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不淑》 正文 玉人不淑第1部分阅读 作品:玉人不淑 作者:兰京 男主角:方司真 女主角:傅玉 内容简介: 台湾的外科医生都像他这般“怪胎”吗 第一次见面不懂得称赞或社交词令就算了 居然三句不离本行倾慕她的内脏健壮有力 看似无意的几句话彻底毁灭她的假仙形象 穷追猛打的标准追求行动吓得她花容失色 再不借口逃离恐怕就要被他吞进腹中 她原以为应邀演出这场相亲戏码游刃有余 反正像他这么优质娶不到老婆肯定有问题 绝不符合她寻觅长期饭票的功利导向主义 谁料他似乎演上了瘾打死不肯下台一鞠躬 牺牲睡眠的时间拚命利诱她尽量对他出手 害她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吸引力 他就是“那个人”的意念愈来愈强烈 正文 第一章 “你真美。” 他自喉间发出的浑厚赞叹,加重了低沉醇嗓的魄力。 “真的,非常美。”难得的极品。 她僵呆地紧促咽喉,被隔桌对坐的雄伟男子慑到像只被饿虎盯住的肥兔子。 “我从未见遇像你这么完美的女性。”铜钵大拳振奋得捏烂了掌中的资料。“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无懈可击。” 他过度专注的熊熊双眸,瞪得她不自觉地抱紧才刚脱下的小外套,彷佛生怕被他的火眼金睛看透衣物里包裹的丰满身段。 雪白的铁镂圆桌,盛着玻璃桌面,根本遮不住桌底下暴露的妖娆美腿。尽管她已死命并拢双膝,拚命闪躲与他两只大脚可能产生的碰触,却还是躲不过他强烈的热力,灼得她满头大汗。 早知如此,她就穿一身盔甲前来应战,省得惹他误会,以为这身性感装扮是为了勾引他。 “虽然,你的完美中仍有一些小缺点”他瞇起魔性的双眸垂睇,呼吸浓浊。“但我完全可以接受。” 他到底在看哪里她又急又羞,又对桌下几乎缩到大腿根部的短裙无能为力,只能切切祈求不要春光外泄。 “这些小毛病无损于我对你的评价。”俊眸一调,猛地穿透她的脑门。“你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女人。” “谢谢,可是我” “我恐怕很难再找到像你这么适合我的对象。”他激动地以掌中卷成一筒的资料为证。“看你的体检报告,简直就是成年女性的完美典范。只不过你在无抽烟喝酒服用药物等情况下仍有偶发性上腹或背部尖锐疼痛感而且常发生在饭后一到三小时及凌晨左右显示你可能患有十二指肠溃疡。但就像我刚才所说,这点小小缺憾并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只要施以bsp; h2接受器抗拮剂持续治疗,避免阿司匹林、重碳酸钠之类药物及正常作息、减少压力,你很快就能恢复成难能可贵的内脏美女” 匡脑袋撞大钟,嗡嗡嗡。 原来,她是美在内脏里 “方医师。” “叫我司真就可以。” “方医师”决绝的小脸竭力切齿,保持温柔语调。“我是来相亲,不是来看门诊。” “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要你出示健保卡。” “请问,有没有人事先教过你相亲应有的礼貌” “啊,有的。”他颇为赞赏地一推鼻梁上厚重镜架。“我姑妈她们在刚刚避开前已经再次狠狠叮咛我,要聊得轻松点。我想,你应该对我们这番轻松的交谈感到很自在吧。” “是。”没力“非常自在。” 所以,她可以走人了。 “那么我什么时候到你家比较方便” 啊娇颜歪扭。“你到我家干嘛” “提亲,顺便拜访伯父伯母。”标准的作业流程是这样没错吧 提他个大头鬼 “方医师,我想该是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她忿然撑桌起身,他也霍地站立。顿时,她被魁伟雄壮的巨影笼罩,几乎阻断露天庭院原本洒泄在她身上的暖暖春阳。原本就略嫌娇小的人儿,猝地缩得彷佛只有拇指大。 压倒性的威武,吓得她花容失色。 “你干嘛” 嗯“没干嘛。” “那你站起来做什么” “女士起身了,我当然也得跟着起身。” 噢,头好痛“请你坐下。” “好的。”他极力配合,以博取佳人欢心。 “方医师” “叫我司真。” “方医师”他到底有完没完“请你搞清楚,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建立医病关系或男女关系,我只是应邀来跟你合演一出戏,好安你父母的心” “是的,他们都非常高兴你今天的准时出现。”守时是项渐渐失传的古典美德,没想到竟在如此时髦花稍的青春娇娃身上重现。“我也很高兴。” 神秘的笑容,骤然一箭射中她的心,隐隐刺痛。 该死,这家伙笑起来干嘛这么帅可是她讨厌脑浆刚硬的大块头,笨重又缺乏情趣。而且 “方医师,我们这场相亲既然只是在作戏,用来孝敬父母的,就” “假戏真做也没关系。” “对。反正我也不对”哇咧,差点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断我的话” “可是我怕你觉得孤单。”所以尽量积极响应。 她瞠目怒瞪,想吠又不知该吠什么,一肚子窝囊气。这到底是哪里出厂的国产怪胎总能讲没两句就惹爆她,彻底毁灭她的假仙形象。 “方医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假戏真做的,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的朋友不等于男朋友。” 噗刺,又一箭射中要害。这家伙,必要的时候,精得欠扁。 “不管怎么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弟” “我弟喜欢的却不是只有你。” “我管他喜欢的人是不是只有我,反正我喜欢的人是他就对了”温柔切齿突然爆为咆哮。 “你喜欢他什么” “他够帅、够高、够有钱、够品味、够幽默、够体贴、够世故、够没良心、够j诈、够可爱、够有人缘、够前卫、够洒脱、够做作,光这些就够值得我喜欢他了” “唔。” 大医师陷入凝重的沉思,碧绿的冬日庭院也吹来几丝寒意。 喝她怎么会架着这副张牙舞爪的疯婆状可恶呜呜呜超想撞墙都是这只死猪头,害她原形毕露。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大美女,姿色平凡到在教会出入两三年了,还是有一堆人误以为她足新来的朋友。这种令人过目即忘的长相,他还好意思拚命宣扬她是稀世罕见的美女 更何况,他倾慕的是她健壮有力的内脏 他可以称赞她有内涵、称赞她很会打扮;长得这么贫乏却靠着高超的化妆技巧变为娇丽的绝代艳姬,再不然也可以称赞她虽然矮小却比例完美的身段,或者称赞她先天卓越后天勤奋保养的细嫩肌肤她有太多的部位可供赞美,唯独无法接受一个男人赞美她出色的健康检查报告。而且这个男人又超帅的 “原来你喜欢我弟,是基于这种原因。” “没错”总算想通了。 经过审慎的评估后,他郑重抬头宣布结论。 “这些我也都办得到,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发展,不成问题。” 她当场呆成木鸡,只能愣愣张嘴眨眼。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跟他有仇吗 整个世界静止。 等到地球再度恢复运转,她才霍然一拍脑袋,拎起小提包和外套,优雅转身。 “傅小姐”怎么走人 “我预约看牙的时间快到了。”故意给他笑得很灿烂。“非常谢谢你今天的招待,告辞。” 快闪 “等一下,傅小姐” “对不起,我牙齿很痛,不能等”拔腿狂奔。 “我可以载你一程”穷追猛打。 “我搭捷运就可以” “这里距捷运还有好一段距离。” 两人以奥运百米竞赛的悍劲用力奔驰,面目凶煞,锲而不舍。 “这是怎么着”坐在靠海阳台闲闲喝茶静候佳音的婆婆妈妈们也被惊动到。 “司真”方妈妈差点被自己儿子的缉凶杀气吓昏过去。“你这是在干嘛” 他到底对人家傅小姐做了什么,把人家吓得没命逃窜 “傅小姐”婆婆妈妈们惊嚷。 “不要跑了”那高跟鞋起码有三吋,短裙却连三呎都不到,小裤裤都快曝光。“司真,不要再追了” 奢华霸气的临海豪宅,只见宽广大院两只逐渐接近的人影,在蓝大碧海茵茵绿地上,火爆冲刺。 原本一马当先的傅小姐,由于赛程拉长,超过她平日追逐公车的短程练习,出现疲态,速度微缓。长年靠马拉松健身以维持最佳体态的方医师,在赛程后段终于爆发潜力,迅速逼近。 战况骤然白热化远处的婆婆妈妈们惊呼遥望,拉长颈项。正在修剪造型庭木的园丁一时怔忡,只顾着瞪向狂奔的局势,不慎-刀剪断天使的脑袋。 两三名正在大马路旁骑协力车的观光客意外受惊,倒向人行道,人仰马翻。正以九十度转角自方家大门街往马路的傅小姐,被眼前不到一公尺的这堆翻车观光客吓到,步伐不稳,猛然失速。 “啊”婆婆妈妈们弹身而起,捂唇尖叫。“小心” 不行冲劲太强,煞不住脚 突然间,自弯道外侧切入的方医师以传统罗曼史八股而不合常理的英雄姿态大伸健臂,力挽狂澜。 所有观众为之热血沸腾 孔武有力的壮硕男主角,一把将披头散发狼狈女主角卷入怀中,蹙紧眉头,深情凝望。 “傅小姐。” “是”拜托,请不要用这种被人倒债的衷情瞪她 “你实在太客气了。”温柔得令铁汉心疼。“其实你不用见外,可以搭我的便车去看牙齿。” “我不” “你不需要担心会麻烦到我。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对他是荣幸,对她却是酷刑。“我不是怕会麻烦到你,而是” “我开车稳健踏实,到目前为止从未被警察开过单。”保证安全可靠。 “可是我很急” “我可以现在就开止痛药给你。”再慢慢载去就医。 “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抽筋抓狂。 “你一直都表达得很好。”非常容易明白。“只是你有情绪化的倾向,属于比较敏感型的病患,不太容易处理,但我应付得来。” 本姑娘轮不到你来应付“我” “司真” “傅玉,你还好吧” 远处的婆婆妈妈军团以小碎步急切杀来,那副热情阵仗,吓得她没空开骂。 “方医师,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再晚一步就会没命 “叫我司真就可以了。” “司真”她以重量级职业拳击手互相痛扁的前一秒架式扯仕他的衣襟狠吟。“现在、马上、立刻,把我载到你弟的牙医诊所去,我有非常重要的话必须当着你和你弟的面讲清楚。如果你不想听,就放我下来,滚一边去,少挡我的路” “我跟你去。”雄俊双瞳顿时炯炯有神。“我们俩的事,的确需要跟他讲清楚。” 就这样,方医师收到了生平第一张超速罚单。 他的牺牲如此伟大,却很遗憾地,并没有因此换得美人青睐 “方斯华,你当初说的并不是这样”傅玉一到豪华的私人牙医诊所,立刻向正在闲闲打电玩的帅哥开炮。“我们说好我只要去帮忙做做样子相个亲就可以,结果咧” “哇。”陷在懒人沙发里的方斯华,朝跟在女皇身后的老哥呆呆眨巴。“你怎么带回这么一大坨土产” “她牙痛。”大医师淡漠宣告。 “你说,现在该怎么收场”讲不出来姑奶奶就踹给他死 “喂喂喂,等一下。你们都各讲各的,教我怎么听啊。”靠,原来她平常包在衣服里的身材这么辣。“大家先厘清一下状况吧,否则根本谈不下去。” 对,要厘清她惶惶点头说服自己,免得被吓死。她现在也只能以怒气来取代恐惧,否则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失控的局面。 她看都不敢看方司真一眼,故作很受不了的德行硬把头撇到另一边去。 她不想接近一个会让她紧张的男人,害她频频表现失常。好歹她一直保持着温柔婉约长发飘飘内向寡言的柔美形象,彷佛歌剧魅影女丰角一般优雅可人,不食人间烟火。今天却连连被他逼到原形毕露,沦为疯婆娘。他大可不在乎,但她还想做人 这家伙根本超出她的预期。她原以为这场相亲的戏码轻而易举,反正二十多岁了还没人要的好男人,肯定有问题。只要拒绝得够漂亮,大家一拍两散,就统统搞定。但事情却不是这样 哇咧一想就抓狂,抽搐成中邪状。 方斯华那混蛋居然跟她讲他哥长得超无聊,方头大耳外加工人似的笨重体型,缺乏细心整理的一头自然鬈短发,毛躁蓬乱得有如科学怪人。而且这位老哥已经相亲四十几次,失败范例遍及海内外,广遭各类美女才女唾弃,再多她一次也不会怎样,反正老哥早已心如止水了。 王八蛋,结果完全不是他讲的那样 她怎么会没想到,方斯华自己都帅到那么不象话了,他哥又会差到哪去是,他那头毛躁乱发的确很好笑。是,他高大雄健的体魄看来的确笨重,不够俊逸、不够时尚、不够优雅,可是他帅超帅、爆帅、简直帅到毙了,一举击中她的要害 她是“外貌协会”的忠诚会员,人生以肤浅为目的。 “好吧,先说说你们俩在相亲时到底出了什么事。”呵啊伸个大懒腰,电玩打得好累。 “没有相亲。”她严正上诉,铁面无私。“只有合演-出戏。这两者完全不一样,请不要搞混。” “嗯哼。”挖挖耳朵,稍痒。“哥,你这边的看法呢” “我没有在演戏。”他以宣告病患不治死亡的气势低道。 “了了,就是她来假的,你却来真的,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她气得叽哇乱叫。“演戏就是演戏,怎么可以临场翻脸说不演,要玩真的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拒演” “你是演员”大哥惊望。 “业余的。”闲来没事就爱假仙。老弟凉道。 “怪不得”长得这么明艳动人。 “我不是演员,是被你弟骗来充当你的相亲对象,跟你碰个面,做做样子给你爹娘看,然后一拍两散”懂了没吼 “可是我不知道演戏的事,我打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 “那是你家的事”本小姐卖艺不卖身 “那么请问,这件双方认知不协调的相亲合作案到底该怎么收场宣告失败吗”方老弟懒懒搔脖子,有点小无聊。 “你作梦”别以为她这么好耍。“我已经执行完我的部分了。我准时到达、依约赴会、照相亲惯例努力跟他哈拉、滞留快一个小时才闪人、没有具体承诺、不做任何正面响应。我完全达成任务,你不要想赖掉你该负责的部分” “你有什么该负责的部分”大哥问老弟。 ell没辙耸肩。“我跟傅玉事先讲好,如果她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和你相亲,我就负责” “不准说” “负责什么” “养她三个月。” 啊小人儿癫狂抽筋。超想挖个洞,把这猪头活活埋进去。 “你想被人包养”司真震愕。 “你想被人揍吗”她两只拳头都可以免费借他。 “她被房东赶出来了啦。”哈 “你闭嘴” “喂你飙泪还无所谓,拜托不要喷口水。” “你活该被人唾弃”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房东” 司真的诧异控诉,一句打中委屈的芳心。啊好感动。 “因为人家实在受不了这么恶劣的房客。” 哇咧这死老弟 “本来就是啊。”痞子噘嘴吟唱。“她每次都迟缴房租,到后来是根本都不缴了,连欠三个月,房东当然只能请她走人。” “也许她有难处。” “大哥你去她住的套房看一看,保证你也会跟房东太太一样当场吐血。” “你跟他扯那么多干嘛” “小姐,你一佩月房租才几千块而已,却老是死拖活拖。可是你下手买高跟鞋和皮包什么,几万块就这样砸出去,从不犹豫。”豪迈得要命。 “那是当季的限量品,我怎么可以犹豫”一失手就会落到其它婆娘手中。 “你也不过只有两只脚而已”唔,漂亮。肉质鲜嫩,线条出色。“可是小小一间套房却堆了满坑满谷的鞋子,整个地板都被淹没,连个踏进去的空隙也没有。我要是你的房东,才不会等你欠缴房租三个月了才赶人。”马上就叫她滚。 “你自己在诊所二楼楼梯一路摆满的鞋子又怎么说”五十步也敢笑百步“什么罗马鞋军靴牛津鞋,堆到让人根本没办法上楼梯” “至少我比你爱整理。” “也比我爱现。” “拜托,我只是没你那么爱假装清廉好吗”超恶烂的。“你如果够坦诚的话,自己想想你收藏的prada是我的几倍” “笑死人,你怎么不讲讲你收藏的ic表款是我的几倍” “你们离题了。” “方医师,请你不要插嘴我今天非要” “叫我司真。” “你弟老爱讥笑我奢侈,他自己又节俭到哪” “起码我负担得起自己的花费。谁像你啊,死老百姓。” “叫我司真。” “你负担得起是因为你爸在替你” “司真。” “你吵够了没”娇嗓狂啸。“我讲几遍了我正在跟你弟讲话,你干嘛还硬要在我忙的节骨眼上跟我玩什么正名运动” “因为,我们全家都是医生。”他极具耐性地在两头狗咬狗之间安然解说。“我爷爷和大伯二伯三伯五姑六姑及堂哥堂弟堂姐堂妹还有侄子侄女以及我弟,全都是方医师。除非叫我司真,否则没人知道你叫的方医师是指哪一个。”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我可以理解你的情绪化反应,但我们必须尽快归回主题,否则无法解决你的痛苦。” 啊什么痛苦 “傅小姐,根据刚才你与我弟的激烈对谈,我大概知道你目前的问题了。” 干嘛他义要开始诊断病情“方医师,我不需要你来” “你缺钱。” 啪啦一声,傅玉的脑门被他当场劈裂,脑浆爆泄,全然呆滞。 “哥,你不愧是外科武林高手。”一刀下去,又狠又准。 老弟含泪垂头,欣慰地拍拍老哥的肩头。 “如果不是因为缺钱,你不会被房东撵出来,不会惨到无法生活,也不会为了要我弟供养你一段时间而答应跟我相亲,就不会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完全正确。但 他是白痴吗他不知道她也有尊严、也要面子吗这样大剌剌宣布她没钱的事实,形同公然掀开她的裙子。 “我想先确认一件事。”壮士以断腕的决心悲道。“你和我弟同居了” “拜托。”老弟没力地哀嚷。“我床上已经有固定的伴了,再多她一个会很挤。” “她不是一直在追你” “是啊,可是我们都对彼此不来电。”双方都是各自怀有其它企图地将就着。 “她要你养她三个月又该怎么解释” “付房租、付水电费、手机费、健保费、交通费,最可怕的是还得供应她三餐”这小祖宗嘴超刁的,有够难养。 “原来如此。”大医师蓦然转头,坚决凝望。“那我也可以养你。” “我不屑给你养。”汪汪汪 “有人愿意饲养你就该偷笑了。”还敢吠 “我是跟你弟达成互惠协定,不是跟你” “可是我不想养你啊。” “你敢反悔” “错,我不是反悔,而是你并没有完成相亲的部分。”同理,他也就不需要执行负责养她三个月的交换条件。 “我哪里没有完成相亲的部分” “你如果不是半途落跑,现在为什么会跟我哥站在这里”哼哼哼。 啊她愕然一怔。半晌过后,才渐渐怨怒上腾。 太过分了,竟然这样拐她 但她现在根本没得选择。要不是搬迁的底限已经迫在眉睫,她也不会豁出去地一口答应方斯华的要求,跟他老哥相个亲以换取短时间的安家费。 是,他老哥说得没错,她缺钱。她从不知道没钱会这么可怕,会把人搞得这么狼狈,慌得几乎拔光头发。现在只要有条绳索可以丢下来救她一把,哪怕那是条蛇她都会死命攀着不放。 漫长的咬牙沉思过后,隐约逸出一声挫败。 “好吧。” 方氏兄弟没敢搭腔,严阵以待她的下文。 她豪气地昂首喷气,扠腰远眺,完全毁了平日在人前拚命卖弄的楚楚可怜。 “方司真。” “是的,我很乐意接替我弟,供应你这段期间的生活所需” “你省省吧。”谁要他来施舍啊“我就是要你弟养我,而且他非得执行我们先前达成的这项条件不可。” “少来,你又跟我哥没相完亲” “好方司真,我们继续相亲,直到双方介绍人宣布这个媒做不成为止。”这不就符合标准结案动作了吧 “没问题。”他非常满意,反正收买中间人包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和她保持联系“弟,你就乖乖拿钱出来照应傅小姐吧。” “哇咧我干嘛” 方家老人冷眼一扫,疯狗立刻收敛嚣张气焰,没胆撒泼撒赖。 “好的好的,傅小姐的生活费暂时由我负担。”搓搓手,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玉手狠狠一指。 “喂,你烦不烦哪呃,请说请说。您有任何需求的话,请尽管吩咐。”小的任凭差遣。 嘿,奇了,他居然这么怕他老哥。 “我只是希望这件事的内幕仅止于我们三人,千万别让其它人知道。” 他们都在同一间教会内,要是事情传出去,大家都别想继续混了。她才不要好不容易慢慢熟悉了环境,也有了固定的朋友们,怎么可以为这对方氏猪头二人组给牺牲掉。 “而且,绝对不可以让教会的人发现我的真面目。” “你是指刚才的疯婆状和现在的茶壶样吗”方小弟弟天真无邪地呆问。 “我的意思是,如果传出我有什么疯婆状或茶壶样的风声,某人,就会向大家爆料,某位方姓牙医不小心暗中拔断多少人牙齿的事。” 青天霹雳。 方老弟聪明一世,却败在一时。他竟忘了平日跟人哈拉时周围总会默默潜伏的游离分子,鬼鬼祟祟地,得知他多少见不得人的烂帐。 “姓傅的,算你狠” “好说。”难得看他这么窝囊切齿。啊,好爽。呵呵 “那么正事就算搞定。”方司真依旧是全场最具高度理性的人类。“现在该尽快处理你的痛苦了。” 什么 “不是吗”他还以充满敬佩的怜惜凝望。“你在相亲的时候就一直闹牙痛,却始终忍着,努力处理这些后续问题。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可以来解决你的牙齿。” 她悚然一惊。 “有人牙齿不舒服吗”方老弟狠眼霍然大亮。 “她牙痛。” “我没有” “别怕。”方司真的巨掌自她身后坚定地扣在纤弱的双肩上。“有我在,我会替你亲自盯好我弟,将可能的诊疗风险降至最低。” “我那只是” “来吧。”牙齿杀手阴森活络十指骨节,喀啦作响。“让我好好地为你做彻底检查。” 此仇不报,此恨难消。 “我不要”惧泪狂飙。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方司真强势而温柔地将娇小贡品悍然架往祭坛,任人宰割。“弟,我先前已经看过她的病历,非常健康,没有凝血功能方面或其它慢性疾病的问题。” “很好,那么我可以尽管动手。”不必客气。 “不要不要不要” “傅小姐,别哭。”真是惹人怜爱。“只是看牙齿罢了。” “我没有牙痛,真的没有”暴哭挣扎。 “好好,你没有。”方司真柔声哄慰,转望老弟却霎时冷冽。“要上麻醉吗” “不。”地狱一般的森眸冷瞇.“为了避免药物过敏,不上麻醉。” 教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我要回家方司真,你放开我”小人儿被架往深处的诊疗椅时,腾空的双脚疯了似的猛踢。“你们谁也不许碰我,否则我绝对” 猝地,她被另一张诊疗椅上的身影吓呆。 有人刚才他们只顾着在一进门的豪华候诊室狂吵,却没料到这里竟躺着一个人。而且这人 “嗨。”百万顶级诊疗椅上的睡美人惺忪起身,揉着乱发张口狂呵,豪迈飙泪。“我马上起来。” “不必,你继续睡你的。”方老弟难得冷着俊脸,狠狠洗手。“我在你隔壁那张弄就可以了,只是会有点吵。” “打扰了。”方司真傲然低道。 “哪里。”睡美人坐在椅上冷艳伸掌。“我跟你弟和傅玉都是在教会里同一个团契的朋友,大家都叫我柯南。” “你好,我方司真。”淡漠回握。“我很少看柯南,小时候比较常看的是怪医秦博士,听说这套漫画已经改名了。” “我比较常看的是小可当,听说这套也改名了。” 两名社会精英优雅照会后,疏冷地同望白呆傅玉。 “小玉儿,加油。”柯南节哀顺变地幽幽鼓励,懒懒一扫准备大开杀戒的牙医。“你们继续忙吧,晚安。” 下午三点,春阳暖暖,她却委靡瘫软,倒头再睡。 “来人”方家老弟在口罩后挟怨重喝。“把她给我架上刑椅” 喳天大地大,病痛面前,医师最大。 傅玉脑袋呆到糊掉,愣愣被方司真定在诊疗椅上,瞠眼傻望刺目的大灯。 被听到了。她先前对方氏猪头二人组的暴哭狂叫、她的贫贱生涯,全被教会的超级广播电台柯南给听到了。她暗暗相亲的事,她惨遭房东驱赶的事,她沦落到得靠人接济的事 所有的秘密都被人听到了 突然间,一双狰狞而巨大的恐怖电钻,矗在她眼前疯狂转动,声势凄厉。 “来,傅玉,嘴巴张开。”领死吧 奢华诊所爆出了骇人惊吼,威震台北,波及全岛。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章 美人浅笑,贝齿灿亮。 “欢迎,请到这边签名。”傅玉极尽谄媚地撒娇。“这份是今天婚礼的程序单,谢谢。” 各路宾客莫不为这甜嫩柔美的招呼倾倒,不自觉地向她那方拥去。整条签名长桌前,呈现极度的失衡状态;其它接待人员桌前乏人问津,就只有她的跟前聚满排队签名领程序单的人。 “进入教堂以前,麻烦先将您的手机关掉。” “喔,俺已经关了。” “还是再检查一下吧。”娇丽的脸蛋漾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笑靥。“您再多看一眼,也比较安心啊。” “说得也是。”欧吉桑低头一愕。“哎哟,幸亏你提醒,俺还真的忘了关机咧。”哈哈哈。 耍什么智障啊“所以说,还是预防万一一下比较保险嘛。” “小姐,给我个坐垫靠背。”不然老人家实在很难在硬木长椅上久坐。 “好的。” “不要这种薄的,拿厚一点的。也不要太软,要硬一点的。” 哇咧,干脆拿插花用的剑山去坐怎么样“这个可以吗” “小姐,这枝签字笔没水了。” “请稍等一会,我替你换一枝新的。” “小姐,你讲话好温柔喔。”一名满脸痘痘的粗壮青年仰慕地痴笑。“是不是教会的女生都像你这么亲切又漂亮” 屁啦。“谢谢你的夸奖。可是你若不快点进入会堂,恐怕就抢不到好位置观礼啰。” “小姐小姐,你们这里有没有寄放儿童的游戏间我总不好带小朋友进去吧。”万一半途又哭又闹还得了。 既然知道小孩麻烦,干嘛还带来嫌她麻烦还不够多吗“很抱歉,今天的婚礼没有预备托管孩童的地方,只能麻烦你多看照一下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看啊”嘿嘿。 你有种就试试看“不好意思,我们这些招待人员等一下也会进场观礼,而且有其它场内的服事得支持,恐怕帮不上忙呢。” 就连世界杯足球赛的超级守门员,守备功夫都没她这么到家。 初夏婚宴,虽然办在冷气凉爽的教堂内,但在会堂外负责杂务的人们一丝凉风也吹不到,忙得满头大汗。外头的西式庭院,阳光灿烂,绿意盎然,美得像座小公园,但长廊上方净透的遮雨篷,完全不具任何遮阳隔热的效果,晒得每个四处奔波的工作人员快烤成丨人干。 偏偏这又是教会内的人结婚,弟兄姐妹都是自愿地乐意来帮忙,害她也不得不跟着卖弄热心,展现合群。 这是在做白工耶不但耗时耗力耗情绪,她回去后还得狂做补救性的美白敷面、保湿去斑以及护发防晒还有全身保养兼大量饮用新鲜果菜汁及养生中药以补回元气和维他命。这些开销谁来付 “傅玉,你还好吧”一名健壮女子娇嗔。 老实说,这实在是很白烂的问候法;问话中就已隐含“你看起来很不好”的欠扁假设。教人感激她的乌鸦嘴也不是,狠狠驳斥她的一片好意也不是,只能 “嗯,有点小累。”干脆故作疲倦状。“连想去趟洗手间都走不开。” “那我来帮你顾招待工作好了。”健壮女子以一七○以上的雄伟英姿做出小女儿娇态,铁拳蜷在厚唇边,刚棱面容展现无助的可怜。“反正婚礼快开始了,人潮也差不多都进场了,不会有什么好忙。你尽管去上厕所吧,慢慢来,不用急。” “谢谢”体贴得好像她患有严重便秘。“那就麻烦你帮我代班一下。如果有人送礼金就收在这袋子里,如果是送礼物就放到那边的箱子里,要登录清楚喔。” “没问题”健壮女子俏皮的眨眼吐舌ok动作,慑得傅玉脊背抽寒。 好冷 她不太能理解女人装可爱的心态。 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有着娃娃脸的优势吧,很难体会成熟女性刻意退化的幼稚倾向。她还巴不得自己能稳重一点,展现二十六岁都会女子应有的气势,走路有风,最好沿路再站着两排壮硕喽啰喊“威武”,那才够爽。 去洗手间紧急补妆出来后,故意绕到婚礼会场的窗外偷瞄一下。哎,好惨。能容纳六、七百人的教会人堂,只稀稀落落地坐了三十几个人。 “观礼的人好像不太踊跃。” “是啊。”整张小脸贴在窗角玻璃上窥望,严密侦察。“而且绝大部分的来宾都是新人们的亲戚和同事,教会的朋友只来了一、两个。” “为什么这么冷淡” “那要看这对新人到底有没有把教会的人当朋友看。”还是只想把大家当奴才使唤。“很多人都在看教会不是营利机构的份上,就大大方方利用弟兄姐妹的爱心吆喝来吆喝去地叫人帮他们免费打点一切。” “不太像信徒该有的样子。” “老实跟你讲啦,有的人来教会的目的就是要结婚,婚一结完就走人。什么上帝啦、众会啦、读经祷告啦,他们甩都不甩你。”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啊。” “对这种心态的人,你们还是来支持婚礼筹办的工作,很了不起。” “拜托喔。”