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一等废妾》作者:潇湘樱野【完结】 正文第一章殁 偏静的小院内,貌美的女子抚着自己六个月大的肚子,唇角荡出满足的笑意,仿若她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 那样的满足……幸福。 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安定的生活,哪怕漂泊一世,哪怕此生注定要过这般暗无天日躲躲藏藏的生活,她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这是她的孩子! “砰——”门被撞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令楚墨涵身子一震,回眸望去,然下一刻,她的身子便颤抖着,绝美的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笑意,变得惨白。 来人一身青色蟒袍,面容俊美,眉宇间隐隐的有些倨傲与张狂,身子健硕,如猎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可如此狠心!”乔雨书抬起美丽的水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害她家破人亡,如过街老鼠,差点为生活所迫,卖身青楼,却也是他,给她优质的生活,给她一份安定的名分,哪怕……那名分是一名不堪的姬妾…… 可以随便送人,甚至侍候府中贵客的姬妾,但她从不怨他,只是,为何他这般狠心?她腹中骨肉,也是他的啊! 她不反抗,只是……想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最后的机会! 腹部一点一点传来钝痛,那样清晰,提醒着她,这个孩子的逝去。 “本王的?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这相貌必定侍候了不少府中的来客吧?如此你还敢说这孽种是本王的?”楚王厌恶的蹙眉,似乎很是厌烦眼前的容颜,药全部入腹,他却似乎还不满意,对外呵道:“都给本王进来!” 一群魁梧的侍卫,推门而入,少女腹痛难忍,抬起水眸,望着进入屋内的一众男子,脸色瞬间惨白,她不蠢,若是看不出他的用意,也就白待在他身边这些时日了。 “她赏给你们了,怎么玩随便你们,直到把她肚子里的孽种弄死为止!”男子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女子水眸募得睁大,满是不敢置信…… …………………………………………………………………………………………………………………………………………………… 乔雨书步步后退,心中早已绝望,腹部疼痛难忍,她却倔强的咬着唇,戒备的看着身材壮实的侍卫们,绝美的脸蛋上全是不屈。 侍卫们见此,自然也是有些不忍的,他们不是什么大j大恶之人,相反的,他们是正规军出身,有着正义感,此刻王爷叫他们对一介女流行那龌龊之事,他们也是无奈的。 “不要过来!…”楚墨寒水眸闪过阴霾,唇色惨白,白色的衣摆已经染上鲜血。 几名侍卫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我们……是军人啊……”其中一名侍卫颓废的垂下了头,只觉的心头一阵阵的发凉,楚王都能够如此对待自己的枕边人,又岂会善待于他们? 另外几名侍卫闻言,亦是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头,乔雨书见此,眼眸一动,忍着腹痛,抬脚跑了出去,几名侍卫却恍若未知,未加阻拦…… …………………………………………………………………………………………………………………………………………………………………………………… 乔雨书虽然是逃跑,却并未慌不择路,对于楚王府,她再是熟悉不过了,跑过熟悉的长廊,假山,不消一会,便看到了楚王府的大门,而也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楚王,楚王妃带着大批的下人,追赶而来。 乔雨书咬唇,提着染血的裙摆,不顾一切的冲出了楚王府。 她灵活的闪身,避开了家丁的阻拦,不顾一切的跑出了楚王府。 然,有的时候天若要绝你,你便活不得,楚墨寒刚一跑出楚王府,便听到路人高喊:“马惊了,快让开!” 乔雨书回首望去,便看到一人御马向她奔来,想躲,已是来不及了,她本就是不会武功的女子,刚刚的逃跑又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她只能看着那马儿离自己越来越近…… 紧随而来的楚王见此,眼眸一下子睁得老大,心好似瞬间被利器穿过,疼得很,但他隐在袖子下的手,蓦然收紧,努力的忽视了自己心头的异样。 “啊——快停下,拉住马缰啊!”楚王妃用谨帕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大呵道,然眼底却闪过阴毒的光芒。 只是,马儿早已经惊了,哪是说勒住就勒住的?那御马的男子,俊美的相貌漫上焦急,试图勒住马缰,却终不得法。 就在这时,一枚暗器打在马儿的屁股上,马儿吃痛,一声嘶鸣,前蹄离地,竟一角踢在了惊慌的乔雨书的心窝上! 一阵剧痛传来,心脏似乎被人抓紧了一般,乔雨书的身子似断弦一般,飞了出去,落在七米开外的地上。 众人惊骇,纷纷走到乔雨书的身边,不消一会,便把乔雨书为了个水泄不通,那御马的男子,见此一掌拍在了马头上,马儿嘶鸣倒地不起,看样子是死了。 男子飞身落地,看着马儿骂了句:“畜生!”随后赶忙挤进人群,扶起乔雨书, 此时的楚墨寒已是奄奄一息,下身鲜血不止,红唇惨白无色,大颗大颗的汗珠自她的额头滴落,她张口喘着气,似乎透不过气来,素白的手,抓着胸口。 那里一阵阵的痛!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魏子谦有些急,看着乔雨书真心的关切道。 乔雨书眼眸动了动,却无法出声。 楚王与楚王妃众人推开人群上前,见到此情此景脸色都是不怎么好看。 这人怎么说,也是从他们府中出去的…… 乔雨书的水眸,一点一点的看向楚子昂,希望他能够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 “哼!死了倒也干净了!”楚子昂别开眼去,不去看那双含泪的眸,心中莫名的烦乱。 “王爷……还是先把妹妹接回王府吧……”楚王妃精致的眼眸扫过楚墨寒,眼底有些不屑,眼眸上却浮现得意,她看着楚墨寒,微弯的唇角似乎在嘲讽楚墨寒的痴。 伤心?绝望? 不!现下的乔雨书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心痛吗? 不痛了,麻木了。 “哦……”一口鲜血呕出,滴落在她白色的衣衫上,如雪地红梅,却那般刺眼,她看着楚子昂,脑海中不由的忆起,那年两人相识的情景,寒山寺内菩提树下,美好的初遇,却是惊心设计的阴谋…… 他兼检举了父亲,她不恨他,他娶了别的女人,她不怨他,他辱她,她不悔爱他,只是……他为何如此狠心,连最后的温暖怜惜,都不施舍于她? 难道她的爱,就如此可笑悲哀? 菩提本无物,何处惹尘埃…… 耳边突兀的便荡起这句话,犹记得当年那老僧悲悯的眸光,寓意深长的话,如今回荡耳边,嘲讽她的痴…… 痛到深处,则是麻木。 “你是这位……夫人的相公?”魏子谦扶着乔雨书,额头已漫上汗珠,这女子一看便知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要是不快点医治的话,怕是要一尸两命的! “夫君?她还不配!”楚子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要看眼前的女子还有……那一地刺眼的红。 “带我走……求你!”薛子谦还欲在说些什么,却不料,乔雨书在这个时候抓住了他的袖子,祈求着。 薛子谦微微沉吟,这……于理不合啊。 “求你!”乔雨书自知自己没时间了,她活不久了,但她真的真的不想要再回到哪里,那个盛满她屈辱的王府。 “哼、果然是贱种!”楚子昂只觉的自己的心一阵阵的闷,乃至于没有去想,没有去看,现下的楚墨寒还能不能够承受的主他如此的奚落辱骂。 薛子谦本来还有些犹豫,却见楚子昂如此样子,不由不悦蹙眉,只觉这男人好生讨厌,他怎么能这般对一介女流? 更何况,这女子一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乔雨书的手,蓦然一松,唇角荡出凄美的笑,贱种?呵……算是吧…… 薛子谦见状,赶忙抱起乔雨书离开。 这女子如今的样子,他也是有责任的,他要救她!! 然没人注意到,那女子的手,一点点的滑落,气息已绝…… ------题外话------ 女主不柔弱,女强,走强悍风格,重口味,不喜误入! 正文第二章给他一份大礼! 更新时间:201211520:10:57本章字数:4371 “快!孩子出来了!……少爷……孩子已经死了……” 弥蒙之际,乔雨书耳边传来杂乱的声音,心口处更是一阵阵的巨痛,令玉青舒倏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四处奔走忙活的古装女子…… 古装女子? 这个认知令乔雨书脑海一震,随后,脑子似乎被劈开了一般的痛,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乔雨书想动,想要抱住自己的头,只是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一点的力气都没有,头痛,心更痛! 那些记忆,都是一个女子,她的爱,她的怨,她的不舍…… …… 端着药的黑衣男子……被强行灌下的汤药……王府门前的马蹄…… 还有那男子,冷佞的话:贱人!你有何资格孕育本王的子嗣! 女子唇角凄美的红,眼角凄凉的泪…… …… 回忆不属于她的,却那样清晰,她深知感到了那女子哀绝的心。 她一直以为,她就是这世间最混蛋的人渣了,却不想真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人怎可如此无情?那个女子,她为了那个男人,隐藏了自己的才华锋芒,却落得如此下场,脑海中,有着那么一双嘲讽的眸,俏媚的脸蛋。 楚王妃! 乔雨书眼眶发烫,却一滴泪都流不出。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朗朗如玉,带着温柔的安抚…… 乔雨书喘着粗气,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袭宝蓝色长袍,头发竖起,面如冠玉,一双眸子温和如风,令人看着倍感亲切…… 他是个俊美的男子,是那种只一眼,便会令人失神的俊美。 然乔雨书却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瞳眸无波无澜平静的死寂,绝美的容颜面无表情,冷,彻骨的冷然! “你……是谁?”她知道,面前的男子便是御马踢伤自己的人,但她该如何称呼他? “在下薛子谦……姑娘可记得你的名字身世……”薛子谦也自知现下他出现在此处于理不合,但大夫也说了,这位姑娘心脉收到了重创,有加上流产,怕是……受不住打击忘记了一些事。 所以他必须问清楚! “我……乔雨书!”乔雨书眼底一颤,名字脱口而出,她是乔雨书! 薛子谦闻言,眼底闪过安心,幸好和他调查的一样! …………………………………………………………………………………………………………………………………………………………………………………… 一个月后 古朴典雅的阁楼下,诗情画意的花丛之中,乔雨书舒适的长身躺在贵妃椅中,悠然的享受着这柔和的风与秋日暖阳。 暖风吹起她素色的裙裾,偶有一两瓣粉嫩的花瓣落入她的肩头,俏皮的飞舞着,带着缕缕幽香。 一旁的丫鬟,屏息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只觉一阵阵的心疼。 她是前些日子调来侍候这位小姐的,虽然侍候她的时日不多,却深知这小姐的苦…… 薛子谦突然止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呼吸都在那一瞬,止住! 而随着薛子谦的止步,跟在他身后的老大夫亦是止住了脚步,却安分的没有抬眸。 她慵懒的躺在铺着白色狐裘的贵妃榻上,安然的沐浴着日光,素色的裙裾随风摇曳,莹白的肌肤接近于透明,绝美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她垂眸,看着凋零的花瓣,唇角牵起悠然的弧度。 零落之姿,初雪之态,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这一幕,令人有身临仙境之感,而她,便是那仙境内,最美的风景! “参见少爷——”小绿却是个眼尖的丫头,见到呆愣的薛子谦匆忙下跪,自然也看得出,薛子谦的惊艳。 这一点,小绿并不奇怪,因着,这些日子以来,她就经常被姑娘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美,给惊艳到。 薛子谦眼眸一紧,道了句:“起来吧。”便踏步走向楚墨寒。 乔雨书薄如蝶翼的睫毛一颤,缓缓掀开,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只见她轻轻抬眸,当瞳眸触及到薛子谦时,缓缓一笑,淡淡径首,却是礼貌却疏离。 薛子谦眼眸一闪,努力撇去心中异样,笑道:“我请了长安最有名的老大夫给你瞧瞧,说不准,能治好这心疾……”说着,眼底却是明显不抱什么希望的,她这心疾便是那日马蹄踢到所致,心脉已经受到重创,怕是很难在治好了…… 楚墨寒淡泊一笑,瞳眸寡淡恬静,似乎并不抱什么希望,这具身子,日后怕是只能靠药吊着了。 薛子谦见此,心头一痛,心中对那个楚王又多了几分愤恨! 小绿拿来了小软枕垫在楚墨寒的手腕处,老大夫上前把脉,许久后,摇了摇头,见此,薛子谦的心,还是沉了沉。 “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薛子谦凝了凝眉,和煦的问。 “老朽行医几十年,虽谈不上悬壶救世,却也不想做那妄打诳语之徒,这位姑娘心脉受创,若非名药吊着,怕是早已……恕老朽无能为力。”老大夫浑浊的眼眸看了眼楚墨寒,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了…… “多谢。”楚墨寒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失望,却还是淡然一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前世里,她那般混账,幸得重生,却也是偿还孽障之时。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老大夫闻言,身子一顿,眸底闪过惭愧。 他救死扶伤一辈子,见惯了这生老病死,到这这把年纪,却还是做不到看淡生死,真真是白活了这些个年头! “小绿,送大夫。”薛子谦声音沉了沉,心中多得是沉痛,这般绝世无双的女子,却…… “大夫请——”小绿心中自是也不好受,跟在姑娘身边一月,姑娘从来都是淡淡的,但她看得出,姑娘有时的落寞…… ……………………………………………………………………………………………………………………………………………………………… 小绿送着老大夫走出藏娇阁,而就在这时,一个婢女匆忙的走入,与小绿错开,小绿身子一顿,疑惑的看着那婢女,这藏娇阁少爷不是吩咐了不准他人入内的吗? ……………………………………………………………………………………………………………………………………………………………… 藏娇阁内,婢女的到来打破了沉静。 “你说什么?!”薛子谦豁然起身,早已没了往日的儒雅,那个该死的男人还敢来? “是……是楚王爷来访,说是……是要见姑娘。” “乔姑娘你且放心,在下是不会让他把你接回去的,我这就去会会他!”薛子谦怎么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日,楚姑娘病重之时,他去了哪里? “薛少……姑且让我会一会他吧。”乔雨书唇角缓缓一勾,瞳眸浅淡。 她想……是时候给他一份大礼了! 正文第三章礼物是? 更新时间:201211520:10:58本章字数:2738 “薛少……雨书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薛少能够帮忙。”乔雨书抬眸,深邃瞳眸幽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你说。”没有犹豫的,薛子谦应道,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尴尬。 乔雨书一怔,眸底闪过流光,随后笑道:“请你帮忙去把……” 薛子谦一怔,随后蹙眉,却见楚墨寒认真的样子,只好咬牙答应了下来,飞身离开。 乔雨书见此,微微一笑,对着刚刚走入院内的小绿道:“一个时辰后,唤我。”随后便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睡觉! …… 一个时辰后。 花厅,楚子昂端坐在位,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他以为那个女人死都离不开他,却不想,她竟然敢一个月不归! 并且让自己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之久! 是什么,令她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她看上了薛子谦? 这完全都有可能,毕竟,薛子谦可是个富可敌国的人物! 而就在这时,内堂传来脚步声,楚子昂抬眸,便见,那女子一袭素白衣衫,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明眸皓齿,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她被婢女抚着向他走来,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从容,一身的仪态竟比皇宫之中的皇后还要雍容,但她却笑的淡泊恬静! 楚子昂呼吸一滞,一时间,竟忘了此行目的,亦忘了这个女子曾经是他百般伤害的那个人! “楚王爷许久不见。”她浅笑,如面对陌生人一般打着招呼,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小绿扶着乔雨书坐下,眼眸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楚子昂,她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够狠心,伤害这么美好的女子? 但见,楚子昂一身黑色蟒袍,眉宇间尽是傲然之色,眼眸锐利,面容俊美,却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但,小绿还是收回了视线,唇角扯出鄙夷。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从来都知道什么能够多看,什么不能看,而这个楚王爷虽然皮相不错,但终究是狗眼不舍泰山的人,她小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却还不至于如此肤浅。 乔雨书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瞳眸闪过赞赏,这个小绿,似乎是个可造之材! 楚子昂却只是怔怔的看着楚墨寒,眉宇间闪过一丝丝的痴迷,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个女子,当真还是他府中那个一直被人欺辱的女人吗?他一直知道她是美的,但她似乎从没有在他的面前,绽放如此惊心动魄的美! “楚王爷!”见楚子昂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瞧,乔雨书挑眉,语气微微加重,却不失了礼数。 “什么?”楚子昂蓦然抬首,眸子有那么一瞬的迷茫,但当眼眸触及到那熟悉的容颜时,眼眸一沉,随即正襟危坐,语气强硬道:“乔雨书别给你鼻子你就上脸!还不快随本王回府!”楚子昂说着眼眸扫过楚墨寒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那个孽种死了吗? “楚王爷……莫急,对于楚王爷以往的照料,雨书……自然是要好好谢谢楚王爷的……”楚墨寒盈盈一笑,眼底却是半分笑意也没有,眸子若有所思的扫过厅门。 也该回来了! 而下一刻,却见薛子谦抱着一个箱子,风尘仆仆的自门外踏入,面色难看的扫过楚子昂,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 乔雨书却笑了,淡淡的却别有一番风情,魔艳却淡雅,相信,这世间能够有如此矛盾的美丽的女子,便只有她了! “有劳薛少了。”乔雨书对薛子谦淡淡径首,眉宇间,有些歉意,在这个时代,让一个有着身份地位的男子,却做那件事,的确很……不妥。 “没事。”见乔雨书眉宇间的歉意,薛子谦脱口而出的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眼底闪过心疼,若不是恨到极致,又怎么可能如此? “楚王爷,希望你会喜欢墨寒送给你的礼物。”乔雨书苍白的脸蛋挂着淡淡的笑,极浅,却真实的存在,心头一点点的钝痛,提醒她,这具残败的身子是拜他所赐! 薛子谦闻言,快步走到楚子昂身边,把手中的盒子,“嗙——”的一声放在了桌上,随后坐到主位上,面色阴沉。 礼物? 楚子昂看着眼前不大不小的盒子,蹙了蹙眉,伸手,打开了盒子,脸色,却在下一秒,便的阴霾。 那盒子中,装的竟是…… 正文第四章,吾儿,无名之墓修改后 更新时间:201211520:10:59本章字数:3550 方方正正的盒子内,装着的竟是一具已经腐烂的男婴! “啪——”楚子昂面色一白,一把掀翻了盒子,锦盒内,男婴的枯骨,掉在地上,摔碎。 那孩子,骨架很小,一看便知,是不足月的孩子。 而乔雨书脸蛋上的淡笑,随着那婴孩枯骨的掉落,而凝结,眸底冰冷渐渐浮上眼帘,起身,走到婴孩枯骨身边,试图抱起那孩子的骨头,却,在触及他的时候,他的骨骸就碎了一地。 乔雨书手上的动作,僵住! 心中,亦是痛的彻骨,眼眶有些炙热,却没有一滴泪。 她乔雨书前世今生,未给人当过母亲,但,这个孩子,是她生的,真的是她生的,一个月前,她清晰的感觉的到这孩子自她身体中被剥离的痛! 那一次,她冷硬的心,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骨肉分离! 薛子谦亦是在同一时刻,豁然起身,步子,向前迈了一步,却终究停了下来…… 即便是有多心疼此刻的她,而他却终究不能迈出哪一步! “你……乔雨书!你到底想干什么?”楚子昂豁然起身,退开几步,似乎那婴孩的骨骸是什么怪物,如此嫌弃。 “薛少……可否再帮雨书一个忙?”楚墨寒却不理楚子昂,一双瞳眸紧紧的盯着地上的婴孩,眸底温柔若隐若现。 即便是枯骨又如何?他就是她的孩子! “你说。”依旧是毫无迟疑的,薛子谦知道这个女子在这个月以来,已经进入他的心,成为了他永世都走不出的魔障! “帮我取楚王爷的一滴血。”乔雨书缓缓抬眸,一双秋水翦瞳直直的看向楚子昂,眸底是彻骨的寒意。 “好!”薛子谦眼底一颤,却已经知道楚墨寒的意思,下一刻,身形一动与楚子昂大打出手。 “哼!乔雨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刺杀本王!”楚子昂平复心头动荡,大声呵道,而手上却已经接下了薛子谦凌厉的招式。 乔雨书讥讽一笑,却不去点破楚子昂的话,刺杀?试问又有谁可以为他作证? 现下,整个花厅,除了小绿,连个端茶递水的下人都没有,那么,他拿什么证明她乔雨书刺杀他了? 素白的手,小心的捡起地上的骨骸,放在小绿刚刚拿来的锦盒内,对于大打出手的两人,未投去一眼。 她知道,薛子谦武功高深,对付一个楚王足矣! …… 半个时辰后,薛子谦终是制服了楚子昂,而令楚墨寒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楚王,并不是只有一副颇好的皮相,他的功夫,竟与薛子谦奇虎相当! 薛子谦点了楚子昂的|岤道后,便押着楚子昂走到主座旁的方桌前,接过小绿递过来的匕首,划在楚子昂的手上。 楚子昂蹙眉,却反抗不得,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轻了敌,乃至于败在了薛子谦的手下。 乔雨书只是看着,绝美的容颜即便是现在亦是毫无血色。 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那婴孩的骨骸上,然后,奇迹般的融入,最后消失不见…… 一切,都已经显而易见,这个楚子昂口口声声所说的孽种,是他第一个孩子,而却被他所扼杀。 可怜无辜的生命,他死的何其冤枉! 楚子昂的脸色一瞬灰白,眸呲欲裂,死死的盯着那个孩子,不!该是那具骨骸,眼底波涛汹涌,是悔恨?亦或者是其他…… “不知现在楚王爷还会不会叫骂这个孩子为孽种?”乔雨书却极其平静,眸底已是再无波澜,她只承受这具身体的仇,却并不愿担负她的恨! 她从不恨,却有仇必报! 薛子谦点开了楚子昂的|岤道,一把丢开了楚子昂,眼底闪现厌恶。 现在痛了?当初他又做什么去了! “不……不会的……本王……本王明明从未碰过你!”楚子昂却执拗的喊着,眸底闪过惊慌,头,一阵阵的痛,有些景象,似流光闪过,却抓不住分毫。 “那,就要问问楚王爷的好王妃了……”乔雨书笑,话点到为止,让他们狗咬狗,似乎更好。 当初的乔雨书,为了爱,掩盖了自己的倾世才华,为了他,甘愿为妾,忍气吞声,却不想最终落得个名败惨死的下场,而她会帮她,一件件的讨回! 楚王妃那点伎俩,在她的眼中,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楚子昂起身,身上沾染了灰尘,眼眶通红,狼狈不堪,却恢复了自己的倨傲,不承认那个孩子,便是他的事实,随后转身离开。 “雨书与楚王爷之间的关系,早已在几个月之前,便已了断,明日,雨书会张贴告示,把此事公诸于众。”乔雨书盖上锦盒,手温柔的抚着锦盒,眸底闪现温柔,似乎那锦盒中的骨骸,是倾世珍宝。 小绿看的心酸,别开眼去,不忍再看。 薛子谦只觉心头一阵阵的痛,疼惜她。 楚子昂身形一顿,最终带着一身狼狈离开…… …… 清风落叶,是秋,天地间一片萧瑟,枫树林中,满目嫣红的枫叶落了一地,铺下厚厚的一层,像极了血海。 林子深处,一片干净的空地上,绝美的女子跪在小小的坟丘上,素白的衣衫随风摇曳,墨发飞扬,带出凄美的弧度。 女子身后,站着一名身着绿衣的小丫头,下丫头眼眶通红的看着绝美的女子,满目心疼。 女子显然已经跪了很久了,她苍白的脸色此刻几近于透明,日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映射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的寒气。 坟丘上,大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吾儿,无名之墓。 “你生来母亲便没来得及给你取名字,且就唤你无名可好?我的……儿子。” 正文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0本章字数:3683 枫叶林中,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绝美的容颜上已经再无半点波澜,寡淡的瞳眸,深深的映着那石碑上的几个字,最后,转身离开,素白的衣衫划出凄美决然的弧度。 “母亲……一定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她决然的转身,没有半分的犹豫,一片殷红的枫树林中,女子的身影犹如虚幻的白蝶,有着不可思议的美,而她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绿色衣衫的小丫鬟。 