脑子。 我只是突然开窍了,并有种万箭钻心万念俱灰的感觉。 我说心上人那件素绫绸衣怎么大号还这么眼熟啊! 我的脸激动到发烫,我颤抖着指指心上人又点点凌初盟,点点凌初盟又指指心上人:“你、你你!凌初盟你这个禽兽!” 凌初盟对我的指控充耳不闻,他不要脸地上前,提了提心上人的领口,然后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眼神是前所未有得认真:“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嗯?” 心上人冷冷地瞥开视线,他目无下尘地对我道:“狗男男骂谁?” 苍天在上! 我明亮以牡丹花发誓! 我根本没有骂出口,我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而已啊! 他漠然“哼”了声,说:“心里想也不行。” 咦? …… 啊啊啊啊啊啊娘亲,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凌初盟倒是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满面春风,温柔缱绻地捧住那、那谁的脸,在他额角的半朵牡丹上亲了口。 嘤,我、我也想亲。 ☆、富贵富贵 5、 心上人把凌初盟赶了出去,关上门,并上了道闩。 难道……他要对我做什么羞羞的事嘛?! 好期待呀~ 我双眼含春如狼似虎地看着他。 心上人开口了:“我叫富贵,是成精不久的牡丹花精。” 好、好名字? 花、花精? 信息量有点大…… 我蹲下来扶住桌脚。 不行,我要先缓上缓。 牡丹花精这点,嘤嘤嘤当然接受! 但是。 有首诗这么唱:“万万花中第流,浅霞轻染嫩银瓯。” 还有首诗这么唱:“笼处彩云合,露湛红珠莹。” 还还有首诗这么唱:“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点灯煌煌。” …… 我用手使劲揉着眼睛才没有哭出来——诗里边现成的好名字万万千千,为什么心上人要叫富贵? 谁取的?! 给本侍郎出来! 我要用全唐诗糊他脸! 呜呜…… 花精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回答说:“想起来也有十年了吧。是个小男孩取的,好像叫沈潜。” “……” 人生已经如此得艰难。 为什么还要步个沈潜? 又步又个沈潜? 为什么! 我感到生无可恋。 6、 我泪眼汪汪地仰脸看着富、富贵,心存侥幸地问:“你为什么要把凌初盟赶出去?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他艳丽红唇冷不防地勾起抹笑:“不是的,我只是怕吓着他。阿初暂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抿紧嘴才没有哭出来—— 富贵你点都不心疼我! 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但我明亮毕竟是上届的状元,不仅有着出众的学识和才华,还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我并不死心,我坚持不懈:“凌初盟那人特别无赖,特别流氓,特别花心。真的!他前几天才刚刚跟我告白过!他的白衣裳可人都穿过了,脏死了,你赶紧脱下来!”我想起明宿给我在办公室里备下了几件常服,就连忙起身来,献宝似的说,“你等下,我拿干净的衣裳给你换。” “不用了。”他用软腻指肤轻轻地抚摸了下袖间臂上,面上染上抹淡霞,“我很喜欢。” 无语问苍天—— 我今天到底要心碎几次? ☆、我拔不动 7、 富、富贵对我坦白了所有的事。 唔……也不能说是“坦白”,应该算是有问必答吧。 我荡漾着问他:“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呢~” 他指了指桌上那盆牡丹花说:“我藏身在那里。” “藏身?” 他直言:“我想见阿初。” “……” 于是我撇着嘴问他:“你和凌初盟是什么关系?” 他甜蜜开口,说了个几万字长的爱情故事。 说真的,这个故事,我并不怎么想听。 我只要知道结局就好了啊。 知道他跟凌初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 分卷阅读12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枝,然后我乖乖死心默默祝福就好啦嘛。 但我没忍心打断他。 嘤,他仿佛含着糖讲话的样子未免也太国色了。 总结起来是个重伤获救以身相许的俗套故事。受重伤的是凌初盟,想以身相许的是富贵。 我开始不太懂富贵这个逻辑。但显然富贵他在沈府书楼里看了太辞藻华美催人泪下的言情话本,所以他用那些实在漂亮的矫情话,和张实在漂亮的脸,成功说服了我。 惟有当他说:“我睁开眼,看见他苍白的脸和沉默眉眼,像阴天里疲惫的马。我喜欢马。”的时候,我很想回句:“你去爱白马精也是好的,干嘛看上凌初盟呢?” 但我忍住了。 我应该默默祝福他。 富贵说,他可以藏身于任何株牡丹中,也可以化作人形让世人看见,还可以隐身。 我羡慕道:“这么棒!隐身诶!” 他不知为何顿了顿,接着说:“然而这个技能对你没有用。” 我痴汉的笑容还保持在脸上,闻言歪过头问他:“……什么意思~” “嗯……我现在其实是隐身的。” “!” 天哪,只有我能看到居然是真的! 这就是缘分,这就是爱! 我觉得我还可以跟凌初盟竞争下。 嘻。 富贵继续说:“但是,我化作人形的时候,不能离开牡丹太远。” 为了充分表现我的聪慧机警,进而把凌初盟比下去。我亮着眼睛道:“你在手里拿株牡丹花,不就可以随便走了吗?是不是是不是?” 他又顿了顿,掀眼看了我眼。那长而黑的睫毛像是轻扫在我心里,痒得让人想咯咯笑。 富贵淡淡应了声:“嗯,只要在花凋谢前。” 我朗然笑了:“对嘛~” 我聪明吧~ 富贵指了指桌上的牡丹花:“嗯,帮我拔株下来。” “……哈?”我愣。 他颔首道:“我拔不动。” “……” 原来这就是富贵跟我坦诚相见的原因。 他只是想让我帮他拔花,然后去找他的凌初盟。 嘤。 我的心好痛。 8、 我推开门,看见凌初盟正蹲在外面听墙角。 我默默蹲到他旁边,脸不情愿地递出牡丹花:“喏,送你的。带他回家吧。” 凌初盟接过去,怔怔看了会儿,痴笑出声:“原来是你救了我。” 我张了张嘴,想替富贵扯个慌。 凌初盟却先说了句:“我全都听到了。” “……” 看来富贵的担心没有错,凌初盟是有点被吓傻的征兆。 ☆、改个名字 9、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沈潜了。 