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同罪》 分卷阅读1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內容簡介 泪痣小孤女与一对斯文败类的故事。 昼夜晨暮,永无止境。 两头偏执困兽如影随形,他们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在每一个共存亡的狂夜里,她从头到脚都是这对兄弟给的伤痕和气味。 左边是沈伽唯,右边是苏敬。 他们共同拥有她,携手领着她同去炼狱走一回。 他们说,这叫爱情。 三观不正,男非女非,同渣同贱,正义的小伙伴请点X。 走心为主,走肾为辅。 本书设有空白打赏章,感谢支持~~~ 第1章 上瘾 这一晚,沈伽唯来了。 光是听到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就知道是他。 不疾不徐,挟着一股傲慢的气定神闲。 整整三个月,姜然都没见过沈伽唯。 每夜固定来陪伴她的人,永远是那个阴森森的苏敬。说好八点半会准时扭开地窖的门锁,他便不会让她的噩梦落空。 姜然讨厌苏敬,无论从心理上,或是生理上。她几乎不能忍受与他独处的时光。 但苏敬始终对她青睐有加。 他是个喜欢自虐的贱人,姜然越是抗拒他,他便陷得越深。苏敬曾对姜然坦言,他对她上瘾。有时候,他光是想着她的声音就能高潮。 他没有撒谎。 这种近乎病态的爱恋,并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消减。对苏敬来说,它反而是更加强烈了。 他的偏执,让姜然无能为力。她拗不过他,拗不过命定的折辱。 苏敬其实不是个寻常意义上的美男子。他的脸很瘦,很苍白,下巴尖刻,眼型细长。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模样,绝对配得上道貌岸然四个字。 苏敬是沈伽唯同父异母的弟弟,随了母姓的他从小就得不到关爱,所以他总要找个发泄的出口。 二少爷觉得自己很幸运,点亮他人生的折翼圣女从天而降,笔直地跌入他怀里。 姜然今年二十五岁,是七年前那场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 如果不是世交沈伯父接纳了她,她当时连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 姜然记得入住沈宅的第一晚,洗完澡后,她看到苏敬拿着毛巾站在浴室门外。他告诉她,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他说。他是自幼丧母的人,他懂得她的苦楚。 姜然抓着他给的毛 |po/po小/说/屋/整/理|Q群Q群7:8:6·0·9·9·8·9·5 巾感恩戴德,她并不晓得那时候苏敬脑子里在想什么鬼东西。 他们十八岁相识,不过半年后,他就把她的男友打成残疾。 苏敬是外表清冷,内里暴虐的疯子。 凛凛冬夜,她的男友在医院里打吊瓶,而她则在苏敬的卧室里,一边呛着气,一边被他摁着脑袋吞吐。 她听见他难耐的喘息声,还有他赌咒似的恶语。 “小然。我没有打死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他说的对。 苏敬只是打残了对方而已。他总算还有良心。 为了平息这场闹剧,出面摆平的人是沉稳隽秀的沈伽唯。他是沈氏的未来之星,学业绩优,身姿挺拔,待人接物永远是和和气气的。 “一切都是阿敬的错,犯错就要承担责任。小然,你相信我,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大哥就是大哥。 他说起话来,即便纯粹是在扯谎,也像真的一样。姜然不知,英俊潇洒如他,其实和阴沉的苏敬是一丘之貉。 她苦上加苦的人生从此和他们有了交集,这两头困兽如影随形,他们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在每一个共存亡的狂夜里,她从头到脚都是这对兄弟给的痕迹和气味。 “再深一点,小然。” “天哪...... 她的嘴太舒服了。” “小然,把腿张开,让我看看你。” 小然。 小然! 姜然听过太多次,在两个男人交织粗重的低喘中,她已辨不清究竟是谁在唤她。 第2章 告解 他们与她缠绵,用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制服她。 姜然浑身都是湿的,炙热浓稠,她不知道那究竟是谁的体液。阴寒如白虎的苏敬,耐力很持久,他将手指捅到她嘴里去,粗鲁地搅出几缕银丝后,再把它们送进口中含住。 姜然抬头看着放肆的他,明白接下来就该吃家伙了。 苏敬坚挺勃发的性器触到她的唇角,他用眼神告诉她,务必好好伺候它,否则他一定会弄死她。 他会,她知道他会。这个男人在内心深处积存着多年的怨念,他最恨别人试图挑战权威。 于是她张开嘴,她唯有尝尽了他的味道,才能换得一线生机。 “小然,你是最棒的。” 苏敬的声音并不大,落在姜然耳里却是轰鸣巨响。 她的后脑勺很痛很痛,抵达极乐世界的他坚持不让她立刻离开。 “...... 你要做什么?不许吐!” 苏敬急红了眼,他牢牢抓着姜然的长发,强硬 分卷阅读2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地命令她吞下嘴里腥稠的白液。她狼狈地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女鬼,而翩翩贵公子似的沈伽唯,竟还懂得拿纸巾替她擦汗。 “小然,听话,把脸转过来。” 沈伽唯低着头对她嘘寒问暖,他是最有风度的禽兽,无论他说出什么下流龌龊的惊世狂语,听起来都像真挚的告解。 “嘘...... 不哭了。其实你只要乖乖照做,阿敬就不会打你。” 沈伽唯轻抚她被凌辱过的身体,他的食指沿着脊柱下滑,到了腰窝,再继续向下,直到停留在她的尾椎骨上。 姜然听见他轻轻咳嗽的声音。她瞬间起了不祥的感觉,身体比理智先行一步,姜然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沈伽唯哪里肯放过她。 他粗暴地掰开她的臀瓣,把那张俊朗英气的脸埋了进去。温热柔软的舌尖,比羽毛更轻。他以最缓慢的速度,由下向上舔舐她。 沈伽唯说他不嫌她脏,他要让她体会到求死不能的亢奋。 昼夜晨暮,一夜翻篇,又是一夜。 姜然每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多半搭着两条健硕的手臂。左边是沈伽唯,右边是苏敬。他们共同拥有她,携手领着她同去炼狱走一遭。 对此,苏敬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他很轻松地表示,这种相处模式,应该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和大哥都是能干会干的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会给她世界上最激越,最难以消解的爱情。 没错,苏敬把这畸形的关系称为爱情。 他一定是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幻觉。 他竟以为她也在偷偷 |po/po小/说/屋/整/理|Q群Q群7:8:6·0·9·9·8·9·5 爱着他。 隔着铁门,姜然留意到走廊外的脚步声可疑地静止了。 他为什么要停下来。他不愿意见她了吗? 姜然蜷紧手指,突然开始扭动身体,她下意识地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卑贱的模样。 然而她无计可施。她被苏敬压制着,他正享受着那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你再动,我不介意换个更方便观赏的姿势。” 苏敬咬了一口姜然的耳垂。他没收住力气,痛得她几乎要惨叫出声。 “还动吗?!” 不。 她不会再动。 苏敬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俯首听命。 如此这般,待到沈伽唯推门而入之时,苏敬仍卷着她的腰在奋力进攻。 时隔多日的再度重逢,就是这样开门见山。 不是不难堪的。 第3章 丈夫 苏敬的腰力够好,他也很不容易分心。风尘仆仆的大哥漂洋过海而来,他连招呼都懒得打,只抿着嘴一味地埋头操练。 姜然低垂的小脸被长发遮住,她和苏敬一样,保持着尴尬的缄默。 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气。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不能自找没趣。 在沈伽唯缺席的三个月里,姜然已经被苏敬训练成了专属的奴仆。他白天干工作,晚上干她。这个眼镜男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勤勉到姜然都对他肃然起敬。 苏敬惯用铁腕之治,他对待手下的员工苛刻,对待姜然更是高标准严要求。苏敬独力驯化出来的小然,一碰就软,一碰就会做好准备。 他囚禁着的爱人,掐得出水,甜得出蜜。他甚至不需要提前告知她该用什么力度和角度,便能体会到食髓知味的艳。 苏敬夜夜在爱河里徜徉,他觉得姜然是整个地球上对他最好的女人。 “小然,我爱你。” 他在实话实说,可她却趴在地上又咳又吐。 苏敬浑身是汗,他扯开衬衫领口,把断线人偶似的姜然拉到自己面前。 “你爱我吗?” “...... ” 天可怜见,畜系霸总苏敬居然还会问这种蠢问题。 他诚心诚意地捧着姜然的小脸,像捧着一只粉扑扑的小桃子。 她是他易碎的美梦与痴想。苏敬寻思,他此生都不会再爱上别人。 “你愿不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 “小然,我和他不一样,我能娶你。只要你做了苏太太,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画廊或是工作室,你开口就行...... 对了,你不是说想去意大利深造吗,我可以替你安排。” 苏敬给姜然描绘了一幅璀璨光明的蓝图。 在那里,他是她的丈夫,而她会是他的妻。苏先生的艺术家娇妻,明艳动人,才华横溢,她会在各种公开场合挽着他的胳膊,幸福地表示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苏敬几乎每晚都把这只胡萝卜吊在大画家面前,抖来抖去,企图诱她入瓮。 他像祥林嫂一样絮叨,可惜姜然给出的回应始终是沉默。这妮子宁愿被他干到死,也不愿松口说爱他。她对他张开泥泞的大腿,她又勇敢地拒绝他的求婚。 苏敬总在期待和幻灭中来回切换。高潮前,他是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高潮过后,他沦为卖火柴的小男孩。火光散去,留下一团飘袅青烟,他摊开掌心,那 分卷阅读3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苏敬用更残酷的方式折磨她。他咬她,啃她,他甚至做出过各种高难度尝试,苏敬想让姜然怀上他的孩子。 他或许没信心做个好父亲,但他想拥有一个与她如出一辙的结晶。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她生的,哪怕是一颗蛋,他都会爱。 看到姜然来月事,苏敬比小主子身旁的嬷嬷还伤神。他都把她干吐了,她的肚子为什么还没动静? 想来,若是苏敬把这股执念放到别的女人身上,他早就当爹了。 刨去他森冷肃杀的外表,苏敬实在称得上是本城的单身热门货。他有钱有权,身高和体型一看就很耐操。如今的千金小姐们都是明白人,她们认为只要关了灯,坏脾气的苏先生也可以很性感。 然而苏敬却是个不掺水的傻子。 他对姜然的痴迷已经病入膏肓,他手里捏着一圈无敌好牌,到头来,竟然只想对她一个人掏心掏肺。 第4章 廉耻 或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就在沈伽唯回国的前三天,姜然的态度终于如苏敬所愿,漏了一丝小小的破绽。 当时,苏敬那张苍白的瘦脸,简直焕发出了回光返照似的好气色。他抓起她血迹斑斑的小手,一个劲地往自己脸上拍。 “小然,你刚才说什么?” “...... 我说我愿意考虑考虑。” 苏敬选择性收听,他只听到了前头五个字。 赤身裸体被绑在床头的姜然四肢大开,她麻木不仁,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体。 如此气若游丝的病美人,总算让苏敬的良知回了魂。 天哪,小然说她愿意,他的一番苦心果然没白费。苏敬满心满眼都是欢喜,他告诫自己要悠着点儿,可不能把未来的苏太太给搞残了。 苏敬忙不迭地替姜然松绑,检查她的伤口,再抱着她去浴室洗澡擦身。苏敬洗头的功夫特别好,那双大手轻重缓急地按摩着姜然的头皮,把她彻底按得没了脾气。 “小然,舒服吗?” “舒服。” 实事求是地讲,姜然所有的屈从,皆因她强烈的求生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硬碰硬往往得不到好结果, |po/po小/说/屋/整/理|Q群Q群7:8:6·0·9·9·8·9·5 远不如就坡下驴来的安全。 再说了,就算姜然真的有意揭竿而起,她也绝对没可能打得过他。 苏敬身高一米八五,只比沈伽唯矮两公分,身强体壮的他若想练死她,根本不需要使出百分之三十的体力。 他一巴掌扇下来,就能让姜然见到彼岸之光。 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苏敬怒发冲冠的时候,暴戾地像一台冒着蒸汽的杀戮机器。在姜然眼里,这家伙就是恶道中轮回的畜生,不知疲倦,不懂节制。 她岂能是他的对手。 幽暗的地窖里,姜然痛苦地弓起背脊去适应身后的撞击。苏敬捏住了她的乳尖,他狠狠一捻,就让姜然哀鸣出声。 苏敬当然是故意的。他想让大哥明白,这只驯服的兔子将是他一人的所有物。 可惜苏敬高调的耀武扬威并未起效。 沈伽唯好整以暇地俯视他们,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苏敬凶狠的长眼向上翻,和沈伽唯做视线交流。 对方将双臂绞在胸前,没有回避苏敬的目光。 沈氏的两位少爷,弟弟是晦暗凛冽的邪魔,而哥哥则是谦和稳重的君子。如果不是因为姜然,他们几乎不可能和平相处。 然而,爱不是占有,爱是妥协和成全。 既不可以把姜然从中间劈成两半,那么三人行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苏敬暗暗憎恨着沈伽唯,他高贵的大哥在外游刃有余,在床上也毫不逊色。 沈伽唯给工作减压的妙招之一就是舔姜然。他谈判的功夫高深,伺候女人的唇舌功夫更是无与伦比。虽然沈伽唯常常把可怜的小然舔到失禁,但他的情绪从来不会显得太过高昂。 “小然,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今天早晨才让人换了床单。” “沈伽唯你别碰我,你...... 啊!” 沈伽唯淡淡地望着绝望的姜然,他自然而然地俯下身,喝掉了她不断涌出的禁液。他是不知廉耻的魔鬼,用食指擦掉嘴角余留的水渍后,他再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裤裤链,预备开始下一步的正餐。 第5章 配合 沈伽唯料理姜然的时候,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他不急,也不爱对她动武。貌似教养良好的沈伽唯有自己的想法,唱黄脸的是苏敬,那他就另辟蹊径唱白脸,用最少的精力搞出最大的快感。 变态也分上中下三等,沈伽唯其实挺瞧不上苏敬的手段。他俩已经从体型上碾压小然了,一人牵一条细腿往旁边拽,她压根就没办法抵抗。 何况,姜姑娘修炼成这副娇美的模样不容易,为什么要左右开弓把她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呢。吱吱呜呜地太影响用户体验了。 沈伽唯保持着这般 分卷阅读4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悠闲的姿势又多看了一会儿。 可能是地窖里的空气不流通,也可能是苏敬凶神恶煞般的眼神有毒...... 总之,一直没反应的大少爷悄悄换了个站姿。 他别扭,二少爷也同样别扭着。 对着沈伽唯那张不动声色的俊脸,苏敬的呼吸渐渐纷乱起来。 他预感自己离临界点不远了。被他驰骋着的女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湿,苏敬额角的汗珠顺着眉骨滑落,刺进了他眼里。 他咬牙切齿地拍了一把姜然圆翘的臀部,白皙有力的手指深深嵌入她的皮肤。这是他亲手调教的小妖精,一用劲就剧烈收缩,几乎要绞死了他。苏敬闷哼一声,头皮发麻的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换了种更狠烈的强度打桩。 在前后颠簸的昏沉之中,姜然低垂着眼,冷汗一滴一滴顺着发梢落下来,它们砸在水泥地上,也不知不觉地砸上了沈伽唯的鞋面。 高大的他站在她面前,阴沉地宛若一尊筑像。 “小然。” 千呼万唤始出来,她终于再次听到了沈伽唯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辨认,低而沉,咬字特别。他叫她小然的时候,那口吻听起来总像是慈爱的兄长。 “你这样不配合,阿敬会很辛苦的。” 姜然呜咽了一声。 她知道身后的四眼变态受到鼓励,开始加速了。 沈伽唯慢慢蹲下来,他单膝跪地,用一只手钳住了姜然娇潋的小脸。这个动作迫使她的细腰低伏下去,像个臣服的女奴一般五体投地,体贴和善的大哥是在给弟弟行方便呢,他知道苏敬喜欢什么角度。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姜然被沈伽唯抬着下巴,根本无法躲开他的视线。 