又有谁知道,便是此刻这个柔弱的背影,在将来的某一天撑起了齐国的兴衰! …… 不可否认,现下的长安在敬德帝的统治下,繁花似锦,而今日,因着天际那青黛色阴霾的色彩,所有行人,小贩,都早早的收了摊子,打道回了家。 看来,要下雨了! 乔雨书撑着雨伞,抬首寡静的瞳眸映着远方天际渐渐凝成的黑云,多么阴霾的色彩啊。 小绿随着乔雨书的目光望去,乘着自己的伞,走到乔雨书的身边劝道:“姑娘……怕是要下雨了,这晚秋最后一场雨极其阴寒,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姑娘的身体可承受不住这阴寒的风雨。 然话音未落,雨却紧随而至,刚刚收好摊子的小贩背起了货物架子,奇怪的看了几眼乔雨书,却也因着急来的雨势,匆匆离开。 雨势很大,有家的人,都匆匆的回了家。 眼见着雨势越发的大,小绿的心中也就越急,却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姑娘虽然一直以来,情绪都是淡淡的,从不发火,从不责骂下人,却往往一个淡淡的眼神,便令她连灵魂都染上敬畏。 然乔雨书却恍若未觉,撑着伞,瞳眸微微一掀,没有说话,举步向薛府的方向走去。 小绿无奈也只好跟上。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跑来几个没有打伞的男子,几个护卫摸样的人为一个华衣男子遮挡着雨水,因着几人都在用袖子为那个华衣男子这当雨水,一时不查,竟直直的撞到了乔雨书的肩膀,乔雨书身子一侧,微微避开些许力道,却还是因为那力道,掉了手中的油纸伞。 冰冷的雨,霎时间全部落在了那纤长的身子上,素白的裙裾也同时的染上了地上的污泥。 “啊!姑娘!”小绿大惊,赶忙走上前,把自己的伞全部放到乔雨书的身上,不顾自己被雨淋湿。 而那几个人,也停止了脚步,回首,在烟雨朦胧中,看向那一袭白衣,却在下一秒,微微一愣,有那么几个人的眼底,闪过惊艳痴迷。 却不止是惊艳那女子的面貌容颜,更多的是,惊艳那女子的那双瞳眸。 深邃犀利的眸! 乔雨书黛眉微微一蹙,瞳眸闪过些许寒意,却走出纸伞,拿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油纸伞,当眸光触及到油纸伞上的淤泥,缓缓抬眸,锐利的眸子射向那个身着华衣的男子。 不悦,毫不掩饰! 华衣男子一怔,随后兴味勾唇,墨色眼底,闪过一抹流光,好一双犀利的眸! 但下一秒乔雨书便转身离开,并不欲多作停留,她已经感觉到这身子现下已经一阵阵的发冷,看来,又要卧榻不起了…… 然,华衣男子却好似并不像就此罢休,出言阻止了乔雨书的脚步。 “姑娘……” 而乔雨书的脚步,随着那声音,微微一顿,凝眉回神,眸底寒光若隐若现:“公子不觉得此刻并无颜面唤主我吗?”他弄脏了她的伞,害她淋了雨,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折断了他的手。 “大胆刁民,你放肆!”尖昂声音大呵道。 乔雨书黛眉微微一凝,眼底快速闪过流光,瞳眸在看向男子时,多了几分审视。 她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不凡,却不曾想,此人竟是…… “德才,休得无礼!”华衣男子蹙眉呵斥一声,面色有着几分肃穆,随后转首看着乔雨书笑道:“姑娘言之有理,不如……在下还姑娘一把新伞如何?”语气柔和了一些,却透着淡淡的薄凉。 乔雨书闻言,寡淡的眸子一顿,唇角轻轻勾勒出潋滟的弧度:“可是,我并不想等,这伞便暂且记着吧,若是有缘再见,到了那时,你再还不迟。”说完,也不等那华衣男子开口,转身离开。 而华衣男子却怔然,再次失魂于她唇边那抹潋滟的弧度,天依旧阴霾,雨势只增无减,秋风刺骨,而他却好似看到了初春的潋滟风光。 “皇……大爷?”那j细的声音,又响起,却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开罪了身边的人,丢了脑袋。 华衣男子,身子一僵,回神,脸上带着几分懊恼,却还是挥手,是以身后的侍卫道:“查清那女子的身份。” 雨依旧在下,淋湿了那男子的一袭华衣,淋乱了男子术起的发…… …… 三日后,乔雨书自那日淋了雨,便一病不起,本是小小的伤寒,却因为她那颗心脏而演变为如今的大病。 高烧不退,心律紊乱,绝美的容颜一片苍白,即使有着强大意志的她,此刻也觉着体内一阵阵的灼痛。 薛子谦为了这事,发了一大通的脾气,责罚了小绿,然这一切并不能令乔雨书的身体好起来。 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有的都是那几句话。 若是高烧不退,华佗难医! …… “怎么样?宋御医,可还有就?。”看着宫内的御医把完了脉,薛子谦急忙问道,这几日来,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就待在楚墨寒的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就怕,那一日,她突然的离开。 “邪风入体,若是这高烧不退,药石难医……” “可还有别的办法?”薛子谦眼底闪过暗痛,语气焦急。 “这……”御医抚了抚胡须有些为难。 “宋御医尽管直言”薛子谦见宋御医为难,知道还是有救,故而眼眸一亮,问道。 “需要……宫里的雪莲降温即可……”只是,这雪莲本就是罕有的宝贝,本是皇帝御用养生的药材,又有谁会拿出来给这个将死之人服用? 正文第六章,她的骄傲不允许!!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1本章字数:4189 风雪交加的白日,幽冷的风,带着刺骨的滋味,捶打着世间万物,来不及凋零的树叶,以最颓废的姿态,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它依恋的树。 冬,来得不期而至,似乎有些突然,而秋,以匆忙的姿态收了尾。 长安街变得万人空巷,百姓,都窝在家中,避开了这寒冷的日子。 然,就是这样恶劣的天气,长安街尽头,肃穆庄严的宫门前,却跪着一个满身风雪的男子。 他容颜俊美,一袭蓝袍更衬得他儒雅清淡,只是此刻他的眉宇间却染上了点点愁思,风雪不停的吹打着他的身躯,但他却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眼中是坚定不变的一种信念。 他抿着唇,脑海中放映着那绝美女子苍白的容颜,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窝的死紧。 那个女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入了他的心,成为了他此生唯一的信仰与支撑,他不想她有事。 他想要她健健康康的活,看世间繁华,品世间喜乐,哪怕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不再有他,他亦无悔! …… 皇宫,精雕的长廊内,身着明黄衣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遥望远方阴霾的天际,周身泛着薄凉之气,王者威仪。 他便淡淡的站在那里,只一个背影,却能令人感到无上的压力以及他与生俱来的尊贵。 而他,正是齐国的最高掌权者——敬德帝,楚傲天! 他身后,一群宫人屏息着,小心翼翼的侍候,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惊扰了看景的帝王的雅兴。 “那人还在跪着?”突然那赏景的帝王出声,淡淡的问道,语气薄凉。 内务大总管德才一怔,随后弓着腰小步上前,尖细的嗓音刻意压低道:“回皇上,那人还在宫外跪着。” “哦?倒是个痴情种,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跪了一天一夜。”语气有些玩味,有些不屑。 为了一个女子跪地求人,他还真不知道这长安城的首富,薛家长子是个痴情种子! 德才微微抬首,眸子小心的扫过敬德帝的脸庞,当眸光触及到敬德帝唇角的嘲讽,德才才道:“听那宋御医说,那女子心脉受损,便是有了雪莲相救,日后也是要花大价钱用名贵药材吊着那条命的。” 敬德帝闻言,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却又有些好奇。 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另一个商人不惜破财相救! 而就在这时,一抹暗影闪过,最后跪在了长廊外,雪地中。 敬德帝的眼眸,淡淡的扫过那暗影,眸底若有似无的闪过什么。 终于查到了吗? “禀皇上,那女子乃是……楚王姬妾……”侍卫徐徐道来,把楚墨寒的身世说了个明白,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前丞相之女乔雨书……”敬德帝眼底快速闪过诧异,他着实是没有想到那女子的身份竟如此复杂! 德才眼底闪过精光,眼眸转了转,他自然看得出皇上那日对那女子起了浓厚的兴趣,心思转了几转道:“皇上这么说……让薛子谦跪地求药的便是那个乔雨书?”似乎是疑问,但是疑问吗? 果真,此言一出,敬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敬德帝眼眸一眯,语气莫测:“曾是子昂的姬妾?”这个身份委实尴尬,她竟然曾是他儿子的女人! 德才闻言,却是聪明的不语,皇上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些的,这心思最是莫测,此事,他还是切莫多说的好。 “去把乔姑娘接出薛府,还有……宣薛子谦觐见!”低沉的声音,不久后传来,德才蓦然抬首,心思一震。 皇上此举,便是要…… …… 薛府,藏娇阁外。 风雪中,一名身着华贵服饰的妇人带着众多下人,气势汹汹的堵在藏娇阁外,小绿拦着众人不让他们进入。 姑娘此时的身体,那里承受的主老妇人的奚落! 妇人梳着贵妇的发鬓,丹凤眼吊得老高,见小绿阻挡不悦的呵斥:“狗奴才,你也不睁大了眼睛看看吃的是谁给的饭,竟然敢拦我!”说完,对着两旁的下人道:“给我打,打死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倒是干净!” 而一众下人闻言,那里敢说个不字,只能快步上前,抓住了小绿,把她架了起来,薛老夫人房里的嬷嬷左右开弓,大巴掌甩在小绿的脸上。 娇嫩的脸,那受得住如此力道,不消一会,便红了一大片,右半边脸,更是高高肿起。 “住手!” 呵斥的声音不大,却含着霸气凌然唯我独尊的气势,所有人都循声望去,但见,那女子一袭白衣,站在风雪中,发丝狂舞,幽深瞳眸令人不敢逼视! 所有人,倒退一步,被那抹视线所震慑,久久不能回神。 架着小绿的下人,下意识的松了手,小绿腾的一声,落地,下一刻,赶忙跑到乔雨书的身边,心疼道:“姑娘,你怎的就这般出来了,快,快进屋去,身体还没好,可受不得这风寒。”担忧,显而易见。 乔雨书苍白干裂的唇紧紧的抿着,看着面颊高高肿起的小绿,眼底闪过杀气,随后,凌厉的视线,直直的向刚刚动手打小绿的老嬷嬷身上。 那老嬷嬷身子一僵,步子生生的后退,身子竟不可抑制的颤抖。 那抹视线,太可怕,就像……杀神! 风雪肆虐,天地间,唯有呼啸不停的风,那女子白衣摇曳,身姿在风雪中婀娜走来,明明是那样柔弱的姿态,明明是那样羸弱的身体,却步步坚定的走到哪老嬷嬷的身边,在所有人还没来及反应过来时,一把扼住了老嬷嬷布满皱纹的脖颈,指尖慢慢收紧。 “姑娘!”小绿惊骇的看着乔雨书,惊惧于她眼底的杀气,心底却还是溢满感动。 这个世道,奴才就像一只狗,没人会为了一只狗而大动干戈,但姑娘却为她…… “你……大胆贱女,你快给我放手!你……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开!”薛老夫人回过神,却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老嬷嬷被扼住了脖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惊怒,大呵道。 众人这才真真正正的回神,几个丫鬟便要上前,却被冰冷彻骨的声音给制止。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那声音竟比这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冰寒,乔雨书手上力道骤然收紧,众人只听“咔嚓”一声,那老嬷嬷便不在蹬腿,脖子一歪,睁着眼睛死去。 脖颈处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样清晰,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乃至于,所有人惊惧的后退一步,谁也不敢在上前半步。 “啊……!杀人了!”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喊出声,紧接着所有人一哄而散,惊慌的逃窜着。 薛老夫人更是跌倒在地,毫无形象的指着楚墨寒,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乔雨书寡淡的瞳眸淡淡的扫过薛老夫人,苍白唇角扯出讥讽的笑,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再留,而哪怕她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也不会让自己死在这个地方。 她的骄傲不允许! 正文第七章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2本章字数:3401 风雪依旧肆虐大地,富贵门庭前,乔雨书柔弱的身子在风雪中摇摇欲坠,苍白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心口。 那里一阵阵的痛。 回身,抬眸,看着那有这几个烫金大字的牌匾,凝立在风雪中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孤寂。 来这异世一月,她却还是这红尘之外的人,终究是……融入不得!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姑娘,等等奴婢!”然就在乔雨书欲举步离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小绿的声音,那声音分明带着焦急,带着担忧。 乔雨书眼底闪过诧异,转身,看着比自己大上不多的少女,心头似乎被某种情绪波动,她寡淡的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唇抿了抿却不语。 她知道,她该劝她离开自己,因着,现下的她根本养不活她,就连她自己可能都会死在街头,只是,心头却不舍这一份温暖。 “姑娘,让小绿跟着你吧,姑娘不用担心小绿,小绿会照顾好自己的绝不给姑娘添麻烦。”小绿说着,也顾不得那么多,手紧紧的抓住乔雨书,倔强的咬唇,就是不放开。 “跟着我,很可能下一秒就冻死在这街头……你可真傻。”乔雨书错开了小绿的视线,沉寂的瞳眸,看向不远处无人的街,眸底泛起淡淡的涟漪。 “姑娘奴婢才不傻呢,奴婢卖身契的时日已到,又无家可归,不跟着姑娘,奴婢又能去哪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跟着姑娘有肉吃。”小绿闻言,却笑了,那是一种很阳光的笑,很炫目,是乔雨书从来没有的东西,那笑,哪怕在如此阴霾的冬日,都能令人感到温暖。 乔雨书的唇角却淡淡的扯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淡淡的,却是她在这异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小绿,你放心,跟着我,一定有肉吃!”楚墨寒转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中有着某种坚定。 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她就不会让她饿着! 刺骨的寒风大雪,吹打着令人睁不开眼睛,寂静无人的街道,富贵的门庭之前,有那么两个女子,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而就在这时,一抹暗影闪现,恭敬俯身,对着楚墨寒道:“乔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乔雨书侧首,瞳眸划过流光,抿唇道:“带路!” 请她的是何人,她无从得知,但现下的她亦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此人走,因为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要照顾身边这个傻丫头。 …… 皇宫御书房内,敬德帝批阅着奏折,一本一本,时间在静静的流淌,而大殿中央,薛子谦腰杆挺直的跪在地上,身上的雪已经融化,变成一汪汪水。 偌大的御书房内,安静的出奇,敬德帝翻阅奏折的声音,清晰可闻,无端的令人心神紧张。 薛子谦薄唇紧抿,眼眸定定的看着地上,眸子有着某种坚定。 他哪怕穷尽毕生之力,也要救她! 而就在这时,御书房厚重的红木门,被推开。 德才弓着腰踏入,身后跟着一身风雪的乔雨书。 而几乎同时的敬德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那面容苍白却步履优雅的少女,眸底若有似无的闪过些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氛,薛子谦抬眸,当眸光触及到龙椅上哪已过不惑之年的帝王时,眼底飞快的闪过诧异。 一个年过四十的人,却这拥有这般年轻的相貌,的确令人……诧异。 忽然敬德帝微微勾唇,周身的薄凉渐渐散去,看着大殿内那逐步走进的少女道:“看来,我们很有缘。” 语气莫测,深幽的眼底却是未掀起半分的涟漪。 乔雨书闻言,驻足,站在薛子谦的身边,眸光掠过一身湿的薛子谦,随后笑道:“缘,有时候可以是人为的,就像此刻。”唇角的弧度漫不经心,寡淡睿智的眸,定定的看着那掌握生杀大权的王者,无畏无惧。 德才这次蹙眉,却并未呵斥,他在这深宫中混迹多年,帝王的心思摸不透也就白活了! 而薛子谦却在听到那声音后,身子一僵,眸底有什么,慢慢裂开。 敬德帝眸子掠过薛子谦,眼底闪过兴味与……残忍,对着乔雨书笑道:“姑娘难道就不怕,朕以不敬之罪,看了你的脑袋?”话总是说的意味不明,令人猜不透。 薛子谦眸子顿时一紧,豁然抬眸,看着敬德帝,想要开口,却被乔雨书抢了先。 “皇上以为,一个将死之人还会怕死吗?”乔雨书笑,清冷淡雅,一袭白衣无风摇曳,如青莲遗世独立,令人惊艳。 敬德帝一顿,随后眸底闪过赞赏,笑道:“还记得朕欠你一把伞。”似乎是自言自语,然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那不是。 那话,是对乔雨书说的。 “自然记得。”眸底精光乍现,唇边渐渐勾勒出潋滟的弧度,绚丽夺目,魔艳妖治。 不可否认的,当在场的人看到她唇边那抹笑时,心头都漏掉一拍,竟有刹那失神。 “做个交易如何?”敬德帝眼底一动,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这后宫若是有她,似乎就不会那般乏味了。 “成交!”楚墨寒没有丝毫迟疑的答应,现下的她需要他的帮助。 把怕,那是与虎谋皮! “但希望皇上记得,你欠我一把伞!”她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跟他做交易,他给她衣食无忧,吊命的药材,而他依然欠她的! ------题外话------ 女强,重口味文,求收藏啦! 正文第八章无情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3本章字数:3172 “朕惟教始宫闱,端重肃雝之范,礼崇位号,实资翊赞之功,罪相之女乔氏雨书,持躬淑慎,秉性安和,臧嘉成性,著淑问于璇宫;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封尔为淑妃。尔其懋温恭尚衹,承夫嘉命,弥怀谦抑,庶永集夫繁禧。钦哉。” …… 一纸诏书,她乔雨书从王府姬妾一跃成为齐国后宫四妃之一,享受着无上殊荣,却也同时引来世人非议。 而她,乔雨书一时间也成为了齐国百姓争相讨伐的红颜祸水! 自古好女不侍二夫,而她竟改嫁与当今生生,以残壁之身入宫闱,侍天子,为人伦,天理不容! 文人口诛笔伐,武将边关马蚤动。 一时之间,齐国局势动荡…… …… 雪肆虐,风摇摆,没了柳叶的柳树,在风雪中孤单摇曳,添了几分萧条。 皇宫,沉香殿。 乔雨书站在长廊中,眯着眼看着大雪,眼眸却有着几分空洞。 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可还好? 是否也能看到这般大的雪? 长廊尽头,一身蓝袍加身的男子站在晦暗不清的角落,凝视着那少女的容颜,眸光是说不清道明不明的缠绵悱恻,却…… 还有着一些责备! “薛公子。”乔雨书转身对魏子谦微微菫首,算是打了招呼。 魏子谦身子一怔,却终究是做不到真正的责备她,无奈举步,走到她的身边,望着满院风雪,眉头轻轻蹙起,有些换不开的抑郁。 她已经正式成为了皇妃,再也不是,他能够与之并肩的人! “你以为当今圣上,是你可以招惹的人物吗?乔……姑娘。”薛子谦眸子映着风雪,脑中闪过十几年前的画面,那时他还是个孩童,但他犹记得那个帝王在那个饥荒的年代组织民兵造反的情景! 一个草莽起家的皇帝,那里有那么简单! “薛公子你……并不欠雨书什么。”乔雨书抬眸,唇角若有似无的牵起,寡淡的眸子映着狂风大雪,话却尤为清晰。 “你……一直以为我是因为愧疚才做这么多事?”薛子谦身形一怔,转眸看向一身华服的她,此时的她,穿了一件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有着皇室里高高在上的尊贵,与生俱来的雍容! 薛子谦移开视线,突然就无法面对眼前的人。 “你我之间,只有如此……”乔雨书垂眸,链去心思。 他的心思,她何尝不知? 但无情之人,又拿什么偿还别人的情? 她本无情! …… 雪下了三天三夜终于停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特别的大,并不是那种纯粹的雪,其中还参杂着雨水,雪下了便化了,然后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九重宫闱内,宫人们忙活着手中活计,虽显忙碌,却也井井有条。 乔雨书此刻身上批了件厚厚的狐裘,走在很滑的路面上却是稳健的很。 她虽然有着病弱的身体,却并不代表她舍弃了前世里自己的那一身本事! 小绿小心翼翼的在路面上走着,眼睛还时不时的看着点乔雨书,就担心她一个不小心滑到在地。 乔雨书抬眸,看向不远处,那巍峨庄严的宫殿——景德宫。 …… “皇上……您也要顾念一下昂儿啊,那个女人……她毕竟曾经是昂儿的妾啊,皇上您如此叫昂儿的脸面往哪摆?。”御贵妃垂泪说着,眼底却闪过怨毒。 别让她逮到那个贱女人! “你的意识是,朕纳妃还要看自己儿子的脸色?”敬德帝身子窝进椅子内,深邃的眸扫过御贵妃,俊美的脸上一片危险。 蠢女人! “臣……臣妾不敢,臣妾怎么会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皇上如此是在有违伦常啊!”御贵妃跪在敬德帝脚下,哭的梨花带泪。 敬德帝蹙眉,并未说话,而就在这时,德才弓着腰自殿外走入,眼眸扫了眼御贵妃,随后恭敬道:“皇上,内阁大学士,丞相大人,礼部尚书,兵部尚书,都在殿外……跪着呢。” 德才说完,垂首,心中暗道:那些个不知死活的,真真是自己活腻了寻死! 他们以为皇帝是那般好逼迫的? 敬德帝是谁?敬德帝是草莽出神的狠角色,手上染的血,可不是那么一星半点,他们也敢抚虎须! 再者说,敬德帝不是傻子,他敢如此大张旗鼓的纳那个女子为妃,便是有了打算的,也就那些不长脑子的干出老造次! “淑妃娘娘到——”而就在这时尖昂的声音响起,成功的引起了殿内几人的视线。 殿内几人不约而同的抬眸望去…… 正文第九章,谁说他没娘!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5本章字数:5076 她绝美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桃花妆,瞳眸春水清波流盼,风髻露鬓,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蔷薇色的唇瓣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绣有祥云图案的宫服衬托了她的不可侵犯的高贵,腰不盈一握,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雍容尊贵,清冷绝傲,只一眼,便摄人心魄,而她那双寡淡的瞳,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精致的桃花妆遮盖了她本该有的柔美,给她添了几分妩媚,添了几分傲气,更添了几分霸气! 是的,霸气,君临天下的霸气! 很难想象,桃花妆画在她的脸上,却凸显出了这份霸气! 殿内,所有人的心神一震,惊艳她的美,更惊艳于她的气势! 那是一种上位者才能有的悠然不羁,只许一个眼神,便能令人颤栗不止。 “臣妾参见皇上。”乔雨书勾了勾红唇,微微俯身,却并未下跪。 要她弯膝下跪的人,还没出生呢! 敬德帝心生一震,回过神来,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的年纪不大,稚嫩的容颜隐藏在那艳丽的妆容之下,竟一时之间令人看到了她高高在上的尊贵雍容。 而更令人惊艳的,却是她的那双眸! 那双眸,又一次的震撼了他! 犹如古潭般的深幽莫测,深不见底,却能够令人清晰的看到她眸中的寡淡薄凉…… 好美的眸,却又是那么可怕! “爱妃不必多礼,过来朕身边坐。”敬德帝眼眸一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乔雨书坐过去。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一滞。 御贵妃眸底闪过怨毒,亦有着不敢置信。 德才垂眸,安静的站在一边。 “是,皇上。”乔雨书微微一笑,优雅举步,华丽的衣摆划过洁白的大理石地面。 “爱妃刚刚来景德宫,途中可见到了什么?”敬德帝俊美的容颜有着令人看不透的高深莫测,他淡淡的问,似乎不经意的话。 “见到了……一些忠义之士。”乔雨书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面色难看的御贵妃。 “哦?”敬德帝眼底闪过流光,似无意的问道:“那爱妃说,这些人,朕该如何处理呢?” “文人造反口诛笔伐而已,边关马蚤动……只是因为他们太闲了。”乔雨书淡淡挑眉,一身淡泊恬静之气。 敬德帝为微挑眉,眸底闪过意外,拿起一旁的茶杯,遮挡住自己眼底的诧异,又道:“那以爱妃之意呢?” “对付文人,利之,诱之,胁迫之,不识时务者杀之……毕竟他们也只会口诛笔伐而已。”乔雨书瞳眸静淡,深幽且无波无澜,似乎人命不过如此。 德才呼吸一滞,微微抬眸,眼底有着几分惊涛骇浪。 这位淑妃娘娘可真是个了不得人物! 御贵妃眼底闪过一丝震撼,更多的却是不屑。 她难不成以为皇上是昏君不成?! 敬德帝眼底闪过流光,又道:“那么武将呢?武将乃国之根本,镇守边关,可是杀不得的。” 乔雨书眼底闪过了然,她想她知道这位皇帝想要的是什么了。 果真是个有野心的帝王啊…… “臣妾也说了,他们只是太闲了需要些事情做而已……”顿了一顿,乔雨书起身,华丽的衣摆绽放绝美的弧度,芊芊玉指一展,指着漠北之地,语气凛然。 “漠北胡人何其残忍,以人为食,他们常年禄我齐国商贾以其为食,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如此大逆不道之行为,皇上大可以出兵讨伐,如此一来,不就都解决了?”她早已用这两日的时间了解了这个大陆,想要玩弄天下,不难! 他不就是想拿她当引子,出兵讨伐漠北,开阔版图吗? 好!那她就成全他! 殿内,所有人呼吸一滞,怔怔的看着那少女,只觉她周身有着耀眼的光芒,如此惊心动魄。 “爱妃此言有理,只是……漠北胡人生来凶猛好战,其战马又是最为优良的,如此贸然开战,齐国毫无胜算!”敬德帝眼底精光连连,只觉眼前的少女是自己多年的战友,竟与之真心探讨起来。 “据臣妾所知,漠北的胡人不止单单以我齐国人为食,西晋商贾亦是常年受其侵害,叫苦不迭,相信如果皇上递出联盟协议,西晋景浩帝会很高兴与皇上合作的。”乔雨书缓缓勾唇,眸底溢出几分潋滟精光,更衬得她容颜的绚丽之美! “德才拟旨!”敬德帝豁然起身,只觉这些年来身体疲劳顽疾全然不见,周身热血沸腾。 统一三国!这乃是他毕生之愿! 如此好的机会,他又岂会错过? “皇上……”御贵妃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只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皇上竟然真的就信了这个贱人的话? 她……何德何能? “皇上自古后宫不可干政啊,难道您……真的要信这女人的胡言乱语?妇人之言不可听啊,皇上!”御贵妃震惊过后,出声阻止,声音如恶鬼般的凄厉难听,尖锐刺耳。 敬德帝剑眉微微一簇,厌恶的看了眼御贵妃,朗声道:“传朕旨意,御贵妃出言不逊,冒犯龙威,今削去贵妃之衔,贬为婕妤!” 乔雨书寡淡的眼眸扫过一时间呆愣的御贵妃,蔷薇色的唇瓣微微上扬,勾勒出炫美的弧度。 楚王母妃? 这才仅仅是开始呢! …… 出了景德宫,乔雨书叫上在外候着的小绿,一同离开。 银装素裹之下,辉煌奢靡的皇宫也不及以往的繁华,染上了几分萧瑟也多了几分肃穆。 冰面,已被宫人们清除的干净,地面光洁干净,却不在滑。 乔雨书闲来无事,穿着厚厚的白色狐裘,欣赏着九重宫闱的幽幽景致,眸底却有几分寂然。 ……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这个傻子!” “哼,这么大人了,连国子监初试都没通过的傻帽!” …… 而就在这时,假山后,传来一阵声响连带着少年们的辱骂声。 乔雨书脚步微微一滞,顺着假山的空隙望去。 只见,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年踢打着一个……人! 就暂且称之为人吧。 他一身衣袍早已脏乱不堪,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不叫不哭,人那群少年们踢打。 “娘娘……这宫里怎么还会有此等不平之事?”小绿惊诧,看着乔雨书问道,在她的认知里这宫里就像是天堂,是个绝好的去处,怎么会……。 乔雨书却是淡淡一笑,小绿纵然聪慧,却少了几分阅历,心性太过单纯。 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天堂啊…… 一如侯门深似海,那么这宫门呢? 岂不是深不见底了? 不欲多管闲事,乔雨书拉着小绿,便欲离开,却不想,那些少年刺耳的话,穿入她的耳中。 …… “哼!没娘的孽种!我们打死他!” “对,没娘疼的孽种,哈哈——” …… 乔雨书脚步一滞,身子顿时僵直。 脑海中不由的回荡前世的记忆。 美国街头,孤苦无依的姐妹,被人辱骂为没妈的孩子…… 被人欺负打骂…… 还有妹妹那楚楚可怜的脸蛋…… 乔雨书的唇,抿的紧紧,转身,走向假山后。 “谁说他没娘!” 正文第九章,不需要任何理由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6本章字数:4297 一群十三四岁大的孩子,都还未张开,脸庞都有些稚嫩,然他们言语间的恶毒,下手的狠劲却远远能够令人忽视他们的年龄。 少年们一怔,抬首,便见那一身华服的女子站在他们不远处,绝美的容颜泛着清冷,一双瞳眸备显犀利。 少年们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这样美的女子便是这皇宫之中也是很难寻得的。 她是谁? 少年们不由在想。 蜷缩在地上少年动了动身子,抬首,染了泥土的脸,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样子,然那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 “又是谁说他是没娘疼得孽种?”乔雨书凝眉语气淡淡的呵斥,却不怒自威,寡淡的瞳眸淡淡的扫过在场的少年,眸中凛冽之气尽显。 少年们身子一抖,想要反驳,却摄于乔雨书的气势,一个个站直了身子,聪明的不说话。 小绿心头抖了抖,亦是有些惊骇乔雨书的气势,虽然她见过娘娘杀人,却从未见过娘娘发火的样子…… 乔雨书举步,走到少年们的身边,却只看着那地上的少年,瞳眸寡淡无波,容颜绝美怡然,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少年,带着藐视众生的傲气,只见,她轻启薄唇,冷傲的声音,震撼了所有人。 “从今以后,本宫便是你的母妃!”她浓妆艳抹的脸蛋上不见任何的慈爱波澜,眼底更是薄凉无情,但此话一出,却是某种承诺。 日后不论如何,她必将护他! 少年身子一颤,闪亮的眸底闪过什么,却笼罩在层层薄雾之后,令人看不清楚,而他却扯唇一笑,带着几分憨纯的傻气。 …… 沉香殿 琉璃灯盏照亮沉寂的宫殿,金砖玉阶映着灯盏的光亮,更显奢华贵气,雕绘华美的玉阶彤庭,彩绘装饰的屋梁,高耸的屋脊,如梦似幻的殿阁,无处不彰显着富丽堂皇的尊贵,奢华优雅的雍容。 殿外一片银装素裹的皑皑白雪,凄美绝丽,百年榕树倒挂了风霜,形成了好看的树挂,更给这华丽的宫殿,添了几分虚渺。 远远望去竟似琼楼金阙如仙境般动人心魄。 内殿侧室,乔雨书把惠安轩雕刻好的灵牌摆放好,眸底溢出几分柔软虽转瞬即逝,却真的存在过,深深的看了眼灵牌,乔雨书转身,对着身旁小绿问道:“给十五皇子沐浴了?”说着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像极了大师手下的艺术品,白皙好看。 小绿把自己手中碧绿的佛珠交到乔雨书手中,带着几分为难道:“回娘娘的话,十五皇子说什么也不肯沐浴,宫娥们都没办法,十五皇子说……”小绿说着咬了咬唇,带着几分为难。 “他说什么?”乔雨书转动着佛珠,漫不经心的问。 “十五皇子说……只要娘娘去他才沐浴……”小绿说完,垂下了头,心中自然有着几分不认同。 娘娘现在虽然是皇上的女人,也收了十五皇子为子,身份却尴尬的,毕竟娘娘以前可是楚王的姬妾,而这件事还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更何况……娘娘也才十五岁,这……终究是男女有别的! “去看看。”乔雨书淡淡一笑,眸底却是无波无澜,她之所以收养那少年,也只是因为那句没娘的孩子没人疼。 说真的,是有那么些冲动的,她在这后宫根基尚且不稳,如今又收留了个痴儿,难免惹来非议,然她乔雨书一向敢作敢当。 既然他现在是她的‘儿子’那她便有义务照顾他。 …… 沉香殿,净房之中。 楚子轩死死的拽着自己肮脏不堪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让宫人碰一下,漆黑的眸子虽然清澈却带着防备的看向那些个宫娥,似乎那些宫娥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 宫娥们因着他的身份也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却无奈人家不配合,半晌连个衣服都没脱下来,更别提沐浴了,心中百般暗骂,脸上却还带着恭敬的笑,和蔼的劝解着。 “十五皇子……你,听奴婢的话,衣服脏了要脱下来的,不然会生病的。”小宫娥耐心的劝导着,心中却早已把这位难缠的皇子骂了几遍。 “不……不要!要脱轩儿衣服的都是坏蛋,是坏蛋。”楚子轩眉头蹙的紧紧的,孩子气的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就是不肯退让。 几个宫娥闻言,对视一眼,心中已是下了某些决定,她们只能用强了! 要知道娘娘可是等着十五皇子觐见呢,若是时辰到了她们还未完成任务,到时受罚的不还是她们?于此如此,还不如不管这个傻子皇子的意愿行事! 总归的,她们完成任务就好! 想着几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上前,抓住了楚子轩的肩膀,不由分说的便脱他的衣服,手上的力道也不控制,有的宫娥更是趁机在楚子轩的身上掐两下,以解心中怨气。 楚子轩自然不依,叫嚷了起来,一时间净房倒是热闹非常。 乔雨书踏入净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群宫娥围着楚子轩撕扯着他的衣服,手上的力道凶狠,楚子轩叫嚷着,鼻涕眼泪混了一脸,更是模糊了他本就脏兮兮的脸庞。 乔雨书凝眉,看来这沉香殿的奴才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了。 小绿一向聪慧见到乔雨书凝眉,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快步进入净房,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小绿的声音一扬,倒是有那么几分气势,几个宫娥手上动作一顿,回首见到小绿身后的乔雨书,身子一颤,跪了下来,本能的为自己辩解:“奴婢……奴婢们只是……” “小绿掌嘴。”乔雨书优雅举步,看也不看那宫娥走到楚子轩的身前,微凉的语气带着莫测,令人心惊。 小绿一怔,却还是拉起那宫娥,左右开弓,力道却是不大。 “为何哭?”淡漠的看着,疏懒的瞳眸沉静无波,乔雨书看着眼前脸庞脏兮兮的少年,淡淡的问。 “她们……她们坏,脱轩儿的衣服……”楚子轩抽抽噎噎的说,有些委屈,漆黑的墨眸溢出泪水,如雾弥漫。 “既然你不想她们脱你衣服,为何不教训她们?”乔雨书一挥衣袖,优雅落座在楚子轩的身旁,转眸语气微寒。 “我……我教训了,只是她们……”楚子轩漆黑的眸看着眼前尊贵的女子,一时间更是委屈无限,狡辩着。 “那不是教训,那是抵触。”乔雨书瞳眸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并不给楚子轩狡辩的机会,语气凛冽,顿了一顿又道:“看那才是教训!” 乔雨书说完,对着小绿挥了挥手,小绿收手,退到乔雨书的身边站定,乔雨书看着那宫娥的脸,眼眸闪了闪,别有意味的瞟了眼小绿,眸底闪过失望。 在这吃人的地方,心慈手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知本宫为何罚你?”乔雨书垂眸,拨弄着手中佛珠,淡然超脱的犹如一尊佛,却又薄凉如魔。 “奴婢……因为奴婢多十五皇子不敬……”那宫娥面颊浮肿,有些口齿不清的答。 “不!你错了。”手指一定,捏着其中一颗佛珠,乔雨书俯身,手肘称在膝盖上,俯身藐视那宫娥,轻启薄唇:“因为本宫没问,你便答了,所以你被掌嘴” 乔雨书说完,渐渐直起身子,慵懒的靠在座椅上,红唇渐渐勾勒出薄凉的弧度道:“更是因为本宫惩罚你,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正文第十一章谁,率兵出征?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7本章字数:4183 “更是因为本宫惩罚你,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冷傲霸气的声音淡淡的如自远山传来的幽幽梵咒,令人心头一震。 净房内,所有宫人一震,随即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此刻,她们是真的怕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她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这皇宫之中的四妃之一? 在她的面前,她们这些低等的下人,只有俯首跪拜没有说话的资格! 哪怕她们有着自己的理,但这就是皇权,没有任何的公道可言。 “奴……奴婢知错,求淑妃娘娘……责罚。”宫娥扯动了唇角的伤口,痛,却不敢呼喊,吞下泪水,身子趴伏在地,低微的跪拜。 而那宫娥的声音刚落,其他宫人亦是身子趴伏在地,诚惶诚恐的跪拜。 乔雨书蔷薇色的唇瓣缓缓上扬,狭长的瞳眸扫过所有人,最后斜睨了眼楚子轩,淡声道:“看到了?以后若是还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那就这么做。”说着,她眸底闪过一丝狠劣的寒光,又道:“你是皇子,这就是你身份赋予你的!” 楚子轩身子一怔,清澈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雾弥漫的墨眸虚幻的不真实,却黝黑的极其的美,只见他傻气的一扯唇,憨直的道:“恩,子轩记得了。” 乔雨书微微一怔,瞳眸一眯,眼底闪过深沉的晦暗,随后慵懒的挥了挥手,小绿见状会意,对着那些宫娥道:“还不快谢谢娘娘的不杀之恩?” 一种宫娥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暗喜,忙低头叩拜,不停的谢恩。 小绿见状,心头松了一口,她是见过娘娘杀人的,这一次她是真的怕娘娘大开杀戒,所幸娘娘并未真的动怒! 待人都退了下去,乔雨书转首看着近在咫尺脏兮兮的人,眉微微一凝,问道:“为何不沐浴?” 楚子轩眼底光亮霎时消失,委屈的垂下了脑袋,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不说就没晚膳给你吃。”乔雨书挑眉,重新转动手中的佛珠,也不再看楚子轩,一副老僧入定的摸样。 “不要……子轩不要没饭吃……”楚子轩却一把抓住了乔雨书的手,急切的说,眼底闪过泪光。 他已经饿了好些天了,宫里的人,没人会给他送饭,没人会给他换衣服,更没有人会照顾他…… “那就告诉……母妃为何不沐浴。”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循循善诱语气尽量放柔。 “就……”楚子轩清澈的眼底闪过迟疑,顿了一顿道:“就有坏人……脱子轩的衣服……”楚子轩垂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却越来越小。 乔雨书眸底却闪过了然,看了眼小绿,小绿会意微微迟疑却还是退了出去。 乔雨书看了楚子轩一眼,随后起身道:“可会自己沐浴?” 楚子轩点了点头,却道:“可是……子轩怕……人闯进来……” 乔雨书眼底闪过无奈,她是不是捡回来个麻烦? “母妃会在外边帮你守着。”乔雨书说完,转身离开,而她身后楚子轩再一次的露出傻气的笑。 …… 齐国魏府敬书斋。 魏子谦端坐于椅子内,看着桌前官家送来的账本怔楞着出神。 不知,她可还好? 想着,魏子谦俊美的脸庞上不由的染上相思,一个月的时间,她便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虏获了他的心…… 那明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身子,却总是能够给人一种窒息的惊艳,令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愿自拔! 她的身体…… 想着魏子谦便凝眉,眼底涌上些许沉痛。 他能为她做什么? 大夫! 她需要一名合格的大夫! 只要他成为了一名大夫,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守在她的身边? 是不是就可以留住她的脚步? 会的! 一定会的! 想着,魏子谦豁然起身,举步走出书房。 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夫…… …… 是夜,沉香殿内。 乔雨书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寡淡的瞳眸看着手中碧绿的佛珠,淡泊祥和,似乎是一只优雅的猫,并不具有任何的攻击力。 沉香殿内,除了小绿已经别无他人。 熏香萦绕在整个殿内,令满室溢满幽香,徐徐飘散。 乔雨书的身影,在这朦胧之中,透着飘忽之美,却更是令人看不透。 就在这时,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绿抬眸,便看到低头弓腰走进来的德才,德才似乎是感觉到了小绿的视线,微微抬眸,触及到小绿的眸子,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这个小丫鬟是唯一一个跟在淑妃身边的人,他得罪不得! “奴才德才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福。”德才屈膝下跪,姿态谦卑小心。 乔雨书稍稍直起身子,疏懒的瞳眸掠过弓腰的德才,眼底若有似无的闪过精光,淡淡的道:“德才公公不必多礼,起身吧。”说完,收回视线,淡静的眸,看向自己手中的佛珠,凝神静气的转动着佛珠。 德才闻言起身,眸底闪过忧虑,这位淑妃娘娘唤自己前来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 “德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想必一定知道次皇上选了哪一位将军带兵出征吧。”话是笃定而非疑问。 德才一怔,随后到是出乎意料的合作,他脸上一笑道:“回娘娘的话,是赵家的少将军。”这消息在这皇宫之中也是瞒不了多久的,自他的口中传出去也不怕惹什么祸事,就怕…… 这淑妃娘娘还有别的事当着差遣他! “哦,原来如此……”乔雨书缓缓勾唇,眼底闪现魔魅之光,又道:“可是,本宫想楚王率兵出征呢。”说完,唇角弧度建深。 她知道这位德才公公有些手段,就是不知这事他能办妥几分了。 德才神色一变,脸上霎时精彩万分。 楚王? 那可是皇帝的儿子,这个人不好算计…… 只是,这位淑妃娘娘更是个惹不得的人物,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娘娘效力,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3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定当万死不辞。 ”几番计较,德才还是决定为这位娘娘办事! 在宫里这么些年,别的没有,眼力还是有些的! 正文第十二章她真的变了 更新时间:201211520:11:08本章字数:3644 翌日,沉香殿膳房。 乔雨书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用膳,楚子轩一袭紫袍,俊美的脸庞没了昨晚的淤泥显得俊秀不凡,此时他正吃得欢喜,早已没了昨晚的小心戒备。 小孩子心性,忘得快。 乔雨书接过小绿手中的药膳,一口喝下,口中被苦涩填满,黛眉微微一蹙,小绿见状赶忙呈上来蜜饯,乔雨书挥了挥手。 这点苦她还是吃的的! “可有什么动静?”呼了口气,乔雨书也不避讳楚子轩,对小绿问道。 “德才公公今早从宣武门出了宫。”小绿自然知道乔雨书问的是什么,随即答道。 “倒是有些速度……”乔雨书缓缓勾唇,对着那德才倒是有了几分欣赏。 “娘娘……近来楚王爷频频入宫,听说似乎与娘娘您有关。”对于那个楚王小绿是没什么好印象的,一个狗眼不识泰山的。 乔雨书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还在用膳的楚子轩吩咐道:“用过晚膳便去外边扎马步,不到一个时辰不许回来吃饭。”人生在世上哪能没有一技傍身? 说完,也不看楚子轩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起身,准备离开,小绿见状扶住乔雨书,两人一同走出了膳房。 …… 傍晚十分。 御书房内,敬德帝负手凝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树梢上挂着的雪,深思。 这宫中的那件事能够逃得过他的眼? 他不管只是想看看那个少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突然一抹暗影闪现在敬德帝的背后,恭敬的跪在御书房的地板上:“属下参见皇上。” 敬德帝一挑眉,回首,俊脸隐在晦暗之中,令人看不清楚,他微微勾唇,清淡的嗓音低纯好听:“说吧。” 他很好奇,她想要做什么。 “德才公公昨晚会见了淑妃娘娘,今早便从宣武门出了宫,而后……赵家少将军便伤了腿……。” 敬德帝眼眸一闪,大手一挥,那黑衣男子便闪身离开了,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呵呵……有趣!”敬德帝眼眸一眯,眸底精光乍现,随后只听他朗声道:“传楚王觐见!”她想的无非如此,那他变成全她! …… 三日后,沉香殿花园内,乔雨书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冬日暖阳,唇角惬意的勾勒出绝美的弧度,姣好的容颜在日光下白的接近于透明。 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规律的转动着手指的佛珠,一下一下竟与人的心跳频率一分不差。 她的心跳不能跳的多过一分又或者少了一份,她必须时时刻刻的如此安静,如此淡然,不能有一点的情绪,否侧便是死! 茶香幽幽,凋谢的花留下枝丫,等待明年再次绽放。 只是她还有几个明年? 生命里下一次的轮回是否已在眼前? “娘娘……”小绿看着乔雨书合眸,以为她是睡着了,有些迟疑,可是楚王妃…… “有事?”乔雨书睁开眼眸,瞳眸清明幽冷那里混沌的睡意? 小绿见此无奈叹息,娘娘每晚失眠,她以为这暖阳之下娘娘能够睡一个好觉的。 “回娘娘的话,楚王妃求见。”小绿垂眸,恭敬道。 乔雨书眼帘一掀,眼底倒是有几分意外,随后幽幽一笑:“宣。”是时候会一会她了! …… 薛府,花厅。 薛子谦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底有着几分冰冷的森凉。 他昨日便听下人说了母亲对她所作的一切,怪不得她…… 此刻天知道他有多怨他的母亲…… “子谦你……是在怨母亲?”薛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面色冰冷的儿子只觉心中真真的抽痛,难道身为生母的她竟然比不过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儿子不敢,只是江南老宅气候温和,较之齐国的冰寒之地更适合母亲居住,母亲就……暂且回老宅住些日子吧……”怨?怨又如何? “你……你个孽子!不就是一个妖女,她值得你如此忤逆母亲吗?”薛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脑海中不由的忆起陪伴自己身边多时的老嬷嬷被那女子一手掐断咽喉的情景,心头颤抖。 妖孽!那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自古好女不侍二夫!那个妖女倒是好,伺候完了儿子勾引老子!竟一跃成为四妃之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母亲!”薛子谦豁然而起,他不允许别人如此侮辱她! “若非母亲,雨书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身份?凡是有因必有果,母亲今日的话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便是辱骂皇室妃嫔,是要杀头的!” 薛老夫人闻言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狼狈与惊怕。 是啊,即便那个贱人在如何大逆不道都轮不到她说! 妄论皇室可是要杀头的! “儿子言尽于此,母亲你好自为之!”薛子谦不愿再看,转身欣长的身子融入暖阳之中,渐渐消失不见。 薛老夫人狼狈的弯腰叹气,她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 倩离幽跟着小绿踱步走入沉香殿花园,抬首便看到那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的雍容女子,倩离幽一怔,眸底闪现诧异。 她真的变了! ------题外话------ 留言吧亲们~ 看文不留言,樱怎么知道亲们在看呢? 所以留言吧! 正文第十三章不死都不行!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0本章字数:4259 倩离幽跟着小绿身后,眼带探究的看着乔雨书,只觉面前之人似乎变得犀利莫测,然即便她贵为四妃之一又如何? 还不是曾被人休弃的破鞋! 想着倩离幽连自己最后的那点谨慎都舍弃在了自己的骄傲之中,昂起头,轻蔑的看向乔雨书,眸底有着几分嘲讽。 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一件宫服,倒有那么几分像样的! “臣妾参见淑妃娘娘。”随意的福了福身,倩离幽并未下跪,连样子都懒得做。 花园内,所有的宫人瞧见此情此景微微诧异,这个楚王妃好大的胆子…… 小绿蹙眉,看了眼乔雨书见后者并未有异样,这才压下火气。 这楚王妃当真是欺人太甚却也无脑的可以! 她难不成以为现下娘娘还是那个楚王府毫无地位的姬妾吗? “楚王妃请坐,小绿你们都下去吧。”乔雨书挥了挥手,懒散的遣退了所有人,随后身子整个的窝在贵妃榻内,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碧绿的佛珠。 小绿见此,微微迟疑之后退了下去,她知道这个楚王妃伤不了娘娘的! 不消一会,花园便只剩下乔雨书与倩离幽二人。 乔雨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佛珠,由始自终没有看倩离幽一眼。 倩离幽自小便没受过什么冷落那里受得了她如此? 当下便讥讽道:“娘娘果真是天子绝色,这份姿容在这长安城中可是当属一绝啊。”这话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夸赞,但用在此刻的乔雨书身上,无疑是讥讽。 世人皆道:“齐国有女,艳色无边,子弃勾父,乱囵长,为道德……” “不敢当。”乔雨书微微一笑,眸底掠过一丝寒芒,又道:“楚王妃智谋无双,该是本宫佩服你才是。”楚子昂为何会忘了乔雨书与他的相识相知,而另娶他人,相信这楚王妃在其中功劳定是不小吧? 倩离幽身子一僵,俏脸一变,抬眸目光不善的看向乔雨书。 她想说什么? “楚王妃这般看着本宫可是冒犯了本宫威仪的,这……可是要挖了眼睛的呢。”乔雨书轻笑,抬眸,清冽幽深的瞳眸看向倩离幽,带着无言的威慑。 倩离幽身子猛然一颤,只觉面前之人虽然在笑却令人毛骨悚然,犹如芒刺在身,令人坐立不安。 “你……”倩离幽稳了稳心神,已是不敢再小瞧这个女子。 深吸一口气,倩离幽有礼一笑道:“娘娘说的是,是臣妾的不是,只是咱们终究是一家人,这冒犯之说,从何而起?”哼!若不是皇上突然召见王爷,你算个什么?就姑且让你嚣张些时日! “一家人?”乔雨书只觉好笑,她倒是从没听说一家人可以那般陷害侮辱的? “对,一家人。”倩离幽恭敬一笑,眸底闪过鄙夷怨毒。 ……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今年漠北蛮夷之辈欺我齐国无人,几次三番虏劫我齐国盐商烹煮吃食,此等奇耻大辱,定是要讨回的,今次,朕便派你前往征伐,楚王你可有意见?”敬德帝高坐龙椅,虽已过不惑之年,俊美的脸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岁月痕迹。 楚子昂眸子一顿,心中已是千回百转。 这便是她的报复吗? 显示母妃,现在轮到了他? “儿臣遵旨。”楚子昂一撩衣摆下跪接旨。 有疑义又如何? 父皇的子嗣何其多,为何单单派他前去? 这其中缘由不用想也知道,父皇……你何其无情! 敬德帝眼底闪过满意,别说他残虐,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牺牲,但这就是这个世道,就是皇室! 他的子嗣何其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而就在这时,德才却从点外走入,一如既往的夹着腿弓着腰,低垂着头,姿态永远放到最低,然这宫中又有几人敢小视这位德才公公? “皇上……”德才站在殿内,瞄了眼楚子昂,欲言又止,地垂下眼帘,眼眸内闪过精光。 这楚王真真是瞎了眼,竟敢如此开罪那位娘娘…… 敬德帝眼底闪过流光,精明的眸扫过楚子昂,才道:“何事?” “启禀皇上,楚王妃觐见了淑妃娘娘……”德才说着眼底诡秘一闪。 楚王爷这可怪不得杂家,杂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连皇上都站在淑妃娘娘那边呢,这不就连此刻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楚子昂闻言身子一僵,眸底霎时间闪现担忧,幽儿…… “摆驾沉香殿。”高位上敬德帝豁然起身,似乎有些担忧,眼底却闪过兴味,垂眸若有似无的扫过楚子昂又道:“楚王随驾。” “是,父皇。”楚子昂一怔,却赶忙起身相随。 …… “娘娘是想报复我们吗?”一番较量,倩离幽还是败了,败在了自大自傲,心浮气躁,此话一出,今日她便已经注定了——输! “那么,就算是吧。”报复?你们也配? 只是闲来无趣,玩一玩而已…… “你!”倩离幽豁然起身几步走到乔雨书的身前,指着乔雨书大吼道:“别以为得了两天宠自己就是个人物了,你也不过是个玩物!”她的俏丽的脸蛋因着怒气而涨红,整张脸有些狰狞,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往事…… 是的,她是想到了曾经,王爷曾经不也是爱她爱得要死要活,死活都不肯娶她,若不是自己…… 玩物? 乔雨书垂眸,唇角缓缓上扬,就冲这句话,你,倩离幽想不死都难! 手中的动作,一停,眸光扫过果盘中那把精巧的水果刀。 这是她特意吩咐小绿留下的,为的自然是…… 修长的手指拿起小刀,笑着掠过倩离幽疑惑的脸蛋,随后把那刀,精准的插在自己的手臂中,不大的小刀一瞬全部没入,鲜血霎时间染红了华服。 “啊……”倩离幽惊叫一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狠佞的女子。 她竟然……竟然割伤了自己?! 乔雨书的脸色惨白了几分,呼吸却未变分毫,眼睛也不眨的拔出小刀,扔在了倩离幽的脚边,随后眸子若有似无的扫向花园小径。 该到了…… 果真,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乔雨书眼底一动,一刻葡萄准确的打在了倩离幽腿弯上,倩离幽腿一痛,跪坐在地上,手刚好压在沾满血污的刀上。 “你在干什么!”震怒的声音传来,乔雨书‘诧异’的望去,便看到敬德帝震怒的俊脸与一副不可思议的楚子昂! 正文这发簪好熟悉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1本章字数:4488 “宣太医!”敬德帝眼底闪过流光,一挥衣袖对着身后听到惊呼而赶来的宫人们说道,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精光。 德才被这场景弄得一愣,随后赶忙转身,想必是去找太医了。 楚子昂此时已经被刚刚的场景惊的无法回神。 幽儿怎会如此……放肆! 倩离幽的手因为突然跪下的关系,正正好好的按在了刀刃之上,鲜血霎时间沾满了她的左手。 乔雨书看着这一切,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精光,绝美的脸蛋毫无血色,她却并不趁胜追击,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小绿与沉香殿一众宫人见到此情此景恨恨的看了眼楚王妃,赶忙走到乔雨书的身旁,当眸光触及到那流血不止的伤口,小绿当即惊叫出声。 “娘娘……”小绿捂住嘴,惊骇的看着乔雨书的伤口同时的把倩离幽里里外外的骂了个遍。 “我……你……”倩离幽算起来也是个精明的人物,若不是太过自大也不会被乔雨书如此就算计了,似是吓傻了一般的呢喃着,右手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掐住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娇嫩的手腕即可便出现了骇人的红痕。 然她自语小心的一切动作,却还是被在场精明的几人看在眼中。 乔雨书缓缓勾唇,捂着伤口,挑眉。 这女人还不算太傻。 敬德帝只当自己没看到,快步走到乔雨书的身边,把她揽入怀中,一副细心呵护的摸样,心疼的道:“爱妃你且再忍一下,太医马上就到。” 沉香殿内一众宫人见此,垂下了头,非礼勿视。 楚子昂的手,却再下一瞬,狠狠的紧握,视线再也不能从那对依偎在一起的人上移开半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微妙,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有一刻,楚子昂却觉得压抑万分。 乔雨书的眸光扫过那僵直的人,唇角渐渐勾勒出绝美的弧度,却转瞬即逝,靠在敬德帝怀中,眸子扫过倩离幽。 倩离幽却在下一刻惊叫出声:“娘娘……您,臣妾知道臣妾以前开罪了娘娘,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臣妾知错了,娘娘若是要报复,就冲臣妾一个人来吧,那些事都是臣妾逼王爷做的,臣妾愿以死谢罪!”倩离幽说着,拔下头上的金钗,对准了自己的吼喽,而她左手的广袖,却也因着她的动作,掉到了臂弯,她左手手腕上清晰狰狞的红痕一瞬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她没有大呼冤枉,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没有动手,又或者她是被逼的! 好计谋! 乔雨书眼底闪过兴味。 这女人还不算白痴! 一旁的侍卫见状,赶忙上前制止了倩离幽的‘以死谢罪’。 不可否认,楚子昂对倩离幽此刻的行为感到不满,因着她说她替他承担! 承担什么? 若说是承担的话,那就证明他以往所作的一切都是错的,只是他从不认为当初他打掉了那个孽种是错的! 他没碰过她…… 但,当他看到倩离幽手腕处清晰的红痕时,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恶狠狠的看向乔雨书。 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他早该想到的,她岂会放过幽儿…… 亏得他刚刚还……该死的,他竟然为了她怀疑幽儿! “父皇明鉴,幽儿乃是内阁大学士之嫡女,嫁于儿臣这半年之中并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儿臣相信此事定是……误会!”说着楚子昂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为何会…… 倩离幽却突然怔住,王爷刚刚说了什么? 误会!? 他莫不是记起了什么? 想着,倩离幽脸色一白。 敬德帝眼底精光一闪,却凝眉不语。 小绿见状,气愤不已,腾的一下跪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张口便道:“奴婢斗胆,请皇上明鉴,娘娘向来宽厚,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一视同仁,自从跟了皇上之后,更是忘却前尘,又岂会给自己找麻烦,陷害楚王妃?请皇上明察,还娘娘一个清白!”说着小绿便磕了一个响头。 沉香殿内所有的宫人自然知道他们吃的是那口饭,随即跟着小绿下跪启声道:“皇上明鉴,楚王妃不顾尊卑是奴婢等人亲眼所见,还请皇上明察。” 一旁楚子昂脸色微微一变,抬眸恶狠狠的看向乔雨书。 他倒是一直小瞧了她! 敬德帝眸底掠过波澜不惊的笑意,随后看向怀中的乔雨书,温和道:“爱妃有何话可说?” 闻言,所有人一惊。 皇帝这话可真是模拟两柯啊! 倩离幽被侍卫牵制着身子不能动,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泪流了满脸,眼底却分明闪过得意。 想跟她斗!乔雨书你还嫩着点! 乔雨书挑眉,由始自终都没有惺惺作态,有时候苦肉计不用楚楚可怜,亦管用! “以楚王妃刚刚所言,是指本宫设计冤枉你了?”乔雨书离开敬德帝的怀抱,伤口依旧是血流不止,然她却不在意。 “臣妾……不敢,只求娘娘放过王爷,如此臣妾死而无憾!”倩离幽楚楚可怜的落泪,欲语还休,似乎有苦难言。 “好、好、好。”乔雨书点了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随后起身,步履优雅的向倩离幽微微一笑道:“本宫想不到楚王妃到生了张巧嘴!”说着她已经走到倩离幽的身前。 倩离幽身子没来由的一颤,只觉面前之人令人倍感骇人…… 敬德帝眯了眯眼,却并未阻止,楚子昂顾忌着敬德帝是以也只能看着,而就在此时,乔雨书轻轻抬起纤手,华丽的广袖划出华美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捻着倩离幽头上精致的发簪。 那是一只精致的蝴蝶发簪,上镶嵌着墨绿翡翠,蝴蝶更是栩栩如生,然,这蝴蝶却令乔雨书莫名的熟悉。 这是…… 突然乔雨书脑中灵光一闪,原来如此…… 楚王妃这招狸猫换太子果然精湛! 倩离幽却因着乔雨书的动作脸色一白,这发簪是…… “好美的发簪呐……”清悦的声音如小山流水,令人倍感舒适,然倩离幽却如鲠在喉,难受的紧。 楚子昂眉头一簇,那发簪是他三年前送给幽儿的定情信物,虽然他忘了那一段时间的事,但这个发簪他却记得,也是因此,他才会娶幽儿……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众人也只见光芒一闪,紧接着便是倩离幽的惨叫声。 “啊——”倩离幽身子猛然一颤,骨缝中传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尖叫。 “既然你都说本宫坏,说本宫陷害你,那么……本宫为何不做出点样子呢?”乔雨书轻轻一笑,眼眸中恬淡静雅,然便是如此,在场所有人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女子! 倩离幽已经气得不能自己,恶狠狠的盯着乔雨书。 她要杀了她,一定要! “对了,这发簪好熟悉哦……”而乔雨书看着倩离幽的样子,微微一笑,轻巧的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正文摇尾乞怜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2本章字数:4287 “这发簪好熟悉呢……楚王妃你说是不是?”乔雨书缓缓勾唇,寡淡的眸映着那脸色煞白的女子,眼底闪过邪恶。 害怕吗? 还会有让你更怕的呢…… 楚子昂与敬德帝微微诧异,这发簪有很特别吗? 除了它是一个定情信物外,普通无二啊。 而就在这时,德才已经带着太医房首席太医风清扬走了进来,两人看到此情此景当即便惊住了。 这……刚刚不是还…… 但德才与风清扬终究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人,又岂会傻到猜测皇家事? 随即两人浅步上前,对着敬德帝几人下跪叩拜。 乔雨书却不管失神落魄的倩离幽一挥衣袖,走回贵妃榻上,坐在敬德帝身边,寡淡的眸底闪过幽深的暗芒。 她之所以割伤自己,无非是想给她定个死罪,但现下她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也许彻底的折磨一个人,并非是杀了她,而是…… 风清扬上前恭敬的福了福身,随后给乔雨书做了简单的包扎,见到乔雨书手臂上的伤,微微诧异,却还是安静的包扎完毕,随即退到一边,低眉垂目。 在这皇宫之中,唯有傻子,聋子,才能活的久远! 乔雨书见此,眼底闪过流光,眸光淡淡的掠过风清扬。 那是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男子,气质沉稳内敛,样貌俊朗清透,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楚王妃意欲刺杀本宫,不分尊卑,本宫本不欲追究,只是……”垂下眼帘,拿起桌上佛珠,她认真,娴静的转动一颗颗碧绿的佛珠,语气莫测的停顿一瞬。 下一瞬,她抬起瞳眸,一双恬淡的眸有着冷清的幽暗,语气一变:“只是楚王妃仗着自己是楚王爷的王妃,是内阁大学士之嫡女的身份,如此污蔑本宫,便是罔顾皇上天威,本宫自然不能多做妥协。” 此话一出,花园内气氛霎时怪异了。 她竟然把这事扯到了皇上的身上!? “本宫是皇上的人,不尊重本宫便是打皇上的脸面,即便你是楚王妃,也不能如此妄自尊大!”说着她转首,看着敬德帝微微一笑:“皇上你说臣妾做的对不对?”恬淡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好听,似乎是在问,今日的天气如何,而并非一场地位的较量! “爱妃想如何?不如杀了这个不分尊卑的?。”敬德帝微微一笑,眼底闪过赞赏,用一个毫无用处的儿子换一个智谋双全的妃子,似乎很值! 更何况…… 内阁大学士他早就想废了! 那么迂腐的人,在朝中只会变成蛀虫! 此言一出,花园内所有人一惊,倩离幽的脸顿时又变白了几分。 皇上竟然…… 竟然为了那个贱人,如此?! 难道皇上都一点不顾及爹爹吗? 还有王爷…… 王爷可是皇上的儿子啊!? 楚子昂无力的合上了双眸,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只是…… 他没想到,父皇竟如此……昏庸! 他竟然为了女色,不顾内阁大学士早朝中的地位! “这楚王妃说起来也是皇上的儿媳,看在皇上的面上,就让楚王爷循着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爬上一圈,那大家就化干戈为玉帛,皇上你说好不好?”乔雨书淡淡的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么一句,令所有人震惊不已的话。 “什么?”倩离幽也不再装傻,不雅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乔雨书。 她竟然让王爷像狗一样的爬着走! 风清扬一惊,不由得抬眸,看向那个恬淡浅笑的人,只觉心脏一阵阵紧缩。 她这无疑是在侮辱楚王爷的人格! 长安城有谁不知,楚王爷个性桀骜不羁,一向眼高于顶,如今要他像狗一样的爬着走,无疑是在凌迟他! 德才哆嗦一下,吞了口口水,站在一边。 幸亏他的眼睛毒,站对了方向,不然…… 想着德才更是收敛心神。 楚子昂脸色难看之极,恶狠狠的看着乔雨书,那副样子恨不得吃她骨血一般! 而众人的视线却不由的看向敬德帝,这楚子昂怎么说也是皇子,如此有损皇族威仪之事,皇上一定不会答应的! 然,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敬德帝却微微一笑,淡淡的抛下一刻炸弹 “楚王妃不分尊卑,意欲刺杀皇妃,罪无可恕,今削去王妃之宪,打入天牢,听后处置,楚王爷意图包庇楚王妃不敬之罪,目无尊长,削去世袭爵位,剔除皇室族谱,罚跪爬皇城一圈,由内务总管李德才监,内阁大学士教女无方,无能担任国之重任,罢官抄家,由内务总管李德才监!” 风清扬眸子一暗,更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这个淑妃娘娘当真是个……狠角色! 李德才微微一怔,随后赶忙上前领旨道:“奴才遵命。”他万万想不到,皇上竟然废了王爷的爵位! 如此一来,楚王爷可就不是黄时之人了,那么在做出什么事,可就不关皇室什么事了! “你是在报复吗?”楚子昂咬牙,看着那女子,只觉陌生。 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多?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那么你爬是不爬呢?。”乔雨书抬眸,瞳眸无波无澜顿了一顿又道:“当然,你若是不爬,也无碍,只是楚王妃这条命可就……。” 她只是想玩玩而已,报复?乔雨书和那个孩子可是两条命,他们以为这就是她的报复了? 也太小瞧她了! 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本……草民……爬!”楚子昂握紧双手,话一字一顿,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今日之辱,他记下了! “不……”倩离幽疯狂地摇头,怎么可以?王爷怎么可以像狗一样低贱的爬行。 乔雨书冷眼看着他们的痛苦,悠然起身,走到一身狼狈的倩离幽身边,冷然道:“失望吗?你一直爱着的那个人,也不过如此。” “你……”倩离幽抬眸,目呲欲裂。她不敢置信的摇头。 不可以,绝不可以! 见她这幅样子,乔雨书冷笑,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又道:“你费尽心思,争抢的男人如今为了你像狗一样摇尾乞怜,这滋味不错吧?”说着她缓缓勾起蔷薇色的唇瓣,语气一变凛冽道:“只是若有一天,他想起来当年寒山寺内,与他定情之人是我非你,你说会如何?那只蝴蝶玉簪可真美啊……” “不……”倩离幽狂乱的摇头,不能,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正文有意为之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3本章字数:3407 齐国敬德帝虽出身草莽,却一生不喜奢华,更是在战乱之年崛起,用自己的雄才伟略建设了如今齐国的盛世繁华,而他在位二十九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深得民心。 然就在敬德帝已过不惑之年之时,便也是齐国天兆二十九年,敬德帝却做出了一件接着一件的糊涂事。 先是不顾伦常,立自己儿子的姬妾为妃,后更是为了讨那祸国妖女的欢心,贬了妃子,罢官忠臣,更甚者废了楚王爵位,罚其跪爬皇城一圈。 如此行为,再一次的引起了天下儒生的讨伐,各大学派纷纷站出指责敬德帝昏庸无道! 百姓更是大骂皇帝无德,淑妃无义! 而朝中情势却是极其诡异的,内阁大学士被抄家罢官,狠狠的震慑了他们,令他们又怒而不敢言! 而,与此同时,坊间所有妄论皇家之事的儒生,百姓纷纷入狱。 仅仅三日,齐国长安城之内,在无人敢多说一句! …… 齐国长安,位于长安街最热闹的丞相府大厅内,气氛一片沉重,老丞相风杰坐在主位上,满面愁容。 皇上当真糊涂了…… 内阁大学士如此忠臣,皇上竟为了那个什么淑妃,说罢官就给罢官了,非但如此,还派人抄了家…… “爹,皇上如此有失仁德啊……”风傲内敛深沉,乃是当朝皇子太傅,一身气质儒雅脱尘,与敬德帝年龄相仿,亦是不惑之年之人。 他与皇上感情向来深厚,但终究是君臣有别,有些话,终究是说不得的! “傲儿休得放肆!”老丞相风杰浑浊的眼眸闪过精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大厅,呵斥道。 如今皇家便衣随处可见,谁又知道皇上是否在风家安排了人…… 风傲自知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后也缴口不语。 “父亲,爷爷怎的今日这般清闲?”话落,只见一袭红衣自宽阔华贵的门庭走入,那男子星眸闪亮,摸样妖艳,映红的唇仿若能够滴出血一般,额间一点朱砂,更衬得他妖艳非常。 而与那一袭红衣一起踏入大厅的,还有一袭青衫,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目,相貌如玉,眼眸温和却是深不见底,一袭青衫勾勒着他修长的身子,令他如谦谦君子般却有不显羸弱,此人不正是太医院首席太医——风清扬! 风杰见到两个孙子,老脸上的愁容微微一减,眸底溢出几分笑意。 这两个孙儿,是他最为得意的…… “清阙,不得无礼!”风傲见小儿子那副放荡风流像,尤为不喜,沉声呵斥,他是太傅,一生谨守礼仪科教,怎的就生出一个如此放荡的儿子? 一袭红衣男子,也就是风清阙却不在意,微微一挑邪佞的眉,身子仿若水蛇一般,慵懒的靠近椅子内,懒懒的道:“听说那个眼高于顶的楚王要循着长安城爬行一圈?父亲可知是那一日?儿子也好凑个热闹,去看一看。” 风清阙弹了弹一摆上的浮灰,勾勒红艳的唇,眼底溢出几抹精光与疑惑。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真的很好奇,若说敬德帝贪恋女色昏庸无道,他是定然不信的,那这一切又是为何? 风清扬对风杰与风傲行了一礼,随后步履优雅的走到椅子旁落座,眼底有着几分了然。 爷爷和父亲怕是心寒了吧? 只是,皇上此举……并无错! 世人皆道,敬德帝昏庸,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恐怕……一切只是世人一面之观而已。 内阁大学士为人迂腐不堪,非但如此,还仗着自己女儿王妃的身份,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敬德帝岂会不知?又岂会容忍? 只是…… 他终究想不通,那个女子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个祸国殃民的妃子? 那么对她有何好处? 还有,那一日,她那处伤口,明明就是自己割伤的,如此对自己都下得了手的女子,真真是个……狠角色! “哥,我可听说了那一日皇上宣你给那个淑妃诊病了,那淑妃当真美如天仙?”风清阙眼底精光一闪,看着风清扬问道。 闻言,风杰风傲眸底一闪,亦是看向风清扬。 他们不关心那妃子是否真的美貌如仙,他们关心的是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清扬微微挑眉,抬眸看着自己的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这弟弟别人不了解,他却还是了解的。 唯恐天下不乱! “刀伤。”风清扬链眸,淡淡道。 刀伤!? 风杰,风傲一惊,皇宫内院为何一个妃子会出现刀伤?! 见自己的父亲与爷爷那副样子,风清扬微微一叹,这话不能多说却也不能不说。 他不知道那淑妃娘娘打的什么主意,所以不能让爷爷与爹牵扯其中! “楚王妃不分尊卑,更意欲刺杀皇妃,所以……”话点到为止,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什么!”风杰眉头一簇,一张老脸渐渐严肃。 这事不简单啊…… 若是单单是后宫嫔妃之争绝不会牵连如此之广,祸及朝纲的,那只能说明……皇上是有意而为之! 正文幽深冷佞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4本章字数:5180 聪明人,永远活的最为长久,风杰,风傲明显就是聪明人之中的聪明人。 一点皮毛,却已经足够让他们看透这个中奥妙,亦选择了默默观测,不插手皇帝家事。 管它民间是否怨声载道,他们只知道该做好臣子的本分! 忠臣,不是愚忠,而是要弄清皇帝心中所想,适时的给上一点点的帮助! 哪怕,此刻风杰身为当朝丞相应该站出来,一死来阻止皇帝的所作所为,但那只是愚蠢迂腐之人所谓,人,到了风杰这个年岁,还有什么看不透? 忠臣如何?j臣又如何? 最主要的不还是为皇上出一份力! 而现下这样看来,皇上非但没有糊涂,更是精明绝顶! 用一个女人,除掉了一个祸害蛀虫,很是合算呐…… 风杰想着,浑浊的眼眸微微一眯,对着自己的儿子道:“你明日就照常去国子监教课,莫要耽误了正是。”说完,起身离开,八十多岁的身子却一点都不见老态,硬朗非常。 风清阙眼眸一眯,缓缓勾起红唇。 有趣啊…… …… 天兆二十九年,冬,十一月初三。 这是一个热闹并且值得铭记的日子,这一日,皇帝之子,前楚王奉旨绕着皇城爬行一圈。 齐国长安城内所有百姓争相出门围观,场面空前热闹,更可以说是万人空巷。 …… 乔雨书一身华服,头发梳着繁琐的妃嫔云鬓,绝美的脸上铺盖了厚厚的胭脂水粉,遮盖了她的柔美,彰显了她的雍容,她端坐在景阳殿与敬德帝一同用膳,谨遵皇室规矩礼仪,举止优雅,处处透着无形的尊贵。 无形之中,她就似一道风景,那般引人注目。 早膳过后,撤了桌,两人相携步入偏厅,随后各自坐在软榻上的一边,遣退了两旁的宫人,一时间静默无语。 “皇上,臣妾进来心神不宁,想带着轩儿前往大国寺焚香请愿,还望皇上恩准。”乔雨书垂眸掩去心思,淡淡的开口打破沉静。 敬德帝眼底掠过一丝精光,随即笑道:“准。” 焚香请愿? 怕是急着去看热闹吧? 今日就算是他不准又如何?她还不是照样会去? 当初他们的交易本就是他给她提供吊命的药物,而他非但不能束缚她,还要在某些时候给予帮助! 至于她能够带给他的,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开始的时候他对她的兴趣,也仅限于她的身份容貌,而如今…… 他却是真真的好奇她这个人! 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为何会被人设计的那般残? 还有……她为何收了子轩为儿子? 要知道她在这后宫之中的地位还未稳定,而子轩还是个痴儿,这对她毫无好处不是吗? “皇上……轩儿纯厚善良,臣妾见之甚喜,还请皇上准许,就让臣妾领养了轩儿如何?”乔雨书抬眸,一双秋水翦瞳有着盈盈笑意,却不达眼底。 既然他不提她收养轩儿的事,就她提好了。 那个孩子……她护定了! 敬德帝一怔,眼底闪过思量,却随后便道:“爱妃喜欢那孩子,便是他的福气,朕岂会不允?”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而已,算不得什么。 闻言乔雨书淡淡一笑,霎时间潋滟无边,旖旎绝色,而敬德帝心头一颤,有些怔忪,即便他阅人无数,亦是受不住她的美色诱惑…… …… 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段——长安街,此刻人头涌动,平头百姓个个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赶来看着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情景。 一个皇子,曾经的王爷,要像狗一样的爬行! 这令他们震撼的同时,心中也有着一种变态的快慰! 这长安城之中又有谁不知有谁不晓,楚王爷眼高于顶,平日里最是趾高气昂,如今却要他爬着绕着皇城一圈,百姓争相唾弃皇宫之中那位妖妃的同时,亦在痛快着! 痛快着那个王爷如今的卑贱! 但这些他们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们依旧会继续鄙夷皇宫中的那个妖妃,却也不会错过这个好节目! …… 位于长安街最热闹地段的摘星楼二楼雅间内,此刻坐着两名少年,两人相貌有着几分相像,周身气质却是迥然不同。 一个妖娆无限,一个风轻俊雅,却是同样相貌绝顶,气质无双! 