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 一、仰望 他在高二期末的分班考成绩排名表的榜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名字——言妍。 她从容不迫地站在高山之巅，姿态娴雅，遗世。 她的脚下则是无数想要往上爬的人堆叠而成的罗汉塔。 有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她的脚下。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拉下山巅，而那只手只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终是连她的衣袂都不曾触碰到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楚弈的心中生出了无可名状的挫败感。 他从小到大都是老师和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成绩优异，年级第一；运动健将，校队前卫；略通音律，钢琴十级，可谓是德智t美全面发展了。 楚弈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市一高的宏志班的，那个只有三十个人的尖子班。 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在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国旗下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活在赞美与夸奖中的楚弈无疑是骄傲的。他自信能将这个第一保持到毕业。然而，这种自信只维持到了高一的第一次月考。 成绩贴在公示栏的那一天，言妍这个名字瞬间传遍了整个高一，没有人在意第二姓甚名谁。 言妍。 那天，他在公示栏前站了许久，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想起来了，那个在军训的时候从来没有参加过训练，一直坐在树底下的y凉处小憩，看着别人站军姿、走队列、踢正步的nv孩。 他记得那个时候班里的人都调侃她为“林妹妹”。 他自然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所以他在自信的同时又时刻保持谦逊。 这种心态再加上他本身的聪颖与自律，让他在碰到强劲的对手的时候，往往能及时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超越对方。 然而，这很快成了痴心妄想。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nv孩，在竞争激烈的市一高保持了长达两年的榜首。如果说宏志班里的人都是学霸，那么言妍就是学霸中的战斗机。由于她万年第一的辉煌战绩，班里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尊称她一声“学霸”。 “走了，楚弈，去吃饭。”同伴把篮球传给他。 “走。”楚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接过球，与一大帮一同打球的男生们往学校食堂走去。 远处走过一个nv生。 她t态纤柔，肤se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在这种苍白的映衬下，她lu0露在外的胳膊上，若隐若现的青紫的血管都显得有些狰狞。风将垂落在她耳侧的发丝轻轻撩起，她蹙了蹙两弯黛眉，抬手将发丝别于耳后。少nv的唇se极淡，yanyan天下，两腮仍寡淡得毫无血se。 “楚弈？楚弈！”身边的人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呢？”那人问道。 在楚弈另一边的男生吹了声口哨，调笑道，“还不是梦中情人路过，把他的魂儿都给g没了。” 楚弈瞥了少nv的身影一眼，抿了抿唇，否认道，“别胡说。” “啧，谁胡说了。喜欢人家还不承认。”那男生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继续爆料，“之前问他有没有喜欢的nv生，他说没有。让他拿班里的nv生举个例子，说一下理想型，结果他说喜欢言妍那样的。” “我……算了。” 在大家一副“你别说话，我们都懂”的表情下，当事人也无力解释下去。 二、 身为言妍多年的好友，在初中头两年的时光里，卞汐玥很少有机会在放学之后和她一起回家。 每当卞汐玥邀请她的时候，言妍总是歉意地笑笑，然后说：“抱歉，小玥，不用等我了。今天我家里人来接我回家。” 言妍口中的家里人是b她大四岁的亲哥哥——言惜安。 卞汐玥一直觉得言妍的哥哥把她看得太紧了。 她起初以为言惜安只是个妹控。 还记得言妍读初二的时候，言惜安在隔壁实验高中读高三。 卞汐玥的姐姐也在实验高中上学，恰巧同言惜安是一个班。她说言惜安整个高三就没来上过七点半开始的早自习，据说是家里离学校太远了。 然而卞汐玥知道这估计是言惜安为了翘掉早自习而拿来搪塞班主任的借口。据她所知，言妍就住在脚程离学校二十分钟远的高档住宅区——文庭雅苑。 而早上七点半的时候言惜安正骑着单车送妹妹上学。 他本来是打算把下午放学之后的课后补习也一起翘掉的，然而妹妹说如果影响他学习就不和他一起上下学了。兄妹俩僵持之下，还是言惜安退了一步说等补完课再来接言妍回家，于是每天放学后言妍都要在教室里等她哥哥放学。 卞汐玥记得有一次班里几个同学周末约出去购书中心买练习册，她顺便把言妍叫上了，谁知道那天言惜安也跟来了。 那天下午，大家买完书散伙之后，她和言妍兄妹俩去附近的咖啡店吃慕斯。她只不过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便远远看到言惜安用指腹轻轻擦去言妍嘴角沾着的n油，然后他把那根手指放进了自己嘴里。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nv人的第六感让她迅速串联起了一切相关的线索，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正当她纠结于该不该提醒言妍的时候，言妍告诉她，言惜安出国了。 言妍的情绪一度有些低落，因为她的哥哥说过即使读大学也不会离开s市，会一直陪着她。 卞汐玥知道言妍很依赖自己的哥哥，但在安慰她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只希望距离能让言惜安变成一个正常的哥哥。 “妍妍，今天坐地铁还是坐公交回家？”走出校门，卞汐玥问自己的好友。 “唔……”言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地铁吧，虽然有点挤。但是公交太颠簸了。” 路边停了一辆车，两人经过之时，车窗摇了下来，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唤道，“妍妍。” 那是一个和言妍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英俊男人。他与言妍一样，唇薄且se泽浅淡，还有一双桃花眼。只不过他的眼型稍显狭长，眼角的弧度更为凌厉。不同于言妍那雾蒙蒙的、yu语还休的双眼，他的眼眸深邃中内敛锋芒。 言妍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回头，有些惊喜地道，“哥哥！你回来了？” 男人看着她，眼角染上了些许暖意，说：“刚回来。哥哥来接你回家。” 言妍点了点头，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 “可不可以顺路把小玥也送回家。”说着，她指了指身旁仍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卞汐玥。 言惜安淡淡地瞥了卞汐玥一眼，视线对上言妍水汪汪的茶se眸子，心里一软，说：“上车吧。” 言妍拉着卞汐玥一起坐到了车后座，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言惜安的声音传了过来，“妍妍，系好安全带。” 卞汐玥吐了吐舌，在言妍耳边说悄悄话，“你哥怎么还是管得这么多。” 言妍听了，眨了眨眼，说：“哥哥，你管得太多了。” 这妮子真是！！！卞汐玥拿手指戳了戳言妍的胳膊，瞪了她一眼。 “嗯。”前面开车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听话地系好安全带的少nv，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三、追逐 卞汐玥很讨厌开学，尤其是这学期开始就进入高三了。 但她很开心又一次在分班考中抱着言妍的大腿留在了宏志班。她对挤进年级前三十没什么想法，她只是喜欢和言妍呆在一块。 卞汐玥上小学的时候十分贪玩，后来是仗着家里有套学位房才好不容易挤进区里数一数二的初中。卞父卞母也只盼着nv儿无忧无虑的长大，给了她好的学习环境，便也不再给她施加压力了。 初一的时候，卞汐玥碰到了言妍。起初，她还以为这个满级神装、技能树点满吊打语数英物化政的nv孩是高岭之花。 言妍当时坐在她前面，她平时有不会的题就会去请教她，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她又是个话匣子，刚到新环境可憋坏了，于是后来每到下课，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可以跟言妍话痨上一整个课间。 在她夜以继日的“sao扰”之下，她和言妍成为了si党。 卞汐玥得知初二下学期要重新分班的时候很是不舍。为了和言妍继续呆在同一个班，她一咬牙，缠着父母同时报了四个补习班，y是在期末考的时候杀出重围了。 接着，这就成了一个习惯。 于是，卞汐玥迎来了地狱模式的高中生活，因为……市一高的宏志班每一个学期都会把掉出年级前三十的学生刷下去。她想，如果不是自己努力再加上每次考前都有言妍给她圈考点、分析错题，她早就要和言妍分隔两班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扑到言妍身上，表白道：“妍妍！我真是太ai你了！” “……不，我不是。我不要和你百合。”言妍把她拍开，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你不和我，难道要和外面那些妖yan贱货乱ga0！？”卞汐玥佯装恼怒。 周遭的空气静默了两三秒，接着两个nv孩笑作一团。 “欸，我跟你说，年级前三不是会贴照片和个人介绍在学校的墙上嘛。那天我路过，看见有两个初中部的小nv生在对着楚弈的照片犯花痴。妍妍，你看着，我给你模仿一下。” 言妍想提醒好友楚弈就站在她后面，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看着卞汐玥捏着自己的嗓子模仿起来，“楚弈学长好帅！男神学习好打球也厉害，还会弹钢琴。” “嗯。楚弈学长很帅。男神学习好打球也厉害，还会弹钢琴。”言妍憋着笑，把卞汐玥耍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是用她惯有的温润如水的语调。 一直在卞汐玥身后扮空气人的男生左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一下。他看着言妍眼中的戏谑，感觉空气有些燥热，他脑子里竟在不断回放刚刚言妍的那句话。 “啊！！！妍妍你这个坏蛋！竟然不提醒我！”卞汐玥回头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接着便报复似地去挠她痒痒。 言妍特别怕痒，她连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言妍。”楚弈开口及时让卞汐玥把魔爪收了回去，他跟言妍说：“关于校庆的节目，之前老师说让我们小提琴和钢琴合奏，现在有一些改动，需要我们四手联弹来配合班里的合唱。” “好，我没问题。”言妍弯了弯双眼，脸颊因方才的打闹而有了些血se。 “那我们之后再谈一下排练的事情吧。我……我约了人打球，先走了。”说完，楚弈转身抱着篮球快步离去，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卞汐玥压低声音悄悄八卦道，“妍妍，我觉得楚弈对你有意思。” 言妍正在喝水，听了她这话差点被呛到。 “……” “真的，你还别不信。我给你分析一下。”说着，她掰着手指煞有其事地数了起来，“楚弈平时nv生缘好吧，但你有见他和哪个nv生传绯闻，或者走得很近吗，没有吧。别人找他帮忙让他讲题，他虽然都很有耐心，不过他可没有主动关心过哪个nv生。你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我帮老师改卷子，你在教室里等我的那次吗。外面下暴雨，楚弈以为你没带伞，要把他的伞借给你。但是，当时班里明明还有其他nv生没带伞……” “停。”言妍打断她，从她的ch0u屉里ch0u出一张卷子，放在桌上，“你有闲工夫想这些，还不如把今天的数学卷子给写了。” “嘤……妍妍，算你狠。”卞汐玥yu哭无泪地看着面前的卷子，咬着笔盖，恨恨地说。 四、晚安吻 言惜安回到家，他将西装外套搭在挂衣架上，靠着沙发看起了今天的财经报道。 接着，他的余光就瞥到自己的妹妹披散着sh漉漉的头发端着一杯热牛n从眼前晃悠了过去。 言惜安抬手松了松领带，一把扯下，将它丢在了一边。他起身，解开腕表的针扣，把它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抬脚跟着自己的妹妹上了楼。 言妍转身要关房门的时候才发现言惜安也进来了。 “哥哥？”她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过来，哥哥帮你吹头发。”他越过她，拿起梳妆台上放着的吹风筒，cha上电源，朝言妍招了招手。 言妍乖巧地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言惜安摆弄她的头发。 言惜安想起自己没有出国之前，也经常像这样给言妍吹头发。 一开始是言妈妈给言妍吹头发。 言妍的头发总是容易打结，所以言妈妈要先用九排梳把言妍的头发梳通，然后再吹g。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言惜安给言妍吹头发，大概由于言妈妈晚上要追剧，所以言惜安就自然而然地接过这个“重任”了吧。 吹头发的时候，言妍一般不说话，她喜欢闭着眼睛享受哥哥的服务。 言惜安看着她恬静的模样，俯身在她头顶的发旋上印下一吻。他又把手指cha进她的发间，细细地理了理，而后才把吹风机关掉。 “每次都这么晚洗头发。” 言惜安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不是有哥哥帮我吹头发吗。”言妍仰头，看着言惜安。 言惜安温柔地注视着她，拉起她，圈入怀里，带着她一同倒向床上。 他抵着她的额头，说：“那要和哥哥一起睡觉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言妍的脸涨红，她伸手推了推言惜安的x膛。 他埋首在言妍肩上，双手将她揽得更紧了，说：“嗯，妍妍长大了啊……让哥哥多抱一会儿。” 良久，言惜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妍妍……哥哥真的好想你。” “那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要出国。”言妍把头埋在他的x前，闷闷地说。 言惜安眼神黯了黯，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哥哥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放开她，然后站了起来。 他起反应了—— “确定不和哥哥一起睡觉吗？”他俯视着平躺在床上的少nv，玩笑道，掩饰着自己脑海里龌龊的想法。 “走开。”言妍丢了一个枕头给他，然后侧过身，不去理会他。 “哥哥真的走了？” 床上的少nv仍然不理他。 言惜安知道言妍这是想睡觉了，他把床角的毛巾毯摊开，盖到了她的身上，说：“晚安，我的……妍妍。” 言妍这才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人都包在了毛巾毯里，只露出一个头，回道，“晚安，哥哥。” 他看着她阖上的双眼，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言惜安，克制住，别吓到她。 不能被察觉，不能再像四年前那样……失去她了。 他最终还是压下了那颗蠢蠢yu动的心，只轻轻地吻在了她的眼皮上。 五、琴声 “妈妈，这周末有个同学要来家里。” 言妍的话让餐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言爸爸和言妈妈面面相觑。 言惜安看着妹妹，他知道如果是卞汐玥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郑重地说给母亲听。 “校庆要四手联弹，他过来一起练习校庆的曲目。”言妍解释道。 言妈妈给言妍盛了一碗汤，问道，“哪个同学？妈妈认识吗？” “您应该见过的，就是楚弈。” 言母对楚弈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每次学校开家长会他总是在那里帮老师忙里忙外的。人不仅长得高大帅气，还谦逊有礼，做事也很有分寸。 言惜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抓住筷子的手紧了紧，不动声se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周六的早上市一高的高三级学生都要补课。上完课之后楚弈便拿上了谱子在一旁等候言妍。 卞汐玥促狭地对言妍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自己先撤，然后就溜之大吉了。 楚弈心里有些紧张，如果不是今天补课顺便穿了校服，也许他出门之前光是在穿着上面都要纠结半个小时。 “我们走吧。”言妍很快收拾好东西，和楚弈一起走出教室。 楚弈落后言妍一步，他走出教室的时候，班里和他关系好的男生起哄道，“楚弈，把握好机会。” 然后那个男生朝楚弈做了个口型：拿下学霸。 楚弈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耳根却悄悄红了，他转身快步跟上言妍。 市一高离言妍住的文庭雅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坐地铁大概要四五个站。 言妍平时没怎么和楚弈说过话。即使说话，也仅限于sns上偶尔几句私聊了，而且大部分时候还都是楚弈发消息过来的。 一路坐过去，她也没有要和楚弈搭话的意思。 楚弈握着扶手，手心都是汗。 怎么办——她会觉得我很无趣吗。 地铁上的小电视里播放着美食节目，言妍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内心的纠结。 “言妍，关于大学，你有什么想法吗？”楚弈斟酌了一会儿，选了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我想留在s市读大学，不想离家里太远。