别唱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高调好吗“别人来帮忙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们人格很伟大,我来帮忙只是因为我看不下去” 妈呀 她这不耐烦的一回眼,吓到弹身而起,差点惊声尖叫。 方司真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还以为是教会的某某某路过这里跟她哈拉,结果竟然是他 “你虽然嘴上说你来帮忙只是因为看不下去,但实际的行动上还是参与帮忙了。”他颇为赞赏地颔首嗯嗯嗯。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蹲在窗沿底下窃声狠狺。 “br gt; yuedupageup 1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1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2部分阅读 “我这个月终于排到礼拜六、日不必值班。”雄健的壮汉也跟着她蹲成一小团,郑重地嘀嘀咕咕。 “你值不值班关我屁事”自从上个月的相亲灾难后,她这辈子打死都不想再见到这猪头。看到他,牙就抽痛。 “你似乎一碰到我就会出现情绪化的倾向。”之前还好好的。 “还不都是托你的福” “可见你对我很有感觉。” “对,一看到你就很有撞墙的感觉”再搅和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我们到后面的小教室去谈,不要蹲在这里,有够难看。” “好的。” 他一起身,魁伟的压迫感又吓了她一跳。加上她血路不顺、缺乏调养,猛然站起就头晕腿软。 “小心。”大手及时的轻揽,稳稳架住踉跄的娇躯。 巨掌内传来内敛而深沉的力量顿时贯穿她整个人。 短短剎那间,她忆起刚才蹲在地上与他面对面,赫然发现他那副厚重镜片之后隐藏了-双何等漂亮的眼。他老是用这样的眼眸猛盯着她,心肺功能再强壮的人都会需要送医急救。 不行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会令她心动的男人。 两人一进空荡的小教室,她立刻冷然拍桌矗立,先发制人。 “方医师。” “叫我司真。” “这里只有你一个姓方的,相信不会引起其它姓方的医师误会。” “但是教会里的人多半都以彼此的名字相互称呼。” “对,不过那仅限熟人,我跟你还没到那种地步。”她傲然硬撑着一派淡漠,输人不输阵。“请坐。” “你先请。” “我叫你坐下就给我坐下”不要讨价还价 健壮的大块头乖乖挤进小座位,放弃一切无谓的抵抗,也善良地不予提醒:她又开始火气高昂了。 “方医师,你常到教会吗” “不常。” “好,那我大致向你说明一下。除了礼拜天早上我们有主日的崇拜外,礼拜五晚上另有属于单身上班族弟兄姐妹的团契聚会。前半段是主题讲座,后半段是分组活动,免得人太多了大家会没有彼此认识或关怀的时间。” “我知道。” “可是今天是礼拜六,没有主日崇拜或社会青年的团契聚会。” “是的。” “那你来做什么” “想跟你碰个面。” “干嘛” “继续我们还没完毕的相亲。” 哎被他的正经八百打败了。 “方医师,如果你这么想结婚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正派经营信誉卓著的婚友社,或是去参加联谊,但是请不要到教会里面来找结婚对象。那感觉很恶劣你知道吗”她已经没力到几乎是在苦苦哀求。 “我来教会很久了,只是出席率不高,所以许多人不太认识我。” “那你何必这样跟我追讨相亲的事” 厚重的镜片反射着光面,看不清他的面无表情底下,是什么眼神。 “上一次在你弟诊所发生的相亲惨案,我认赔杀出,不跟你们玩了。我既没有向你弟追讨原先说好的生活费,也没有死缠烂打要你们施舍帮忙,为什么你还紧咬着不放” “我弟没有帮你” “帮得那么不甘不愿,我才不屑。”姑奶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金主可找。 “那你现在住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马蚤扰你。”他淡淡澄清,推一推眼镜。“这事是我弟应该负起的负任,不能耍手段来逃避。” “你得了吧。”少再来挑逗她的心。“别再跟我哈拉什么仁义道德,直接跟我说该怎么摆脱你就行。” 一头鬈毛乱发的壮汉颓然垂头,刺了她心头一记。 他实在满可爱的,也很可怜,每次对他恶劣结果反而害她自己备受伤害。她也不是故意要对他坏,只是不想跟任何人这样牵牵扯扯的,很烦。 他如果像他弟那样懂得玩,她乐意奉陪。但他若是认真的,就给她滚一边去。 可是难得有个优质帅哥对她这么认真嘻,有点小高兴。其实他要是真对她这么有诚意,或许 “傅玉,我有好几次在教会看到你,跟一大群朋友在一起,让我很羡慕” 轰浪漫泡泡壮烈爆破。 “你、你缺朋友的话干嘛不早说”原来他死黏着她是为这个引“我们除了查经班很多,茶经班也是一大堆。大家三不五时聚在一起一边查经一边喝茶吃点心,随时欢迎你加入” 他这个超级大猪头 “我是说”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大可直说” 她火大地哈哈哈,狠狠赏他肩臂一掌,以示鼓励,自己却挫折到不行。还以为他是被她的什么魅力所吸引,居然只是 “你想要被大家接纳、跟大家吃喝玩乐嘘寒问暖兼八卦的话,欢迎你参加周五社会青年团契后的分组活动。每一组都是很友善热情的哈拉团队,上知天文不知地理就连马桶不通水管堵塞各种疑难杂症都可以回答你。你也可以跟组员分享你的感情需求,他们都会很热心地帮你祷告;不是祷告你心想事成之类的乌拉屁,把上帝当奴才使唤,而是祷告上帝让你有更成熟一点的心来面对自己的问题。” “我的” “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在周日早上的礼拜结束后,留在教会的交谊大厅,保证你随时都会听见吆喝要不要一起去哪里吃饭的声音。你高兴参加哪一摊就去哪一摊,吃的时候可以尽情哈拉,吃完还可以继续哈拉,还讲不够的话,我记得有一小组他们在周日下午都会聚在星巴克喝咖啡查马太福音。有兴趣的话欢迎参与”去啊,尽管去跑来找她做什么 “我” “噢,对了,如果你是比较动态活动型的人,教会也有不少弟兄姐妹每周六早上会相约去登山健行,听说几乎已经爬遍台北能爬的山岭,目前正打算朝中部扩展,每年还会去一趟玉山做年度攻顶,自我勉励。另外教会还有各式各样的同好会,无论羽球网球篮球排球乒乓球,统统都不设门坎地热情欢迎大家参与,所以你打得很烂也没关系。反正耶稣在圣经里面命令我们要彼此相爱了,就算你再笨拙再另类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是得爱下去” “你误” “你若是有生活上或工作上或人际上或健康上的一切困难,也欢迎你跟教会的祷告同工讲。他们会汇集每周的祷告事项在礼拜三晚上教会的祷告会中一个个提出来,由大家为你代祷。看,很棒吧很有爱心吧弟兄姐妹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因为教会就是我们心灵的家。只要你别跑到那些怪力乱神鸡猫子鬼叫的灵异教会去,包你可以享受到大家真心的交往和接纳”根本不需要这么热心地利用她 连续强力猛烈轰炸后,看他怎么说 一室死寂。 他等她激愤的喘息声稍缓,才低柔开门。 “我很抱歉。” 啊啊啊,芳心破到底。他果真只是想利用她来跟别人搭上线哇咧她早警告过自己,别对男人太快动心。结果呢 犯贱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的严正声明,无法使瘫趴到桌面上的小人兄起死回生。 “傅玉。” “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反正相亲一案已经告吹。”她也没拿他们姓方的什么好处,不必继续帮忙作戏。 “媒人那边” “我会去打电话告知,我们吹了。”拍桌起身,退堂 “我已经打电话告知,我们非常中意彼此。” 傅玉差点当场滑倒,满地乱滚。 他,说、什、么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那张呆板俊脸上挂的反光镜片,十分锐利,高深莫测。 她到底在跟什么样的人交手 凭她担任日商企业柜台小姐的看家本领,什么人没见过。但是这个方司真 “我们回到事件的原点来看。我弟和你当初的协议,是你跟我相亲、他负责你这段期间的生活费对吧。” “呃、嗯。”怪了,她干嘛讲得这么没自信 “你已经履行了相亲的部分,我弟却没负他应尽的责任。” “对” “最具体的证据就是我们的相亲仍在继续,我弟的安养义务却毫无进展。” “没错”但是关于相亲的部分她要更正。“那个” “他的失约该是他自己来承担后果,但是现在却是你在承担。” “就是啊”超恶劣的,想来就一肚子火 “合不合理。就算你不想浪费力气再跟他争取,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逃避。” “可是我跟他讲也没用” “当然没用,他一定跟你耍赖到底。” 呜呜鸣,讲得太好了,害她老泪纵横。 “我虽然不在你们互惠协定的范围内,但你有权追讨你应当享有的权益,我也很乐意替你执行。而且,要扒他的皮,得由我来动手才有效。” “为什么” “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 怪不得,那痞子怕他怕得像个小奴才。 “所以我可以逼他出面解决你的生计负担,免得你继续流浪在外,一直住在” “我大哥那里。” “原来如此。” 喝被套出来了。白痴,她干嘛要接他的话 可恶他明明看起来很好对付的说,但是又常常突然变得非常 “你到底想干嘛”碰到他绝没好事,总把她逼到抓狂。“我的事不用你啰唆,我也不需要你鸡婆地帮什么忙你也不要随便为相亲的事下结论,以为我们还有什么可能” “喂”他拨打手机,同时朝她比了个嘘。“我方司真。对啊,最近一直值班,好久没来团契了。抱歉,你可以帮我上一下团契专属网站,看看有没有供单身姐妹租的套房” 呃他在打给谁 “不,要个人套房,不跟人分租。最重要的是安全,不要太偏僻。租金方面你能负担多少” 她突然被他问呆了。 “你跟我弟谈的条件是负担你三个月的生活基本开销吧。”他等她愣愣点完头才继续发连珠炮。“那三个月之后呢你自己能负担的每月租金是多少” “我”不知道,要看那时有几家百货公司在打折拚周年庆。否则碰到荷包大失血的关头,哪怕租金只有三百块她也付不起。 “喂租金的事不太方便在电话里谈,但要租房子的姐妹暂时有经济上的困难。你等一下我可以跟对方说是你要租的吗” 小脑袋瓜猛力摇成波浪鼓,丢不起这个脸。 “喂那就拜托你了,有任何消息随时跟我联络。拜。” 收线,搞定。 傅玉傻眼。 “恭喜,你的房子就快有着落了。”笑齿亮晶晶。 这事情转得太快,像快播画面的影片,叽哩呱啦兵荒马乱一阵,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内容,就过去了。 “其实团契里有很多资源,只是你很少接触吧。”像他这种不常出席的人,反而神通广大。“如果没有合适的个人套房,你会接受跟人分租的方式吗” “不要。” “我想也是。” 不要笑得好像他很了解她“你刚才打给谁” “团契的主席,他向来很热心,口风也紧。” 小口愕张。“你打给主席叫他帮我找房子” “不需要这么看重头衔。”厚实巨掌欣然拍抚,震得她快脑震荡。“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不也是很热心地跑来做别人婚礼的义工吗”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人,也没胆去搞懂。 “好,房子的问题解决了。回到相亲的事” “我没有办法配合” 急急冲口的一句,凝结了原本和乐的气氛。 她站着,他坐着。她僵着,他瞪着。她流着冷汗,他闪着冷光。她神色惶恐,他神情迷惑。她想分,他想合。她想逃,他想留。她极力撇清,他极力纠葛。她快要陷入,他快要逮住。 “可以说得再清楚一点吗”温柔的醇吟,分外慑人。“你没办法配合的,是租房子的事,还是相亲的事” 呃啊,他这样问,好像拿着房子跟她谈条件:相亲的事ok,房子当然也ok. 她很需要房子,不能再偷偷住在老哥的公寓。否则他突然回国发现了,她会死很惨。可是 “不行相亲的事,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 “为什么” 奇怪,怎么他的轻喃比暴吠还有魄力 “因为”不想再跟他接触。“因为我不是只有你这件早就过时的案子要忙,我多着是其它的事等着处理” “例如” “例如、例如那个”哪个快点想呀“例如婚礼的小型乐团” 他俊眉。蹙,她懊恼皱脸,满嘴○○xx说不出的咒怨。 “然后呢”他在听。 噢她今天到底还要被他套出多少底细才能顺利潜逃出境把他拖到小教室里来谈判,就是想私下宰掉他,怎么这下反而是她被宰 “我想自己组个小乐团,供新人们办教会婚礼时使用啦。”x的,豁出去了。 “怎么样的编制” 嗯有点小讶异,他居然会问这个。“我不想弄得太复杂,所以想要一把大提琴、一把小提琴、一支长笛,再加上钢琴。”总共四个人。 “很温馨的路线。”他陷入乐风的沉思中,喃喃自语,又蓦地抛出一句,“那你负责什么只管统筹” 一直佯装强悍的她,倏地羞红脸蛋,支支吾吾,扭扭捏捏。 “我想要弹钢琴。” “其它的人员呢都找好了” 粉脸烧焦,一头冷水泼得她唏哩哗啦。“没有我这只是、还在想想而已” “用意不错,但新人们不见得会领情。”好心帮人,人家恐怕还不屑收。 “我也不是非要人领情不可,只是帮了好几场婚礼下来,发觉很多新人到时根本没空筹划这些,不然就是找一些外面的职业团体来演奏。”愈讲愈有气“那超无厘头的你知道吗因为那些职业演奏者自己不信上帝,很跩地却在教会演奏圣乐,不是匠气十足,就是把教会演奏得像爵士酒吧。甚至还有乐团在教会婚礼上演奏布兰诗歌哇咧他们到底是智障,还是在诅咒新人布兰诗歌内容讲的是滛乱放荡跟毁灭耶” 耍耍白痴也犯不着在别人宝贵的婚礼上耍吧。 她一想就堵烂,呱啦呱啦翻江倒海地吠个没完没了。等到口渴了才赫然想到,她跟他讲这些干嘛 而他,竟也摆出高度敬业精神地用力垂听。 “总、总之,我只是想提供新人们一个参考。”咳,恢复道貌岸然,展现专业精神。“他们如果有其它打算,当然我们就闪边凉快,在台下替他们捧个人场。” “是吗” 瞪她做什么而且她实在不喜欢他这副眼镜,反光太强烈,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很欣赏你的想法,非常体贴。” 喔嗯,小小得意,忍不住眉飞色舞。呵呵 其实她还有满多点子的。好比说 “我也可以支持你的乐团,负责小提琴的部分。” 她的笑容突然抽筋,娇颜扭曲。 haaaaaaaaat “至于大提琴和长笛的部分,我也有人脉” “等一下”她的华丽梦想中并没有他的角色。“我可没说你ok” “需要能力检定吗”好的。“我在大三以前有十二年的学琴经验,已经到达协奏曲的程度。之后是因为课业很重,加上长期的住院训练,就很少练习。但是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会进入状况。” “我说的不是那个”暴跳暴吠。 “那么你说的是哪个” 你想排挤我 她猝然瑟缩,不知脑中为何会突然震荡这一句,气氛肃杀。 “我这、这个是,没钱可拿的白工。” 严刻刚棱的铁面,顿时消融,化为温暖的笑靥。“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当然不是 “你既然是因着一颗真诚的心,来帮助可能有需要的人,我当然也不会以低俗的金钱来衡量。我们什么时候把人手招聚起来开个讨论会” 讨论会“我不过是” “下个月好像有满多对新人要结婚。”随手一掏pda,资料立现。嗯“看来大家都想当六月新娘。你说的小型婚礼乐团应该赶不及帮上六月结婚的新人们。” “你管我什么时候要帮什么忙”别再牵着她的鼻子走“这是我的事,而且” “对不起,我绝没有夺走你主导权的意思。”他恳切得连狂响不止的手机都不理。 “我只想象个副手那样地支持你,因为你好像还没考虑到乐团需要的排练。” “那又怎样反正我也是弄着玩的”管得着吗 “你不是说你最近在忙的就是这件事”怎么转眼突然变得很闲 “那是” “而且你不正是因为着手筹办这些,所以没空继续跟我相亲” 啊对喔,她居然忘了。 “你该不会是唬烂我的” 答对了没奖品。噢喔,有人脸变大便色的了 “傅玉,你是为了逃避跟我交往才扯什么婚礼乐团的谎,还是你真的想筹组乐团但并不想让我参加” 宾果,统统都猜中对了,他是脑神经外科医师嘛,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哎,好吧,干脆跟他摊牌。“方医师” “叫我司真。” “请先把你的手机关掉可以吗”烦到没力了。“婚礼乐团的事我是很认真地在胡思乱想,但是对于合作的人选我绝对讲究。” 她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组团最重要的,就是要人爽,不爽就拉倒。 “喂我方司真。” “而你呢,”长长秀发冷傲掠往肩后。“就正是我” “找到小套房了”不错,够效率。“还不用房租” 他刻意挑眉望她,她则惊愕大瞪他那支如阿拉了神灯般的万能手机。 小手霍地箝住还握着手机的巨掌,打死不放。 “你就正是我所需要的提琴手” 她凌厉逼视他,狠狺诅咒。 “司真,加入我吧” “我愿意。” “我愿意。” 嫁给我吧──法式浪漫结婚喜饼,农历鬼月期间特惠优待六六折,附赠爱的相框及普吉岛海啸灾区观光蜜月旅行机票。欲洽从速 第三章 烦。很烦,超烦,霹雳烦。 她想要的是房子,不要男人。可是不透过这个男人,她就住不到华美绝伦的免费小套房。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摆脱掉她不要的男子还保有她中意的房子 “那就跟他交往看看嘛。”在公司同为柜台招待员的美人同事凉道。“不是说他还满帅的吗” “不要。” “哎。”美人靠着亮丽的洗手台,长指支烟吞吐。“你啊,只有玩的本钱,却没有玩的本领。”拗起小姐脾气来,就幼稚透顶。 “我只是对玩的对象很挑剔。”狠狠把唇彩补上去,哼 “既然要玩,你门坎就不要设这么高。你是找玩伴,又不是找老公,干嘛这么刁呢”对方的条件已经优到当老公都不成问题。“我还巴不得找到方医师那样的对象:他每天辛苦忙他的,努力赚钱给我花就行了。” 多逍遥自在啊。 “我也很想找到这样的对象啊,可是” 强烈的不甘心,倏地凝为一股疑虑。 不行,她还是没办法允许自己太接近方司真,保持距离比较妥当。但 她该怎么抗拒那种很“对”的感觉那只大猪头明明不符合她对白马王子的要求,却充满奇怪的吸引力,在在散发他就是“那个人”的气息。问题是,“那个”到底是哪个 而且,她总觉得他的笨拙背后有某种有趣的神秘,不断勾引她艾丽斯梦游仙境般的好奇。他只是单纯忙碌的兔子,还是不怀好意的怪怪猫为什么她总有种隐约中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压迫感明明主导一切大局的人是她呀 可恶,有够烦他算老几,凭什么要地为他浪费那么多脑浆愈想愈气 即使来到宁静温馨的教会大家庭,她仍愤恨难平。 “你最近跟你那口子怎样啦” 教会厨房里,痞痞一声闲扯淡,换来的却是小人儿阴森咒怨的冷冷回眼。 “对不起,我更正。”小的知错。“小玉儿,请问你负责联络关怀的方司真弟兄近来可好” “他还活着。” “喔。”不要讲得这么怨毒嘛。“你窝在厨房干嘛” “为等一下团契的分组活动泡茶。” “你每次都带那么高级的茶叶和茶具来,不会太辛苦吗” 正挖到一半的精美进口茶罐被重重敲上流理台,喷溅一桌昂贵的干燥茶叶。 “你到底有何贵干,凯哥”煞气四射,低缓寒吟。 “没事啊。”无聊耸肩。“只是想以小组长的身分告诉你一声,别组的人想约我们这组一起去大湖采草莓。你觉得怎样,副小组长” “关我屁什么事” 大帅哥懒懒嘟嘴挑眉,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倚门卖笑。“你可以问问我,是哪一组要跟我们办草莓联谊。” “请问,”好想剁了这猪头“凯哥您不进大会堂听道却特地晃来这里跟我哈拉要联谊,是出自哪一组的提议” “柯南的小组。” 傅玉呕着一脸怪相,转身对瞪。“柯南” “她小组里的那位王子哈你哈好久了,每次努力跟你搭讪都被你三言两语就笑笑打发掉。”防御功力之高深,人家连根寒毛都碰不到。“听说王子申请美国研究所的事有响应了,可能暑假前就会辞掉国科会的工作,专心赴美闭关,苦修博士班。” “慢走。”回头继续玩她的扮家家酒。 “好无情喔。” “我不想跟柯大小姐那组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为什么”嘿嘿嘿。“还在记恨方司真差点被分配到柯南那组去的事” “把菜刀赫然指向他鼻尖,吓得高大壮汉花容失色,展手投降。 “凯哥,你不觉得厨房这儿有点吵吗”嗯 “小玉儿,有话好说”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才正堵烂先前方司真害她惨遭教会长辈误解,凯哥这会就来挖她伤疤。分明讨打 原来方司真早在学生时代就是教会的会友,只是当了医生后才忙到没时间来。资历甚至比她还深,认识的人脉也比她还多。他决心抽出时间恢复教会生活,积极参与团契后,好死不死,竟被分配加入柯南那个小组。 开玩笑小组时间大家不是用来讨论之前在大堂听的讲员信息,就是哈拉有的没的一堆八卦对外一律宣称是: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层面之有意义的灵性对谈。方司真那只大头呆会有什么八卦好聊他跟柯南最大的共同话题就是她:傅家千金的贫穷生涯、娇弱玉女的暴拳猛腿。 她怎么可能放任那家伙跟柯南在一起,闲闲没事拆她台 没想到,她这一挺身抗议将方司真分到柯南那组的革命壮举,形同公然表态方司真是她的人,谁也不准动。君子有成丨人之美,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就委婉地将方司真许配到她这组来,和番求全。 结果,她被教会长辈私下叫去精神训话:不是反对他俩交往,而是在公开场合要懂得节制。毕竟这里是教会,不是婚友社。 哇咧欠扁的明明是方司真,为什么被削的却是她 “小玉儿,麻烦你,先把刀放下。”凯哥惊悚求饶。“万一有人经过,看见你这副德行” 说得也是。寒凛大刀在小小玉手中霍然挥甩一百八十度,猝地一声,狠准戳入置刀架的小缝里,饶他狗命。 哎,傅玉好歹也是美女一枚,假仙起来,气韵清灵有如在阿尔卑斯山弹竖琴的梦幻少女。可是不知为何,竟有着表里不一的草莽性格,发起狠来,连凯哥这娇滴滴的男子汉都为之丧胆。 亏他在刚认识她的时候,还小小倾慕了一下的说 讲道过后,分组活动。 礼拜五小周末,大伙才听完了硬派的信息,分组时间就来点软性的,放松心情。 “哇,我们这组的点心实在超赞”鱼贯进入分组小教室的,叽呱笑闹。 “aunt stel's的手工饼干耶,小玉儿,你有够讲究的。”其实随便买点饲料就可以了。 “小玉儿,我们每个小组的点心预算好像没那么高吧。” 傅玉甜甜静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柔媚状,优雅地继续为大家倒茶。 “我们吃的哪次不是小玉兄自掏腰包买的。”白痴 “厚,连茶具都扛来了。”啧啧啧。“为什么你老是泡洋茶乌笼茶和文山包种之类的也该泡一下嘛。” “你有得吃还念小玉儿,给他一罐农药就够了” “嗯这是什么茶”喝起来还满香的。 “你们怎么这么好命”别组路过小教室门口的人们探头鬼叫。“小玉儿,你跳槽到我们这组来啦” “对啊,别老是死心塌地的伺候这群难民嘛。” “喂喂喂,不要随便在我们家门口勾引良家妇女。”凯哥大发小组长威风,粗鲁撵人。“小玉儿是我的人,少来这里公然挖角。” 门口挤的一干杂鱼不爽叫嚷,一声低狺破局而出。 “请问小玉儿是你的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哇,好赞的超级重低音,只有顶级音响才发得出的磁性。 众人视线蓦然集往一个方向。只见一名憔悴落魄、衣服皱如咸菜干的熊猫眼大汉,魁伟伫立,阴森怨恨。 “司真,好久不见”凯哥惊见老友,喜出望外,立刻迎上。“靠,你分到我们这组都一个多月了,总算见到你出席。” 小教室内的七、八人傻傻瞻仰,有眼不识泰山。 “来,我跟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早被分到我们这组却一直没出现的新朋友,方司真。” 掌声稀落,面面相觑,只有凯哥-人在自得其乐。 凯哥是眼球糊掉,还是大脑糊掉居然看不出对方那副很想拧下他脑袋的毒绝。最可怕的,莫过于对方深深凹陷的骇人眼眶,里头闪亮着两颗血丝大眼,冤气浓烈。 “我跟司真这家伙,从大学时代就在校园团契一起混大的。”勾肩搭背,狰狞逼供。“你说,你有多久没跟哥儿们问安啦” “为什么小玉儿是你的人” “啊” “你刚才说的。” “我我有吗”凯哥怔住八爪章鱼状,茫然急急张望,看到的竟是大家畏缩点头。“不是吧。我说的是,小玉儿是我们这组的人” 全体摇头。 “那就是我口误嘛。”也没啥大不了的呃呃呃,司真的鼻尖快碰到他鼻尖了。 “根据弗罗伊德理论,口误是潜意识的投射。也就是你的口误,不小心泄漏了你心里真正所想的。” “这、可是” “凯哥口误,不是因为弗罗伊德的问题,而是他的智能有问题。”傅玉娇笑轻吟,递来一杯热腾腾的柠檬橙香花果茶到方司真手里烫死最好。“请坐,别站着聊。” “傅玉。”方司真神情大变,满眼痴慕的执着。“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可是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留言也没回应” 废话,早被她甩也不甩地杀光光。 “先坐下,和小组员们认识认识吧。”巧笑倩兮。 “傅玉,我” “来,请用饼干。”她柔顺坐在方老爷身侧伺候。 “谢谢。我今天特地赶来就是要告诉你” “这饼干很好吃喔,你可以再多拿一点。” “谢谢,我已经拿满两手的” “别这么客气。来,啊” 他一张口,就被她塞爆满嘴的饼干,毫无发言余地。 “对了,我差点忘了跟大家提一件好消息。”她故作早安少女组的甜美智障状,合掌惊喜。“有人想跟我们这组联谊,去大湖采草莓耶。” 大伙立刻兴奋喧闹,有的是乐在草莓,有的则乐在联谊。 “哪一组哪一组”好期待喔。 “小组长,你来公布吧。”嘻。 这个小玉儿真是超级演技派。“柯南那组啦。” 全场欢呼。 “那组俊男美女超多的。” “而且都走精英路线。”工作与职位有够炫。“哪像我们这组,简直像乡公所的里民大会,土味十足。” “何止啊,还有人打算当无业游民不是吗” “喂,我不是想当无业游民。”凯哥严正抗议,嘴角还挂着一坨泡芙的奶油。“我只是一个很想离职的银行理财专员,所以大家有任何闲置资金想做个人理财规划的话,可以不必来找我” 谁甩他啊。大家火热叽哩呱啦、各串各的,陷入无政府状态。 “傅玉,我刚才的话还没” “来,吃橘子。”她温柔嘻嘻,直接把剥了皮的橘子整球塞进方司真嘴里,噎死他。“还有菠萝呢。不过味道有点涩,我就加了些盐巴,你尝尝看。” “呜不喔唔、呕咳” “好吃吗我费好大上夫才切成这么漂亮的形状。”给他塞、拚命塞,有如祭坛猪公般地被狠狠填塞贡品。“还有什么想吃的这里有一盒麻糬,你喜欢吗我最喜软软糊糊的米制品了。来,这些统统都给你吃。” “喔呜噎” 吠啊,有本事就再吠啊。“嘴巴再张大一点,很好。啊,我刚刚塞的是芝麻的,你喜欢的该不会是花生吧” 那简单,再塞 旁人惊叹,敬佩瞻仰。 “小玉儿好疼他喔。”什么好料都献给阿娜答。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晚上九点半,散会。 呵啊东西款款,同家睡美容觉啰。 “傅玉。” 小姐她满脑子想的是待会回家泡澡要用哪种香味的入浴剂,还有新房子该怎么布置,没空搭理紧紧尾随的背后怨灵。 住在捷运站附近真是太方便了,呵呵。之前因为贪图便宜的租金,住到大台北的冷僻边缘去,害她宝贵的青春年华都糟蹋在往返的公车昏睡中。 现在多悠哉啊,从教会附近搭几站捷运就到家,没事还可以在捷运上读读诗集,卖弄气质。 “你达到你找房子的目的后,就想把我丢到一旁去” 她傲然搭乘电扶梯,不把身后的杂音当回事。 哎“你太天真了,傅玉。” 凭他也配说她天真正要回头开骂,就重重撞上一堵厚实的胸膛,小鼻子几乎陷入脑袋瓜里。 “车来了,上去再谈。” 他淡淡眺望,将胸怀中埋着小脸死命挣扎的小人儿,倒退地硬挤入捷运车厢内。 “你干什么”她又气又羞又丢不起这个面子,只能小小声地忿忿发飙。