此二人,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4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此二人,正是风家两兄弟,风清扬,风清阙。 而二人此刻现身此处,原因一目了然,自然是凑这个热闹,看着那位倨傲的王爷下跪,爬行! 而就在这时,楼下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马蚤动,二楼雅间,两兄弟闻声望去,便看到,身着禁宫银白盔甲的士兵,手拿银枪,踏着规律铿锵有力的步子,把街道两旁的人群给隔开,行动迅速,默契十足! 皇家威仪尽显! …… 摘星楼,另一间包厢内,一名蓝衫俊美男子蓦然坐直了身子,清悦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街道中,缓缓出现的皇撵,手渐渐抚上胸前。 他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 好久不见……乔……姑娘。 …… 华贵的皇撵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皇撵轻纱飘渺,皇撵内女子纤细的身形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的生出探究的心。 车撵旁一身宫女服饰的秀丽少女,俏脸有些羞红。 第一次被这些人盯着瞧,她……自然受不住。 不远处,天牢守卫押着一身白色囚衣的楚子昂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的出现,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马蚤动。 一时间,长安街热闹的如菜市场一般,喧哗不已。 几名守卫很快便走到了皇撵前,想是事先接到了通知,并没有诧异乔雨书的出现,押着楚子昂俯身下跪行礼。 “卑职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人群在一瞬的怔楞后,哗然一声,随后全部下跪高呼:“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响彻天际,臻于九霄之上,皇城之内飞鸟皆惊,四散而飞,高呼声更是久久不散,萦绕耳边。 静,一片寂静。 皇撵内,没有半点声音。 许久—— “平身。”清悦恬淡的声音散发着淡淡的薄凉与疏离,却即是好听,令所有人一震。 “谢娘娘——”一震寂静后,百姓之中一阵接着一阵的高呼声再次响起,再一次臻于九天。 “呵呵……母妃好厉害哦,他们都跪你呢,轩儿也要……”清淡的声音,朗朗如玉很是好听,却言语稚嫩,听着似乎是孩童的胡闹,但那声音却分明是个少年的声音。 这…… 朗朗白日之下,所有人再次屏息。 皇妃的皇撵上,坐着一个少年? 这要如何解释?又或者是个什么事? 胆大妄为也不过如此! 楚子昂豁然抬眸,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直直的射向那架皇撵,恨不得把它拆了。 那人究竟是谁? “都聋了吗?没听到十五皇子话吗!”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带着凌厉之势,令人无端的震慑其中。 所有人,顿时一惊,再一次下跪,高呼:“十五皇子万福金安——” 皇撵内,寂静一片,没有传出半点声响,许久后—— “平……平身。”似小孩子怯场一般,那声音缓缓传来,有些颤抖。 而皇撵外地人又岂会知道,此时皇撵内的乔雨书多么的高深莫测,目光多么的幽深冷佞! 正文开始吧,楚子昂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5本章字数:5616 皇撵内,乔雨书瞳眸淡淡掠过楚子轩那双清澈的眼,随后眸光定在那轻浮的纱幔上,唇角微微上扬。 他为何突然出声? 真的是一个痴儿吗? 想着,乔雨书瞳眸一暗,眸光幽深冷佞,绝美的容颜上更是高深莫测。 皇撵外,成千上万的长安百姓,又一次高呼:“谢十五皇子——”随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起身。 楚子昂一怔,十五皇子? 父皇有这么个儿子吗? …… 摘星楼二楼包厢,风清阙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支着自己的线条优美的下颚,邪魅的眼眸闪过些许兴味,对着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 那一身黑衣的随从会意,恭敬的一俯首,随后闪身离开。 风清扬举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俊秀的眉渐渐隆起,轻叹一声道:“你不该去惹她。”哪一个高深莫测的女子即便是他都看不透…… 风清阙眉头一挑,懒懒的动了动身子,随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风清扬微微一扬手,放荡而不羁。 “此话怎讲?我也只不过是好奇她的相貌而已。” 不该惹? 有何不该? …… 而与此同时,包厢另一处,一身蓝衫的魏子谦温润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楼下长安街那华贵的皇撵,贪婪的不舍移开视线。 而就在下一瞬,魏子谦眉头一簇,因着不远处,一名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的向皇撵撞去,明明防卫森严,他却能不着痕迹的避开,然后准确的向皇撵撞去,而哪人身后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魏子谦手一紧,心头不由的浮上担忧。 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 “什么人!”皇家禁卫大喝一声,看着那衣衫褴褛的人横刀相向,冬日骄阳之下,刀刃泛着粒粒寒光,令人无端的胆寒。 哪人一身褐色的破衣加身,衣裳短小显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衣衫了,而他乌起码黑的额头上,有一块清晰的印记。 那是奴隶专有的印记! 哪人却不理会皇家禁卫的叫嚣,显然已经昏了头,竟直直的向皇撵撞去,而他身后追逐的一群人,见此有着怔楞,竟一时呆在原处。 侍卫们哪想到还有人如此不要命的,一时不查,竟令那人冲过了层层守卫,眼见着那衣着肮脏的奴隶,向皇撵撞去。 一时间,所有人骤吸一口凉气,可怜那奴隶悲惨的命运,而后齐齐后退一步,置身事外。 小绿大惊,不雅的呼喊一声:“娘娘!” 楚子昂身子霎时间也有些紧绷,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份紧张从何而起。 眼见着,那奴隶便要一头撞上皇撵横梁,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那衣衫褴褛的奴隶撞上了皇撵横梁。 皇撵顿时一晃,禁军一惊,随后赶忙扶住,稳定了晃动的皇撵。 皇撵内,乔雨书如老佛坐定,眼眸微微一掀,唇角勾勒出绝美的弧度,令一旁傻兮兮的楚子轩炫目不已。 既然有人想玩,那么她便奉陪好了! 答案自然是不会,除非有人的价钱好! 一旁皇宫禁卫在一瞬的动乱之后,擒住了那受伤的奴隶,奴隶脸上流出鲜血,眸底有着懦弱却同时也有着不屈! “娘娘刺客已捉拿!”皇宫禁卫抱拳,对着皇撵之内的人恭敬道。 那奴隶被禁军擒获,留着鲜血的头微微抬起,黑黑的脸看不出神情,只能看得到他黝黑的眼眸倔强的看着地面,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不死也残! 奴隶的生活还不如主人家平日里养的狗值钱,他们的身价比畜生还廉价,死了也就死了,平日里连顿饱饭都没有,一日只能吃一顿饭,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只鸡了…… 这样的日子,活着又有何意义? 他忘记了自己的家人,忘记了自己的一切,也许…… 他并没有所谓的家人,也许他就如别人说的一样,生来便是低贱的杂种生来便是低贱的。 若是这么一撞,能换来一顿饱饭,死也值得! 小绿怜悯这个奴隶,却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说话,只能怜悯的看着。 皇撵内,乔雨书把弄着手中翠绿佛珠,修长的身子懒懒的靠近软椅内,寡淡无波的瞳眸闪过兴味。 “小绿。”她很想看看一个能够避过层层守卫的奴隶,是否值得她出手。 皇撵内,楚子轩震慑于乔雨书刚刚的气息,安静的坐在一边,委屈的摸样似是一个被欺负的孩子,令人不忍。 但,乔雨书却不会不忍心。 小绿微微一怔,自然是懂得乔雨书的意思,微微一迟疑,便走上前撩开了浮幔。 下一瞬,乔雨书画着浓妆的绝美容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容颜绝美艳丽,那瞳眸淡薄恬淡,那身子纤细修长,她抬眸俯视芸芸众生,眸子中深邃如幽潭,带着无形的威慑。 所有人呼吸一滞,只觉那女子端庄,威仪,优雅,尊贵,娴静,令人不敢逼视,她明明就那般娴静的坐着,却令人感到无端的压力。 凤临天下不过如此! “嘶——”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一时间竟忘了尊卑,直视皇妃容颜。 小绿微微蹙眉,这种情况,她并不意外,即便娘娘画着浓妆但她的美,依旧不曾被减少半分,直视,直视换成了一种霸气威严而已。 乔雨书却不在意,瞳眸寡淡无波,掠过所有人最后凝在那一身破衣的奴隶身上。 而所有人因着乔雨书的视线,身子微微一僵,顿时回神,垂下头,不敢再看。 …… 风清阙蓦然直起身子,眸底闪过一丝流光,看向那女子的容颜。 在他的角度刚刚好看到她线条优美的侧脸。 风清扬却是目不斜视,依旧淡漠的饮酒。 那个女子他早已见过,是很美,但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百年之后还不是红颜枯骨? …… 摘星楼另一间包厢,魏子谦的位置却看不到乔雨书的容颜,他豁然起身,步出包厢,向风清扬所在的包厢走去。 他一定要看到她,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 长安街闹市之中,乔雨书终于收回打量奴隶的视线,眸底有着几分惊讶,这个奴隶比背后之人更令她感兴趣,虽然有些懦弱,但一番训练之后,保不准是个人才! “天子脚下竟然公然行凶,岂不是不怕皇上的威严放在眼中?把那些惊扰本宫的混混移交顺天府,三日之后,处斩,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人群再一次爆出喧天哗然。 “哗——”人群之中爆发出惊天哗然。 王法?主子抓自己的奴隶非但变成了混混还触犯了王法? 这从何说起? 好一个天子脚下! 小绿却不是俗人,自知乔雨书是什么意思,对着那奴隶温和道:“还不上前谢谢娘娘恩典?” …… 摘星楼二楼包厢,风清扬与风清阙看着不顾侍卫阻拦闯入的魏子谦,微微一挑眉。 他们又岂会不认的他? 他们可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子谦平日里对此等闲事毫无兴趣,所以他们也就没唤他前来,只是今日…… 魏子谦显然也没料到今日他们俩会在此,门外的守卫可都是生面孔。 “子谦怎么这般有空?这些日子你不是醉心医术的吗?”风清阙微微一笑,眸底闪过思量。 魏子谦却不搭理他,谁不知道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 魏子谦举步走到窗前,看着皇撵之中那人的侧脸,心头慢慢的被某种知足给填满,随后唇角牵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看来这些日子她很好…… 风清扬与风清阙眉头一挑,两人眼底皆有着诧异。 子谦虽外表温和实则是个冷心之人,为何会对那女子的侧脸露出如此……温柔的笑? …… 奴隶显示一愣随后谢了礼,小心翼翼的上前站在小绿的身边,而皇撵内,乔雨书再次抬眸,手中佛珠转动,唇角微微上扬,悠然的看着楚子昂道:“开始吧” 开始偿还你的孽障吧,楚子昂!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也许……会有二更哦~ 正文你也许不知道,本宫还是一个好刺客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6本章字数:3984 跪! 楚子昂握紧了拳头,深深的看着那女子,他是该恨的,却……恨不起来! 乔雨书却轻笑,冷眼看着他的痛苦。 他现下的痛,又如何和当初的乔雨书相比? “嘭——”弯膝下跪,那声音格外的沉重,令人心头一震。 她在折杀他的自尊,他的高傲! 天渐渐阴霾,远方天际青黛颜色越发浓重,这一瞬,无端的沉重。 那倨傲的男子,早已没了往昔尊贵的身份,狼狈下跪,地上有着未被清理干净的浮雪,薄薄的囚衣布料本就抵不住那清寒。 冷,刺骨的冷,却不及心头的冷。 他何曾想得到,有那么一日,他会如此狼狈,更……是拜她所赐! 宽厚的手掌,撑着地一点一点的向前爬去,几乎匍匐于地,楚子昂低垂着头,眼眶赤红一片,今日之后,他将再无颜面苟活于世! …… 摘星楼二楼,风清阙勾起唇角,看着楼下的情景,眼底闪过流光。 好一个有手段的女子! 风清扬却是蹙眉,那个女子当真是……够狠毒! 魏子谦抿唇,心中只有对那女子的心疼。 她本不是如此无情之人,但只对那个人,她从来狠佞! …… 一下,两下,三下,楚子昂咬着牙,越爬越远…… 乔雨书垂眸,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她以为为了那女子报了仇,自己就会好过些,但为何心口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她知道她的灵魂并未离去,这是那句灵魂的反应。 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蛋,渐渐染上狠佞的冷色,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心疼? 若是他死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吧? “摆驾大国寺。”乔雨书冷漠的收回视线,不再看楚子昂狼狈的背影。 也没什么好看的,看来还是把他打发漠北让胡人收拾了得好! …… 摘星楼二楼之上,魏子谦赶忙转身,腾腾的下了楼。 错过了今日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他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风清扬与风清阙对视一眼,跟着魏子谦的脚步走了出去。 …… 皇撵越走越远,越走越远,魏子谦站在原地,看着,心止不住的黯然…… 风清阙见此微微一笑,闪身离开…… 风清扬幽幽一叹,负手转身离开。 …… 大国寺内此刻少了往日焚香请愿的妇人,整个峰峦山被清山,寺内只能看见转折僧服的老僧,不够资格的小沙弥已被遣下山,偌大的大国寺更是被皇宫禁卫层层守卫着。 耸立在重山之中的大国寺虽地处偏远香火却是极其鼎盛的,原因无他,齐国崇尚佛道,敬德帝更是曾下令重新修建大国寺并修建了一条宽敞的管道。 浮云萦绕,清幽的钟声回荡在山林之中,香火忿然万里。 乔雨书独子呆在一间禅房内,同时也因着佛门的清静之地,卸去了一身华服浓妆,少了华丽宫服与浓重妆容的乔雨书就是一个陌生的青涩少女,周身有着一种轻灵的柔美。 乔雨书的五官本就脱俗精致,纤细的身子更是柔不胜风,一袭白衣衬得她脱俗如仙,配上她若有似无的霸气,更是令人不能移开视线。 换好了衣衫,乔雨书走到窗前,推开窗子,身子灵活一跃,跳出了屋子,灵活翻墙而出,自山脚小路而下。 焚香请愿? 她可从不信佛! …… 长安街闹市之中,一袭白衣女子悠然走过人群,不在乎路人诧异的视线,步入兵器铺内。 而跟在女子身后的一袭红衣微微凝眉。 一个妃子瞒着所有人进入兵器铺子? 想着,红衣男子兴味勾唇,有意思! 少许时间,那一袭白衣女子步出兵器铺子,沿着繁华的街道慢慢步入偏僻的小巷之内。 风清阙微微凝眉,微微迟疑却还是跟了上去。 他很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想做什么!? 想着风清阙举步踏入小巷,却刚好看到那一袭白衣的衣角翻飞消失在拐角处,风清阙举步上前,追去。 而就在他感到拐角处时,眼前寒光一闪,风清阙暗骂自己鬼迷心窍上了当,却在同事闪身躲开,抬首向那袭白衣攻去。 而当他看到面前之人时,眼底闪过诧异。 她竟然会武功! 乔雨书一早就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不动声色的把人引到此处,能解决掉自然最好! 狭窄的小巷内,一袭白衣与一袭红衣翩然若蝶,衣诀翻飞唯美旖旎,然两人周身却散布着恐怖的杀气。 女子手中的匕首活灵活现,反转,横插,上挑,一看便知是个常年用刀杀人的老手,男子苦无趁手的兵器,招式却也不让分毫,凌厉的很。 乔雨书额头渐渐除了虚汗,心脏一阵阵的痛,令她想要爆粗口! 这可破心脏! 再继续下去她便会输!如今她这幅身子哪能受得了如此长时间的战斗! 想着,乔雨书眉头一凝,眼眸一历,眸底闪过妖治光芒,身手飞快诡异的打向风清阙,风清阙惊讶与乔雨书眼底的光芒,竟一时失神不查,反应过来时,刀以夹在了脖子上。 乔雨书逼近风清阙,用刀逼着风清阙不得动弹,风清阙先是一怔,随后邪魅一笑,眼眸暧昧的看向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膛,邪魅一笑道:“果然传闻不如见面,淑妃娘娘不愧是是淑妃娘娘,看看这尺寸,啧啧……” 乔雨书眼底闪过流光,看着有着几分眼熟的容颜,红唇一勾,贴近风清阙的身子,轻启薄唇道:“你也许不知道,本宫更是一个好刺客!”说完,她语气一变,刀锋一横,已是动了杀意! 正文死亦何惧?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7本章字数:3398 ——“你也许不知道,本宫更是一名好刺客!” 那女子话锋一转,语气凛冽,眸底闪过骇人杀气。 说着刀刃一转,杀意尽显。 饶是镇定如他,却还是不禁脸色一变,而就在这时,巷口尽头,一袭青衫男子站在小巷尽头,清润的眼眸淡淡的掠过姿势暧昧的两人,淡淡开口:“家弟顽劣,得罪娘娘之处,还请娘娘莫要怪罪。”说完,男子举步向两人走来,步履优雅,俊美的容颜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淡漠如初。 乔雨书的动作却是一顿,额头上虚汗越来越多,绝美的脸蛋一片苍白,心率亦是越跳越快。 风清阙近在咫尺,自然把她的不对劲收于眼底,不动声色的挑眉,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她没了今早长安街闹市的宫服盛装,一袭白衣把她女子的纤柔尽显,容颜稚嫩却绝美,白衣蹁跹,上好的衣料划过他的手指,带来微凉的触感。 风清阙眼底一颤,垂眸看着女子被风吹起的衣角,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原来是风太医的弟弟,倒是本宫眼拙,一时间没认得出来。”乔雨书直起身子,匕首却仍未收回,抬眸看向那一袭青衫的男子,唇角若有似无的勾勒出挑衅的弧度。 风清扬负手踱步而来,脚步轻浅无声,衣衫翻飞飘逸,墨发随风轻扬,温润的眸子隐含冷冽,斜睨了眼风清阙,随后温文一笑:“家弟自小周游列国,任性妄为惯了,此次回国,家父与爷爷挂念的很,若是今晚家弟没有及时赶回家中一报平安,家父与爷爷定是担心不已,皆时闹得满城风雨可就不妙了,娘娘。” 乔雨书眉头一挑,唇角缓缓上扬,手中的匕首轻轻一动,便在风清阙的脖颈上刮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只见她轻启薄唇,冷然一笑:“你这弟弟本就是那风雨雷电,留着倒是个麻烦事,本宫不介意这风雨更大些。” 别以为她不知道今日长安街上那处闹剧出资何人之手! 风清阙眸子一颤,刷的一下掀开,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随后掩去眼底震惊。 她竟然知道那奴隶是他安排的? 风清扬眸底一暗,温润的样子蓦然消失,看着乔雨书薄怒道:“娘娘当人命是什么?该说的臣已经说完了,若是娘娘执意动手,那就请便,不过……请娘娘记得风家的人可不是谁说杀便能杀了的!”杀人即便是他看透生死离别之人,都做不到她这般心狠手辣! 乔雨书眼底冷光一闪而过,随后扬眉,苍白的小脸有着我行我素的霸气:“杀人对本宫来说,不过是一件比呼吸还简单的事!”是的,比呼吸还要简单不知道多少倍! 谁又知道,她此刻的强撑?谁又知道,她此刻的呼吸有多难? 没人会知道! 风清扬眸底一颤,眉隐隐的蹙起,面前的女子真是……固执的很! 风清阙却微微扯唇,以他的内力想要震开她何其容易,只是……他似乎很喜欢她此刻倔强的摸样,少了浓妆的她,给人一种陌生的稚嫩柔美,令人无端的喜爱…… 乔雨书此刻却是在强撑,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连手都动不了一下,只是她强撑着,用匕首可入墙内,支撑着她。 风清扬凝眉,还欲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那女子纤细的身子如蝶翼一般,轻轻滑落,白色衣摆如蝶飞舞,却勾勒出凄美的弧度,风清阙眸底一紧,又有些疑惑,不知这女子为何突然就昏了过去,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身,随后转首对着自己的兄长大呵道:“哥,还在看什么,还不快看看人如何!” 风清扬眸底一闪而过的惊愕,清阙除了紧张的时候会唤自己为哥哥外,平时都是直呼姓名的…… …… 是夜,雅致的卧房内烛火摇曳,映着两名男子神色各异的脸。 轻纱床榻之上,一袭白衣的绝美少女,黛眉微蹙的昏睡着,她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那是一种接近于透明的颜色,病态的白。 风清扬抬眸,看着那少女痛苦的凝眉,眼底一颤,随后淡漠垂眸。 此刻,他对那少女的厌恶莫名的少了很多,因着,他佩服她的坚韧! 一个心脉俱损的女子,非但活到了今日,还可以以强大的意志动武,这该是何等的厉害!? 风清阙此刻却有些羞愧有些懊恼,他竟然输给了一个毫无内力的女子,非但如此,那女子还有这心疾…… “恩……”就在这时,女子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屋内两名男子一同起身,却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该止步。 本来他们把她带回风府,安排在主卧室,就已经于理不合了…… 纱幔内,女子揉了揉心口,抬眸锐利的眸子摄入纱幔外,朦胧之中好似看到了两个人影,一把掀开纱幔当眸光触及那两人时,脸色微微一僵,眼底忽明忽暗。 风清扬风清阙站在原地,都有些不自在,被一个女子这般瞧着,那个男子能镇定的? 许久,乔雨书微微一凝眉,叹了口气道:“一命抵一命,今日你救了我,他的命,我不要了,互不相欠!”说完,乔雨书下床穿靴,起身就欲离开。 “娘娘的身体还需静养才是。”风清扬淡淡开口,作为一名大夫,他有责任提醒她,她的身体状况。 乔雨书脚步微顿,白色的衣衫无风自动,翻转翩然,她微微侧首,线条柔美的侧脸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死亦何惧?”她本就生无可恋,此生本就是为了偿还孽障而已,她活着只是为了那个女子讨回公道而已…… 风清扬的身子一顿,抬眸看着那女子纤细的身子,只觉她似乎在哪阑珊的灯火之处,明明如此之近,却有那么的远…… 风清阙眸底一暗,倒是显少的沉默了…… ------题外话------ 正文天兆二十九年那一日(二更) 更新时间:201211520:11:18本章字数:4947 乔雨书一路自山间小路潜回寺内,途中并无异样,亦没遇到什么人,翻墙熟车熟路的赶到自己所在的禅房,收拾妥当之后,没做片刻的耽误便出了门。 小绿一直在门口候着,此刻听到声响,抬眸看向乔雨书却多少的都有些疑惑。 刚刚屋内明明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像……没有人一般。 乔雨书自然知道小绿疑惑什么,只是她却并不愿意多说,小绿生性纯良,对她是很忠心心肠阅历却是不够的,是以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微妙! “十五皇子呢?”乔雨书斜睨了眼小绿,淡淡的问道。 “十五皇子在礼佛……”小绿说着脸色有些怪异,礼佛?马蚤扰佛门静地才是真吧? “去看看。”乔雨书又岂会看不出小绿的怪异,淡淡挑眉,那孩子又惹了什么事? …… 金樽大佛伫立在大殿内,佛像祥和慈悲,大佛眼睛眯成一条缝,高高在上的藐视芸芸众生,似乎悲天悯人却是极其淡漠。 焚香萦绕,几抹飘渺,声声钟鸣,衬出几抹沧桑。 而不和谐的吵闹声却生生的破坏了那抹清幽的飘渺。 “我不要……我要找母妃……”吵闹的声音是少年,而那稚嫩的话却令人感到一阵阵的不对劲。 “阿弥陀佛,十五皇子还请稍安勿躁,平僧这就唤小沙弥去请淑妃娘娘……”道行高深的老方丈此刻慈祥的眉目间多了几分无奈,对这个痴儿皇子亦是没有办法。 “放肆!”冷冽的呵斥声响起,淡淡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楚子轩。 楚子轩身子一颤,却生生的抬首,看向乔雨书,委屈的瘪着嘴。 乔雨书黛眉微微一挑,寡淡的瞳眸掠过被踢到远处的蒲团,眸底闪过不悦,冷声开口道:“你难不成忘了母妃教你的规矩不成!” 乔雨书说完,看向老方丈微微颈首道:“劳烦方丈大师了,轩儿自小便是痴儿,无礼之处还请大师海涵。”敬德帝崇尚佛教,齐国更是佛教之都,这脸面还是要做的。 方丈空惠的眼眸掠过乔雨书的面貌,随后垂下眼帘,和祥道:“淑妃娘娘折煞平僧了。” 楚子轩闻言,漆黑的眸底溢出泪光,雾气弥漫,却也是来了脾气,腾地一下起身,对着乔雨书无礼的嚷道:“他们都说你是我母妃,可是你就不是我的母妃,你不是子轩的母妃!”楚子轩说着眼眶一红,委屈的瘪嘴。 她就会教训自己,就会罚他扎马步,一点都不关心他,在皇撵上还那样看着他…… 乔雨书身子一顿,转身看着楚子轩委屈的脸庞,瞳眸一眯,薄唇紧紧抿在一起。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他真的只是一个痴儿? 想着,乔雨书启步向楚子轩走去,一袭白衣如莲绽放,倾洒了一地风华。 楚子轩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后退一步,像个做错的孩子,见此乔雨书脚步一顿,眼眸一眯。 “皇儿何出此言?母妃自然就是皇儿的母妃,难道母妃会害你不成?”乔雨书慈祥一笑,眸底闪过诡秘的光,向楚子轩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 楚子轩迟疑,咬着唇,又道:“真的是这样吗?可为什么我十七岁,你十五岁?为什么别人的母妃都比他们大?”楚子轩倔强抬眸,眸底映着真切的求知欲。 他不傻的,他知道他几岁了! 寺内,所有人闻言垂眸,有些时候他们便是聋子,瞎子。 乔雨书缓缓勾唇,收回自己的手,斜睨楚子轩道:“母妃怎么会比皇儿小呢,皇儿记错了,母妃比皇儿大呢。”乔雨书笑,如蒙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楚子轩显然有些相信了,却又有些迟疑道:“可是……可是他们说……” 他想说却不代表乔雨书想听,凝眉,乔雨书佯装不悦道:“那么皇儿是相信母妃的话还是别人的呢?” 楚子轩立即点头如蒜却又慌忙摇头,赶紧道:“我自然是相信母后的,相信母后!” 乔雨书微微勾唇,再一次伸出手…… …… 在佛寺住了一夜,翌日一早,乔雨书便带着楚子轩回了宫,一路上倒也是风平浪静的很。 …… 景德宫内,敬德帝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一袭盛装的少女,眼底思量由始自终没有消失过。 “皇上……臣妾认为这前往漠北讨伐胡人之大任非楚子昂莫属。”乔雨书为敬德帝倒了一杯茶,温雅说道,一身气质大气娴静。 敬德帝眼眸微微一眯,随后笑道:“就以爱妃所言。”这样一个女子纵使他阅人无数却终究是看不透! 也许,他的后宫正缺这么个管事的!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楚王恃恩而骄,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实属十恶不赦,虽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为待罪之身,朕念其往日功勋,特准其戴罪立功,外番漠北屡犯我齐国商贾,为扬我大国国威,教化番邦刁蛮,宣朕之仁义,兹任罪民楚子昂统兵十万,讨伐凶逆,务使边疆小民知我大国威武,臣服于我。钦此天兆二十九年十月初八。” 守卫森严,幽冷肮脏的天牢之内,李德才宣旨后,淡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楚子昂,浑浊的眸底闪过怜悯道:“楚子昂接旨吧。” 楚子昂垂着的眼眸一颤,唇角渐渐闪现嘲讽。 他到了如今的地步,颜面尽失,她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也好……如此也好! “儿……罪民接旨,谢主隆恩!” …… 而同年同月同日生,沉香殿内却一连接了两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乔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一门忠厚,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因佞臣栽脏,蒙冤至死,今蒙冤昭雪,特赐乔氏孤女,仁惠淑妃见帝不拜之荣,事同政君,钦此。” 小安子是李德才的义子,为人圆滑机谨,平日里也没少听李德才念叨这位娘娘的厉害,起先他还不以为意,如今手里拿着这两道圣旨,只觉沉甸甸的。 乔雨书接过圣旨,交给小绿,小绿欢喜的接过圣旨,宝贝的好似是什么珍宝。 “劳烦安公公了,小绿打赏。”乔雨书自然知道这深宫规矩,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小安子却不敢造次,急忙道:“娘娘且先别忙,这还有一道圣旨呢。” 乔雨书一怔,随后站着接着。 小安子见此,直了直腰板,尖昂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存有懿范,没有宠章,岂独被於朝班,故乃亚於施政。可以垂裕,斯为通典。故淑妃乔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庭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法度在已,靡资珩佩,躬俭化人,率先絺绤。夙有奇表,将国正位,前后固让,辞而不受,奄至沦殁,载深感悼。遂使玉衣之庆,不及於生前;象服之荣,徒增於身后,可赠贞顺皇后。宜令所司,择日册命。”天兆二十九年十月初八。 “臣妾接旨!”一瞬的怔楞后,乔雨书欣然接旨。 …… 天兆二十九年十月初八这一天,齐国皇帝共下达了三分诏书,却是天与地的差别。 而这一次的诏书,非但令齐国百姓震惊,更令西晋,漠北震撼! …… 天兆二十九年十月十五,天道即日,罪民楚子昂以待罪之身,带兵出征讨伐漠北胡人,由礼部尚书监军。 同年同月,齐国敬德帝封后大典隆重举办,西晋晋宣帝携同西晋太子前往朝贺。 那一日大雪纷飞,整个齐国长安城呜咽在狂风大雪之中,那一天,前楚王以待罪之身赴漠北征战,却无人相送。 那一日飘雪凄迷,整个皇宫在靡靡的喜乐中喧闹直至天亮,百官齐聚,他朝来贺,那一日,那女子一袭凤袍,受百官朝拜,他国皇帝恭贺,藐视众生,凤临天下!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 正文我是阿泽,我将永远效忠于您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0本章字数:4742 大雪纷飞,虽绝美飘逸却还是稍显清冷,然既便是如此敬德帝却不肯罢休,似乎执意完成这场隆重的封后大典。 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绚丽的彩画、高大的盘龙金桂、雕镂细腻的天花藻井、汉白玉台基、栏板、梁柱,彰显华贵奢靡的建筑小品,呜咽在大雪之中的巍峨宫闱一如琼楼仙境,华美,奢靡,精致,绝美。 天兆二十九年,巳时,内外王、公、台吉等着朝服集太和门,文武各官集午门。 设御宴宝座前,内大臣、内务府大臣、礼部、理藩院长官视人数多少设席。 丹陛上张黄幔,陈金器其下,卤薄后张青幔,设诸席。 鸿胪寺官引百官入,理藩院官引外藩王公入。 封后大典,始! 一身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就如哪诗句中描述的一般,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只见那女子一身凤袍加身,明眸皓齿、肤若凝脂、黛眉微弯、冰肌玉骨、如仙如画,她身边是一袭龙袍加身的敬德帝楚傲天。 那女子一身风华,俨然成为唯一的焦点,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平静淡泊的眸! 那是怎样一双眸? 寡淡无波,清澈却又显幽深,淡泊却又幽暗,无端的在场所有人就像走进那女子,与之亲近,只是那女子的身份太过强硬,令人怯步。 而这一刻所有人脑海中只有那么一句话,不停回荡: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敬德帝牵着乔雨书的手,薄唇一勾,四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却依旧俊俏如初,随后他步履优雅的走上白玉石阶,乔雨书坐在敬德帝右手位上的金黄座椅之上,而敬德帝随后坐在华贵的金龙座椅之上。 “帝御太和殿,升座”李德才尖昂的声音响起,带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满朝文武就殿内,文三品、武二品以上官就丹殿下,余就青幔下,行君臣之礼,齐声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皇上与皇后百年好合,寿与天齐——” 西晋皇帝赵州与其子赵恒站在人群之中,神情莫测的看着高位上受百官叩拜的两人,心思各异。 敬德帝饮茶完毕,朗声大笑,愉悦扬手,中气十足道:“坐,赐茶” 丹陛大乐作,文三品,武二品,以下就坐次跪,宫娥授满朝文武茶,小太监授群臣茶,复就坐次一叩。饮毕。又一叩,乐止。 而与此同时后宫嫔妃自后庭低调入太和殿,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皇帝立后,嫔妃自然是不能如以往一般最在显眼的位置的。 “朕大婚,景轩帝前来恭贺,朕心甚喜,来朕敬景轩帝一杯。”敬德帝豪爽的笑着,满面春光。 景轩帝起身,举杯对着敬德帝亦是含笑道:“敬德帝客气了,你我两国乃是邦交之谊,敬德帝大婚朕岂有不来之理?”说完景轩帝举杯饮酒酒水。 乔雨书淡淡的看着,随后垂下眼帘,手中佛珠片刻不离,静静的转动着。 丹殿下老丞相风杰眯着眼安静的坐着,垂眸敛目,一旁国子监太傅风傲亦是如此,倒是风清扬不是抬眸,看着风雪中那女子模糊不清的脸。 而西晋太子赵恒却抬眸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一身华贵的女子。 这女子的事,他来着齐国之前便调查了一番,是个……了不得的女子! 两人寒暄一阵,景轩帝便入了坐,乔雨书这才抬眸,清冷瞳眸无波无痕的看向西晋太子赵恒,而赵恒微微一怔,随后尴尬的收回视线。 乔雨书缓缓勾唇,垂眸。 敬德帝早已将两人动作收入眼底,眸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体贴的给乔雨书夹菜,眸子却是不离开乔雨书一分,乔雨书淡笑一一接受。 “皇上内阁大学士之位上缺一人监守,那可是国之要职,不可或缺。”礼部尚书实在看不得敬德帝这熏心的摸样,豁然起身面色通红道。 敬德帝低垂的眼眸一闪,随后掩于眼底,凝眉,似乎也在为此事忧愁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5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愁,下一刻看向乔雨书笑道:“爱妃以为何人比较适合这个位置?” 此言一出,丹殿下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寂静,死一片的寂静…… 乔雨书缓缓勾唇,暗道:来了! 西晋景轩帝眸底一颤,垂眸。 老丞相风杰手一抖,斜睨了眼自己的儿子,风杰不着痕迹的点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臣妾听说国子监太傅博学多才,其次子更是青出于蓝,博学多才……”顿了一顿,乔雨书淡笑掠过风杰,风傲难看的脸,又道:“臣妾认为太傅次子能够担当此重任!” 那个风清阙她调查过的确是有几分才学,虽然为人放荡不羁,不好约束,但年少轻狂嘛,若是个迂腐的,她也不会多瞧上一眼! “哐当——”老丞相风杰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随后惶恐下跪,风傲见父亲如此,亦是出列下跪,风清扬凝起淡雅的眉,出列撩起衣摆跪地。 风杰脸色煞白,他知道皇后娘娘如此是提携亦是警告! 这路和选择她都给他们,就看他们如何选了! “老臣……替不肖子孙谢谢娘娘恩典!” 敬德帝眼眸一闪,随后对着乔雨书笑道:“就以爱妃所言。”说完便继续给乔雨书体贴的夹菜。 “皇上……”礼部尚书见风杰等人如此,愤恨不已,欲在说些什么,却被敬德帝厉声打断。 “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若有半分不妥,提头来见!” 礼部尚书一惊,心头一寒,深深的看了眼乔雨书,叩拜后,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一场封后大典,令有些人明白,敬德帝早已不是当年英明神武的敬德帝,他早已被那妖女蛊惑,变得昏庸无道! 而有些人却知晓,敬德帝并非糊涂,而那女子亦并非以色惑人那般简单! …… 经过了一段小插曲,封后大典完美落幕,雪依旧纷飞,深夜,皇宫到处还挂着喜庆的红绸,却以恢复了清冷。 狂风呼啸,带着刺骨寒气。 这一个冬,冰冷刺骨。 …… 凤仪宫,侧殿,安静奢华的宫殿内,此刻只有两个人,寂静无声。 乔雨书看着眼前洗干净后相貌俊俏的奴隶,蔷薇色的唇瓣勾勒出满意的弧度,慵懒的支着头,一手娴熟的转动佛珠。 “名字。”乔雨书轻启薄唇,简练的吐出两个字。 那奴隶显然一怔,随后局促的揉着华贵的衣摆,却又赶忙松手,似乎怕弄坏了那一副,半晌才道:“奴隶是没有名字的……” 乔雨书一怔,有些意外,古代的历史她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时代更为黑暗,皇权当道,奴隶的生活也极其苦痛,却不想…… “阿泽,记住,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阿泽。”微微一怔后,乔雨书淡声道。 奴隶一怔,随后眼底闪过欣喜,名字,他有名字了! 见他那副欣喜满足的样子,乔雨书唇角一勾,道:“记住,你是人,你没有比别人差到哪里,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奴隶一怔,眸底有着几分颤动,独一无二的……吗? “本宫的人,就是要嚣张,就是要狠,若是你做不到,那么现在就请离开!”不给他感动的时间,乔雨书凝眉,纤手一指。 大门就在那边! 阿泽一怔,眼底波涛汹涌,身侧的双手因着紧张而紧握,下一刻,他单膝跪地,以最虔诚的方式道:“我是阿泽,我将永远效忠于您,皇后娘娘!” 正文楚子昂的记忆……(二更到)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1本章字数:5712 乔雨书慵懒的搞着软榻,眼底闪过满意,拿出自己那日在兵器铺子买回来的匕首,扔到阿泽身前道:“城郊外,十里坡,前内阁大学士一家的命,本宫限你丑时取回。”说完乔雨书合目,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 玉不雕不成器,她没时间给他慢慢成长,血腥的洗礼,是最好的成长方法! 不成功,便成仁! 阿泽眸底一颤,缓缓抬眸,一时间忘了尊卑的看向那雍容的女子,命? 久久的,阿泽抿着唇,身子有些颤抖,杀人?身为奴隶的他每日都会见到自己的朋友被主人活活打死,死亡对他来说不陌生,但……他没想到有一日他也会举起刀,杀人…… “是羔羊还是猎手,你自己选择。”软榻上,乔雨书修长的身子慵懒的躺着,淡淡的话却犹如千斤重,敲在阿泽的心头。 阿泽眼底一颤,似乎有流光闪过,唇紧紧的抿着,手颤抖着向那把精致的匕首而去,而就当他要碰到那匕首时,手却一颤,停在半空。 空气中有着莫名的涌动,唯剩下乔雨书转动佛珠的声音,却在阿泽停下动作的那一刻,乔雨书手中的动作,蓦然停下。 气氛一下子变冷,阿泽的手猛然一动,坚定无比的握住了匕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乔雨书缓缓勾唇,笑在唇边绽放:“本宫在摘星楼寄存了一匹马。” 阿泽身子一顿,侧头,却并未回身,眼眸更是坚定,他清朗的声音在响起却带了某些东西:“阿泽定不辱命!” 命运在这一刻改写,而阿泽亦在改变! 乔雨书闻言,缓缓的笑了…… …… 郊外,狂风大雪,一身华衣的少年鲜衣怒马,扬鞭策马奔腾,呼啸的风,打的脸庞生疼,而他却不曾放慢速度。 夜,沉重的阴霾,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永远不会天明。 …… 皇宫内,整个皇宫在夜晚呼啸的风中,巍峨屹立,辉煌的宫殿在沉寂的夜色中有着华丽的沧桑凄迷,风凄厉惨叫,衬得夜色深重。 乔雨书站在寝殿月牙窗前,遥望阴霾夜色,绝美的容颜卸去浓妆,呈现世人陌生的柔美,却见她缓缓勾唇,无边幽冷森凉。 她一向不喜欢留下后患! 内阁大学士的命,她要定了! 轻纱浮幔之内,一身寝袍的敬德帝透过层层纱幔,看着那少女纤细的背影,沉眉。 …… 郊外,十里坡,一身风雪的内阁大学士携同家眷望着茫茫雪色的远方,心头纵有不安,却还是不愿离去。 皇帝以为超了他的家,便会打压的了他,那他就太轻敌了! 或许这朝中他已经再无地位,但这些年他也捞到了不少的好处,那些家当,他自然不会傻到放在家中等着被抄! 现下,他只要带着这些家当离开,终有一日,他会回来,风光的回来! 到那时,那便要那个妖女死! 但是幽儿…… 他唯一的孩子,他却不能舍下。 许是作恶多端,他这一生金钱不缺,却是独独的就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是不能把幽儿丢下的! 他已经花了大批的钱财,今晚那些天牢守卫便会秘密的放出幽儿…… 正在这时,远方传来马蹄铿锵的声音,倩家人一听,赶忙聚在一起,问声望去。 茫茫夜色中,少年御马而来,马蹄激起残雪飞扬,少年衣衫翻飞,飘出狰狞的弧度,好看的面貌布着生冷的杀气。 他要做猎手! 倩繁泰一见来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当即便警惕了起来,一旁护卫亦是上前把倩家人围在最里面。 “前内阁大学士倩繁泰?”开口,语气冷硬,阿泽眸子在黑夜中竟如星辰般的闪亮,而他握着匕首的手,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颤抖着。 “你是何人?”倩繁泰为官多年,也是有几分气势的,站在人群最里面大声问道。 阿泽翻身下马,因着从未骑过马,动作不是很利落,然他却不在意,一点一点的向倩繁泰走去,冰冷启唇道:“杀你的人。” 话落,匕首横在眼前,一把抽出刀刃,扔了刀鞘,脚踏残雪,飞速向人群驶去,当先的便刺死了两名红衣侍卫。 他的动作出奇的灵敏迅速,身法亦是诡异莫测,身手却是有些乱,但他的眼底渐渐浮现不屈与杀气,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凶狠。 红衣侍卫们起先轻了敌,才被刺死,如今有了谨慎,倒是训练有素,不消一会,阿泽便负了伤,然他却也带着股狠劲,似乎杀红了眼。 天,持续降雪,夜,黑如墨,十里坡内,杀气浩荡,鸟兽遁走,刀光剑影描述这个时代的血色音霾。 …… 寅时,天渐渐放亮,黎明来临,夜浓重的黑,渐渐散去。 乔雨书穿上华丽的凤袍,看了眼寝殿大床上,‘熟睡’的楚傲天,踏出寝殿,步入侧殿。 若是成功,就该回来了。 而就在她脚步刚刚踏入侧殿之时,那一身浴血的少年已经站在侧殿之中,鲜血模糊了他整个人,而他脚边是一颗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乔雨书挑眉,目光掠过倩家一百三十六颗人头,眼底闪过讶异。 看来她捡了个宝呢。 一大块染了血的锦布,包裹着一百八十三颗人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拿出去埋了……然后睡个好觉。”乔雨书瞳眸由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波澜,杀人不过抬手间的事! 放过他们无疑是养虎为患,而她没有那么恶劣的嗜好! 乔雨书转身,凤袍逶迤拖地,走出凤仪宫向天牢走去,一路无人…… …… 天牢,一袭凤袍的乔雨书驾临,令一众守卫惊恐不已,疑惑着却不敢多加阻拦,谁不知道皇上即是爱宠这位皇后娘娘。 即便她曾是楚王姬妾,皇上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册封为妃,非但如此,入宫不到一年,这位娘娘便扳倒了楚王,废了倩家,如今更是被册立为后…… “皇后娘娘您这是?”天牢守卫统领,也算个头头哈着腰,小心的问道。 斜睨了眼卑微的男人,乔雨书淡声道:“本宫是来看罪妇倩离幽的,还不带路。” 那统领显然早已猜到,并未多说便开了一道道牢门,带乔雨书踏入天牢。 天牢光线极暗,到处充斥着血腥酸臭的味道,血迹斑驳的刑具挂了一墙,看样子已经年代久远…… 走过一道道牢门,途中有满身恶臭的犯人伸出手,试图抓住这位尊贵的女人,诉说自己的冤屈,而乔雨书却置之不理。 终于,走到天牢深处,乔雨书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倩离幽,一身衣衫虽然有些脏却并未破乱,看样子没有人为难她。 而就在这时,一只老鼠自她的脚下跑过,我在墙角的倩离幽猛然惊叫,窜的老高,试图躲开那老鼠:“啊……滚开,都给本王妃滚开,该死的老鼠……” 叫嚣声有些刺耳,乔雨书微微凝眉,却并未阻止,只是淡淡的看着,而天牢守卫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 “还有跳的力气,看来你过得不错。”似是评价,乔雨书淡淡的道,听不出喜怒。 倩离幽却是一怔,抬眸看向乔雨书,眸底浮现狰狞,而当她眸光触及到她那一袭尊贵的凤袍时,眸底涌现癫狂,突然她发了疯的向乔雨书冲来,叫嚣着:“贱人,会点狐媚手段便作威作福,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乔雨书就站在原地,却刚好令她抓不到她,她微微一扯唇,一如当日,倩离幽嘲笑乔雨书的痴那般,她此刻有何尝不是嘲笑她的疯狂? “那一日马儿癫狂,本是踢不到本宫的,想必你的好父亲为了害死我,给你出了不少主意吧?”死去的乔雨书至死都不知道,她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人为! 她继承了乔雨书的记忆,脑海中不停的思索那一日的情景,最后终于想起了角落里,不起眼的人…… 倩离幽俏脸一白,她……她怎么会知道? 那一日,她暗中指使自己的暗卫,伺机杀了她,却不想刚刚好碰到疯癫的马儿,而那侍卫便在暗处给了那马儿一下子,这才…… 只是那暗卫后来她便给解决掉了的…… 想着倩离幽眸子一定,虽身在牢房但她坚信,她的父亲回来救她,随即她跋扈道:“是有如何?乔雨书你永远不要想跟我斗!” 乔雨书眼底闪过流光,浅浅一笑,看着倩离幽却不语。 倩离幽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冷战,迟疑着,后退了一步,她总感觉乔雨书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嘲讽一下笑,乔雨书转身,华丽的衣摆逶迤拖地倾斜一地风华,她背影洒脱恬淡,没了当初的乔雨书那份幽怨柔弱…… …… 两年后,攻打漠北大军回归…… 马背上,楚子昂俊脸上有着胡茬,一手拿着马缰,双腿御马,而他右手的手臂却……已消失。 他抬眸看向巍峨繁华的长安城,眸底竟是沧桑与痛苦。 两年了,他在边关总是能听到她的消息,而一年前一场大战,他脑子受了伤,却记起了那段被他以往的岁月…… 正文约见国富魏子谦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2本章字数:4549 西晋与齐国联手攻打漠北胡人,历经了两年的战火纷飞,最终漠北胡人不敌,递出降书,降书内容极其简单,无外乎割据地盘,每年进贡之类的详细而已。 而楚子昂当年以待罪之身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漠北胡人边境沙漠一带,几经生死,丢了一只手臂却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因为正是那场战役,令他恢复了以往的记忆,才让他知道自己犯了怎样不了饶恕的罪孽…… …… 楚子昂御马放慢了速度,走在熟悉的长安城,脑海中却不由的忆起当年他与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 百姓早已在日前看到了布告,如今更是欢喜的夹道相迎,热情之气比这四月的天,还要炙热。 楚子昂静静的看着,墨黑的眸子早已将所有的情绪压积眼底。 两年的生死历练,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的倨傲王爷了…… 只是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两年之前那个雪天,他以戴罪之身带兵出战,却无人相送 …… …… 齐国天兆三十一年,齐国二十万大军捷报归来,而敬德帝也在月前过了五十岁的生辰,保养得当的他,除了两鬓有些斑白,其余的照两年前没什么变化,容貌依旧俊朗,身姿挺拔如松,然他的那双眸,却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变得浑浊一丝丝精明如石沉大海一般,掩盖在那深邃的瞳孔之中。 奢华的九重宫闱之内,楚傲天一身明黄龙袍,负手伫立在白玉石阶之上,头发被金冠利索的术起,肩头漆黑墨发飞扬,王者之气尽显。 而敬德帝下手位上,站着齐国的一众皇子,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 大军被停留在皇城十里之外,楚子昂一身银白铠甲低调入宫,腰间佩刀随着他强健的脚步不停摇摆,碰撞他结实宽厚的铠甲,发出沉重的铿锵有力的声音。 他一如当年,身子魁梧壮实,步子优雅危险如一头肆意游走在猎物只见的猎豹。 敬德帝眼底一闪,眸子一眯。 他以为这个儿子,注定是个弃子,却不想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当年鲁莽的少年已经变成身经百战的战士…… 楚子昂阔步上前,眸底有着某种压抑的涌动…… 他最爱的女子,曾经山盟海誓的女子,却最终被他亲手推给了自己的父皇…… “罪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父子之间,本就没有亲情可言,如今……更是不可能! 敬德帝浑浊的眼眸掠过楚子昂右手的断臂,眸底一闪,依旧站在高处,却朗声道:“平身——” 楚子昂叩头谢恩,随后起身,仰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身边华丽肃穆的宫殿,辉煌如初,然楚子昂却没了当年的心性。 又有谁看得到,这辉煌背后的伏尸百万,血肉狰狞? “楚子昂率兵御敌有功,虽往日之过深重,然功过相抵,今赐定国大将军头衔,赐忠勇侯府邸!”敬德帝话音一落,在场众位皇子心中一列。 一个曾经被贬的王爷,如今一跃成为侯爷,真真是咸鱼翻身,却也令他们赶到了危机! 这些年,父皇从不曾提携那个皇子为太子,对他们管教严厉却从不多看谁一眼,便是这样才令他们安分守己到如今,但今日这个曾今被封为王的皇子的回归,令他们感到了危机! 哪怕,他已经被踢出皇室族谱! 楚子昂叩拜谢恩,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事实上两年生死,名利脸面他早已看淡,若是他还是两年前的他,或许会沾沾自喜,会倨傲视人,但如今的他却不再会那般幼稚了。 …… 楚子昂的回归,惊诧了很多人,所有人都以为那个曾经倨傲不驯的皇子会死在那黄沙大漠之中,却不想,两年之后那位皇子非但回来了,还更加的沉稳内敛,令人不容忽视! 各方势力涌动,沉寂了两年的御家亦是如此。 两年前四妃之一的御妃被贬,御家人选择了漠视,安分守己的不敢对敬德帝的决定有半分的怨怼,只因为十皇子也就是楚王空有一身好身手却是个鲁莽无能之辈! 而如今却大不相同了,楚王非但被封了侯,更是手握二十万大军,这令御家人的腰杆又硬了起来! …… 丞相府,风家几个老小齐聚一堂,本该是其乐融融的景象,此刻却备显沉重。 十皇子的回归,势必会在这朝堂之上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不说别人,就是深宫中的那位也定不会放过他! 风清阙不知何时拿了穿碧绿的佛珠有模有样的把玩,深不见底的眸子映着不停转动的佛珠。 他倒不认为那个女子会如此无聊,花时间设计那一个人…… 以她如今的势力,那一个人即便是封了侯,手握重兵却还是抵不过她的…… 想着风清阙眸底一闪,犹记得两年前,他之身潜入皇宫,质问她为何要自己入朝为官,她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而他却无从反驳。 因为她说得对,风家世代为官,门生甚多,势力很广,目标很大,若是风家不为她所用,那么迟早会被皇上处之而后快! 他知道她说的没错,所以他答应了她…… 心中一紧,手上力道一重,碧绿的佛珠“啪——”的一声线断,佛珠掉落一地,跳得老高,消失在某个角落。 花厅内,几人眸底一动,皆看向风清阙。 风清阙无趣的撇了撇嘴,无赖道:“还真是没什么好玩的。”这么快就坏了,看来又要再重新找了。 风清扬淡淡的抿了口茶,看向那一滴的佛珠,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乔雨书时常拿在手中把玩的佛珠,放下茶盏,风清扬抬眸看向自己的弟弟道:“啊阙这已经是第十个了。”你找不到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佛珠的。 风杰,风傲不明所以,自己这孙子何时爱上礼佛了? 风清阙却撇嘴道:“是吗?我怎么记得是第九个?”说完起身向外走去,他一定会找到和那个一样的! …… 凤仪宫,陈设华贵,格局雅致,环境清幽,熏香缭绕,小花园百花齐放争艳,楼台小筑更是雅致幽静,精致,奢华,优美。 如仙境一般的宫殿,奢华以不足以形容它的辉煌。 