你呢？我听说你要走自招。”言妍反问道。 “嗯……最近在准备申请的材料。”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算热络地聊了起来。 这个时间只有言妈妈在家。 “阿姨好。”楚弈进门，礼貌地问好。 “你就是楚弈吧，你们班主任经常夸你呢。”言妈妈笑了笑，把装着水果的盘子放到茶几上。 “嗯……”楚弈m0了m0后脑勺，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好好练习，我就不打扰了。这里有切好的水果，别客气。” “谢谢阿姨。” 一向在待人处事上大方得t的他表现得有些拘束。 他跟着言妍穿过客厅一旁的走廊，进了琴房。琴房中央摆放着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漆黑的琴身反s出锃亮的光。琴房的一侧是落地的玻璃窗，往窗外看，能看到修剪得齐整的花圃。午后的yan光打在榆木地板上，让室内显得通透明亮。 琴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镶着张照片，一个十二、三岁的nv孩弹着琴，而她身旁坐着的少年正抬手帮她把琴谱翻页。 注意到了楚弈投在照片上的目光，言妍开口道，“那是我哥哥。” “你还有哥哥？”楚弈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言妍是独生子nv。 “嗯。他大我四岁，前几年出国读书了，最近才回来。”提起自己的哥哥，言妍的眸光柔和了许多，“你呢？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有个弟弟。” …… 一小段闲聊让两人之间不咸不淡的交流热络了起来，他们很快转入了正题。楚弈和言妍在这之前都没有过四手联弹的经验，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先用中等速度过一遍，了解曲子的大t轮廓，之后再练习细节的部分。 练习的时候，他们挨得很近，双手难免会撞到一起；楚弈就一边稳住心神，一边悄悄改变指法以便对方弹奏。 经过一个下午的练习，言妍作为主奏者将手腕微微提起时，楚弈便能心有灵犀般地在言妍弹下第一个音的同时进行伴奏，并且根据乐句之间的联系，适时踩下踏板。 楚弈还记得高一的某一天，他在学校的琴房练琴，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人，听声音是两个nv生，其中一个一直在不停地说话，有些吵闹。 自从他考完钢琴十级之后，便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练琴了。他的偏好x不强，但一般都会先练一会儿车尔尼练习曲740，然后再开始弹自己想弹的曲子。 那段时间他在练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这个曲子曾一度让他深感头疼，直到今天他都没能弹好它。 “生日快乐，小玥。”言妍弹了一首生日歌送给自己的好友，问道，“还想听什么？” 隔壁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琴声，一下子x1引了卞汐玥的注意力。她兴奋地拉着言妍，说：“妍妍，快快快，你也弹这首。” “小玥，这不太好吧。”言妍无奈地看着她。 “你刚刚还说今天我是寿星，都听我的。” “……好吧。” 言妍想着卞汐玥一年也任x不了那么一回，就满足了她。 她认命地弹起了拉赫玛尼诺夫，从一开始极其轻地弹起第一个和弦，像是远处传来的低沉的“俄罗斯大钟”般的敲击声，一步一步由远及近，在第8个小节时张力达到了顶点，每一个重音都将力量完全放了下去；第9小节开始，演奏变得热情、热烈起来，音乐的流动有层次地渐快，手指的敲打g净利落，音se活跃，力量从指间自然而然地灌入琴键，即使不懂钢琴的人也能听出来她的境界远在隔壁的人之上。 “妍妍，隔壁换曲子了。咦，这首我知道！《致ai德琳的诗》。”卞汐玥拍了拍她的肩。 言妍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嗯，理查德·克莱德曼因演奏保罗·塞纳维尔的《致ai德琳的诗》而名扬世界。卞汐玥有段时间想听些“陶冶情c”的曲子，但又不想听古典钢琴，言妍就推荐她去听理查德·克莱德曼，浅显易懂又唯美好听。 她抬手开始从《致ai德琳的诗》弹起，然后随手串烧了几曲《秋日私语》、《梦中的婚礼》和《海边的星空》，都是些耳熟能详的曲子。 在她无意识地“b迫”之下，隔壁又换了曲子。 这次不用卞汐玥提醒，言妍在她那双因为崇拜而变得亮晶晶的眼神中，紧跟着隔壁弹起了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妍妍，这首太慢了。我们要先发制人，来点激情给隔壁致命一击。” 言妍丢给她一个白眼，手腕一提一落间，流畅平滑地从抒情的小夜曲过渡到了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no.2》。 隔壁的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妍妍，那人该不会是被打击到了吧。”卞汐玥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愧疚，不过很快她又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情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给了言妍一个熊抱，“每次听妍妍弹钢琴都超级幸福。” “……” 从隔壁琴房出来的楚弈不经意地从门上的小窗望进去——那个方才与他“斗琴”的人是言妍。 她没有刻意去显摆自己，琴声是从她的指尖自然而然地跃入听者的耳中的。 她的优秀不显山不露水，让他自惭形hui。 六、危机感 言妍与楚弈结束练习的时候，言惜安正好从外面赶了回来。 “哥哥！”言妍见到哥哥，眼睛一亮。 “妍妍……”他和言妍打了招呼，当目光触及到她身旁的楚弈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g二净。 “哥哥，这是我同学，楚弈。”言妍简单地给二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哥哥，言惜安。” 言惜安的心狠狠地一沉。 像是落雷在地面炸开，他的所有思维都被麻痹了。 他妹妹几乎不和男生说话，更别说邀请男同学到家里来了。 楚弈依旧是规规矩矩地问了好。 好半天，言惜安才缓过神来。仅仅是克制心中的嫉妒与敌意就已经很困难了，他甚至无法做到平静地回应这个少年。最终，他掩去眸中的冷意，只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便侧身进了屋，“我先上楼了。” 言惜安晚上翻来覆去了好几次却始终难以入眠，他自nve般地一遍遍去回想下午妹妹和那个男生站在一起的画面。 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理智被大力撕扯，x腔里像是燃着一团火，越想越难以释怀。 他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真是碍眼啊。” 半晌，他起身，m0黑走出了房门。 言妍怕黑，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留一盏小夜灯。 言惜安坐在窗台边，借着微弱的光，目光轻轻描摹着少nv恬静的睡颜。 ——妍妍，我该怎么办。 “哥哥？” 言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嗯？”言惜安睁开眼，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靠着窗户睡着了。 言妍这才坐回床上，说：“哥哥不开心吗？” 言惜安沉默地看着她，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倦意。 “那……哥哥要和我一起睡吗？”言妍试探地问道。 “嗯。” 言惜安爬shang，从背后环住言妍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他把头埋到了少nv的颈间，属于少nv的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躁动不安的心情慢慢地被抚平了。 他想起言妍刚上小学的时候，一家人一起看了部恐怖片，那天晚上言妍拉着他哭闹着要他陪着睡。言妈妈让她不要总是缠着哥哥睡觉，她就晚上偷偷抱着枕头跑到他的房间里。后来言妈妈见她这样，也只好放任自流了。 “哥哥工作不顺心吗？”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工作原因才不开心的吗…… “不是。”言惜安顿了顿，良久，才哑声道，“哥哥这是……吃醋了啊。” 怀里的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久到言惜安以为她睡着了。 “哥哥？”言妍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直视他的眼睛。 言惜安突然觉得有一gu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他说不出口。 她怎么会懂。 男人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他的眼角悄悄红了。 “睡吧，别想太多。” 他叹了口气，吻了吻少nv的发顶。 他的nv孩只要无忧无虑的就好了，痛苦和罪恶就让他一人承担吧。 言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言惜安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打着哈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下楼。 言父和言母一大早就驱车去郊外的度假别墅过二人世界了，餐桌上只有在看报纸的言惜安，显然，他一直在等言妍起床吃早餐。 言惜安看起来jing神已经好了很多，昨夜的疲倦和脆弱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小懒虫，知道起床了？”他抬眼看着她，眼中是她熟悉的温柔。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低头喝了口牛n，眼睛忍不住偷偷瞄向哥哥，谁知道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一直在看着她。 “妍妍这是想让哥哥喂着吃吗？”言惜安用叉子叉起了盘子中的圣nv果，递到发愣的言妍面前。 言妍丢给他一个白眼，拿过叉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餐来。 由于家教的原因，言妍吃饭的时候不仅很少说话，甚至连餐具相碰的声音也很微弱。卞汐玥曾吐槽过，每次和言妍一起吃饭都显得自己的吃相像饿鬼似的，很粗鲁。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有消息发过来。 言妍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卞汐玥。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妍妍，昨天进展如何 她刚要回复，一只修长的手就ch0u走了她手里的手机。那只手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氯化钠：什么进展？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嘿嘿，还有什么，就是你和cy啊~滑稽.jpg 言妍拿回手机，瞪了言惜安一眼，回复了一句。 氯化钠：我和楚弈只是同学。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咦咦咦，你冷漠你无情~ 氯化钠：文言文背完了？数学卷子写完了？物理题都ga0懂了？菜刀.jpg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qaq 氯化钠：那还不快去学习？？？怒火中烧.jpg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嘤 把卞汐玥赶去学习之后，言妍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窥屏的言惜安，说：“看够了吗，哥——哥——” 七、登对 市一高的校庆在金秋十月。 这天，学校给高三级的学生放了半天假，让他们去观看校庆的表演。 本来高三是不需要准备节目的，但是由于宏志班与建校文化背景有着密切关联，高三宏志班的学生还是准备了一个合唱节目来献给母校。 因为要表演节目，大家都换上了市一高的礼服。 言妍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上身是素净的浅蓝se衬衫和深se小马甲，往下是及膝的蓝黑相间的格子裙，两条纤细的小腿露在外头，她的脚上穿着白se堆堆袜和小皮鞋。 男生的礼服样式相对单调些，是衬衫和黑se西k。 楚弈和言妍站在教室的一角拿着谱子做最后的校对。 负责摄影的学生举着单反到处抓拍，为毕业相册取材。 他看着角落里的一对璧人，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yan光透过树影婆娑，在教室的地上洒下点点光斑，少nv低头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一旁的少年垂眸注视着她，半阖的眼睑遮住了他眼中的情愫。即使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柔情似水。 “美少nv，你今天成功把我掰弯了。”卞汐玥走了过来，给了言妍一个熊抱。 言妍乜了她一眼，眼波流转间，她淡定地吐出两个字，“丑拒。” “啊！确认过眼神，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了。”卞汐玥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言妍身上，一副陶醉的模样。 “给我下来——” 言妍竖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好友的额头。 卞汐玥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她打量了一下言妍穿的西方校服制式的礼服，撇了撇嘴，不满地说：“明明以前民国风的旧礼服挺好看的，学校偏偏要改。” 宏志班合唱的是市一高的校歌，也是言妍和楚弈四手联弹的曲子。市一高的校史有五六十年，是s市老城区里数一数二的高中，校歌也是当时有名的作曲家编曲填词的。 言妍之前没有参加过文艺节目的表演，这一次给校歌伴奏还是卞汐玥把她卖了出去。 三角钢琴放置于舞台的一角，由于表演的是合唱节目，所以舞台上的灯光主要打在了合唱台的台阶上。 从观众的角度看去，只能隐约看到少nv的侧颜。她的气质如宁静夏夜里的微风，带起阵阵浅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指导合唱节目的音乐老师在台下对着坐于琴凳上的两人b了个开始的手势，言妍朝老师颔首，然后侧头在楚弈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少nv温热的呼x1喷洒在耳边，少年从来没有离梦中情人如此接近过，他只觉得自己误喝了陈年的佳酿，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他向来思维敏捷的大脑短路了。 楚弈暗骂自己不争气。 他看到言妍将手腕放在了琴键上，注意到了她呼x1节奏的变化——要开始演奏了。 琴声婉转于礼堂，歌声绕梁而上，两者相得益彰。 在台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了三年的青春，以至于演唱结束的时候，好多人都红了眼眶。 校庆之后，大家有些意犹未尽。有人提议利用这剩下的时间去唱k，这个提议被一致通过了。 言妍喜静，但x格并不孤僻，有集t活动的时候还是会跟着大部队走的。 她和卞汐玥窝在包间的角落里吃水果，听着霸着麦克风唱歌的男生们的第n次走调。 宏志班是理科尖子班，男nvb例3b1。 台下几个nv生实在受不了这群男生的“魔音”，便纷纷表示再听下去就要拍pgu走人。男生们一听这话，立刻请求在台下旁观的楚弈前来支援。 一群男生推搡着把楚弈拥上了台，调侃道，“男神，是时候发挥你的歌喉与魅力，挽留班里为数不多的几朵花儿了。” 台下的nv生们配合着起哄，“男神！男神，来一首！” 他扫了一眼台下，当他发现言妍也兴致b0b0地和她身旁的卞汐玥一起这样喊的时候，脸刹那间就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他在选曲的小屏幕上划拉了几下，鬼使神差地点了一首《whatmakesbeautiful》。 这是一首热情洋溢的情歌。 随着轻快的前奏响起，大家都不自觉地拿手打起拍子来。 “babylightupmyworldlikenoelse, 亲ai的，你是如此与众不同，点亮了我的世界， fliprhairtsmeoverwhelmed 你轻拂头发的样子让我情难自禁， butwhehegrounditain'thardtotell 但当你低头微笑时，不难察觉， don'tknowohoh 你不知道， don'tknow'rebeautiful 你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少年的感情给这首歌注入了灵魂。 他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像是清澈的溪涧，澄净中带着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言妍，她嘴角带着欣赏的笑意，在十几道八卦的目光中岿然不动，只轻轻鼓了鼓掌。 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始键般，大家纷纷收回视线，也一同鼓了掌。 言妍于竞争激烈的市一高保持长达两年多的榜首，在众人心目中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以至于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起哄。 反倒是楚弈少不得被一群ai玩闹的男生们一阵打趣。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消息—— 哥哥：妍妍，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卞汐玥凑过来瞄了一眼，说：“你哥来接你？” 言妍向来不会玩得太晚，所以她是要提前离场了。 她点了点头，一边回复一边跟好友说：“嗯，我先走了。你晚上自己回家要小心点。” 她起身挥手和班里的同学道别，然后走出了包间。 “拜拜，学霸。”大家作乖巧状挥手，齐声说道。 