“搭反了啦,我不是坐这个方向的车” “我好不容易轮休,必须快点找你商量要事。”血丝大眼狠闭狠瞳,力持清醒。 “我家不在这个方向” “老天我已经四十个小时没合眼。”连稍稍眨巴都可能立刻陷入昏死状态。 “这个方向的车是往台北车站去,你想害死我吗”挑战她隐忍已久的购物欲。 “因为我们外科不像急诊科那样,下班就没事的轮班责任制。我要开刀,要顾床,还有一堆的paper,而且随时都会有紧急对了,我这样的解释有没有让你比较明白状况” “我的卡债还没清完,要是再刷我就死定了” “我已经尽量学习以大家听得懂的话来跟人们沟通,建立具信赖感的互动关系。只是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我以为大家应该已经听懂的话,他们的反应却那么地状况外。”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没错,我一直想对他们说的就是这一句。”真不愧是他的红粉知己。 谁甩你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公然兜着我打转” “那么你会很惨吧” 猝地,她被他充满体谅的深沉笑容吓到,再度警觉。 这家伙 “好的,我会尽量避免公然跟你接触。私下联系就好。” 神神秘秘的感觉也不错。 去他的“谁要跟你搞地下” “这站下车。” 砰地一记,她又一次无预警地被他拉撞到怀里,在br gt; yuedupageup 2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2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3部分阅读 在车门即将关闭的警鸣中,逆着人潮奋勇游出捷运车厢。 “从这个出口出站,离我住的套房会比较近。” “你用不着教我这个,我也根本不管你住在哪里”她捂着红糟鼻泣吠,被他拖着跑。“对啦,我就是想跟你撇清关系,怎么样我就是忘恩负义、说话不算数,怎么样但是你没有资格” “这里环境有点吵闹,而且光害问题非常严重。”影响居住品质。 她傻眼,在地面出口呆愣。 这里是西门町的心脏区,五光十色,人潮汹涌。条条行人步道大街灯火辉煌,与户外超大屏幕的精采电影预告互别苗头,抢人瞩目。 周五小周末,数不尽的夜猫族正值狂欢时分,中南部上来朝圣的可爱年轻人,在各个知名景点拍照留念,缅怀每一处曾在偶像剧中出现的梦幻角落。 欧陆冷门艺术电影院、各路英雄好汉展现自我的街头表演、台式涩谷系百货大楼、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流行配件、品牌不详却价格亲切的当季服饰。西式精巧可丽饼与本土大肠面线、造型酷炫青春火辣的年轻人与神情诡谲行迹怪异的欧吉桑、恍若精神异常的各门各道御宅族、热心拯救腐败世界广发福音单张的老先生老太太、街头采访的低能综艺节日sng联机。明星签唱会消息、台北都会区吃喝玩乐情报、彩绘指甲染发烫发护发广告卫生纸、新开幕超级ktv特价优惠、寂寞少女狂野猛男交友热线欢迎来电 沿路走来,她两手捧满了垃圾般的各种传单。 啊,好怀念,西门町正是她青春的游乐园。 以前爸爸严禁她踏入这地区一步,以免坏了千金小姐的基础教养与人身安全。国中时期,则跟着叛逆老哥来此闯荡,把西门町当自家后院逛。上大学后,她需要的成熟与迅速攀升的消费单价,超越了西门町盯负荷量,于是战线逐渐东移。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哎,她已经距离西门町这青春天堂好远好远好远了。 “抱歉,里面可能有点乱。”方司真一面拧着鼻梁用力眨眼,一面开锁。“我找双拖鞋给你。” 哇咧,什么有点乱。她不爽地嘀咕,暗暗鄙视。十多坪的大厦小套房,活像一座书库。所有的陈列品都是书,差别只在于是地上的书、架上的书、或桌上的书。而且整齐画一,如同样板屋。 他这也叫乱的话,那她住的地方应该叫灾区。 唔,这间套房的卫浴设备好小,而且没有浴缸 “这个,是我目前搜集的一些资料。”方司真面色阴惨如鬼,森幽献宝。“都是近代新编的婚礼曲目,有的有谱,有的只有cd,你看看觉得怎样。” 她端着资料夹,和他边解说边往她手上堆的本本乐谱,呆若木鸡。 他居然已经在找资料为她胡思乱想中的婚礼小乐团 “现在的困难点,在于该怎么改谱,以符合你要的编制。你的钢琴学到哪里” “啊”对不起,刚在发呆。 “你可以做即兴编曲的演奏吗” “拜托”不要吓死人好不好“我只有小奏鸣曲的程度,连照谱弹都很吃力了”哪有本事临场耍花枪。 冷眼微瞇.“那你还想组团” 一句刺穿芳心,糗得她当场下不了台。 反反正,她也不过想想而已,实力不够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逭这这”可恶,舌头竟然当机。 “我真的很欣赏你这种勇气。”深深感叹。 少讽刺她了 “我、我是胆子比实力大”怎么样本小姐才不在乎那些鸟不拉叽的批评。 “我支持你。” 呃,什么 “我们就照你原来的构想,继续进行。我也邀请了一些符合你需求的朋友来试试看,顺利的话,这个小小婚礼乐团应该可以在六月底成军。七月份在教会举行婚礼的新人们,就能听到我们为他们演奏的祝福。” 真的她的点子真要实现了 其实她还满期待这个无聊的小小发想。虽然有点不自量力,可是啊 “至于我们的事” 火线爆炸。 “不要混在一起讲好不好”她突然受不了地鬼吼,原本雀跃的心都被他捣成烂泥。 “说真的,我本来还不太讨厌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种态度,实在让我很反感。” “啊。” “我们明明可以很愉快地继续谈小乐团的问题,你为什么就是要把相亲的事扯进来” “因为我们之间的互动,就是建立在相亲关系的基础上。” “好,那我们的相亲告吹,宣布失败,交往中止,我也不需要你插手管小乐团的事。成就成,不成就算了,我又不是靠这小乐团吃饭的” “你可以再考虑看看,确定你是不是真要这样惹我。” 怕他啊“方医师,不是我要惹你,而是你的死缠烂打让我烦透了。我自己的确也在找对象,但我要找的不是痴情的老公,我要的是饭票、是现金卡、是贵宾证你耻笑我虚荣也罢,不屑我这种功利导向也罢,但我就是不要什么爱啦、喜欢啦、两小无猜啦、海枯石烂尸骨无存之类的” “你用错了成语。” “我管他什么女性主义经济独立的狗屁大道理,她们去唱她们的高调,我有我不附和的权利我就是不要感情,只要一个经济上的保障、最起码的生活品质、不受感情奴役的自由、不受侵犯的个人思考领域所以你不要再妄想能跟我建立什么男女关系,死抓着相亲的名目不放,因为我对你完、全、没、兴、趣” “你却对我附带的利益很有兴趣。” 爆怒佳人冷不防被他淡淡的一箭暗杀,浑然僵住,有如被拔掉插头一般。 他的凌厉疏冷,在严重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全然败露,已经没有多余心力去顾虑。 “你要房子,有房子;要乐团,有乐团。你如果真要饭票、要现金卡、要贵宾证,你以为我拿不出来吗”他巍然掏出饱满皮夹抽一张射一张,冷无表情。“你以为我会看不出你在演戏吗妈的我一天到晚都在应付底下一群永远搞不清状况的实习医师和上头主治医师的死操活操而且还得表现一副被操得很爽的贱狗样,不然就是应付那些搞到病人快吐血了还在自顾自研究病因的内科混蛋和老把自己病症形容得天花乱坠痛不欲生的创作型天才病人。该怎么判读真话假话,老实说,我比你更专业。” “你你你”糗得她直跳脚,逼得她心慌慌。“我、我演戏你凭什么” “你如果真的只要利益、不要感情,那么你开出来的利益有哪一项是我拿不出来的”说啊。 她被他淡漠却尖锐的气势吓坏了。他明明还是轻声细语、彬彬有礼,可是 “我有你要的各样利益,你却还对我抗拒得这么起劲。这么简单的逻辑推理,你以为我会不晓得” “那、那是” “你如果真的对我完、全、没、兴、趣,那不是正完全符合你的期许”不要感情,只要利益。“既然这样,你应该很乐意跟我交往,为什么你反而是逃避” 魁伟巨人的身影,残忍地步步逼困惶惶小人儿。 “理由很简单,因为你对我有感觉。” 一道巨雷劈在她头上,打亮了她惨白的震愕。 “你对我产生了你不想要的感情,就恶意排斥我、拚命躲。这代表是你有问题,而不是我有问题。我没事干嘛要放掉一个跟我很合又对我有感觉的女人” 她对他有感觉她只是 “我每天忙到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恕我目前实在没有体力继续陪你迂回。我每一次见你,每一次帮你,都要挤掉一大堆要事,都是以相亲做为我们一切关系发展的根基、以结婚为终极目的。如果你只是纯粹想钓凯子,可以,你钓啊。我不怕被你钓,是你在怕钓到我的话,你可能会不小心赔上感情。”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所以我一直找你,急着想跟你沟通,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万一赔上了自己的感情该怎么办。因为我是认真的,并不是在玩玩,你完全不必顾虑对我投资感情会有什么风险。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但是 感情不应该是这种谈法。 如此的赤裸、粗暴、蛮横、决绝,践踏了她小小的尊严、感情应有的浪漫与暧昧。 他不需要用这种外科医师惊吓病人家属的方式,大权在握地彻底剖析她对他的感觉。所有秘密被他挖得一乾二净,连她自己都还混沌末明的部分也被他刨得一清二楚。不留颜面,不给台阶,狠狠将她推入败局里,摔得一塌胡涂。 这感觉,有如小时候忘记带课本,被老师叫到台前公然罚站的难堪。 是,她现在明白了,自己是喜欢上他了没错。可是这并不代表 他欲振乏力的最后一丝意识,被眼前那张挫败的倔强小脸惊醒。这时候才突然警觉: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她坚决不掉泪,因为不值得、他不配小嘴严严抿着,双瞳直直瞪着,不屑看他,也无力面对。看吧,这就是太快动感情的下场,白白遭人讥诮,豪无招架的余地。活该 她早就事先警告过自己,千万别涉及感情。朋友也说了,她根本没有玩的本领。现在可好,当场败阵给他欣赏,削得灰头土脸。 “傅玉。”要命他在极度疲惫的烦躁之下,究竟说了什么“我刚说的” “你说得对,我是对你有好感。”她傲然狠狠一抹眼角,不当回事地斜睨墙面。“谢谢你把事情讲得这么白,让我可以早点清醒。” 心中一凛。清醒 “感情真的是一件满无聊的事。”她像是闻到恶臭般地恶着小脸望向他。“就像你所讲的,这件事的确是我有问题。你说嘛,哪有人会轻浮到这么容易就对人产生好感,对不对” 突然涌上眼眶的屈辱感,硬被她咬牙皱着鼻子压下去。 ell,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挑挑眉,耸耸肩,就过去了。 “幸好你及早提醒我,不然照这种方式发展下去,还真下不了台咧。”小手中的整迭乐谱,啪地一声,摊落一地,十指摆摆。“趁着这感情还不深入,赶快斩草除根吧。” 不对,他不是这个意思 “等一下傅玉-一” “谢谢你这么大方地提供许多好处。不过基本上,我一旦谈起感情,是不收费的,所以你的这些施舍都可以免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搬出那间小套房。” 悠哉转身的小人儿,在门口倏地被只巨掌扣住。 “傅玉,我想先声明” “好啦好啦知道了。”她懒懒没辙地吟唱,拎走她肩上的怪手。始终背对他,不回头。“老话一句,大家还是朋友,对吧” 真是俗滥呀。不过这样也好,没必要搞得反目成仇。她可还没爱慕他到那种地步。 “我只是想澄清关于相亲的事” “ok,我会帮你介绍合适的对象,不过你自己也得好好加油。”潇洒背影挥挥玉手。“拜啰。” 合上的铁门,截断了他们原先的可能。 他懊恼地一头狠狠撞入掌中,后悔莫及。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他竟让好不容易捧住的水晶宝贝,一时失手,摔个粉碎。 巨掌一抹疲惫的脸庞,蓦然垂睇门边那双被主人遗弃的小小高跟鞋。它孤零零的,逞强着,撑着脆弱的高姿态,不跟自己难堪的处境妥协,坚守最后的尊严。 小小高跟鞋的主人,没有再回来。 第四章 “请你暂时别搬离我的房子,小玉儿。” 天底下很难见到这么委屈挽留房客的房束而且这房东还不收钱。 傅玉薄凉挑眉。“是方司真要你这么做的吗” 美艳绝伦的房东垂眸轻叹,风情万种得令咖啡店临街大玻璃外的路人呆然驻足,憨痴瞻仰。 “老实说,的确是他昨天半夜打电话告诉我,我才知道你这么急着要搬走的事。”青葱玉指不时拨开顶上小髻弹出的鬈曲发丝。“但是挽留你并不是出自方司真的意思,而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的房子这么好,房客应该不难找吧,还有房租可拿。” 不是傅玉故意耍冷酷欺负人,而是面对教会首屈一指的超级大美女,她就忍不住使坏。没办法,外表比不过人家,起码比恶劣她铁定赢得过对方。 “我买那间小套房的目的,只是想逼自己有钱。”用房贷来培育定期储蓄的美德。“但是我没想到房子买了不住,会惹来那么多麻烦。” “喔。”哎,好吧,看在人家免费收留她的份上,就客串一下心理医师吧。“是什么麻烦咧” “我哥还有我那两个北上读书的堂弟,三不五时就擅自跑到我的小套房去。不是约朋友一起在那里打麻将,就是吃火锅打电玩看漫画,整间屋子搞得乱七八糟臭气冲天。一上回进到自己小套房里,不慎踏倒地上乱丢的啤酒罐,霎时蜂拥而出的一窝黑蝇,吓得她叽哇乱叫。”我每天替这些臭男生打扫一起住的老家就已经受够了,我没有办法容忍他们侵犯到我自己的小套房。可是我再怎么警告他们也没用,唯一可以挡住他们的办法就是“ “把房子租出去。” “对”宾果,这主意很赞吧。呵呵 傅玉百无聊赖地忍住呵欠,好人做到底,努力不扫对方的兴。 “但我并不是真的想把房子租出去,因为我有时还是想回套房小住一下。如果租出去了,我等于连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没有。” “所以,与其说你是把房子免费租给我,不如说是收容我在你那里帮忙看房子。” “嗳。”真不好意思“所以你突然搬走的话,我会很伤脑筋” 博玉疏离撑肘托着小脸,冷睇对方的尴尬笑容。 真搞不懂,为什么教会里总有这种憨到很欠扁的滥好人。只差背后两只翅膀,头顶一盏光圈,就可升格做天使。她自己就活得踏实多了,贱人贱忘,从没竞选十大杰出青年的野心。三不五时,最爱发挥小头锐面的精神,感受一下自己粗俗有劲的生命力。 没有她的卑劣,哪衬托得出别人的高贵,哼。 就是不爽当好孩子,怎样 “我并不是说,我想回小套房的时候你就得离开”美艳房东惶惶解释,生怕误会。 “我只是有时想静静一个人想事情,而你又是满安静满独立的人,平常在教会也很少会硬要拉着人陪你聊天。所以如果真有这种时候,你只要借我一个角落待着就可以。” “好说。”拜托别再效法传统苦情本土连续剧女主角那样卖弄善良了,会害她皮肤过敏。好痒“这样吧,如果你要回小套房住,你就通知我一声,然后小套房的卧室归你用、客厅归我用,你高兴在里头躲多久就躲多久。我不会去招呼你,也不敲你的门,就放你自生自减,ok” “好好好”这实在太棒了 故作优雅的傅玉,差点喷出正在小啜的咖啡。 美艳房东的兴奋挺身,害得胸前衬衫扣急遽紧绷,几乎弹爆,包不住佳丽饱满的豪乳。 可恶她原本对自己的身材还有点小骄傲,可是跟这重量级的性感天王比起来,她的骄傲真的满小的 “所以小玉儿你会继续住下去啰” “嗯。”反正那时说要搬也只是冲口赌气,根本没想过自己到底要搬哪去。 搬到公园里骑楼下游民收容所还是警察局 “太好了。”呼,总算保住她的心肝小套房。“我最近要伤脑筋的事太多了,实在很需要一个地方白闭一下。” “喔。” 房东小姐殷殷切切地冲着她直笑,盈满期待。 两人对望。笑的照笑,凉的照凉。 半晌过后,傅玉投降。 “请问你是在为什么事伤脑筋呢竟会伤到想自闭。”快快告诉她吧,她好想知道喔。呵啊好困。 “其实也没什么啦。”玉手娇羞地把乱翘乱弹的发丝掠往耳后。“只是” “感情的事。” “你怎么知道”太神奇了她甚至说都还没说,小玉儿就料到了。 哎“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吗”有点小饿,再点个冰淇淋松饼跟蓝莓贝果吧。 “他呃,也、也不算是我男朋友。” “服务生,麻烦一下”小手招招,回头笑笑。“我在听,你继续说。” “正确的说,是我以前暗恋过的人回台湾了。他他、他对我的态度很积极,可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想追求我” “喔。” “我不太敢跟教会的朋友聊这件事,因为他也有到教会来,但是”红透的娇颜,泄漏些许失落。“我实在很想找个人谈谈,不然我觉得自己好像快” “我还要加点一份低咖啡因的焦糖玛琪朵,你呢” “不用,谢谢。我很担心的是,万一他对我只是单纯的友善,我心里对他的旧情却死灰复燃,那该怎么办因为我在这件事上的处境很糟糕;他交往过的女人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喜欢过的异性却只有他一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就这样,咖啡松饼和贝果再一份,谢了。“啊,服务生,还有餐具请帮我拿两份来。” “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真惨。” “啊” “没事,请继续。” 才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超级大美女,翻江倒海似地娇柔倾诉了两个多小时。傅玉吃也吃完,喝也喝完,指甲也玩完,餐巾纸也折完,了无生趣地不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玩。 “我知道通常初恋都不会有结果,但就算做了心理准备,好像也没什么用。被伤到还是很痛。而且好像打了某种疫苗似的,除了他,我对其他异性一点感觉也没有,完全免疫。” “对不起,我可不可以” “早知初恋对我的影响会这么大我就呃你又要去上厕所吗” “不是,是你的头发。”小髻旁乱发四散,看得她手好痒。“你介意我动手帮你整理一下吗” “请便请便”不用客气。“所以我不打算太快再放出自己的感情。被伤到一次就够蠢的了,我可不想再被同一个人再伤一次。虽然他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但我真的怕了” 又怕,又被吸引,又防备,却又受伤,又想逃,又深深陷溺。这不是理性问题,无法用逻辑处理。无法定夺是非,判断好坏。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出借耳朵而已,自己找乐趣。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啊,时候不早,我们该到教会去了。” 房东小姐不小心瞄到窗外夜色,才想起大家约好周末在教会彩排的婚礼。呵呵,聊得好满足喔。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聊了一个下午。” 是啊,她自己也没想到傅玉瘫在椅背上,呈重度智障状。原来房东小姐所谓的聊一下,是以六小时为一单位,一下就由午餐聊到晚餐时分。 “小玉儿” 傅玉霍然惊醒,弹身而起。 “什么什么”哪里出现蟑螂,还是掠过鬼影 “你太厉害了”房东小姐望着被黑夜衬如镜面的临窗大玻璃,对着自己的反影惊异赞叹。“你是怎么梳出这么漂亮的发髻” 她跟自己这头骄蛮顽劣的鬈曲长发奋战二十多年,屡战匮畋,再强悍坚固、风雨无阻的定型液或发胶等威震天下的美发产品,全都对她这头强力弹簧无能为力。小玉儿却办到了 房东小姐乐翻天,一路兴奋雀跃地夸赞到教会。 傅玉则是累翻天,一路行尸走肉似地荡到教会。 好想回家睡觉。从昨晚就一直忙乱到今早,折腾到现在,呵啊 蓦地,呵欠到快飙泪的倦眸骇然大张,小手忘了捂好嘴巴,顿时扁桃腺给人看光。 “晚安,傅玉。” 小人儿剧烈爆咳,连连却步。 “小心。” 方司真一掌温柔抚住她背后。巨掌厚实炽热,大到显得她的背脊格外纤细,手心深处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却收束得极为巧妙,恰到好处。 “你咳,怎么也来彩排”早知他会显灵,她一定闪人。“你也认识明天下午要在这里结婚的新人” “我不认识。” “那你来干嘛” “观摩。” “你也要结婚了” “不,我是带朋友来实地观察教会婚礼所需要的小型乐团,会以什么方式呈现。” 好家伙,居然偷她的创意“不错嘛,你也会热心到想要组婚礼乐团,啊” “司真,大门这里很多人要进来,不要堵着聊天。”旁人冷道。 “等一下。傅玉,这位是我朋友谭尚之,是大提琴的好手。”他将俊伟的旁人拖到她跟前,形同两只大恐龙睥睨-只小老鼠。“我极力推荐他加入你的小乐团,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琴。” “他有没有琴关我” “我本来有替你找到一位会拉大提琴的姐妹,可是她没有琴。” “那又怎样,去租不就得了。” “钱谁付” “” “你既然把小乐团定位在不收钱的热情相助上,就最好避免涉及财务。” 也对。“但是这关你” “我们进去谈,副堂目前没人使用,我们到那里再说吧。” “等一喂” 抗议无效。 莫名其妙他没事又跑到教会来拖着她干嘛而且他的笑容超诡异:亲切和乐得彷佛昨晚在他住处的那场争执从没发生过。 但是她不想见他昨天才惨遭他当面掀开连她都讶异的感情底细,她处理自己的错愕和难堪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再去面对这凶手 “方司真,我警告你”她尽量好声好气。 “我绝不越权。”抵达空旷的副堂,他立刻展掌投降。“小乐团仍由你主导,我会严守提琴手的本分。” “我不是指这个,而是” “要进行测试吗”他笑得好不灿烂,魅力四射。“我有把琴和昨天的那些谱带来,尚之也带他的琴来了,全都放在我车上。” 他悠然一抛钥匙,那个叫尚之的冷血帅哥懒懒接过就脸臭臭地离去。 “方司真,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够了”外人一走,她马上开炮。 “我为我昨天的鲁莽道歉。” “道什么歉啊” “关于感情的事” “谁跟你谈感情的事啊拜托你别那么婆妈,昨天大家那样讲开不是很好吗不谈感情,还不是照样可以做朋友。”而且安全得多了。“既然是朋友,就讲义气,不要再跟我讲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现在早就不是你的相亲对象,你顶多只能把我看做是哥儿们。你会跟你的哥儿们谈感情吗” 厚重的镜片冷光一闪。 “总之,你不希望我再提这两个字就是。” “不错嘛。”小脸大摆流氓样。“很高兴你终于听懂人话了。” “好。正如你所说的,既然纯属朋友,就得讲义气。” “是啊是啊。”搞定,走人。 “那你什么时候替我介绍相亲的对象” 脚步一怔,森然转向。“什么” “你昨天临走前不是说,会替我介绍合适的对象吗” 她警戒地瞇起狠眸,严严审析。这家伙,笑的时候比不笑时更要防备。 “你会很讲义气地实践你的承诺吧” 少给她笑得那么无辜。 “我也是。我会照你给的建议,好好加油的。”大掌一伸,展现友谊。“我们各自努力吧。” 她愣住,对于他轻松自在的改变,不能说完全没有打击。而且还是被自己的随口提议打击 原来,要换一个相亲对象这么容易、这么便宜。对象是不是她,似乎根本不要紧,只要有个对象就行。 僵呆的小子,与他相握,彷佛两国建立邦交,达成互惠协议。 真奇怪。现在局势完全照她的意思走,他也展现了高度的配合,为什么却觉得空空的刚才明明还很烦的说,一看到他就浑身发火。这下人家不烦她了,她怎么反而 “你这么帮我,所以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他一面白在聊天,一面接过尚之搬来的乐器,开箱整备。“小乐团的事,也不尽然是帮忙而已,其实也是我想找回以前学乐器的乐趣。” “喔。”她一径垂望手心,不明白他为何一下握得那么热切,一下又抽得那么绝情。 “而且,你给了一个不会很有压力的明确定位。” “啊”抱歉,她现在的脑袋有点 “我们是以诚意帮忙人家,不是为金钱,也不是靠技术。”他陶醉地裯着音,很难说只是陶醉于音乐,还是陶醉于这样的心情。“所以我会尽力调整时间,配合你的练习及正式演奏。” “你想得美。”尚之冷冷自语。 “不过我和尚之毕竟都不是科班出身的,平常练习也不够,可能与你预期的效果会有点差距。”哈哈哈。 “你废话好多。” 怪了。这个尚之,干嘛老吐司真的槽 “你要测试哪一首” “呃”整迭谱递给她做什么 “我统计了一下教会婚礼常用的曲目有三类:古典音乐、教会圣诗和新近婚礼伴奏曲,技术上的难度排序也差不多如此。”讲着讲着,就径自转头和大提琴协商起来。“直接来最难的怎样古典里面也有比较容易掌握的你背了吗我ok.好,那就d大调卡农试试看。” “可、可是我想听诗歌” 她还来不及申诉,突然就被流水般泉涌的音色慑住。水势倾泄而下,流畅清灵,刺激到了人类最微妙精巧的心弦,产生共鸣。 若钢琴的呈现着重在音色,弦乐的呈现就着重在音准。他刚刚还笑说自己不是科班出身、练习不足,可是拉出的声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会这样,也没有防备,就被自己意料外的优美旋律正面冲击,全然陷溺在透明缤纷的玻璃海。 声部间的对话,像在歌唱。层次丰富、厚实,却又精准、华丽。有着成熟的稳重,又有内敛的热情。强烈的魅力,把她的灵魂霍然攫去,迷眩在璀璨流泄的音韵里。 原来,幸福是可以感觉的。 她不知道幸福的定义,此刻却觉得好幸福。 小提琴在他的掌握中,看起来格外娇小,却不断被他诱出不可思议的温润旋律。像丝绸,像天使翅膀的羽毛,像春天第一道拂过山谷清泉的风,像云朵的蓬软边缘,像清晨带着露珠的幽兰芬芳,像她酣然沉溺在雪白枕头上的梦 一阵热烈的掌声,粗鲁惊破她的悠悠幻想。 “太棒了你们是明天婚礼上要演奏的乐手吗” “怎么不到大堂去彩排呢”却躲到副堂来。 “耶那不是司真吗,你居然会拉小提琴” 副堂门口挤满一堆被乐声吸引而来的人。大伙放着大堂该进行的彩排不管,都涌到副堂这里凑热闹。 “对不起,我们这只是私下练习。”傅玉娇声娇笑地用力带上沉重门扉。“请大家回到大堂彩排吧。” “这不是明天婚礼要演奏的啊” “不是。请回到大堂准备,谢谢。”靠,这扇门是铜墙还是铁壁有够重 一只巨掌横越她头顶,稍稍施压,门扉就全然隔开人群,安稳护住副堂内的二人。 “你们还不错啦。”她硬从震撼中挤出悠哉游哉的笑容。 “会吗”方司真错愕垂睇。“我还以为你会拚命数落我们拉错的好几个地方。” 毕竟她是这么要求完美的精致女孩。 拉错了“我、我不希望一开始就苛求过高,打击士气。” “非常聪明。”他无法不对她的慧黠表示欣赏,咧开难得的笑容。“鼓励会比批判更有正面效应。” “是啊是啊。” “笑得好僵。” “尚之。” “没关系。”她反倒贤慧起来,阻止司真的冷冽警告。“还好我只是笑得僵。要是像某人那样手指很僵,那才悲惨呢。” “既然如此,何不让我们听听看你的手指有多灵巧。”尚之以下颚比向副堂钢琴的方向。“去啊,我们洗耳恭听。” “噢,我还以为你们是很有诚意地来让我听你们的演奏程度。搞半天,原来只是上门踢馆的呀。”娇眉轻挑。 “不是的,傅玉。尚之他因为” “不要紧。如果你们是来挑衅,想要一较高下,我可以直接认输,不会跟你们争风吃醋的。”人家可是泱泱大度得很。 “没实力的人,当然只能耍嘴皮。”收工 这家伙臭屁个什么劲儿 “尚之。”司真深叹。 “你既然害我连难得的休假都没办法好好睡个觉,就最好别让我白走一趟”他向来痛恨这种毫无效益的沟通。“你说这小乐团是她发起、她筹划,但我从一开始看到现在,看到的是她完全在状况外。请问她是来真的,还只是说说好玩” “我” “她是认真的。” “拿出证据给我看” 他凶什么凶啊“我又不是” “司真,我不反对你努力讨好女人,但要讨好有价值的女人。你若很确定这女的就是你要的对象,好,我豁出去了陪你挨到底。如果不是,恕我不奉陪你救世济人的伟大志向” “你不需要迁怒到傅玉头上。” “这不是迁怒,而是女人都只有一张嘴,光说不练” “谁说我没在练”哇咧既然这么欠扁,干嘛不早说“你要听我弹哪一首两只老虎、生日快乐、哥哥爸爸真伟大,随便你挑” 尚之受不了地鄙笑,斜睨司真。 “错在你,不在傅玉。” “什么”针锋相对的两人,首度发出统一宣,同声怪嚷。 