她熏红的猫眼里都是泪水,她看不到沈伽唯眼底黑沉的虐。 那抹香软的朱唇颤得他心悸,左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沾湿了,闪烁着惑人心扉的光华。沈伽唯和姜然四目相对,他留恋地抚摸她,他太久没有碰到她的皮肤了。 姜然在他的胁迫下微微战栗,他掌心的温度很低,淡若水,凉如冰,它其实比蛇吻更冷。 “阿敬,你慢一点。小然都快把自己咬破了。” 沈伽唯说完,悄然无息地松开她。 他计算的时间刚刚好。 姜然的头颅向下一沉,她已经感觉到苏敬快要痉挛的节奏。他连续狠撞了五六下,忽然紧紧扣住她的腰,用尽全力向前一挤。 “嗯...... ” 苏敬挫败地弯下腰,把汗湿的额头抵在姜然的背脊上。他一直都这样。只要沈伽唯衣冠齐整地做冷眼旁观,那股快感似乎就来得特别强烈。 滴。嗒。 好像...... 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姜然失去支撑的身子霎时瘫软下去,被苏敬折辱完的她,伏倒在地,那形态比一条濒死的小白鱼还凄惨。 沈伽唯关切地向前凑,他抚开姜然脸上凌乱的湿发,检查她是否还能喘气。 “累不累?” 他好听的男声笼罩下来,暖暖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点着头。 然而...... “小然,再累也要坚持住。” 沈伽唯顺势揉了揉姜然的长发,那动作温柔得如兄如父。他以颓靡病气的浅笑告诉她,接下来,是该轮到他上场的时候了。 第6章 妖气 沈伽唯站起身,他脱掉单排扣风衣外套,随意将它掼在地上。风衣坠下来的时候,扑起了地面干燥的浮尘。 姜然费力地看着它,黑色布纹和格纹衬里,半新不旧,素简平淡。沈伽唯的容貌比苏敬英俊,穿衣打扮方面却和弟弟很相似,他俩皆是没有新意的主,从十代到二十代,统统爱买一个款型的外套。 “把她扶起来。” 沈伽唯对苏敬扬扬下巴,对方二话不说照做了。姜然的身体突然腾了空,她急促地呼吸着,因为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细碎的金属声响。 沈伽唯解着皮带,始终紧盯美人宛若圣殇的无助姿态。 他和豺狼般阴损的弟弟不一样,他比较喜欢从正面上。沈伽唯爱看她的表情,他其实最期待看到姜然哭。 那一张清白凄艳的巴掌小脸,生了一对粹过星尘的猫眼。她哭的时候,扑扑簌簌,卷翘长睫恍若流萤扑火,挠得沈伽唯心都要化了。 只要是从姜然体内涌出来的东西,不管出处在何方,不管是脏还是甜,他都想舔。 沈伽唯承认自己有病态审美,此刻布满红痕的姜然,就像金继修补过的瓷器,蕴着一种残缺破败的妖气。 他把袖扣卸了搁在桌板上,三两下卷起了衬衫袖管。当沈伽唯靠过来的时候,姜然闻到他身上浅浅的汗味,它混合着他惯用的香水味,那实在是最好的催情剂。 沈大少爷刚从英国回来,下了飞机就驱车一百公里跑来这栋大宅练身体。如此想来,他和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情分。 沈伽唯捏着姜然的臀部,轻松地将她整个人托起来抵在墙上。她的后背就是冰凉刺骨的白瓷砖,他一点没考虑过她的感受,他也从来不需要考虑。 分卷阅读5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可能是温差太刺激的关系,姜然潮热汗湿的身子开始发抖。 “难过吗?” 沈伽唯低哑地问道。 那当然也不算是询问句了,因为,他很快就让她知道,他究竟能有多急切。 “我保证很快就好。” “可是我...... ” “嘘。” 沈伽唯眯起眼低低舒了口气,他扶着自己硬到发疼的东西,狠狠捅了进来。 三个月了。 他不曾尝过她的滋味,而她也没有被他凌虐过。 似火似幻的巨蛇猛攻入城,它杀气腾腾,专横跋扈,和主人文雅的神髓背道而驰。 “...... 天哪,小然。” 沈伽唯那根长久未被滋养过的器物一沾上姜然的身,就像暗夜中迅速蔓延的藤条,蔚然可观到连他自己都无可奈何。 姜然在扩张的瞬间惊恐地绷直了脚尖,他那么烫,比烙铁还要炽烈。 她痛苦地承受着,娇弱纤长的手指乱抓着,她在窒息的浓烈里依稀触到了天堂之光。 说她是日久生情也好,天性下贱也好,和这两头不知悔改的暴君在一起苟且多年,姜然竟也悄悄地生出了诡异的偏好。 如果末日来临,非要选一位主宰者来支配一切,她情愿那个人是沈伽唯。 第7章 投降 姜然知道,强悍傲慢的沈伽唯对她若即若离,并不曾真的投入过。他是她毕生抓不住的幻象,毫无疑问,这男人下辈子都不会属于她。 被他紧紧环绕,姜然后背的瓷砖忽然变成了狐裘,她即将融化在他的臂弯里了。 不知怎的,她觉得今天沈伽唯抽动的速率很有问题。 他好像被人下了猛药,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就汗如雨下。他浑身的肌肉都狂暴地贲起,他不再斯文,那野蛮坚实的胸肌几乎要把衬衫扣子绷开来了。 “小然。你别乱动...... ” 沈伽唯颈侧涌起了粗壮的经络,他忍无可忍地要求姜然立刻停止消极抵抗。 这男人真是个只许州官放火的贱货。 他不许她动,自己却在继续屠城。 姜然体内残存着苏敬之前遗留下来的白浊,这显然给沈伽唯的开荒劈地提供了最好的便利。他粗硬的凶器在甬道里横冲直撞,黏稠潮暖的痛快自尾椎直耸入云。 一向克制的他竟然呻吟出声了。 未和姜然正面交锋之前,沈伽唯尚且可以保持清高的态度。 然而一旦开始重温旧梦,他就像药瘾发作的疯子,从动作到喘息都失了控,若非想到房间里还有个苏敬,他差一点就憋不住要提前缴械投降。 姜然的下巴搁在沈伽唯的宽肩上,蹭啊蹭的。他用力捏了捏她的两条腿,命令她夹住他的腰。 幽冥暗室里对影成三人,后头站着的苏敬已经用镜布擦好了眼镜。他重新把它架在鼻梁上,隔着一段距离观察急速兽化的大哥。 苏敬那双清冷的长眼里一丝光彩也没有,他像个木头人似的杵着。 他侧分的发型有点儿乱,散落了一些到眼前,伴随着迟缓眨眼的动作,那黑密的发丝也一并颤抖着。苏敬精疲力竭地垂下手臂,他的热血已然褪去,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浇灭了他熊熊燃烧的爱火。 此时此刻,正在占有她的人是沈伽唯。 苏敬傻,却不聋不瞎。他看得出来,姜然并不痛苦。她起死回生一般的神与态,都说明了一个事实。 她之所以会固执地抗拒他的求爱,无非是因为心里装了个沈伽唯而已。 她不爱他。 她大约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他没有大哥俊美的好皮囊,没有那花言巧语的好本事。他一急,就只能用武力迫使她屈服。和温柔知礼的大哥相比,他根本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苏敬死死盯着姜然湿润的嘴唇,它正迷蒙地半开着,嫣红妖冶如同热带雨林里的剧毒植物。 她在用声声慢的妖娆吐息剜他的心。 沈伽唯背对着他,剪裁精良的白衬衫勾勒出那支正在疯狂耕耘的劲腰。听着室内纷飞的靡靡水声,苏敬的表情越来越僵了。 原来大哥也有今天。 他也有一边呻吟一边对她低声求饶的时候。 苏敬凝住呼吸,他突然尝到嘴里腥苦的铁锈味。沈大少爷真厉害,熬过了枯燥疲累的长途飞行,人家不觉车怠马烦,体能依然如此耐打。这才运动了没几分钟,便快要把他的苏太太捅穿了。 第8章 沦陷 苏敬用指腹捻掉嘴角的血迹,很快别开了眼。 “哥。” “嗯...... ” |po/po小/说/屋/整/理|Q群Q群7:8:6·0·9·9·8·9·5 “今晚小然跟我睡。” 沈伽唯没回答。 他压根没功夫回答,忙着干活的他只一味地点头。他可能也不晓得是在为了什么事情点头。 苏敬没多等,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衬衫下摆,拉开门走出去了。他们兄弟都是明白人,拔腿无情的事做惯了,他才不信沈伽唯有那个 分卷阅读6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破釜沉舟的魄力跟自己撕破脸。 当然了,苏敬会选择在此时离开,并非是善心大发地给这对狗男女清场,而是因为他听出来姜然差不多快泄了。 他不愿也不能再听下去,他得赶紧找个地洞躲起来。 苏敬有自知之明,他必须是疯了才会继续杵在那儿当电灯泡。 果然,随着铁门重重合上的声音,房间里的气氛立时三刻变了天。 几近昏厥的姜然猛地揪住了沈伽唯脑后的短发,她刚一收拢拳头,那把浓密的黑缎马上绞住了五指。他结实的长颈微微一扬,目光低敛在姜然脸上。 天雷勾动地火的一瞥之后,沈伽唯也不顾头皮撕扯的疼痛,一个猛子便扎下来咬住她。 他的舌挤进她口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姜然吻成了一滩烂泥。 这个吻散发着滚滚高热,他从来没有这样绝望地吻过她。 即便是最蛟缠放纵的昼与夜,沈伽唯也极力隐忍着,不曾流露出半分失去平衡的癫狂。 姜然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放开她的了。 她只知道,他腰间摆动的力度越来越猛,几乎要蹭出火来。 “小然,你要弄死我。” 沈伽唯喉间溢出一声哀叹。 他就在天堂里,舒服地咬紧了牙关又松开。她唇齿之间的余温,又香又欲,能彻底逼疯了他。沈伽唯想,如果可以抛弃一切留下来,他情愿下一秒就死在她怀里。 姜然被他凿成了荡漾潋滟的海妖,一头瀑布黑发垂下来,颠簸如春水弥弥。 恰逢此时,他突然听到她口中颠出了两个音节。 “...... 小然?” ,popo群号 7~8.6/0.9*9*8/9~5 “伽唯。” 这么多年了,姜然在受刑时始终连名带姓叫他。他在她身上作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丢盔弃甲,他其实很想听她在潮涌的刹那念一回自己的名。 伽唯。 她绝对是来跟他索命的劫,不过三个月未碰面而已,久旱逢甘霖的大少爷便一根筋地沦陷了。 在前进一步就是悬崖的节骨眼上,这妖精竟然用气声唤他伽唯,诱惑他勇往直前去送死。 天可怜见,那两个字甚至连调情时廉价的代号都算不上。 但是他爱听,爱听地不得了。 “叫我的名字。” “伽唯。” “再来一遍。” “...... 伽唯。” “再...... ” 沉湎于这魔咒里,他却渐渐在幸福的晕光中冷了脸。 不,等一下。 她现在唤他伽唯,那么昨天和前天呢...... 苏敬?阿敬?敬? 天哪。 以那人手起刀落的暴力手段,就是想让姜然叫爸爸都是可以的。 沈伽唯妒火中烧起来,他告诉自己不该这样愚蠢,去相信她这一秒的迎合其实是一种爱的表现。 那能叫爱? 那只是他的幻觉。 她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爱上他。 沈伽唯脑子嗡地一热,他把姜然挤进墙角,低头咬住她胸前残存的遮羞布,嘶啦一声就扯烂了它。然而这么个激愤的动作之后,沈伽唯立刻后悔了。 他视力太好,在如此艰难困苦的光照条件下,竟也能看清楚姜然的身体。 原来那些红痕不止在背上有,在她心口上也有。连绵不绝的斑驳,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它们暧昧到烧心,深深烙在沈伽唯崩裂的黑瞳里。 它们显然和他无关,不论深浅新旧,统统都是苏敬留下的战利品。 什么伽唯,什么钟情,她一个挨了拳头就下跪的贱人哪里会记得他。 “小然,你...... ” 他辛苦地咬着字。 “你和他。” 你和那个狗娘养的恶货在一起...... 大少爷终于没能继续问下去。 疯魔的沈伽唯一把捏紧了姜然的脖子,他表情清平,动作却暴戾。沈伽唯用摧枯拉朽的强度顶撞着,他才不管什么今朝明朝,他现在就要干死她。 可想而知,这样粗暴地来回开弓拉锯,他的小然开始推他的额头了,她要他停下来,她喊疼。 沈伽唯没听她的。 疼就对了。 疼,就说明你还能长记性,对不对? 第9章 酷刑 他是她的旧人,她亦是他的旧人。 她的疼,他并不感同身受。因为在那些支离破碎的喘息 ,popo群号 7~8.6/0.9*9*8/9~5 中,他的苦痛被放大千倍万倍,竟是疼得快要死了。 将近八千公里的距离,隔山望海,沈伽唯每天都在烈如岩浆般的渴望里沉浮。 如今他再次回到这栋地狱堡垒似的宅子,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脑中抽紧的弦即刻就熔断了。 这里有他娇软肮脏的小然,有他午夜梦回时惦念的体温。在大洋彼岸的那个家里,没有沈伽唯想要的东西。 他已婚,他和苏敬不一样。 英伦小岛常年不倦的 分卷阅读7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绵绵细雨,稀稀落落地飘进了沈伽唯心里。他垂死的爱情霉斑四溢,荒草丛生。 新婚三个月,他在夜深人静的卫生间里自渎了多少遍,都戒不掉她的瘾。镜中回天无力的男人,手背上数股青筋粗野地贲张着,他碰不到她,他只有掌心里白热的泥。 沈伽唯不和妻子做爱,他非要憋着一口气,亲手给自己上酷刑。 所以,千万不能责备他今夜的不冷静。 他无非是熬了太久,念了太久,在禁忌解放的那一刻多用了一点劲而已。 在沈伽唯的记忆里,他从未跟姜然分开那么久过。 为期一个月的毕业旅行,他偷偷带她去。热带小岛的酒店开幕典礼,沈伽唯押着姜然上飞机,非要她伴行。他在人前对她冷淡,保持着客套距离,背过身在无妄之地榨干她体内的最后一滴血。 他是沈氏风光无限的金字招牌,他的妻子当然不可能是姜然。 沈伽唯独独没想到那纸婚约会来得这么快。 明媒正娶的沈太太是著名华商的长女,姓楼,和他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她留齐肩中发,眉目清淡温婉,穿一袭珍珠色的粗呢套装坐在沙发里,无形中就有种东宫娘娘的气势。 楼小姐对沈伽唯一见钟情,却没有立刻向他扑上去。她解释说楼氏家风保守,珍贵高洁的第一次必须发生在大婚之后。 沈伽唯想也没想就应允了。 他用那谦和礼貌的眼神望着她,诚恳地表示他不急,他接受她开出的一切条件。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 “没什么不公平。” 沈伽唯浅笑着,他看起来像个童叟无欺的大善人,从头到脚闪烁圣父之光。 “楼小姐,你有你的坚持,我会尊重。” 这般郑重其事的承诺,他说到做到。 沈伽唯不仅在婚前没碰过她,他到了婚后也不碰她。 他们位于伦敦梅菲尔区的婚房,平日里一分为二,男主人的起居室和书房都老老实实上了锁,和女主人互不干扰。沈伽唯辩称自己工作繁忙,睡眠很浅,如果休息不好就没办法全力以赴打江山。 “对不起,今天我也会很晚到家。别等着了,你先睡吧。” “...... ” 勤奋的沈先生夜夜不知归,日日起得比鸡早。 宅子里的老管家安慰说,她可算是嫁了个世间难得的正人君子,这种程度的禁欲和自律绝非一日之功。 于是,沈太太在无奈地熬了两星期后,终于忍不住去叩书房的门。她事先灌了三杯红酒,穿着欲露还羞的丝质睡袍,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牢他衬衣下紧绷的肌肉。 第10章 秘密 这是她万金难求的好丈夫,斯文高大的他不仅样貌出众,更是个克己复礼的老实人。他衣橱里的衬衫除了纯白就是浅蓝,外套和手表的款式无聊到令人匪夷所思。 他爱用的香水散发浅浅松木香味,头型梳得一丝不苟,沈先生平时话不多,笑起来亦不够热情。 通常情况下的他,总是疏离清明的。 然而那晚的沈伽唯委实有点儿狼狈,他站在书房门口貌似一尊威严武神,俊脸上却沾着来不及拭去的薄汗。他好像刚从什么震惊中回过神来,漂亮潮湿的黑瞳失焦得厉害。 “有事吗?” “伽唯。等一下你来我房里休息好不好?我给你煮了宵夜。” 沈伽唯抬起手,烦躁地将头发向后捋。他看起来十分为难,仿佛她的要求远远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 “我晚上不吃宵夜。” 楞了几秒,他才僵硬地挤出这几个字。他不吃宵夜,他请她吃闭门羹。 “那...... 你能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吗?我保证不吵到...... ” “不能。” 沈伽唯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他横出一条手臂撑住门框,动作相当不客气。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又向前多走了半步,顺便把门虚掩在身后。这间书房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沈太太不得而知,她警惕地抬头看着面色晦暗的沈伽唯。 “...... 两个星期了。你打算一直回避我吗?” “我没有回避你。” “你没有?” “对。” 他并未妥协,霸占着入口不让她通过。 “请你去翻翻我的日程安排,我没闲功夫专门回避哪个人。” “我不是哪个人,我是你妻子。” “既然是妻子,你就该体谅我的难处。” 沈伽唯冷淡地提醒她,他明天有早班飞机要赶,手头还 ,popo群号 7~8.6/0.9*9*8/9~5 有一大堆公事没处理完。言下之意很明白了,他在让她赶快滚。 “伽唯。” “什么?” “我一直很想问你,婚礼当晚...... 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沈伽唯的眼睫缓缓一扑。 “这话从何说起?” “晚餐后你失踪了整整两小时,我到处找,都没找到你。” 哦,她终于还是问起这 分卷阅读8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事来了。 就知道那两个小时的空缺太显眼,不好好处理是要出大麻烦的。 不过,撒谎也要讲究战略战术,千万不能立刻回复她,那样显得太假。他须得做出搜肠刮肚思考的表情来,假装是在回忆从前。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天阿敬喝多了。” “然后呢?” “我陪他去醒酒,可能耽误了点时间吧。忘记跟你打招呼,对不起。” “...... 