我并不想他。 但我不得不去沈府揭穿他拙劣的谎言。 你们可能已经忘记他前几天骗我说牡丹花精是不存在的,但我记得。 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感到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所以我要亲自去啪他的脸,以解心头之恨! 我和沈潜相约在沈府的牡丹花园内。 我到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他那被夕阳勾勒牡丹掩映的英挺背影。 我心中点想嫖他的意思也没有。 沈潜回过身,对我露出个锋芒尽失的微笑。 真的,我心中点想嫖他的意思也没有。 我怒不可遏地问他:“你为什么给牡丹花精取了富贵这么个难听名字!” 沈潜微微皱眉,再舒展开。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的身后,万里夕阳垂地,牡丹微风。 他对我吟了句诗:“宜春耐夏,福庄严,富贵长年。” 我没有想到沈潜(小时候)是这么没有文化的个人。 他居然借首写莲的诗来给朵牡丹花精取名字。 但我昧着良心夸了沈潜番,并主动上前勾住他的脖子,还在他滑腻的左脸颊上亲了口。 然后我指着盆牡丹花,用狗狗眼看着他问:“那盆牡丹花能送给我吗?” 10、 事情是这样的—— 在拔办公室里的那株牡丹花前,我做了最后的挣扎:“你能改个名字吗?” 他皱眉摇头。 悲伤到脸皱:“不能再考虑下吗?” “除非……”他定定地看着我,“你去沈府偷盆牡丹花。” “……” 富贵说,他先前在沈府住惯了某盆牡丹花,希望我能偷到。 具体说起来,那盆牡丹花,在立夏戌时之光的照射下,会在地面投下长四尺二寸宽尺的影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道牡丹花影,据说。 比较关键的点,那是盆白牡丹。 比较有意思的点,沈府的牡丹花园里只有盆白牡丹。 呵呵。 但是,明亮我点也不怵! 不是吹,谦虚地说,我有百种方法可以搞到那盆白牡丹。 11、 沈潜深情地看着我,越凑越近,直到用他的鼻尖抵住我的鼻尖,然后说:“不行。” “唔……” 12、 “除非……”沈潜亲够了,松开我的嘴,说,“你把事情原委统统讲出来。” 我考虑了会儿,最终没有抵挡住为富贵换个好听名字的诱惑。 我从两个月前沈府的牡丹花会讲起,从我对那盆牡丹花的惊鸿瞥,讲到“宫妆艳绝指肤软腻纤腰盈掬吹气如兰鼻息汗熏无气不馥”的富贵在某个瞬间击中我那颗少男心,沈潜的脸不是般得黑。 嘻。 然后时间过渡到不久前沈老爷遇刺那晚,其实富贵直在黑暗中跟着我走。他见我捧着花盆路颠簸,翻个墙扭个腰,还顺便把土给震松了。 富贵想:机会来了! 他拔了花就跑,随手甩下个不甚走心的法,在花盆上幻化出牡丹花的模样。 所以。 真的,不是,我瞎。 也不是,我,眼力超群。 只有我能看得到并且时隐时现的牡丹花之谜,真相就是富贵的修为太渣了!点都对不起那个“精”字! 沈潜攀着我的肩膀,把下巴搁在我头顶上笑了好久,好久。 其实我真的不太懂这个悲伤的故事好笑在哪里。 我的世界充满了困惑。 娘亲,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捏我的屁屁? ☆、半点觊觎 13、 我退后了几步,跟沈潜保持定的距离。 又转述给他富贵后来的经历。 获得自由后,富贵凭着他惊人的敏锐嗅觉和奇妙的读心神技,在鸡鸣时分,找到了凌府。 花精现形让人看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富贵还是那种修为略渣的花精。除了我这样天赋异禀的,其他人想看见隐 分卷阅读13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身时候的他,需要肌肤相亲。 你们不会知道,我在办公室里听到这段的时候,有想冲出去打凌初盟顿。 事实上,我真的出去踹了凌初盟脚,然后才面色如常地回到办公室,继续听富贵说下去。 “那富贵怎么会到户部去的?”沈潜问。 “……” 沈潜真是个猴急的刑部尚书,我还没有要讲到这点,他这么问,从根本上扰乱了我讲故事的思路。 没办法,我只好停下来想了会儿。 14、 我是个从而终的人。 我定要按照本来的思路讲下去!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问沈潜:“你知道凌初盟跟我告白的事吗?” 他的脸当即就黑了。 咿,好有趣!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就是那天你突然闯进来,听见我说我很喜欢你什么的,其实是为了让凌初盟死心来着。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半点觊觎你的意思!” 啊,终于把真相说出来了,我感到浑身轻。 咦,是不是光线越来越暗的缘故? 沈潜的表情怎么……这么……难以形容…… “然后呢?”他微笑着问。 “喔。”我低头绞手指,“其实是富贵逼凌初盟来告白的。富贵说凌初盟被拒绝后定痛不欲生,这样他就可以趁虚而入了……你有没有觉得富贵他好聪慧!”我偷偷觑着沈潜。 “我不想听了。”沈潜突然冷下脸,说。 “……啊?”我愣。 可是我好想讲下去。 为什么不让我讲下去! 嘤! “这盆白牡丹是我爹最爱的花,等我爹醒过来,你自己去问他要吧。”他轻轻拂袖,背过身去。 “……”我上前扯了扯他袖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淡淡斜了我眼。半垂的漆黑眼睫,像凛冽的刀光。 15、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本来,我有百种方法可以弄到它。 但是。 任何种方法,少了沈潜,都不行。 甚至…… 甚至弄不到牡丹花也没关系。它本来就不是我的。 可少了沈潜,不行。 不行吗? 我咬着指甲,想了会儿心思。 “好吧。”我伸手搂住他的腰,“我有点觊觎你的意思,可以吗?” 后来沈潜说他当时直憋笑来着。 娘亲,我好想打他。 ☆、商量件事 16、 我开心地捧着白牡丹打算离开。 刚迈出步,就被勾住了后领。 “你干嘛?” “陈岚被人保出来了。”沈潜神色严峻地说,“我们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 “这、这、这,”我结巴道,“他明明很可疑!” 隔着白牡丹,沈潜伸手过来,揉了揉我脑袋:“我知道,但刑部不能无故扣押朝廷命官。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记得告诉我。” “好。”