楚弈见状，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包间。 等二人走后，房间里便一下炸开了锅。 卞汐玥ch0u了ch0u嘴角，耳边议论的声音在空中飞来飞去。 这群男生……怎么那么喜欢八卦。 八、失控 楚弈出来的时候，言妍正站在路灯底下滑手机。 有y影打在了屏幕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言妍。”楚弈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握成拳，然后缓缓说道，“我喜欢你。” 如果卞汐玥在场，她一定会感叹这个直球打的…… 言妍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并不是没有收到过那些表达倾慕之意的暗示，但鲜少有楚弈这么直截了当的。 “抱歉，我不想早恋。”反应过来的言妍说道。 “嗯。所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楚弈他喜欢你。” 楚弈似乎早就预料到言妍会拒绝。他一向将情绪掌控得很好，此时，他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并不会让对方为难。 他突然抬手指了指她的脸颊，试探着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言妍本来想要拒绝的，可是他温柔的神se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冒犯了。”说完，楚弈俯身，在唇即将触碰到少nv脸颊的那一刻，悄悄调整了一下角度，最终在她的嘴角印下一吻。 这个角度，远远望去，看起来就像在接吻。 言惜安刚把车开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有什么轰然倒塌。 t内气血翻涌，视线无法聚焦。 指甲深陷进掌心，疼痛也无法让他缓过神。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能媲美nv人的第六感，就b如他在看到这个男生的第一眼的时候，潜意识就在疯狂地给他敲响警钟。 言惜安，冷静。 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言惜安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 当言妍上车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时，他像往常一样帮妹妹系上了安全带。只不过当他的视线掠过言妍唇角的时候，他的眸光沉了沉。 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言妍注意到哥哥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妍妍，你谈恋ai了？”他冷不丁地问道。 “没有啊。” “是吗……”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吻你。 “哥哥？你怎么了？”言妍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她稍稍凑了过去，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车内没有开灯，她看不清哥哥的神se，只隐约觉得他不对劲。 “我怎么了……我也想知道。” 他突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衔住了让他朝思暮想的唇，他仅凭本能地、像野兽般撕咬起少nv微凉的唇瓣。 黑暗中，她看到言惜安灼灼目光后翻涌着的仿佛能摧毁一切的情cha0，她不敢深思这其中包含的感情，仅仅只是窥其一角就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她双手抵在他的x前想要推开他。 言惜安抓住她的手腕，他用力地搂住她，紧紧地贴着她的唇瓣，继续毫无章法地在她的唇上乱啃。 这个吻狂热霸道，像一团炽热的火，燃烧着他的理智。 也许他忍得太辛苦了，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就像一个沙漠里的旅人，迫切地渴求着她，只有她能够缓解这种焦灼、这种煎熬。 他的妹妹，他的妍妍。 “哥哥……唔。”少nv吃痛的嘤咛声瞬间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不小心咬破了她的唇。 言惜安抱紧她，他不敢看妹妹的神情，他的声音颤抖，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失控了。 ——言惜安，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被讨厌了吗？ 怎么会这么难受。 合唱的视频被传到了班群里，不知道是谁开了匿名在群里发了句：【甜椒：言和楚是什么神仙眷侣！】 接着有人同样匿名回了句：【地瓜：附议！】 然后便是一连串按照队形匿名发的“附议”二字。 又有人传了ktv里楚弈唱歌的那段视频上来，音质有些嘈杂，但是大家的关注点显然都在楚弈全程在看着某个人上。 【茄子：看看，这眼神。】 【樱桃：啧啧啧。】 【苹果：……我有一句大实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紫甘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什么，什么，襄王有意，神nv无心。】 【苹果：哇，要不要把单相思说得那么文艺。】 这时，群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匿名的发言。 【坤哥小号：卧槽，楚弈，我就说了句学霸对你没意思你就禁我言？群主出来评评理。群主】 【樱桃：咦，原来坤哥你就是那个紫甘蓝啊。】 【群主：不要打扰我学习。】 【坤哥小号：？？？你这个叛徒！】 接着坤哥小号就再也没了声音，这个小cha曲瞬间被其他匿名对话框给淹没了。 【萝卜：谁还记得上次真心话大冒险，楚弈说没有喜欢的人。】 【芥兰：略略略，睁着眼睛说瞎话。】 【香菇：那个时候也许楚弈还没有喜欢上学霸？】 【樱桃：你莫不是忘了高二t育课的时候，学霸崴到脚了，楚弈当时那个反应，简直了。】 【茄子：什么？还有这事？】 【樱桃：你们男生都在t育馆里打球，当然不知道了。】 【莲藕：喂，楼上你暴露x别了。上学期运动会的时候，隔壁班有个nv生在他旁边摔倒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的。】 正当大家讨论得正欢的时候，话题中心的人终于发言了。 【楚弈：都想被禁言吗。】 群里霎时间安静如j。 九、矛盾 言惜安的出生是个意外。 即使安全措施做得很周全了，言妈妈还是意外地怀上了他，未婚先孕。而当年言父身陷庞大家族的囹圄，甚至无法给言妈妈名分。 言妈妈姓安，言父给他取名为“惜安”其实是在隐晦地表达对言妈妈的ai与愧疚。 在言妍过去的十七年人生里，言惜安一直是个温柔可靠的哥哥。 但是言惜安清楚他只是在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正常的”哥哥。 他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察觉到他的异常的。 在他考完高考之后，父亲只给了他一个选择——出国。 当时的父亲之于他来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崇岭。 言父意在让他彻底断掉对妹妹的绮念，他甚至禁止言惜安在大学毕业之前回家。 然而，言惜安还是忤逆了他的父亲。他无法抑制如野草般疯长的思念。 因此，言父断绝了对言惜安的经济支持。 言惜安对此嗤之以鼻，这并不能让他妥协。 言惜安在数学与编程方面天赋异禀，他高二的时候曾在noip的提高组复赛上拿了一等奖，之后又通过选拔进了省队，在全国赛noi里拿到了金牌。金融市场总是离不开复杂艰深的计算工作，为了生计，他把这种天赋应用到了对金融数据的量化分析上。 为此，他通过计算机编程建立数学模型来分析这些数据。他的专业并不是金融，国外大学的学业又颇为繁重，他只能ch0u空进行高风险的短线投资，这样他只需要收集短期内的信息与情报，就能迅速买进卖出、完成投资交易，从而获得可观的收益。 言父的举措让他意识到了他曾经的想法有多幼稚。与其说这是个惩罚，不如说是言父给他上了一课——连经济都无法的他连待在言妍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言惜安回国之后并没有进入父亲的公司，而是开始自己创业。大学做短线投资时阅读的大量金融财经期刊给了他启发，他成立了一家数据可视化分析兼商业智能软件公司。通过出租平台和计算工具给互联网企业从而得到的收益，绝大部分被用作软件研发和数据整合平台的开发，而属于他的那部分则全部被拿来运转一个私人基金。 他想养活一个科学家，那需要一笔巨额财产。 言妍说过以后想做科研，他会让这个基金越滚越大，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为她建立一个研究所。 言惜安今天早早地就结束工作回到了家，他正好赶上了晚饭。 之前言家倒是请过厨子，只不过近几年言父言母得空，再加上夫妻俩都热ai烹饪，所以晚餐通常都是自己做了。 今晚是言父下厨，言妈妈喜欢烧素菜，言父则喜欢烧荤菜。 所以餐桌上的菜都是些大鱼大r0u。 “妍妍，多吃点r0u。” 言惜安又开始了投喂妹妹的日常，他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她的碗里。 “……我不想吃r0u。” 言惜安怔了一下，他把排骨夹了回去，说：“那就不吃r0u，吃点菜。” 他又给她夹了个菜花——这是桌上唯一一盘素菜。 她敛眸，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起身把椅子推进餐桌底下，准备离开。 “妍妍？你都没吃多少……”言惜安叫住了她。 “我今天没什么食yu，不吃了。”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兄妹俩之间古怪的氛围引起了言妈妈的注意，她问：“言惜安，你惹小丫头不高兴了？” “……嗯。”言惜安应了一声，不经意间对上父亲若有所思的视线。 他垂眸，细细思索刚才是否不小心泄露了多余的情绪。 他要再谨慎一些。 父亲太敏锐了，他仅仅通过蛛丝马迹，就能够察觉很多东西。 言惜安把碗盘放进洗碗机里，然后处理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物残渣，再用抹布擦拭g净。 虽然平时会有钟点工来家里打扫，但因为言父舍不得让自己的妻子做家务，所以一些简单的家务活都由兄妹二人来做，他还美名其曰：教育。 言惜安清理完餐厅和厨房之后，走到客厅，发现言妍正趴在茶几上写作业。 他皱了皱眉，这是个坏习惯。 但是由于最近和妹妹的关系十分紧张，他完全丧shishen为哥哥的权利，所以并不能多说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盘腿坐到了她身旁，然后安静地注视着她。 被少nv别在耳后的头发垂了下来，遮挡住了她看书的视线。 当言惜安抬手想要把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理好的时候，言妍突然站了起来，她迅速将笔收进笔袋里，整理好摊在茶几上的参考书，起身离开。 “妍妍……”言惜安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言妍停下脚步，她背对着言惜安，轻声说：“对不起，哥哥。我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 “妍妍，不要躲着我。”男人从身后拥住了她。 言妍身t一僵，她轻叹一声，道：“哥哥，给我一些空间，让我冷静一下。可以吗？” 闻言，言惜安神se变得黯然。 他缓缓松开了少nv，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答应道，“……好。” 她在疏远他。 言惜安像是耷拉着尾巴的大狗，他默默地跟着妹妹上了楼。 言妍进了自己的卧房，准备关上门，才发现言惜安一直跟在她后头。 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甚至看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晚安，哥哥。”她想了想，还是道了声晚安。 “晚安，妍妍。”他抬手，试探地r0u了r0u她的头发，身后无形的尾巴好像又欢快地摇了起来。 直到听见门内扣锁的声音，他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发现父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靠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 言惜安神se如常，但心却提了起来。 “爸。” 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等言惜安走近后，父亲冷淡威严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用词也十分隐晦，言语间暗含警告之意。 “言惜安，藏好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不管你，不代表你妈接受得了。还有你妹妹，如果你敢伤害她……” 言惜安的动作一顿，打断了他的话，低声回道，“不，我宁愿伤害自己。” 说罢，他平静地对上父亲颇具压迫感的视线。 两父子之间的对峙并没有多么箭弩拔张，这更像是一种掩藏在风平浪静下的暗cha0汹涌。 言惜安五官的轮廓和言父有七分相似，两人的气质虽然都偏冷，但是从来不会叫人弄混。如果说言父的气质是让人捉m0不透的矜贵淡漠，那言惜安则是朔风般的冷峻萧肃，他眉眼间总是带着一gu子凛冽之意。 良久，言父收回目光。 他似乎并不在意儿子的忤逆，不过，从他不苟言笑的脸上也窥不见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自为之。” 他听见父亲这样说。 十、和好 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然后沿着线条明晰的锁骨没入衣领中。 男人拿起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被汗水濡sh的乌黑短发，随手扭开矿泉水灌了几口。 言惜安刚晨跑完回到家里。 他上了楼，推开妹妹房间的门，发现床上的被褥叠得整齐。 “妈。”他退了几步，双手搭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朝坐在客厅里看杂志的母亲问道，“妍妍去哪了？” “去图书馆了。”言妈妈不紧不慢地答道。接着，她翻杂志的手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头，说：“妍妍做了早餐，去吃吧。” 言妍不喜欢在做菜上花太多心思，这大概是被厨艺jing湛的言父和言母惯出来的。 早餐是松饼，配料和制作都极为简单，贯彻了言妍的“懒人”风格。 匀好面糊，倒入锅里，煎至微h，香软可口的松饼就做好了。松饼上淋了枫糖浆。言惜安并不嗜甜，所以上面没有涂n油，只配了些草莓、香蕉之类的水果的切片，然后撒了些花生碎和坚果仁。佐餐的饮品是黑咖啡。 言惜安注意到咖啡旁边摆着一个小碟子，上面盛着一个fortunecookie，饼g里夹着张纸条。 他ch0u出纸条，看了眼，上面写着：“早安，哥哥。” 这是重归于好的讯号。 他握紧那张纸条，仰头，x腔里溢出一阵闷笑。 妍妍，妍妍—— 她没有因为那个失控的吻而排斥他。 怎么办，只是这样，就已经幸福得想哭了。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言妍拿起来，上面跳出一条消息。 哥哥：boesse. 日安，我的公主殿下。 她嘴角微微扬起，清浅的笑意让那水墨g勒出的素净眉眼都生动了起来。 “妍妍，你在笑什么呢？”一旁绞尽脑汁地思考难题的卞汐玥凑了过来，毕竟言妍很少在学习的时候分心看手机。 这是期中考试前一周的周末，言妍被好友拉着和宏志班的几个同学在市图书馆的小自习室里扎堆温书。小自习室是单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可以放开来讨论问题。 “专心学习。” 言妍瞥了她一眼，眸底仿佛danyan着明媚的春光。 卞汐玥被这一眼电到了，她捂着x口，说：“妍妍，别用这种宠溺的眼神看我。我真的真的会被掰弯的——” 这个时候，一个男生从桌子那边绕过来，他拿着本习题册，走到了言妍面前。 “学霸，现在有时间吗？” “嗯？”她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是方才的笑意仍未散去。 那男生被这一眼看得红了脸，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有，有道题想请教一下。” “妍妍。”卞汐玥双手捧住言妍的脸，迫使她正脸对着她，严肃地说：“请保持高冷的学霸形象。你这一笑……把别人的魂儿都快g没了。” 听到她这话，那男生的脸烧得更红了。 “咳——”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坐在对面的楚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对那个男生说：“有什么问题？不如我帮你看一下吧。” “也行。”那男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应道。 楚弈朝言妍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对上她含笑的眼睛。 他一怔，局促地别过头，耳根悄悄红了。 “……连楚弈都扛不住了。”卞汐玥附在言妍耳边小声说道。 十一、过界 午后，一行人走出了图书馆。 “周日的大好时光，我竟然在图书馆磋磨人生。”卞汐玥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磋磨？”言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不不不，是享受，哈哈，享受人生。”她连忙摆了摆手，求生yu极强地改口道。 图书馆的门口栽着几棵梧桐，一个男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 深秋的风有些萧瑟，他的身影在满地枯h的树叶里显得有些孤寂。 “妍妍。” 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那般，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他站起身，向她挥手。 言妍眼睛一亮，朝他小跑了过去。 在她跑至跟前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她。 “哥哥——” 言妍推开他，小声喊道，有些不满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她。 “妍妍——” 言惜安理了理她耳边垂落的发丝，也拉长了语调，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看着妹妹lu0露在外的脖颈，他拿出怀里捂得热乎的针织围巾给她围上。他打了个平衡结，把她的脖颈包得严严实实的。 言惜安今天穿得b较休闲，驼se的长风衣柔和了他一身冷锐的气质，内里搭着一件保暖的半高领薄毛衣。 “那是……学霸……的男朋友？” 不远处的几个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出声问了句。 “那是她哥。”卞汐玥翻了个白眼，说。 “哦~~” 大家一副“我们都懂”的样子。 “……” 等等，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亲哥哥不是情哥哥啊摔！！ 卞汐玥内心作咆哮状。 “那个确实是言妍的哥哥。我上次去言妍家的时候，见过他。”一旁的楚弈出声解释道。 “哦~~” “还去过人家家里~” 显然，大家的关注点又歪了。 “……”在其他人八卦的目光下，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我先回家了。”言妍又走了回来，朝恰巧站在一块的卞汐玥和楚弈挥了挥手，“小玥，楚弈。拜拜。” 而后，她又转头向众人道别。 “拜拜，妍妍。”卞汐玥和楚弈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大概就是姓和名是叠音的坏处。 言惜安永远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叫他妹妹言妍，还是妍妍。 其实不管怎么叫，听上去都十分亲昵。 傍晚，突如其来的秋雨飘飘洒洒地落下，把公园里毫无防备的行人给淋了个sh透。 言惜安立刻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了言妍的头上。 他在心中斥责自己，怎么能忘了带伞。 言妍下意识地想把头上的风衣给扒拉下来，言惜安一手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先找地方避雨。”他护着妹妹，和她一起跑到公园一角的凉亭里。 言妍背靠着凉亭的柱子，她顶着被雨水浸sh的风衣，抬头看着哥哥。 言惜安单只胳膊撑在她的头顶，低头看向她。濡sh的黑发软趴趴地耷拉在他的头上，水珠不断地从他sh透了的衣衫上滴落，砸在地上，形成大片大片的水渍。 因为方才剧烈的跑动，两人的x膛都不住地起伏着。 兄妹俩盯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声穿过朦朦胧胧的雨幕，传得很远，很远。 言惜安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 “妍妍……那天哥哥看到了。” 他的声音极轻极轻，融进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言妍眨巴着sh漉漉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哥哥。 他抬手，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说：“他在亲你。你们在一起了吗。” 那只搁在她头顶的手，握拳，悄悄攥紧。 言妍摇头，低声向他解释了一番。 是这样吗。 原来是他误会了。 握紧的拳头一松，心中的焦躁也渐渐平息。 但是……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暗se。 “即使只是嘴角，哥哥也会吃醋的。” 说完，他低头迅速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哥哥！”言妍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的她羞赧地锤了他好几拳。 言惜安笑着任她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头落在身上，眼中尽是揶揄，“这样才算扯平了。” 十二、喜欢 她在走廊上偶遇到了那个人，他正和一群同级的高三男生路过。 从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便能窥见他俊朗的外貌。 不论是在学校里的知名程度、还是那出众的外貌与气质，都能让他在人群中备受瞩目。 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就让少nv思慕的心小鹿乱撞。 一年前，她刚入学打算加入学生会的时候，在学校的大礼堂里看到了他。 楚弈——自从她入学以来，便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听到他的名字。 她加入了学生会的秘书处，在开会的时候经常能远远地看到当时还是学生会会长的他。 也许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她，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楚弈学长！” 那个人转过了头，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她，然后又淡淡地收了回去。 虽然被无视了，但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怦然心动。 “楚弈，你对人家小学妹也太冷淡了吧。”旁边的男生拿手肘撞了撞他。 “不认识。”楚弈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以前被学妹搭讪，起码还会出于礼貌回个招呼的吧。” “你不懂。男神的人设已经变了，他现在走的是高冷路线。”另外一个男生调侃道。 一行人朝学校的电脑教室走去。 学校统一组织网上报名参加高考，以班级为单位，安排高三的学生进电脑教室填写资料。 “我上次m0到电脑，还是在半年前。”卞汐玥在电脑教室的门口感叹道。 “你是想抱着电脑以9.8米每秒的二次方进行自由落t运动，变成倒数第一吗？”言妍脱了鞋子，走进了教室，笑眯眯地看着卞汐玥，等她脱鞋。 卞汐玥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不仅打了个寒颤，说：“妍妍，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哼嗯。”她轻哼了一声，眼中笑意又浓了几分。 “嘤。我会时刻抱紧学霸的大腿，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啊不对，是高富帅，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的。” 说完，卞汐玥还摆了个敬礼的pose。 言妍无奈地丢给她一个白眼，说：“快点进来，挡着别人了。” 身后一个nv生脱鞋的时候没有站稳，不小心撞了言妍一下，她的身t失去了平衡。 一双手从旁边扶住了她。 “没事吧？”楚弈担忧地看着她。 “谢谢。”言妍借力稳住了自己。 “妍妍，抱歉！”那nv生连忙上前，跟言妍道歉。 “没关系。”言妍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 楚弈低头，视线无意识地瞄到了她露出的小巧玲珑的脚丫——她穿着一双黑se的丝质短袜，脚尖那儿可以隐约瞥见一抹r0use，那是被袜子包裹着的圆润的脚指头，看起来有些se气。 他匆忙移开视线，呼x1急促了几分。 h昏，绚丽的霞光染上天际，一团橘红的火以燎原之势在云层间蔓延开来。 校园一隅的凉亭里，少nv坐在长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 落日的余晖映在她的眼底，为她宁静的眉眼添了几分绮丽的se彩。 她的目光并没有聚焦，眼中的怅惘像是寂静寒夜里落下的雪花，无声的、易逝的。 她隐约间察觉到了言惜安的感情。 他谨慎地踩在兄妹与恋人的界限上，小心翼翼地试探，总是做出恋人般亲密的动作，而一旦被察觉到不妥便迅速退回兄妹的安全界限里。 从不言说的ai意只浅浅地藏在他的眸底，只要稍稍探究，就能发现。 言妍抬手m0了m0唇瓣，她想起了那个吻—— 那个压抑疯狂的吻。 那个状似玩笑的吻。 哥哥—— 我该怎么办。 楚弈只是无意间路过这里，没想到却看见了正在放空自我的言妍。 这样的言妍仿佛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皱了皱眉，走到了少nv身旁，拿下了一片落于她肩上的落叶。 “楚弈？”言妍乱七八糟思绪瞬间如cha0水般退去，她被他的举动拉回现实。 “你这里有片叶子。” 言妍下意识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 “我已经拿下来了。” “……谢谢。” 两人相对无言了许久。 “楚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像是早春的蒲公英，被风轻轻一吹，一不留神，就会消散在空中。 “嗯？” “可以告诉我，‘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她看着他，眼眸似林中淌过的清浅溪流，澄净见底。 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无关暧昧，仿佛只是又一个稍微让她感到困惑的难问罢了。 楚弈怔愣了一下，万千思绪一闪而过。 她为什么这样问？ 让她心里记挂的那个人……是谁？ 她明知道他喜欢她。 为什么还要问他……简直太犯规了。 他的眼中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他注视着她，轻声说道，“见不到她的时候魂牵梦绕，见到她的时候……” 楚弈缓缓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拉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x前。 “无时无刻不在心动。” 言妍感受到那x腔里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灼烧得她手心发烫。 “就像现在。” 他握住妍妍的手，凑上前去，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少年清冽的气息留在唇间。 她的大脑嗡地一声，放弃了思考。 “这就是喜欢。” 而楚弈对言妍的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沉淀，久酿成ai。 十三、我爱她 正午的yan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里，有些刺眼的光线让床上熟睡的人蹙起了眉。 忽然，光线变暗了。 言惜安把窗帘拉好，跪坐在床边，伸手抚平了少nv蹙起的眉头。 他解开了言妍睡衣上的第一粒扣子，一条项链露了出来。 言惜安将项链垂于锁骨下的那部分轻轻拿起，握在了手心里。这是一条纤细的玫瑰金项链，se泽带着柔软梦幻的质感，他手心里的那部分是一个小圆环，里面镶嵌着一颗小巧却璀璨夺目的切割钻石。这是有着珠宝界皇后之称的珠宝品牌tiffai系列的经典项链之一。 tiffanyai与美的浪漫主题，再加上作为纯洁ai情的标志、寓意着对ai情的永恒追求和忠贞的钻石。 也许这是言惜安唯一能直白地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了。 这条项链是四年前，言惜安用竞赛的奖金买来送给妹妹的礼物。 言妍一直把它戴在身上。 思及此，言惜安无声地笑了笑。 真是个温柔又别扭的nv孩啊，他的妍妍。 他俯身温柔地吻在她的眉心，接着辗转到她的鼻尖，终是无法克制住压抑已久的ai意，吻在了她的唇上。 砰啷—— 他大意了。 言惜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为时已晚。 陶瓷杯掉落在了地上，茶水混合着茶叶泼洒了一地。 他转头，母亲难以置信的表情映入眼帘。 是震怒，是失望。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言妍一眼，然后冷静地站了起来，面对现实。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吗。 “哥哥？妈妈？” 言妍r0u了r0u眼睛，坐了起来，她被方才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吵醒了。 “妍妍，妈妈有事要跟你哥哥单独谈一谈。”言妈妈给了言惜安一个眼神，然后温声对言妍说。 言惜安没有回头去看妹妹，他沉默地跟着母亲走了出去。 言妍看着满地的破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踌躇了一下，偷偷地跟了上去。 书房的门被大力地甩上，但是由于门的锁突了出来，门并没有被关紧，反倒因为反作用力微微露出了一条小缝隙。 言妍看到妈妈背对着门，哥哥垂头跪在了妈妈的面前。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言惜安的脸上，他的脸被打得一偏，脸颊上浮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吻她。” “你还顶嘴！言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言妈妈气得发抖，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直视着母亲，坦白道，“妈，我ai她。” 门缝外的言妍捂住嘴，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言妈妈怒不可遏，又是一耳光打过去，她下手失了轻重，言惜安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言惜安！她是你亲妹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cha在了他的心上，“你是要毁了她吗！” 她拿下搁在书架上的j毛掸子，狠狠地打在言惜安的背上，厉声道，“认错！” 言惜安闷哼一声，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倔强地抿唇不语。 “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你还不知道人l纲常四个字怎么写吗？”言妈妈失望至极地看着执迷不悟的儿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 又是重重几下ch0u在言惜安的背上，言妈妈大有不打到他认错绝不善罢甘休的决心。 “妈妈！”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言妍连忙推开了门，出声制止道，“不要再打了。” 言妈妈和言惜安同时看向了她。 “妍妍……”言妈妈担忧地看着言妍，她不想这件事对nv儿造成y影。 “妈妈，不要再打哥哥了。” 她又一次出声恳求道，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看到nv儿闪着泪光的双眸，言妈妈还是心软了。 她扭头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言惜安冷声道，“看在言妍的份上，就罚你面壁思过。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十四、剖白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夜se清朗，圆月当空。 言惜安背靠墙坐着，右手搭在屈起的膝上，他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样。 他的脸隐没在月光照不到的y影中，让人无法窥见他的情绪。 黑暗中，有细微地声响传来—— 是钥匙cha入锁孔的声音。 言惜安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妍妍。”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嘘——” 言妍将门轻轻扣上，轻手轻脚地走向言惜安。 她的声音也放得极轻，像一片羽毛，轻轻挠着他的耳朵，“不要吵醒爸爸妈妈了。” 言惜安看着她，眸中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哥哥，喝水。”言妍递过来一个杯子。 他沉默地接过，一饮而尽。 “疼吗。” 言妍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言妈妈下手很重，被扇巴掌的地方仍有些红肿。 少nv坐到了窗台下，就着月光，他看到她莹莹泪光中的自责与心疼。 言惜安的心一颤，x口隐隐作痛。 不要自责啊，妍妍。 都是哥哥的错。 “不疼。”言惜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我来帮哥哥涂药。” 言妍凑近他，将药膏挤在手指上，然后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脸上。 她的鼻尖红红的，眼睫翕动间沾上了些许泪珠。她竭力上扬嘴角。 言惜安曲起食指，轻轻捋了捋她浓如鸦羽的长睫，说，“别难过，哥哥心疼。” “嗯。”言妍x1了x1鼻子，憋了半天，眼眶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言惜安顿时慌了。 他把妹妹揽进怀里，慌乱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别哭，妍妍。” “我求求你。哥哥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真是个混蛋。 言妍哭得更凶了。 言惜安吻着那些不要钱似地滚落的泪珠，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心堵得发慌。 “哥哥，去跟妈妈认错好不好。” 少nv娇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让他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来哄她，只要她能破涕为笑。 他x前的衣服被她的泪水濡sh了一片，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控制住答应她的冲动。 “抱歉，让哥哥任x一次吧。” 言惜安吻了吻她的额头，哑声道。 他安抚地轻拍她的背，合着拍子低声哼唱起歌，沙哑的嗓音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 “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 你是我的yan光，我唯一的yan光。 