伽唯,我绝不是故意打听隐私,你千万别误会。” 沈伽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他这个人啊,其实没有隐私。他的一切秘密都只和一个女人有关,而她到死也不会说出他们的关系。 小然才懒得说,她和苏敬鬼混得正欢呢。 天知道他这一走,给那对亚当夏娃创造了多么珍贵的天时地利人和。上帝太不公平了,大半夜的,苏敬可以抱着美人困觉,而他只能站在这里对着自家无趣的婆娘发呆。 她身上穿的是个什么玩意,披披挂挂像只白乎乎的肉粽。 沈伽唯想念姜然一折就弯的细腰细腿,她拴着银链项圈的小脖子,还有她大腿内侧的小痣。浸在白液里的它超可爱,比她眼下的泪痣更可爱。他总爱在完事后,把脑袋埋过去拱啊拱的。 那里风光无限好,黏黏的,满满的。他要把它涂匀了,铺开来,他要画地为牢,让小然浑身都沾上他的气味。 沈伽唯假惺惺地观察妻子圣母玛利亚一般的容颜,脑子里放映的东西比NC17影片还够呛。 或许是走廊灯光暗的关系,他眼下逐渐显出一层淡淡的病色。两人这么一高一低地对视着,耐了良久,沈伽唯终于先发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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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敬那样的庶出杂种,婚姻大事当然不能跟贤德的大哥相提并论了。他要让一个怀才不遇的艺术家当正妻,纯粹是他自己造的孽。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沈太太决意与枕边人并肩而行,和他一起面对流言蜚语。 她如此识大体,竟不知文雅的沈伽唯关上门后,都在想着什么背德之事。 羊皮披久了,他也会有一种 分卷阅读9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错觉。 沈伽唯觉着自己比苏敬高贵多了。尽管他们可以同时射在姜然脸上,但他们对她的感情,绝对不是同一款的。 他和姓苏的岂能是一丘之貉。他不舍得真的下手扇她,他只想生吞活剥了她。 小然那么好,那么美,她应该是他一人专属的囚徒和圣女。 她要爱他。 因为如果她胆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死。 他就会死。 在地窖里沉沦的沈伽唯忽而剧烈颤抖起来,他一双手深深掐进了姜然的皮肤。就是这副贱到死的温香妙玉,无能堕落如他,这辈子注定要栽在她手里。 置身于那万分之一秒的爆裂中,沈伽唯红了眼眶。他骤然痉挛的身体无助地敷住她,似巍峨城墙轰然倒塌。 姜然想,他可能只在这个瞬间才会真正归降于她。 她痛得睁大了空茫的猫眼,他喷薄而出之际,她听到心房炸裂的声音。姜然扬起脸望向天花板上锈迹斑斑的吊灯,尖锐高频的耳鸣声,盖过了世间一切声响。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沿着他的肩颈落下来,重重地摔上了墙壁。 沈伽唯抱紧她,他在对她乞怜,他无可救药的狂语全数没入虚无之境。 那是咒怨,那一定不是幸福。 姜然脑中晕开了翻滚的乌云,她眼前一黑,如同落叶凋零般昏死在他怀里。 第12章 鱼线 地窖里一派凄冷。 只剩下沈伽唯粗重的,毫无节奏的呼吸声。 他剧烈起伏的心口贴着她,一时默默无语。业火和魔障消散而去,他精疲力竭的小然终于没了声息,整个人静悄悄的,连脉搏都虚弱起来。 这或许亦是幸事一桩。 她既没了反应,便不可能再忤逆他。 姜然在黑沉寂寥的幻境里漂浮着,她看到缝隙间投下的光,觉得自己好像是做梦了。 因为只有梦,她才不痛,她才会回到他大婚 管`理Q`号329 06 36 492的夜里。 姜然对着空气伸出手来,轻轻翻转了一下手心。仲夏微醺的晚风拂过皮肤,它挟着芬芳花草香气,又软又柔,和他的新娘子一样甜美。 那晚姜然喝了很多酒,她站在树荫下,看见沈伽唯正和貌若新月的新妻交谈。沈太太换了一袭浅蓝色的曳地晚装,她姣好丰满,和沈先生一同入了画,显得尤为赏心悦目。 苏敬就在姜然身后,他的表情和她同样阴沉。 “小然,你要注意一点。” “我怎么了?” “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会让别人误会你对他有意思。” 晕头晕脑的姜然闻言只是轻笑,她回身看看苏敬。 “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 “没有就好。” 苏敬冷冷的目光扫过她,他捏住她的下巴颏,摩挲着。他幽凉的指腹让姜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没躲开。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倚着,一言不发地望向全场瞩目的焦点。 沈伽唯手执一盏威士忌酒杯慢慢摇着,他看起来稍微有点儿心不在焉。 不过,那并非是什么要紧事。 姜然看得出来,他对沈太太亲切友善,和颜悦色。哪怕这份各取所需的感情再不济,他至少尊重对方。 而他却不曾尊重过她。 沈大少爷和她身份有别,他最爱用那高高在上的,似笑非笑的斯文面孔对她发号施令。 铁腕刽子手苏敬尚且有心软的时候,两面三刀的沈伽唯倒很坚强。 他始终保持着镇定,真正将冷酷的初心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就在昨夜,姜然曾试图将一幅小画送给沈伽唯,以作临别之礼。他很快便要飞赴伦敦,她晓得以后无法再常见到他。 姜然花了两周的时间准备这份礼物,她想他应该会收下它。他们之间的关系丑陋别扭,这画却是素雅平和的。 然而沈伽唯教她失望了。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姜然,告诉她,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整理好,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了。这个理由确实很假,但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就超有信服度。 “再说了,你包得这么漂亮,万一夹在里面压坏了怎么办?” “它很牢的。我特地...... ” “小然,听话。真的塞不下了。” 姜然静静地立着,她手里攥一只系有缎带的小纸筒,低垂着脑袋不言语。 他也知道塞不下。 他又何曾管过她的身体能不能塞得下。 一根,两根,三根。他的手指生得那么刚劲有力,骨节分明,聚在一起比任何中世纪开宫的刑具都管用。 小然你要放松。 对,放松...... 这次我们试试四根好不好? 她不能说不好。 因为只要她说了,他便用更加过分的手段折磨她。有时候,姜然宁可沈伽唯会像苏敬那样打她,同样是堂而皇之的侮辱和亵渎,沈先生下的黑手总是比弟弟更阴险一些。 他给的回忆,宛若一根透明鱼线渐渐收紧在她腰际 分卷阅读10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貌似简单微小不堪一击,其实只须多用点儿巧劲,杀伤力也是可以和钢锯相媲美的。 他温柔地凌迟她,他是神曲里的地狱之子,是让她听懂兽语的盖隐。 从初识到今日,他勾勾手指,她就得卑躬屈膝。 从来没有例外。 热闹的夏夜花园里,一直漫不经心的沈伽唯终于将视线投了过来。 新郎官的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隔着朦胧树影观察姜然和苏敬,她看见他缓缓动了一下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那意思很明白了,沈伽唯是在让他俩去后面的小花房等他。 第13章 他的 显然,沈伽唯之所以会在婚礼上失踪两小时,是因为他和姜然在一起。 此事乍一听很够呛,但它背后的逻辑竟十分温情。 简而言之,他在这幸福纯洁的神圣之夜,想干的人依然是她。沈伽唯是纯种渣子,他少时没为谁守过贞,到了即将奔三的年纪,居然宁死不屈起来了。 他远远地看到苏敬和姜然站在一起,一股忿忿不平的情绪就从脚心直达脑干。如果不出意外,那对璧人会是将来的苏先生和苏太太。 坊间流传的恶语不足为虑,结果永远强于过程,别管苏敬用什么法子逼她就范,只要能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画押就是胜利。 管`理Q`号329 06 36 492 这样思索着的沈伽唯显得很深沉,眼神亦有些直勾勾的。沈太太误认为他是在盯着她胸口的风光发情,不禁慷慨地向前多挤了挤。 可惜他一瞧见那白花花的蒲团,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沈伽唯觉得自己肯定是坏掉了。 他得了矫情的怪病,只怕华佗再世都拿他没办法。沈大少爷无肉不欢,青葱岁月时的他最喜欢它们了。 “伽唯。伽唯?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 他没有听见。 沈伽唯扭头就走。他知道苏敬已经把姜然押解到了花房里,知弟莫如兄,他甚至不用遐想,就能猜出来苏敬会怎么搞她。 任务紧迫,时不我待,阿敬必须不会跟他客气。那小子嘴里总是大哥长大哥短的,其实最爱假公济私了。 沈伽唯没猜错,事实的确如此。 火烧火燎的眼镜男一脚踹上门,四下里瞧了瞧,他没多说一个字,直接解开了皮带和裤链。姜然还以为他至少要等沈伽唯来了再开饭。 酒劲上头的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提醒他一句吗?毕竟亲切的东道主还没驾临呢。 “把裙子脱掉,别弄脏了。” 苏敬不耐烦地蹙着眉,他抬手随意比划了两下,让她赶紧主动自发地行动起来。 “快点。” 懵懵的姜然被他的眼睛一瞪,立马埋头照章办事。 美人当面宽衣解带,二少爷根本没想过回避。反正他闭着眼睛都知道她的形状。 苏敬镜片后的清冷长眼上下扫过一遍,然后毫无顾忌地盯着姜然的两朵小腰窝发愣。他可喜欢那块地方了,从后面干她时,他身上的热汗常常撞落在那儿。 无数个夜里,苏敬苍白坚实的小腹低伏下来,凶狠地蹭着她的后腰。 如此和姜然紧密相贴,他才终于觉得自己离她很近了。 花房的玻璃天顶上方就是星夜,如银月光洒下来,在她纤瘦的脊背上形成了沙丘似的蜿蜒阴影。 “转过去,趴在那里。” 苏敬见她楞着,好心地给出指示。 姜然揉了揉眼睛,听话地曲起双肘压住木桌子的台面。她鼻尖前方是一盆盛放的洁白小花,香的很。然而她眯着眼还没看清它的名字,苏敬便从身后敷了上来。 他修长有力的五指张开,左手咣地一声撑在她面前。暗夜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惨白,苏敬摩挲了一会儿,野蛮地用右手掐住她的腰开始撞击。 虽说今天的前戏和以往一样粗糙,但他的动作却比往日更猛,搞得姜然浑身都绞痛起来。 苏敬难耐地低着头,一张口就咬住她的肩。他森白的牙是真的在用劲,或许他以为她是金刚不坏之身,被他用各种幅度和姿势操,都可以迅速做出最合适的反应。 “小然。” “嗯...... ” “你穿婚纱的样子肯定比他女人更好看。” “……” 什么叫执迷不悟,这就是。 姜然警惕地耳朵一竖,当下决定继续保持缄默。 苏敬倒没有住口的意思,他低喘着跟她讲悄悄话,描述的全是天方夜谭似的奇幻场景。他环住姜然的腰,拼命把她往自己怀里按。醺醺 管`理Q`号329 06 36 492然的她像个不安分的小动物,在他身下扭动着。 扭得他脑门青筋猛爆,舒爽到生不如死。 苏敬沉溺于激荡的暖流中,突然扳过姜然的脸吻下去。 他无疑是在吻他未来的妻。尽管她在抗拒他,尽管美人被酒精蒙了理智,仍然不肯轻易回应他。 可是缺爱的苏敬并不在乎。 小然是 分卷阅读11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这样的曼妙撩人,娇香妩媚。在他眼里,她比蜂蜜糖糕更甜。 他是嗜糖的病人,一沾了她的味就再也忘不了。 所以,她一定得是他的。 她只能是他的。 他的。 第14章 袖扣 说实话,姜然会记得这一夜,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委屈。 更因为那股难消的醉意越来越浓,而她背后的苏敬也越来越暖。 暖得令她头晕目眩,几乎要被他绞杀在现场。 他的味道被体温加过热,像粹了火的星子一样纷纷扬扬飘下来,无穷无尽,直到占满她理智的每一寸。 姜然确实不喜欢和苏敬做,但她终究也不是块木头。 在翻来覆去的颠簸里,她觉得眼眶很热,明明没有任何东西流出来,却潮得要命。 姜然想起了沈伽唯的结婚仪式。 她不喜欢他望着妻子的温柔表情,不喜欢他亲吻对方时露出的笑容。 他们交换戒指时,姜然平静地垂下眼帘。她总算还要脸,当真正的心如死灰来临时,她才没有歇斯底里。 可能是之前忍得实在太辛苦,所以她才会被苏敬凿出感觉来。 在这远离尘嚣的僻静花房里,他以激昂的武力制霸了她的身体。当二少爷用心上纲上线时,那刚又硬的棍棒教育总是很见效的。 苏敬的呼吸渐近渐远,散发一种苦甜的柠檬香气。姜然苦苦思索,也想不起来他之前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她出神地研究他撑在桌上的手,它干净且充满力(Q群 7*8/6^0^9^9^8*9^5整理更新) 量,这只完美的男性大手居然属于姓苏的疯子,现实真够讽刺的。 她的视线沿着他修剪整洁的指尖向上攀升,掠过他脉络汹涌的白皙手背,再到他工整的衬衫袖管。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苏敬当夜戴了和沈伽唯一模一样的袖扣。 银白色的,造型简单又谨慎保守,和他们的衣着同样无趣。 随着他前后移动的节奏,那道冷冽的细微光华一阵又一阵地晃着她的眼。姜然集中精神死盯住它,她出现了幻觉,把身后卖力耕耘的男人想成了沈伽唯。 不必说,这个阴暗的想法很快引发了燎原大火。 她深吸一口气,摸索到苏敬的手,在独木难支的快感里和他十指紧扣。 “你做什么...... ” 苏敬的镜架几乎滑到鼻尖了,他艰难地低伏在她耳边问。 姜然没有回话。 她将绯艳的脸凑过去,张开嘴,轻轻含住了他的拇指。 这个动作,逼得苏敬把那只扣在姜然腰间的右手也撑到桌面上了。 她温暖的舌卷过他的指尖,重重地绕着它转了一圈。她在舔吻他,那个力度比给他口交还要柔韧缠绵。 面对这种千年难遇的隐藏关卡,苏敬差点把牙槽咬碎了。 从前,他必须用拳头让她乖乖服从。现在,她竟能主动讨好他。 苏敬脑子里全是硝烟纷飞的轰鸣,心上人不仅在舔他,她还发出了那种他求而不得的声音。他此刻的狂喜,沈伽唯永远不能理解。 因为在苏敬和姜然打擂台时,他的暴虐总会胜过技巧。她的喘息和呻吟,绝大部分不是出于愉悦,而是纯粹的疼痛。 “你喜欢?” “喜欢。” “...... 要我碰你?” 要。 她要。 姜然含糊地嗯着,她向后仰起脖子,感觉到他的指腹顺着小腹向下梳去。微凉的金属袖扣贴住她暖烫的皮肤,比什么禁药都更煽风点火。 他在抚摸她。 沈伽唯在抚摸她,用相当情色的手势。 她逐渐扩大的醉意幻化成出笼的凶兽,它挣开了锁链,在加速度的狂奔里一路风驰电掣。姜然主动将自己送进苏敬怀里,她喜欢他的温度,喜欢他的手指。 她的伽唯,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他从来没有在进攻时说他爱她。 小然,我爱你。 我爱你。 他低沉的声音笼罩她,似夜来东风起,打落了一树香暖纤浓。 她想被他贯穿,想被他彻底钉死在十字架上。 苏敬用嘴唇压着姜然的颈动脉,那里正蛮横地奔涌不止,他知道他的小然快要死了。 在骤然休止的窒息里,他潮湿的掌心猛地按住她。 她终于被苏敬粗暴地撞进了憧憧花影里。 它们向姜然飞扑过来,狠狠扑了她一头一脸的香气。 第15章 溺水 弦断了。他的美梦戛然而止。 剧烈喘息的苏敬悬在姜然上方,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二少爷一向不地道,但他对天发誓给她灌的酒水里绝对没掺过药。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而他也不太敢问。(Q群 7*8/6^0^9^9^8*9^5整理更新) 因为此刻的姜然浑身镀了一层潋滟的粉色,细胳膊细腿的她趴在那里像只小螃蟹,显得超可怜,和刚才指挥他上下其手的妖精必须不是同一个人 分卷阅读12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 苏敬默默从贤者时间爬出来后,幸福的表情不禁变得有点儿僵,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其实以他冷静下来的脑子稍微分析一下,或许可以找出不对劲的源头...... 然而他很潇洒,他选择不分析。 花房里,苏敬的一颗丹心如置水火。花房外,他哥也好不到哪里去。 挑起一切纷争的事主沈伽唯,大约是二十分钟后才跑来犯罪现场的。 爱干私活的他一向赶早不赶晚。这次姗姗来迟,无非是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自省之缘故。 貌似坚强的沈先生利索地挥别了新妻,刚刚跨出去四五步就后悔了。可他到底是个体面人,他还要强作镇定,假装自己是在思考人生课题。 沈伽唯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路挪步,磨蹭到洗手间门口时,他发光发热的脑仁已经成功降了温。 但凡是个有常识的男人,都明白今晚绝对不该剑走偏锋。他才成了亲,宣了誓。内人的三围甚至比姜然更标准。 所以他究竟是在造什么孽。 沈伽唯用凉水狠拍了三遍脸,双手撑着水池台面看向镜子。 那里没有英俊清明的少爷,那里只有一个积极找死的蠢货。明知去见姜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依然想去。 哪怕...... 哪怕十五分钟也是好的。 这居然是沈伽唯洗了三遍脸后得出的结论。 