她听了这话确实很爽,但是也太匪夷所思。司真跟这混帐感觉起来明明是拜把死党的说,为什么会这样出卖他会不会是因为她这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绝世美貌 “傅玉,尚之其实实力很好,只是心态上需要调整。与其说我是来找他一起演奏,不如说是找他一起来学习。” “跟她学习”他呸“你自己去不耻下问吧,我要回家睡觉了。” “尚之,那我们这辈子真的会没女人要。” 傅玉大惊。“你们是gay”怪不得这么帅又这么怪 “还没。”司真展现极致修养,莞尔开导。“不过我跟尚之若再继续这样被女人甩下去,我会郑重考虑的。” “小心艾滋病。” “谢谢。” “司真。”尚之突然一反先前敌意,亲昵勾搭起好哥儿们。“那我们就努力试试看吧。” “什么”另外两人怪声同唱。 他玩真的 “对啊。”他故意勾紧司真的颈窝,脸贴脸地朝傅玉好笑。“我们就努力在这个小乐团里,学习调整我们的心态吧。” “我说的是人际互动的心态。” “那当然。凭我们的实力跟外貌,加上这么热心助人的诚恳,简直前途无量。”不知多少胭脂粉黛、侠女奇才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你少恶了,我筹备婚礼小乐团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替你作秀。”少把它当个人演奏会来看。 “动机不错。不过实力太差,动机再好也没用。”哼哼,看她那副逞强样,就想践踏。“你被挤出婚礼小乐团,也是迟早的事。” 少来,那可是她发起的虽然尚未成型 突然间,刚才他俩演奏时吸引的人潮令她心头一惊。 “尚之说的也有道理。傅玉,你既然决定要弄这个小乐团,自己的实力就得多加强,不然小乐团里的成员素质若是太悬殊,出来的声音会很不和谐。” “那、那还用说。” 冷汗暗暗狂泄她是很得意于自己超赞的点子,可是没想到这梦想实践起来,会这么霹雳 万一愈搞愈大,下不了台了该怎么办 “小玉儿。”大门微开,房东小姐探头一笑。“不好意思,方便和你们谈一下吗” “请。”男土们开门躬身,温柔询问。 “有什么事吗” 哼,猪头两只,见到美女就变得人模人样。 “刚才新人的家长在外面听到你们的排练,非常欣赏,想问你们有没有可能在明大的婚礼中也演奏一首,聊表祝福” 未演先轰br gt; yuedupageup 3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3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4部分阅读 轰动了 猪头双人组雄心大振。傅玉吓得鸡飞狗跳,却仍一派孤高,坚决跩到底。 “没问题吧”尚之大势已定地照会哥儿们一声。 “我没问题。”今晚全曲再走个一两遍就行。“你呢” 她她哪可能 “你们是哪个乐团的啊”房东小姐笑得艳若桃李。“怎么被小玉儿请来的” “我们乐团”尚之的冷脸顿时漾出温暖笑靥。 “尚之是被我拉进来的。”方司真淡淡解释。“而我是跟傅玉小玉儿同一个小组的。尚之跟我都只是玩票性质,没到科班人才的水准。他之前和我是脑神经外科的同事” “现在不是了。”尚之讥诮更正。 “你们都不是专门学音乐的”房东小姐大惊。 “看来要是哪天我失业了,可以改行去街头卖艺,搞不好收入比当医师还高。” “而且不会有病患家属来抬棺抗议,也不必担心要为哪椿医疗纠纷应讯出庭。” 方司真语重心长的哀叹,引来另一波嘻笑间的医疗八卦,三人串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傅玉的存在。 他们谈的领域,她啥也不懂,也切不进去。他们对房东小姐的态度,也全然不同于对她的态度。 他们的平均学历比她高,身高比她高,能力比她高,收入比她高,艺术层次比她高,人格成熟度比她高,善良热诚比她高,生活水准比她高血压也比她高啦,胆固醇也比她高啦,报的税也比她高啦,将来的丧葬费也比她高啦。 大家统统去死吧 别以为她会羡慕,才不屑咧。也别以为她会被这种排挤态度伤到幼小心灵,哇咧她心脏功能可是超健壮的。更别以为她会沮丧失落像个苦命可怜的小媳妇,笑死人,与其跟她哈拉艺术或医术,还不如跟她研讨日本最新流行的小脸化妆术。 “所以我跟尚之都是各自读谱,刚刚才第一次尝试合奏傅玉”方司真眼角一闪,立刻警觉。“你去哪” “大便。” 这个笑话有点难笑,她看起来也不像在开玩笑。 但也没人觉得她是真的要排解。 气氛顿时难堪。 “我们很快就能定案” 方司真才伸掌拉住小人儿背影的手肘,倏地遭她厌恶抽离。 怎么了他不懂。大家这么努力地替她打关系,拓展通路,她反而走人,毫不领情。这又是哪里出问题了 “小玉儿。”房东小姐柔声圆场。“你的小乐团明天可以参与婚礼演奏吗” “她行不行,我不确定。”尚之淡噱。“但是我跟司真绝没问题。” 这就是实力的差别,拗脾气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房东小姐超尴尬。 “这是傅玉主导的小乐团,一切决定,由她作主。”方司真坚持唯有她说了算。 尚之又呕又好笑。“好啊,那让她说啊。到底ok不ok” “小玉儿” 她鼻尖就对着门板,森然静默。等到尚之都快大发牢马蚤了,才冷冷回瞥身后人群。 “我们不参与。” 群雄抗议。 “那是你自己不行凭什么公报私仇地拖着我们也不” “傅玉,你不需要这么计较” “怎么样”娇颜凛冽挑衅,一副坏女人昂首汊腰状。“你们书读那么多,学问那么大,却不知道小心眼是什么意思吗” “小玉儿,你误” “那就回家好好查字典吧。” 砰地一声摔门巨响,全体解散。 第五章 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周一到周五,不断循环。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也不过是在赚以后住进精神病院的医疗费。 “傅玉,你的医师怎么还没来定期出诊” “司真不是我的医师。”她一副晚娘脸,从更衣室的个人置物柜中狠狠抽出便服。 公司的这套柜台小姐制服,实在丑到爆。 “连我们都知道方医师每个月的轮值表了。”更衣中的同事们讥嘲。“只要他哪周不值班,礼拜五下班时间就一定会看到他赶过来。”亲自接她去教会。 “他好像几乎是两个礼拜轮休一次吧。” “所以我才问傅玉今天怎么还没看到他来接人。”都已经下班的说。 “可是好奇怪喔,傅玉。医师应该满有钱的,他为什么却开那么破旧的小车” “而且那么大块头的男人,缩在艳红色的迷你奥斯汀里”噗哧歹势,实在忍不住。“每次看到他蓬蓬头上被车顶压得平平的,我就好想喷饭。” 各路八婆狂笑,激切哈拉。 “我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你也该够了吧。”美人同事假作专心补妆,隔着置物柜铁板低喃警告。“他已经很诚心地连连跑来跟你道歉,给足了你面子,你还要让他继续丢脸到几时” 傅玉一肚子委屈,嘀嘀咕咕。 她也没有意思要害司真沦为大家的笑柄,是他的表现太生猛有劲,粗鲁得让每个柜台同事笑到没齿难忘。 他每次轮休赶来,一定像急救小组医师般大步冲到她的柜台前,气势惊天动地,沿途旋风大起,彷佛这公司大厅已化为门诊手术室,只差没拿电击器狠狠盖到她身上去,刺激心搏。 他第一次这样从公司大门、横越大厅、震撼奔腾地急急杀向她时,她差点一屁股由滚轮椅子往后翻倒,摔个四脚朝天。 心脏都会给他吓到休克。 他无聊啊,没事干嘛跟她道歉她又没说是他的错,何必拚命做滥好人 其实他这样也确实让她有点小高兴,至少自己受的窝囊气有得发泄。虽然做法满笨拙的,不过嘻。 “傅玉,你腮红会不会刷太重了整张脸红得好像酒鬼。”美人同事皱眉怪恶。 啊怎么会这样她什么妆都还没开始化啊。 真是鬼月快到了,怪事特别多。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同事号召。“然后去唱ktv.” “好啊好啊,我有带卡”会员特价。 “傅玉,去不去” “她礼拜五下班后都要去教会啦。” “喔,对” 大家的笑容稍稍一敛,又嘻嘻哈哈起来,相约同往餐厅,顺便call几只公司帅哥,插花助兴。 烘烘闹闹一群人,艳光四射地同去欢度小周末。衣香鬓影散去后,更衣室变得格外空旷冷清,徒留她一人。 每个人似乎都很清楚自己的方向。 她呢 她知道很多同事都在找其它工作,找到还不错的就离职,或等着调单位。毕竟柜台小姐靠的是门面,不可能做一辈子。也有人是等着结婚,期待新的生活、能有个伴。 她却没有想过她要做什么。 没有特别的专长,也没啥特别的野心,就这样。 其实她还满多才多艺的,从小成绩就不错。她英文日文都有一级检定的程度只是没去考而已,还会德文三句、法文两句、西班牙文一句,学过指甲彩绘,上过初级烹饪,学过珠算心算,上过两期社交舞课,参加过一次登山队打死再也不去第二次,学过一滴滴油画现在颜料已经放到变成化石,上过催眠课秆枯燥到当场昏死,好像还报名学过太极拳还是女子防身术之类的 样样都碰,样样不通。 大家定义她这中看不中用的世代,叫草莓族。还好,她满喜欢草莓的,听起来感觉还不坏,没想过要不要抗议这种主观的恶毒标签。 好饿喔。 她莫名其妙地,跑到公司附近的典雅烘焙坊,买了一大堆各种不同的草莓糕点和草莓奶昔跟草莓酒,坐在整栋已熄灯的公司豪华大楼前庭中,吹着凉爽夜风,独自享用。 平日繁华的金融中心地带,到了小周末却荒凉幽寂。辽阔的八线道林荫大马路,蜂拥的车流量也明显稀疏,只有昏黄的盏盏街灯忠实伫立。 才晚上八点多,就这么冷清。 他怎么还没来 满满一袋的点心,被她慢慢吃成一袋垃圾,装满空袋空罐空纸盘。 本来还觉得他满有诚意的,道的歉也够多了,打算今天就跟他和解,重新谈谈婚礼小乐团的事。 她好像想得太天真了。 深夜十点多。现在就算赶去教会,小组的朋友们也差不多散会,结束活动各自回家。那好,她也该回家了。睡眠不足,是美容大敌 小人儿一只,垃圾一袋,就沿着广大沉静的金融华厦森林,寂寥步往远方的捷运车站。这种时分,等公车来载,不如等死还比较快。 在漫漫长路上,也不知恍神闲步了多久。蓦地一台急呼呼的暴躁小车自她身后追来,像个小火柴盒,里头却塞着个魁梧壮硕的魔鬼终结者。 “傅玉”方司真急到快抓狂。 总算找到她了。 “嗨。”夜深了,她实在提不起劲来打招呼。 “抱歉,今天出了很多状况,我完全没办法离开医院。” 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在乎他的鸡婆接送,自己会去教会。直到晚上九点多他奄奄一息地踏出开刀房,拨电话到团契小组里问候一下,才赫然得知向来全勤的小玉儿,今晚竟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地缺席了。 他气急败坏地赶紧飙着迷你奥斯汀,从她公司四周做地毯式搜索。终于,在凄清的街边,捡到落寞的小身影。 妈的,他为什么老在犯功亏一篑的错每次跟她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点转机,就猝地又被自己全盘搞砸。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这种恶搞处之泰然,甚至还愿意跟他打招呼,令他不得不再度敬佩她内脏机能的强壮,没被他气到吐血。 “傅玉。”他虔诚地紧紧尾随。“你要去搭捷运吗” “嗯。” “要不要我载你过去” 伫立半晌,寂然垂头。“也好。” 不然再继续走下去,她的胃可能会抽得更严重。 “你还好吗” 一路上,他高度关注着驾驶座旁神色有异的娇客。 她真的好小。坐在迷你的小车内,显得车内空间好宽敞。她的骨架太纤细,整个人长得太精致,常令他手足无措,掌握不住恰当的力道。但 深邃的双眸微瞇,巧妙操控着车速,伪装成安全的平稳缓慢,延长两人相处的一分一秒。 他知道她并不像外表那样娇嫩柔弱,里面暗藏顽劣的钢铁性格。这性格内却又悄悄隐含一颗天真烂漫的心,心中又藏有坚决的固执,固执中又包裹着柔软甜美的梦 我想要弹钢琴。 他常常暗自回味,那一刻惊见到她的扭捏娇羞的另一面。 宛如俄罗斯娃娃,剥开一层之后,里面又是一个。一个又一个不断向内揭开的华丽古朴娃娃,直到核心,为之惊喜。 他已经厌烦了精准的对话,句句悉心规划,面回考量。出招同时得设想十步,全盘牵制,拿捏进退缓急的空间。他宁可冒着风险享受她的单纯、乖僻、强悍、无心机的鲜活个性。 她一直在人前企图伪装,营造另一种形象。他不再打算揭发,倒想更深入她一个人的游戏里,寻找里面藏的秘密娃娃 “好痛” “什么”他骤然煞车,身旁的小人儿已然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 “我肚子痛” “肚子的哪个部位痛怎么个痛法钝痛还是刺痛” “你干嘛”吓得她花容失色。“手拿开,不准碰我” “我是在” “不准就是不准”与其给他摸到塞满糕点的圆滚小肚肚,她宁可死 “可是你不让我知道确切的” “我只要上厕所就好了” “万一是下腹的阑尾炎” “我知道我的阑尾在什么地方,不是它在痛我只要噢”要死了,肠子好像全在肚里打死结。 “我送你去医院”刻不容缓。 “不要送我去洗手间就行了。” “你已经脸色白到冒冷汗” “我比你更清楚我自己的身体”这混蛋,竟敢在她最虚弱的时候跟她杠上。“你要嘛就干脆放我下车,要嘛就快点载我到洗手间干净的洗手问”强烈声明。 他急到没辙,冷静两秒后,恢复理性。 “我们到最近的捷运站去。”油门一踩,飞车疾驶。 “那里没有洗手间”呜,痛到拳头都可以捅进肚里去了 “什么” “先生,你没搭过这线捷运吗”拜托不用整她,她就快死了。“南京东路站要进站才有洗手间。” “那去隔壁的饭店” “我不想去饭店里面上大号。”不能要命不要脸。 他错愕到无言以对,理解能力已达极限。 她发凉疲软地瘫靠回椅背上,吊眼慎重轻喘好一阵子,似在调适什么。 “我稍微好一点了”此时此刻,她有如坐在地雷上,轻声细语。“但是我知道,等一下一定又会痛到想撞墙。所以你快趁这段空档,送我回家。” 肥水不落外人田。 他二话不说,立刻照办。沿途仅供参考的红绿灯,一概掠过。 自从跟她在一起,他收到的罚单日益增多。 可是车还没停妥,她又已开始腹痛如绞。 噢上帝,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空腹乱吃东西了。求求你,再原谅她一次,她下次真的不再犯了。呜 “快,傅玉” 方司真快手将蜷成一团的冰凉小身子抱出车外,直奔电梯。 她知道错了。真的,她下次不敢了 一阵钥匙和层层铁门激烈奋战的铿锵大响后,缩在楼梯间抱腹发汗、喃喃冷颤的她被一把扛进屋里,塞往洗手间。 再也没有人比此刻的她更能体会,什么叫解脱。 他虚脱地瘫坐书堆拥挤的沙发上,沉脸入双掌,自指缝间深深吐息,几乎被她吓掉半条命。 这只不过是低层次的肠胃问题。但是面对病人,他可以是个高明冷静的医生;面对熟人,他就只是个无能焦虑的家属。 他现在的心情,如同在产房外心急如焚的丈夫。他知道,她不是在里面生孩子,只不过是泻肚子。可是 洗手间内闷闷的哀啼,听得他胆战心惊,弹身而起,茫然踱步。 半小时后,霍然开门。 他愕然伫立,戒慎遥望。她神清气爽,恢复佻健。 “你好点了吗” “你干嘛带我到你家”耍什么白痴啊 光前还可怜兮兮地嘤嘤讨饶,人一舒服了,马上恢复恶形恶状。 “我说送我回家,是回我住的地方。你中文烂到连这也听不懂吗”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啦”拜托别问得那么深情款款的,他以为他在演偶像剧啊 “那就好。” 他看起来很不好地退入沙发一屁股坐下,撑肘横掌盖着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陆了,肠胃不适的明明是她,为什么他看起来也好像在闹肚子 难道腹泻是种传染疾病正如她常在教会听道时暗中做的研究观察,打呵欠似乎是种传染疾病,一个人打,附近的人也会忍不住跟着打。上厕所彷佛也是种传染疾病:一个人起身去上,看到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有点想上 “傅玉,我希望不要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什么呀。“闹肚子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如果没看到我来,你就走吧。” 他疏离抬眼,冷睇她的错愕,破坏她努力自我解嘲的好心情。 “别像今天那样继续傻等。” “我、我才没有。我那是” “不用等我,真的。因为我已经很习惯了。” 这倒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防备的眼神,感觉离她好远。 “你常常放人鸽子” “虽然不是出自我意愿的,但对,我常放人鸽子。”他淡漠得好像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管是我以前交过的女朋友,或我曾经相亲的对象,差不多都有过这种遭遇。” “你怎么这么恶劣啊”美眸霎时亮晶晶,心情突然好得不得了。 “我的工作使我很难掌握自己的时间。连续多年的惨痛经验下来,让我领悟到谈感情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这几乎替他的感情生活盲判了死刑。“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空再去经营什么两人之间有意义的沟通。” “喔。”真的满惨的。 “所以每次家人替我安排相亲,事前一定会千交代万交代,绝对不可在相亲的时候突然睡着。” “你睡过” “睡过好几次。” “你跟我相亲的时候却没有睡啊。” “因为那不是我家人安排的。”是他细心规划的陷阱,还设计家人陪他一起演戏。 “那是谁” “所以不管我们有没有做任何约定,都不要等我。” “你少臭美了。”谁会等他啊。“我只是” “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傻等的样子。” 无预警地,他骤然击中她毫无防备的心。连伪装的时间也没有,连迂回闪避的缝隙也不留,直接、迅速、强烈、有力地,直直捅进她灵魂最软弱的角落。 她呆住了,连反应的能力也没了,只能任凭他观览一副空掉的蠢样。 完了,她向来阿谀圆滑的狡黠,她优雅聪慧的形象 她为什么老在他面前表演自己的狼狈样他干嘛老爱逼出她的真面目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他每次出拳都这么重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牵扯男女感情,可是我想声明一下自己的立场。”他在鼻前交搭的十指间吐息深思,郑重对视。“我是很认真的想跟你交往。” 粗壮颈项上的喉结咽动了好几下,沉寂半晌。 “也许你觉得相亲是种很俗滥的老套,很不屑,但它确实是个很成功的切入点,让我们认识彼此。”好吧,他更正,成功二字有待商榷;目前状况实在一塌胡涂。“我一直想办法让你了解我对你的好感” “没有人会用体检报告来表达好感的。”哎,无奈啊。 “是吗”他还以为可以突显专业,展现特色,加强印象。“那么我的胜算实在不大。” “不要说得好像我很抢手好不好”害她心里乱爽一把的,很烦耶。 “你敢说你没有吗” 呃啊,干嘛突然看起来这么狠 “打从这本书的第一章起,你几乎每章都在跟不同的男人交际,你觉得我会没有理由担心” 好像是喔,呵呵。没想到这大头呆这么小家子气不对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管得也太多了吧” 换他被一举击中要害。 “傅玉” “嗳。”要发表什么遗言了 “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试着跟我交往。” “不要。你自己才说要我帮你介绍合适的对象。” “我只是附和你的提议。确定我真的跟你没希望了,才考虑其它备案。” “没希望啦。”怎样“我就是不想跟你交往。” “我可是还没放弃跟你成为男女朋友的立场。”不受她单方拒绝的影响。 拜托喔。“请问我有国色天香到那种程度吗”厚 “有啊。”他深邃的眸光异常专注,执着得露骨。“我觉得你非常漂亮。” 单刀直入,羞得她原地着火,烧到焦透。 哪、哪有人,这么 “你、你少扯了啦。我这么矮”如果、如果她的身高可以突破一五五的话 “你的比例却很完美,线条相当优雅。” 啊不行,地快被他一脸死相的诊断结果给融化了。“但你不觉得,跟房东小姐比起来,我的、我的胸部好像太小了点” 房东小姐“谁” “就是把房子免费租给我的那个姐妹啊。”那样的超级大美女,怎么会没印象“她上次不是还跑来邀请我们跟尚之参加隔天的婚礼演奏吗” “她的胸部怎样,我是不晓得。但你还嫌自己不够丰满吗” 噢,讨厌,再多说一点,不要停 “所以呢,傅玉”她再恍神下去,他恐怕别想问到答案。“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跟我交往的事了” 晚娘翻脸。“不要。” 他简直难以置信。她的答案和她的反应,怎会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是打算玩玩的那种交往,还是有认真考虑结婚的那种交往” “当然是认真的那种。”他都快三十三了,哪有闲情玩游戏 “我的原则是:绝不跟结婚的对象谈感情。” “那好,我们就不谈感情。”直接结婚去吧。 “你真的这么想结婚” “我想早点定下来。” “没问题。”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她拖往浴室去。“我来帮你重新改造,包你变成万人迷,马上有一卡车的美女想跟你定下来” “等一下,傅玉我的意思是” “眼镜拿掉,明天去配副新的”女王喝令。“要无框不反光椭圆形多层膜超薄眼镜。你弯下来一点,我要清理你的眉毛” 眉毛这比美国总统上花花公子秀裸照还诡异。“我的眉毛有什么问题” “你问题可大了。”她阴森恐吓,随即倒出小包包内的各式化妆工具,盛满了整个洗手台,比他开刀的阵仗还惊人。 “你是要替我动整型手术吗” “差不多。你再蹲低一点啦”小手严厉捧着青碴浓密的大脸,瞇眼冷析。“你不但要去角质,连鼻头毛孔都要清理。以你的皮脂分泌状况来看,你的前胸和后背也一定长有粉刺。” “傅玉”寒毛耸立。“你这么做,如果是因为我刚才不知道哪一句惹到你,我愿意道歉。”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很高兴你刚才把我看得那么美丽。” 不可思议的甜美笑靥,霍然在他眼前绽放,慑住他的心魂。 他不明白。她的思路之纠结诡谲,比替小婴孩的脑袋做priitive uor切除手术还复杂。他唯一明白的,是她从没如此近、如此无防备地、如此娇媚柔软地看过他。 她也是。她早就独具慧眼地发现这名魔鬼终结者,其实是难得一见的超级美形男子汉。但她没有预期到自己竟会这么近地目睹到他的粗犷魅力。她一直都对细皮嫩肉的贵公子没兴趣,而没有戴眼镜时的他,阳刚的男人味更是压倒性地获得全面胜利 当她略微恢复意识时,是她严重缺乏氧气的危急当口。除了愕然发现自己正与他吻得死去活来,也艰困察觉她整个人几乎快被一双铁臂绞断。 深陷钢铁环抱中的小人儿,命在旦夕。先前轻柔相吻的缠绵悱恻,她竟然只顾着酣醉享受,奢侈得一点印象也没有。直到这份缱绻不知何时慢慢变调为角力赛,她才懊恼地惊觉自己已屈居下风。 他吻她,彷佛是地球毁灭前恋人最后的死别而她的死因可能是在于气绝,或严重骨折。他就不能温柔点吗死猪头 她这瞬间清醒的意识,来得快,去得更快。在他高超吮尝的吻技中,急速陷入另一巨大漩涡。 她不是听见他的酣然低吟,而是从她唇舌深处传来的震颤感受到的。这一剎那,冲击太多。原来他的气息这么灼热,混杂着他奇特又极具魅惑的味道,刺激到她精巧易碎的感官。 若非他亲口品尝,他绝不会想到这丰嫩的小嘴,蕴藏多么撩人的弹性。再怎么吮扯,再怎么挑拨,再怎么摩挲,再怎么企图吞噬,都嫌不够。他一直都觉得她长得极为细腻,但在狂野拥吻的激切中,他才透过自己粗犷的青碴确切体会到她与他的差别何其大。 他的胡碴一定弄痛她了,但他停不下饥渴的索求,紧贴着她的脸蛋,吮尝任何一处他吻得到的柔嫩。 他全身的神经为之战栗,兴奋、狂喜。如果不是她先前碰到的对手吻功都很烂,这很有可能正是她的初吻。否则她不会这么笨拙、惊奇、被动,被自己的响应吓到,被自己的感觉醉倒。容易安抚,容易迷惑,又容易挑逗。 像饮啜到难得的名贵藏酒,他赞叹。像品味到极致的花朵芬芳,他沉埋。她的耳毕丰厚柔嫩,令他爱不释口。鼻尖怜惜地摩挲游移到她后颈,意外喜见一颗可爱的小痣,这是她看不到而唯有他独享的秘密。他一再舔吮着,向它表达他热烈的喜爱。 一切都依本能,不是理性的判断。所以他并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是什么时候探进她衣内的背脊。 实在不能不惊异,上帝造人的奥妙。她的骨架纤弱秀丽,精致得已达艺术品的境界,却又覆着令人叹息的滑腻。水嫩如丝,又富有弹性,娇柔中充满生命力,同时蕴含极具挑逗性的热情。 她丰满的双乳,正隔着衣衫紧贴在他胸膛上。他想碰触,却又舍不得她离开他胸怀片刻。远处的警铃,微弱地提醒。但当巨掌下移,拧起丰美的俏臀时,他为之倾倒,再大的警铃也听若罔闻。 细细的抽吟,惊动到他某种野蛮的满足感。勉强睁眼,才发觉是他咬痛了她的唇。他只能以不住的舔噬表达歉意,更加捆紧臂弯中难受的小身躯,积极补偿。 铃声愈发紧凑,警告他的理智。 他听不见,只倾心全意地在聆听她的嘤咛。 昂然的亢奋正紧贴在密实拥吻的两人之间,暴躁不安,催促着,逼迫着,恐吓着。 再等一会,不要吓坏她。她太脆弱、太可爱,让她再多享受一些拥抱的美妙,相吻的快感。让她更多熟悉他一点,更多认识他一些。他甚至箝住畏怯又好奇的小手,带她亲手抚摸陌生的男性胸膛,诧异于暖热肌理下隐藏的力量。他带领她的小手探索他的颈窝,迥异于她的另一种强壮架构,雄浑有力,直到柔软小掌摸掠到他的阳刚脸庞,被他吻住了手心,就再也无法离去。 警铃近似怒吼,却止不住烈火。 他恶意咬痛了她的软软小掌心,果然得到他预期的忿忿瞪视。他开心,让她愕然捧了一手的笑靥,天真地不明所以。 “司真你到底在不在家” 突然间,清醒。 “出事了吗司真快开门” 怎么回事两人都莫名其妙,也还没完全恢复理智。 小套房内,厕所距大门也不过三步距离。铁门一敞,立刻冲入的不是人,是痛斥。 “妈的司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车就停在楼下,钥匙还插在上面。你是看不顺眼你姐的这台车,打算干脆送给路人” “尚之”怎么突然跑来了 不速之客在门门稍稍冷静,揉着额角降缓火气。“我买了消夜来,想找你谈一下傅玉的事” 小人儿探头。 “找我” “找傅玉” 三个人愣成一团,呆愕互望。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衣冠不整,红晕满面 结论只有一个。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第六章 不要脸的女人,和骂她不要脸的男人,及正在敷脸的男人,勉强在书堆拥挤的小套房中席地而坐。以地上搁的那袋啤酒为中心,三王鼎立。 气氛凝重,宛如守灵。 “傅玉。”司真肃杀盘坐,彷佛准备切腹自尽。“我脸上这个要敷到什么时候” “急什么。”她阴森以待,虎视眈眈。“等你热敷到毛孔全打开了才可以拿下来。” 他只得被迫打着赤膊,继续煎熬磨练,修习少林武功。 反观尚之,淡然闭目,老僧入定。 诡异的紧绷感,持续蔓延 可的一声,清脆响亮。傅玉翻身一跃,拔腿狂奔。 “耶,卤味微波好了” 折腾了一夜,她已经饥饿到不行。整大盘卤味端到三人中间时,她两颊已塞爆了自己最想吃的蜂窝豆腐水晶饺。 “这应该是在附近买的吧。”她毫无形象地连连抢食,塞了满嘴美味丑怪咀嚼顺便发言。“下次别这么懒,到师大附近的夜市去买啦。记得要加热加酸菜加一滴滴辣酱再加” “傅玉”敷着大脸难以启齿的壮汉,紧急死谏。“留一些蟹肉丸和内脏” “啊那些都已经被我吃完啦。” 英雄暗垂泪 “安啦,我会留一些甜不辣和猪血糕耶”筷子东翻西找。“歹势,那些我好像也全吃掉了。” 只剩下廉价的干瘪豆干与海带,以及被她搅得一团糟的金针菇她不喜欢吃这个。 “嗯尚之,你的大肠好小条喔,而且都烂烂的。” 司真深叹,饥肠辘辘。“那是尚之买的大肠,不是他的大肠” “不好吃。”娇颜怪皱。“一点嚼感也没有。” 他受够了 “我买这些东西不是用来孝敬你”重炮吼到青筋暴绽,气到发抖。 “下次买大肠记得要挑一下啦,不要收购那些卖剩下的。”虽然便宜,可是难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火气这么大,要多喝菊花茶喔。”