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潜嘴角露出抹笑:“还有件事,我直想跟你商量。” 我感到丝不妙。 他居然用“商量”这个词,肯定有猫腻。 沈潜扶额笑了,掩饰下什么情绪:“你看,这么些天过去了。其实头回找你,我就应该说的。” “说吧。” 我能挺得住。 沈潜微挑着狐狸般眉眼:“最近,盐价米价飞涨,我们刑部皂隶的俸禄,是不是也该涨涨?明侍郎。” 我唬起脸:“你不要诓我,除了既定俸禄外,刑部皂隶每月支领饭银、帮贴银各二两。每隔四个月还发老米三石、小米五斗,怎么不够吃了?” 沈潜缓缓靠近我,吐息在我面上:“明侍郎记性不错,那怎么忘了我方才说的,近来盐价米价飞涨,原本四两银子够吃,现在不够了。明侍郎也不希望狱吏克扣囚粮药价吧?” 我板着脸,直视他的眼睛:“沈尚书,刑部狱吏是否玩忽职守滥用职权,那是你们内部的矛盾。户部可不负责背锅。” “嗯,但是,户部每年拨给刑部的银两,怎的只减不增呢?是不是户部也有官吏玩忽职守滥用职权?你们内部的矛盾,可影响到了我们刑部皂隶的生存哪。” 我脸都涨红了:“……刑部提牢厅每年从各处募得几万两银子,沈尚书舍不得拿来打赏补贴津贴,只想着管户部要钱,不合适吧?!” 我气得推了他把,结果没推动。 我蹬蹬蹬跑开几步,蹲下身把白牡丹放下,免得误伤无辜。 刚想起来,却感到有人使劲戳了戳我撅起的臀。 我噌得捂着屁股起来,回身把揪住沈潜的衣襟,红着脸嚷起来,“而且那数目是你爹定的,你找我有什么用?” 沈潜按住我后腰,紧紧贴向他。然后用小委屈的口吻,承认说:“你刚才用富贵和凌初盟气我,我偏要欺负回来。” 说完扳起我的下巴,深吻下来。按在腰上的手肆无忌惮地下滑。 “唔……” 好生气哦,好想打他! 但是打不过怎么办? 嘤,我的清白之躯。 ☆、不可描述 17、 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依然是个冰清玉洁为民着想的好侍郎。 我依然横眉冷对凌初盟,能踢脚是脚。 唯不同的是,陈岚重新来户部上班了。 我感到害怕。 我要找江江商量下对策。 敲了会儿门,也没人回应。 在里面睡着了? 哼,扣他俸禄。 迟到?旷工? 哼,扣他俸禄。 我贼兮兮地舔了舔手指,正准备在门上戳个洞,被人叫住了。 “明侍郎,别来无恙啊。” 我僵硬着转过身:“呵呵,好久不见。”陈岚。 陈岚看上去面黄肌瘦的,想必这些天很是遭罪。 完蛋了,他准定恨死我了。 我转动眼珠观察了下地形,左边是墙,右边是上了锁的门,前后长长走廊空无人。 要想逃出生天,凭我的身手…… 嘤,我哪有什么身手? 18、 “你姘头没告诉你?”陈岚左臂撑在墙上,挡住了我的去路,嘴角是道痞痞的笑,“江止遇被抓进刑部大牢了。” 我诧然瞪眼:“什么?!” “亮亮,过来。” 循声看去,是凌初盟在走廊的尽头唤我。 呜,来的真及时。 我大着胆子推开陈岚的左臂,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身,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说江止遇被抓了?” 我步步朝凌初盟那边倒退过去。 陈岚耸了耸肩,冲我挤眉弄眼:“你不信就算了。不过我 分卷阅读14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警告你,惹我,没有好下场。”他不客气地威胁说。 好生气哦,好想拿什么东西砸死他。 19、 “你知道他是被谁保出来的吗?”行至个僻静处,凌初盟在我耳边轻声道,“五皇子。” 我肃然起敬:“五皇子?” 元宵宴会上很会吹箫还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嗯……他俩,不可描述的关系。” “我拒绝。” “你拒绝有什么用?” “我再次拒绝。” “别闹。” “呜……对了,江江呢?!我家江止遇呢?!”我跳起来。 凌初盟沉默着看了我会儿:“别蹦跶了。江止遇确实被抓进去了,原因嘛,”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去问你姘头吧。” 我心平气和地解释:“……我没有姘头!” “喔。” 我继续心平气和:“真的没有!” “那知道去找谁了吧?” “……” “嗯?” “……知道。” 20、 今儿是立夏,柳南江岸会有场盛大的烟火。 昨天晚上,沈潜约我次日酉时四刻,在永市街的十二楼相见。 明宿当时还开玩笑说,应该找江江给我画个适合夏日的清凉橙柚妆,以赴约。 我不禁想起上回被江止遇打出门的经历,不高兴道:“你信不信我趁你睡着,给你画个适合夏日的清凉熊猫妆?” 明宿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太天真了。 我绝对是认真的。 如果他今天早上出门前照了镜子,准会知道,我明亮就是那么个言出必行诺千金的君子。 ☆、血和伤痕 21、 可今天,江止遇就不见了。 我要找沈潜问个明白的。 他抓的人。 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22、 沈潜穿了身蓝,比海湛靛。 他手中执着张戏单,扫了眼,凑过来与我同看:“皎然,点哪出?” 我扯住他的广袖口:“为什么要抓江江?” 沈潜唇瓣轻抿:“《同乐院燕青博鱼》?还是《惊梦》呢?” 虽然知道狗狗眼对沈潜没有用,但我着急,还是可怜巴巴地凝视他:“是不是因为他卖假冒伪劣的胭脂水粉?他已经改了,你要学会用辩证的眼光看人……” 沈潜表情变:“江止遇卖过假冒伪劣的胭脂水粉?” “……” 江江,我对不起你。 我迅速转移话题:“啊!你听,烟花!” “……我都不想戳穿你。” 我捂住脸:“你好污!我不听!” 沈潜吸了口气,沉声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随便撩人。” 我在记忆中搜索番,认真道:“你没有。” 他有些咬牙切齿了:“很好。那以后,给我记住了。” “唔……” 聊天就聊天,你总是上嘴干嘛! 凑流氓! 23、 从十二楼往柳南江畔走的路上,我问沈潜:“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把白牡丹落在你那里了?” 沈潜在灯影里温吞吞地笑,清逸如谪仙:“嗯,那等会儿随我回去?” 我心下紧,忍不住攥了攥拳头,才摆出正直脸,道:“我不要了。” “哦?不想给牡丹花精换名字了?” 富,贵。 嘤,好想哭。 我坚强地说:“不换了。” 总归还是清白之躯要紧些。 沈潜用他修长食指刮了刮我下巴:“想知道为什么抓江止遇吗?” 