自然了,公私分明如他,还试图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生死大计。 他虔诚地抛了又压,压了又抛。 然后,这枚被幸运之神吻过的硬币直接进了垃圾桶。 沈伽唯按了按西装胸袋里的方巾,烦躁地把脸埋进掌心。 天晓得,他能站在那儿低吻沈太太,全靠方巾里包着的东西赐予他力量了。可惜,这幼细的东西却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它很便宜,根本就是地摊上随处可见的黑色小发卡。 它不应该出现在那里,至少不是在他的大婚之夜。 沈伽唯给姜然买过很多头饰,但他发现这妮子好像还是戴便宜货最好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伽唯确实是个疙瘩的贱人。他冷淡地拒绝姜然赠送的临别礼物,他再悄悄顺走了她的发卡。 根据如此熟门熟路的操作手法,它必然不是沈先生偷过的唯一之物。 他的战利品里,有小然的吊袜带,小然的丝绸颈链,还有她不够亲切的语音留言。 你好,我是姜然。 现在暂时不方便接听,有事请留言,谢谢。 精神病发的沈伽唯一听那东西,小腹就蹭蹭地蹿火。她在电话里那么冷,又在床上那么欲。 他并不爱骂脏话,即便心里再不舒服,他都不会叫姜然婊子。然而他必须承认,刨去那张美人面皮,她就是个婊子。 试问地球上有哪位良家妇女会这么挠人。 婚礼前夜,沈伽唯塞着耳机,左手紧握蓬勃茁壮的分身缓缓抽动,他蜷在沙发里回味着姜然冷艳的声线,一遍一遍闷哼她的名。 他整齐白亮的皓齿死死咬住一件蕾丝睡衣,想象她就在自己口里翻涌。 小然。 小然,你停下来。 停下来...... 她当然不会停下来。在他的幻想里,小然是礁石背后的塞壬海妖,她妖艳又无邪,睁着那双猫眼静静地目睹他溺水而亡。 泄了火的沈伽唯气得把那睡衣摔在地上,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他啊,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了。 闻着窗外夏夜的芳菲,他觉得钝重的身体跌进了冰湖里,径直下落,渐渐触到了湖底。 那里无人与他相会,荒凉得连一根水草也不长。 沈伽唯心知肚明,手握花环的胜利女神不曾站在他身边。她始终和那个姓苏的野崽子肩并肩,他们窃窃私语着,他们都在嘲笑他可悲的顾全大局。 这般陷入自毁模式的沈伽唯,姜然没见过。 她也没功夫管。 是夜,她一脑子威士忌味的浆糊,才不晓得沈先生是以什么心情跑来花房的。 当道貌岸然的新郎官推门而入时,姜然正赤身裸体被苏敬搂在怀里,她耷拉个小脑袋,用瞪谁谁失身的眼神打量门口的黑影。 沈伽唯向前迟疑地迈了两步,他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看湿漉漉的小然。 她不堪一握的形态,与眼镜男孔武有力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沈伽唯一看就知道她是被弟弟练透了。 “阿敬,你把她搞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下口。” “既然下不了口,那我现在带她回房了。” 沈伽唯点点头,反手喀嗒一声摁了锁。 第16章 听话 他的心跳相当快,但他的动作并不急。 沈伽唯朝姜然走过去,他慢条斯理地脱了西装,然后单手拧开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 苏敬是个见微知著的狗腿子,他看到大哥那张隐忍不发的脸,立马开始帮着料理姜然了。 他举起袖管给她擦了汗,又小心地梳了两下她的长发,将它们乖顺地拢到左肩。这基本可以视为开饭前的祝祷仪式, 分卷阅读13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糙了点,不过时间紧迫,也没办法太吹毛求疵了。 整个过程里,沈伽唯没说话,他就站在那儿干熬着,像是等待小敬子铺纸研墨的闲散王爷。 苏敬记性挺好,他知道大哥虽然对食材挑剔,对姜然却没有忌口的时候。 只要兴致起来了,无论她是否洗过澡挨过训,那人都能掀起裙摆把脸凑上去。 沈伽唯立定在姜然面前,双手抱胸,以肆无忌惮的目光端详她。他眼型生得好看,俯视或是仰视,都暗暗透着一股子不驯的英气。 姜然呼吸紊乱,她脖子上有汗,还有苏敬咬出来的齿痕。浅浅红红的,实在有点儿我见犹怜。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心疼又不能当饭吃。 沈伽唯捏着姜然的小下巴左右转转,发现她的眼神超级有问题。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自然是好心多嘴问一句,岂料烂醉的她却不领情。姜然阴险地哼一声,幽幽别开了视线。 沈伽唯不大高兴了。 偷偷摸摸来一次多不容易呢,她就用这个服务态度接待他。 苏敬和沈伽唯对视,明白是时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他无奈地把自己的皮带从腰孔里抽出来,压根没费劲,便把姜然的双手反剪捆严实了。 她醉了的时候反而容易长脑子,反正四脚并用也整不过苏敬的一只手,还不如从善如流地加以配合。 “这样行了?” “行。” 沈伽唯浅笑着,他的头发多矜贵呢,可不能让她揪断了。 他们给姜然拗出来的新造型其实很方便,她后背是苏敬肌理起伏的胸膛,双手所处的位置是他逐渐回魂的神髓。它和主人一样顽强,即便隔着西裤料子,也能感受到它源源不断传上来的热度。 苏敬抱着姜然坐在木桌子边缘 ——[popo*小*说*屋*整*理]*群号 7~8.6/0.9*9、8/9~5—— ,一条胳膊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嘴。 “别这么紧,我怕她透不过气来。” “不紧她就不听话。” 有道理。 沈伽唯立刻放弃了继续理论的念头,他特别慈祥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面颊。 “怕吗?” 摇头,猛摇头。 “嗯,真勇敢。” “...... ” 在姜然面前,沈伽唯没想过膝下有黄金这等事。他半跪在地,很轻柔地摩挲着她,那谦卑的姿态仿佛是等待被女皇册封的骑士。 诸神在上,他理应仁慈地对待弱者,强硬地对抗罪人。 然而姜然没有在沈伽唯眼里找到那些东西。她被他的掌纹扫拂过,战栗地颤抖着。 共处于这方幽静的天地里,植物香气层层环绕住她,姜然眼睁睁看着他的黑发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是别人的丈夫,是主宰她的暴君,他是她的裙下之臣。 沈先生的确不忌口。 他根本没在乎过她现在泛滥如灾的惨状。 沈伽唯温暖柔和的呼吸深深浅浅烙了上来,他很有耐心,也很有耐力。他从来不问她是不是承受得起,因为不论答案是正是反,他都可以接受。 第17章 张嘴 踏进花房之前,沈伽唯还天真地想过要跟姜然约法三章。毕竟他终究要回去见人,总不能被她弄一脸泥。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很脏,很不乖。但只要是她,他就愿意。 沈伽唯专横地抬起姜然的腿,将它们架在自己肩上,他让她完全丧失招架之力,一意孤行地继续埋头亵渎她。 姜然眼睛里全是水,褪了又涨,取之不竭。她用尽全力抬着脸,看到天顶涌动的星夜宛若银河爆炸,在迢迢水纹里散发出近似圣域的白光。 他是那么有本事,在唇舌的匍匐之间,那感觉突然就来了。 它强烈得像是群蛇嗅到天变,从四面八方奔涌而至,将她团团围困,姜然终于开始疯狂挣扎。 偏偏苏敬捂在她嘴上的手正在不断收紧,他用那副阴沉克制的声线警告她不要闹出动静来。 嘘。小然。 嘘...... 苏敬表情冷静地可怕,动作倒没有太矜持。 他抓着姜然反剪的双手握住自己,引导她上下移动。她的手心软软的,似巢似穴,当递进的快感迫近极限时,苏敬低垂眼帘,居高临下观赏沈伽唯取悦姜然的画面。 她确实还被他箍在怀里,但她的癫狂不是因为他。 这场景很魔幻,犹如戈雅的黑色绘画《阿特洛波斯》显圣。命运女神残忍地剪断了他的生命之线,他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自持再度山崩地裂,溃不成军。 哥。 苏敬低声启口,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架鎏过月光,凛凛的。 他们实在是心有灵犀的同类,关键时刻,只要挑一下眉梢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沈伽唯抬眼看苏敬,粗重地喘息着。 即将以归刃形态登场的他重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苏敬也好心地松开手,这份善意来得很是时候,濒死的姜然总算又能发出 分卷阅读14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声响了。 可怜她才刚刚多喘了两口气,面前的沈伽唯就翘起一边嘴角,用那似笑非笑的怜悯眼神望着她。 “憋坏了吗。” 他这样问道,声音很轻。 这表情,这声音,都相当的不吉利。 她瘫软在苏敬身前,张口结舌地目睹沈伽唯动手解开西裤裤链。 心领神会的眼镜男一把抓紧姜然的长发,按着她的脑袋向前推。他很轻松地驾驭着,强迫她仰面正对大哥。他们所处的高度很合适,角度更合适。 小然。 看着我。 沈伽唯用哑了的低音唤她。 他野蛮贲张的热源离她很近很近,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姜然闻到他的气味,近距离看着它在他手里缓慢地进退。沈伽唯一点也没有失控的迹象,但她知道他已经疯了。 就在这一秒,她置身于背德的狂欢派对,睁大双眼和这位傲慢的邪神面对面。 高大蛮壮的阴影笼罩她,他低喃着,身形比寓言里的魔山还要难以逾越。 小然。 小然...... 张嘴。 她恍惚听见沈伽唯的命令,带着他特有的咬字方式,言简意赅到不带一丝温情。 张嘴...... 于是姜然对他张开了嘴。 一心二用的她头皮很疼,单凭那个力道和呼吸声,她就猜出来他们都不行了。 闭上眼睛的刹那,有急速喷涌的温热液体狠狠溅了她一脸。它很快变冷,黏稠地顺着她的面颊滑下来,一滴接着一滴落在锁骨上。 苏敬虚脱地倚靠在姜然背上,他的双臂绞紧她,快要把她的胃挤裂了。 姜然潮湿的长睫似羽轻颤,她其实是在期待沈伽唯也能过来抱抱自己。 她的要求不高。 她满脸都是他的味道,却只能在苏敬的臂弯里发抖。这委实说不过去。 然而沈先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才。 他在做尽了无情无义的龌龊事后,再一次与她拉开了安全距离。这骤然冷却的激昂彻底弄残了她,姜然低下头喘息,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哀嚎。 哪怕他愿意施舍一份不冷不热的同情,她也能攥住它,把这长夜捱过去。 但是他没有。 一直到曲终人散,沈伽唯都不曾多说一个字。他就把她丢在那里,离开了。 第18章 报应 小然,张嘴。 张...... 缥缈幻境中,有人在晃她的身体。手势不重,挺舒服的。 姜然觉得自己正被温暖又实沉的云团环着,她在那里轻飘飘,乐淘淘的,悠闲地像只小鸽子。于是她选择无视对方一声更比一声高的音量,翻了个身,往云团深处拱去。 她不张嘴。 这回就是天王老子来,她都不张嘴了。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药也不喝,饭也不吃,她要成仙吗。” 苏敬挥开姜然在他胸口乱扒拉的爪子,把热乎乎的冲剂放回托盘里。 沈氏高薪聘请的庸医周潜背着手站在旁边,对他的责备充耳不闻,只管自己嘴巴爽。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车轮大战搞她的人不是我。” “...... ” “别怕,她只是看起来很惨而已。等你下星期从柏林回来以后,我保证她就又能伺候上了。” 苏敬冷冷的眼刀射过来。 他是个畜生没错,但即便是分裂型的精神病人,也未必会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发病状态。一旦姜然被他整病了或是整脱臼了,他也会很心疼,会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更何况,这次把她搞昏迷的罪魁祸首根本是沈伽唯。 苏敬太委屈了,他在地窖里干小然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的到大哥手里轮了一遍以后,就变成这副破落样子了呢。 斯文的大哥如此猴急,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人在英国过的是什么鬼日子了。 “你下次再这样跟我说话,我...... ” “快走吧,司机该等急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一定不会教你失望的。” 周潜不以为然地对他挥挥手。 “你务必盯牢她了。” “没问题。谁敢往这间房里瞎闯,我就削谁。” 周潜说这话时一丁点的情绪都没有,他压根瞧不起主子那鳄鱼似的眼泪。 苏敬讥诮地哼了一声,他摸摸姜然的额头,起身朝外走。然而也才跨出去没几步,他便迟疑地折返回来拉住了周医生。 “...... 她的伤你慢慢治着就行,最好别太快。” “我刚才已经跟你表过忠心了。沈伽唯若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开小灶,先得过我这一关。” “你又打不过他!” “的确是打不过,但我还可以给他下跪。” 此话不假。 周潜也是个膝盖很软的家伙。悠悠岁月长河中,他跪过亲爹,跪过干爹,更不用提沈氏的两位爷了。 他性子有点儿阴,说话慢声细语,长相比苏敬更磕碜。 当初在家庭医生的候选名单里,他的技 分卷阅读15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术是垫底的。奈何苏先生认准了他这张脸,大笔一挥给破格提拔了。 苏敬的理由非常简单粗暴,他认为只要周潜入驻沈氏,这个家的画风就能获得和谐与平衡。 姜然和沈伽唯都太好看了,他想给自己拉个友军。 如果说苏敬的白脸没有人色,那么周潜就是吸血鬼。他的身高在一米七八和一米八之间浮动,人劲瘦劲瘦的,身上常年散发一股淡香烟的气味,衣品颇似十九世纪的中年执事。 如此晦暗的形象让苏敬十分放心。此君必然不会借着职务之便,在家和姜然搞七捻三了。 他的小然眼光高着呢,她哪能看上这种怂人。 身为沈氏的御医,周潜的确没有辱没使命,他在敬业之余还宣誓守口如瓶。 姜然被两个人吊起来玩的时候,他多半会坐在地窖的走廊里读个书。主子们上下翻飞挥汗如雨,他冷静淡漠且毫无任何生理反应。 周潜已经习惯了各类余兴节目,无论听到多么悲凉的惨叫或是呻吟,他都镇定地继续翻阅勒卡雷的谍战小说。因为一般情况下,他只是个保险措施,并不会真的冲进去抢险救难。 他行得正,坐得歪。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位世外高人在英国读书时,最喜欢抽烟喝酒逛地下窑子。他一掷千金,只为看两个女人在笼子里玩摔跤。从本质上来讲,他 ——[popo*小*说*屋*整*理]*群号 7~8.6/0.9*9、8/9~5—— 大约不是个悬壶济世的仁医。 且周潜不仅人品渣,他还口无遮拦。 数年前,他就曾语重心长地告诫过沈伽唯和苏敬,这位姜姑娘长得太妖,面相不好,绝非一般男人可以驾驭的典型,搞多了会折寿。 那俩蠢货听了只觉更加受用。 他们不是一般男人,他们就爱操这种闹不住的姑娘。 所以说,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姜然如今这么一躺,简直把兄弟俩的魂都躺碎了。 第19章 同心 沈伽唯万万没想到,他下飞机第一晚就把心爱的玩具搞坏了。 倘若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一定不会在伦敦寻死觅活地憋那么久。开闸放水的威猛不容小窥,幸亏周潜及时闯了进来,否则当时的惨状可真是要出人命了。 沈伽唯其实蛮没面子的。 他打小就是个光宗耀祖的绩优生,心高气傲,从来没挨过训。然而那晚,他皮带扣开着裤链乱着,跪在地上巴巴地和周潜四目相对。 “沈伽唯,你他妈八辈子没操过女人?!” “...... ” 当然了,沈先生自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伦敦的大宅子里供着一位高贵纯洁的娇妻,他每天和颜悦色地请安问候,就是不睡她。已婚三个月的沈太太至今仍是处女,这事只怕说到天边都无人敢信。 更够呛的是,沈伽唯也没屈尊和其他女人苟且过。 他心思下贱活泛,肯定明白见缝插针的道理。其实只要他想开点,现成的混血女秘书就可以搞一搞。她天天穿个包身铅笔裙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臀型一看就很好生养。 可是沈伽唯偏不信邪,他竟一根筋地干起了自己。 此人婚后的日常性生活,统统由左手解决。 他在书房里藏了一条姜然用过的颈带,那东西绕着她湿哒哒的细脖子,显得尤为香艳。沈伽唯自虐时会把它缠在手腕上,它和他朴素的机械表凑在一起,有种永结同心的意味。 天可怜见,他居然想和那个婊子永结同心。 “...... 把杂志放下来吧。” 客厅里,周潜阴阳怪气的声线,总算把走神中的沈伽唯给拉回来了。然而主子却不吭声,他冰渣子似的目光扫过周医生后,再度回到杂志广告页上。 “歇一歇,这页纸也看了十分钟了。” 周潜将桌上的热茶推过去。 “我给她喂了药,这会儿应该睡着了。你要去看看吗?” “没有兴趣。” “那不如去补个午觉。” “我不累。” “怎么会,昨晚你在花园里刨了两小时坑...... ” 沈伽唯唰地撂下杂志,阴着一张脸走了。 