乔雨书今日心情很好,命小绿搬来了花瓶,搜索前世记忆,试着插花,这些年被敬德帝明明暗暗的利用,祸害了不少人,这几日手上没占什么血腥,心情自然好上许多。 “唰——”就在这时,阿泽一闪身子已经站在亭子之中,两年之间,他奉命杀了不少人,有剩余的时间,便就是不听的习武,现下的他,以不是两年前时常懦弱的那个人,相反的现在的他,自信,沉稳,不时的会流露出令人惊骇的霸气。 乔雨书拿着剪刀,剪去多余的花枝,也不看阿泽,淡淡的道:“何事?”阿泽一般不会出现,若是出现就说明影子盟传来了重要的消息! “楚子昂归。”话简练易懂,毫不拖泥带水,一如他的人干脆利落。 乔雨书手中动作一顿,眸底闪过流光,半晌起身踱步走出亭外,华丽衣摆拖霓拖地,渐渐步入花丛,随后停下脚步,华丽的头饰在刺眼的日光下闪耀夺目。 “静观其变!约见国富魏子谦。”说完,她启步想花丛小径而去……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 二更哦~ 正文南下(二更)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3本章字数:2964 是夜,华灯初上,整个长安街笼罩在通亮的灯火之中,秦淮河岸,富贵人家的华丽大船,不时的划过河岸,悠悠荡荡,水过无痕。 华贵的大船内,一对男女相对而坐,女子一身黑色斗篷,周身遮盖的严严实实,令人看不清面貌,男子一身蓝衫,面如冠玉,是个俊朗的男子。 而那女子身后站着一身黑衣的冷面侍卫,那侍卫面貌亦是俊朗不凡,轮廓很深,很想漠北的胡人。 “好久不见。”女子清悦的声音响起,链了几分冷漠,这个人是她来异世第一个见的人,亦对她帮助良多,算是个朋友。 男子隐在袖内的手一紧,眸底波涛涌动,却抬眸轻笑道:“是啊,好久不见。”你过得可还好? “听说薛少已经一年之久不曾经商,不知这传言是否属实?”乔雨书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淡淡的问,语气莫测。 魏子谦眼底一缠,随后淡笑道:“子谦不才,觉着那岐黄之术似乎更加适合子谦……”唯有这样我才能离你近一些…… 乔雨书却抿唇,他的心思她即便不知道,也能够猜个七八分。 “薛少这又是何苦呢?要知道本宫身居深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名医,风太医的医术更是高深……”乔雨书凝眉,如果可以她不希望他为她改变什么。 然薛子谦却不想听,他的心因着这一句话,刺痛着,因着从始至终他都不能接受,她嫁给比她大上三十多岁的那个人的事! “我弃商从医,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他知道她一直都懂。 阿泽眉头微微一凝,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娘娘面前如此放肆的! 乔雨书指尖一顿,抬眸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许久垂眸自嘲一笑道:“是本宫多想了,薛少好自为之吧……”说完起身向船外走去。 看来此次南下之事,还要她自己走一趟。 薛子谦抬眸,清悦的眸子全是痛苦与懊悔,其实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 皇宫,凤仪宫,内殿。 乔雨书此次出行什么也没办成,心中有些烦闷,快步踏入内殿,而当眸光触及到殿内小几前的那男子时,眸底闪过讶异。 他今晚不是刚刚升了御婕妤,该宠幸她的吗? 而小几前,已到了知命之年的楚傲天却好似感觉到了乔雨书的视线,抬眸看向她,把她眸底的诧异收于眼底,随后微微一笑:“朕好些日子没有在凤仪宫就寝了,着实对皇后有些想念。”高贵的男子除了两鬓有些斑白,相貌一如当初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俊朗深沉。 乔雨书微微一怔,他这算解释吗? 挑眉,一边脱下自己黑色斗篷,貌似不经意的道:“皇上日理万机,闲暇之时还是多去御贵妃那走动走动的好,毕竟楚……忠勇侯可是手握重兵的。” 敬德帝挑眉,不置可否的一笑道:“皇后这可是吃味了?”说着眼眸一眯,有着几分色相。 乔雨书转过身,看着敬德帝这幅摸样,微微一扯唇,眼底闪过无奈,对这个男子,她是从一开始的警惕,到现在的尊敬,世人皆道他昏庸无道,受女色所惑,只是只有她知道,不是那样的,他有着庞大的野心,有着雄才伟略! 只是,近年来,她却也发现了他的致命之处! 这个看似强壮的男人,竟亦是靠着那雪莲吊命! 想着乔雨书有着几分同病相怜之感,语气微微一柔道:“皇上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些。” 敬德帝眉目一挑,随后笑道:“朕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皇后你最为贴心呐。”似乎感慨,敬德帝此刻亦有那么几分真情流露。 乔雨书挑眉,眼底有些诧异,他今日这是怎么了? 如此……怪异!? “皇上,臣妾听说江南景色宜人,臣妾很是向往,想去江南一游,还望皇上恩准。”乔雨书踱步走到敬德帝身边,优雅落座,随后温婉道。 敬德帝眼底一动,笑问:“非去不可?” 乔雨书抬眸浅笑,眼底有着几分坚定,道:“非去不可。” …… 齐国三十一年,四月初,齐国贞顺皇后心疾发作,幸的天庇佑,三日之后苏醒过来,随后大念佛祖保佑,赴凤凰山祈福养病…… …… 而与此同时,乔雨书带着小绿与阿泽一同自陆路在转水路南下而去。 宽阔的官道之上,简单朴实的马车飞逝而过,激起一路灰尘。 ------题外话------ 哇咔咔,明天会遇到谁知道吗? 嘻嘻,本文宠文,亲们放心大胆的收吧!二更暂时就这么点字了,亲们见谅,因为今天樱深受打击,家里人的不谅解令人委屈,实在抱歉因为自己影响了文文…… 正文山贼老大?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4本章字数:2879 半个月后,几人终于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富饶却商业分散的江南! 十里外,便是江南冀州城。 而江南虽然富硕却财力分散,几大家族明争暗斗,导致了江南冀州城方圆几里百姓怨声载道,富硕的侧越来越富,穷苦的侧越来越穷…… 也正是因此,南下的路程从一开始的轻松变为现下的艰险,一路上要饭的乞丐随处可见,老弱妇孺皆是面黄肌瘦,可以看得出这江南潜在的危险! 一个国家,若是连百姓的温饱都解决不了,那么必会暴乱四起,到那时齐国便危矣! 而这也是敬德帝之所以同意乔雨书来到此处的原因! 乔雨书的存在对于敬德帝而言,无疑是一把有力的工具,物尽其用,而敬德帝对于乔雨书,亦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两年,乔雨书在朝中有了自己部分的势力,却独独的少了资金方面的帮助,她本想让薛子谦为自己跑一趟这江南,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做打算,也免得此事被敬德帝知晓,却不想……最终还是要自己走一趟! 马车因着坑洼不平的道路颠簸着,乔雨书此次出行甚为低调,随行的也只有阿泽与小绿两人。 马车内,乔雨书端坐着合目假寐,绝美的容颜有着几分苍白却不减她的绝美俏丽,小绿侧安静的坐在一边,不敢有半分的打扰。 而就在这时丛林两旁却传出不小的马蚤动,一抹抹暗影自丛林中窜出,成群结队的山贼自山林之中跃出,身手矫健,一看便知,是经过训练的…… “喂,马车里的,识相的交出一百两银子,不然……哼,有你们好看的!”山贼嚣张的叫嚣,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挥舞着手中大刀,却迟迟不上前来,亦没有动手伤人。 马车被迫停在路中央,阿泽眯着眼,看着一群山贼,已经全神戒备,但乔雨书不开口,他是不会擅自出手的。 “主子……有山贼拦路抢劫,他们说要一百两,否则就动手!”阿泽低沉的声音传入马车内。 小绿俏脸霎时一白,转首看向乔雨书,却见乔雨书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眸已经紧闭,只听她清悦好听的声音淡淡传出车外:“阿泽,你真是越来越无用了,人家出来混口饭吃,很不容易,他们要,为了体现这个社会的大同,你就一定要给,不过你主子我没钱,你先垫着……” 乔雨书说的云淡风轻,由始至终姿势未变,眼眸亦是闭合着,一旁小绿一呆,连害怕都给忘了。 娘娘几日似乎……心情不错!? 阿泽唇角微微一抽,斜眼扫了眼自己的腰带处,他一个月的奉银也就三十两,那里有一百两给他们? “老大,马车里有美人!” 听到马车内那清悦的声音,一名山贼大喊道,眼睛蹭蹭蹭的冒绿光,光是这声音就这般好听,奶奶滴,那人要多美啊?! “踏踏踏踏——”就在这时,丛林之中又发出一阵阵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身骑白马的魁梧男子御马跃出林子,健壮的身子如虎豹般的结实,一身兽皮上衣包裹着他壮硕的上身,露出结实的褐色的胸膛,下身是一条简单的薄裤子。 只见他双腿夹着马肚子,乘马跃出山林之间,惊起山鸟飞遁,然后马儿一跃,潇洒拖地,马蹄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那男子年纪不大,二十几岁的样子,眼眸竟是墨绿色,晶莹如玉,白色的马儿在原地不停的踢着蹄子,似乎还有些烦躁,男子不耐凝起粗狂的眉,狠狠的抽了马儿一下,马儿嘶鸣,就欲飞奔,却被男子生生制止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身子先,美人,你就从了大王我吧。”那男子眉目明朗如骄阳,唇角扯出痞痞的笑,马鞭一扬,挂在了背后。 而几乎同一时间的,马车内乔雨书睁开了深不见底的瞳眸,勾唇一笑。 小绿却是有些愤怒,这……这,不要脸! 阿泽的脸色亦是不怎么好看,却碍于乔雨书不敢放肆呵斥。 主子没开口,那里有他们说话的份! “有何不可?”车内乔雨书缓缓一笑,眸底精光乍现,看了眼小绿对她耳语一番,随后在小绿满面担忧之中下了马车。 那一袭胜雪白衣,翩然落在黄土地上,如莲绽放,不染纤尘,绝美的容颜堪比日月风华,瞳眸寡淡无波,薄唇有着冷漠的弧度。 昭昭白日之下,一众山贼竟看得痴了,只觉自己看见了仙子下凡尘,心突突的跳着。 那俊美的男子瞳眸亦是一顿,痞笑道:“美人果然是识时务,放心本大王一定不会亏待美人的。”说完竟打马上前,一把抓住乔雨书的手腕,把她拉上了马背。 阿泽想要阻止,却被乔雨书一个眼神定住,讪讪的收回手。 而下一瞬,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阵风扫过,那男子已御马离开,只能看到那女子白衣蹁跹的衣角,与那男子一同缠绕飞扬的发丝。 无端的那景象,竟生出几分旖旎痴缠来…… 正文宝马配美人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5本章字数:4991 神龙山,一个极其俗套的名字,却可以用卧虎藏龙四个字来形容,因着,这神龙山内聚首的土匪,全是当年西晋内乱之时,反叛不成的逃匿。 而他们的先辈,逃亡至此,便在此处安了家,生了根,却因着没有正经的身份落草为寇,但算起来,这些人也是正规的军人! …… 木质的大门被从理由外的拉开,沉重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山寨内的一切清晰的映入眼帘。 高耸的大寨子,虽都是用木头做的,但不难看出那木质皆是上等,山寨内,几个重要点,都有身着兽皮衣,手拿红缨枪的山寨小兵守着。 乔雨书坐在马背上,静静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很是新奇,眸底却是浅浅淡淡毫无波动,腰间被结实的手臂环住,炙热的温度透过白衣,燃烧着她的肌肤。 山寨内的小兵,看着自家寨主回来,虽然诧异马背上的绝色女子,却还是高兴的呼喊着,高举手中红缨枪,吹着口哨,欢腾的很。 马背上的男子碧绿的眼仁如骄阳一般栩栩如生,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扬爽朗豪放带着几分江湖气息,却优雅的迷人。 很难想象一个山贼头子竟然会有如此优雅的一面。 “美人,对我这寨子可还满意?”邵非殇垂首看着自己怀中那一只镇定不语面貌绝色的女子,笑问,唇角痞笑渐渐浮现。 吵杂声中,那男子的声音响在耳边,乔雨书微微挑眉,仰起头,线条优美的脖颈显露无疑,碰撞他的眼睛,瞳眸浮上显而易见的欢喜,只见她漏齿一笑道:“自然满意,大王这寨子可真大呢。”说完,她好似羞怯的垂眸,眼底一闪而过的诡秘。 邵非殇的视线在乔雨书白皙的脖颈微微一顿,随后移开视线,却笑道:“美人喜欢就好,毕竟日后美人可是这寨子的女主人呢……”尾音无限的拉长,邵非殇低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乔雨书的耳畔,温热的呼吸,瘙痒着乔雨书的耳朵。 乔雨书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杀手的本能令她想要躲开,却被自己强大的自制力给制止。 “大王说话可要算话……”乔雨书浅笑,一袭白衣胜雪,娇颜展笑风华无限,霎时间迷乱了一众山贼的眼。 邵非殇却是眼底一动,笑眯眯的道:“自然……自然。”说完,对着身后一大群山贼喊道:“还不快去准备喜堂,你们爷我今日便要娶了咱山寨的压寨夫人!” 乔雨书眼底闪过诧异。 山寨夫人? 他的动作到快! 山贼们微微诧异,却还是下一瞬跑的毫无踪影,想必是去置办东西去了。 “大王很急着娶妻?”乔雨书嫣然一笑,眸底却是幽冷无边。 “自然,美人都虏回来了,本大王看着心痒痒,偏生的又不想怠慢了美人,只得快快把这堂给拜了,也好……”邵非殇说着,话却停留了一般,引人遐想。 …… 另一边,小绿与阿泽被留在了远处,小绿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而阿泽则是冷酷的站在一旁,似乎若有所思。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铿锵的声音,小绿欣喜的抬首望去,便见,那一袭红衣怒马张扬而来,脸色有些难看,却不减他的俊美。 阿泽眸底一动,似乎想通了什么,声色一松。 “你们主子呢?”风清阙扫了眼空荡荡的马车,凝眉开口,带着几分不善的质问,脸色亦是难看的紧,那一日他得到探子来报,说是淑妃娘娘病重痊愈,欲上大国寺进香还愿,便知此事有着猫腻,特地前几日便向皇上称病告假,后一直派人守在宫门口,果不其然,那女子使得瞒天过海! 他一直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自认为武功卓绝的他不曾想到自己便被那毫无内力的女子给发现了,非但如此,那女子竟在途中不知何时他下了泻药! 他这肚子可是闹得厉害! “娘娘托奴婢转告风大人,她去了旋风山寨一游,若是您想报仇,便去那里寻她便是。”小绿虽颇为不满风清阙的言辞犀利,却还是把乔雨书交代的给说个一清二楚。 “什么!她竟然之身前往旋风寨!?”饶是镇定如他,此刻也不禁生出几分焦急,几分恼意。 她到底有没有脑子?那旋风寨的头子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他这一路走来可是对他的调查颇多,收获自然也不小! “娘娘还说了,大人若是要去,最好多带点人去,不然可能还没报复她,就被人家给处理掉了。”小绿似乎没有看到风清阙难看的表情,继续道。 一旁阿泽眼底浮现些许笑意涟漪,这还真是娘娘会说的话! 风清阙此刻的样子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面露阴沉,扬鞭调转马头,向来的方向奔驰而去。 小绿含笑的眸子一顿,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阿泽却是笑着翻身上马,也不管小绿,向旋风寨而去。 …… 旋风寨内,所有的山贼都在忙活着他家老大的拜堂用的喜堂,要知道他们老大虽然落草为寇,但却是个有脾气的人,一般女子可是近不了身的,如今非但带了个绝色美女回来,还要拜堂成亲,他们自然是乐的奔忙的。 而身为这场婚礼的两个主角,此刻却悠闲的很,两人如闲庭漫步,走过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6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寨每一个地方,乔雨书默默的把山寨整个地形图记在脑中,不时的还与身边的男子谈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邵非殇唇角痞笑依旧,张扬的眉宇有着爽朗的气息,他就像是朝阳,有着似火的热情,令人忍不住向往。 走着,走着,两人不期然的竟走到了马棚,马棚内,马儿有着几匹,看得出都是上等的野马,而乔雨书便从那一群马中最先看到了那批白色的骏马。 马儿倨傲的仰着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没有如别的马儿一般吃草,似乎很是不同。 乔雨书不由的认真打量起那匹马儿,她本也是个爱马之人,前世里得空了,便会去马场遛马,所以马术自然也是不错的,只是来到这异世,这副身体柔弱的不行,这马术也就落下了。 邵非殇见乔雨书看着那马儿,眼底一闪笑问:“美人喜欢这马?” 乔雨书闻言回首看着邵非殇,当眸光触及到男子飞扬的眉宇,眸底一闪,似乎闪过什么…… “恩……很喜欢!”这匹马,是一匹好马,她自然是喜欢的。 “那就送给美人好了,宝马配美人,可是这畜生的荣幸呢!”如此轻易的他便开口把自己训了几天的马,送给了面前的女子,竟一点都不觉心疼。 乔雨书眸底瞬间闪过什么,却但笑不语。 …… 旋风山寨外,阿泽丢下了自己的坐骑,看着高大的木门,微微深思,随后闪身驾驭绝顶轻功,闪入寨内。 …… 山巅之上,一袭白衣步履优雅的漫步,似乎在欣赏山寨的风景,却把山寨的个个地方,再次记了下来。 摆脱了邵非殇,乔雨书的耳朵自然轻松自在不少,心情跟着也好上许多,看着山巅之上的巨石,一甩衣摆,盘膝而坐,在这绝高之处,欣赏起风景来。 神龙山耸立在群山之间,位置更是高入云端,坐在这山巅巨石之上,有着那么几分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意境。 微风袭来,吹起那女子翻飞的衣角,墨色的长发,般般入画…… 阿泽赶来,看到的便是如此令人窒息的一幕。 那女子墨发飞扬,绝美的容颜挂着浅淡的笑容,却从未有过的柔美轻松,许是看得多了那女子的浓妆,这一瞬看到这女子不施粉黛的容颜,阿泽的心惊不由自主的狂跳。 仿若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到来,那女子唇角弧度渐渐变浅,周身柔美气质突然消失不见,她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周身气质干练果决。 “这山上有着几处隐秘的暗防,本宫只讲一次,你要记清楚!”清冽的声音徐徐传来,如远山黄莺鸣叫,那般好听。 阿泽蓦然回神,恭敬垂首道:“是!” 正文打劫冀州城!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6本章字数:4702 乔雨书把自己记下来的山寨地形简略的说了一遍,阿泽则小心翼翼的记了下来。请 “都记下了?”乔雨书依旧盘膝而坐,衣衫翻飞,风华万千。 阿泽恭敬点头,却有些迟疑的抬首,看着乔雨书犹豫一瞬,却还是抵不住心中所想问道:“娘娘,你难道不与属下一同离开吗?” 乔雨书仰头,迎着日光,惬意的眯着眼睛,高深莫测:“也许,有些事用不得那般麻烦……”也许她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这山寨也说不定! 阿泽闻言,想在说些什么,却听到山脚下,那低沉的脚步声,眸光一闪,身子紧接着划过一道线,隐于悬崖峭壁之上。 乔雨书看着悬崖下,黛眉微微一蹙。 “原来美人在这啊,可让大王我好找!”轻佻的声音微微上扬,那男子爽朗痞气的笑,犹如一道风景线。 “大王是在找我吗?”乔雨书眸底闪过流光,随后抬眸望去,唇角浅笑怡然。 “自然。”邵非殇眸子扫过崖底,微微一笑,豪迈而痞气:“不然美人以为本大王跑到这荒郊野林做什么?” 乔雨书垂眸,缓缓一笑:“这里景致不错。” 邵非殇负手而立,兽皮衣被风吹得鼓起,墨色长发飘逸与身后,健壮的身子犹如小山般伫立在一旁,他勾唇一笑竟带着几分贵族气的优雅不羁:“这神龙山易守难攻,贸然山上之人,只怕会……死的很惨呢。” 似乎无意,似乎有意,他这般说道。 乔雨书眼眸刷的一下子掀开,瞳眸闪过彻骨的冷然。 她似乎被人算计了呢! “是吗?不过似乎也不过如此。”说着乔雨书扬声对着悬崖之下的阿泽唤道:“阿泽出来见客吧。” 悬崖下阿泽没有半分迟疑,脚踏岩石,飞身而上,随后身子矫健的落在乔雨书的身边。 邵非殇眸底一闪,语气一变,严肃凌厉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不像!”邵非殇眸底一闪,语气冷寒。 “是吗?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乔雨书却不甚在意,转首,瞳眸闪亮却是无波无痕,再也找不到半分情绪。 邵非殇眸子微微一凝,深深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容颜绝丽,气质雅致出尘,更是周身弥漫着一种致命的气场! 她与白日里竟有着天壤之别,是她隐藏的太深,还是她本就是如此莫测? “你想要如何?”一个毫无内力的女子敢只身上山,单单是这份勇气,便令他很是钦佩! “借你旋风寨的兵力!”此次江南之行,她的确很需要一对兵马,而这对兵马可是不能被她公然从皇上那里要,毕竟现在贞顺皇后可是在大国寺焚香静养呢! “我有什么好处?”邵非殇双手环胸,仰着头问道,他可是土匪,从不做亏本的卖吗! “好处?”乔雨书挑眉,唇角缓缓上扬道:“若是我说,这次你们可以肆意的打劫冀州城内的商贾,而钱财都归你旋风寨所有呢?” 这可是快肥缺,他聪明的话,就不会拒绝! 果然,邵非殇眸底一亮,似乎已经有所动心,见此,乔雨书再接再厉道:“并且,日后你旋风寨会有官府撑腰,成为了方圆几十里最大的山寨!”这神龙山她看过了的确是易守难攻之处,而如今这里还设有陷阱,如此一来恐怕就更加难攻克了! 还不如诱之,降之! 邵非殇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心中有着不小的震动! 好睿智精明的女子! “哈哈,,能去城里抢劫!这才是我们悍匪早该做的事嘛!”邵非殇爽朗粗狂的笑,响彻山涧,震起鸟兽飞遁! 乔雨书淡淡一笑,继续俯视群山。 …… 风清阙带着大批人马赶来旋风寨,一路上掉入陷阱的士兵多不胜数,虽都未死去却也都受了不轻的伤,亦可谓是伤亡惨重! 然既便是如此,风清阙却还是带了人马准备大干一成,然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打着人马准备很豪迈的干一场时,人家旋风寨却是大门四开,似乎在欢迎他的到来?! 不单单是风清阙傻了眼,便是一众士兵亦是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京中大官来访,本大王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啊!”那痞笑豪迈的声音响彻山涧,风清阙等人神经一下子绷得死紧。 相较于邵非殇山寨四敞大开的诚意,风清阙这边不明所以便显得尤为的不友好,剑拔弩张,一众小兵更是竖起了自己手中的银枪! 邵非殇眼底一闪,负手伫立一旁,却不再言语,他身后的山贼喽喽面色也是不甚好看。 “风清阙你办事越发的愚蠢了……”女子清冽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话音落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负手踱步而来,如闲庭漫步般的优雅惬意,绝美的容颜却有着少许的冷然,瞳眸深不见底的幽深。 “你……”风清阙脸色顿时难看不已,他冒着欺君之罪为她搬救兵,到头来倒是他的不是了? “风大人请注意言辞!莫要忘了尊卑!”阿泽却幽灵般的闪现在风清阙的身边,提醒着他不要忘了乔雨书尊贵的身份! 风清阙脸色不甚好看,却强忍着,他可不想内讧给山贼们瞧去! 邵非殇眸底闪过精光,看来这女子的身份不是一般的尊贵! …… “什么?”山寨内爆出惊天一吼,风清阙有生以来第一次是了仪态,看着眼前没了盛装浓妆的她,只觉不可思议。 她竟然连同山贼谋划打劫冀州城的商贾? “风大人,你今日令我很失望。”乔雨书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心中烦闷不已,本就很难有的好心情,被面前之人破坏殆尽! “失望?呵、那本官用不用多谢娘娘的厚爱?”风清阙只觉自己是吃多了药,才跟着她出来长安城,如今倒好请救兵惊动了皇上,在她这还里外不是人! 阿泽站在一旁,小心的看了眼屋外,见没惊动山寨之中的人,这才放心,心中对风清阙的无礼有着几分计较。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风大人现在似乎应该风寒入体,卧床不起的。”话点到而止,屋内的几人却都是明白。 这不正是前些日子,风清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假之词吗?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哼、娘娘还好意思说?若不是因为娘娘下官也不会有着砍头的罪名!”风清阙冷冷一横怨怼的说。 掀起眼帘,乔雨书唇角弧度冷森:“可是本宫并没有要风大人你跟着,不是吗?”是你自愿跟来的,与我何干? “你……”风清阙只觉一口怒气袭上心头,亏得他年纪轻,又有着结实的身子板,不然定会被她给气死过去! 她的意思是说,他自作多情了? “本宫倒是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乔雨书却不看气急败坏的风清阙,一挥衣袖,踱步走到窗前凝立,遥望远方天际。 既然风清阙的到来已不是秘密,那么就顺水推舟,实行她下一步的计划! 正文迂腐?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7本章字数:3743 齐国天兆三十二年,四月初三,江南冀州城发生轰动一时的特大劫案,神龙山旋风寨一众山贼,公然闯入冀州城,大肆掠夺商贾钱财,如此还不罢休,并扬言让所有的商贾准备好钱财,三日后来取! 一时间,冀州城所有商贾人心惶惶,既不想丢了性命,却又不想舍了钱财,却又苦于大把的钱财无安全之地安置,苦不堪言。 而冀州城府衙七品知县却是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似乎与那山贼有所勾结。 …… 冀州城府衙,后院,不似一般官宦之家的豪华奢靡,简朴不失大气的内院,令人有着清幽雅致之感,亦给人几分对主人家的好感。 冀州城之嫌林青云一身七品官服站在风清阙的身前,林青云乃是天兆三十年科考的举人,后为冀州七品知县,人很是忠良,是少有的清官,然也因着他这不善阿谀奉承的性子,官路一直不甚畅通。 “找本官说的话去做了?”风清阙翘着二郎腿,邪魅不羁的桃花眼映着精致的茶盏,漫不经心的问。 林青云微微抬首,看着风清阙漫不经心的摸样,眉头微微一蹙,虽有质疑却还是恭敬道:“是,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下官已经下令所以捕快近期内不准出衙门。” “恩,下去吧。”风清阙眸底一闪,懒懒的挥了挥手,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林青云欲言又止,最终无奈退下。 他一个七品芝麻官,哪敢质问上官? 