makemehappywhenskiesaregray. 当天空一片y霾，是你使我开怀。 'llneverknowdearhowmuchilove.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ai你。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 请别带走我的yan光。” 他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压抑对她的感情。 小曲的旋律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风，乘着暖yan，吹散了苦闷和痛楚。 言妍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哥哥，你背上还没擦药。” “要帮哥哥擦吗？” “嗯。” 言惜安放开了言妍，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 他脱下了衬衫扔到一旁，男人lu0露的上半身jing瘦健壮，肌r0u纹理清晰，曲线分明。 言惜安还在加州读书的时候时常去海边冲浪，也许只有碧海蓝天能让他那时压抑的心情开朗一些，于是他本来偏白的肌肤便被加州明媚的yan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麦se。 heisssexy. 言妍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心跳在某一瞬间超速。 她慌忙移开视线，不自然地说：“哥哥被晒黑了。” 言惜安知道妹妹这是害羞了，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拉过她的手，按在他肌r0u紧实的腰腹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指腹触m0到的灼热温度与柔软而富有弹x的触感。 他凝视着她，目光专注，仿佛要将她羞赧的模样印刻在心上。 “妍妍不喜欢吗？” “不是……”言妍别过头，双颊带着醉人的酡红。 言惜安r0u了r0u她的头发，松开她的手，没有再逗她，“来帮哥哥上药吧。” 言妍再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背过身了。 他背上是成片的淤青，青紫交错，有些地方甚至肿了起来。 言妍的手轻轻拂过那些伤痕。 言惜安倒x1了一口气，呼x1变得有些急促。 言妍连忙停下手，出声问道，“哥哥？我弄疼你了吗？” “没事，继续涂吧。” 言惜安垂眸，看着自己大腿间的突起，眼中涌动着q1ngyu。 他有些后悔让言妍帮他擦药了。 这不是在上药，该si的，这简直是在折磨他。 少nv的手从他的肩胛骨摩挲而下，沿着脊背，游走至他敏感的后腰。 他的呼x1变得粗重起来，垂于身侧的手握紧成拳，他身t紧绷，sisi地按捺住心头的yu念。 “可以啦。” 她的话似解药，稍稍让他舒缓了神经。但少nv娇软的语调顷刻间又g得他yu火焚身。 言妍丝毫没有察觉到哥哥的异常，她拧好药膏的盖子，说道，“我要去睡觉了，哥哥也好好休息。” 言惜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到了墙上，吻住了她的唇。 “妍妍，妍妍……”他贴着她的唇，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有一道电流擦过她的心头，她只觉得心中一片susu麻麻的。 他用舌尖顺着她的唇线，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唇。渐渐地，他又不满足于此，便撬开少nv的贝齿，裹住她的舌头，温柔地吮x1着，撷取她口中的甘蜜。 不同于那晚在车里粗暴中带着破坏yu的吻，也不是那天玩笑般的蜻蜓点水的吻。这是个温柔缠绵的吻。 言妍看到他温柔的眸光中不加掩饰的缱绻情意。 没有那日所见的翻涌着的仿佛能摧毁一切的滔天巨浪。像是雨过天晴后无垠的碧波，她望不见海的边际，却觉得心安。 他紧紧拥住她，像是要将她镌刻进他的骨血。 在他滚烫的怀抱里，她能够听见他们紊乱的呼x1、失常的心律交织在一起。 “哥哥……” 男人的坚挺支起帐篷，y邦邦的，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抱歉……哥哥吓到你了吗。”言惜安结实的双臂牢牢环抱住她，声音暧昧低哑，带着浓浓的q1ngyu，“妍妍，帮帮我，好不好？” 怀中的少nv僵y着身躯，久久没有答话。 “不可以吗……那就让哥哥抱会儿。别动。” 说着，他一手拥着少nv，一手滑入k子，握住了自己的高昂，上下套弄了起来。 他在对着自己的妹妹自渎。 罪恶感和兴奋感交错，让他难以自拔。 如果神能够窥视到这个男人脑中一星半点的想法，那么他大概会被丢入地狱的刀山火海里，在恶鬼的哀嚎尖叫声中挣扎。 男人早已万劫不复，他此刻抱着妹妹，所思所想更是肮脏不堪。他幻想着自己尖刀利刃般的yanju正g的xia0x儿，如果她低声啜泣着哀求他，他就堵住那张叫着他哥哥的小嘴，再让滚烫浓稠的jingye灌满她的子g0ng。 他浑身的血ye都在沸腾着、叫嚣着，侵犯她，弄脏她，占有她。 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朵，他在她耳边粗重地喘息着，灼热的呼x1喷洒在她的颈侧。 “哥哥……可以了吗。” 过了很久，言妍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轻阖着双眸，樱唇开合间无意识地擦过了男人的脸颊。 言惜安呼x1一滞，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片刻，粘腻的yet从他攥紧的指缝间溢出，一gu浅淡的麝香味儿弥漫开来。 感受到男人的呼x1趋于平缓，言妍这才睁开了眼，无声地看着他。 “觉得恶心？讨厌哥哥了吗？”言惜安的理智渐渐回笼，他自嘲道。 言妍摇了摇头，她的大脑直到现在仍然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轻叹了一声，说：“去睡吧。” 男人靠在窗边，向来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意。 “言惜安。去跟你母亲认错。” 隐没在y影中的青年低声说：“我会跟母亲道歉。” 言父转过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沉声道，“你是不打算认错了？” “对。” “您已经不能像四年前那样把我驱逐了。” 言父眯起双眼，淡漠的眸se中带着浓浓的讽意，他怒极反笑道，“你考虑过你妹妹的感受吗。” “你能保证她以后不会遇见喜欢的人吗。” “你可以不在乎世俗的观念。她受得了吗。” “你无法跟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你甚至给不了她孩子。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就要自私地束缚她吗。” 言惜安紧咬着牙，咬破的舌尖冒出的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父亲的话咄咄b人，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把那些他不愿触及的话题像伤疤那般一一挑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被激得双眼发红，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闭了闭眼，缓缓开口道。 “您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吗。” 他靠着墙，深x1了一口气，继续道。 “您错了。” “您当年一意孤行，带着十八岁的母亲私奔，还让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了我。”他嘲讽地看了眼父亲，毫不客气地戳他伤口，“b起我——您好不到哪去。” “您可以说我自私。因为我会不择手段地把她留在我身边。” “但我不会束缚住她向前的脚步。我会陪她去看更大、更广阔的世界。” “我给不了她孩子。jing库可以。” “活在这个世上就注定了受世俗观念的约束。如果我因为担心她不能忍受这些就离开她，那么我就是个懦夫。” “我不需要向全世界昭告我对她的ai。我只要她明白。” “我用四年向您证明了我不是头脑发热。” “接下来，我会用一生向你们证明我对言妍的ai，不b您对母亲的少。” “这样的回答，您满意了吗。” 男人退回至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月se，沉默了半晌。 “如果她不愿意呢。” “你会怎么做？言惜安？” 言父的语气平静，却紧紧扼住了言惜安的喉咙。 “你会伤害她。” 十五、心事 自从言惜安和言妈妈摊牌之后，他和家里彻底闹翻了。 言妈妈说只要言惜安一天不认错就一天别进家门。而言惜安则二话不说地离开了家，态度也是从未有过的强y，他说他绝对不会认错。 虽然言爸爸的态度不明朗，但他一向唯自己的老婆马首是瞻。 而言妍夹在妈妈和哥哥之间左右为难，哥哥很任x，妈妈很生气，言妍很无奈，她索x不管了。 于是，宏志班的同学就发现他们班的学霸开始住校了。 “妍妍，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卞汐玥在看到言妍又ch0u出一张模拟卷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戳了戳她的手肘，悄声道，“这已经是你今天做的第五套卷子了。” 市一高虽然有晚自习，但由于走读生占了全校大半，所以晚自习并不是强制x的，一般来说只有住校生需要上晚自习，座位也可以随便坐。 言妍的同桌是走读生，并不需要上晚自习，所以卞汐玥便坐到了言妍旁边。 言妍摇摇头，小声回道，“没事。” 事实上，她需要用题目来让一团浆糊的脑袋清醒一下。 那天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她不敢去细想。 哥哥的吻和出格的举动至今让她心乱如麻。 生活仍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她知道这是多么脆弱的假象。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去。 “楚弈，这节课你已经往学霸那个方向看了好多次了。” 说话的男生是个大嗓门，即使他压低了声音，四周的注意力也都一下子聚集在了楚弈身上。 楚弈收回看向言妍的目光，凉凉地瞥过同座的男生，又扫了一眼那些一脸兴奋地想听八卦的面孔，开口道：“是作业不够多还是题目不够难？” 下课铃响起，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了。 楚弈手“啪”地一下把桌上的习题册一盖，铃声刚响了两声，他就跑出了教室。外面走廊上还没什么人，他腿长脚长，很快跑下了楼梯。 第一节和第二节晚自习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食堂会提供一些夜宵与小食给被题海折磨得jing疲力竭的学生。 卞汐玥见言妍仍就不动如山地坐在座位上刷题，便抱着她的胳膊摇了起来，“妍妍，别写了，下课了！” “小玥，让我写完这些选择题。”言妍丝毫没有被好友的小动作g扰。 “等你写完就上课了！”卞汐玥不满地说。 “那正好。”言妍一边在草稿纸上进行演算，一边回答道。 卞汐玥撇了撇嘴，见劝不动她，就索x陪着她一起刷起题来。 哭卿卿，她的课间竟然是在学习。 一个东西被放在了言妍的桌上。 言妍抬眼一看，那是一碗被装在塑料盒里的八宝粥，很明显是刚从学校食堂打包过来的。 楚弈拉开言妍前桌的椅子，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吃点东西吧。”他把那碗粥推到了言妍面前。 “谢谢，不用了。” “答案是b。”楚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嗯？”言妍疑惑地看着他。 “这题答案是b，接下来五道题是cacbd。”楚弈又重复了一次。 言妍低头看了一眼卷子，楚弈说的答案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她微微睁大眼睛，愣住了。 “……” 楚弈见她这幅样子，觉得手痒极了，只想捏捏她的脸。 他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说：“现在可以吃了吧。” “噗嗤……楚弈，你是魔鬼吗。哈哈哈。”在一旁围观的卞汐玥差点笑岔气。 太残忍了吧，竟然把参考答案告诉刷题狂魔。 “……谢谢。”言妍道了声谢，也不再推托，拿起塑料小勺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粥还是温热的，里面放了少许糖，甜度适中。 楚弈的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他静静地看着她。 “吃完了。” 在言妍抬头的前一秒，他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我来丢吧。”他伸手把吃完的空盒子给拿了起来。 楚弈站起身，刚准备走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俯身，凑近她，压低声音说：“妍妍，开心一点。” 闻言，言妍愣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弯了弯，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刹那间，好似春风拂过，吹走深秋的寒意，只见万千芳菲无声绽放，不知迷了谁的眼。 楚弈被这笑晃了神。 他听到她说：“谢谢你，楚弈。” “……嗯。”楚弈点了点头。 他走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 她这一整天都愁眉苦脸的。 她笑了。 她为什么总能让他心跳加速。 更新了一下文案(c6k6.com)，小天使萌觉得新的文案(c6k6.com)怎么样！！是不是b之前的好多了w 十六、生病 1月是s市最冷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cha0sh的寒气。 言妍最近不在状态，上课走神不说，做题的时候也时常犯些粗心大意导致的小错误。临近期末考，她的脑子里塞满了题目，但这些题目之中又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乱码。 她很烦恼。 一家人四分五裂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的心思不时地就会从题目跑到如何修复哥哥和家人的关系上去。 熬过晚自习的言妍走进宿舍的浴室里，准备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等她给身上打好沐浴露后，却发现花洒里喷出来的水由热转温，然后变成了冷水。 言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她犹豫了三秒后，决定y着头皮洗。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结束，学生们才刚从压抑的学习状态里解放了一小会儿，期末成绩就被贴在了公告栏上。 公告栏前有些拥挤。楚弈静静地站在人群外，似乎想等人群散开一些后再上去查看成绩。 他其实挺期待这次考试成绩的，压轴的数学题是他擅长的导数和圆锥曲线，出的也恰好是他考前才复习过的题型，做题的时候只觉得游刃有余。 “行啊你，楚弈。”同桌的男生挤开了人群，走过来，拿拳头锤了锤他的肩。 楚弈挑眉，看向他。 “数学满分，年级第一啊，还装什么谦虚。”男生打趣道。 第一？ 他做到了吗。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事，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不是一直都想超越她吗。 那言妍—— 他下意识地想问出口，即将脱口的瞬间又立刻闭上了嘴，他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了查分的人群里。 抬头一看，果然，他的名字被排在了榜首。 只是瞥了一眼，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的目光便急切地往下，想找到那个仰望了将近三年的名字。 他并没有搜寻多久，实际上，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言妍的名字。 是并列第一。只是因为他名字的首字母在前面，所以排到了言妍前面。 他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他的眼睛快速扫过言妍各科的分数，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他确实是超常发挥，但言妍却考出了史上最差的水平。 阿嚏—— 言妍打了三个喷嚏，感觉眼睛有些发热，头昏脑涨的。 一个冰凉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楚弈收回了手，把刚发下来的卷子放在她桌上，皱眉说道，“妍妍，你发烧了？” “真的，额头好烫”卞汐玥凑了过来，碰了碰她的额头。 “应该是吧……”她神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 “先去校医室看看吧。”楚弈说。 “我带她去吧。”说完，卞汐玥把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校医姐姐看了看t温计，摇了摇头，说：“去医院打点滴吧，有点严重了。” 言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正想打个电话给言妈妈，谁知道接通之后，传来了言惜安的声音。 “妍妍？” 她看了看屏幕，觉得有些奇怪，妈妈和哥哥的电话号码都不是挨在一块的，怎么会按错。然而烧得稀里糊涂的言妍并没有jing力思考这么多。 “哥哥，我发烧了。” “发烧了？”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怎么回事？严不严重？现在在学校吗？等我一下，哥哥马上过来。” “让妈妈过来就可以了，哥哥不是还在工作吗？” “哥哥十五分钟后就过来。”说完，言惜安就挂了电话。 ……她就知道打给哥哥会是这样。 “小玥，等会儿帮我向老师请一下假。” “好。那我就先回去上课了，好好休息，妍妍。”卞汐玥朝她摆摆手，走出了校医室。 由于市一高在上课期间是不给家长进学校的，言妍向校医姐姐道了谢，然后稍微就着热水吃了点药，就往校门口去了。 言惜安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站在校门旁的一棵梧桐树下，那羸弱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刮跑。 