周潜真是个贴心的老棉袄,疯狂刨过坑的他也很想补个午觉,苦苦熬到今日,他眼下的乌青是再也遮不住了。 浑浑噩噩的沈伽唯一连吃了数晚强效安眠药,依然一到凌晨三点就炯炯有神。 大半夜的,他在房间里四处瞎转悠,从东头挪到西头,那高深莫测的腔调能活活逼死苏格拉底。但他又确实想不出其他解围的妙招来,走投无路之际只能翻出一本《流浪者之歌》出来读。 然后一直读到睡过去。 在苏敬飞赴柏林之前,大家都很识相地各自为阵,三个人三间房,这种安排属于百年难遇的奇景。 因为多年来,姜然能排到连休的机会并不多。 即便是来月事期间,她照样得关顾他俩的身心健康。下面不行,还有上面。实在没胃口吃满汉全席,她还有一双会画画的巧手。 在沈伽唯 分卷阅读16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和苏敬眼里,姜然的手很能来事。它拿得起画笔,也握得死他们。 这门绕指柔的功夫,由家暴高手苏先生亲自督导。 苏敬给她洗脑,直言若想更上一层楼,就得忘了前男友在她思维里埋下的祸根。他非要给姜然搞搞路子,要让她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她嫌累,不服管教,他就棍棒伺候。 苏敬是个天生的严师,他虽然血统不纯正,却和嫡出的大哥一样讲究精益求精,尽善尽美。 他想不通为何姜然会如此敷衍。这么硬的教学材料放在面前,她居然不懂得珍惜。 第20章 天谴 可以想见,这种呼来喝去的地狱式集训,必然每天都有。闹到后来,姜然一看到苏敬的脸,就条件反射地想到了那根东西。 二少爷的意志坚如磐石,他决定了的事,即便是长眠于九泉之下的娘亲跑来托梦,都无法使他回心转意。 姜然也曾试图和苏敬理论过,那时候,她尚对他的人性抱有几分幻想。 然而她很快便发现,不提意见的那天,他还能好心地赏赐十五分钟的幕间休息,给她喂口水喝。 训狗和训人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赏罚分明,大家就一定会长记性。 而姜然始终记得她长了记性的那一天」 QQ 群 7!8!6!0!9!9!8!9!5独.家.整.理 。 午餐前,她才获悉自己提交的作品成功入围,那股兴奋劲都还来不及消化,当晚她便被苏敬摁在沙发里侵犯了。 深更半夜,挨了耳光的美人披着白衬衫,跪在他面前抬头向上看。她嘴角沾着血丝,大眼睛里潮乎乎的。 苏敬坐在沙发里横眉冷对,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不要怪他下手狠,她但凡能拿出搞艺术创作时的三分劲头对付他,只怕早就可以舒服地躺着了。可是...... 苏敬。 苏敬...... 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姜然用唇语对他摇着白旗。事到如今,她仍天真地以为,自己兜里还存有跟魔鬼谈判的砝码。 这难道不是痴人说梦么。 苏敬低着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恶狠狠地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干,照旧板着脸打他的电话。 电波另一头的人是沈伽唯,苏敬并不想挂掉它。 倘若他胆子再大一点儿,他恨不得大哥能亲耳听一听她支支吾吾搞出来的动静。 姜然实在是个很有种的姑娘。人前,她敢收了他送的花,背过身,竟然就能把它扯烂了摔进垃圾桶。她更微笑着欺骗他,说花很漂亮,但她觉得还是将它放在画室里养着会更有情调。 苏敬并未当场戳穿姜然。他当时双手冰凉,凉得连指尖都开始发痛发麻。 小然没有良心,她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为表祝贺之意,苏敬郑重其事地杵在花店里挑了老半天。店员看这个沉默寡言的眼镜男几番纠结不下,问是不是准备买来送女朋友的。 他个痴心错付的傻子,居然敢腆着脸点头说是。 “粉色玫瑰一般不会出错。” “...... 不,还是白玫瑰吧。她喜欢白色的花。” 他对她爱吃的东西,爱看的电影如数家珍,他了解她所有细微末节的喜好,而她甚至不记得他的生日。 所以,姜然怎会是他的女朋友。 她根本就瞧不上他。 比起他精挑细选的花,这蛇蝎心肠的女子更看重沈伽唯送的破卡片。大哥花两分钟随便写个敷衍了事的贺词,她也能站在那里拜读三五遍。 这些事,若非苏敬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很想知道,她如此阳奉阴违,厚此薄彼,竟不怕遭天谴吗。 不怕吗?! 亮着一盏台灯的卧室里,苏敬捂住话筒,他拧着眉命令姜然。 “继续。” “对不起,我的手...... ” “给我继续。” 许是为了吓唬她,他又一次抬起了胳膊。 这个冷酷无情的举动,显然在不经意间点燃了危机的导火索。 第21章 尽头 说起来,姜然功德圆满的出师,就在那一夜了。 她浑身都疼。脸疼,手疼,眼睛也疼。她绝望地放弃了讨饶的念头,她知道若想爬上床好好睡一觉,只能趁早把他搞定。 那温暖松软的床铺正对她招着手,它给的诱惑太强大,她只消望一眼就投降了。 于是她欺身上前,去解苏敬的衬衫扣子。 从他的领口开始,一颗一颗,直到露出他纠结强硬的腹肌来。它们凶暴地像某种兽类,苍白又健硕,透着一览无余的武力昭示。 苏敬似乎毫不介意,他一只手搁在沙发坐垫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 那动作看得姜然越发激愤,她披头散发在火里煎熬,这个杂种却像个天山雪莲似的清高。 故而,她咬牙切齿地换了种眼神看他。 被苏先生颠来倒去地练过那么多遍,资质愚钝如她 分卷阅读17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也会知道他的喜好。想要在此君身上迅速点一把火,眼神和表情可能比姿势更重要。 他不是沈伽唯,他要的东西和那男人不是一款的。 姜然把记忆搅出来,她想象他依然是那位拿着毛巾站在浴室门口的男孩,诚恳地告诉她一切都会变好,他会护着她,会让她重新有一个家。 如果是那个他,她就觉得自己可以完成任务。 她一定可以。 姜然点着一根食指轻拂过苏敬起伏的肌理,蜿蜒向下,那力度缱绻柔和,悄然掀起了一股禁忌的温流。她用渴求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直至感觉到他的小腹猛地向里一收。 苏敬压根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戏。他是铁腕铁拳没错,可此时此刻,他的判断力也所剩无几了。 他那么笨,他哪里挡得住她着意的勾引。 小然就拜倒在他脚边,她正冒充着他不肯妥协的爱人。 即便她未曾真的爱过他,那也不是大问题。他仍抱有愚蠢狂妄的幻想,只要勇敢地坚持下去,光明就会到来,而在那天来临之前,他一定不会让她溜走。 何况,最先看上她的人不是大哥,而是他。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他才不管什么狗屁的长幼尊卑。 苏敬混沌不堪的脑中渐渐糊成了一片,怎么办,那双眼睛太漂亮了,漂亮地让他失语。小然是洁白的,是淡橘色的,她纯真而冶艳的小脸,比黄昏时分吉维尼小镇里的睡莲更令人神往。 他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沈伽唯要从正面上她。支配和臣服这种事,当然要亲眼见证才算过瘾。 苏敬按掉电话,将机子扔到一旁。 他心跳如擂,他想一层层剥开她,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温热的。 小然。 他的小然...... 她吐气如兰,她在叫他苏敬。那声音竟不含一丝虚情假意,似天庭传来的福音,它牵着他的意志一路远航,让他看到飞沙走石的世界尽头。 苏敬置在坐垫上的手终于不再悠闲,他痛苦地蜷起手指。喘息声比刚才重,哽咽的喉音也出来了。他扬起下颌,死命将后脑抵在沙发背上。 天哪。她还能再快一点。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对。 小然。 小然。 卑贱又听话的她一边动作,一边抚摸他紧绷的腹肌。 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苏敬忽然丧失了继续呼吸的能力。 他以为自己是所向披靡的亚述将军荷罗孚尼,怎知柔弱的她竟是秘而不发的朱迪斯。 她用最难以抗拒的美色诱惑他,她再于高潮时分将利刃挥下,直到让他清楚地听见颈侧血管一根根爆裂的声音。 其实只要她愿意,她就能杀死他。 然而她却不屑施舍给他多一分的温存。 苏敬的身子沉沉地一顿,他颤抖着弓起背,然后在烈焰爆发的瞬间猛地握住了自己。 苏先生人面兽心,可他偶尔也会存有未泯的良知。 或许,他潜意识里并不想真的搞脏了她。 姜然平静地跪在苏敬面前,她净白的脸上全是汗水。两个人楞在那里默默地待了一会儿后,她才将额头抵在他的西裤上蹭了起来。 她用的力气很大,几乎快要蹭破了她的皮肤。 苏敬喘着粗气,弯腰拉起姜然。他牢牢地将她安置在自己怀里,像抱个孩子似的抱着她,他整个人都往她身上凑。 姜然垂下脸不吭声,她被一个余烬未了的火炉包围住,离得这么近,她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苏敬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 他很累,他原是想说一句对不起的。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第22章 礼物 沈伽唯是次日傍晚从外地返家的。 路上多耽搁了一点儿时间。只因他半途临时起意,让司机把车暂泊在商城地库里。 礼轻情意重这档子事,沈伽唯从来没想过。 他出手阔绰,对象不分男女,不分贵贱,他统统一视同仁。虽说姜然在沈家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但他依然铆足了十二万分的诚意。 这从侧面体现了他的仁慈与大度,他可不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摸着良心讲,沈伽唯昨天确实挺高兴的。 得知姜然的作品成功入围,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生出了一种老父亲的自豪与欣慰。 他和弟弟白天黑夜辛勤灌溉的Qun Q Qqun号 7~8.6~0*9:9*8/9~5小白菜,在泱泱艺术之国里茁壮成长,如今有了出息,居然都能去大洋彼岸参展了。足见他俩的钱没白花,桩也没白打。 然而高兴归高兴,他并没有像苏敬那样傻呵呵地四处张罗。 大少爷头上的皇冠挺重,他从小戴到大,那份傲慢深入骨髓,他和姓苏的野种必须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送花之类的蠢事就免了。他忙得要死,也没那闲工夫。沈伽唯左思右想,决定在当天出城前给姜然写一张卡片聊表心意。 没承想,笔 分卷阅读18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和纸都摊在桌上了,他竟犹犹豫豫地落不下笔。 第一个遇到的难题就是称谓。应该用姜然,小然,还是...... 紧接着,第二个难题便接踵而来。正文主体走什么路线比较好呢,开门见山亦或是温情委婉? 沈伽唯单手支着下巴,不断地将钢笔尖往稿纸上敲。 字太多,难免显得矫情。字太少,他又怕姜然误会自己不够高兴。万一他冷冰冰的态度打击到她的创作热忱,那可怎么是好...... 嗒! 沈伽唯猛地把笔尖戳在纸面上。 不对,他在想什么鬼玩意。 没来由的,这扭捏的念头才刚刚冒了个尖,沈伽唯便泛起了一股恶心呕吐之感。 话说姜姑娘这些年在他身边受的打击还少吗?她不是照样坚持住了。都说极致的艺术往往赋有悲剧色彩,搞不好,她如今的成就还是被他们兄弟俩活活鞭策出来的。 可想而知,在经历了一番沉痛的自我心理辅导后,沈伽唯留给姜然的最终成品是相当敷衍的。 彼时他坐在汽车后座,淡淡地降下了车窗,用两根手指夹着它递到她手里。 东西倒是递过去了,但沈伽唯不喜欢姜然的表情。 她这个死了舅舅的脸色是怎么回事。小然应该懂得感恩,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写这几个字,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想要什么礼物吗?” 沈伽唯用手帕捂住嘴咳了一声,悠悠地盯着她瞧。 “不想。” “...... 不必跟我客气,买什么都可以。” “我什么也不想要。” “只要这张卡?” “嗯,卡就够了。谢谢。” 的确是够了。 谢天谢地,他老人家眼神还算通透,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苏敬。阴了吧唧的四眼男捧着白玫瑰,像个黑骑士一般沉默不语。 按照那小子的暴脾气,有了花,自然有晚餐,然后...... 然后他一定会凿穿她的。 沈伽唯重新升起车窗,他敲了敲司机的椅背,让对方赶紧踩油门滚蛋。 那一刻,他忽然后悔地想死,觉得自己连这张卡都不该写。 而他肯定也没料到,纸短情长的它竟成了某种了不得的罪证,让苏敬在暗地里恨得死去活来。沈伽唯对姜然昨晚的经历一无所知,他更不晓得她已在苏敬的授意下,把卡片销毁了。 是夜,当他提着精品店纸袋走进客厅时,一张毫无破绽的假面差点儿没挂住。 那可真是一幅不容他插手的花好月圆之景。 苏敬懒洋洋地揽着美人的肩,窝在沙发里看一部黑白老电影。她长发半遮面,一动不动的,已经歪进他怀里睡熟了。 沈伽唯抿着嘴假装环顾四周,下意识地把纸袋挪到了身后。 姜然背上披了一件苏敬的羊毛衫,侧脸紧贴他的胸膛,轻浅地呼吸着。 在那样昏暗的场景下,沈伽唯看到她的手。 比他矮了十五公分的她很瘦,骨架和手型都特别小。十指芊芊的,修剪齐整,一般不涂指甲油。就那么干干净净地裸着。 它被苏敬轻松地握在掌心里,莫名有种鹣鲽情深的家常味道。 沈伽唯松手扔了纸袋,走到弟弟身边呼通一声坐下了。 “袋子里的东西是买给她的?” “不是。” 沈伽唯坚决地矢口否认。他两眼盯着电视屏幕,突然把右手抄进她的裙摆里摸了一把。他的手很凉,吓得姜然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第23章 恶意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 ” “睡得还好吗,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沈伽唯和气地望着她,他似乎在笑,唯独眼底阴郁黯淡,竟是一点笑意也瞧不出来。 从梦中惊醒的姜然正犯迷糊,她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手,往后面缩了缩。 她遵循本能的选择或许没有错。 至少在这一刻,她后面的男人比沈伽唯多了一星半点的恩慈。 被姜然一拱,苏敬心中悄然升起了诡异的英勇无畏,心里暖得都快要喷火了。有那么一瞬,他错觉自己身上长出了铠甲,他是暗夜中将公主救出囚牢的骑士,他可以斗恶龙,他可以保护她。 为了给美人撑腰,苏敬将手臂横在她的小腹上,他大概以为只要坚定地护着崽子,大哥就拿他俩没辙。 而太阳穴青筋直跳的沈伽唯,自然没太在意这些小动作。 他冰凉的右手仍埋在老地方。大少爷之所以还能摆出个假惺惺的笑脸,完全是因为摸到了姜然的棉质底裤。它很干燥,温温的,表达了一种清爽又积极向上的意味。 挺好。苏敬没趁着他不[追ベ新婆┈文═来`群╢qun号 7:8.6/0*9*9*8/9~5] 在家就胡乱瞎整,这破电影绝计不是什么男盗女娼的幌子。 可惜这松了一口气的美好愿景,也仅仅持续了半秒。沈伽唯忽而一转念,猛然间起了阴险的恶意。b 分卷阅读19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r 老天爷。 这两人居然是真的在看电影。 他和苏敬的情分深,他们不分昼夜地并肩上过前线,他当然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 戴着眼镜冒充知识分子的阿敬不但体力爆棚,他还很下流。如此十恶不赦的畜生竟能耐得住本性,只是和她互为依靠在此地小憩...... 这简直比当着他的面搞她还要刺激了。 于是沈伽唯向前凑过去,闻了闻姜然的头发。 “挺香的,好像换了个牌子。” “...... 没有。” “怎么会呢?我就觉得跟前天晚上的味道不一样。” 他的眼尾隐出了不真诚的笑纹,姜然识相地住了嘴。 沈伽唯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笑。像拢了一张狂欢节的白面具,嘴角弧度弯得恰到好处,那英俊完美的瘦脸似画中人被巫师注了魂,假作真时真亦假。 姜然的第六感还算灵敏,她不过是和他静静地对视着,那份强烈的睡意便即刻烟消云散了。 然而沈伽唯并没有当场发作,他体贴地替她抚平裙摆,又重新靠回了沙发背。 屏幕上,黑白电影的进度继续向前走。 三个人都紧绷着脸,看的方向出奇地一致,屋里的气氛却是一派死气沉沉的。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滴答滴答地淌过去,姜然的额角渐渐沁出了冷汗。 苏敬环在腹部的手越来越紧,他勒得她很痛,但他根本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沈伽唯则保持缄默,在外奔波了一天的他可能也是倦了,他将双手交握起来置在腿上,坐姿规矩地像个小镇牧师。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东西。 如此风平浪静地多捱了十分钟,就在姜然已经放下警戒的时候,旁边坐着的沈伽唯突然开始脱衣服了。 围巾,风衣,腕表,然后他松开了衬衫领口。 那大约是个以慢速运行的长镜头,她只用眼角余光就看得清清楚楚。