而她,啵地一声,豪迈拉罐:就是要海尼根。 狂饮大半。哈爽 好两手拍拍,准备上工。 “司真,到我大腿上躺下。” “你想干什么”尚之痛喝。 “挤粉刺啊。”她拍拍大腿上垫好的枕头,淡淡召唤受宠若惊的血性汉子。“快点,不然你的毛孔又要收敛回去了,那样我会很难清理。” 所有的耻辱,在这一刻全都升华为无上的幸福。脸上残酷无比的熟敷、头上可耻的粉红色发箍、前胸后背涂满的什么角质软化美容液一切的壮烈牺牲,终于换得美人的大腿。 他慎重翻躺到地板,头枕至她大腿上时,第一进入他眼帘的是从她丰乳下方直直仰望的大好风光,顿时血气集往 咱额头好痛 “眼睛闭起来啦”张那么大,教她怎么动手“再不闭起来我就打烂你的头” 死而无憾,可以瞑日了。而且一闭上眼,壮丽山河历历在目,还嗅得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 好柔软、好优雅的枕头噢好痛。 “嗯啊你的粉刺实在、有够、多”我挤我挤我挤挤挤。 他一面沉溺在软玉温香里,一面饱受摧残欺陵。咬牙呻吟的声音隐隐,坚守男儿有泪不轻弹。 真是太赞了。清他的脸皮超有成就感的,一举歼灭所有毛孔窝藏的陈年匪类 “你究竟想做什么”尚之缓下怒气,愈来愈不懂这女的。 “你没眼睛啊。”自己不会看 “你刚吃完卤味有洗手吗” 嗯对喔。“我吃之前已经洗过了。”而且她现在也没办法再爬起来洗。 尚之颓然,不爽地起身,找出急救箱内的酒精棉片丢给她。 “谢啦。” “尚之最近才失恋,脾气变得很恶劣。”美人腿上的大老爷低哑醇吟。虽然她不在意,但他不想让她再莫名其妙地猛遭迁怒。“所以他周围的人,这段日子都被他搞得很不好过。”噢,痛噢噢噢 “干嘛,他捉j在床啦” 尚之倨傲的俊脸霎时震住,哑口无言。 怎么突然没声音“我猜对了”不会吧。 “女人的直觉果然比较准”哑嗓愈见慵懒,一边脸皮刺痛一边享受。 “这也没什么。”无聊耸肩,有点小跩.“很常发生的事,不会很难猜啊。现在一大堆社会新闻报导不都这样,什么配偶跟监啦,在宾馆活逮一对狗男女正在” “不是一对狗男女。”尚之反常地虚脱坐下,神色恍惚。“那时床上有四个人。” “喔。那就是啊”原本闲闲的娇嗓陡然拔高,惊声骇叫。“四个” “而且是在我们的床上。”他没想过,两人同居的小窝,不知不觉中同居的已不只两人。 啊,不堪回首,还是借酒浇愁。 真是的。她、她大惊小怪个什么,超没见识的。“这种交换伴侣的同乐会,杂志上也很常见的啦。” “他们不是在玩交换伴侣。”空洞的视线,茫然凝在地板的木纹上。“除了我女朋友,另外三个都是男的。” 噗她本来想喝口啤酒,卖弄老练世故,不料被他一句喷出,滴得玉体横陈的大汉一身。 假装没事,偷偷拍干。嗯她腿上的那家伙怎么没反应睡着了 “我实在搞不清,自己这些年到底在跟一个什么样的人交往。”想破了头,也想不通。只能喝酒,麻醉困苦。 “喂,你应该在来之前就br gt; yuedupageup 4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4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5部分阅读 就喝了不少酒了吧”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跟谁聊啊 “今天的谢师宴,她也去了。”他到场了才发觉自己原来被其它同学陷害,鸡婆地想替他俩挽回什么。“我受不了了,待不到十分钟就走人。” “当然啊。要是我的话,也会不屑再看到她。” “不屑”俊眸冷瞥轻噱。“问题是,谁不屑谁” 他以为,错的是她,所以应该是她会没有勇气面对他,结果不然。今日一见,她坦然自在得很,落落大方。看他时的神色,彷佛那不过是场误会,他不该如此辜负她。 辜负到底是谁辜负谁 “明明应该是她羞愧得没脸见我,结果却是我羞愧得没脸见她,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落荒而逃。 “喔。”这她就不懂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真的醉得很严重。 因为尚之这么高傲的家伙,居然在掉泪。 “我不想跟她复合。” 没头没脑的一句。显然。有人企图使他们复合吧。 “那就别再跟她碰面嘛。”干脆闪个彻底。 不耐烦的吐息告一段落后,他才厌恶地解释:“我们之间共同的朋友太多,又在同一个领域工作,根本没得躲。” “你就快去交个新女朋友吧。” 拜托,她讲话就不能用大脑吗“你以为女朋友说交就能交” “我是不晓得,但我晓得你女朋友在存心让你日子不好过。” 突来一句,钉住他的迷蒙意识。 “她知道你已经很痛苦了,还企图让你更痛苦。”分明在耍着他玩嘛。“我不认识你女朋友,也不了解她的为人,但她这样真的很过分” 他怔忡倾听,这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报复她的最好方法,就是过得很幸福、很快乐。让她看见你没了她,日子一样好过,她根本算不了什么”若她还有点羞耻心还好,可她居然反过来以玑诮的心态捉弄他为乐。“她害你难过那一次,就够了。你如果再继续难过下去,你就变成她情绪的奴隶” “不过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 “你犯贱啊,被她耍得还不够吗” 粗野的驳斥,激回他的怒火。“你讲话就不能好听点吗” “她做事难看,你不去计较,却拚命计较我讲话难听”神经有毛病 “她做事难不难看,轮不到你批判” “好啊,那你就不要猛聊你女朋友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啊”又没人求他开口聊。“你又要人陪你聊,又不准人说她的不是,明明是她错却把气出在与这无关的人身上。你有种去对她发飙啊,吼我做什么” “我只是要你听我讲,又没有请你当影评” “我没事干嘛要听你吠”当这里是生命线还是感情咨询站啊“好心替你出气被你嫌,对你坏心的你却宝贝得要命,你简直有严重的智能问题如果我哪天出事撞到头送进医院,绝对不会让你这种医生开我的脑袋”天晓得她从手术房被推出来时头壳里还会剩什么东西。 “我已经不是外科的,就算你被撞得稀巴烂也不关我的事” “喔,原来你已经被踢出去啦” 她随便一句赌气的诅咒,又意外狠狠正中红心,愣住怒火大炮。 嗯好奇怪的反应。怎么又当机了 “不会吧”又给她说中了“真的假的我是不是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超能力,在沉寂了二十五年的某个夏季因为某个恶劣大反派之外科怪医的逼迫欺陵忍无可忍而突然爆发了潜藏的能量成为世间罕见之透视他人秘密的旷世奇才” “你有完没完”这种节骨眼还在自我崇拜。“闭上你的狗嘴快点清干净司真的脸皮” “你不是找司真要谈我的事吗什么事” “没事”给他滚 “如果你是因为失恋的打击而不小心被我秀外慧中的独特气质吸引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像电影霸王别姬里面的阴柔男主角,害我一看到你就会联想到你可能跟剧中的他一样长年以来深深爱慕着粗犷豪迈的同门师兄却不得回报陷入悲恋最后凄惨落魄到自刎而死” “你扯到哪里去了” 他气抖到脑门大充血,两眼血丝炸裂。 “我只讲一句,你就鬼扯一篇,简直跟我妹看的那些不入流言情小说一样”一点点东西就鬼扯成一本书,天花乱坠,狗屁不通。 “厚你有在偷看”惊人大发现,哈哈哈。“我有时候没什么漫画好租了也会去租言情小说来看,还统计出一份超爆笑的研究调查结果喔。” “那不是我要说的重” “好比说啊,你没事最好不要当男女主角的亲朋好友,像是男女主角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或堂兄弟姐妹的父系亲属或表兄弟姐妹的母系亲属或根本沾不上边含糊笼统的某个远房亲戚之类的,因为要是作者剧情扯不下去的时候就常会拿他们来开刀,死的死伤的伤。尤其是男女主角们爱的结晶,随时都要做好牺牲小我的准备。” “那不叫做爱的结晶,叫做嗳的结晶。”哼。 “所以啦,书常常看到一半不是爸妈重病弟弟妹妹车祸就是干脆让他们统统死光光好营造主角悲苦艰忍又努力上进的伟大人格。偶像剧也有这种怪癖喔。”有如某种流行性的传染病,大家赶着死翘翘。 “那算什么研究报告。”别笑死人了。“你们女生看的那些东西,莫名其妙一堆总裁男主角,一天到晚谈情说爱,没事还得看窗外,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经营什么鬼企业。” “重点又不在那里,谁会去管那些啊。” “问题是根本不合逻辑” “那你用逻辑谈的感情一定很精采啰。”咈咈咈。 “我没兴趣跟你分享我的感情生活” “对啊,反正也是出烂戏。” “起码我的感情还有格调可言” “是喔,三男一女的床上游戏到底格调在哪里,还真搞不懂哏。” “至少这八年来我和她的感情” “惨哉。八年抗战,一败涂地。”同志们,振作 “你能不能闭嘴好好听我讲完” “对我每次跟司真这猪头对杠时也会吠他这句。他超堵烂的,我讲没两句” “喂,现在是我在谈我女朋友跟” “他就拿他的医师派头对付我。我又没挂号看他的诊,他啰哩叭唆个什么” 醉得一塌胡涂的尚之、手在忙嘴也在忙的傅玉、瘫躺在美人腿上连续值班累到毙的司真,毫无共鸣,没有交集,却热热闹闹无和谐友善气氛可言地共度一夜。 他们三人的性格差太多、兴趣差太多、价值观差太多、能力差太多、生活态度差太多、经历差太多、想法差太多、血型星座都犯冲、生肖也不合、命盘都相克、无法沟通、水火不容。 但三人却在八月一对新人的婚礼上,合奏出难以置信的亲密旋律,让温暖的音韵拥抱这对在上帝面前立约的伴侣。 原本相互看不顺眼的亲家双方,在细腻而柔美的乐声中软化了脸上原本刚硬的线条,淡化了对这桩姻缘的抗拒。 婚礼后的小餐宴上,感动声与赞许声如浪潮,取代了大家原本的话题。傅玉他们三人懒懒晃荡到长餐桌前扒粮时,更是受到各方拥戴。 “你们是哪里请来的乐团啊” “我们只是教会的朋友。” “真的那你们教会的人都很会音乐啰刚刚那首古典音乐实在太有水准。” “那不是古典音乐,只是圣诗。”不过也传唱了两百多年就是了。 “如果我们也想请你们到我们的订婚茶会上演奏邓丽君的歌,大概要多少钱” “我们不收费,但是只演奏圣诗。” “可是我爸妈很喜欢邓丽君” “我们不负责取悦你爸妈。” 啪地一声,小小玉手把尚之跩得二五八万的脸推甩到另一边去。 “喜欢邓丽君很好啊,我妈妈也是她的歌迷呢。”傅玉笑靥灿灿,甜得不得了。 “但是你不想乘自己大喜的机会,让爸妈听听教会的诗歌吗”司真莞尔补充,效法傅玉的谄媚,和蔼地妇唱夫随。 一阵周旋,感化了也将结婚的这对情侣,欢天喜地借了本圣诗回家研究挑选。 他们三人光是应付左右涌来的各样问题与赞美,就已应接不暇。美食长桌就在眼前,伸手可得,却怎么也游不过去。 茫茫人海 结果三人只能去便利商店买苹果面包啃。 尚之忙着收拾大提琴,另外两只就自己闪边凉快去也。 “真搞不懂。我们明明演奏得很烂,为什么大家还捧成那样”傅玉坐在教会庭院的后门石阶上,躲避缘茵上的火辣阳光。 “音准够,听起来就很专业了。”司真把整团面包一迭成两半,一口塞入,服食完毕。“而且门面漂亮,声音还没出来就已经很有慑人的架式。” 这倒是。经她点点滴滴改造后的司真,愈来愈魅力四射。周围好奇的声音愈来愈多:不知是发型改变的关系、眼镜改变的关系,还是服装造型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帅,男人味十足,又不失雅痞格调。连走在医院里,都常引人张望;这里是不是在拍什么医院偶像剧可不可以找他签名 灰姑娘先生,一举翻身变成超级名模,处处招蜂引蝶。 这样的重量级帅哥,加上外型本就秀逸抢眼的尚之,站在台前拉奏的视觉刺激,的确强烈。而被平台大钢琴挡在幽暗一角负责司琴的她就别说了,吃面包吧。 “为什么你吃东西都这么秀气” 呃他什么时候托着下巴坐在旁边观察起她来了“你可不可以坐远一点” “八个像饼干一样大小的并列面包,我一口就解决掉,为什么你却连小小一块都可以咬半天” “嘴巴大小有差吧。” “这倒是,你的嘴巴真的很小。” 她这才听懂他的挑逗,火红翻脸。“你不要以为之前在你家的那个吻算得了什么,那只是一种就是,像外国人过新年倒数计时的时候那种庆贺,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 “那时有什么好庆贺的吗” “两岸三通直航” “已经开航很久了。” “职棒大赛” “还没开打。” “国防军舰采购弊案” “从没破过案。” “总之,那只是一场意外”哇咧卯起来干脆给他来个死不认帐。“嘴巴碰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叛徒犹大当年出卖耶稣的时候也有亲他啊,冷战时期前苏联总理戈尔巴乔夫不也亲过美国总统,特里萨修女不也亲过痳疯病患” “既然一个吻算不了什么,那我们再吻一次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逼近过来做什么“我、我当然不介意但是” “我们碰面的间隔太长。”几乎只能在他短暂的轮休时间相见。“每次难得聚一次,不是忙教会的事就是忙小乐团的排练,不然就是被你拖去修整头发买衣服清脸皮。这样下去,我跟你之间的关系简直比你跟定期复诊的牙医关系还不如。” “啊,对喔。你这一提,我才想到我好久没去你弟那里复诊了。” “傅玉。” “而且我也满想做牙齿美白的,可是那好像很伤牙齿。” “我是真的” “而且我不太爽你弟的医术。听说他是背了上头的黑锅才因医疗过失的罪名遭到处分,可是我觉得他的医术本身也实在不怎么样。是不是牙医系都满好混的 他长长深吐鼻息,知道她硬要闪避,拒谈敏感话题。 “我们方家几乎都是医生,就算姐夫或姑丈之类的姻亲不见得是,却也都和医界扯得上关系。”不是检验师就是专门经营精密医疗器材的。 “为什么” “除非跟医学扯上关系,否则在我们家会沦为二等公民。” “哇”她最喜欢听这种家族黑幕乌拉屁了。“好惨喔。” “我们家医生已经多到不差我弟这一个,所以他就成天打混。在校成绩差强人意,恋爱学分却好得不得了,忒爱跟各校的校花系花拍一些精诚团结的亲密照片,贴满了房间墙壁。”好死不死,某天被从未踏进他闺房的老爸偶然瞥见,立刻悍然禁止老弟本想走的妇产科 他动机绝对有问题。 “那你咧为什么选择开人脑袋的这一科” 他瞇眼远眺夏阳闪耀的草皮,彷佛沉思,实则在暗爽她不自觉的逐渐倾近。 他自己的条件不坏,只是进入住院训练阶段后就愈来愈邋遢,分分秒秒都得抢着用来打盹,否则根本没空睡觉。以前课余时间,他也会交交女友,平均姿色也很优秀。可是唯独傅玉,让他愕然明白什么叫吸引。 他们没相亲以前,他就已在教会注意她很多次了。 她看似合群,其实孤僻。好像从不拒绝大家的邀约,常跟着大家吃喝玩乐,却很少跟人瞎串,总在玩她自己的。有些保守派的姐妹,对她花样百出的各式俏丽造型很感冒,刻意疏离她在小圈圈外。她也顺势装傻,毫不在意,睁只眼闭只眼地随她们暗暗排挤。 很有意思的女孩。 她既不改变自己花枝招展的时髦打扮,也不热血愤慨地跟那些以貌取人的妇女同胞争执抗辩。她懒懒的,跩跩的,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肤浅德行,照过她的璀璨生涯。 反正耶稣在圣经里面命令我们要彼此相爱了,就算你再笨拙再另类谅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是得爱下去 从她对他曾有的这怒斥,看得出她相当聪明,很快就抓到这整个群体的互动核心,所以如鱼得水得很。 她不只外表亮眼,里头也很耐人寻味。 而且她今天穿的细肩带小礼眼,露出好多水嫩嫩的肌肤 “我走脑神经外科,当初只是因为兴趣,觉得很有挑战性,家里的资源也很丰富,自己有走这行的本钱,就一头栽进去了。” “结果呢好玩吗”大眼亮晶晶。 他轻声咯咯。好不好玩:大概只有她会有这种问法。“好玩。不过要看玩的人,玩不玩得起。” “尚之就是玩不起的人啰”趁当事人不在,赶紧八卦。 俊眸冷瞇.他并末顼期他们两人的闲串,会加入第二者。 “为什么问到尚之” “他上次在你家喝醉不小心泄漏的。”嘿嘿。 “只能说他的个性不适合走这行。” 嗯好阴森的气氛。“因为他太跩了吗” “他只是不适合。” 口风真紧。“那你就很适合啰”哼。 “因为我比他更没心少肺。” “喔”好像有点懂。“那是什么意思啊” “我该走了。”疏离的寒眸瞄了下腕表。“你如果排好下一场婚礼我们需要的练习行程,就eail给我。” “你去哪”难得他会自他俩的相处之中抽身。 “处理一些事。” “什么事” 他淡漠远眺的眼神,忽然变得分外柔和,似乎很满足于她对人少有的追究,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要知道。 “我有一堆的报告要处理,不是没值班的时候就没事。” 猝地,小脸闪过一抹隐隐挫折,有点失落。 “比起报告,我还宁愿继续跟你哈拉。可是如果我这么做,我可能会从神经外科的开入脑门,降格到去走静脉曲张的路,开入肛门。” “替人开痔疮有什么低俗的你一辈子开的脑袋数量,可能还比不过人家名手一年开的屁股数量”市场大得很。 “我姐听到这话,一定会很喜欢你。”他开心牵起赌气的小人儿,老j地暗暗摸索到与她互动的诀窍。“好了,在我走之前,请给我一个前苏联总理对美国总统的友谊性亲吻吧。” “不要,你会弄坏了我擦好的口红。” “我会小心。” “怎么个小心法”少唬烂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你直接滚吧。” “我可以增加深度上的层次变化,尽量减少表面的摩擦。像这样” 说她不期待是骗人的,只是不甘心,面子拉不下,因为她很喜欢他吻她。郑重声明:是喜欢他的吻,可不足喜欢他 他吻她的时候,总会想尽办法地碰触她、拥住她、嗅她、咬她、舔她。明明应该是很唾心的事,却老是害她兴奋得浑身微微哆嗦。连没什么经验的她都感觉得出,他很喜欢她的吻,喜欢把她纤纤手臂揉入掌中的细腻感,喜欢她瘫靠在他身上的酥软,喜欢她无法克制的轻颤,喜欢她紊乱的浅浅急喘,喜欢她被挑逗出的小小冒险,开始在他口中探索他的唇舌。 她傲慢宣告的不谈感情,渐渐被他识破,其实是她不敢谈感情。她在怕什么因为曾被男友辜负过,还是她聪慧地早已透视到他的什么 他不会说自己是善良的老好人,但面对她,他愿意榨干他整个人每一滴善良的可能,切切献上。 为什么这么甜美娇嫩的玫瑰,硬要奋力伸展小小的刺谁欺负她了,害她得如此严严防备 伪装的温柔亲切、伪装的世故老练、伪装的爱慕虚荣、伪装的强悍决绝,重重荆棘就快被他层层穿越,抵达毫无防御力的心门前。 不行,她一定要赶快把他介绍给别的女人,转移焦点。可是他们一再由深吻化为浅吻,又依依不舍地由浅啄回到深深的纠缠。分了又离,离了又分。此时此刻,无心再假扮倨傲自尊。 “排练时间乔好了,记得通知我。”他贴在她唇上呢喃,暗暗眷恋小脸无意中暴露出的空虚。 她不喜欢他的分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早已不小心袒裎了柔软的芳心,泄尽底细。 “傅玉”教堂内的深处,远远传来搜寻。“司真你们跑哪去了” “去吧,尚之在找你。我先走了。” 她怔怔目送,甚至专注到忘了顾及日晒,恍惚步到骄阳烈日下,傻傻凝望。 他回眸,烙下远方这幅动人的景象。不久,另一个男人自会堂内忿忿踱小,惊破了她的迷惘,恢复佻健,傲然不屑地相互对吠。 不知情的人,可能误以为那小两口是在打情骂俏。 看来他不能不出手,变动一下小乐团的成员,以防万一了。 要把人暗暗剔出权力结构外,对他而言,从不是难事。 第七章 “嘿,听说了吗神外的总医师好像去动整型手术,帅到人仰马翻。”凡是路过的女性同胞,无不为之倾倒。 “那有个屁用。病人是看你长得帅不帅,来决定脑袋要不要给你开吗” “无奈的是,人家的技术也是一把罩。”再危急的混乱情势,手术房里只要有他在,随时都可搞定困难技术,掌握大局。 “难怪他被操得很惨。”呵“能者多劳嘛。” “便当好吃吗” “还不是一样。”大块排骨一口塞入,胡乱咀嚼。“简直就是加过调味料的皮鞋底。” “外加快过期的果汁。”小医师们无奈哈拉。“我都不敢仔细去想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果粒还是不明沉淀物。” “以前有个刚来实习的菜鸟”噗哧想到就好笑。“点了葱烧牛肉面,热气熏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就干脆拿掉眼镜。结果吃到一半,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 “啊我知道你说的那家牛肉面,听说有人曾吃到苍蝇还蟑螂什么的” “咳咳咳。”歹势,有点给他呛到。“他刚开始还好乐,觉得这牛肉面的葱乱大片的。没想到吃着吃着,他突然怪嚷:咦这葱怎么会动耶飞起来了,面里的葱飞起来了” 两名新进小医师笑到满地打滚,只有另-名还静静杵着。 “你、你没听说过吗”哈哈哈 “没有,因为我是当事人。”不需要听说。 呃两只大头呆怔住狂笑的势子,缓缓瞻仰 “原来你们都很喜欢到这空中花园享用午餐。”方司真双手插在白袍口袋里,在狂风横扫中,远眺两栋大楼间狭窄的晴空。“我也很喜欢带便当到这里来吃,如果我还有吃饭时间的话。” 神外的总医师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两尾小医师为着往后的实习生涯着想,连连谄媚告罪,立刻夹着尾巴逃走。 花丛后优雅伫立的玉人儿,神色凝重,嘴角颤动。 司真一副勘破红尘状,娓娓道来,“虽然订购外食免不了会有卫生上的风险,但总比服食医院营养部做的餐点来得好。” 起码比较像人类的粮食,不像饲料。 他凝望脸皮哆嗦的忧愁傅玉,非常感动她这么努力地为他保留颜面。 “不要紧的,你笑吧。”多年忍辱负重下来,他早已云淡风清。 “我只是太欣慰于自己的造型技术,竟然好到让人怀疑你是去整型。”小手矜贵地支起手帕,淡淡拭去眼角憋出的泪光,力持雍容形象。 “难得周六假日,天气又这么好。”他使劲地没话找话讲。“我们一起走走吧。” 熙来攘往人群中,他们并肩漫步,逛逛画廊,逛逛书店,看看艺品,言不及义。悠哉闲散,一起浪费生命。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出色的外型感到不满,总嫌自己平庸乏味没特色,矮小单薄大众脸。光看过路人群对她忍不住多瞥两眼的惊艳,就足以证明她是个多玲珑的漂亮宝贝当然,她华丽绚烂如少女漫画般的独特造型也可能是吓到路人的原因。 他不会形容。 雪纺的公主袖连身裙,透明得完全掩不住她会发光的水嫩肌肤,清纯中有着邪恶的诱惑,撩人心思。但若想一探究竟,就会被她粉桃色的内层贴身小衣裙所阻拦,什么香的辣的都吃不到。可是正因着这贴身衣裙像她另一层肌肤般地亲昵,饱满性感的曲线毕露,让许多饥渴受挫的心得到小小满足。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挑逗,但她确实很有勾动人心的天分,把玩得翻腾起伏,处处马蚤动。她倒没事似的,顶着一头黑瀑般的细致长发,飘飘然煽惑世界,内己却潇洒孤绝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喜欢她夏天的装扮,非常喜欢,因为可以看到很多肉。 他们坐在临街的星巴克玻璃前,光是店员问贝果要加crea或butter到底有什么差别、为什么一个要钱一个不要钱,他俩就进行了相当冗长的严肃探讨,有如以色列内阁与巴勒斯坦自治议会对撤出迦萨走廊屯垦区并沿西岸兴建围墙可能引起激进分子强烈反弹的郑重对谈。 天南地北之后 “你的卡债还得如何”他已经没话题到只能聊这个,努力避免以人体结构发挥他卓越的专业口才。 不过,看到她登时不爽的怒瞪,他就明白这个议题不甚理想。 那扩大格局好了。 “之前美国华府环境研究权威的epi提出最新经济调查,中国大陆已在谷类、肉类、煤矿、钢铁的四大基本物资消费量超越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消费国,可能还会动摇到美国所主导的世界秩序及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 他深情款款地呢哝倾诉。 “尤其是现代化重要指标的钢铁消耗量,中国大陆的消耗量之多,在世界任何一国都是前所末见的。”法新社华盛顿消息报导。“台湾这几年不是钢铁股也涨得很凶吗就是跟中国大陆的大量需求有关” “最源头的关键点不在中国大陆的崛起,而在于苏联的解体以及产量的耗竭。”吸管狠狠地被捅进长杯的冰淇淋里。“如果要谈钢铁,你不会比我行” “那么”脑袋快速搜寻相关数据,濒临当机。“先前opec会议决定解除长年维持石油价格在每桶22至28美元的政策” “我下个月一拿到薪水,就能把所有的卡债还清”受不了。与其让他胡串,不如她自己来主导。 “喔,那太好了”一本正经,吸吸果汁。 “拜托你,不要破坏掉我好不容易替你营造的巨星形象。有空多去看看偶像剧,读读八卦杂志,研究研究塔罗牌占星紫微斗数四柱推命什么的,保证你会活得更有意义” 他这只天才猛男,上回为了改进她嫌他不懂生活品味,就买了一堆彩色灯泡,改变居家气氛,结果她一踏进浴室里,吓到差点滑倒。 哪有人会在白砖片片的浴室里装冷蓝色灯泡去洗个手都有种像在太平间洗尸体的恐怖感。寒凉幽微的蓝光照耀下,阴暗的马桶深处似乎有什么正要浮起来 这也就算了,他还把小乐团的大伙合照放在红烛小灯前,活像祭坛,音容宛在。 哎没救了啦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高的卡债” “因为我爸把我的附卡停掉了。”超烦,不管聊什么都很烦。 “他希望你节制消费吧。” “他停我的卡,是因为我跟他吵架啦。”死老爸,竟敢冷笑她的独立宣言,让她彻底尝尝脱离他庇荫的滋味。“我从家里搬出来,也是第一次在外生活,哪晓得日子会这么不好过。” 她在毫无警觉的疏忽下,忘记自己不再靠家里,却还过着跟以往同等级的消费生活。才不过几天的草草消费,竟让她背起了十几万的债,得不吃不喝地拚命工作好几个月才还得清。 骨气是很高贵,不过也实在很贵 “只要低声下气回家去,就有好日子过。可是我才不屑咧” “他哪里得罪你了” 美眸霍然调起,瞪视中盈满戒备。 要跟他说吗 她从不跟人聊自己家里的事,但是,对他好像就没关系。为什么因为他满笨拙的,所以很令她放心 “我爸在外面搞小公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已经养了好几年,而且不只一个。这些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能容忍他要我们承认他在外面生的孩子。就这样。” 他环胸靠背,淡淡沉思。 他常面对病患陈述自己的状况,各种情形都碰过。而眼前这位小病人,正在隐瞒。 没有必要去揭发,正如他此刻没必要去刻意提醒,这是她头一次没事特地跑来找他串。 他只要静静地享受就行了。 “我爸八成是乡土连续剧看多了,以为我们都会心胸宽大地接纳。”放他的狗臭屁“别人家的孩子,关我们什么事我爸又不是没养他们,照样吃好穿好住好的,还透过关系让他们去读美国学校。哇咧我跟我哥两人却由私立学校转到公立学校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付不起我们的学费” 超级大混蛋只有情妇生的小孩是宝贝,老婆生的就是垃圾 “你母亲呢她也没办法负担” “我爸就是看准了我妈的娘家自会出钱搭救,所以撒手不管。他想得美我妈娘家他们早替我爸负担一堆债,已经不爽他很多年了,就打定主意绝不再插手,逼他自己出面解决。” 大人斗气,小孩倒霉。 “结果你跟你哥就沦落到公立学校去”他知道,转学生不好当,尤其是带着贵气尚未学会收敛的孩子。 “对啊。”挖挖冰淇淋,略消火气。“我哥当老大,我当跟班,我们在学校照样混得很开。” 孩子的世界是另一种残酷的战场,若不懂得强悍保护,可能沦为饱受欺负。 他大概了解她有时言语极为泼辣的原因了。 “我爸简直有病。不好好养我们,却又不准我们离开他。”否则就会变成她这种下场。 “你哥呢” “那个没骨气的家伙,现在已经跟我爸同一国了:用老子的本钱、在老子的事业庇荫里、替老子赚更多的钱。”叛徒,违背了他们当年复国雪耻的革命宣言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嗯把卡债还完,再重新好好瞎拼啰。”她好久没去百货公司周年庆冲锋陷阵的说。“而且我该去买些新的干燥花了。你也可以买,选那种木本的,然后盛在水晶盘里,放在玄关或客厅的小几上,整个屋子的味道会很棒喔。” “房子的问题呢” “啊” “你不知道吗你的房东小姐跟她的男友打得火热,还拖他一起下南投去做短期宣教。