他跑过去，拢了拢言妍的棉衣外套，把她冰凉的小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说：“发烧了还在外面吹风？” 言妍眨巴了几下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想快点见到哥哥。” “我看你是想心疼si哥哥。”言惜安捏了捏她的鼻子，护着她上了车。 “哥哥才不在你身边几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言惜安把暖气打开，看着她jing神萎靡的样子，又忍不住训了她几句，“你在太yan底下站久了都会中暑，还敢在这么冷的天冲冷水澡，嗯？” “哥哥——我好难受。”言妍x1了x1被冻得红通通的鼻子，她的喉咙里好似被塞了块烙铁，连呼气都是滚烫又疼痛的。 她两眼泪汪汪的，似春水盈盈，又混混沌沌的。 “哪里难受？”言惜安心疼极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放柔了声音。 “浑身难受。” 楚弈发现言妍去了校医室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教室了。 “卞汐玥。妍妍去医院了吗？” “嗯。”卞汐玥一边帮言妍收拾她桌上散乱的卷子，一边应道。 “对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指了指言妍的书包，说：“可以帮个忙吗？把书包送去给妍妍。今天周五，我等下放学要去补习班上课，去医院不顺路。” “好。”楚弈点了点头，接过言妍的书包。 “那麻烦你了。谢谢。” 路上下起了毛毛细雨。 楚弈到医院的时候，头上沾了些水珠。 这几日气温骤降，看诊的人挤满了医院大堂。他往里面走了一会儿，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下穿校服的nv孩，他很快就找到了言妍，她正坐在椅子上吊点滴。 “妍妍，来，喝点粥。”言惜安手里端着碗刚打包回来的香菇瘦r0u粥，他舀了一勺，然后吹了吹，喂到她的嘴边。 言妍听话地吃了下去，香浓温热的粥滚进胃里，让她暂时忽视了喉咙的不适感，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妍妍。” 言惜安喂饭的手一顿，他看向来人。 “楚弈？你怎么来了？”言妍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卞汐玥要去补课，让我帮忙把书包拿给你。” “麻烦你了。” 楚弈摇了摇头，把书包放到她身旁，蹲下来，问：“烧得严重吗？” “正在打点滴，已经好很多了。”言妍浅浅地笑了笑，虽然她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但jing神不错。 “你最近状态不太好，现在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他温声说道。 看着两人熟稔的交谈，言惜安眸se微黯。 “嗯。谢谢。”言妍点了点头，往窗外望了望，又回过头来看楚弈，“外面是下雨了吗？” “来的时候有一点。” “你没带伞吧？”言妍注意到了他头上的水珠，她低头在书包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一把小巧的折叠伞递到了他面前，“喏，借给你。可能对于你来说有点小。” “谢谢。”他接过伞，“那我就先走了，你注意身t。有什么事的话，就手机联系我。” “我随时都在的。” 听到这，自从他过来之后就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抬起了头。 楚弈转身的那一刻与他打了个照面。 男人的神se极为y沉，他的目光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言妍的位置看不到哥哥的表情，而这样的y暗面，言惜安也绝对不会展现在妹妹面前。 十七、僵局 这是言惜安离家一个月之后第一次回言家。 他抱着晕乎乎的妹妹走进了家门。 言妈妈正好端着杯茶从餐厅里出来，她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见到是言惜安，她的目光微沉。 “妈，妍妍生病了。”言惜安坦然地看着母亲，说。 “怎么回事。” 一听nv儿病了，言妈妈也没心思跟他计较那么多，她走上前来。 “她发烧了。” “妈妈，哥哥已经带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了，不严重的。”言妍从言惜安的怀里出来，她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肩上。 她的声音沙沙的，像是细砂糖混着水煮滚的粘稠的红豆糖水。 “那就好好休息，妈妈去给你炖点姜汤。”言妈妈m0了m0她的头，说。 言妍乖巧地点了点头。 言惜安牵着她坐到沙发上，他拿起遥控器，把电视调到言妍常看的纪录频道，然后又把搭在沙发背上的毯子摊开来，盖到了她的腿上。 “哥哥去厨房看看。” “嗯。” “对不起，妈。” 言惜安站在厨房门口，低声道。 闻言，言妈妈正在切姜片的动作一顿，她看向言惜安，说：“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他握了握拳，垂眸，避开母亲锐利的目光。 “……我不觉得自己错了。” 流于表面的平静被打破，气氛一时间焦灼了起来。 “你怎么就想不明白。”母亲的语气颇为严厉。 “妈，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他近乎恳求地说道。 “言惜安，你喜欢谁妈都不会拦着你，但不能是妍妍。”看着这个从小到大就出类拔萃的儿子放低了姿态，她也放缓了语气，劝道，“她是你妹妹，你要是真的在乎她，就不要把不该有的感情强加在她的身上。你这样……只会害了她。” 害了她。 这刺耳的字眼扎得他脑壳生疼。 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一言不发，仿佛无声的抗拒。 言妈妈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半点都没听进去。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也这么大了，多去接触接触其他nv孩，谈谈恋ai吧。别整天缠着你妹妹了。” “您以为我是没有谈过恋ai，所以把亲情和ai情混淆了吗。”言惜安抬眸，像是利剑出鞘般，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那是因为我ai她，所以才不会和其他人将就。” “所以你是铁了心地不知悔改了？”言妈妈冷声质问道。 “没错。您骂我也好，打我也罢。”言惜安对上母亲冰冷的眼神，缓缓说道，“但妍妍，我绝对不会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 言惜安肖父，一旦认定了的事情，万有引力都拉不回来。 “你……”言妈妈喉咙一哽，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急火攻心，她扶着橱柜，捂着x，只觉得头脑发昏，有些喘不过气来。浑身的血ye被点燃般直窜上头顶，她眼前一黑，紧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妈妈！”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言妍急忙跑进来，惊慌失措地把言妈妈扶了起来。 言惜安上前的脚步顿了顿，他的心猛地一沉，迅速拿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 “言惜安！如果妈妈出了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他刚放下手机，便看到妹妹眼里噙着泪水朝他吼道。 他的呼x1一滞，一直冷静的神se皲裂，出现了几分慌乱。 nv人躺在病床上，她容颜清丽，发丝如泼墨般散在枕头上，衬得她带着病态的脸se更加苍白。 少nv坐在病床边，她给母亲掖了掖被角，感受到nv人平缓的呼x1，她心里松了口气。 医生说言妈妈只是有些低血糖，加之情绪不太稳定才晕倒的，叫她不用太担心。 言妍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言父和言惜安正在走廊外低声谈着话。 “爸爸。”她叫了一声。 言父看向她，目光稍微柔和了些，少了几分淡漠，他m0m0她的头，说：“我进去看看你妈妈。” 言妍点了点头。 惨白的灯光打在走廊上，言妍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她的影子被折成了两半，一半在墙壁上，一半在地上。 另一团影子靠了过来，与她的交融在一起。 “妍妍。”言惜安将她抱入怀中，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轻声道，“抱歉。” 言妍推开了他，她朝后退了几步。 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分开，而后遥遥相望。 那影子挽留的手刚伸到一半，听到少nv接下来的话，又慢慢收了回去。 “哥哥，要是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不要再错下去了。” 言惜安压抑着涌上喉咙的酸涩，低声说道，“妍妍也觉得哥哥错了吗？” “我不知道。”言妍微扬起头，苦恼地看着他，说：“但我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的。” “哥哥的所作所为伤害到妈妈了。我很难过。”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纷乱的思绪，即使是指责，她的语气也是平缓而柔和的，“你在破坏这个家。” “所以我觉得哥哥错了。” 她温声细语道，说出的话却轻轻地把刀子戳进了他的x口。 “这样啊……”男人喃喃道。 对于言妍来说最重要的是家人。她的话彻底粉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此刻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她顾忌着他的感受、容忍他那些出格的举动、小心翼翼地不去伤害他，不是因为她对他抱有同样的情愫，而是因为他是她的家人。 他不可遏制地去想如果言惜安不是她的哥哥，她的目光是否还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不会的。 她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源于他们二人血脉相连的羁绊。 “哥哥，你走吧。”她说。 言惜安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那双藏着深沉ai意，如大海般的眼眸仍然是风平浪静的，只是，静得一片si寂。 男人僵立了半晌，灯光打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是一片毫无血se的苍白。 言惜安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暴戾，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父亲的担心是对的。连他自己都怕这过于沉重的ai会在某一天破闸决堤，腾涌起滔天巨浪，将这个静立于眼前的少nv吞噬殆尽。 他需要冷静一下，不能吓到她。 言惜安走了。 夜半，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朔风裹挟着寒意灌入房中，纱帘被风卷起，飘在空中。 门被悄悄打开了。来人赤脚踩在毯子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看着大开的窗子，眉微蹙，走了过去轻轻把窗关上。那人影在窗前倚靠了一小会儿，他似乎想起什么，又把窗开了一条小缝。 言妍房间的窗户向来是个摆设，不论刮风下雨，她都喜欢开着窗。她觉得不通风的房间很闷，空气不流通而且很脏。言惜安并不赞同她的观点，他觉得适当的通风是必须的，但下雨了还开窗睡觉容易着凉。 虽然早些时候言妍在医院赶他走，他还是不放心发着烧的妹妹，只能在半夜等她睡着了，偷偷回来看她。 床上熟睡的人儿呼x1清浅，被子把人包得严实，只剩头和那双小巧玲珑的脚丫子露在被子外面。少nv的睡相十分乖巧，她平躺在床上，头偏向一侧，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言惜安从床底拉出个小储物箱，拿出一双冬袜，跪在地上给她套了上去。接着，他又扯了扯被角，盖住了她的脚。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绕到了床头，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不少，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滚烫的温度了。 良久，他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晚安，我的睡美人。 十八、观星 期末考结束后，高三的学生们留在学校补了一个星期的课。已是补课周的尾声，这天晚自习，老师破天荒地把笔记本搬到教室，接上投影仪，放起了电影。 教室两边的窗帘被拉了起来，灯一关，只剩黑板中央的投影幕布发着光。 这是一部励志片，想来临近高考，即使是解压，老师也希望给学生们传达些正能量的东西。电影正放到成绩倒数第一的nv孩被母亲拖到了辅导班，并在老师的引导下开始发奋图强。 昏暗的教室里，言妍感觉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人扯了扯。 她扭头看去，发现一个人影蹲在她的身旁。就着幕布的光，她隐约能看清少年明俊的面庞。 楚弈见她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咧嘴一笑，似是有浮光从嘴角掠过，顿时让他神采飞扬。 他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去看星星吗。” 在言妍疑惑的目光下，楚弈狡黠地眨了眨眼，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跟我来。” 只见两人猫着腰，像做贼似地悄悄溜出了教室。 一直坐在言妍身旁的卞汐玥此刻正全神贯注于电影情节，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好友被人偷偷带着跑了。 走廊上静极了，路过的几个教室都放着电影，楚弈领着她轻手轻脚地走过教师办公室门口。突然，他在楼梯口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有脚步声—— 楚弈拉着言妍闪进了墙后头。 从未有过的刺激t验让言妍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她不禁轻笑出声。楚弈的身t僵了一下，他连忙竖起食指按在了她的唇瓣上。 指腹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他反应过来，连忙给言妍做了个口型——教导主任。 言妍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不会再乱出声了，楚弈这才将手指从她的唇上移开。他垂下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搓了搓手指，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 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楚弈松了口气，这才从墙后绕了出来。之后的一路上再也没碰到过巡逻的老师，两人顺利抵达了天台。 仰头望去，皓月当空，天气清朗，只能见着几颗零散的星子缀在空中。 “抱歉。借不到学校的光学天文台，只能用天文望远镜了。不然的话，也许能看到星云。”楚弈从天台的天文器材室里拖出一个纸箱子，把里面装着的望远镜零件拿了出来，开始组装。 “没事。”言妍摇了摇头，她将双手搭在护栏上，望着高悬空中的圆月，说，“今晚月亮这么明亮，看不到什么星星吧。而且还有城市的灯光……” “暗星可能看不到，但星座里的主星足够了。”他在三脚架上装好赤道仪，从地上抱起主镜开始固定，“冬季很适合观星。你看今晚，空气g燥，也没有厚重的云层。” “你很喜欢天文？我记得你好像参加了去年的天文竞赛。” “嗯。其实我大学想学物理，天t物理。” “天t物理？唔……那t大的物理系挺适合你的。” 楚弈挑选目镜的手一顿，他侧头看向她，“妍妍，你之前一直在看生物学报，其实t大的生命科学院也很适合你。” 言妍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也对，你说过不想离家太远，想留在s市。s大……也不错。”楚弈垂眸，掩住眼中的失落，他拍了拍镜筒岔开了话题，“装好了。我们来找猎户座。” “听过猎户座的神话吗？”他一边用寻星镜寻找目标，一边说道，“海神涅普顿的儿子奥瑞恩与月神狄安娜被对方出神入化的箭术所x1引而相知相ai。但是，太yan神阿波罗为了阻止妹妹狄安娜，设计让她s杀了自己的ai人。奥瑞恩si后升到天上化作了猎户座，和心上人月亮nv神永远在一起了。” “妍妍，你看。”他突然牵起她的手，指向夜空，“那里有两颗成对角的星星。左上角那颗是猎户座的参宿四，右下角那颗是参宿七。” 顺着指尖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两颗斜对角的星星在深邃辽远的夜空如钻石般闪耀着。 “这两颗用r0u眼就能很容易看得到，其他的就要用天文望远镜看了。我已经调好了，过来看看吧。” 言妍跟着楚弈一起凑到了天顶镜前。 “你应该可以看到三颗等间距排成一条线的星星，它们分别是参宿一，参宿二和参宿三。” “看到了！”言妍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忽而惊喜地说道。笑意染上眉梢，她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嗯，那是奥瑞恩的腰带。”楚弈凝视着她的笑靥。 少年澄净的眼底一片柔软，心湖上荡开了圈圈涟漪。 他想永远守护这个笑容。 “楚弈，你在想什么？”见他在发呆，言妍伸手戳了戳他的肩。 “……我在想你。”他的声音很轻，一不小心就随风儿散在了寒夜里。 “嗯？” “没什么。妍妍，你最近好像有烦心事。” “是吗？” “嗯。”楚弈点了点头。 因为……他总是看着她啊，连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追寻她。 言妍沉默了一会儿。 她沮丧地靠着墙，神se有些怅惘，“楚弈，我问你……要怎样拒绝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人？” 楚弈记得那一天言妍问他关于“喜欢”的问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 连你也无法拒绝的人吗。