沈伽唯用手指粗鲁地拧着眼睛,拧了一小会儿后,他将那只手放到姜然的膝头,五指一收就攥住了她。 她的膝盖和他的手一样凉。 都说三角形是最坚固的结构,可沈伽唯觉得这纯粹是扯淡。 他们三个人才不坚固。他们的关系是建在流沙里的城堡,能撑多久全凭老天开恩。 因为假如它真的坚不可摧,他怎么会呼吸困难,脊椎钝痛。得亏他还端坐在这里,如果是站姿,他都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站稳了不晃悠。 沈伽唯对电影里嬉闹欢腾的画面视而不见,旁人的笑语与他无关,他只看得到姜然裸露出来的皮肤。那件灰色羊毛衫很宽很长,软软地趴在她腿上。 昨晚,他们必定共度良宵了。 觥筹交错之际,小然会对阿敬微笑。她那么怕他,所以她一定会笑。 再苦也会笑。 她嘴角有新鲜伤痕,指尖有泛青的淤色。他看见她脚上的条纹短袜,袜筒一高一低,像个淘气的坏孩子一样惹人怜爱。她小巧的脚趾蜷起,就蹭在他和苏敬的裤缝之间。 在他和苏敬之间。[追ベ新婆┈文═来`群╢qun号 7:8.6/0*9*9*8/9~5] “过来。” 沈伽唯平静地出了声。他没看她,他只是单纯在发号施令。 “过来。” “哥。” 始料未及的是,苏敬居然仗义地替她说话了。这等千载难逢的贴心事,姜然在最放肆的梦里都不敢肖想。 “她今天不太舒服,不如让她早点睡。” “过来。” 沈伽唯几乎要把电视屏幕盯出一个洞,他突然耳鸣大作,一只耳朵似乎是聋了的。 他接连说了三遍,却见姜然依然被苏敬搂在怀里。到了这个份上,沈伽唯终于不再像个坏掉的答录机一般重复自己,他按着她的膝盖站起身来。 姜然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巧劲,她仿佛是被连根拔起的植物,轻而易举地就脱离了苏敬的控制。 看似疲累的沈伽唯力气大得吓人,他一手托住她,一手帮她把背上的羊毛衫拢严实了。手势慈爱的很,好像是真怕她会着凉。 “这衣服借她穿穿。” 他低眉看着坐在沙发里的苏敬。 “一会儿弄脏了,我再赔你一件更好的。” 第24章 魔物 斯文的沈先生说,他要弄脏她。 姜然便知道,他一定会弄脏她。 被沈伽唯抱上楼时,她昏沉的脑袋始终埋在他的颈窝里。睫毛在颤,呼吸很烫,她就像个垂死的动物一样折在他手里。 沈伽唯每向上走一步,随着步幅的震动,他就能和她做一次亲密接触。小然的唇会贴住他,很软。然而她越是用这种任君处置的态度待他,他便越光火。 沈伽唯不舒服,是因为这不乖的妮子突然变得超乖巧,她胆子真大,她刚才还和苏敬同仇敌忾地试图对抗他。 他们窝在沙发里卿卿我我看电影时,他正可悲地站在店里给她挑礼 分卷阅读20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物。 店员一口一个沈先生,她们都不知道他是准备买来向沈太太示好的。 新款,经典款,小羊皮,天鹅绒,米绸的素净,酒红色的浓烈。 沈伽唯成天穿着黑白灰的老三篇,却总想把姜然打扮成另一个极致。小然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她应该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但凡他还掏得起钱,他就愿意把那金山银山堆在她脚下。 纵然一掷万金也博不到美人一笑,他都看得开。 在沈伽唯的世界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水到渠成。沈氏殷实没错,但家训历来讲究亲力亲为。 伽唯。这事爸爸真没办法帮你,你要学会独立思考。 是了。那些个跨不过去的沟啊坎的,他必须挥着镶钻的金锄子自己开山辟地。想吃滋味最劲的果子,自然也得自己培。至于能不能种瓜得瓜,基本属于上帝该操心的范畴了。 他只管尽力而为,他只管尽力折腾她。 沈伽唯在结账时,偶然间抬头看到了橱窗里的巨幅背景。他会有轻微的走神,是在那一刻想到了姜然的画。 斑驳陆离的色块扭曲在画布上,初见时仿佛是无序的,看久了就觉得那东西像个摄人心魄的魔物,它和主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似有若无是她的武器,她总能轻而易举地伤到他。 不多不少,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 拾级而上的沈伽唯自觉耳鸣仍在加剧,偏头痛的老毛病好像也出来了。 他正抱着姜然,手心里捻着的却是弟弟的羊毛衫。那料子柔软轻薄,一捻便是满手的暖意。它矜贵无比,它根本不配罩在阿敬身上。 沈伽唯记得苏敬第一次出现在大宅里的样子。他确实忘不了。 曾经的二少爷,拘谨又小心,当真像只迷路的小绵羊。他一身棒针毛衣和牛仔裤,讶然地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孩。 他面相贵气淡漠,穿法式衬衫和裤线笔直的西裤。男孩扶着楼梯扶手缓步下移,直到与这外来的野种面对面。 ——[popo*小*说*屋*整*理]*群号 7~8.6/0.9*9、8/9~5—— 他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发型,眉眼,再到身上的味道。沈伽唯乍一看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物,然而他竟能噙着浅浅笑意,主动和苏敬握手问好,这举动无疑让对方受宠若惊。 可他又实在瞧不上苏敬,他甚至鄙视对方的名。 敬。 这身份的人,哪里配得上一个敬字。 沈伽唯自认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善事,就是没有找个机会把阿敬就地正法。这样肮脏的狗东西,他须得一刀一刀慢慢剜了才叫痛快。 所以他为什么没能下手。 太不正常了。他是不是和那个不成器的爹一样,年岁越往上涨,心肠就越软了。 伽唯,这玻璃渣子竟然是你放的?万一阿敬真的咽下去了呢?! 他结实的很,就算咽下去也不碍事。 学坏容易学好难。伽唯你以前...... 以前我还没有弟弟。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请禁食三天以示惩戒。 …… 三天哪能撑得住?你正在长身体呢。我看就把今天的晚饭免了吧,样子总归要做一做。 既是当哥哥就得以身作则,我要让阿敬知道沈家也是有王法的。爸,只饿一顿饭太没诚意了。 嘭! 满怀诚意的沈伽唯一脚踹开虚掩的卧室门,他像摔一袋面粉似的把姜然摔进床铺里。不料,之前还萎靡不振的她只在被子里弹了一下,立刻就手脚并用地跃下了床。 他当然没把她破绽百出的行径放在心上。 再多往前几步就是窗,这个高度跳下去,只会残,不会死。与其半死不活地苦苦挣扎,还不如老老实实放弃抵抗。 “小然,晚上虫子多,快把窗关好。” 第25章 香气 亲眼盯着姜然从窗户上爬下来后,沈伽唯把门反锁了。 他很冤枉,挨过揍的小然可以和阿敬搂搂抱抱,轮到他上场,她却只想去跳楼。他岂能比苏敬更坏?他明明一直用和风细雨的态度待她。 “小然,做人讲良心,一碗水要端平才算仗义。难道当着我的面跳下去会比较开心吗?” 不会。 但那也不妨碍她捍卫主权的决心。 看到姜然在情急之下抄起古董花瓶的模样,沈伽唯不禁伤感起来了。 她做什么要怕他。天晓得他是个多么以慈悲为怀的男人。 他不计前嫌地接纳了阿敬,甚至还跟对方同进同出,兄友弟恭。他们从不共戴天发展成为天生一对,他们一起练跆拳道,一起翻墙头,更会一起废寝忘食地干小然。 熬到今时今日,他这个有求必应的大哥竟扮得不够称职吗。为什么他们未曾怀有一颗感恩的心,净爱在背后搞他。 沈伽唯拦腰卷起姜然,他都没使上二分力就再次将她押回床铺里。 抓着花瓶疯狂挥舞的妮子当然是不乐意的,不过她也太缺乏格斗技巧了。是该请位老师傅教教她,漂亮的女孩子啊,防身最紧要。 “乖, 分卷阅读21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先把花瓶放下。” “我不放!” “小然,这玩意看起来不值钱,其实贵的很。若是被你磕坏了,我花再多的钱都找不出一模一样的。” “...... 那我放下花瓶,你放了我。” 惯的她,居然学会要挟他了。 沈伽唯跪在床上,用膝盖控制住姜然奋力扭动的身体,他双手揪着她的衣领就往两边一扯。瓷瓶碎裂的同时,扣子崩落的声响也散落了一地。 他才不在乎那瓶子是圆是扁,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姑娘。 她一览无余的前胸倒映在他眼底,纤柔地像是夏日海岸边轻跃着的水鸟,一起一伏的超可爱。沈伽唯把两只手移到她的颈子上,逐渐将掌心收拢起来。 他没使出多少力气,刚好紧到能让她害怕而已。 小然真好看。有时他看呆了,就很想折了水鸟的翅膀,把她永世囚在笼里。 此物从此只对他一个人笑,只归他一人所有。 多好。 沈伽唯弓着身子,姿势活像预备扑食的猎豹。他看着她,恍然间便看到了喂不熟的白眼狼苏敬。 那时候阿敬还不戴眼镜。那时候,他还没有胆子跟哥哥抢女人。 他如此宽仁,原来这就是弟弟的报恩。 “别怕,我又不能吃了你。” 沈伽唯动作放荡,张口说两句话倒是清静地宛若圣父之音。 “告诉我,昨晚你跟那人做什么了?” 他的发丝垂拢到额前,遮住了左眼。 沈伽唯知道,这张脸是老天爷赏饭吃,即使在火山爆发时也好似静淌的溪流。就因为他长得比阿敬友爱和平,所以小然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测试底线。 他太客气了,他实在应该像苏敬那样扇死她的。 “说话。” 沈伽唯摩挲着她的手,他抓起它,悄悄地把它带到自己心口上。 他似乎是在期待一个说法。 然而他根本不在乎姜然的回答。哪怕她说他们只是以天为盖地为庐地聊了一宿,他都要惩罚她。沈伽唯领着她的手往下移,沉静地观察姜然逐渐变白的面色。 她会紧张,当然是因为她的指尖触到了一只温热的硬物。 沈先生说过的,他要弄脏她。 “...... 今天真的不方便。” “知道了。我尽量不麻烦你。” 他引导她解开腰间的皮带,然后让她伸进去握住他。沈伽唯体恤安慰的声音低伏下来,他说她无需多费体力,他很乖,自己就能动。 握紧,小然。 握紧...... ,popo群号 7~8.6/0.9*9*8/9~5 沈伽唯将右手探到姜然的后颈,轻柔地捏着她。 他可是个荷枪实弹的老实人,不仅主动送着腰,还懂得照顾她的感受。被他捏一捏,她竟不觉得自己是在下贱地提供自助服务了。 那东西在她手里以最和缓的速度移动,每向前冲击一次都带着诉不尽的坚韧。沈伽唯和苏敬不一样,如果是用手和嘴,他反而喜欢慢的。越慢,这家伙越快活。 “你看,是不是一点也不累。” “...... ” 姜然听到沈伽唯克制而煎熬的呼吸。他不出声,即便是舒服到死,他亦常常咬紧牙关不呻吟出声。 他一阵低过一阵的喟叹,在她耳畔拂过。 月光斜照进来,她看见天花板上浮动的树影,它们乱得很,比他的呼吸更乱。 假如不出意外的话,沈伽唯应该快到了。 几片如云黑发暖融融地扫到她的鼻尖,有点痒。姜然阖上眼,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那显然是一种很阴柔的香味。 伴随他进退幅度的深浅,它不断地扑到她面前。影影绰绰,幽微缠绵,一点都不符合他刻板的形象。 小然。 小然…… 沈伽唯低喘着咬她的名字,而他发梢间莫名不协调的香气,也开始剧烈地戳着她的神经。 它的确是太熟悉了点。 姜然心下一惊,忽然收紧了手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绞得他彻底败下阵来。 沈伽唯言出必行,他永不教她失望。 此刻,她肮脏潮湿的胸腹正紧紧贴住他的。姜然握着一手浓稠,她试图移动身体,但沈伽唯死死压着她不让走。 “别动。” “我要去洗澡。” “...... 就多留五分钟。然后我帮你洗。” 他拥紧姜然,轻吻着她的面颊。 他如此有礼有节,仿佛刚才发生的破烂事都是她在发梦。 “沈伽唯。” “嗯。” “下回别用我的洗发水。” 他抿着嘴闷了一会儿,总算以最微小的幅度点了头。短发拱在她耳边一蹭一蹭的。 他满口仁义道德,他从不打她,可他又最爱惩罚她。 软的硬的,痛的麻的。日出时分,她浑身是伤,被他遗弃在通往耶利哥城的路上。待到星沉月落之际,他便再度翩然降临,假扮起了那个真诚善良的撒玛利亚人。 他喂她水,耐心 分卷阅读22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地替她疗伤,为她梳洗穿衣。 她的沈先生,大抵就是这样的男人。 第26章 残梦 外面终于下雨了。 从后半夜开始,持续不断地坚挺到午时,一点也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十五,落地窗外是暴雨如注的巨响,室内则奏起了闹铃大合唱。它单调尖锐,直挠得人想发疯。 偌大的空间里,充斥一股挥之不去的熏天酒气。 玻璃杯歪着,零食袋散着,杏仁糖碾碎在纯白的波斯织物里,那纵横交错的画面远远看过去,有点儿像克林姆特的《吻》。 地毯上吭吭唧唧地耸着两团被子,沈伽唯是第一个探出胳膊来的人。他整只脑袋埋在被子里,按完了闹铃,他又胡乱地在旁边摸了半天。 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总算给他扒拉到一只手。 那手,和他之前在梦里试过的不太一样。那应该不是姜然的手。 它不软,不细,触感粗糙。沈伽唯拧着眉,抓住它左拍拍右捏捏。可能是因为太过留恋梦境里的温存,他甚至死心眼地试图和它十指交握。 哪知它的主人竟和小然一样冷淡,挣来挣去,就是不遂了他的心愿。 “喜欢吗?” “...... ” “这大白天的,你再多来两下,我也有点扛不住了。” 沈伽唯额角全是汗,他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被子,和对面没好气的周医生大眼瞪小眼。 近在咫尺的两人没敢随意挪动,只是侧卧着互相打量了一番。周潜眨眨眼,一下子就看出来沈伽唯昨晚出了哪门子状况。 “等着,我给你拿纸。” “...... ” 仍沉浸在春宵残梦里的沈伽唯不言语,他两眼呆滞地直视前方,万念俱灰似的。周潜搔了搔乱过鸡窝的发型,伸到茶几旁,唰唰抽出几〈(QQ群 7^8.6^0^9^9^8^9/5整理)〉 张纸巾叠在一起,毕恭毕敬地递给主子擦枪。 这之后,两人就再没说上一句话。 沈伽唯默默洗过澡,捞起外套围巾便出了门。周潜没问对方要去哪里,他根本都懒得问。 所以说,做御医难,难于上青天。 精神分裂晚期的主子在欲海里沉浮,他只能陪着一起上刀山下油锅。 昨晚他会完友返家,原想舒舒服服地回房歇息。却不料在路过偏厅时,看见矜贵的沈先生已经蜷在地毯上睡着了。 电视里放着费里尼的黑白老电影《甜蜜生活》,女主角在许愿池里嬉水,沈伽唯在垃圾堆里哼哼。 周潜扶着膝盖听了几秒,也没听懂他到底念了什么咒。不过根据周医生在沈家当差多年的经验,此君基本到了该系统重启的时候了。 沈伽唯喝成这模样的次数,五根指头数的过来。 而那一般都跟女人有关。 譬如说,比起沈老爷排场盛大的葬礼,他更承受不了母亲被送去疗养院的萧索冬日。 临近分别之际,沈伽唯维持着一贯的清隽,他叮嘱那端庄华美的贵妇人要乖乖在里头调养,他会抽空来探望。她笑意涟涟地点过头,突然从身后抽出一双手来。 我等着你。对了伽唯,这是你爸在早餐时送我的玫瑰。好看吗? 很好看。爸费心了。 沈伽唯低头看到她拢着的空拳,平静地请母亲坐进车里。他替她掖好裙摆,完全看不出心死的样子。 他秉持的体面,大约从幼年时期开始,就被腐蚀成了破败的筛子。或许是因为见过真正的回天乏术,他才会在无人之地彻底陷入放纵与自毁。 而论起掩耳盗铃的本事,屡败屡战的二少爷,可能要比大少爷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 苏敬平生几乎没尝过做主角的滋味,他一直暗搓搓地躲在角落里等着捡漏。 大哥吃肉,他喝汤,其实并无任何不妥。 因此,留不住的爱人,得不到的钟情,苏敬都可以忍。很多时候,他只当不知道,只当没听见。 和姜然分隔两地的他,每天会在固定时间拨一个电话回去。 他那边是午夜,她这边是清晨。 苏敬站在客房里对着星火阑珊的柏林市景,抱紧手机问她是不是睡得好,有没有按时吃药。他是很敏感的人,偶尔听到她叹声气,心头都要颤三颤。 苏敬以为姜然的床畔有人相伴,她没心思,是嫌他烦了。 “...... 他就在你身边吧。让我跟他说两句。” “不在。” “不在?” “这间房,他连一次都没进来过。” 姜然安宁似水的话音很低。 她原本想告诉苏敬,沈伽唯这些天都刻意地规避她,他们用餐和活动的场所不在一起,陪她说两句体己话的人只有周医生而已。 可转念一想,她还是作了罢。讲多了苏敬会不高兴,他若不高兴,回国以后遭殃的照旧是她。 “喂...... 喂?” “嗯。” “小然你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吗。” “..... 分卷阅读23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 挺好的。我刚才喝了口水。” 电话里,姜然听起来似乎是疲倦的。 好在这姑娘依然心存善念。腿间涂着金疮药的她精神萎靡,却会尽力地把这通越洋电话拖得更久一些。 她知道他不肯轻易挂断它。 而苏敬在听到这样的特大利好消息时,心里总是很欢喜。 大哥的确是个狠人,把姜然操到差点丢了半条命,竟也能坚强地保持着四大皆空的心境。他都无需让周潜扛着枪站岗护花,人家便没那闲功夫搭理她。 “已经这时间了,你还要坐七点的火车去莱比锡对不对?” “没关系,我又不累。” “苏敬。” “再多聊两句,这才刚说了二十分钟。” 于是她继续陪他聊。天南海北的胡扯,从她昨天随手涂的简笔画,到花园里的冬樱提前开花了,一直聊到他摘了眼镜,倚着落地窗滑坐在地。 在柏林度日如年的苏敬不吃安眠药,他就听她的声音。 隔一段缥缈遥远的电波,她的声线里蕴着些微沙哑,当真是撩得他死去活来。 白天苏敬有多忙,晚上他便睡得有多好。只要姜然仍愿意接他的电话,他就觉得这相距千里的分离和煎熬特别有意义。 他们都说小别胜新婚。 他是传统的男人,他很信邪。 ∮q.u.nQqun号 7.8.6~0*9/9*8/9~5 ※ 第27章 暮雨 苏敬回国前夜,那场接连下了数日的雨悄然停了。