我没回话,只拿熠熠的目光瞅着他。 哼唧。 “他涉嫌刺杀户部尚书。” “……”我怔了怔,然后失声嚷,“不可能!” 24、 “你还记得,那天我问你们要腰牌吗?” “嗯。”我闻言摸了摸自己腰间玉牌。 “我爹房里,地上有小摊干涸的血迹,上面印着个‘户’字。户部的‘户’。” “所以……”我咬着指甲想了会儿,“当时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是在闻腰牌上的血味?” “嗯。” 沈潜踏上江畔停着的艘乌篷船,回身对我伸出了手。 五六簇烟火在他身后骤然绽放。 那响声在我心里持续震荡,连同他递过来的自然半垂的手。 船离岸,水橹声声。 25、 “那天,江止遇走进你办公室的时候,手破了。他说,是五子奁划伤的。” 船身晃晃悠悠地,往江心去。 我低头,呆呆地盯着柳南江中,倒映的姹紫嫣红,流光萤火。 末了反驳句:“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夜风吹起沈潜的黑发,他沉眸看我:“阿青能嗅出来,新血和旧血的味道,是不样的。当时,江止遇丢过来的五子奁是我接住的,根本没有锋利的棱线,怎么可能划出血?那他为什么要撒这个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唯的解释,他自己割破了手,把血抹到陈岚的腰牌上去,嫁祸陈岚。关于这点,陈岚也证实,那天江止遇确实鬼鬼祟祟地在他身边转悠。” “我不相信。”我脑子很乱,喃喃地说,“你没有任何证据。” 沈潜叹息声,安慰道:“嗯,目前只是怀疑,你不用太过忧心。” 我抬头,看着他瞳孔里明灭的烟火,问他:“那么,江止遇的腰牌上,有没有血迹?” “没有。”沈潜肯定地回答,“连血的味道也没有。但这不足以洗清他的嫌疑。把他带进刑部,不过是照例审问,旦确定他无辜,自会放了他。就像之前放了陈岚那样。” 我撇嘴:“你骗人,陈岚被你们折磨得面黄肌瘦的,我都看到了。禽兽!”顿了顿,又加句,“禽兽不如!” “瞎说什么呢?”沈潜微微低脸,咧嘴笑了,“陈侍郎正三品的高官,刑部哪有人敢对他动手。”他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 “咦?” 沈潜凑到我耳边,呵着热气说:“他是被五皇子榨干的。” “……”我脸腾得红了,“你凑不要脸!” ☆、天理何在 26、 沈潜把我送回我府上,已经是亥时六刻。 我推了推门,没推开。 明宿不会把我锁在外面的。 明宿怎么会把锁在外面呢? 嗯。 定是我推门的姿势不对。 我手脚并用,用力地推。 还是没有推开。 我后退了几步,抬头瞅了瞅。 匾额上确实写着“明府”没错啊。 我抓了抓后脑勺,满脸困惑地看向沈潜。 沈潜回以疑惑的目光。 好委屈。 我上前捶起了门:“ 分卷阅读15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明宿!宿宿!明宿宿!” 我凄凉的吼声在寂静的夜色里荡来荡去。 明宿为什么要把我锁在门外? 嘤。 沈潜从后面搂住我,笑着低语:“皎然,确定不跟我回去?” 我委屈地抿着嘴,忠贞不渝地,摇了摇头。 27、 倏忽,我感到大门微微地震了震。 好似有谁重重地靠了上去。 又靠了下。 又靠了下。 又靠了下。 又…… 这是种难以描述的律动。 伴随着某种不太方便描述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我沉默了会儿,继而想通了。 我羞红了脸,无颜面对沈潜。 最后,我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机智地说:“沈潜,我好像走错了,这不是我家。” 沈潜就着搂住我腰的姿势,带着我回了个身。 他揽过我的肩往外走,在昏暗里用湿热的舌头卷住我耳廓:“休要骗我。别忘了,我来过你家。” 哼,这难得倒我? “唔啊……”好痒,“实不相瞒,我前几天刚搬家了。” “呵,搬去哪里了?” “……”我绞尽脑汁回忆江止遇家的地址,没回忆起来。 我绞尽脑汁回忆凌初盟家的地址,依然没回忆起来。 “呜呜……放开我!”我从沈潜怀里挣脱出来,憋了半天,说,“福来客栈。” 27、 我话音未落,门就缓缓地开了。 我的神色和内心都分外慌张。 就见明宿张红扑扑的脸,发丝凌乱,衣裳满是褶皱。被身后的男人圈在怀里。 嘤,流深哥! 真巧呀! 鉴于他俩在做些不方便描述的事。 我思索,贴心地夺过沈潜手里的灯,往边上扔。 我发誓,我的本意是希望灯灭掉的。 但是事与愿违,它燃了起来。 火光中,能清楚看见明宿露在外面的半截白腿,在打着颤。 这就尴尬了。 我兴致盎然地打算细看,被沈潜捂住了眼睛。 “哐当!” 大门重新被关上了。 这明明是我家! 凭什么把我关在外面? 天理何在! 啊! 28、 我悲伤地坐在门前台阶上,托腮看着那盏灯燃烧,最终变为灰烬。 我感到心如死灰。 你们也许会好奇为什么没有人给我开门。 因为京城的房价太贵了,而我只是个刚上任的小侍郎,买所带小院子的小宅子就花光了积蓄。为了节源开流,能辞的随从都辞了,吃穿住行皆仰仗万能的小明宿。 所以如果流深哥要把明宿娶走,我可能会选择跟他决斗。 你们用不着心疼我。 虽然我俸禄少,但是户部的养廉银(每半年发次)呀。 虽然小金库告罄,但是我娘会派人送钱给我呀。 …… 虽然深半夜被关在了门外,但是沈潜会邀请我去他家啊。 ☆、路怃然 29、 被沈潜牵回沈府的途中,我怀揣小算盘问他:“陈岚是正三品,是以刑部无人敢对他动手。但是江止遇才正五品,会不会有人欺负他?” 沈潜用他特有的眼锋勾我:“亲口我就告诉你。” 我捧住他的脸,啵了两口。 于是沈潜承诺道:“放心吧,有我在。” 30、 大概是因为屋里点着安神的香,这个晚上,我睡得特别沉。 次日醒来,天翻地覆。 沈府片缟素,哭声震天。放眼望去,皆着孝服。 白汪汪黑惨惨。 户部尚书沈德死了。 31、 我潦草洗漱完毕,也不敢出门添乱,在屋里坐立不安。 这天早上,我不曾见到沈潜。 只他派来人,送我僻路偏门,离了沈府。 我在沈府外面,侧身回望古拙阴然、閈闳高峻的老宅。 不免在初夏阳光里,打了个寒颤。 路怃然。 快到户部的时候,我颤抖着手捂住脸,靠墙蹲了会儿。 才总算缓过来些。 32、 不知道沈潜的泪,是凉的还是烫的。 33、 我茫然地坐在办公室里,不明所以。 大概是沈府的安神香的品次过高,非我等常人受用得了。从醒来到现在,我脑袋直隐隐作痛。 按着额角,靠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不知眯了有久。 乍闻外头乒呤乓啷翻箱倒柜的声音。 砸场子? 我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出门看。 