大家都在猜测,他们的喜事大概不远了。” “喔,恭喜。” 哎,还没听懂。“我的意思是,你目前住的小套房她很有可能会脱手,到时候你住哪里”免费又好康的房子可不是处处有。 “再说吧。” 匪夷所思。他还以为她会很伤脑,没想到她根本不当回事。 “喂,我有事问你,你最好老实跟我说。” “好的。”他很乐意向她公布个人资产总额及年度薪资所得。 倔强的小脸硬摆架子,却红晕两团,粉嫩可人。 “你、你为什么是不是你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 “什么”文法句型有点怪异。 “你少装傻,我就不信你的吻功全是从书上看来的” 怎么会问这个“我没有去想过这问题” “你看你看,又在闪躲”铁定有鬼。“你一定交过很多个女朋友,怕讲出来会破坏你的憨厚形象,就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我只是想厘清问题。我的吻技是一回事,我交往过的女友是另一回事,这两者之间并没有逻辑上的连” “谁跟你谈逻辑,我问的是有或没有”这是选择题,不是申论题。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是喔。”超级老j “我是说真的” “没人说你是假的”她呸。 颓然无力。他垂头省思老半天,才抬头陈情。 “我在学生时代,是交过一些女朋友,但那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人家并没有拿我当男友看。这个算不算” “讲清楚” “学生时期我们常常一群人联谊或办活动,我以为对我亲切的女生应该是对我有意思。可是当我一提到交往的事,她们就马上撇清。” “为什么为什么”好奇宝宝倾伏到桌面上。 “不知道。”至今仍是个谜。 “你跟她们交往的程度就只有这样” 灵光一闪,他突然明白她到底在刺探什么了。危险危险,这场危机要是一时不慎处置失当,他们好不容易进展的关系可能又毁于一旦。 “都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 “我不信。” “是有的曾论及婚嫁。”复杂的沙盘椎演,此刻正在他脑中迅速运作。 他不可能成功的瞒过她,但至少可以选择坦承的层面,没必要把他曾跟哪些人上过床的无知往事抖出来。他由敏锐的本能判定,有些事她可以不爽地接受,但有些事她绝不会容忍。 解决之道,一定是跟他切番石榴一刀两断。 “后来呢”还不快招 “后来对方也是读医的。她想继续进修,挑战自己能力的极限,我们就慢慢淡了。”他也有自己的挑战要忙。 “你们没再碰面了” “偶尔吧。”都在同一家医院里。“不过已经彼此都没什么感觉。” “她长得怎样” “还算齐全。不过本身已经有低血压的倾向了,她还拚命节食减肥。加上医院工作非常繁重,她不好好补充营养却成天嗑什么养生美容健康药丸,肝功能指数八成” “我是问她漂不漂亮啦”扯什么五四三哪。 他认真蹙眉,深思一阵。“应该算漂亮吧。” “怎么这么不确定”跟他说她很漂亮时的笃定差好多。 “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双肩懒懒一耸。“不过她一直都有人追。” “为什么你对她没感觉啊”好奇怪喔。 他干笑,暗流冷汗,小啜只剩冰块的空杯,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会很不好过。她这已经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是非要打破锅底问到沙。 “因为野心吧。”没东西喝了。“你那块草莓奶油千层派不吃的话,可不可以分我一点” “全部给你。”娇娇地殷勤献上。“然后呢” 啰噗超甜“她算是很上进又极具企图心的女性,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企图心。我们奋进的方向一致时,感觉的确很好。但是渐渐变成同一领域的竞争对手时,就很难再涉及感情。” 这到底在讲什么跟什么啊“你直接告诉我,最后是她先离开你,还是你先离开她” “她离开外 yuedupageup 5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5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6部分阅读 了,改走肿瘤内科,目前在全国跨院的癌症临床研究合作组织。”是国际大药厂十一种新药的临床试验中心之一。“而我,正如你所见的,还待在外科。” 这究竟算不算回答了她的问题嗯好像有,又好像不是她要的。 蓦的,手机响起。 “那你有像吻我那样地吻过她吗” 他手忙脚乱紧急接应,一面怔然凝睇她,一面弯身捡拾摔在地上的手机。 “喂怎么样”对不起,急诊室来电。他这几天都得随时准备擦那票实习医师的屁股。“不必跟我啰哩叭唆那些垃圾故事,我们是要救他的命,不是要给他算命告诉我他还清醒吗、哪个部分还能动、目前血压心跳及他有在服用的药物、对什么过敏。” 几秒之内,了解状况。 “血压太高。给他在动脉插导管监测血压,注射硝基氰酸盐点滴。在我到以前,麻烦你们别玩掉他的命。” 他虽然对手机凌厉下令,眼却不曾离开过她。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在乎的事,她的高傲佻健,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度薄弱,透出了深深隐藏的怯懦。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要拐多少弯、克服多少困难,才能拉下面子问出口 她在恋爱。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恋爱。 他漾出了有史以来,最具魅力及杀伤力的满足笑容。 “傅玉,我没有像吻你那样地吻过她。” 真的,他甚至很少有空跟那任女友接吻。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总是脱了衣服直接上,办完事又各忙各的,讲求效率。 但是对这玉人儿,他必须慢慢来,细细呵护。诡异的是,这么耗费时间成本又徒劳无功的事,他竟乐在其中。 “至少对我来说,你是很特别的。” 就算是谎言,再不可信任的话她都可以接受。因为 反正,她满足了虽然这满足中充满不安的成分。 “好吧,你去忙你的,我走了。” 她潇洒转身,后肘却被一股强势又温暖的力量扣住。 “傅玉。”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你今天为什么特地来找我” “谁特地来找你了啊”少臭美了。“我是要去你们隔壁的中央党部参加三一九总统枪击乌龙案万人联欢同乐会之总统府前办桌大拜拜,顺便路过这里而已” “我很高兴你特地来看我。” “哇咧都跟你说不是──” “你如果对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疑问,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真的 她一不小心,被暖洋洋的甜蜜感糊烂了脑袋,娇羞地抿着小嘴,红着脸蛋,得意地止不住漾开笑靥。 啊,不对“你不要误会了我、我这是因为要帮你介绍对象才问的” 本小姐才不屑知道这大头呆的八卦咧。 他重重长叹。她到底还要推托到几时 “那就这样了。”不知怎地,他开始对她这种闪躲态度感到有点累。“下礼拜我不值班,我们约在我弟的诊所见吧。他那里有钢琴,也愿意休诊出借场地,供我们练习。” “耶”太赞了,小手啪啪啪。“这样我就不用再伤脑筋又要跟教会借哪间小教室排练了。” “还有,崔妈妈要我代问一声,你愿不愿意带小乐团在她父亲逝世十周年感恩纪念会上演奏圣诗”从此,她发起的婚礼小乐团将突破狭窄的婚礼功能范围,晋升为演奏圣诗的专门团队。 “不会吧。”大眼呆眨。“崔妈妈不是艺术大学的音乐教授她会找上我们这种门外汉” 他好笑。“你当初不正是很不爽不懂信仰的人尽在耍弄技术,才成立小乐团吗” “呃,对啦,是没错”兴奋的心脏,已经开始澎湃地演奏。“那我们还真得快点进入练习才行。” 啊,她脑子里灵思泉涌,好多首不错的圣诗纷纷浮现。该怎么规划整体概念呢还有编曲的风格呵呵呵。 “你想好了再打电话联络我,拜。” “司真”差点忘记。“尚之为什么最近都不来练习了” 魁伟巨大的背影,顿时发出迫人的煞气。但他回眸时,又淡淡的,彷佛没事似的。 “我不晓得。怎么会问我呢” 少来了。“你们哥俩好,同一挂的,他的事你会不晓得” 不错,果然聪明。“我真的不晓得他为什么都不来练习,不过我听说,他好像要跟他女友复合。搞不好他们两人重新打得火热,忙着恋爱,没空练琴。” 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尚之醉得一塌胡涂的那次,一边逞强掉泪,还一边喃喃自己不想跟她复合。现在怎会 “别人家的感情,还是别管闲事的好。”他阴沉婉劝。 “这不是闲事” 他蓦地被她突来的火气愣住,随即瞇眼警觉。“抱歉,我不知道你跟尚之的交情这么好。” “废话”好歹人家也是小乐团的一分子。“你不跟他联络,那我来。他手机几号” “傅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生活。”他不甘不愿地找出尚之的手机号码给她。“他不练习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何必干涉他人隐私” “少跟我卖弄那套人际关系流行说词。”一堆自己人际关系恶劣的王八蛋,拚命出书教人怎么打关系,写的东西简直通篇屁话。“我不懂什么交际应酬,但起码我懂得怎么把人当人看。” “大家彼此保持一个转圜空间,不是比较──” “好,那你说”她犀利指控。“你刚才以手机交代处理的病患,他是男是女他几岁他叫什么名字” 一记大榔头,狠狠砸中他脑门,整个人愣住。 他没料到她会问这些,更没想过自己竟完全回答不出来。 “我是不懂得他的血压心跳过敏药物怎么样,可是至少我看他是个人,而你看他却只是一堆数据跟x光片” 走人 他傻眼。半晌后,才啼笑皆非地赶往急诊室。 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她捉摸不定。之前才扭扭捏捏地对他的过往情史兴师问罪,一下子又傲然翻脸。而后为了小乐团的事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下子又俨然人权斗士般地凌厉谴责。 情绪波折起伏,连股汇市的波动都自叹弗如。 还有什么样的女人,会比她更有意思 “急诊室有什么事这么值得你开心” 一声娇笑,随着大步,与他快速并行。 “祖琳”刚刚才在他和傅玉的哈拉中提到她,她就翩然显灵。“今天怎么跑这里来” “我妹生第二胎,过来看看。”优雅高挑的素丽美女,双手插在白袍口袋里,大步疾行之中充满名模风采。“刚才那是谁病患家属” “你的电梯来了,拜。”继续飙往急诊室。 “不急,我陪你过去。”继续比赛竞走。“那个该不会是你上次相亲的辣妹吧” 他暗暗咬牙咕哝,不太爽被女鬼缠身。 “你妈打电话跟我聊天时提到的。”嗯哼。 “我妈打给你” “对啊,莫名其妙地突然打来跟我问好,聊聊我最近的感情生活如何。”当然,也泄漏儿子的单身汉生活何等苦闷不堪,企图明显。 他受不了地力持沉默。妈八成是看他和傅玉相亲不顺,担心儿子再这样杠龟下去可能会真的销不出去,就开始在旧名单中选秀。妈想大炒回锅肉,但他可没胃口。 “我就跟你妈说啦,我跟现在的男友好得很,多谢她的关心。” “喔。” 果然,他的排斥感马上降低。那个花枝招展的小马蚤包真有这么厉害唔三十岁女人的肌肤弹性,的确不能跟二十几岁的丫头比,但她实在对此很好奇。 “你就陪她在医院大厅的星巴克喝咖啡”她记得他向来舍不得如此浪费分秒。 “是她来陪我。” 呵,美眸笑瞠。“她可真闲哪。” “她不是很闲,只是舍得为我牺牲宝贵的时间。”他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地疏冷直冲,陷入急诊混战中。“她特地陪我逛画廊、逛b1书店、在各楼层散步、远眺总统府、在星巴克跟我瞎串。” 就像一对正在约会的情侣,只是场景全在医院内。每一处的浪漫,都充满了医疗氛围与消毒药水味。 “甘拜下风。”祖琳自认没那种烈士精神,比较习惯一切都照她的规矩来。“所以你会继续跟她交往啰” 经过几次惨痛的教训,他很清楚绝对要提防这时的祖琳。当她跟另一半处得不愉快时,她就会想尽办法让身旁所有的情侣也陷入不愉快,省得孤单。 最好全世界的空气都充满怨偶的叹息,她受创的纤弱心灵才会稍感安慰── 原来大家都很不幸,不是只有她而已。 “我跟傅玉的事,不劳费心。”抱歉,现在很忙,请离开。 “可是我看到你们后来在吵架。”嘿嘿嘿。 病人有惧光症。司真竭力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问题上,不去理会身后白衣魔女的森幽细语。 这恐怕不是高血压引致的血管破裂,可能是sah. 注射数毫克吗啡使病人安静下来后,血压稍降,赶快将病人推到计算机断层室扫描,准备进加护病房。 非常棘手的状况。 他可以把祖琳成功地挡在他的地盘外,却无法将她笑吟吟的诅咒挡在脑门外── 你不管在现实中的哪一种剧本,都是反派角色喔。 第八章 豪华的私人牙医诊所里,候诊室富丽堂皇如高级艺文沙龙。挑高的气派空间感,加上百万级的一流设计,中央一架乳白色巴洛克平台大钢琴,周围半绕雪色雍容沙发。鲜花,名画,水晶收藏,宛若此境是名流私人艺廊。 方司真的老弟之所以可以凭三流的技术,成功骗取爹娘赞助如此庞大资金,是基于老哥司真为他凝出的完美底稿: 一、牙医开业门坎低,竞争激烈,技术已不是重点,装潢设备等才是吸引顾客的要件。 二、高级装潢不仅吸引高收入客户上门,也让顾客很乐于接受高定价。 三、为舒缓来诊病患紧张情绪,医术与艺术的结合势必成为趋势,以扭转大众对牙医诊所的冰冷成见,此为音乐治疗理论。故,钢琴的采购有其必要。 只是方老弟从没弹过。 他不过是照室内设计师的吩咐,在大厅中央添购一样具流线感之白色大型家具罢了。他感兴趣的,是别的。 “医生,这样好吗” “放心,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的。”咈咈咈。 “可是一定要在这里吗” 娇美的白衣天使,畏怯地坐在诊疗椅上,双腿大张,羞愧地将小手蜷在唇边,纤纤玉臂怎么挡也挡不住被左右扯开的上衣中,硕大饱满的酥胸。 “医生,我会怕” “怕什么怕我这样吗” 伴随低醇的好笑声,两只毛手老练地滚动着耸立的乳头。她承受不住地痛苦挺身,似乎想抗拒,又期待更多的折磨。 他好邪恶,而且 “不要这样,医生,求求你” “啊,你的问题太严重了。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这样。要是我这样呢” “不要”她惊哭扭动,无助地挺着赤裸豪乳求饶。“求求你,真的不要。” 呵呵呵,如此哀求,形同强力蝽药。 “好奇怪喔。她既然这么不想要,干嘛不一脚踹开那男的反而一边喊不要,一边表现得她很想要” 这声怪吟,吓得方老弟自计算机前弹身而起。 “傅玉”什么时候潜进他诊所的惊骇过后,定睛一瞧,她身后还跟着个人。“尚之学长” “早。”尚之依旧一脸冰霜,抱着他最宠爱的妖娆情人:大提琴。 “我觉得这女人的胸部是假的。”她还在专注研究计算机屏幕的后绩发展。“你看,她倒下去时胸形完全没变,扭来扭去也不太会动,一点都不真实” “谢谢你的讲评。”方老弟淡淡一笑,快快关机,幸好老哥没来。“别挤到我的个人休息室来,我们到大厅候诊室吧。” “你会因为看别人玩弄两团硅胶而觉得很爽吗”好学生认真请教。 “傅玉,我们不谈这个话题。”谨献上百般阿谀奉承的笑靥。“你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明明说好周六下午一点,大家才来这里碰头练曲的。可是现在是早上八点多,他还穿着晨袍,才正在计算机前练功,就遭她非法闯入。 “我跟尚之有事,要去阳明山一趟,中午左右会再赶回来。所以啊,想先把尚之的大提琴寄放这里,省得带来带去的不小心出问题。” “请便请便。”东西放好,麻烦快点走人吧。 “如果我跟尚之没办法在一点赶回来,你跟你哥就先练习,我们回来以后再一起配。”至少把所有曲目走一遍。 “你们去阳明山干嘛”扫墓吗 “尚之的前女友在她家开烤肉会,邀他一起去。” “那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去当尚之的现任女友啊。”怎么样 啊“你什么时候跟尚之学长变成一对的” “并没有”尚之严正抗议。 “假装的啦。”哎,这些大男孩,智能超低的。“他前女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本来说好要分手的,却突然决定不分手。死缠烂打,害尚之烦得要命。干脆我来充当他的现任女友,给他的前女友一点教训:少来打我男人的歪主意”哼哼哼。 方老弟警觉一怔,尚之则有些尴尬,赶紧恢复冷血本色。 咳。“我哥知道这事吗” “他那只大头呆,得了吧。”他们自己私下就可以把事情搞定,简单利落。“给他那个憨仔知道了,不但得浪费唇占应付他一大堆笨问题,还得听他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憨呆方老弟愈皱愈怪。 “她是在说我哥吗学长。” “你说呢”尚之也暗流冷汗,不予置评。 “你从哪来的根据觉得我哥很憨很呆的”他必须搞懂,他们之中到底哪个人的脑袋有问题。 “少啰唆,你最好快点去刷牙洗脸,开始练琴。如果编曲方面进行顺利的话,搞不好会有一首你跟我的四手联弹。” “拜托”要吓死人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我上次弹钢琴是国中园游会的趣味竞赛项目,现在哪有可能” “勤能补拙。既然知道你很笨拙,就快点开始练”她会回来验收。“要是练不出个样子来,我就告诉你哥你一早起来窝在休息室里练什么。”哼 “喂”唤不回义无反顾招出租车去的小人儿,他只得回头向学长怪嚷:“你也是这样被她胁迫的吗” “no.”他的能力之卓越,轮不到她来胁迫。 “差别待遇怎么这么大”对他却这么严酷,对学长却那么宽松,甚至还替他解决前女友的烂摊子。“她为什么对你特别好是因为对你有意思吗” 尚之心头一震,暗起波澜。 是吗他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可能性 他本来对她印象很差的,一个徒具外貌的漂亮草包。但她筹办的小乐团,在他感情与前途双双受挫的严重当口,给了他一线生机、一丝肯定、一丝出路、一丝安慰、一丝医治,不然他早彻底崩溃。 他起初很看不起她。只有想法,没有执行能力,一切创意形同放屁。自己组小乐团,专司钢琴,却又弹得七零八落,标准门外汉。直到司真带他去看一个秘密,他才懊悔自己对她曾有的毒辣偏见。 她为了弥补能力上的差距,每天下班都跑来教会借琴房,狂练到教会锁门为止。 这些苦功夫,她全在暗地里做。耗费心力,使劲追上他和司真信手拈来的表现。 “我以为她会因为听了我们俩的演奏,就打消自己筹组乐团的大头梦。”司真曾在带他坐在教会楼梯间偷听她练习时聊过。“没想到,她是急起直追,而不是干脆放弃。” 当时这话,深深刺中他。因为他就是那个干脆放弃的懦夫。 “她很有意思。很努力,又爱闷闷地逞强。不像有些人,到处向人炫耀自己有多么多么努力、不断张扬自己是如何如何地用心,好藉此拚命证明自己,换取赞美与肯定。”司真碰过太多这种人,多到倦了、累了。“不是那样有什么不好,而是傅玉这种背地痛下苦功的脾气,很吸引我。” “得了吧。那女的心眼小得要命,见不得别人好。否则别人热情邀请我们演奏,她干嘛拒绝” 司真那时并没有马上答复,而在幽暗的楼梯间凝神啜饮罐装咖啡,沉默。 “她在背谱。”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她的视谱能力不好,没办法即看即弹,她就干脆把曲子练到烂,烂到把整首都背起来。你听。” 一阵倾听过后,果然如司真所言。原本已练到非常流畅的曲子,重来的这几次却弹得坑坑巴巴的。 “尚之,我们的能力的确比她好,但功夫实在下得不如她深。” 的确。但他有他的骄傲,无法因此低头。 “我后来一直在想,她那天为什么那么气愤地替我们拒绝掉演奏的邀约。” “她上不了台,我们也别想上台。”这就是原因。 “不是,因为她早看穿了我们的动机不对,而我们自己却不知道。” “拜托。”他好笑。“我们的动机又哪里惹到她了” “我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炫耀自己,根本没想到邀请我们的结婚新人。他们为什么会想在教会结婚、家里的人是不是也信主了、会不会来祝福他们我们完全不在乎,只想着哪首曲子的表现力最突出、最能炫技。” 他怔然哑口,无法反驳。 “教会婚礼不见得是欢欢喜喜,常常是带着眼泪。很多传统家庭的父母不能接受儿女信主,觉得那简直是背祖忘宗,所以根本不来教会参加婚礼,让新人们心中永远带着遗憾,因为得不到父母的祝福。而傅玉想给的,就是祝福。” 虽然教会朋友给的,不同于父母,但至少可使他们不致孤独。 尚之记得,自己那时沉寂了好久,才想到要吐槽,扳回颜面。 “那她大可直说,干嘛闷在那里尽摆臭架子” 司真咯咯笑半天。“所以我说她很有意思。不屑当善良温暖的小女人,却很爱扮演大坏蛋。” 她不习惯去解释自己、为自己辩驳什么。合则来,不合则散,才不屑去嚷嚷什么“哎呀你误会我的意思啦”,还是“我真正的用意是”。 误会就误会。你自己不好好用心去了解,姑奶奶才懒得浪费口水跟你啰唆。 “这种个性,迟早吃大亏。”哼。 “我倒觉得她才不在乎。”翩翩潇洒的独行侠。 他就是因为看到司真那时的笑容,剎那间明白这个耐人寻味的女孩,早已被人相走。他才真正地认识她,却也同时失去她。 幸好,他可以重申加入小乐团的意愿,参与她的梦。 而此刻,司真的老弟却说她有可能对他有意思,不然为何如此热情相助 暗暗平复的失落心情,被这无心的一句,激起涟漪。 “喂,我们得先套好招。”傅玉在出租车内快快共商大计。“等一下到了你女朋友家,你从头到尾都不要说话,只要像你平常臭屁的德行那样,一慨以嗯嗯啊啊打发。” “这是什么烂角色”听了就不太爽。 “你演大老爷,负责摆派头就行。” “那你咧”演负责吃烤肉的 “我演专替大老爷奉茶剥葡萄皮的坏女人。”嘿嘿嘿,她觊觎这种角色好久了,终于有机会可以过过瘾。 “我开始有点后悔带你一起来。”像带颗不定时炸弹。 “那你是想跟女朋友复合啰” “不干”火气上冲,撇头怒喝。 “这就对啦。我帮你解决你女朋友的问题之后,你就可以专心地定期来小乐团排练了。不然少你一把大捉琴,实在有够让人伤脑筋的呗。” 搞半天“原来你想的只是乐团排练” “不然咧我有必要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吗”他以为他老几啊 他气到没话讲,生怕一开口不小心讲出了什么不该讲话,亏他还在小小妄想她是不是对他存有某种特别的好感 “你这女的,一开口就惹人厌”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啊,连不开口的时候都能惹人厌。”怎样,厉害吧 “你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形象l “我哪有啊。”少冤枉人好不好“那种努力营造出来的善良体贴形象才恶吧。” 说到这个,她又有一肚子狗屁文章可以发表了。 “我现在租的地方,存放了不少房东小姐的东西,里面有一袋是言情小说,我没事泡澡或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拿来翻。我发觉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简直超恶的,每个都要心地很善良,就算有点小性子也要正直得像革命烈士,体贴得像个小大使,三不五时再加点小迷糊、小调皮、小淘气。没事要天真得像白痴,爱哭得像自闭,而且不是无业游民就是当老师啦、秘书啦、小妹啦,不然就是插画家、作家、模特儿、企划人员或电视工作者。你不觉得很诡异吗女主角的职业选项竟然只有这几样,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自由业,上下班时间随你定。那我们这种朝九晚五的死老百姓咧我们就已经没有当女主角的权利了” “死老百姓可以演路人或道具树吧。” “这太不合理了” “总之,你没有当女主角的命。不但本性恶劣,又言语粗俗,不够清纯无辜义不够柔弱无助,还是可耻的庸俗上班族。”完全不具浪漫条件,资格不符。 “而且我也没什么专长。”小人儿突然消沉下来,靠在他身畔的后座椅背上。“要成为舞台上的主角,好像多少要有些不同凡响的特长。” 特别美、特别肥、特别贪吃、特别白痴、特别骢明、特别矫健、特别温柔、特别善良,特别坎坷、特别壮烈、符会艺术、特会掌厨、特别体贴、特别富有、特别贫穷、特别坚忍、特别迷糊、特别搞笑、特别热心、特别爱哭、特别爱玩、特别爱钱、特别爱好和平、特别喜欢小孩、特别会中统一发票、特别体弱多病随时都可昏倒 她呀,哎,超健壮的详情请参看第一章健康检查报告。 “我什么都不特别,而且愈大愈不特别。” 小时候的她满优秀的,随便一弄就是一张奖状。可是长大后,发觉世界上优秀的人原来很多,加上出了社会,那是完全不同于校园的生活。没有选修课、必修课,没有固定的考试范围及科目,没有绝对性的成绩单,也没有一○○即为满分的考卷。 她顿失评量自己的标准,陷入失重状态。 “早知道就好好培养一项技能。”可是到底要培养哪一项呢又是件伤脑筋的事。 “你不是会弹钢琴吗” “又不是弹得特别好。” “这倒是。” “可是居然有人觉得我很特别。” 至少对我来说,你是很特别的。 尚之莫名挑眉,斜睨径自发呆痴笑的小红人,搞不懂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总是思路乱跳,变幻莫测,情绪反复不定。 而且很美丽。 他知道她是为了给前女友下马威才刻意盛装打扮,但是他闭眸凝神,想维持清冷的理性,却更敏锐地嗅到身畔娇躯传来的粉嫩香气,挑逗人心。 他虽然比较喜欢她平日飘飘然的一头乌亮长发,可是她今日上过卷子的一头华丽娇艳,更加邪恶天真,像尊法兰西娃娃般傲慢、繁复、贵气。 低胸细肩带的轻嫩小礼服,宛若芭蕾舞剧中朱丽叶的飘逸装扮,加上一双细致的罗马鞋,纤如水晶蛛丝的系带,交叉缠绕着精巧的白玉脚踝,惹动男性的深深渴望。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注意力有点过分敏锐,连她秀丽脚趾上的指甲油色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对于傅玉到场后如何恶整前女友的事,他反倒模模糊糊,甚至连前女友今天到底穿什么样的衣服,他都说不清楚。他的焦点,怪异地只集中在一个身影上。 原本搞得他焦头烂额的事,到了她手上,两三下就搞定。 两人早早收工,就坐出租车下山,绕到天母去采买无聊食品,犒赏自己。回方老弟诊所的沿途上,嘻嘻哈哈地拿先前连手演出的闹剧开玩笑。甩掉了恼人的感情烂帐,有如终于轰出憋了很久的大喷嚏。爽啊 “超劲爆的。我还以为你女朋友看起来会很放荡,结果她甜得像白雪公主一样,清纯到都可以去选拔校园甜心了。” “清纯的只是那层皮而已。”他抱着两大纸袋的高级粮食,背靠玻璃门退步推开。 “早知道我们就先去拍情侣大头贴,分送你的朋友们,以兹缅怀。” “够了啦。今天给你这样一闹,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们是一对的”尚之的故作不耐烦,在瞥见候诊室大厅时霎时凝结。 “耶司真,你已经到啦。”雪色沙发中的那个大背影,她一看就认出来。“既然到了怎么不先练习” 方家兄弟俩各据沙发一方,无人回应。方老弟努力暗使眼色,尚之知道大事不妙,傅玉却还专注地在大纸袋的战利品中勤奋挖宝。 “我刚跟尚之去精品店买到一种很好笑的进口香皂喔。”哈,找到了“看,豌豆形香水香皂。对半打开像不像人类的肾脏” 结果,没人觉得好笑。 奇怪了,大家是比赛老人痴呆症吗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你们在守灵啊。”她绕到环形沙发的中央,才看到司真的表情。 好久没见到他了快一个礼拜,近一百四十几个小时,难得看他脸板成这样,不过他真是愈看愈可爱。即使脸臭,依旧超帅。 “对于教会崔妈妈邀请我们在追思会上演奏圣诗的事,我已经答应了。”她一个人兴奋地滔滔不绝。“我选了好几首老诗歌,都跟崔爷爷生前的见证互相呼应,你们参考看看。” 没有人伸手接过她热切递发的影本。 “喂。”她这才茫然。“你们到底干嘛了” 怎么都不理人而且,大家似乎在闪避着,不想和她的视线对上。 死寂的气氛,紧绷着每个人的神经。 她精睿地观测着。方老弟跟尚之对她的闪躲,像是有所顾忌,而司真,彷佛跟水晶桌面上的琉璃摆饰有仇似地冷瞪。 了了,问题出在他身上。 “方司真医师,请问我们可以开始练习了吗”小人儿环胸请示,脚尖点着拍子。 “现在几点了”阴森寒冷的低吟,有如来自地狱幽谷。 她愣愣张望。“一点半多啊。” “我以为,守时是我们这个乐团的共议。”冷冽的眸光,几乎凿破脆弱的琉璃。 “喔。”这她就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跟尚之很早就把私事忙完了,可是不小心在外面逛过头” 又是一阵冷漠。没有抨击,也没有接纳。 她难堪又没辙地抿了半天唇,才怯怯嘀咕:“好嘛,对不起。” 没有任何原谅的声音,只有突兀的强势低语。 “小乐团的编制有缺欠,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才解决” 缺欠“我觉得我们三人目前的编制很好啊,而且你弟的加入还可以丰富钢琴的层次感。我也选了一首四手联弹的曲子做备案,万一” “该补的你不补,可有可无的你却拚命玩。傅玉,我希望你对我们的时间能有点概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闲。” 她傻傻伫立在三个医生的围剿中,不知如何回应。其实司真这种等级的刻薄,她可以轻轻松松就回得比他更狠。可是,很奇怪,她好像不小心被刺中了什么罩门,一时之间突然爬不起来。 “在敲定曲目前,能否请你先敲定整体的编制我们到底需不需要长笛手” “要啊”司真怎么这么凶为什么都不看她 “人选呢” “我还没找到。” “我感觉不出你有在找。” 一阵受伤感,猛地涌上心头。他何必要这样对她说话 “我是没在找”怎么样“二个人演出的效果就很赞了,找不找得到长笛手有什么重要的”值得吵吗 “四人编制,是你第一个提出来的。” “乐团编制本来就可以弹性变化”谁规定要几个人不可 “你这不叫弹性,而叫随性。”根本没有原则可言。“如果你想扩大演出的格局,对最基本的编制问题却还是这么马虎,我不会参与。 大伙错愕。 这个门外汉乐团,最主要的就是靠司真卓越优美的琴技撑大局。少了这把小提琴,乐团等于垮了。 傅玉被他逼得惶恐莫名,真的不晓得他是怎么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崔妈妈” “那是你个人的决定,并不代表我的意愿。” 尚之本想出声支援吓坏的小人儿,却被方老弟恶狠狠的挤眉弄眼拦住,退回沉默。 拜托,老哥发脾气的时候,千万别轻举妄动。最安全的避难法则,就是装死如同野外遇到大灰熊、掉在海中碰见鲨鱼的危急应变。 傅玉却看不懂暗示。她只顾着看司真,忽略全世界。结果逼迫她的,竟也是她痴心凝眸的人。 “你自己决定。”司真疏离宣判。“要找长笛手,还是干脆我退出,你跟尚之两个人上台去玩扮家家酒” “我会找,只是你要给我一段” “我已经容忍你很多段时间,你却一直拖。还是我们解散乐团算了” 她被这话正面狠狠地击碎脑门。不是因为好不容易实现的梦想濒临粉碎,而是粉碎她梦想的凶手,居然是他:当初帮助她实现的人。 “你的答案呢” 她不知道,不要逼她 “如果你还是毫无概念,”他起身。“那我们就此” “我来应征你们的长笛手,如何” 大伙全掉头望向远处诊疗椅上传来的低柔女声。 柯南怎么又是她她为什么没事总跑来这里睡觉 “这样你们编制就齐全,不必解散了吧。”呵啊歹势。 “我们不需要” 傅玉的忿然重喝,又弄拧了局面。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方老弟抱头呻吟,几乎抓狂。“柯南能帮忙就让她帮。这样你有长笛手了,老哥也不用走,不是皆大欢喜吗” 大家赶快握手和好,一起滚吧,别耗在这里防碍他上s情网站好不好 “我可是高中时的乐团第一长笛喔。”柯南懒懒翻身站定,搔搔乱发。“吹德布西牧神的午后都不成问题。” “谢谢你的抬爱但我们还是不” “欢迎。”司真一只大掌伸过,当场拆傅玉的台。“有你加入,我们终于不再三缺一。” “请多指教。”反正她也只是看不下去傅玉被欺压的惨况而已。 “你们没听到我说话吗”急得她气爆。“我宁可乐团没有长笛手也” “你有完没完” 司真淡淡一句,不耐烦的斜睨冻结了她的愤慨。她没有看过这样的他,没想过她那个憨直的大头呆会有这种表情。而且,直直冲着她来。 “那么我们今天就开始排练。”司真从容主导大局。“柯南,你能拿长笛来吗” “开车回去拿,来回大概要半个多小时。” “弟。” “喳。”狗奴才马上搓手上前。“柯大小姐,请容小的载您回府上拿吧。” “我们会在这里选曲,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先提。” “我没意见。”任何圣诗都ok. “那我跟尚之就直接定案了。” 倏地,兵分两路。一组人马取长笛,另一组人马选曲目,都是两两一组,以高度效率迅速完成所有前置工作。 只有她,一个人被丢在所有人背后。 第九章 phi-是希腊文喜爱的意思,haronic是和谐的意思。两个字合起来:philharonic,喜爱和谐,翻译出来,就是爱乐。所以一个爱乐的团队,应当是喜爱和谐的。 可是傅玉的小乐团,阵容愈是坚强,愈不和谐。 陷入混乱。 “太轻浮了”傅玉重斥。“我说过我要的是各声部的那种厚度感,不是这种百老汇似的杂耍团” “那么你何不亲自演奏一遍给我们听听看。”司真将小提琴悬空夹在下巴与肩窝上,淡漠调弓。“否则没人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br gt; yuedupageup 6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6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7部分阅读 什么。” 又来了。柯南没力地垂握长笛坐到一角去,玩她的p3手机。 “你觉得这样的层次感还不够丰富”连尚之都搞胡涂了。 “但这是奇异恩典,不是不莱梅乐队”演奏出来的声音简直像鸡狗牛羊在拿乐器把玩。“而且这首圣诗是为了衬出崔爷爷生前的写照──” “你干脆直接放cd算了。”司真径自收琴。 傅玉大愕。他怎么又这样最近几次的排练,他总以走人收场。 “要不要试着从编曲上再做调整”相较之下,原本最不配合的尚之,竟变得比司真还好沟通。 “对啊,编曲要变”她嘴上附和,眼却盯着司真。 “我们可以加强大提琴和钢琴之间的──” “尚之学长,你是不是刚吃完墨鱼面没刷牙漱口”方老弟在旁边悠然打岔。“你牙齿跟舌头都黑黑的喔。” 他连忙捂口,起身快步杀往豪华诊所的盥洗室。 “记得用牙线清齿缝”懒懒高呼。 她望着司真的背影,奇怪地提不起劲去跟他吵。留他有什么用他每次走人,都像搞定手术的大医生,后面的一堆杂务及缝合什么的,全丢给开刀房内的小喽啰去收拾。 他从不想想被他这样抛在身后的人,心里会有什么感受。 他只问结果,不管过程。 “好吧,司真先离开,我们三个继续” “歹势。”柯南闲闲坐在沙发调整耳机。“小提琴是整个小乐团的主角,如果只剩我们三个配角,练也是白练。我不想留下来浪费时间。” 傅玉茫然伫立,凝望地面,彷佛被吸入地板木纹的漩涡里。 “想走的人就先离开,不必勉强留下。” 第一个霍然迈出大门的,却是司真。冷漠决绝,对她的受挫舆立场毫不顾念。 柯南垂叹,还以为她故意恶待傅玉,可以刺激司真留下来声援的说 “小玉儿,这样下去,乐团真的会散掉。” 她知道,可是,对于司真,她心灰意冷了。她不能理解的是,这明明是很小的事, 为什么却击垮了她所有的斗志,变成一摊软趴趴的烂泥巴 “我这几次都已经准时出席,不敢迟到,而且长笛手也有了,但他的态度完全没改变。”天晓得他到底在不爽什么、还要不爽多久。 “那根本不是我老哥发飙的重点,ok”拜托,到现在都还没搞懂。“你难道不知道我坐在旁边帮你避掉多少危险吗” 小脸认真皱起。“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坐在一边负责乘凉的。” “我哥是因为尚之学长啦。”方老弟一边偷瞄盥洗室内动静,一边狰狞窃语。 “他跟尚之又怎么了”这哥俩好最近问题还真多。 “不是他跟尚之学长,是你。” “我”莫名其妙 “你们两个上次迟到的时候,我老哥等到脸发绿。你还一回来就跟学长嘻嘻哈哈,向老哥卖弄跟他瞎拼到什么鬼东西。”老哥没放火烧了他这间诊所泄恨,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司真是因为这个理由跟她闹别扭 “可是我早跟他报备过,我是去帮尚之解决他女朋友的问题啊。他不是脑袋很好,理解力超赞的吗怎么又突然变成智障” “这不是大脑的问题好不好”他真同情老哥,这女的超难搞的。“就算他理智上理解了,不代表他心里就能接受。像你能接受祖琳学姐跟我哥一起出国参加医学会议吗” “谁” “啊” “白痴。”柯南低喃,无聊到好想睡。 她突然尖锐起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学姐” “没有啦”呃、嘿嘿嘿。“只是同行参与国际会议的医生罢了” “什么样的医生”别想逃“她跟司真是什么关系” “她是司真的女明友,以前甚至曾经打算结婚过。” 尚之步出盥洗室,冷冷揭发,呕得方老弟一头埋入沙发,窝在打掌上电玩的柯南身旁当缩头乌龟。 电光石火之际,傅玉猝然明白他们在讲谁。“她就是后来改走肿瘤内科的那个女的” “你知道” “只知道她以前好像和司真是脑神经外科的同事。” “尚之学长也是啊。”方老弟堵烂。“只是没有人能跟我哥在同一个领域竞争。” “为什么” “你以为我老哥是凭着憨厚当上神经外科总医师吗”笑齿白森森。“别笑死人了,你以为大学医院是什么地方凡是跟我哥同等级的竞争对手,没有一个不被他踢走。”神外天下,唯我独尊。 怎么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司真他到底还有多少面目是她不知道的 “你少放炮。”尚之冷然狠睨,转向傅玉时,又是另一番柔和。“祖琳离开脑神经外科,有她的理由。我离开脑神经外科,则是因为我不适合走这条路。” “司真适合,是因为他很阴险吗”顿时各种医院偶像剧的反派角色恶劣行径,塞爆她拥挤的小小脑容量。 “他适合是因为他天生就该走这条路。”尚之暗暗诧异,自己竟在平静陈述的此刻,才霍然明白了这些。“不是有优秀能力、有完整外科训练,就可以吃这行饭。” 少替司真找台阶下“那你为什么不适合” “我无法承受手术失败的压力。两条人命,就因为我的疏忽而报废。我从此没办法再走外科的路,而且目前还在接受心理治疗。” 她怔住。 尚之的心门一下子开太深,让她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回应。 “脑肿瘤的手术不像其它外科手术,它完全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我的成绩和表现虽然一直很优异,却在某次手术中犯了一个很小的错误。”手指上细微的箝夹力道闪失,猛地病人脑中急遽涌血,喷溅到他身上。那时的惊恐,至今仍令他冷颤窒息。 更别说是随即要面对家属,宣告病人瘫痪的沉重压力。 “后来我的教授又给我一次机会,我却再一次因恐惧而失败。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踏进开刀房一步。”十几年的医学培养,一切心血化为灰烬。 场面凝寂。大家暗暗互瞄,不晓得该不该为尚之的一头冷汗递上卫生纸。 “司真之所以成为新一代神外的佼佼者,自有他过人之处。”在高度压力下仍能做实时而精确的复杂判断。“而且被病人情况吓到六神无主的家嚼,也总会在看到司真出马说明的冷静魄力下,感到安心,甘愿把病人交到他手里。” 他却不行,已是一个畏怯逃跑的失败者。 傅玉尴尬杵着,从不知道生命的重量,会重到压碎一个人的灵魂。 “呃,那你做的心理治疗还好吗” 沙发上另两人没力地抽筋。好啦,地承认,这个问题的确满烂的。 奇陆的是,尚之居然对她笑。笑得有点凄凉,也有点温暖。 “那些专业疗程,还不及你小乐团的疗效。” 美眸圆瞠。“啊” “傅玉。” “有。” “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交往” “语惊倒全场人。但他的神情太坦然,太真诚,让人连开个玩笑打发过去都不忍。 “我知道司真跟你也在交往的适应期当中,但并不代表我就没有机会。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蓦地,芳心悬宕。 司真跟尚之,她要选哪个 不知为何,她此时此刻想到的,竟是加热过后附有酸菜及辣酱的卤味 小周末之夜,照例是社会青年的团契小组聚会时间。可是当司真拨手机给小组长凯哥询问傅玉的状况时,隐隐软化的心,再度刚冷。 “傅玉刚才有跟尚之一起来,可是她把尚之和要送给大家的茶点交给我之后,说什么有要事得跑一道师大夜市,就不见人影。” 司真淡淡回嗯,握着手机的铁掌却几乎将之捏碎。 若不是前阵子他从老弟那里听到了风声,他恐怕不知还会被他们的j情瞒多久。 “司真,我说句话,你不要介意。”难得凯哥会正经八百的,一扫智能不足状。“你真的要多关心一下傅玉。” “我一直都在关心。”但也得看人家瞧不瞧得起这份心意。 “我说的不是这种偷鸡摸狗武的关心。”与其打遍电话给她周遭所有人问她近来如何,何不直接打去问她好不好“让她感觉到你在关心她有这么丢脸吗” “我不想跟你谈我个人的感情生活。” “好,那我坦白说。傅玉她哥已经两度来教会逮人,都因为她好狗命而碰巧错开,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在说什么 “我不晓得傅玉有没有让你知道,她不是离家出走,而是逃家,可是我必须站在教会的立场声明底限;教会可以同理她的困难,却不能帮助她逃家。我被夹在她跟教会中间,也很难做人你知道吗” 司真微愕。“这事我第一次听说。” “傅玉家很复杂,她不能苟同家里的一些做法就逃家,说是要跟男友同居。问题是她根本没有男友,她要跟谁同居” 怪不得,她会跟老弟做那么诡异的协议:她帮忙和他相亲,老弟就负责养她三个月。 “她哥刚刚就到教会来逮她,声明家里对她的容忍已到极限,命令她立刻回去。”好死不死,她早一步跷头跑到师大夜市,逃过一劫。“而且她住的小套房,房东也已经确定要脱手,无法再收容她” 他听不清下文,脑袋充斥着混乱的烈火。 她不急于找房子,因为她只要找男人就行继找上老弟之后,现在是找上尚之而对他的援手,却总是傲慢的不层,闪闪躲躲。 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份强烈的不满质疑,在随后意外见到她跑来医院找他时,达到极限。 “嗨。”她努力鼓起勇气,在他恐怖的脸色上挤出笑容。“晚安,方便聊聊吗” 不方便。但他却自我嫌恶地一面排斥,一面带她到十三楼大玻璃的璀璨夜景前,与各家疲备焦心茫然的亲属们同挤在休憩用的阳光室沙发内。 呃这种场合,实在不好说话。可是他好像不在意 是不在意被人听见,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她 “到底有什么事”很淡很轻的一句话,却是望着窗外辉煌的都会灯海森吟。 她困窘地挤在他舆拖着点滴架的糜烂老头之间,惶惶掏出一堆随便挖来的药品。 “我是想请你看看,这些是什么药啊我肚子痛的话,可以吃吗” 他一一抽换小袋,冷冷瞄了两眼。 “nitrogly,可以用做心肌梗塞病患性茭前事先服用的锭剂,以防性茭时心绞痛发作。你有心肌梗塞的问题吗” “没有”她被他的解说糗成小红人,努力不去注意周遭拉长的耳朵。 ainophen止痛剂。hydrocodoartrate类的止咳药,pentobarbital,开给病人的睡前安眠药。”综合以上三点,导出结论。“你罹患急性咽炎了” “没有。”他那口气,好像她死了也没关系“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电影啊” “上次看电影是十年前的事。” “喔。”沉默了好一阵子,她才找到下一句,“那是什么片啊” “尤里西斯生命之旅,西奥安哲罗普洛斯所导,以导演的视角记录巴尔干半岛的分裂现状及对自我生命的省思,终而在战火摧残殆尽的塞拉耶弗找到了答案。” “喔。夜景好漂亮喔。” 没人鸟她。 “你有买乐透彩吗今天开奖。” “没有,我习惯对统一发票。” 夜深了。病人们行尸走肉般地颓然回到各自的病床,忧愁的家属仍在埋首,逛肾院的闲人仍瘫在沙发看高悬的电视。熠熠喧哗的窗外灯海,依旧奢华卖弄,车阵如龙。 两个人,并肩而坐。 如果,她稍微把头左倾一点点,就会靠到他壮硕右臂上种过牛痘的记号她不敢,因为她承受不起可能随之而来的厌烦或闪躲。 他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不说,为何不给他一点暗示性的动作她难道还是觉得他这个男人不可靠 如果,他再给她一个像以往那样憨厚却迷人的笑容,她就不回去了。 如果,她稍微像以往那样泼辣骄蛮,他就可以顺势拥上去,不放她走。 如果他仍然像以往那样喜欢她。 如果她肯再接纳他一次。 如果 “我以前养过一只狗,杂种的杜宾狗,叫莱西。” 蓦然,她恍惚呢喃,和他一同望着黑夜中的灿烂彼岸。 “我家的人都不喜欢牠,觉得牠血统不纯,不漂亮,而且小时候的我很怕狗,所以他们就把牠丢掉。我过一阵子就忘记牠了,可是有一天放学,我被一只很凶的大狗吓到,牠要咬我,我又不敢跑,就僵在那里。突然,冲出一只短腿狗拚命朝牠吠,直到把牠吠走。我那个时候才想起来,牠是莱西。我们都丢掉牠一年多了,牠居然还记得我。” 短短的小尾巴,摇得好兴奋,好快乐,依旧视抛弃牠的小女孩是牠可爱的主人。 “我就带牠回家,不顾家人的反对,一直养到牠死。大家都以为我这么爱牠,牠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可是我却一滴泪也没流,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觉得好奇怪,我怎么这么狼心狗肺,然后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眼前的夜景迷迷蒙蒙,沉入海中。灯影荡漾,流离如梦。 “后来才发现,我没有办法再养狗。我家人带我找过好多店,看过不下上百只的杜宾狗,可是都没有找到我要的。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找,都找不到莱西。” 奇怪,牠跑到哪里去了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喜欢牠,也不觉得我有喜欢牠,因为牠是我第一只养的狗,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牠,但是,我却决定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任何狗。” 再也不要每天起床时四下张望,莱西到哪里去了。再也小要莫名其妙端着一盘狗食,却不知道她到底打算拿给谁吃。再也不要在街上行走的时候突然变成呆瓜,傻傻搜寻不存在的影子。 她可是从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莱西。 “别的女生心地都好善良,好温柔,在路上看到狗都会摸一摸,跟牠玩,我却不会。我总是板着一张你离我远一点的晚娘脸,再友善的狗我也不屑摸,再可爱的狗我也不屑逗。大家就说,原来我是喜欢猫的那种人。” 才怪,她对猫那种动物,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再也不要养狗了。” 她淡淡的,好像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他没有转望她,一径凝视眼前夜景玻璃上倒映的两人。精细打理的妆容糊了,泪迹斑斑,最爱面子的人,漂亮的面子没了。 沉默,有着千言万语的沉默。 周遭的人都走了,回到各自的人生轨道上。电视也随着深夜,幽幽歇息。清洁的欧巴桑静静打理,像无声电影。夜中灯海,其中吊就人去楼空,闪耀的是虚无的辉煌,宛如仍有人在其内办公,假装沉寂的城市仍在热闹烘烘。 “房东小姐说,她要把房子卖了。” “嗯。” “她担心我,问我有没有地方住。” 他等候许久,却等不到她接下来的要求。 她等候许久,却等不到他伸出来的援手。 等候,各自拥着心灰意冷的等侯。 “你吃过饭了吗” “嗯。” “现在饿不饿” “不。” 他饥渴等待的,是别的。 “那我走了,拜拜。” 像一部萧条的片子,剧中人的表情都淡淡的,话都慢慢的,气氛冷冷的,声量小小的。很静,静中有着极细极微的动静,一切都慢动作放映。 他一个人孤坐冰凉的阳光室,不明白。 她已经委屈至极地努力和他聊天,为什么他却还以这种表现在心爱的人面前应当是拚命表现好的一面,为什么他摆出的却是恶劣 不明白,他对她是满心的喜爱,付出的却是伤害。 执勤的手机声低鸣,病房有紧急状况。 “厚,这么浪费”打扫欧巴桑对着廊边大垃圾袋抱怨。“这些都还温温的,吃都没吃就给它统统丢掉。” 反正食物袋口绑得死紧,不会脏到哪去,干脆用来当消夜。哈,赚到 他在电梯口猛然折回,大步冲向欧巴桑,抓过她手上沉重的战利品,吓得人家花容失色。 没错,这是刚才傅玉手上提的东西。 打开一看,装满了五花八门的各式卤味,而且是温的。 “你从哪里拿的” “这里这里我看它没做好垃圾分类,就给它捡起来”快快表现尽忠职守。 最上面的一层垃圾杂物,有她刚才询问他的一袋袋药品、有卤味、有报纸的电影版、有乐透彩券 丰富预备的各种可能性,全面摃龟,与其它毫无价值的废弃物,一同沦为垃圾。 包括她的心。 病房状况危急。 我再也不要喜欢任何狗了。 第十章 傅玉回家去了。 她像是从那一夜开始,平空消失。不再去上班,也不再去教会。手机停用,租屋处一堆她个人乱七八糟的家当,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也没有消息。 要不是教会行政人员循着数据打电话到她家,确定她是回老家去了,否则大家真会赶紧报警,急寻失踪少女。 小乐团没有她在,照旧练习。教会里多的是学过钢琴的人,随便一找,就有帮手递补,而且各个功力不比傅玉差。 不过,声音怪怪的。 崔爷爷逝世十周年感恩纪念会前一周,崔妈妈亲自参与小乐团的总彩排。司真只淡淡交代:一切照傅玉原本的要求演奏,没人胆敢反对。 结果,大会堂内闲闻跑来观看彩排的人,为他们的演奏爆出热烈的回响,掌声如雷。 发生什么事了 这份疑惑,一直延续到他们这几只不莱梅鸡狗牛羊成员的晚餐时分,围在肯德基店内切切密谈。 “不莱梅乐团的童话故事里,那几只动物好像不是鸡狗牛羊吧。” “那是傅玉乱掰的啦。”她超爱自创版本,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蜂窝豆腐是什么、恋爱该怎么谈、婚该怎么结、外星人几时会进攻地球。可是尚之觉得,她的怪异愈看愈可爱。 “不是鸡狗牛羊的话好像是狮子、小狗、机器人跟稻草人什么的。” “那是绿野仙踪。” “呃猪跟猴子跟人类” “那是西游记”柯南爆喝。“方司真,你可不可以把你弟牵回家去”在这里吠吠吠,都快被他烦死。 “傅玉的论点是正确的。”司真一直而不见地凝望冰块消融的稀薄可乐。 崔妈妈被他们的彩排感动到热泪满眶,切切笃定这正是她父亲会想要的呈现:沉重的灵魂呼喊。 “我本来还以为崔妈妈会很不爽你们这么郁闷的表现方式哩。”方老弟以台下闲闲插花的路人甲身分哈拉。“但是那个帮忙司琴的小妹妹,跟你们演奏出来的声音实在不太配。” “人家可是音乐系的高材生。”尚之垂眸。无神低吟。 “这不是技术好或不好的问题,而是感觉。”方老弟虽然没什么艺术素养,但有起码的智商。“今天听起来的声音是:你们三个是一国的,她是另一国的。” “是谁把我们凑成一国的呢”柯南闲凉嗯哼。 “傅玉不会回来了吗”虽然绝望,尚之仍期盼能有点希望。 “我们根本联络不上她,教会打去她家询问时,她家人对教会的态度也很不友善。”充满鄙视。 “你何不直接告诉我傅玉的底细”司真疏冷挑明。 “我哪会知道她的底细。” “得了。傅玉对你那么防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抱歉。教会团契每个人的隐私权,不容人拿来当闲暇八卦,我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你说一个字。” “好,不谈她,那谈谈她家,如何” “你真是死缠烂打耶。”有够令人不爽。 “我会盯住这里的成员,不准任何一个人把现在听到的秘密带离这张桌子,一概封门。但是基于小乐团成员彼此的默契和关怀,我必须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呵。“你的关怀未免掺杂太多私人感情在其中。” “对,我是。所以如果我今天要不到答案,你就别太讶异教会的人竟会得知你罹患肝癌的秘密。” 柯南大惊,方老弟大惊,尚之也大惊,相顾无言。 癌症不见得是绝症,但也没那么受人欢迎。他们错愕的是,没料到在得到傅玉的秘密前,会爆出另-个人的大秘密。 啊真烦。她实在很讨厌面对别人知道她得癌症的表情。 这个方司真,算他狠 “傅玉家是做钢铁事业的,我因为在产经领域混的关系,才知道这些业界小道流言。至于她个人的问题,我也是从其它人那里听来,可信度很低。” 无妨,大家只是姑妄听之,了解状况而已。 “傅玉她爸很可怕,业界都说他是纨裤赌徒,专门拿家产来下赌注。而他赌的,就是钢铁。” 十几年前他勇进一大批钢铁,结果被套牢,全家遭殃。 “钢铁的赚赔很极端,不是大赔就是大赚。他这一下错注,傅家就背了上亿的债。”还连累旁的亲族,帮不起这么沉重的债务。“可是这几年钢铁翻红,到处都缺,他当年的那批赔钱货,现在比黄金还值钱,让他一下子暴赚十几亿。” “哇”方老弟为之神往。“傅玉终于苦尽甘来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都跟你说了他简直像个赌徒,有赌徒会因为赚翻了就收手” 才怪,只会拿钱再去赚更多的钱。 “他在最潦倒的时候靠丈母娘家养,还拿去养各房情妇,这几年发了也没见他养老婆孩子,情妇们却愈过愈派头。” “所以正宫娘娘的孩子穷到去念公立学校,偏房的却被送入美国学校”司真瞇眼,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傅玉长年以来一直被她老爸蒙在鼓里,真以为他很穷、他很心疼这个宝贝独生女,后来这整个骗局在宝格丽的珠宝门市爆发了。” 要不是傅老爸神通广大,把事情压下来,他铁定会死得很难看。 “傅玉去年被她老爸靠关系弄进大饭店的精品部门,在宝格丽服务。反正她家皇亲国戚一堆,随便给她捧个场、买一买,就达到业绩,她又有个工作可以玩,一举数得。好死不死,傅老爸的情妇们居然也暗暗去捧场,享受一下使唤正牌大小姐的快感。结果不知道是哪一房的笨蛋太得意忘形,说漏了身分,气到傅玉当场开打。”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理解。傅玉那么倔的傲气,哪可能忍得下去。 “她那是什么爸爸啊。”方老弟作呕。 “其实我自己私底下是满佩服傅玉的。”只是直接讲出来,未免肉麻。“而且她也不喜欢别人知道太多她的事,不管是鼓励是肯定,她一概排斥。” 尚之了了,怪不得傅玉一直坚决不让柯南进到小乐团来。 “所以她就跟老头子闹翻,而后逃家另外找工作” 她朝司真苦笑。“听起来很任性吧其实真正任性的是她爸爸,因为他逼迫傅玉非去跟被揍的情妇道歉不可。” “叫他去吃屎”方老弟大喝。 “他这样对待自己的独生女” “歹势,傅玉就是在那时候意外得知自己并不是亲爱爹地的宝贝独生女,傅老爷的六宫粉黛各自为他生了一窝女儿,傅玉没什么好特别的。只有她哥,是唯一的儿子。”血统又纯正,稳坐老爸江山的接棒人。 所以他只会顺从老爸欺压傅玉,犯不着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大家围着方桌,垂望一堆鸡骨头、凉掉的薯条、半水中冰的可乐,没有声音,也没有胃口。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喜剧。 