园内冬樱的花枝被暴雨打落在地,天渐渐凉了下来。 驻扎在柏林的时日里,苏敬始终没让姜然给自己发过照片。如今通讯越是发达,二少爷便越是恐慌。他私心想着,总觉得随手一拍的玩意,都不怎么真诚。 他要见到活物,会叫会逃的那种。 可他其实又很爱给她拍照片。 苏敬不喜欢彩色的姜然,他偏爱黑白的。 那黑缎似的长发,在发梢处有一点点卷曲。她说话时,他的目光总会绕着她的鼻尖和泪痣转悠,它们都是巧夺天工之物,给她妩媚的小脸平添了几分凄冷。 苏敬的钱夹里,常年藏着一张姜然的照片。 她将长发松松挽起,略显凌乱地垂在脑后。毕业展览的气氛热闹非凡,她站在人堆里谈笑,手里歪斜地握着一只酒杯。不知道那些人说了什么好玩的浑话,她仰起脖子,笑得像个小傻瓜。 苏敬在外出差的时候,每每把这张照片抽出来看一看,那颗强心脏立刻就软了。 天哪。 他做什么要打她。这样好看的姑娘,他个人渣居然舍得痛下狠手。 可是他一旦回了家,看到姜然和沈伽唯在一起的情形,心头好不容易垒起来的恩慈便瞬间坍塌了。 他们那么般配,简直像画中人一样登对。他却比丑小鸭更惨,连给大哥提鞋都不配。 二少爷早逝的母亲,自然无法与巨贾之家出身的沈太太相比。论起气质与容貌,他母亲统统都没有。 苏敬有时候也很纳闷,沈老爷究竟是被下了什么降头才会看上她的。 家里端坐着个九天玄女似的正妻,他竟然还要出去拈花惹草。 苏敬心说,他这辈子绝不一心二用。若是娶了妻,就只认准她,好了坏了,全是他的锅。他要对她负责,是为流水的营盘,铁打的苏太太。 就因为有这种坚定的指导思想存在,他才会使尽各种歪门邪道练姜然。 苏敬本人长得不够正派,但他有一副善于发现美的四眼。 纵览古今,在他练过的姑娘里,姜然妥妥地坐稳了头把交椅。他阅人的经验虽不及大哥丰富,不过他也知道万里挑一的苏太太必须得是这个样子的。 通常来说,这兄弟俩在没真正摸着姜然的时候,脑子还很好使,该有的人伦纲纪一个都不缺。 苏敬在柏林一日三省吾身,身边只得一张黑白旧照片,没带着其他香艳媚俗的杂物。 这位在异国出征的苏先生,节制清新,看起来已经全然脱离了朝云暮雨的低级趣味。 这一夜,苏敬照例给姜然打了电话。 明天就要登上回程的航班,他特地在晚餐前挤出一个小时去购物。 深夜的酒店客房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夜景代为照明。苏敬告诉姜然自己这回买狠了,林林总总的,码齐了一只三十二寸行李箱。然而他才刚说了一半,就听到对面传出来的笑声。 “是谁在笑?” “周潜,他朋友发了个训狗的视频。挺有意思的。” “哦...... ” 苏敬愣一愣,又闷闷地接着往下絮叨。 行,是周医生就行。 尽管现在并非逢魔时刻,他依然很脆弱,很容易出现幻视幻听。退一万步说,只要此刻陪着她笑的不是沈伽唯,换成任何人,苏敬大约都能用一个“哦”字敷衍过去。 这卑微的心态确实无法用科学解释。 他暂且将其理解为禁欲引发的病理性副作qunQ群7*8.6/0.9·9.8*9.5 用。 分卷阅读24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所幸姜然挺识相,她跟周潜使了个眼色,把对方好生请出去了。隔着千里云万重山,她也能感觉到苏敬的情绪波动。他无疑是她的枕边人,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 他们在碎碎念中聊起了一些琐事。比方讲,因为姜然恢复得不错,周潜便会陪她去后面的小树林散步,早晚各一次。 她说,劲瘦的周医生穿着黑风衣,戴着渔夫帽,那凶神恶煞的腔调很像雨夜屠夫。 苏敬安静地听着,缓缓把衬衫扣子和皮带一并解开了。 他轻叹一声,向后仰躺在大床上。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城市之光,将双人床一分为二。一半是冷火,一半是炎狱。他将冰凉的手焐在后颈,行刑前,他多少得把刑具弄得暖一点。 小然。 嗯。 那你呢。 我? 你穿了什么。告诉我,让我想象一下。 苏敬那副极有辨识度的低音入了姜然的耳,她随即打开电视,跳转到旅游频道,再将它设成了静音模式。 她盯着山清水秀的湖景,听着的却是男人低沉暧昧的呼吸声。 继续。 继续说下去...... 伴着一轮皎月,她在树林间行走。潮湿泥泞的土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落叶,她一边向前走,一边褪了身上的长袍。 黑发蚁腰,她光着脚,一步一步朝流水潺潺的夜河走去。 他的小然窈窕动人,如同一千零一夜里的山鲁佐德。她腰间缠着幼细到极致的金链,它们似枷锁,似水蛇,它们随着她的步幅闪烁幽光,若隐若现,诱惑他越过了魔境之门。 苏敬将手机调成免提后置在一侧,他焐热的左手沿着腹肌向下移去。 那里绷得很疼,和他的意志一样顽冥不化。 这么多天来,苏敬都醒着神。如今到了最后一晚,他觉得至少可以向她乞怜一份赏赐。 他要的并不多,他只想让姜然讲个睡前故事而已。 小然的声音很好听。 轻轻的,冷冷的,她总知道他爱听的节奏和起承转合。 这解禁后的欲念强烈到他头皮发麻,苏敬咬紧牙关,他不想让她听到自己凌乱失控的声息。 他不能出声,不能。 可他又是个特别怯懦的家伙。 真章尚未出场,他就快要不行了。 泛红的眼尾逐渐溢出水光,他满脑子都是姜然猗靡的腰线。 故事里,妖女跪在河畔取悦自己。 故事外,苏敬用力握紧即将爆裂的性器,泵出了一头汗水。他有自知之明,倘若他胆敢再多来一个回合,他一定会射在她嘴里。 盛气凌人一如沈伽唯那样,射在她嘴里。 小然。 嗯。 小然...... 嗯。 我不行了。 那就不要忍。 她让他不要忍下去。所以他便没有再痛苦地忍下去。 他是听话的男人。他愿意听小然的话。 哪怕她口蜜腹剑,与他恩断义绝,哪怕她浑身是血被困在荆棘丛里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只听她的话。 故事终了时,苏敬像条搁浅的鲨鱼一样蜷在那里苟延残喘。 电话仍未中断。 他其实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但他觉得她就在自己身边。 苏敬用手帕擦过手,在心电图几欲抿成一条直线之际,把它重新捞了起来。 …… 你还在吗? 在。 他听了这个字后,沉沉地闭上眼睛。 小然,明晚见。 嗯。明晚见。 第28章 自愿 对苏敬来说,这场别离后的重逢,处处透着好事多磨的征兆。 返程飞机晚点两个半小时,城区内再遇连环堵车,他抱着花歪在后座睡得昏天黑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不下四五遍,他都没有接起来。 可能是受了风寒的缘故,苏敬觉得自己就像个破风箱似的,由内而外散发着暗沉败落的腐朽之气。 他有点后悔,蛮好不要买花的。这东西青春朝气,越发衬得他像隔夜的残羹剩饭。 苏敬一路上睡得挺沉,直到司机把车停妥了也没反应。最后还是周潜探进来把他给摇醒的。 喂,到家了。 。Q.qun.Q Q 裙 7*8.6/0.9:9~8~9~5 对方简简单单地招呼了一声,苏敬就知道是真的到家了。 因为在他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近在眼前的周医生,而是后面一声不吭的姜然。 夜深露重,披了一件男式外套的她正抬头望天。若是深究起来,那脸色看着其实并不情愿。 但苏敬没打算深究。 他迟疑地推了推镜架,很快认出来那外套竟然是自己的。这个认知到脑子里一转,当真胜过蓬莱仙岛的灵丹妙药,纵是什么头疼脑热的毛病都好透了。 “你怎的叫她也跑出来接?晚上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冤枉。姜姑娘是自愿的,我可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周潜笑眯眯地把花接过去。 “ 分卷阅读25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她陪着你吃宵夜。” 苏敬闻见了从天而降的福音之歌,以为还在梦里没醒来。 老祖宗就是睿智,这岂止是小别胜新婚,才过了多久的功夫,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居然懂得心疼他了。 不过呢,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苏敬要如何理解,旁人自然是拦不住的。姜然会杵在那里等他,无非是听了周医生的劝诫。 你看,伤口快要痊愈了,再过两三天就可以高枕无忧。 …… 所以呢? 所以我才要劝你出去迎他。 周潜蹲在地上服侍她更完衣,扶着腰起了身。 他当然不算是她的守护者,但他对这个角色的钻研与理解,令外人望尘莫及。周潜用木梳子替姜然梳头发,她只面无表情地靠在单人沙发里。 什么迎来迎去的,还不都是一回事。 不是一回事。 我不信。 今天你一定要信我。 周医生的呼吸里依然有淡香烟的味道,可当时她却觉得那味道,很像是圣殿献祭时挥洒的阿拉伯乳香。它恳切地扑向她,将她环绕住了。 周潜见过姜然的身体。他见过很多次,也碰过很多次。 完好无缺的她,他此生大概无缘得见。每回轮到他饱一饱眼福时,美人的神思都蔫的很。 这里按下去会疼? 疼。 姜然淡淡地瞥着眼,就用一个字来堵他。 周潜低头上药时,偶尔会瞄几眼她的脸。而她始终回避着他的视线,两只猫眼略微向上翻,犹如流着泪的黑衣玛多娜。 圣洁里隐着幻灭,确实特别容易让人着迷。 这一晚,周医生给姜然亲自准备的战袍,其实费了不少心思。 里头是一袭素白的睡裙,外面披着苏敬的深灰色呢大衣。男人强悍的轮廓笼罩着单薄消瘦的她,让旅途劳顿的二少爷遥遥一见,立马就肝肠寸断了。 姜然身边没有别人,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恍若是盼他归家的妻。 就为着这情形,苏敬便打定主意要让姜然单独一个人睡。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大半夜的,会抓着她的手或是扳着她的小下巴搞事情。 面对此等难能可贵的人性回归,苏敬不禁在心头先竖后横地划了个十字。 他笃悠悠地洗过澡,换好睡衣,又做了十来分钟的拉伸运动,才走去餐厅吃宵夜。哪知他一推门,竟发现姜然坐在那儿玩手机。 “...... 不是叫你早点睡吗。” “刚吃了安眠药,等药劲起来了再说。” 挺好。挺乖巧的。 苏敬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了。 长条形餐桌中段,放有枯叶与芒草搭配的插花,他们分坐两头,这景致看过去仿佛是什么严肃的协商谈判。 女佣见苏敬落了座,将小瓷碗盛着的宵夜端上来。柑橘甜羹热乎乎的,他刚凑过去,霎时腾起一团白雾糊了镜片。 在苏敬把它摘下来擦拭的时候,餐厅里忽而又多来了一个人。 他没立刻戴好眼镜,借着那似是而非的视力,苏敬看到沈伽唯朝自己所处的方向走了过来。 数日未见,大哥好似清减许多。即使他隔雾观花,也知道那人兴致并不高。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被我妈戳的。” 沈伽唯浅笑着对弟弟摊摊手。或许是因为苏敬也在场,他便重新恢复到往日的平和与泰然,似乎右手腕上新鲜的绷带只是个道具而已。 “护工说她今天死活不肯吃饭,我就多费了点力气。” “最后喂上了?” ∮qunQqun号 7~8.6~0*9*9*8/9~5 “一点点吧。喂多少吐多少,差点扑了我一身的粥,倔得很。” 沈伽唯说罢,扫了一眼姜然。她正瞧着他,两人隔着中间的花影相望,他始终保持笑意,她则反应平平,脸上挂着空洞无物的冷。 沈伽唯没怎么介意。若是摆在从前,他必定要教她重新学做人。 但今天不同。 今天,他在疗养院里捂着伤口倒抽凉气时,眼前闪过的旧事,全是和姜然有关的。 他不理她,她便也不理睬他。 这妮子可比母亲倔多了。 她甚至都不需要用餐刀戳他,就能把他整得血肉模糊。 第29章 坏水 沈伽唯受伤,苏敬感冒头痛,姜然精神萎靡。 这宅子里的住民心有灵犀,做什么事都同心协力。就连生病,都像是互相商量好的。 闲散山人周潜摇身一变,成了救苦救难的江湖神医。他带着帮手在三个房间里来回转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日午餐后,周潜预备去给沈伽唯换药,正巧看到他站在窗前跟妻子打电话。算一算时间,伦敦估摸着是清晨六点的光景,沈太太无疑起得很早。 周医生见沈伽唯专心致志的,便在门口多候了几分钟。 哦。 没有新闻,每天不是睡就是吃。 嗯。 是。 为什么? 没有那个必要,反 分卷阅读26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正我很快就会回家。 周潜模模糊糊听得几句,都是敷衍了事的官方说辞。而沈伽唯则在他发呆之际,悄无声息地把虚掩的门拉开了。偷听墙角虽说不成体统,但架不住人家心胸宽阔,压根没在意。 “她想赶在周五前飞回国,说要探望我妈。” “太阳打西边出来,楼小姐居然会在乎你妈。” “我也这么想。” “...... 能拦得住吗?” “我叫她少给我来事。” “结果呢?” “拼命在电话里抹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该。 哭就对了。 这年头,找男人光看脸必然要吃大苦头。 他们沈大少爷在青少年时期就满满一肚子坏水,待到将来升级变成沈老爷,只怕是要比前代更出色了。 周医生眉梢一高一低,手里提着药箱往里走。绕过床尾时,他瞥到被单上平摊着一本花花绿绿的相册,周潜心里咯噔一紧,立刻躲开了眼。 基本上,在窥探隐私方面,他会遵循主仆有别的条规。 姜姑娘的秘密,周潜自是翻来覆去看了个透彻。轮到沈伽唯或是苏敬,他则尽力保持平常心。只需以安详的心态面对一切牛鬼蛇神,他便可以在这个家里安稳地存活下去。 所谓职业操守,他只对真正掏钱买单的实力主子开放。 沈伽唯倚窗而坐,仔细地卷起袖管让周潜检查伤口。理论上少爷应该很疼,但他都好坚强,一副轻伤不下火线的样子。 “令堂这手下得够狠。假如再偏上那么一丁点,你大约就回不来了。” 他客气地点了个头。 也不知是不是在怀念娘亲的好刀法。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 “问。” “这玩意当真是她弄出来的?” 沈伽唯愣了两秒后,悠悠地笑了。 “她先起的头。我不过是顺着她的思路,多发挥了两下而已。” “...... 哦。下回要小心,实在忍不住,你还可以试试手背。” “谢谢。” 一番开诚公布的沟通之后,他们就不再多说话。 屋内的气氛可能从来没这么好过,天(Q群 7*8/6^0^9^9^8*9^5整理更新) 高云淡,君圣臣贤。周潜缝上嘴,他侧身打开药箱,开始料理沈伽唯。 牛排刀也好,钢笔尖也罢。想来,这样狰狞的口子,非得是爱之深,情之切,才能眼睛都不眨的痛下杀手了。 如今世风日下,老实人被逼急了会去跳墙,而疯狗被逼急了,反而只会自残。 周潜在离开之前拍拍沈伽唯的肩,告诉他一切终将变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这一刀绝对不会白挨。高风险,高回报,姜姑娘心善,必不能亏待了他。 “别乱讲话。回报什么的,我可没想过。” “你没想过。” 沈伽唯温和地对周医生扬了扬右臂。 “嗯。手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划,就怎么划。” “......” 他说的不错。 他的伤,确实和爱情没多大关系。 若要怪罪下来,就怪那疗养院里摆放的半枝莲太鲜艳,看得他眼睛难受。更怪母亲极端不合作的态度让他想起了姜然。这些漂亮女人都不听话,她们披着美艳的皮,做的全是大逆不道的脏事。 伽唯,你要小心。往后尽量和小姜保持一定的距离。 …… 那天我偶然间路过工具房,竟撞到她和阿敬在里头做。 哦? 一个女孩子家,看着白白净净的,那声音实在是太脏了。 所以说,回忆并不总是体面的。大多数情况下,它们犹似昨夜风休寒彻骨,整得他比挨了冻的落水狗还惨。 众卿家讲的都对。 他的小然很脏,脏到令人发指。这姑娘人尽可夫,根本不配吃沈家的大米饭。 布局清爽的起居室里,沈伽唯单手钳着母亲的下巴,不过轻松地向上一推,立时三刻便把她整脱臼了。 他不太明白,这位风韵犹存的贵妇既有本事忍得了父亲的不仁不义,为何不能乖乖听一回他的话呢。 咽下去。 听话。 咽下去我就放开你。 他一手的血渍,力大如兽,语气却温柔地能掐出水来。看得护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拦也不是,帮也不是。 沈先生,我们...... 你们接着喂。 沈伽唯攥紧了右腕走出去,警告护工好好盯着她。该备的料和水,一顿都不许缺了。 他交足了钱,就必须看到成果。 一如他把心肝掏出来,他便要得到回报。 沈大少爷日理万机,才没功夫管姜然是不是有领旨谢恩的心情。 他手起刀落,他要她躺着,她就不能跪着。 于是,在规规矩矩地多熬了四天后,手伤初愈的沈伽唯想出来一个新的幺蛾子。他知道这回铁定拦不住楼小姐的探亲之路了,在她驾临之前,他还有机会把小然伺候得高兴些。 他想看她对自己笑,假的也行。 分卷阅读27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沈伽唯是个心思恪纯的男人。他在床上对付女人的招数花样繁多,到了床下,竟十分简朴直白。 要么花钱买包,要么花钱请饭。 他在书桌上铺平了纸,大手一挥,唰唰唰地以硬笔行书编纂了一份菜谱。 这下可把新来的帮佣给急坏了。 她资格不够老,仍痴心不改地试图和上级讲道理。她说他写的玩意大多不是时令菜,反季节的瓜啊果的,吃着口感会不好。 反社会的沈伽唯闻言,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青着一张脸。 他当时尚未来得及吃御药,一眼望过去,下眼睑似乎有点红,渗人得很。 第30章 黑白 沈伽唯其实并没有说话。 他以内力维系着心中残存的善意,用那种凝重的,安静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浑然不觉中,这个有关口感和时令的话题便兀自终结了。 