不知道怎么的，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面孔，那个男人，那样的眼神…… 这零散的思绪顷刻间又沉入了潜意识里，并未引起他的深思。 “那一定是妍妍很重要的人吧。”楚弈斟酌片刻，开口道，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不能直接拒绝，就无声地拒绝吧。” 无声地拒绝…… 言妍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般，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 “妍妍，不管怎样，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他温柔地注视着她，低声说道。 楚弈私心里不希望他的心上人为别人而烦恼。 十九、烟火 言家的除夕夜一般只有一家四口人过。 言父当年因带着言妈妈私奔，早已和本家的关系断得一g二净，十几年都没联系过。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曾经关系很好的一两个兄弟会前来拜访一下。 言家的氛围一向偏静，年夜饭吃得不甚热闹，但也颇为温馨。往年的年三十都是一家人围在餐桌旁一起包饺子，然后晚上的时候言爸爸和言妈妈会一起下厨，兄妹俩就在一旁打打下手。 自从上次离开医院之后，言惜安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即使今天是除夕。 他在加州读大学的时候，为了让妹妹开心，每一年都会回家过年。为此，他甚至放弃注册冬季学期的课程，以至于他只能在仅剩的春夏秋三个学季里把课排得满满的，拼了命地修学分。 言惜安的科技公司位于一座临江的大厦高层。 年关已至，繁忙、喧闹、走动声渐远，大厦也空了。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 远处人家的灯火像是星子散落在漆黑的建筑丛中，昏h路灯装点着绵延而去的公路，仿佛一条流光溢彩的灯带，点亮了如墨的夜se。 s市的外来人口众多，一到岁末，归乡的人像退cha0般往四面八方而去，整座城就空荡了下来。 白炽灯的灯光打在男人半垂的眼睑上，长睫在他的眼苔上投下一片扇子状的y影。他垂首时，眉峰凌厉的线条也变得乖顺起来，让他显得有些脆弱。 言妍不忍心伤害他，她无法拒绝他，只能赶他走。 言惜安想的却是他只要利用这份温柔，就能把她牢牢捆在身边。本就应该如此，他们血脉相连、心有灵犀，生来就是为彼此而存在的，为什么要分离呢？ 男人低笑出声。 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妍妍：哥哥还不回家吗。 妍妍：我们要开始包饺子了。 …… 妍妍：爸爸妈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消息下还附了张餐桌的照片，看起来很丰盛。 妍妍：有哥哥ai吃的醉蟹和鲫鱼。 他回了消息，说，哥哥很忙，不回家了。 字里行间要稍微带着点赌气的意味，话不能说得太重，但要让她心疼他，让她愧疚。 “哥哥说很忙，不回来了。”言妍放下手机，有些失落地说道。 也许她那天说得话太过了。 言父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一抹深思，他淡淡道，“别理他。” “嗯。”她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 妍妍：那哥哥忙吧。 言惜安整个人陷在办公椅中，他隐匿在一片y影里，像潜伏着的、伺机而动的野兽。 还没到时候。他需要耐心。 钢笔灵活地在男人的手指间来回穿梭，他转着笔，深沉的眸子盯着眼前散发着幽光的电脑屏幕。上面划过一张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各异，解像度极高，甚至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每一帧都是同一个人——弹钢琴的，喝牛n的，看书的，浇花的，跑着步的，打瞌睡的……妹妹。 饭点之后，桌上的手机又一次振动了两下。 妍妍：哥哥，去江边看烟花吗。 言惜安没有回她的消息。 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一个标记出现在屏幕中的卫星地图上。 …… 妍妍：我在这里等哥哥哦，九点钟开始。 她发了个定位给他。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哥哥曾经是noi的冠军，大学更是在stanford主攻cs。如果不是言妍突然病倒住院，他或许还会代表国家参加那一年在安大略举行的ioi。 他会的远不止编程。 对于言惜安来说，利用移动设备的c作系统漏洞，绕过密码安全保护机制，神不知鬼不觉地安cha恶意组件，监控妹妹的一举一动简直是轻而易举。 男人站在绿道上，隔着灌木丛，静静地注视着倚在江边护栏上的少nv。 言惜安早就到了。 他看着妹妹在江畔上发了一会儿呆才低头把定位发给他。 许是掠过江面的寒风刮得少nv的脸颊生疼，她拉了拉毛线帽的后檐，头往围巾里瑟缩了一下。 一声闷雷似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响，天幕上绽开了一朵紫se的花，火星稀稀疏疏地窜向四周，旋即消散在空中。 她的哥哥还是没有出现。 少nv鼓起腮帮子，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敲了一串字。 妍妍：哥哥，我讨厌你。 刚按下发送，身后便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一个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男人温暖可靠的x膛贴了上来。 “妍妍，为什么不回头看一下。” “哥哥一直在你身后。” 他身上浅淡的酒味和烟草味交织在一块，传入她的鼻腔。 言惜安的生活作息一向都是健康规律的，他不ch0u烟，不喝酒，无任何不良嗜好。 “哥哥，你喝酒了？你身上还有烟味。”言妍转过身，蹙眉，质问道。 “……哥哥心里难受。” 心疼吧，愧疚吧。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你面前丢盔弃甲，你却把刀子送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眼底带着挥不去的忧郁，像是笼罩了层y霾。 少nv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缓缓伸出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腰，把头埋在他的x膛，闷闷地说道，“可我受不了烟酒的味道。” 言惜安将她搂得更紧了，他眼眸幽深，哪里还有半分忧伤之se。 言惜安，你还装什么好哥哥。 你在引诱自己的妹妹，你自私又虚伪，卑鄙且无耻。 他大概还算有点良知，内心一边谴责自己，一边堕入罪孽的深渊。 “先答应哥哥，不要再赶哥哥走了。” “那哥哥先答应我，不许惹妈妈生气。”她抬起头，“还有不许ch0u烟，不许喝酒。” “跟我讨价还价，嗯？”言惜安捏了捏她的鼻子。 “是哥哥在跟我讨价还价。” 兄妹俩僵持不下。 “好，哥哥不惹妈妈生气。”言惜安先做出让步，他无奈地看着她。 “我也不会赶哥哥走。” “也不准再说讨厌哥哥。拉g。”他伸出手，说。 “幼稚。”言妍一边嫌弃着，一边g起他的尾指，然后顶了顶他的大拇指。 团团烟花在江面上炸开，刹那间夜幕亮如白昼，一时火树银花，纷纷如雨落。 言妍仰头望向那一簇簇绽放的满天星，绚丽的火光映在她眸中，璀璨夺目。然而，灿烂的烟火似乎半点也x1引不了言惜安，他注视着自己的妹妹，眼底的凛霜融成了一汪春水。 “妍妍，看看我。”他拂了拂她额角的碎发，说。 言妍下意识地转头，接着男人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他轻轻吮x1着她的唇瓣，柔情似细雨绵绵，从唇上蔓延至她的心底。 她的手抵在他的x口，她感受到了男人x腔里跳动的心脏，那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苗，灼热的温度烧得她指尖一缩。 言惜安按住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 “哥哥，你心跳得好快。” “嗯。”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楚弈关于喜欢的回答。 “是因为喜欢吗？”言妍歪头问他。 “不。妍妍。”言惜安修长的五指cha进她的指缝里，柔声道，“这是ai。” “是言惜安对言妍的ai。” 他的目光缠绵又热烈，她好像坠入了滚烫的岩浆，那燃尽一切的温度仿佛要将她吞没。 言妍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言惜安皱了皱眉。 “哥哥，回家吧。”她压下心中的悸动，这才直视着他，平静地说道。 不能b她。言惜安同样神se如常，仿佛刚才的那番表白不存在那般，顺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妍妍还没有吃晚饭？” 言妍暗自松了口气，她自己都说不清她对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年夜饭。”她纠正道，“哥哥不在怎么吃？爸爸妈妈都等着呢。” “嗯，我们回家。” 言惜安握紧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往回走。 兄妹俩都默契地对这些时日发生的事避而不谈。 “哥哥，你太任x了。” “嗯。” “以后不许这么任x了。” “嗯。” “不要说‘嗯’。” “嗯。” “哥哥！” “妍妍——” 二十、 开春之后，在有条不紊的复习中，时间过得很快。 一模二模接踵而至，上一次考试的成绩还未从公告栏上揭下，新出炉的排名就又被贴了上去。 这天，三模的结果刚出，就有人拿了张成绩单跑进了教室。课间，教室里的学生三两成群地聚在一块，有的在闲聊，有的在讨论题目。 “学霸！”这大嗓门的主人霎时间引起了全班人的瞩目，那人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成绩单，兴冲冲地跑到了言妍的桌前，“联考排名出了，你是第一。第二名少了你整整十五分！” 话音刚落，她的桌旁便聚集了一堆人，成绩单不知道被谁夺了过去，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让我看看……我去，眼睛要被闪瞎了。这……理综和数学满分，英语满分，只有语文扣了十二分？” “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了。” “不愧是学霸，不对，现在应该叫考神了。” “九校联考第一，差不多是钦定的省状元了吧。” “以后考前还转发什么锦鲤，跟妍妍握握手得了。” …… 班主任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教室，她拿起书在讲台上敲了几下，“上课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在老师有如si亡s线的目光下，心情激动的同学们不得不乖巧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言妍这才清静了下来。 “大家刚才也都看到成绩了。这次三模，我们班的状态很好，数学和理综的平均分力挫其他八校的尖子班，位列第一。我们班有两位同学进了前三，其中，言妍又一次在联考中拿了第一，甚至和第二名拉开了十分以上的差距。”说着，老师的视线落到了坐在教室靠前面的言妍身上，紧接着言妍就受到了来自全班同学的饱含钦佩的注目礼。 “取得如此佳绩值得鼓励。但是，你们不要因此而放松浮躁，三模较之前两次模拟，难度大大下降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高考，届时还希望大家全力以赴。这次成绩不理想的同学也不要心灰意冷，模考只是对这个阶段复习成果的一个总结，把考试中暴露的问题彻底解决才是重中之重。” 成绩单传阅到了楚弈手上，他看了眼那个近乎于完美的分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也许别人都只是仰望高山般地感叹这个成绩，但只有越接近巅峰的人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压迫感和差距。他的成绩虽然是校排第二，但已然是将每天睡眠时间缩减到四小时、效率最大化的结果。 而言妍却显得游刃有余，她直到考前都还在啃一堆合成生物学相关的书籍，甚至几次三番翘掉晚自习去学校的电脑室里尝试构建基因回路…… “喂，想什么呢，联考都进前三了还闷闷不乐的。”身旁的男生撞了他一下，把手里的篮球递给他，“该你了。” “言妍是第一。”他斜睨了那男生一眼，并没有急着投篮，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球。 “……你一个人类不要老想着跟成神的b啊。”男生拍拍他的肩，颇为无奈地说道。 “你们两个占着个球场不打球，在这聊天？”另有几个和楚弈同宿舍的男生走了过来。 “哎，还不是楚弈，又一次陷入了苦恋的烦恼。我这做兄弟的只好开解开解咯。”那男生故意歪曲事实道。 于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种微妙又带着点同情的神情。 “这道双曲线结合导数的题很难，你不会做可以理解。但这道三角函数的总得会了吧，公式变一下形就能求出结果的，平时做题练过很多次了吧！？”言妍手里拿着卷子，狠狠地敲了敲卞汐玥的脑袋，“你还给我走神。再分心我就不帮你分析错题了。” ‘隔壁班那个高个的小哥长得挺帅的……’卞汐玥把目光从球场上恋恋不舍地移回卷子上面，发现好友沉着张脸，她神se一肃，连忙解释道，“那个三角函数，我考试的时候太紧张，一时没想起来该怎么变形，明明经常做类似的题型的。” 两人继续在校道上走着，言妍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那就是不够熟练，需要加大练习量。我回去给你圈几道题。” 卞汐玥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哀嚎了一句，“别吧……” “本来是三道题的，现在想想或许练个七八道更有效果。” “妍妍！！”她不满地控诉道。 “小心！”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言妍侧头望去，一个篮球正直直朝她们飞来。她反应很快，上前一步，抬手接住了篮球，顺手卸去了球破空裹挟而来的冲劲。紧接着她双腿微曲，跃起，手臂向上一推，十指发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在篮筐上绕了几圈，落入了筐中。 球场里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 “妍妍，没事吧？”楚弈跑了过来，他喘息了几下，有汗珠从他额角滑落，“真的很抱歉。方才阿坤传球的时候没注意……” 说着，他回头望向站在球场中央的健壮男生，楚弈向来明朗的神情中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恼意，那大块头在他刀子似的目光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叫做阿坤的男生刚想过来道歉，就被楚弈用眼神制止了，他只好远远地朝言妍喊了一句，“对不起啊！学霸。” “没关系。”言妍稍微抬高了声音，朝阿坤笑了笑，旋即又将目光转至眼前的少年。 许是天气实在炎热，他校服的短袖被挽到了肩膀上。lu0露在外的上臂有着流畅的肌r0u线条，看起来赏心悦目。 “刚刚那球得分吗。”她意有所指地道。 “三分。”楚弈露出个爽朗的笑，脸上哪还有半分愠se。 “楚弈！你还打不打球啊？”场内的男生朝他喊道。 “你们打吧。”他回了一句。 “见se忘友的家伙！” 楚弈的脸涨红，也不知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是一起打球的哥们儿的调侃。 卞汐玥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了一会儿，她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说：“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啊。” 日头正毒，楚弈下意识地撩起衣角抹了把额头的汗，衣下凹凸有致的腹肌一晃而过，他的动作顿了顿，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完了。他在g什么。 会被当成流氓的吧—— 他有些紧张地瞄了言妍一眼，只见她的目光正不紧不慢地从他的腰腹上收回，继而笑盈盈地对上了他的双眼。 他的身材大概还算不错的吧……？ 楚弈这样想着。被她“审视”过的肌肤隐隐发烫。 这几章是过渡章，会迅速快进，顺带写写nv主的事业线，嗯，直白地说就是b较枯燥。 二十一、志愿 作为国内最顶尖的两所大学，t大和p大的招生组时常为抢夺优质生源“刀剑相向”，w蔑泼脏水之事屡见不鲜，什么“釜底ch0u薪”、“声东击西”，三十六计更是手到拈来。 市一高是s市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每年都向这两所一流高校输送一批又一批的高材生。 高考分数是凌晨出的，而言妍在前一天晚上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电话里班主任告知她是本届的省状元，并让她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去学校一趟。然而，即使言妍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她被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招生老师堵在学校的会议室里的时候，她还是被对方的殷勤给吓了一跳。 “言同学是想学生物？那肯定要来我们t大了。我们学校实验室设备先进，科研条件好，教育质量也bp大高。这几年的生物竞赛生大部分选的也是t大。再说了，我们学校生命学院的院长施教授还是普林斯顿的终身讲席教授，你要是对结构生物学有兴趣，入学之后或许有机会能跟他交流交流。” “得了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没记错的话，施教授已经从t大离职了吧。我们p大有谢、邓、饶三位享誉世界生物学界的教授，师资方面并不逊se于t大。”p大的招生负责人先是揭穿了“友商”似是而非的谎言，但随后他又苦恼于不了解本校的生命科学院，只能从旁添加筹码，他继续道，“这样吧，不如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然后我联系一下p大生科的教授，我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言妍垂眸沉y了片刻，再抬头时，正好撞见几个宏志班的学生被领进了会议室，他们皆在省排中名列前茅。 “妍……”楚弈一进门就看到了言妍，他刚想出声喊她，可转眼就发觉自己被热情的招生老师们给团团围住了。 新一轮争抢学生的“混战”即刻打响，言妍趁机以“需要与父母再做商讨”为托辞，从注意力被分散的招生组的包围圈中退了出来。 言妍也注意到了楚弈，她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在一片混乱中溜出了会议室。 那招生老师见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心思一转，瞎掰道，“你们都是宏志班的吧？刚刚你那同学想读生科，可是说好了要来我们t大的。” “同学，你可千万别听他瞎说。他们t大水特别深，‘坑蒙拐骗’学生可是常有的事啊。”另一边p大的招生负责人立即将pa0口对准了敌军，先是贬低了一番对方的品德，随后先发制人地抛出诱人的条件，“来我们p大吧，奖学金好说，专业也随你挑。你那同学也说要了解了解我们p大的，还约好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不如你也一起？” “呵！”t大的招生老师嗤笑一声，即刻还击，“贵校可真是大话连篇。同学，别听他的，他忽悠你呢！不如你还是跟我们的招生团队一起去首都参观一下t大的校园吧，还可以和t大的学长们聊一聊人生理想，规划一下大学生活。” “……” 楚弈看着两方人马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他其实多次想表示自己属意t大，结果两边“撕”得痛快，他根本cha不上话。 言妍一从会议室里出来，等在走廊的卞汐玥便迎了上来。她朝好友挤眉弄眼，揶揄地说：“怎么样？两大高校的‘修罗场’够刺激吧？” 言妍嗔了她一眼，g唇，好心情地回敬了一句，“哎——最难消受美人恩。” “你还有得是时间纠结呢。不过我已经决定好了，就国科大了。” “别这么草率地做决定。你连国科大的王牌专业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言妍不赞同地看着她。 “我这排名b上不足b下有余，p大t大肯定是没希望的了。国科大正合适。”卞汐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挽住好友的手，“反正我不管，我要和妍妍呆在一块儿。” 卞汐玥显然并不知道她的好友曾打算留在s市上大学。 “真是拿你没办法。”言妍扶额，轻叹了一口气，心却有些动摇。 她的初衷确实是留在哥哥身边。 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装作看不见言惜安的感情了。 那炽烈的感情如火，仿佛只要她的衣角沾上一点火星，她就会在顷刻间被席卷全身的火苗吞噬殆尽。 炎夏盛暑，两个nv孩窝在开了冷气的卧室里，十分惬意。 卞汐玥手里拿着朵花，每摘下一片花瓣，嘴里就念叨一句。 “p大。” “t大。” “p大。” …… “卞同学，可以请你安静一会儿吗？”言妍r0u了r0u额头，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她。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今天就是截止日期了，你还没有填志愿……”卞汐玥委屈地撇撇嘴，把花丢到一边，躺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好了，已经填好了。”言妍用鼠标点了几下屏幕，把之前填的s大改成了t大。接着她拿出了手机，锁屏上即刻弹出了一连串的招生组询问志愿意向的未读消息。 言妍思考了片刻，然后与t大的招生负责人周旋了一会儿，故意吊着对方的胃口提了几个“小要求”，得了对方的承诺之后才把填报志愿的截图发给了他。接着，她又告知了p大招生组自己已经决定去贵校隔壁就读。两方人马这才彻底消停了。 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她的移动设备一直在被监控。也许在她刚才发出消息的同时，言惜安就已经知道她的决定了。 她应该生气的。 言惜安刚开始在国外的那两年过得并不好，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y郁的气氛中。她因为担心哥哥的jing神状态就在假期的时候去探望了他，然后她发现言惜安一直在服用ssri类与苯二氮卓类药物。他的失眠症十分严重并且还伴随着并发x的轻微抑郁症状。虽然回国之后的言惜安有所好转，但她并不想过多地刺激他，让他在情绪上有太大的负担。 她叹了口气，按下锁屏键，手机屏幕顿时暗了下去。 见她填好志愿，卞汐玥立马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说：“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吧？” 看到好友兴致b0b0的模样，言妍也暂时抛开了那些烦恼。 “嗯，走吧。” 二十二、 国内影院铺天盖地的都是汽车人的海报，言妍和卞汐玥一起去imax影院看了正上映的汽车人，光是电影出se的特效就让她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以至于连情节讲了什么都记不大清了；但芝加哥遭到霸天虎重袭、在人类绝望之时响起的《iridest》却让她颇为印象深刻。 两人看完电影后又去逛了商场，卞汐玥在学习压力下攒了一整年的购物yu让她不知疲倦地拖着言妍试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衣服，之后，她豪爽的大手一挥，决定全部纳入自己的衣柜。 直到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来提醒言妍该回家了的时候，坐在甜品店小憩的两人这才发现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了。 言妍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处亮着盏低瓦数的暖光灯。 她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哥哥今晚应该不回家了，言惜安工作忙的时候会在市中心的公寓里过夜。言父和言母去了冰岛南部的h金圈度假，这几天家里只剩下言惜安和言妍兄妹俩，而她并不想单独面对她哥哥。 冲完凉之后，言妍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到了舒适的床上。刚一合上眼，睡意便瞬间袭来，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蒙眬中，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臂圈住了她。那手臂结实有力，像是一条锁链紧紧地缠在了她的腰上。 男人的x膛紧贴着她的背，他身上还带着微凉的sh气和淡淡的皂香。 “妍妍。志愿的事情……为什么不跟哥哥商量？”他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犹为清晰，言妍甚至能感觉到他x腔的震动。 回答他的是少nv平缓的呼x1声。 “哥哥知道你醒了。” 被戳穿的言妍睁开了眼睛，她的思绪纠结成了一团。良久，她翻了个身，反问道，“哥哥，为什么要监视我？” 言惜安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se地道，“哥哥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真的是担心吗？”言妍秀美微蹙，显然对他敷衍的解释感到有些恼火，“什么样的担心连通话、短信和社交软件都需要监视？而且，我的电脑上也有哥哥的间谍软件吧？” 她的最后一句仅仅只是猜测，然而言惜安并没有否认。 “所以，我还需要和哥哥商量吗？”言妍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种令她感到不安的设想，她当即质问道，“难道哥哥还想篡改我的志愿？” “不……”他否认道。 “妍妍，哥哥不会这么做的。”他放柔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言惜安曾无数次幻想过用疯狂、偏激的方式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折断她的双翼，捆住她的双脚，成为她的全世界；她的眼中不会再有其他人，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他会掌控着她的一切，她的情绪、她的声音，她的r0ut。 但，那都不是ai啊！ 那不是言惜安对言妍的ai。 那是占有yu，那是桎梏与束缚。 “iwill.”他低头衔住她糯软的唇瓣，给了她一个悠长缠绵的吻，然后稍微放开她，紧贴着她的额头，说：“trustme,ilove.” 他的眼底是风平浪静的大海，宁静而深邃。 她舒展四肢任由自己沉入海中，那感觉就像是搁浅的鱼儿回到了乐土——轻柔的水波拂过她每一寸肌肤，暖和的海水包裹着她的身躯，嘈杂与喧嚣声都远去了。她想，她永远不会在这样的ai意中溺亡。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的心拧成了一团，好几次想要开口，却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咙里那般，说不出话来。 言惜安是她的……哥哥啊。 言妍背过身，不去看他，轻声说道，“哥哥，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这样了……太轻率了……你以后还怎么找nv朋友……就不能稍微听一下妈妈说的……” 她这是要把他推开，推给别人！ “你在说什么……”那勒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颤抖，“妍妍，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please.”言妍小声哀求道。 腰间的力道骤然一松，言惜安沉默地翻身下了床。 “我对你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母亲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一拳砸在墙上，痛苦地嘶声道，“轻率？你就是这样想的？” 言惜安快被气疯了，却又没办法狠下心来对她发脾气，他压抑着怒火低咒了一声，“damnit！”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突然出国吗？好，我告诉你——” “……因为我ai上了自己的妹妹！” “父亲察觉到了之后就把我赶出了国，他想让我反省，让我清醒！” “我离开了你四年，我也想了四年。每一次我想到你，我都告诉自己我不能ai你，这是错的，我的ai只会伤害到你。”他的情绪因陷入那段黯淡的回忆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少nv坐于床沿，她双手捂着脸，肩膀轻轻颤抖着，久久没有言语。 言惜安蹲下身，拉开她捂着脸的手，说：“可是，妍妍……我已经不在乎对错了。即使这样很自私，但从我重新回到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看到那双桃花眼里蒙着水雾，她茶se的眸子隐在泪光中，而她的脸上还带着未g的泪痕。 言惜安的心跳仿佛有片刻的停滞，紧接着苦涩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把他吞没。 他疼惜地抚m0她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妍妍？” “不知道……我就觉得……好难过。”言妍ch0u噎着说道。 言惜安坐在她身旁，把她揽入怀里。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轻点她的鼻尖，最后吻在了她的唇上。 “那哥哥陪你一起难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言妍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哭泣。 眼前的男人红着眼眶，他哭的时候没有声音，但那凝望着她的眼神里藏着无尽的哀伤，忧郁得令人心碎。 她快被那样的目光灼伤了。 “哥哥……”言妍把头埋在他的x前，x1了x1鼻子，说，“再给我点时间吧，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他执起垂落在她肩上的发，在发梢处轻轻印下一吻。 “好。” 她缓缓闭上眼，闻着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迷迷糊糊中蜷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妍妍，别让哥哥等太久……” 夜里传来男人的低喃。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二十三、分别 “到了之后给哥哥打个电话。” “嗯。” “哥哥给你约了车，到时候司机会把你送到公寓。” “嗯。” “不要乱吃东西，别忘了你对花生过敏。晚上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每天必须给哥哥打一个电话。不要一直吃外卖，不想做饭的话哥哥就给你请一个家政阿姨。还有，最近天气b较热，别在太yan底下站太久，空调最低只能开到26度……”大概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妹妹，言惜安罕见地啰嗦了起来。 他说着，低头发现言妍正专注地滑着手机，她只在他说完一句话的时候无可无不可地回应一声。 “妍妍……”他ch0u出妹妹手里的手机，无奈地说，“就这样敷衍哥哥？” “我有很认真地在听哥哥说话呀。”言妍的视线追寻着手机，她眨了眨眼，看起来诚恳极了。 他的心中蓦地有些发堵，对于即将到来的分别，她没有一点不舍。 “哥哥？”她踮脚去够他手里的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过安检了。” 言惜安极力压抑住x腔里泛起的苦涩感，抬手r0u了r0u她的头，说：“去吧。” 他看着少nv远去的背影，x口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这一走，他就是要永远失去她了。 正当他兀自胡思乱想的时候，言妍突然转过身，她跑了几步，又飞扑回了他的怀里。 “我会想哥哥的。”她把脸颊贴在男人的x膛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结实的腰。 言惜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用力回抱住她。 他不会离开她太久。 天光微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破晓的光将天际染成了暖橘se。 男人坐在窗前，他背靠着墙，侧头静静地俯瞰着从沉睡中苏醒的城市。他的眼下有着大片的青黑，乌发凌乱枯燥，整个人看上去压抑沉闷，毫无生气。 床头的闹钟响起，男人这才僵y地动了起来，他按下吵个不停的闹铃，看了看时间——早晨六点零三分。 他又失眠了一整晚。 这是第几天了，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他记不太清，长时间的缺乏睡眠让他的意识有些混沌。 他向妹妹隐瞒了自己的失眠症和抑郁症其实从未完全康复的事。他的症状其实早已严重到只要离开了言妍，他就会感到焦躁、消沉、心悸、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像现在这样整夜无法安眠。 言惜安的心理状态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他并非没有去看过医生，但是没有用的，那只不过是在通过服用药物来抑制这些症状罢了。 只有呆在言妍身边，那些消极的情绪才会被屏蔽得一g二净。 言惜安看着镜子中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低声讽刺了一句，“言惜安，四年你都撑过来了，现在才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吗。” 他打开淋浴，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言惜安刮g净下颌处冒出的胡须，吹g濡sh的黑发，把凌乱的发丝梳理得平贴而整齐。 套上jing心剪裁的黑se西装，熟练地打了个温莎结，他理了理熨帖的西装外套，视线在配饰盒中逡巡了一会儿，目光触及到一个镶嵌珍珠母贝的袖扣时柔和了下来。 那是他回国之后言妍送给他的礼物。 他将它戴在了法式衬衫的袖口上，se泽温润的袖扣为黑白单se调的西装增添了些许温暖感。 再出门时，言惜安已是一身西装挺括，长腿笔直，步履生风，他的面上已经不见丝毫的颓se。 言家的男人不会把软弱的一面暴露在外。 言惜安r0u了r0u眉心，视线稍微从电脑屏幕上的收购策划书上移开。 这家叫做ht的科技公司成立了数十年，主要进行的是视觉导航项目，前些年开始以单目vslam算法为主、配合多传感器融合的方案切入扫地机器人的市场。但是，伴随着高层创始人的内部纷争与核心研究人员的离职，这个公司因经营不善，已经陷入了连年的亏损与赤字。ht占据了扫地机市场的半壁江山，加上其掌握的vslam核心技术将帮助公司在无人驾驶的项目上取得长足的进步，吃下ht就意味着自己的公司可以跻身科技巨头的行列，但现在虎视眈眈想要收购ht的科技公司不在少数…… 他感到有些棘手，这势必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但同样意味着他短时间内都不能见到妹妹了。 想到言妍，所有负面情绪如涨cha0般涌起，瞬间把他的工作状态拍成了一盘散沙。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端着杯黑咖啡走了进来，“言总，您的咖啡。” 言惜安抬眼，看着助理把咖啡放桌上后一副yu言又止的表情，问道：“还有事？” “您今天的咖啡因摄入量已经超过600毫克，似乎有些过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顶头上司的神se。 “我知道了。”言惜安的视线又移回了屏幕上，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待助理走出去后，言惜安神情冷肃的脸上才露出几分疲态。 他好累。 好想抛下一切去看她。 思念到极致的感觉大概就是每一次呼x1都如刀片刮过喉咙，带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从0出了根烟，点燃，缓缓放到嘴边，深x1了一口。尼古丁随着烟叶的燃烧涌入鼻腔，他紧绷的中枢神经进入了一种放松、愉快的状态。 片刻的解脱后，他开始感到头痛、烦躁，并极度渴望再来一根，这让他无b焦灼。 该si——他答应过言妍不会再ch0u烟的。 言惜安陷入了自我厌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