没头没脑一路欢乐到底的,只是闹剧,没有生命。 但是揭开了秘密又如何,改变得了什么没有。但可以感到庆幸的是,这群每个都带有生命瑕疵的软弱者,在这小小的乐团里彼此依靠取暖,融为美丽动人的旋律。在诗歌深邃温柔的字句中,一同得着安慰。 她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问题,人人心里都在轻吟。但只有司真,念得最深。 他想她。不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秘密才这样,而是真的很想她。 这样的失落感太大,太可怕。难怪她会说,宁可要人的饭票、现金卡、贵宾证,也 不要什么爱啦喜欢啦两小无猜之类的。 在认识她之前,他无法苟同这种观点,只能勉强接受。但认识她之后,他开始同意 了,完全同意。因为她让他领悟到了什么叫在乎:尝到在乎的甜头,也尝到了苦头。 小乐团缺了一角。纵使递补的人比傅玉优秀,但仍不是小乐团三脚猫们期待的那一个。工整的演奏,声音再精确也彷佛少了些什么。 “你们的小乐团圣诗演奏排在崔奶奶的见证之后。” 感恩纪念会当天,流程负责同仁赶紧做最后叮咛。 “我已经在讲台前的第一排为你们留了位子,方便你们上下场。麦克风的位置和收音都测过了,一切ok.只是平台大钢琴的琴盖斜面太广,可能会挡住司琴的人,所以司琴的姐妹嘿” “有,我在听”小妹妹急急回应。 “你自己要随时抬头看看他们三人,不要埋头猛弹你的。因为今天的纪念会将全程录像,你窝在后面会让我很难带镜头。” “喔。” 不莱梅的另外三只动物,故作优雅淡漠,暗暗感叹。完了,有人还没上场,就已经抖成中风状。看来演奏的人,最好能有点自恋、有点爱现、有点傲气、有点演技。即使半途弹错,也要理直气壮得彷佛错的是钢琴、是乐谱,绝不是本小姐。一路臭屁到底,会比怯怯发抖来得有说服力。 温馨隆重的纪念会,因着崔家的学术声望与交游广阔,舆会者将近三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足以让新手吓到六神无主。 “该是时候了。”司真与大伙共坐第一排,漠然低吟。 “还没吧。”尚之蹙眉斜睨,“要等崔奶奶下台后我们才上去。” “我说的是这乐团。” 要解散吗 “我本来就是因为傅玉才参加。现在她不在了,我没有动力继续下去。” 他们谁不是呢 最终的光荣演出,就此光荣结束吧。 而后,他们带着殉道精神上台领死,道貌岸然却无能为力地各自把玩乐器,连手假装错音连连的混乱琴声是不存在的。他们竭力表演自我陶醉,企图转移会众尴尬的注意。 偏偏这司琴小妹妹钢琴弹得超大力,跌跌撞撞得令人泫然欲泣。 求求你快住手吧 才正想着,不堪入耳的马戏大乐团突然三缺一:钢琴没声音了。 随之而来的,是令他们霍然惊醒的灵巧琴韵。台前三人所处的角度,都看不见大片琴盖后头挡住的人是谁,却都很清楚:是她回来了。 琴韵宛若行云流水,带领小提琴、大提琴、长笛,回旋漫舞地融入钢琴的旋律层次,歌唱般地一声部迭入一声部,合为丰富的飨宴。 大格局中,有精巧琢磨的乐句,呈现细腻的音乐表情。小处之中,又有思考的深度与诠释能力。 然而这样的琴艺不能说是毫无瑕疵。她的触键上缺乏专业的锻炼,亮度与力度上薄弱,快速音群略嫌模糊。但这不是独奏,并非个人秀。台上四人各有优势、各有短处;各有骄傲、也各有软弱。各有不爽、各有包容;各有孤独。又各有短陪伴。各有出路、各有困苦;各有洒脱、也各有包袱。 这些七零八落的灵魂融在-起,成为和谐。 哎,果然还是要臭气相投的怪胎,才对味呀。 三首圣诗演奏完毕,全场还以热烈的鼓励。 司真根本不管大家的肯定与掌声,礼数也不顾,搁下小提琴就冲到钢琴后方,用力拥住才正要站起来谢谢会众的优雅小人儿。 啊啊啊傅玉整张小脸重重撞进他胸怀内惨叫,受不住他突袭的环龙碎骨绞杀大法,几乎内脏爆裂。 他发什么神经啊她平滑柔顺的小礼服、她在美发沙龙弄了二小时的波浪鬈造型长发、她精雕细琢的本季秋冬最新朦胧粉嫩娃娃妆现在整个人简直被他揉成一团咸菜干。 给她滚开 “傅玉”另一个抛下大提琴的热血男儿也激切拥来,抱住紧拥中的两人。 噢她的肋骨她的肺 “小玉儿”又有人弃长笛不顾,拥住那三人。 “你可回来了”台下不甘寂寞的混仙,也跳上来黏抱在大伙外围。 在场会众无不感动,宛如世界杯足球赛终于获得总冠军情不自禁相拥而泣回想一路如何苦不堪言披荆斩棘克服艰辛彼此勉励相互扶持的生死至交战友们,一同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冠军队伍国家的国歌壮烈扬起,升上国旗,队员们无不涕泗纵横地昂首迎向灿烂朝阳,扬起抗战时期激励民心的样板笑容,两道热泪闪烁。 救命 人潮汹涌中,一只小手颤颤伸起,虚弱求救。 她只不过回老家陪妈妈去加拿大一趟,为什么一回教会就遭到这种恐怖攻击他们这么恨她半途拉下抢她位置的司琴小妹妹吗还是 这场赚人热泪的逝世感恩纪念会,差点当场又多了一个要追思的罹难者 不管怎么样,欢迎回家啰,小玉儿 最近,春情荡漾,超想跟司真单独在一起的说。可是 “这首这是天父世界很赞,以我们的编制来演出,前奏会很像电影魔戒的主题曲。”美女在旁,司真居然无动于衷,净在那里热烈地跟不莱梅马戏团成员讨论。 “现在教会里一直有学过乐器的人想加入我们。”尚之都快被这些仰慕者烦死。“拜托你们能不能提出个解决之道我们这个团到底要走固定班底的路线,还是人员可以弹性流动的” 一阵娇嫩的连连喷嚏声,在司真身旁努力干扰。 “我建议开放大家参与。”他看也没看她一眼,边讲边从口袋掏出卫生纸递去,就算了事。“不需要小家子气地把它局限在我们这撮人身上。” “评选标准呢”柯南臭着脸小啜恶心的生机健康果汁。“难道来者不拒” 傅玉落寞地枯坐着,擦着流不停的鼻水。 时值冷秋,她却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穿着薄凉飘逸的夏日性感小洋装,什么好料都免费给他看,他却像瞎子一样,连她人在哪里都没看到。 方老弟则好幸福、好渴望地坐在她对面,饱览秀丽风光,笑得好不快乐。 气得她狠狠拿那坨鼻涕卫生纸砸他。这一粗野动作,使得低垂领口内的乳波耸动,几乎弹脱。 可恶,这什么魔鬼魔术胸罩。虽然效果惊人,十分突出,却好几次险险包不住两团丰满,一涌而出。该勾引的人勾引不到,却到处招来苍蝇蚂蚁,烦死人。 奇怪,司真都不会想跟她单独相处吗她过去只要在有他出席的场合,看到他、跟他在一起就很快乐了。但现在,那种层次的幸福感已经不能满足她,她想要单、独、地跟他在一起,偏偏一大杂事挡在他们之间,超讨厌。 “太好了,这样我们的小乐团──” “解散算了啦” 小玉儿的忿忿呕嚷,立刻引来大伙冷冽的斜睨,森狠鄙视。 她愈来愈讨人厌了 好嘛,她不唱反调就是。那建议她跟司真来个二重奏怎么样这样她就可以达成卑劣的企图:两人单独相处,切磋琴艺。嘿嘿嘿 结果,他真的跟她上了很恐怖的魔鬼训练课程,不断要求钢琴达到他要的高难度技巧,还给她一堆作业。 “难得你会主动提出这么上进的要求,我们干脆趁这次二重奏的尝试,大幅度提升乐团的表现水准。” 啪地一声,他就丢给她七、八本精心挑选的曲目,还很好心地附上cd,帮助她进入到更高深广博无边无际伟大超然的爱乐领域。 她要的明明不是这个的说呜呜呜。 不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司真,阳明山降雪了耶,我们一起去赏雪好不好” 好。可是,他却在教会br gt; yuedupageup 7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7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正文 玉人不淑第8部分阅读 会吆喝了一狗票人浩荡同行,枉费她砸钱订好的超级浪漫露天温泉情人包厢 “司真,我们两、个、人──”悲愤泣吼。“去看电影啦” 好啊,他也很久没进戏院了,有点怀念。结果,他却选了一部金马影展暨鹿特丹影展暨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得奖作品,描写苏丹达弗区在阿拉伯民兵蹂躏下的悲情。看得他流下泪水,她则流下好多口水。睡死 “司真。”小手怯怯拉拉他背后衣角。“陪我” 啊,好。他极具绅士风度体贴入微地陪伴下班时皮包不慎遭机车抢匪夺走的小人儿一同去派出所报警,做了一堆笔录,带她去吃猪脚面线压惊,亲自开车护送她回老家。然后,拜拜。 “司真,圣诞节晚上,我们一起吃烛光晚餐吧。” 好的。他那天晚上真的带她拿着蜡烛到寒风凛冽气氛肃杀的中正纪念堂广场参加台北万人布道会,还分给她凉掉的711国民便当,以及茶叶蛋 司真,你真的有在喜欢我吗 接连数次的娇媚邀约,暗示明显,却屡战屡败,气到她眼泪全部蒸发,化为腾腾怒火。 他如果对她没意思,那上次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公然拥抱她、两人尽释前嫌言归和好他如果不想跟她有更进一步的感情发展,干嘛要答应她的热情邀约,然后再统统搞砸他如果只是把她当教会的普通朋友看,又何必老是努力排开一大堆繁忙的工作和行程,硬挤出宝贵的分分秒秒陪她虚度光阴、浪费生命 姑奶奶不玩了 “小姐。”家里的印佣操着口音极重的中文,递上电话。“油移胃醒方底先伸枣泥啊。” 姓方的先生找她呸 “跟他说我死了。” 不只家里,公司里的同事也为之错愕。傅玉似乎得了每出经典浪漫偶像剧及长篇少女漫画及苦情派感人肺腑言情小说主角常常罹患的一种病:丧失记忆。她完全不认得苦苦奔来觐见她的方大医师,甚至无辜怯懦地找公司警卫把这名精神状况不太正常的鲁男子轰出去。 在教会里也一样,她完全视他为幽魂,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这小两口又怎么了 在小乐团里,瓦斯味更是浓厚,随时都有轰然爆炸书中角色全体殉难导致本故事不幸到此结束的危机感。 凡是想加入小乐团的青春甜美仰慕者,一概遭傅玉睥睨拒绝。而被她虚伪美色及假仙气质吸引来的各路音乐美男子,全都无条件录用。小乐团俨然沦为“男子十二乐坊”,女王陛下辉煌闪亮的鲜猛后宫。 要找又高又帅又有才华又有肌肉又听话又可爱的男人有什么难的。区区一个方司真,连当她女王后宫门前扫楼梯的清道夫都不配。 后宫第一翘楚,非尚之莫属。曾经目空一切、不屑傅玉的冷傲大帅哥,其实有着极脆弱的感性心灵。经傅玉小乐团无心的感化,安慰了他受伤的灵魂,从此臣服于女王玉手之下,任她搓圆搓扁,甘之如饴。 不识相的方姓男子,早被打入冷宫,彻底失宠。 他这才意识到情况到底有多危急。 “傅玉,我有事必须跟你谈。” 她板着脸,无动于衷,在他老弟诊所的椅子上安然瞑目。 “我知道我们最近的关系很糟,但那是有原因的。” 诊所内其它“常客”各玩各的:柯南依旧瘫在舒适豪华的百万诊疗椅睡得歪七扭八,方老弟依旧坐在计算机前用功做硅胶隆乳及荫道整型手术的实体观摩,尚之依旧专心爱抚他妖娆性感的大提琴,自我催眠地企图缓缓进入马友友附身状态。 这间豪华诊所,休诊时间永远比门诊时间还多。 “我承认我在处理我们关系的事上很不灵巧,我也认同你这阵子的情绪反应。可是我不想再耗下去,我们之间也差不多了。” 他面容凝重地坐在她身畔,深瞅她不理不睬的睡颜。 “傅玉,我们分手吧。” 其它闲人猝然瞠眼,抽尖耳朵。 “这次不是跟你呕气、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我经过审慎思考而且跟教会辅导人员谈过的决定。” 靠,还跟辅导谘商过。他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我并不喜欢你,也没打算跟你谈感情,我想就此结束掉这段关系。” 青天霹雳,她却冷漠得连脸皮都动也不动。 “就这样。你的答复呢” 什么答复另外三人紧张兮兮地连为一线,不知傅玉会发多大的火。 她根本不甩他,板着脸皮,继续装死。小肚肚上交握搁着的双手,微有颤抖。 司真颓叹。实在够了,他这段日子饱受的煎熬真的够了。他以为他可以忍、可以包容,但凡事总有个极限,不能再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忍下去。他一直都很顾念她,可是她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处境 没有,她还以的都是挑衅。 “傅玉,给我一个答案吧。”别再跟他兜圈子了。 不会吧。闲杂人等急急交头接耳,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纯看戏。 “拜托你勇敢一点。”还要闪躲到什么时候才甘愿 小手倏地狠狠握成拳头,却又拚命忍耐,切齿怒颤。 直到手机设定的闹钟铃声慌张哔哔叫,她才霍然张眼,由平躺的诊疗椅上火速弹起,冲往盥洗室。 “你这个王八蛋” 一阵胡乱冲洗后,她边揩着小毛巾边破口大骂,重步杀来。 “你讲话就不能看看场合、选选时机吗”他是猪吗啊 “我这是很重大的事──” “既然是很重大的事,你早不说晚不说,干嘛要在我敷保湿除皱凝胶面膜的时候说”趁她整张脸皮动弹不得的时候拚命严刑逼供。 “你最近一见到我就闪,不然就是摆臭脸,你说我还有什么时候可以跟你谈” “多的是时候是你自己──” “别再啰哩叭唆的,快点给我你的答案行不行” “你看真面目露出来了吧”还装什么委屈可怜小德行,根本是大老j一只 “那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啊在场的人将近半数差点滑倒。他不是要谈分手吗 方老弟哈哈哈,得意地朝赌客甩手掌。“我猜对了吧给钱给钱,愿赌服输” “傅玉,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吵同一个问题了。”他没那个耐性再来个第三次,消磨他这条老命。“你提出的结婚条件,我都响应了。我不跟你再啰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今天也带来了完整的具体数据。这是我去年的各类所得扣缴暨免扣缴凭单、我的存款簿、我名下的不动产跟有价证券──” “你这是干嘛申请银行贷款吗”有人是这样求婚的吗 “至于你要的信用卡,我的原则是:只能使用结婚以后以我的名义去开办的附卡。”不准独立于他之外。 “你这简直比发卡银行的条件还苛” “因为我值得多少女人想要我这种身高高、学历高、收入高的三高男人──” “笑死人,你的收入比得过科学园区那些钟楼怪人的股票分红吗” “但是医生的专业地位仍然崇高”用力自我推销。“一个医生的养成不易,尤其是外科──” “尤其是外科,又忙又累医疗纠纷又特多,而且红得要命,天天出事上报,地位当然崇高”挂在那里给人k. “我们是站在生死边缘的关键者,拯救生命。” “那你的地位跟个童乩也差不多。” “那只是民俗医疗的──” “怎么样人家也是在拯救生命,很伟大啊。”瞧不起本土产业吗 他简直都快被她搞疯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我一个答案” “你都不肯给我要的东西了,我干嘛要给你要的” “你要的资料我全都已经带来──” “我只是要你给我一滴滴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你却吝啬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我有黑死病,单独跟我在一起你会被传染到鼠疫。我的要求有很过分吗而且我全都是配合你的时间表来要求、配合你的兴趣、配合你的环境、配合你的水泥脑袋” “原来你讲的是这个”皱脸怪叫。“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小泼妇扠腰大骂。“你如果喜欢大队人马团体联谊,根本就不用求婚了,大家当朋友就行” “傅玉。”哎“我有我的苦衷。” “噢,好可怜。”干脆去死算了。“如果没事了请快点滚蛋,少在我旁边碍眼” “跟你单独在一起会强化我的性冲动,我不能不避免啊。” “谁管你什么性──”啊杏眼呆张,啊啊啊 “其实我也很想跟你独处。”不过是以限制级的方式就是了。“但我没胆挑战自己的意志力。为了预防擦枪走火,我只能尽量把你带到安全的场合。” “我有这么危险吗”致命的吸引力 这有什么好乐的“你也不想想这阵子你有多努力招蜂引蝶。” “因为我想勾引你啊。” 郁卒的铁面霍然大惊,瞠眼凝睇。秀丽的美貌和气韵,与这大胆宣言之间的冲突感,刺激到他压抑已久的原始渴望。 “你都不会想碰我吗”小小食指咚咚他的强壮胸肌,有着甜甜的邪恶。“我可是很怀念你碰我的感觉喔。” “我我碰过你”脑部严重缺血,全都冲往另一个部位。“我不记得我有” “有啊。我夏天穿无袖洋装的时候,你超爱抓着我手臂的说。”在掌中揉个不停。 “喔。”喉头艰困一咽。“我以为你说的是另一种碰法。” “哪一种啊”好好奇喔。 “婚前不太适合的碰法。”可是他很想,非常想。“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去找教会辅导,看该怎么解决。” 对于她,他并不想用自己年少轻狂时的态度处理。可是认真面对被她挑起的渴望时,他完全失措,笨拙得连个小学生都不如。 “好可怜喔。”哎,都怪她长得太美了。两只小手高高环挂他颈窝,故作无心地歹毒挑逗。“那辅导怎么说建议你自力救济,diy” “不,辅导给了我一段圣经经文”嗯嗯嗯嗯嗯。啊,好怀念这红唇的滋味。“所以我就跑来找你嗯” 然后,两人都没空说话了。 旁边三只老贼兴奋地切切翻书,还真找到圣经里有这句话── 与其欲火攻心,倒不如嫁娶为妙 新人崭新的豪华卧房里,羽毛满天飞,两人笑得直不起身,各自抱着破败的枕头,穿着衬裙和四角裤,瘫在大床里暂时休兵。 司真笑到肚子没力。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跟人打枕头仗,明天早上佣人来打扫时,真不知他们会怎么想。 “我跟你说喔”歹势,再让她喘一下。“言情小说最高嘲的部分就是性高嘲的部分,其它部分只是用来填塞的而已。” 两人陷在床褥的云朵里,横七竖八地,望着天花板璀璨奢华的古董水晶吊灯哈拉。 “我每次看小说都用翻的,翻翻翻,看到g情戏才慢下来,然后这本书就算看完了。所以没有g情戏的话,那本书也就没什么好看的。” “你这是在暗示我吗嗯”魁伟壮汉翻身撑肘,俯在仰躺的小人儿身上,笑得好邪恶,呢哝得好撩人。 不知道是刚才枕头仗玩太疯的缘故,还是因为之前喝了太多美酒,她的脸蛋红通通、晕陶陶,丰唇水嫩欲滴,让他忍不住埋首品尝。 一身滑腻娇嫩的肌肤,只悠哉穿了件雪绸细软的连身衬裙,并没有增添多少女人味,反倒像个小女孩。 他喜欢碰触她的感觉,从细腻的触感中可以抚摸到雪肤深处有着热情的悸动,偷偷传递着她对他抚触的喜爱。 婚礼的忙乱和慌张,让他根本没空好好欣赏他的新娘。之后的各样杂务,足足晕头转向了两天才搞定,让他们可以独处片刻。即使年年月月,对热恋中的人,都不过是一瞬间。 这是他好小好精巧的宝贝。 他以停不住的吻表达深深的眷恋,巨掌四处游移,企图燃起浓烈的火焰。她天真的好奇与大胆,更胜隐隐的羞怯。当软软的小手心试探性地在他的拥吻中抚上他胸膛时,意外发现他的心跳竟跟她一样急、一样强烈。 她好乐,大眼瞠得亮晶晶,害他忍俊不住,喷笑出声。 “拜托我吻你的时候眼睛不要张那么大。” “可是我想看你啊。” “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天天在看的说。 “反正我喜欢看你。”任性的小脸跩跩一哼。“谁也管不着。” “我也是。”他还以大大的笑容。 她霎时绽放的惊喜,让他微有诧异,原来她是这么容易被取悦。早知道他就不用布那么多的桩、设那么多的局,枉费工夫亲近她。只要这样对着她笑,就能把她吸引过来了。 在细细碎碎的亲吻中,他滑褪了她单薄的衣物。丰美妖丽的娇躯,霍然展现在他眼前,禁不住失神的赞叹。 “你好漂亮喔。” 他话还没讲出,就被她酣醉的轻叹愣住。啊 “你好奇怪。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小手好玩地在他脸上游移,像在玩瞎子摸象的游戏。“为什么咧” “我也不知道。”他就近吮尝起顽皮的纤纤玉指,舔洗她的细致,惹动她的情欲。 “司真。” “嗯”火热的吻一路攀上她手臂,匍匐至精细的颈窝,觊觎着浑圆高耸的丰乳。 “第一次是不是真的会很痛很痛” 绵密的吻止住了。他眨巴许久,才聚拢涣散的焦点。“你刚说什么” “我听朋友说的,而且小说和漫画也这么演。” 嗯干嘛这样瞪她 她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只有他知道。他一直深深在意,却不敢问,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曾有过荒唐岁月。他一直深切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他拥有的是她的现在与未来,过去的早已过去。 但再漂亮的说词也说服不了他的心,疙瘩仍在。直到这一刻,灿烂阳光打进了他心灵,击散了先前沉郁的阴霾。 这是她的第一次。 “为什么一定得那么痛才行”超难理解。“难道不能像无痛分娩那样做吗” 他苦笑。“这两者完全不一样。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尽量放轻放慢一点。” “那有用吗”那应该不是力道或速度问题,而是尺寸问题吧。 “安啦,我有自信。”小啄甜蜜的红唇,继续奋斗。 他舒心惬意地饱尝柔腻娇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司真,你哪来的自信” 娇嗓甜得不得了,甚至甜得有些阴森,令他浑身紧绷。 “你好了不起喔,说得好像身经百战的情场战将。”妖媚玉人儿慵懒爬起,贴往他撤退的胸膛。“你跟以前的女朋友交往到这种程度啊。”真令人羡慕。 他赶紧拥她入怀,以肉体的力量宣誓效忠。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也不曾再和她们接触过。” “喔,原来她们已经被你始乱终弃啦。” 愈描愈黑。“重要的是未来。我真正想娶的人,只有你,也打算只跟你走一辈子,所以你不要再多想那些无谓的事。” “嗯。” 柔顺的小身子软软地攀在他的环拥中,乖巧地不再追究,尽情享受她一人独享的超级猛男。哎,只怪他实在太帅、肌肉太性感、气魄太男子汉,害她没辙地完全倾倒。 柔荑虚软攀在精壮的臂膀上,微微颤动,有点承受不住他转而激切的拥吻,以他的身躯捆揉着她的娇柔哆嗦,欲火昂扬。 啊完蛋,全然败给他了 蓦地,小小玉手摸到极细微的触感。狠指一戳,痛得司真推身大叫。 “你在干嘛”靠,到底她用了什么武器捅他后背一记 “哇,你背后的粉刺又长出来了耶。”看,她一下子就清出一颗。“你是不是都没在用我送你的沐浴清洁用品” “我们先别谈那些。”好好的气氛都 “不行,给我摸到了就一定要处理。”执着的双眼,闪动凶光。“来,趴在床上。” 头痛“傅玉,别这样。如果你是在意刚才说的过往情史──” “我叫你趴下就趴下,哪来那么多废话”女王恨斥。 他敬畏地僵硬遵命,心怀小小变态的兴奋。她似乎一心全在扫荡妖孽上,没注意到自己目前可是一丝不挂。 “果然,你一定都没有每天好好刷背,我上次清过的地方又被占领了。” 噢他埋首在枕头内,一边喊痛,一边忍着下身的灼痛,默默享受跨坐在他背上的娇躯热切噢噢噢 “傅玉,轻一点” “没办法啊,你皮这么厚。”她切齿使劲,他切齿呻吟,陷入热战中。“要不然我们聊天转移注意力好了。” “好”噢这感觉,彷佛母亲正含辛茹苦地在他背后刺上精忠报国。 “你以前的女朋友都长什么样子呀”甜甜娇嗔,下手凶狠。“她们都跟你关系很亲密吧” 饶命他知道错了,娘娘开恩 “你们都是怎么交往呀快乐吗” “平均多久换一次女友呢” “你们都聊些什么” “你爱我吗” 英雄泪满枕,痛不欲生。 佣人们私下都在激切相传,主人跟太太新婚之夜打得超级火热,主人狂野嘶吼了一整夜,勇猛过人。 真是太幸福、太美满了。 洞房花烛夜,真的很痛呢。 兰京堂 兰窗绣柱玉盘龙 京华醉卧黄粱梦 上面这张cd,是我在写这本书时的背景音乐。这里面收录的是以古董八音盒演奏的圣诗超大八音盒,像座直立的棺材。这张cd台湾买不到,贵得令人一边付钱一边掉泪,里面收录了许多女主角在书中演奏的圣诗喔。 有读者来信反应,东方人唱西方圣诗不会很奇怪吗不会啊,我就觉得我唱得超赞的。像我不是每逢好的布道会都会邀请你们来参加吗其实每一场的圣诗演唱及信息都是高水平的,不然我不会公开邀你们来。很多来过的读者都会问:兰京在哪里坦白说,每个来过的读者都早已见过兰京了。你们都不曾怀疑过兰京有可能正站在台上吗呵呵呵。 哎,我是不太想炫耀自己的啦,不过我的确是有点音乐天分。像我弹钢琴呀,都很有贝多芬般勇猛刚烈的气魄,人称钢琴女神── 弟:“钢琴女神龙。” 跟大家分享兰京最喜欢的一位作者:c.s. leis中译:路益师,或者刘易斯等等。你们也许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但他在欧美是非常有分量的一位学者作家。他的朋友这几年也满有名的,叫托尔金,因为魔戒三部曲的电影而再度爆红。他们两人虽然后来闹翻了,却至死都是彼此最在意也最了解的知己。这种友谊,令兰京感动得一塌胡涂。但是很多人,常以很低俗的角度羞辱bsp; leis的为人,似乎认为世上不可能会有这种真实的有情有义之人,因而努力诋毁,扭曲他的形象。 兰京太喜欢他了,所以曾潜入某教授带领各校研究生的c.s.leis读书会。席中听到太多那种连褒带贬的嘲讽,听得兰京忍无可忍,当场跳起来与那位教授狂辩。我管你什么神学博士某某专家,你头衔再多也不代表你有权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羞辱一位真诚的学者。我不懂高深复杂的哲学论证技术,但我懂这个“人”、他的书,因此抓着教授的矛盾点翻江倒海地驳得没完没了。 结果,全场沉默,气氛尴尬。我也很尴尬,可是我忍不住最令我失望,莫过于教授在半晌沉默后的响应,“中午了,大家先吃便当吧。”好烂的收场。 另一个对他有明显偏见与羞辱的实例,是联经版的托尔金传。那本书的作者对bsp; leis有着傲慢的无知,行文之中,流气十足。例如:书前书后一下说c.s. leis已婚,又说他终生未婚,才写老大john在罗马受训做神父,后又写他做了牧师。作者以为自己很了解c.s. leis与托尔金的友谊问题,却连天主教与基督教的冲突在哪里都无力处理这是他俩友谊破灭的关键之一。 兰京推荐不认识他的人们,可以去看立绪版的四种爱、雅歌版的卿卿如晤,及海天书楼版的幽谷之旅。哎,这些书读到令我这么爱面子的人都掉泪,他岂会是个扭曲的伪君子 歹势,兰京原来这么不可爱,但我不想活得太虚伪。 照片中西门町的一景,正是第三章中女主角第一次到男主角住处去的场景。 兰京的确常把自己周遭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写进书里,不过也请不要误以为那全部都是事实。像第八章中提到,女主角买的豌豆香皂,是真有其物,但却是我家太后从国外寄给我的礼物。 那时的太后常从国外寄巧克力给我反正免税,而且我又很好养:定期寄饲料来就可以把我打发过去了。难得我收到太后寄来不能吃的东西,有点小高兴,因为礼物好特别,而且香香的,像翠绿圆滚的豌豆。正喜孜孜的时候,却看到太后附上的恐怖小卡片:这香皂对半分开,很像两个可爱的肾脏吧。 我从那天起就一直很想问:妈,你爱我吗 这本书之所以能够出版,全是劳苦功高的编辑团队豁出命,硬把兰京排上档期而狠逼出来的。 传真秘件,请参左页。 dear禾马的几乎抓狂的姑娘们: 你们可以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 因为我发誓这礼拜再也不接任何电话了,包括我妈妈的。妈,恕孩儿不肖。 我要进入闭关阶段,好好思考一番。 歹势x100万的2次方x自己填 行程报备:礼拜五我会送“部分”稿子去打字真的可以不用再寄予厚望了 见不得人的东西,打了字还是见不得人。tt 礼拜一,我会去探望你们的。 大家好好保重,我们一定要活到书全部做完蛋的那一刻 不管你们怎么恨我,我还是要谢谢你们不要命地为我排上这么紧凑的档期,让我这阵子过得很有意义。谢谢大家这么爱护,不过,爱护这一次就已经很够了。真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凸凸~ yuedupageup 8 yuedupagedon read; reade: 玉人不淑第8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