循声寻去,就见几个刑部皂隶正大汗淋漓地从陈岚办公室里往外搬东西。 我咬着大拇指甲,脑子混沌地问身边的凌初盟:“怎么,他腐败了?” 凌初盟神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被逮了?” 凌初盟依旧神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潜规则失足了?” 凌初盟继续神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我想不出来了,只好虚心求教:“那陈岚犯什么事了?” 凌初盟道:“我不知道。” “……” 34、 凌初盟从他刑部的朋友那里打听到,陈岚这回是真的完了。 据说,今儿四左右,沈府巡卫发现个鬼祟偷摸的黑影,十队人马立即出动追捕。 没刻钟,便逮到了在墙根扒拉某狗洞的陈岚。 巡卫们搜,从陈岚身上,找到把带血的匕首。 还没等巡卫将陈岚押解到沈潜跟前,就听西南方阵尖利的惨叫。 陈岚的脸色煞白。 户部尚书沈德被丫鬟发现惨死于卧寝,经过验实,沈老爷胸口的致命伤,确实是陈岚的匕首所致。 我听完心里阵后怕。 好在陈岚不晓得我在沈府,不然他趁黑捅我刀,我不就死得很难看? 35、 因身体不适,未到巳时便告假回家。 刚下马车,就见团明宿蹲在门槛上,涣散着双眸。 我走过去:“嗯咳。” 他瞬间瞪大了瞳孔,慌张看向我。 然后第时间乖乖起立,颔首低腰拱手而立。 我头痛了。 我扶额,虚弱着问他:“流深哥在吗?” 明宿偷偷觑我眼,快速摇了摇头。 很好。 非常好。 我施力扳过他的身子,指着黑油大门喝道:“快给我向门神道歉!” “……”明宿耳尖都红透了。 我从鼻孔里哼出口气。 “快道歉!” …… 嘤。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勾我后领? 我僵硬着转过身,虚弱而乖巧道:“流深哥 分卷阅读16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哥,早上好。” “嗯。” 曾流深绕过我,把搂住缩头缩尾的明宿,经过大门的时候,顺道轻轻按上个掌印:“以后,担待。” “……” 还有以后?! 啊,头好痛。 35、 当天晚上,明宿这么跟我描述,他和曾流深再遇的情节—— “当时,我正跟卖芹菜的小哥讨价还价……” 明宿刚才把粥煮糊了。具体原因我……说不出口。总之是煮糊了,以至于我现在正饥肠辘辘地啃着干粮。 我砸吧了两下嘴:“我不爱吃芹菜。” 明宿笑得傻兮兮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哦。 “然后突然,有个小丫头把我撞翻在地,等我爬起来……” 我机智地抢答:“发现钱袋不见了!” “发现,了个钱袋。” “……”哦。 明宿正义凌然道:“我当场脑子里就出现了‘拾金不昧’四个大字。” 我翻个白眼:“但是……” “但是,突然,有个人握住我的手腕,说……” 我又机智地抢答:“小贼,哪里跑!” “……”咳,“他说,几个月不见,你怎么长了对熊猫眼?” “……” “五少爷,您说是,为什么?” 我迟疑了会儿:“第二性征?” “呸。” 我拍桌子:“等等。” “……啥?” “哈哈哈哈哈你是那副尊容遇到流深哥的,亏他认得出来,哈哈哈哈哈……”我趴在桌子笑个不停。 明宿气急败坏地跳脚:“五臊爷!你是不是想在晚饭里吃到巴豆?” “……”嘤。 明宿用食指点着我:“你、你你这么看我没有用我告诉你!我又不是大夫人,不吃你这套!” “……”嘤。 “不准看了!你还看?!” “……”嘤。 “五少爷,我错了。”明宿低腰拱手。 “嘻。” 29、 然后我嘴问道:“流深哥来京城做什么?绑你回去?他不是成亲了吗?” 明宿沉默了秒,然后低头含糊道:“送聘礼。” 我觉得明宿好像有点难过:“他……要娶的人在京城?” “不是。”明宿仍低着头,继续含糊道,“替明老爷送来的,他上午出门,就是去沈府了。” 我着实目瞪口呆了会儿。 “流深哥,要娶沈府的小姐?” “……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我也不拦着。” “……” 我着实消化了会儿。 然后明宿贼眉鼠眼地“噗哧”了声:“五少爷,您要出嫁了,开心吗?” 我面无表情地说:“哈哈哈,好开心。” 明宿捋了捋我的头发:“沈尚书丰神俊逸,头角峥嵘。为娘觉着,然然赚了。” 我转了转眼珠打量周围没有曾流深出没,然后揪住明宿的衣领子,生气道:“我娘的信你扣下了?小明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明宿拍拍我的背,顺气道:“大夫人说先瞒着你。然后,”明宿眼睛亮,“可以给你个惊喜。” 明宿长相稚气,脸蛋光滑。我跨坐到他腿上,掐住他颊上的肉,扯着说:“要不要我把你卖了,然后给流深哥个惊喜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你试试。” …… 我怎么这么背? 30、 你们可能觉得我和沈潜要成了。 憋天真了。 沈老爷逝世了喂。 按礼数,我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找下家。 嘻。 31、 越二日,我在自己办公室里,见到了沈府的那盆白牡丹。 那瞬间,我莫名感到了丝不祥。 32、 我捧着白牡丹去敲凌初盟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凌初盟疲惫的声音。 我把白牡丹“铿”放到他桌上,怀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道:“你是不是被富贵吸干精气了?” 凌初盟抬头,见到那盆白牡丹的瞬间,眼睛发亮。 接着眼眸里的光又灭了。 他伸手细细抚摸着白牡丹重瓣的花边,那里已经枯出圈黄色:“牡丹花期要过了。” 我迷惑地眨了几下眼睛:“嗯?” 凌初盟揉着太阳穴:“我最近不太看得见他了。” “怎么会呢?” 凌初盟叹息声:“京城找遍了,也没有开得全盛的牡丹花。富贵说,般到了夏天,他就会开始休眠。大概,几个月苏醒回。而且苏醒的时候非常虚弱,般人看不到他。” “等等……你算般人?”我红着脸道,“你们,不是,那啥了吗?” 凌初盟莫名地盯了我阵儿,倏忽笑了:“明亮,我没有看错你!” 哼唧。 他接着道:“你果然不是个正经人。” …… 我驳道:“富贵说你们肌肤之亲了啊!” 凌初盟用手指拨着花瓣,颓然道:“他不是直穿着我的衣服吗?间接的,肌肤之亲嘛……你傻乐什么?亮亮别想了,你早就出局了。” “……” 哦。 33、 “啊……”我怅然坐下,“没想到富贵修为这么浅,能不能找个老道给他输点灵气?” 