连一点儿反抗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可见,沈氏历代的正牌家主们,总是在不吭声的时候显得更危险。 这些男孩从小就初现俊朗淡泊的雏形,到了成熟期,笑开了还会隐出玩世不恭的法令纹。它让那张容颜变得柔和许多,也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好相与的风雅之士。 沈伽唯自诩宁静致远,因为当他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时,确实容易使人放下警惕。 幸而新来的帮佣小姐性子虽耿直,却能在紧要关头看出来谁是畜生他爹。 她急流勇退,认栽了。 傍晚,在得知备餐的进展一切顺遂之后,沈伽唯眼睑处的红晕也消散了。他对着镜子悉心地把自己捯饬了一下,然后去楼上叩开了姜然的卧室门。 她没有问来者是谁。 因为此君敲门的方式较有辨识度。先是短促的一下,紧接着是两下连击。有种循序渐进的不耐烦。 房门开启之时,扑面而来一股潮暖的香味。 姜然急匆匆地扎着浴袍腰带,她挺抱歉地表示正准备洗澡。沈伽唯站在门外朝里张望,突然听到浴缸水龙头被关停了。 她屋里当然有人,并且还是熟人。 只穿了一条格纹睡裤的苏敬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光着脚,皮肤在蒸气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白。这小子标志的身材数十年如一日,论起那份自控力,和他哥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两条倾斜分明的人鱼线向下延伸,一路探进低管`理Q`号329 06 36 492低的裤腰里。苏敬沾了雾的金丝边眼镜歪斜地架着,正把湿手往裤缝上擦。 不久以前,苏先生才眉目清冷地上过财经杂志。而此刻,他在屈尊帮圈养的美人洗澡。又有谁敢说他不是顾家传统的好男人。 沈伽唯觉得,弟弟能用这样错愕的表情打量自己,很像当面扇了他一巴掌。 不过,他不生气。 两个崽儿都是乖孩子,深知这顿鸿门宴似的丰盛晚餐是大哥亲赐的,他俩须得沐浴熏香才配入席进食。即是死,也要干净喷香地赴死,可不敢随意怠慢了。 “你们慢慢洗,我坐在旁边看书不影响吧。” 沈伽唯客套地问道。 这必须是尊贵会员专享的屁话了,哪怕大哥想坐在旁边操人,苏敬都能给他备好毛巾和矿泉水。 如此,他们便一前一后地移驾去了浴室。 关门前,姜然见沈伽唯在书架旁左右为难着,她就随手往床头柜上指了指。 “你试试那个吧。” 他定睛瞧了,发现是一本海斯勒的《江城》。 沈伽唯对她眯眼笑过,又低下头去。他拾起书随便翻了两下,看到姜然塞了个绿檀书签在内页。 那东西于他来说是陌生的。 它夹杂着属于旁人的旧情与回忆,外形亦有些破损了。仔细闻一闻,似乎也闻不出是她的所有物。 沈伽唯将它翻转到背面,他原以为那里会藏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诸如男人签下的赠语或是暧昧的落款。 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它竟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书签而已。 沈伽唯承认,在那一刻,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他家姜姑娘读的书,作的画,饥寒交迫时首选的饲料,显然都缺了点儿骄娇二气。灰扑扑的旧籍,七零八落的色块,掺了大把香菜叶子和番茄块的红汤泡面。 小然如果是个男孩子,一定愈发让人头疼了。 她的品味或许一言难尽,但她有份参与的展览,沈伽唯空下来时,倒是会通过迂回的方式悄悄欣赏一下。 只可惜,像他这般卓尔不群的人物,偶尔也有闹不懂现代美术的时候。为了在审美方面继续吊打苏敬,他也曾翻阅过那些艺评网站补习知识。 然后他就会看到各路侠士的亲切留言。 他们噼里啪啦打着键盘,说姜然是个贱渣小婊子,能有今日的成绩,全靠岔开大腿和金主苏先生困觉。 沈伽唯啪地合上电脑,简直是火冒三丈了。 那些垃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然的缪斯,难道就只有阿敬。他这个当哥的在干苦力之前,甚至更能领会她的艺术精神。 他给她上链子,上口枷,他 分卷阅读28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被她搞得狼狈不堪,然而他都没喊过一声累和脏。 反观小然,却相当的不知好歹。 有一次,忘了自己姓啥名谁的她居然犯了小脾气,敢嫌弃他定制的行头太难穿。 …… 我们简简单单的,就这么做不行吗? 不行! 那种一触即发的时刻,狗腿子阿敬总是很爱上纲上线。四眼男一边用恶语吓唬她,一边半跪着给她更衣。 她不出意外地被打了。 她不出意外地被他们摁在墙上,前后夹击地棍棒教育了。 沈伽唯很伤神。他的小然吃过那样多的苦头,理应学会放低身段,跟他讲价钱提要求才对。 他恨铁不成钢,只希望她能再娇甜一些就好。 区区一个工作室或是飞去异国深造之类的安排,她何必要闷着掖着,去看苏敬的脸色。 她为什么不主动张口。为什么非要等到小脸挂彩时,才知道服软。 阿敬办不到的事,他可以办到。阿敬不肯轻易点头的请求,他也可以大慈大悲地给她开绿灯。 他愿意扮演她生命里的救世主。 他要的回报,不过是妮子发自内心的臣服与依附而已。 沈先生想看到她用那副楚楚动人的表情,诚心诚意地逢迎他,讨好他。 小然应该攀着他的膝头,妩媚地唤一声伽唯辛苦了。 小然应该坦言她瞧不上别人,她余生只想和他一个人肮脏地,快活地搞在一起。 她爱他,他便会加倍地偿还她。 她上下动一动小舌头,他就甘愿为她颠倒黑白。 同样是跪舔,他知道自己的家伙一定比苏敬更实在。 沈伽唯将手中的书页缓缓合起来,朝浴室走去。隔着门缝,他听见苏敬和她低声交谈的语音。 你的头再向后低一点...... 对。现在这个力度受得了? 受得了,正正好。 小然。 嗯。 你不喜欢我给你买的项链吗。 喜欢。 喜欢为什么连碰都不碰。 …… 那我今晚就戴。 睡觉时也戴着它。 好。 沈伽唯捏紧了书脊,用肩膀把门支开了。 第31章 可怜 他出现的那一瞬,他们的悄悄话即刻就停了。 乳白色的四脚浴缸里,沈伽唯看到姜然正仰面躺着。 她身后是半裸的洗头工苏敬,一把沾着泡沫的青丝牢牢地被他锁在掌心里。大哥的光临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苏敬很小心地撇掉她额角的泡沫,头都没抬一下。 “给你搬好椅子了,坐吧。” 让他一提醒,沈伽唯才惊觉自己就像个大傻子似的杵着。 按照从前的规矩和经验,他无需这么尴尬。给她洗澡并非今生头一遭的香艳之事,犯不着心里吃瘪。他们不仅给她洗过澡,他们还在那过程里,轮流地享受过小然提供的服务。 不该看的,不该尝的,大家都喘着气试过了。 他老吃老做,何苦僵着脸站在那儿,无端给人家增加心理压力。 毕竟,阿敬和小然你侬我侬的,男未婚女未嫁,又怎轮得到他一个已婚人士跳出来反对。 “哥。” “...... 嗯。” “想喝点冰水吗,我给你拿。” 使不得使不得,他的脸哪能那么大呢。 察觉到即将冷场的前奏,沈伽唯摆摆手,走过去扶着椅背坐稳了。苏敬见他翻开了手里的书,又低头和姜然说起家常闲话来。 浴室里有一点点回声,阿敬的低音倒是蛮有味道的。 沈伽唯仔细地听着,发现姜然和苏敬单独在一起时,那业余生活也不全是药渣子味儿的。除了在地窖里练双人体操,她还和苏敬去了城中那家半年前才开张的私房菜馆。 二少爷实心肠,见她爱吃,就在一个月里拜访了八回。 那菜馆门口没有招牌,外人寻不到,往来食客靠的是完全介绍制。沈先生未去英国时,也曾把那份招待的诚意拍在了姜然面前。 但她直接拒绝了。理由是月事期间胃口不佳,害怕贸然跑去会浪费他的银子。 沈伽唯思咐,自己当时一定是被旱雷劈狠了。那种古早味很浓的瞎扯淡,他居然真信了她。 如今看来,小然的脸可要比他大得多。 她毫不犹豫地拂了他的面子,一扭头,便挽着苏敬的胳膊去尝鲜。阿敬的银子她就敢浪费,阿敬给的饭她就吃得香。 他家姑娘当真是成熟了,她已经懂得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 坐在浴室角落里的沈伽唯轻轻地又翻了一页纸,他聆听着那对情侣共处的琐碎日常,始终态度平静,一言不发。 此物自然并非圣贤书,但他愿意把它读下去,继续玩他的圣人游戏。 而沈伽唯这般三心二意,当然就没留意到姜然在想什么。 她小心地敛着眼睫,目光前后上下地偷偷绕着他打转。 沈伽唯的右腕裹得左三层右三层的,仍不大利索,整个人瞧着相当颓废。她心眼小,总觉得他身上那件皱巴 分卷阅读29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巴的亚麻衬衫,很有些扮可怜的意味。 然而,看到他在屋角正襟危坐,气定神闲地一页接着一页翻书,姜然亦不禁失笑了。 真是痴人说梦。 像他这样的男人,就算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日,都无需故意扮可怜。 姜然原想再多看沈伽唯两眼,无奈苏敬把小花洒拿起来了。他稳稳地托着她的后颈,将她向后拉,那股带着柠檬香味的呼吸拂面而来。 “闭上眼,要冲水了。” 他曲起指关节,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苏敬那张白狐似的脸,若是反着看,确实比正着的时候更耐看些。他见姜然听话,心下一暖,随即开始替她捶背捏肩,忙得不亦乐乎。 姜然软软地被他环着,在他臂弯里一颠一颠的。恰逢此时,一道温热的影子从上方落了下来。 她对这动作不陌生。她已经很熟悉他惯用的招数。 苏敬精准无比地寻到了姜然的嘴唇,他用最柔的力道亲吻她,似蜻蜓点水一般。 它在一秒之内迅速升温,又在一秒之内黯然落幕。绅士地简直不像是沈家兄弟做出来的事。 “...... 水温可以?” ——[popo*小*说*屋*整*理]*群号 7~8.6/0.9*9、8/9~5—— “可以。” 苏敬将花洒捂在她耳廓上方,他每次都会问,而姜然每次都说可以。当她乖乖听话,当她对他笑,苏敬奉献出来的体贴或可超乎想象。 落后就要挨打。当今的世道,做人现实一点会比较好。 等到沈先生和沈太太拍拍屁股回了英国,和她朝夕相对的依然只有苏敬。 某人早已幸福地奔向了光明的新生活,她该定下心,把破破烂烂的情思拾掇清爽。 前辈们说,什么东西坏透了不要急着扔,要修。 万一修着修着,它自己就又会笑了呢? 她深感此言不虚。 水纹晃荡,姜然被苏敬扶起身,他用松软的大毛巾给她擦头发,从发梢开始,最后将它罩在她的头顶上。 她出神地盯着他的腹肌看,它们被水浸湿了,在灯光下山峦起伏。 此处向上走,有一只前途无量的聪明脑袋。向下走,有一根刚正不阿的大表弟。 人无完人,其实多喝两口酒眯着眼打量苏先生,他也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姜然自知选择有限,当人生岔路口放着一盘屎和一缸屎时,惜命如她,好像还是把盘子端起来吃会显得更优雅些。 一头汗的苏敬又蹲又起地将姜然擦干净了,再拿浴袍裹紧了她的身体。 劳动最光荣,勤勉的二少爷高兴得很,他浑身香喷喷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是坨屎。 “...... 慢着。” 一直安静着的角落里,突然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瞧你裤管都湿透了,不如先洗个澡。我抱她回房就行。” 沈伽唯放下书后,慢条斯理地朝他们走了过去。苏敬多少有些不乐意,他依依不舍的,掐着姜然的腰不肯挪窝。 “难不成你想踩出一地的水来。” “...... 抱来抱去的,你的手不会疼?” “不疼。” 嗯。大哥说他不疼。 沈伽唯笑一笑,温柔亲切地像朵小白花。苏敬立马松开手,把所有权转让给了他哥。于是沈伽唯打横抱起姜然,要求她搂住自己的脖子,那样他就能省点力气。 他看似身强力壮,到底也是个半残的病人,她该有点同情心才对。 “搂紧。” “好。” “饭都吃到哪里去了,再紧一点。” “...... ” 他身上有淡不可闻的香水味,颈窝热热的,是她曾经最熟悉的温度。 天欲祸人,必先以微福骄之。 那口缸。 终于还是向她靠拢过来了。 第32章 喜欢 这是她的房间。 和沈太太在伦敦的主卧不一样。尺寸小了点,颜色略微浅了点。然而落地窗外看出去的景致却相似得很。那些高大暗沉的树木叶繁如盖,待到入了夜,便会洋洋洒洒地铺满一室的虬曲。 他置身其中,就像是被围困在樊笼里一样。 连个躲的地方都找不到。 沈伽唯扭亮了妆台旁的一盏壁灯,姜然问他会不会太暗了,他就辩解说自己今晚脸色不好。 “怕你会嫌弃。” 沈伽唯假意地笑着。她知道那是句天大的玩笑话,眉眼向上一挑,他便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闭了嘴。 苏敬仍在洗澡,水声哗哗的。沈伽唯站在姜然身后,耐着性子替她吹头发。 他白皙有力的手指梳过它们,宛若黑沙一般的纯色,一缕一缕地淌进指缝里。 它们比沈太太的长,比沈太太更漂亮。 婚后,沈伽唯为了弥补无法行房的过失,在其他方面,倒也不是完全不留一丝情面的。 他亲吻她的面颊,额头,眼睛,他用指腹轻抚她的五官线条,捂着良心夸赞妻子唇 分卷阅读30 与我同罪 作者:沈伽唯 型生的美。他专注的神情好像已经为她彻底倾倒,但他裤链平整,一点诡异的凸起变形都没有。 这就很伤脑筋了。 她希望他能快点耍流氓,她希望他能立刻把自己的丝袍扯成布条子。老管家说,给男人猛喂生蚝,可以点亮某种了不得的战斗天赋,她只觉得这也是以讹传讹的玩意罢了。 伽唯,其实你可以再多做一,popo群号 7~8.6/0.9*9*8/9~5 些事情的。 比如说? …… 我不怕疼。 说什么傻话。像你这样纯洁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该疼。 沈伽唯将双手交握,置在胸前。他皮肤白得发光,心灵敞亮得散发花香,他抱歉地说自己要去书房忙了,请她早些歇息。 沈先生宠溺女人的方式很有特色,他的爱怜亦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胆大不怕疼的,他搬个小板凳跟她开讲堂,讨论三纲五常。 张牙舞爪会咬人的,他就能把姑娘家摁在窗台前猛操。 年岁渐长的他淳朴念旧,对事对人皆内外有别。爱人什么的,似乎还是练惯了的那种更有味道。 沈伽唯弯下腰,在细细闻过姜然的头发后,他关停了吹风机。这门手艺他长久没练习过,自然是比不得苏敬的。 “这片还湿着,你就吹完了?” 苏敬将藏蓝色睡袍的腰带打了个结,不顾发梢嘀嗒地淌着水,便走过来埋汰他哥。 “收尾的事交给你来办。” 沈伽唯笑语绵绵,恭敬地把风筒递到对方手里。苏敬斜了他一眼,利索地抄起它开始流水作业。 姜然自认不讳,他的手势确实比沈伽唯要轻一点,也娴熟许多。他吹啊吹的,就渐渐地凑过去,让她把后脑枕在他小腹上。 那姿势倒是相当舒服的,越枕,人越软。 沈伽唯双手抱胸,歪着头和苏敬一问一答,他俩漫不经心地聊起晚上的菜谱来,姜然就那么迷糊地听着。 她听到他说,准备时间匆忙了点儿,诸如十八斩,或是清蒸抱腌黄鱼之类的菜式肯定没有,不过蟹骨酱和煎笋脯还是能尝尝的。 “...... 喜不喜欢?” 招呼也没打一声,沈伽唯就突然绕到姜然面前眨起了眼。他一脸春风和正气,像光荣的公社饲养员,她两只猫眼里全是饿昏了的渴望,是他嗷嗷待哺的猪崽子。 沈伽唯之前还有点偏头疼,一瞧这张表情,心都颤化了。 他永远不会变老,他只会变得更好。事到如今,他依然可以全方位地喂饱她。 “怎么不说话呢?” “她喜欢。” 苏敬替姜然接了口,顺势捞了一把她的下巴尖。 “你刚才一说蟹骨酱她就开始点头了。” “...... ” 这方妆镜里的画面是美好的。 壁灯暖橙的光亮环环晕开,背景里,浓重的暗影深处隐约可见一袭素白的床榻。风筒声最终停歇之际,三个人都悄无声息地不说话,只望着镜中的倒影发呆。 苏敬用一双手按住姜然的肩,他向后退了半步,慢慢把背弓下去。她的左肩一沉,看着他将下颌搁在那里。苏敬的短发还很潮,他没有正儿八经梳好头型时,很像个不听话的恶童。 他抿着嘴打量她,仿佛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很快,苏敬就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一样闪闪亮的物件。他在姜然眼前抖开它,寂夜中忽而划过一道银光,像催眠师手里的怀表一样左右轻晃着。 它造型简单,看起来也很贵,但他没问她是不是喜欢。 苏敬拾起姜然的手腕,把链子系在那儿了。 因为他捉得紧,她便知道他指尖的温度难得是热的。那孱弱无骨的左腕看似被他一捏就碎,实则坚韧无比。它比她顽强许多,熬到今日仍完好无损。 “好看吗?” 苏敬抬头看向沈伽唯。 “好看。” 那人异常真诚,眼尾带笑。想当初,大哥也是噙着这般文雅的笑意与他握手,告诉初来乍到的他一定要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 大哥长情,如今过去许多年了,依然是那个熟悉的配方。 他竟然都懒得装。 沈伽唯转身去妆台的小包里翻了翻,他挑出一支合眼缘的方管口红来,旋开它后,他重重地在手背上划了两道。微弱光线下,那颜色也辨不分明。他想,它大约是温暖的橘红色吧。 沈伽唯简直喜出望外了。 “我喜欢这个。” 他将手背展示给姜然看。 她扫了一眼,觉得挺俗气。但为了表示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她慎重地点了下头。不必说,它肯定是苏先生精挑细选的贡品没错了。 “来,转过来,我给你涂。” 这可能是本城最矜贵最难伺候的柜爷,他掐指一算说自己喜欢,她就得涂。 “...... 马上开饭了,你还给她涂这个。” “不着急。吃饭前我们先合张影。” 沈伽唯搡开苏敬的手,左膝盖自然而然地一软,便在姜然面前好好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