凌初盟白我眼。 “或者……”我摸着下巴,痛心地出主意,“你们索性云雨番。这样,你就能彻底见到他了吧。” 我感到有个黑影猛地向我罩来。 我惊,警惕地瞪住凌初盟:“干嘛?” 凌初盟用食指用力点住我脑门:“明亮,你给我说实话。你凭什么看得见富贵,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额……”我迟疑了会儿,“问得好。” 凌初盟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半响,凌初盟退了回去,拎起茶壶开始给白牡丹浇水。那专心致志的神情,让人不忍心打扰。 虽然凌初盟没有给我春天般的信任,但我是个大度的人,我不计较。 我继续出主意:“牡丹花会凋谢,是因为天热起来了。那你把花养在地窖不就行了吗?或者,养在冰室里?” “啊。”凌初盟惊为天人,“牡丹耐寒,我可以调去北方啊!” “……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我也不拦着。” 等等。 调去北方? 那我不就见不到富贵了吗?! 不行! 我得拦着! 34、 你们不要看不起我,我没有拦住凌初盟。 35、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我从尚书府偷来的。 分卷阅读17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它本来开得非常漂亮,花瓣层层叠叠,庄重又艳丽的大红。 后来我得知这不过是富贵捏的个不甚高明的幻象。 也没有关系。 只有我能看得到的幻想。 36、 但是。 就在昨天,我醒过来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个牡丹花盆了。 之后。 牡丹花再也没有出现过。 37、 我突然意识到,沈潜取的名字或许是有些什么意味的。 宜春耐夏,福庄严,富贵长年。 38、 这两天,江止遇被放了出来。 沈潜他骗人,我看江江整个瘦了圈,人也恹恹的。 想打沈潜顿。 奈何沈老爷尸骨未寒,未来旬内想找沈潜干架,恐怕不太方便。 我最后决定,带江止遇去吃顿好的。 39、 京城好吃的特别。 三条东西主街上酒庄戏楼林立,延伸开去的巷弄里,卖各色点心小吃的店铺繁。 我和江止遇逛了半天,到目的地月下对影楼的时候,已然吃得八分饱。 进大堂,浓烈的文学气息扑面而来。 今天的主题是《牡丹亭》和《□□》之异同,各路文豪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气氛相当热烈。 我深受启发。 京城好吃的这么! 我拦不住凌初盟,还栓不了富贵嘛?! 富贵看就是个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小牡丹花精,我只要拿美食诱惑,他不就死心塌地留在京华了嘛!凌初盟还能用强的不成?! 我好聪明。 我住了脚步,问江止遇:“你吃饱了吗?” 已经瘦出仙风道骨的江止遇借机取笑我:“你都八分饱了,我哪里还吃得下?” “……” 哦。 我蹬蹬蹬跑到柜台前,从袖子里取出纸笺:“把这上面的菜都打包份!” 掌柜看见我这种大客户简直喜笑颜开,他招呼来小二把纸笺送去厨房。扭头对我道:“账还记在沈公子名下?” 我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假装江止遇掐得我并不痛。 40、 我领着江止遇和溜小厮到了凌府门前,做了个颇有派头的手势,示意守卫放行。 我感觉自己脸上写着饕餮盛宴四个大字,浑身散发着美味佳肴的香味。 那守卫长得挺憨厚,口气还有些横:“干啥的?!” 我颇有涵养地捋了捋袖子,道:“户部侍郎明亮,前来拜会凌三公子。” 那守卫“哦”了声,道:“改天吧,三公子被禁足呢。” 我懵:“怎么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下,小声道:“看你也是户部的,不是外人。老实跟你说吧,三公子闹着要调去北方,还不说原因,结果被我们大老爷打了顿板子,关屋里了。打得贼狠,整不好就残疾了。” 我惊了:“那对房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明侍郎你问得还挺直接。”守卫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怎么说呢,难免休息个把月的。” 我本来不应该笑的。 真的。 我刚露牙,转眼就见富贵侧靠着门,冷冰冰地瞪着我。 我打了个寒噤。 做人不能心生歹念啊。 血的教训。 ☆、午梦将醒 41、 被簇拥着送至凌初盟房前,推门,就是满屋的药味。 月下对影楼的几个小厮放下碗碟,领了赏钱,就离开了。 我绕过屏风,走进内屋。掀起幔帐看,凌二公子阖目趴在床上,奄奄息的样子。 床边小几上,几枝牡丹花湃在水晶瓶内,开得正好。 凌初盟慢慢睁开眼,冲我和江止遇弯了弯嘴角,然后就直甜蜜蜜地看着富贵。 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旁边伺候着的丫鬟赶紧扶凌初盟坐了起来,又往他身后塞了个软枕。 凌初盟挥了挥手,那丫鬟便退了出去。 室内无外人。 我露出灿然笑:“我聪慧吧!看,冰着就好了嘛,何必去北方受罪?” 富贵坐到床沿上,凌初盟顺势歪靠在他肩窝处。 哪怕凌初盟唇无血色,面上还是很享受的样子。 说真的,我鸡皮疙瘩起的有点厉害了。 “没有那么简单。”凌二少爷装深沉说,“府里人都在打听我怎么突然爱上了牡丹花,还……” 我笑着接话:“还垂死病中惊坐起,耗大力气湃养着。” 富贵冷冷瞥我眼,我假装没看到。 凌初盟又道:“早晚被人看出端倪。而且,和史府的婚事,也拖不了久。” 我右手握拳“啪”得捶在左掌心:“你可以出家啊!方面,牡丹喜寒,山上会比较凉快。另外,佛门清地,也适合富贵修行,万得到什么大师的——啊!”被突然飞来的枕头砸了脸。 我抱着富贵扔过来的枕头,可怜兮兮道:“干嘛砸我?” 富贵叹了口气,表情还是淡漠的:“怎么有时候忍不住想打你?” “打是亲骂是——啊!”在我跳开之前,江止遇出手接住了又个飞过来的枕头。 我撇了撇嘴,默默捋了把散出的额发,蹭到桌边坐了。 出家绝对是万全之策啊! 为什么不高兴呢? 42、 是夜,星陨如雨,漫天熠熠。 我起夜时,不经意望了望天。 然后绕着游廊“啊啊啊”跑了圈,把江江明宿流深都吵醒了。 夜风飒飒,靠着庭中老树,我仰着头,张着嘴,呆呆地看了阵子。 蓦地感觉到有人在扯我的衣角。 咻咻声下,摇曳光里,我神思恍惚地望向江止遇。 他青袍飘飘,未束的发如水般倾泻,超然绝尘。 背景里,地月色新。 称得上浪漫的时刻。 但是江止遇突然绽开个猥琐的笑容。 他抖了抖眉毛,小声而激动地唤了我声:“然然,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廊下那两人,正忘我地拥吻。 …… 哦。 有什么好看的? 点也不嫉妒! 我猛地跳起来,勾下江止遇的脖子:“来,亲个。” 然后江止遇“啊啊啊”绕着游廊跑了圈,我颠颠地在后面追。 明宿和曾流深只好默默地看着。 43、 皇帝降下道旨,升江止遇为支部侍郎。 沈潜递了辞呈,将回原籍守孝三年,期间挂名户部尚书之位,而凌初盟暂掌实权。 再也不能恃侍郎之位奴役欺负江止遇了,我有点惆怅。 好在江江答应请我吃遍京都美食。 不说了,我去列单子了。 4 分卷阅读18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4、 再次见到沈潜,是在为尚书大人送殡那天。 他在幽深肃穆的祠堂里,身的素净,目光波澜不惊。 整个人是沉寂的。 我等候在井然的队伍中,祠堂内传来嚎啕哭声,令人发寒。 上午过去,各项礼毕。 剩下的,就是启程送沈老爷回原籍安葬。 我望着缟白的队伍远去,叹了口气,转身回府了。 45、 我开始想念沈潜。 46、 明宿说我最近失魂落魄的。 哪有这么严重啊? 我自理能力明明如既往得优秀。 倒是明宿。 他每天和流深哥恩恩爱爱的,点也不关心我。 还大逆不道地说我有点像痴呆? 不要以为被窝里偷偷摸摸嚼舌根我就听不到。 本侍郎的耳朵灵得很。 哼。 47、 旬之后,我收到封来自苏陵的信。 署名沈时见。 我记得时见是沈潜的字。 信的大意是,诸事皆妥,他已在苏陵老家安顿下,虔心守孝了。老家的园子非常静幽,里头还住了许姐姐妹妹。孝期内不能近女色,真是大憾事。 我呸。 凑不要脸。 48、 我举着信封看了好会儿,确认这是写给我的。 但总觉着,沈潜的这封信写给谁都可以啊。 为了验证这个奇妙的想法。 我摸出个信封,模仿沈潜的字迹,在上面写“沈时见付凌元”,然后把信纸装了进去,糊好。 见四下无人,我将信偷偷塞进了凌初盟办公室的门缝里,又扣了两下门。 “进来。” 我推开门:“呀,地上有你的封信。” 凌初盟默默地抬头看了我会儿,然后说:“我知道是你塞进来的。” …… 哦。 我面不改色,捡起信来,走过去递给他:“写给你的,快拆开看下。” 凌初盟瞥了信封眼,皱眉道:“沈时见是谁?” 有点尴尬。 我只好说:“沈潜。” “喔。”凌初盟接过信,放在旁。 我凑到他旁边,跃跃欲试,又尽量控制着自己:“他为什么给你写信?快拆开看下!” 凌初盟又默默地抬头看了我会儿,然后拆开了信。 49、 凌初盟目十行地看完了信,沉吟两秒,拿起信封,比对了下信封与信纸上的字迹。 他诧然:“写给我的?” 我猛点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把信放在火上烤下,就会有新的字出现在纸上了?” 凌初盟用那种他曾经在看我的时候尽力掩饰住的表情,看着我:“放在火上烤下,信纸就会焦掉。” 我感到受伤:“……有道理。” “那浸到水里……” 他打断我:“你为什么那么想毁了它?” “……” 嘤。 这时,凌初盟若有所思地把信纸翻了过来:“我在想,这些东西呢?应该比信先到吧。” 我看,咦! 背面还有字! 50、 谨具 冰团几圆,鲁酒几樽, 烟豚肘,青子筐, 彩骰成副,毛颖成双。 51、 咳。 我心虚道:“在路上?” 凌初盟牙痒痒,攥掌扣了扣桌子:“在你肚子里!” 我不开心了,反驳道:“我当时明明也分给你吃了。对了,江止遇吃得最!” 凌初盟摩挲着案头的纸砚,蓦然笑:“亮亮,你模仿沈潜的字还挺像的嘛。” “过誉,过誉。”我抓起信就逃。 他叫住我:“等等。” “恩?”我警惕地回过身看他。 “设盐官后,苏陵带民怨颇,皇上有意轻徭薄赋,因此决定在户部任命位钦差大臣,去苏陵视察两个月,重拟算缗钱。” 我后退两步:“我不去!” 凌初盟笑笑不说话。 我耍赖道:“苏陵向是支部侍郎管辖之地,我怎么好越俎代庖?” 凌初盟继续笑:“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派你去。” “那就好,那就好。”我转身欲走。 凌初盟在我身后说:“江止遇刚上任,对支部事务不甚娴熟。所以,决定派你去。” “都说了,我不去!” 凌初盟黑下脸:“明侍郎,我只负责通知你,圣旨明后天就到了。” “……”嘤。 52、 我猜流深哥不可能放明宿跟我去苏陵的。 这天入灯时分,我对明宿讲完始末后,道:“是以,你叫流深哥雇两三个小厮跟我去苏陵。要求不高。长相嘛,跟你那么磕碜的便行了。” 明宿顿了顿,道:“照着原话说?” 我犹豫了下:“……相貌平平的就行了。” “是。” 53、 江止遇在月下对影楼为我饯行。 我们两个进去的时候,大堂里孔孟派和老庄派正吵得厉害。 我突然想起,很年前,书院里举行过类似主题的辩论会。 那时候,我们整天都摇头晃脑地背四书五经。而我为了表现自己的特立独行不拘格,非要老庄。 当时我已经跟江止遇同做过几桩坏事,算得上知己好友,他考虑到要守护这份难得可贵的兄弟情谊,跟着我了老庄。 本侍郎从小就才思敏捷能言善辩,很有状元郎的苗头,自然是把对面排辩友整的哑口无言。 然而,事后,班上有个加特立独行不拘格以至于拒绝参加辩论的小伙子,私下找到我,嘲笑我明明继承了套孟子的雄辩术,竟然好意思老庄。 我哑口无言,非常不开心。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开心的我偷了先生的套书,然后嫁祸给那小子。 并且因为年轻不懂事,很快败露了。 江止遇就光芒万丈地出来,替我担下了罪名。 结果他弄巧成拙,害我挨了两顿打就是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江止遇特别仗义,是个真性情的娘娘腔。 我肿着屁股对他说,要跟他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然而,屁股消肿之后,我就忘了这茬。 想到这里,我决定原谅江止遇吃了很沈潜寄给我的东西。 54、 曾流深说,我的要求太高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其他像明宿那样可爱的男孩子(明宿是这么复述的,我其实不太相信这是原话。)所以他决定忍痛割爱,让明宿陪我去苏陵。 嘻。 55、 我和明宿轻装出发去苏陵。 沿途见到了很民间疾苦,几乎散光了身上银两 分卷阅读19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 两袖清风到了苏陵后,发现太守居然在短短个月时间内,造出个富丽的大园子给我住。 好气! 真想砸本《孟子》到他脸上。 并且,如果我有这个权力的话,定当场罢了他。 等等,我有没有罢免他的权力? 要不找沈潜咨询下吧。 56、 这个月内,沈潜带我走遍了苏陵城。 比较有意思的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我吃肉,他吃菜;我喝酒,他喝茶;我看戏,他到窗口看风景;我穿红换绿,他素布缟衣。 看着他并不高兴又得忍住的样子,本侍郎什么气都消了。 尤其是我宽衣解带,他默默走开的时候。 真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57、 到各店铺粮仓官库查过账,也走了很人家。 最近几天,我都闭门谢客,在屋子里算啊算。 苏陵城外的荷花已开得很好。 沈潜我把扯出阴凉的室内,说要去晒太阳赏荷花。 我突然有些想念富贵。 和江止遇。 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接近旬没有收到京都来信了。 嘤,我就这么被遗忘了? 58、 午后下了场酣畅的雨。 明宿抱着两把伞跟在我后面,沈潜在十里荷塘边回首,墨发飞卷。 我想到李重元的那首词。 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沈李浮瓜冰雪凉。竹方床,午梦长。 “你听说……” “什么?”我回过神,朝沈潜走过去。 “你听过,娶而不婚吗?” “啊。” 婚期将近之人,逢丧事,或延期,或切从简,娶而不婚。 “皎然,我们成亲吧。” ☆、几度秋凉 59、 我愣了会儿。 “你等不了吗?” 沈潜目色淡淡的:“皎然,你等不了。” 我浑身发虚,细微地颤抖着,问沈潜:“出什么事了?” 沈潜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沈潜,求求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过了好久,沈潜叹了口气:“三天前,江家满门抄斩。明家或被牵连。皎然,你想保住明家的话,嫁给我吧。” 我脑仁像被剑刮入那样钝痛。 我踩过扶栏,跳入荷花池中。 60、 我醒过来的时候,明宿说我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 “沈公子听说您醒后,便匆匆返京了,他上马前说,明府会安然无事的,让您别担心。” 我惨然笑。 第三章 1、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是凌初盟的。 富贵在里头藏了两个月,很快变会苏醒。 我在苏陵同沈潜完了婚,回京都已经二十天了。 我不知道凌府是真没发现,还是装瞎。 但我真的很不看好凌初盟和富贵,他们没有未来的。 这二十天里,我不止次地劝凌初盟说:“你放了富贵吧,他不适合这里,也不适合你。” 最初,凌初盟只是沉默会儿,再嗟叹声。 后来,他问我:“明亮,你是不是不懂爱?” 再之后,我便不敢劝他了。 2、 流深哥在京都发展自己的家业,说要罩着我。 我笑着说,哪里用你罩?我有沈潜呢。 明宿攥着袖口:“五少爷,求您了,别笑了。” 我继续笑:“宿宿,什么时候过曾家的门呀?” 流深哥替他答道:“他早就是曾家人了。” 嗯。 真好。 3、 我读到过句诗。 世事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江止遇的生辰日快到了。 4、 清安三十五年,秋分。 户部侍郎明亮病逝,以正二品规格下葬。 5、 “明亮,你是不是不懂爱?” 我以前不懂。 但我直爱他。 第四章 1、 从哪里开始说呢? 这条不归路。 2、 那时,离翰林院年次的考试还有四五个月。 皇帝下令在各地设盐官酒官后,明家的大半产业被平白霸占了去。入不敷出,岌岌可危,连表面的光鲜都难以维持。 曾家也忙于自保,甚至答应了流深哥与太守之女的婚事,根本救不了明府。 我只是个翰林侍读,什么忙也帮不上。 偶然从江止遇那里得知运送齐州军饷将要路过芜城,军饷部分是金银,部分是干粮谷米。我情急之下,雇山贼劫走了军饷,藏进明家仓廪。 我上任后,吃相猴急又难看,个劲为明家谋私利。 这种事大臣们都在做,只不过他们小心警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而且往往是在稳了脚跟后。 但我不得不表现得愚蠢又贪心,因为此时的明家本该撑不下去了,我要让别人知道相信,明家的钱是从我这里来的,而不去同齐州军饷被劫扯上关系。 这样猖狂是要付出代价的,沈潜他爹沈老尚书,找上了我。 我之前说,我没事就往沈府跑是为了偷那盆牡丹花。 居然也有人相信。 呵。 陈岚说什么我的嫌疑小,说什么沈大人老当益壮,身边男宠不断。我听出来他是在讽刺我。 所以我要把他拖下水。 3、 我假装去偷牡丹花,其实是刺杀沈德的那个晚上,大意掉了腰牌。 黑灯瞎火地捡了,回去后发现,腰牌上竟然沾了血迹,那么腰牌上的字很有可能也留在了现场。 陈岚腰牌上的血是我抹上去的。 但陈岚毕竟是个清白的人,所以旦他洗清了嫌疑,刑部必然还要把目光集中在户部这些人里。 江止遇为什么那么傻呢? 他为什么要割破自己的手给沈潜看? 我要他每次都来逞英雄? 真是蠢透了。 蠢透了! 4、 陈岚来挑衅我的时候,我趁机偷了他的贴身匕首。 立夏那天,明宿和流深哥在府上放肆欢爱,并不是偶然。 我想救江止遇出来,必须证明他百分之百的无辜。当时他被关在刑部大牢里,沈老爷这时候死了,那他就能无事。 我假装无奈地跟沈潜回府,那天夜里,潜进沈老爷屋里,用陈岚的匕首杀死了他。 当晚,陈岚本是跟五皇子在处的。 流深哥出马勾引了五皇子,迷昏陈岚,把他扔在了沈老爷屋里,在他手里塞上带血的匕首。 我第二天会头痛,是因为前晚吃了药来冲消安神香的催眠效用。 5、 陈 分卷阅读20 这盆牡丹花不是我的 作者:阿萦 岚因谋害沈尚书被抓后,刑部从陈岚屋里搜出了他他和山贼密谋劫走齐州军饷的信件——是我伪造的。 陈岚当然不认,但那确实是他的字迹。 所以他想找人陪他起死。 我或江止遇。 或者我和江止遇。 包括我俩身后明家和江家。 这时候,出现了个机会,有人能够被摘开,躲去苏陵,让另外个人去收拾和承担烂摊子。 我特意模仿了沈潜的字迹去告诉凌初盟,我会模仿别人的字迹,我的嫌疑大。 但凌初盟还是选择要保住我。 我应该感激他。 可我又忍不住恨他。 6、 江止遇从小就特别傻。 什么都替我扛着,什么都帮着我,每次我欺负他,他就假装生气,然后又露出个致命温柔的笑容。 把我宠成了那么刁钻那么不计后果的人。 所以我爱他。 但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