待林青云走出厢房内,风清阙起身,站在一旁,而下一刻,小绿便扶着乔雨书自屏风后闲步而出,乔雨书手中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风清阙见此,微微挑眉,看着眼前一脸高深莫测的女子,不语。 他此次又被她给设计了! 乔雨书把自己手中的宣纸递给小绿示意她拿给风清阙,随后落座在椅子上,闲散道:“看看那上面的词。” 小绿返回乔雨书的身旁,给她倒了一杯茶,随后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风清阙虽有疑惑却还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眉头讶异一挑。 这首词,倒是体现了作词之人的与众不同! 逐日奔忙只为饥,才得饱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十数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这词,明显是讥讽冀州城这些商贾的人心不足的,上面清晰的描写着,这些商贾的贪婪本性! “娘娘这是?”风清阙也是有些才情之人,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三岁便会作词写诗,如今看到这词,便心中对着作词之人心生钦佩之意,想与之一见,探讨文学! “这便就是那位林大人所作。”乔雨书拿起茶盏,轻饮一口,淡淡的道。 闻言风清阙眸底闪过诧异,似乎想不到这首词,是哪个不善言辞的林大人所作一般,眸底有着几分质疑。 莫不是抄袭别人的吧?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乔雨书微微一笑道:“这可是林大人压箱底的词作,若是抄袭别人的,想必他早就拿出来公布于众了,何须把它锁起来?”若不是前几日他命阿泽去那大人的书房查一查他是否与这城中商贾有着某些不干净的关系,这词她也不会发现! 不过这位林大人十分有趣,却也十分无奈,他不喜阿谀奉承,不屑于那些商贾为伍,却又不能实实在在的开罪那些富得流油之人,心中气闷现下冀州城富则越富,穷则越穷的状况,只能写出这首词以作发泄! 风清阙扬眉,看来他这次倒是看走了眼,那林大人想必也是有些骨气的人! “此事,你变全权交由给这位林大人去办!”乔雨书把玩着手中佛珠,眉宇间傲气若隐若现。 风清阙闻言,眉头微微一凝道:“这恐怕有些不妥,林青云官居七品,办理此事恐怕阻碍颇多……”这商贾们不可能没有硬后台,若是此事闹到比林青云官衔大的那处去,林青云怕是受限呐。 乔雨书却不甚在意,正色道:“这读书人,最不济;滥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才计,不需那欺人技之人,三句承题,两句破题,会几句阿谀奉承之词,就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弟,案上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唏嘘,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日昏迷,就教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乔雨书说着顿了顿,眸底闪过精光道:“这林青云虽是举人,却有个好品行,今日本宫便待皇上封他为从五品知县!” 风清阙眼底一闪,微微凝眉道:“娘娘这自古以来,可是从没有知县为从五品大员的,于理不合啊。”这事皇上能同意? 乔雨书斜睨了眼风清阙,一挥衣袖,便欲起身,小绿见此,赶忙上前扶住乔雨书。 乔雨书走到一旁软榻上,缓缓落座,慵懒的躺在上面,语气听不出是讥讽还是失望道:“这做了两年的官,你怎生也变得如此迂腐了?” 乔雨书躺在软榻上,风清阙便垂下了头,非礼勿视,然当听到乔雨书的话,身子一僵。 是啊,他似乎都忘了那些江湖快意,放荡不羁的他了,这两年官途顺利,阿谀奉承受得多了,人便也变得迂腐了…… “这七品知县,可未必就是你们这些一品大员能够做的来的!”乔雨书懒懒的躺在软榻内,身子一阵阵的疲累,随即又道:“这官虽小,却是国之根本,本宫就是要全大齐的知县知道,若是他们做得好,别说是从五品,便是三品、二品、一品皇上都舍得给!” 风清阙身子一震,心下震撼这女子惊采绝敛的智慧,心率久久不能平稳! 正文复兴农业,整顿商界 更新时间:201211520:11:28本章字数:4496 山贼给的期限,很快就到了,冀州城的商贾们急得焦头烂额,满嘴的火泡,却没有半分的办法,这粮食种子,可以贱卖给那些村民,相信穷苦的村民乐的占如此便宜,但他们的钱财加在一起多不胜数,这么大批的钱财,放在别人那里,他们是不会放心,并且如今也是没地方可以放! 而就在这时,官府却颁布告示,提出了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办法! 方法很简单,便是把他们的钱财全部聚集在县衙内,如此一来,便是那山贼来了在嚣张也不敢闯入县衙内打劫的! 然商贾们还是有些顾虑的,老j巨猾的他们总觉着此事没有这般简单,而就在这时,知县林青云有丢出很诱人的条件。 官府非但帮助他们免费的保护钱财,还会给他们立下字据,并且有定期的利息拿,如此一来,那些商贾们再多的顾虑便被打消了! 毕竟那些钱财放在他们之中谁的手里,他们都会觉得不安心,一来怕被私吞,二来他们虽富硕却还是普通百姓,自然没有什么保护能力,放在县衙里自然最为安全妥当,三来这利息很是可观,如此一来,他们的钱非但安全了,亦是会生出钱来,并且你存的越久利息就越多,如此一来,他们的钱财非但安全了,日后即便是拿着利息都会用不尽。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的钱更有可能是出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所有商贾甘愿拿出了自己的钱财,上交朝廷,其中还包括一些税务,而另一边,冀州城某家新开张的银号,便大张旗鼓的给百姓发放银两,自然这也不会白发放的,这些发放出去的银两自然也是要收利息的,但相比较而言,百姓们向银号借的银两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两,那么利息自然就小了很多。 而如此一来,百姓则有了钱,购买谷物,租田种地,而商家们只当那银号是哪里突然来的有钱人,乐的收钱出租田地。 如此一来,既带动了商业又带动了农业,一时之间,冀州城景象欣欣向荣,虽暂时的百姓们还会有受苦挨饿的人在,但只要你勤劳,日后便不会再过上那无粮过年的日子! 而山贼们很守信,三日之后,便来到了冀州城,却是空手而归…… …… 旋风寨大堂内,虎皮座椅上,邵非殇身子七扭八斜的坐在那里,好看的俊脸不同于大齐国人的白皙,有着西晋人的褐色,看着很是健康。 乔雨书坐在他的对面,而风清阙与阿泽则坐在乔雨书的身边。 此时,旋风寨大堂内,山贼没豪爽畅饮,虽然很是好奇为啥他们大王突然就不去压寨夫人了,但还是很高兴,因为他们这几日做了笔好买卖! 邵非殇大口牛饮,粗俗的动作到了他的手中却好看的紧,酒水顺他酒坛口倾斜在他前胸,褐色的兽皮衣襟,湿了大片,紧紧的贴在胸口上。 风清阙凝眉,他自始至终就不是很喜欢那山贼头头,看看他那粗俗样子! 阿泽却也是凝了凝眉,邵非殇衣襟紧贴着胸口,皆是的胸口若隐若现,褐色的胸膛上流淌着酒水,似乎很是诱惑。 在一个女子面前,这幅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风清阙与阿泽下意识的看向乔雨书,却见乔雨书垂着眼帘,并未看邵非殇,她如老僧坐定一般,淡泊娴静的转动佛珠,周身弥漫着恬淡的气息,令人倍感安宁。 她就坐在那里,与喧嚣的热闹格格不入,似乎是世外之人,不染尘俗,面对一众手染鲜血的山贼,面不改色。 事实上乔雨书前世里本就是与山贼差不多的人物,她的前世是杀手,随后自己创立了帮派,烧杀抢夺那一件败类事没做过? 所以,这一世见到这些被世人唾弃的悍匪,她却倍感亲切。 也许很怪,但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怎么?这酒不合美人的口味?”邵非殇哐当一下放下了酒杯,看着乔雨书问道。 自始至终她都没碰过这酒。 乔雨书自然听得到邵非殇的话,事实上,这周边的一切,她一直不曾忽略。 抬眸,寡淡无波的瞳眸深幽无限,她勾唇笑意淡淡却不及眼底,和煦而疏离道:“这酒很好,只是我的身体不适合饮酒。”酒能误事,还是少饮为妙,她前世也会喝酒,但点到而止,之位品,而非饮。 邵非殇扬眉,他可看不出她是那种滴酒不沾的柔弱女,即便如此想着,邵非殇也没有多做劝说,爽朗的笑道:“既然如此,本大王就不勉强美人你了,要知道,本大王我可一向是最怜香惜玉的!”说着拿起一旁的酒碗,摇摇晃晃的走到风清阙的身边,痞笑道:“那就你赔本大王喝好了,看你长得过去。” 风清阙长得过去? 试听过得去的! 他自小便被身边人笑称‘男生女相’偏生的还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听得多了,自然也就烦了,此生最讨厌的便是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 邵非殇此刻,可谓是触了龙之逆鳞。 乔雨书对风清阙还是有些了解的,微微抬眸,看向邵非殇给他一个你多保重的眼色,起身离开。 太过喧闹的地方,会令她没有安全感,毕竟热闹的地方,往往就最危险! 而阿泽则紧跟着乔雨书的脚步,寸步不离。 小绿最近跟他知会过,娘娘近日来身体多有不适! 而他们身后立即传来砰砰乓乓的声音,似乎两个人已经动了手! …… 虽是夏季,夜晚的风却还是很凉,乔雨书一人漫步至悬崖之上,迎风凝立,白衣蹁跹,如蝶舞暗夜,墨发飞扬,凄美绝丽。 此刻,她便是那暗夜中唯一的亮点,没了平日里的威仪强势,一如一个柔美的女子,绽放她最独特的美。 那般独一无二! 阿泽站在乔雨书的身后,看着那女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只觉心突突的一跳,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怔楞。 晚风袭来,寒气袭身,阿泽身子一震,回过神来,而与此同时,那女子亦回过身,平和的眸光淡淡的望向他,带着淡静的气息。 “阿泽可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她总觉得阿泽的身份不同凡响,因着他总是会无意间透出些许高深莫测的尊贵,并且他自小似乎就会写防身的功夫。 阿泽一怔,随后有些黯然的垂眸,回道:“没有,阿泽没有之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是奴隶的孩子,卑贱的杂种……”这是他心头上一块重重的石头,自有记忆以来,便就是那些灰暗的一切,到底是把那些阴霾留下了心底。 乔雨书眉头一动,瞳眸有这东西一切的犀利,却是缓缓一笑,转身,修长的手指,指着不远处天际的一颗闪烁的星,淡淡的说,语气却有着几分意味深长:“阿泽,你看哪颗星,那是启明星,若是迷茫的时候,就看看它吧。” 阿泽顺着那葱白玉指望去,便看到漆黑的夜幕上那繁星闪烁,第一眼便看到了北方那颗最亮的星,眸底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星星可以这么美。 …… 暗处,邵非殇双手环胸,斜靠在岩壁上,亦是抬首,看着哪颗星…… ------题外话------ 明日回宫,在之后就是收拾贱人啦! 正文并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娘娘亲自动手的!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0本章字数:4363 存稿三 几日后,冀州城内所有的事都解决了之后,乔雨书便打算启程回长安。 一早,乔雨书几人便齐聚神龙山下最初相遇的地方。 邵非殇依旧是那副痞子相,不时的眉宇间会有几分的爽朗,恰似少年间豪迈的情谊。 “我说美人,你家在哪里?告诉我,保不准那天我厌恶了这打家劫舍的买卖,去投靠你也说不定。”邵非殇痞笑着,突然凑近乔雨书的面前,说完还在乔雨书脖颈处清嗅一下。 阿泽凝眉,看了眼乔雨书,见后者并无一眼,这才忍住自己没有动手。 风清阙一凝眉,大力的把邵非殇拉开,语气不善:“我家主人是你能轻易靠近的吗?再者说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妄想做我家主人的属下?再练几百年吧!” 哼!开什么玩笑?一个土匪当官? 想着都别扭! “哎呦喂,我说你家主子都没发话,你这狗奴才插什么话?”邵非殇是什么人?打家劫舍他最拿手,油嘴滑舌乃是他的看家本事! “你……”风清阙十分受挫,自命风流不羁的他,如今到了这个地界,被受委屈,连一向认为自己最厉害的口齿都不清了! “风清阙!”清冽的声音淡淡扬起,带着几分凛然,虽然没有起伏,却令人不敢有违。 风清阙讪讪的松开了邵非殇的衣领,撇了撇嘴,妖孽的脸写满了两个字:幽怨! 乔雨书却并不理他,抬眸看向邵非殇道:“看在你送我马的份上,他日你若是不干这山贼的买卖了,便去长安城吧,若有缘,自然会再见!”不知为何,她不想隐瞒自己的去处,却又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谁,唯有…… 看缘分吧,若有缘,他日再见。 “长安?”邵非殇此刻也收起了唇角的痞笑,张扬的眉,微微一挑,似乎诧异她口中所说的地方。 “是的,长安。”乔雨书抬眸,直视那双碧绿的眼眸,深邃的瞳,犹如深不见底的海,却死寂无痕。 “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小绿检查了一些细软,随后走到乔雨书身前提醒道。 乔雨书微微侧首,对着小绿点了点头,转首看着邵非殇道:“有缘再见。”语气薄凉疏离。 也许这个男子是炙热的阳光,很吸引人,却终究不该是现下的她该留恋的! 邵非殇挑眉,扯唇一笑:“有缘再见。” …… 阿泽驾着马车,缓缓离开,车轮滚压着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泥沙路上一到上上的车轮痕迹,画出很远很远。 马车上,乔雨书鬼使神差的便就撩开了窗子的纱幔,回首向哪一个人望去。 她想要再看一眼,那男子爽朗的笑,在阴暗的地方待得久了,那样的笑,对她就有着致命的吸引! “喂、你可不可以再笑一次?”淡淡的声音,此时却响彻山涧。 阿泽与风清阙几乎同一时间凝眉,奇怪的看向那女子。 一个向来冷情的人,今日却被要求不算熟识的男子笑,这很奇怪不是吗? 小绿亦是诧异的看向乔雨书,自打她认识娘娘以来,从未见过娘娘对谁如此特别的,就连对魏家主,她也是淡淡的,只是今日…… …… 马车外,很远的地方,邵非殇站在那里,已经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颜,然听着那再山涧回荡的话,他却还是扯唇一笑,依旧爽朗。 管她看的看不到,他都要笑! …… 而不断行驶的马车依旧越走越远,那个男子就向慢镜头一般,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乔雨书的视线中。 阿泽没有停车,因为乔雨书没吩咐,乔雨书没有吩咐,因为没必要停车。 风清阙回眸,看着那远处的一个小点,已经看不出那男子面上的表情,微微凝眉。 若是她想看他的笑,是不是说的有些晚了? 这能够看到什么? 而没人知道乔雨书到底看没看到邵非殇的笑,乔雨书亦没有在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 马车,行驶了半个月,终于抵达长安城外,而因着某些关系,乔雨书与风清阙早早的分道扬镳。 风清阙自城东闹市那边的东门进了城,有百官迎接,皇帝亲临。 乔雨书自僻静的山道上了大国寺,一路无人…… …… 天兆三十一年,四月中旬,大齐内阁大学士被多名一品大员弹劾,其名头无外乎是内阁大学士谎称身体不适,犯欺君之罪! 然出乎意料的是,敬德帝的态度。 他非但没有为此事责怪风家一干人等,并且升了风清阙的官! 曰:内阁大学士风清阙江南一行乃是他的旨意,而风清阙做得很好,所以连升两级! 同年同月,贞顺皇后祈福完毕,自大国寺返回皇宫! …… 齐国皇宫,凤仪宫内。 乔雨书有穿上了她华丽的宫装,绝美的容颜上又覆盖了那浓重的妆,整个人看起来,凌厉且霸气,气势得天独厚,风华自展,尊贵浑然天成。 皇后回宫,各宫妃嫔自然要纷纷前来拜访请安,即便是,那些入宫年头多的,品衔仅次于皇后的,也要来请安! 这便是规矩,无礼可言! 在乔雨书归宫的第二个日子,各宫妃嫔纷纷前来,或请安活挑衅。 当然聪明的自然是请安,愚蠢的自然是挑衅。 这其中,从未和乔雨书交过手的燕妃与林妃亦在其中,当然御妃亦是在此行之中。 御妃两年前被贬婕妤,而现在可谓是母凭子贵,翻了身,就连敬德帝也已经几次三番的光顾了她的玉安宫! 奢华的宫殿,徐徐飘散的熏香,华贵的白玉石阶,九曲龙堂,耸立在群宫之中的凤仪宫尤为华丽刺目,无不在昭示着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子的尊贵! 按着品衔着衣的一众妃嫔鱼贯而入,年轻的个个貌美如花,年老的亦是风韵犹存。 小绿身为乔雨书的贴身女婢,是这皇宫内有点权力的女官,也有着不小的身份,而这些妃嫔来此,接待他们的人物必定是要落在她的身上的。 小绿从来都很聪慧,她自然知道自己是娘娘的手,不是什么事都要娘娘出手的! 正文那个人的悔恨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1本章字数:4649 ——并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娘娘亲自动手的! …… “各位娘娘万福,皇后娘娘近来身子疲乏,还请各位娘娘回吧。”态度不卑不亢,却也有礼得当,完美的令人找不出丝毫的把柄纰漏! 各宫的娘娘面色却不甚好看。 这皇后未免有些自视过高了! 燕妃淡淡一笑,温婉和煦,似乎并无恼怒,看着小绿道:“本宫等人听闻皇后娘娘身体微恙,很是担心,这些时日以来,更是甚为担心,不知上官姑娘可否通传一声,让我等见一见皇后娘娘便好。”说完燕妃微微一笑,拉过小绿的手,把自己手中的玉镯摘下来带到了小绿的手腕上。 小绿眼底一闪,随后把那玉镯摘了下来,重重的递给燕妃疏离道:“娘娘这是做什么?奴婢只是封皇后娘娘之命行事,那里敢擅做主张?娘娘这礼物贵重,还是拿回去的好!” 燕妃眼底闪过不悦,身子有些僵硬,这小绿可谓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面! 御妃扯唇讥讽一笑,嚣张的挺胸挤开燕妃,燕妃不妨被御妃推了个踉跄,被贴身的宫娥扶住,这才险险的站住脚,抬眸看向御妃,温润的眸底不由得溢出几分阴戮。 小绿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不着痕迹的垂眸。 “你个小小女官竟敢如此放肆,皇后娘娘可真是把你宠坏了!哼、来人,给我把这狗奴才拖下去,重重的打!”御妃嚣张的叫嚣,眸底妒恨若隐若现。 她永远不会忘记两年,景阳殿那女子嘲讽的眸!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即便叫嚣的亦是位主子,侍卫们却也会选择性的耳聋。 他们深知自己是吃那口饭的! 小绿微微俯身,笑着看着嚣张的御妃道:“御妃娘娘请自重,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而并非御妃娘娘的玉华宫,若是御妃娘娘的无礼吵闹,惊扰了皇后娘娘的午睡,可就不好了!” 一旁久未言语的林妃眸底一颤,抬眸认真的看着小绿。 一个奴才都如此了得,乔雨书,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你……”御妃大怒,怎么如今她教训个奴才都要看那贱女人的脸色了是不是? 燕妃看着气得毫无仪态的御妃,眼底闪过嘲讽,几步上前,抓住御妃劝道:“我说姐姐,算了吧,既然皇后娘娘在午睡,我们还是改日再来,不然打扰了皇后娘娘休息可就不好了,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心头宝……” 这话似乎是劝慰,只是细细品来,却是…… 果然,御妃哪里受得了别人如此说? 乔雨书的身份本就是尴尬的,她明明之前是罪相之女,楚王姬妾,如今竟一跃成为大齐最尊贵的女人,是谁都不能够一时间接受! 更何况,她是御妃,是楚王的生母,亦是敬德帝的妃子! 那个女人令她的夫君,她的儿子成为了笑话! 还有,那女人当年让她的儿子颜面无存的事…… 还有昂儿那一条臂膀…… 往事一幕幕闪现脑海,理智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你让开!本宫教训奴才,用不着你来管!”御妃本就是个张扬跋扈的个性,没什么脑子,母老鼠一只,若不是有御家撑着,她在这后宫之中会有什么地位? 燕妃闻言,讪讪站在一边,似乎有些惧怕御妃,御妃很是满意燕妃的是识时务,却未看到燕妃唇角鄙夷的弧度。 “好好好,既然没人肯教训这不分尊卑的贱婢,那便本宫亲自动手好啦!”御妃说着扬起手便准备打小绿的脸。 小绿淡笑,这一巴掌只要她落下来,她便有了说辞! 奴才?奴才怎么了? 她可没忘记娘娘的教导,若是她敢打,她就要她付出这一巴掌的代价! 御妃却是下了狠心的,巴掌带着强劲的风,袭向小绿,小绿虽然有了准备,却到最后还是对自己狠不下很,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一,二、三……六? 怎么不痛? 小绿微微凝眉,睁开眼眸,却一怔,随后眼眸一湿。 看到面这一幕,她似乎看到了两年前那个雪天,娘娘亦是为了护着她,杀了人…… 众妃惊惧,惶恐跪地,林妃讶异挑眉,燕妃惊疑不定,御妃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只见,那一袭华丽凤袍的女子,长身玉立,绝美的容颜霸气凌然,瞳眸幽暗无边,她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御妃的手腕,看似柔弱的女子,却带着惊人的气势。 “大狗也要看主人,御妃娘娘若是看凤仪宫的宫人不顺眼,大可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自会处理,何劳御妃娘娘你动手?”乔雨书说完,缓缓勾唇,那笑倾城,却不及眼底,并且同一瞬间的丢开了御妃的手腕! 小绿见状,赶忙递上来手帕,乔雨书接过手帕,瞳眸犀利的斜睨小绿,眸底不知是失望还是责备、 小绿身子一颤,讪讪站在一旁。 她知道,娘娘在怪她不珍惜自己。 眼底闪过无奈,乔雨书收回视线,自然知道小绿的心性,训练了两年,做事果断了些,却还是改不了那处处饶人的秉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妃嫔们跪了一地,华丽的面上霎时变得五颜六色。 “都起来吧。”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随后便步入内殿,小绿紧随其后。 妃嫔们见此,亦是跟着步入殿内。 …… 忠勇侯府,楚子昂负手凝立窗前,右边袖子随风空荡荡的轻舞。 而就在这时,老管家福叔步入书房,见到这幅情景,心头微微一疼,王爷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十几岁便被封了王,是人人羡慕的对象,但也只有他知道,王爷过得有多清苦…… “福叔,有事?”楚子昂转首看着苍老了不少的福叔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7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叔,这忠勇侯府内,用的下人全是以前王府内的下人。 因着……他怀念着与那个女子所有的点点滴滴,以这些来祭奠他失去的爱情。 “禀侯爷,刚刚来了人通知,说是皇后娘娘已经准许放了王……放了夫人,让您去天牢把人带回来。”福叔说着不免露出几分欣喜,王爷把这忠勇侯府装饰的跟以前的王府一模一样想必一定是在怀念王妃,若是王妃回来了,王爷一定就不会在这般落寞了! 然福叔哪里知道,真正令楚子昂思念落寞的并非倩离幽,而是大齐国内如今最尊贵的女子,亦是那个饱受争议的女子! 楚子昂周身气势却蓦然一变,他会‘好好’对她的! 若不是她,他怎会伤害了雨儿? 若不是她,他怎会杀了自己的孩儿? 若不是她,他怎会如此痛苦? 若不是她,他怎会失去她? 想着,楚子昂身子一闪,已经消失在书房内,周身暴戾之气尽显! 福叔周身一颤,不明白侯爷为何听到王妃会如此……愤怒? 这是以前都不曾有过的! 正文子不教,父之过!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2本章字数:4970 凤仪宫内,此刻群妃聚首,从一品到三品,尽在其中。 乔雨书瞳眸淡淡扫过这些妃嫔,只觉心中烦闷的很。 就不能让她清净些? 她留她们一条命,让她们在这后宫兴风作浪,但前提条件是,不要牵扯她! 小绿上了茶,恭敬的站在一旁,对殿内气氛视而不见。 燕妃几人依次落座,还有些品级不够的就站在了原处。 吹拂着手中茶盏,乔雨书不说话,以林妃为首的二妃也不出声,一时间,殿内寂静的诡异。 “皇后娘娘……”御妃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殿外稚嫩的话,少年的声音给打断。 只见,一身狼狈的楚子轩跑入殿内,似乎没有看到殿内所有的人一般,扑进乔雨书的怀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样子很是委屈。 而众妃见此,面色不一,御妃鄙夷扯唇,林妃高深莫测,燕妃眼底精光乍现。 一个比自己大上两岁的儿子? 这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乔雨书似乎毫不在意在场众人心中所想,双手捧起楚子轩的脸庞,接过小绿递过来的手帕,给楚子轩擦拭着花了的脸庞。 众人看着,却不出声,气氛怪异而诡异。 “怎么了?谁又欺负皇儿了?告诉母后,母后帮你出头。”似乎在哄一个孩子般,乔雨书声音细腻温柔。 楚子轩委屈的瘪嘴,抬起精亮的黑眸,问道:“他们都叫子轩傻子,母后子轩傻吗?” 闻言殿内众妃神色不一。 御妃嘲讽勾唇,傻吗?难道你不傻吗? 她最小的瑜儿都比你聪明! 林妃垂眸,神色难测。 燕妃倒是深深的看了眼乔雨书。 乔雨书把众人的神色收于眼底,这才微微一笑道:“子轩是母后的孩子,自然不傻,告诉母后谁欺负你了?”语气温柔,眼底却是薄凉无情。 楚子轩抽噎着,委屈道:“就是……就是十八皇弟……” 殿内,气氛霎时一紧,谁不知道十八皇子是谁所出? 那不正是御妃最小的儿子,楚子俞吗? 楚子俞今年十三岁,有些小聪明,却是个张扬跋扈的主,那副性子跟他的母妃如出一辙,偏生的这御妃还挺以为荣,疼爱的不得了! 众妃聪明的噤声,不说话,却暗自等着看热闹。 谁不知道御妃与皇后错综复杂的恩怨? 两年前闹得轰动一时的事,便是那深闺小姐都是知晓的! “十八皇子……吗?”乔雨书尾音无限拉长,带着某些危险,说完,拉起楚子轩让他坐在软榻上,而乔雨书自己则懒懒的靠在软榻上。 御妃一怔,有着几分心虚,随后似乎想到什么,挺起胸,倨傲道:“瑜儿自小被本宫宠坏了,不懂得阿谀奉承,也不想别的皇子,处事圆滑,说些不着边际的假话,皇后多担待,毕竟这十五皇子脑子……不怎么灵光也是事实。”如今昂儿被封侯爵之位,御家又混的风生水起,便是皇上此刻都看到了这个中厉害关系的吗? 林妃垂眸,看不出神色。 燕妃眼底闪现鄙夷。 乔雨书却微微抬眸,认真的看着御妃,寡淡深幽的瞳眸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周身气质平和尊贵,淡泊优雅。 许久,又似乎一瞬,乔雨书垂眸,薄凉的声音响起:“宣十八皇子觐见。” 小绿闻言,一怔,眼底闪过迟疑,十八皇子虽然有错,却还是个孩子,更何况,御妃无礼,也不该祸及那孩子…… 见小绿不动,乔雨书抬眸,犀利的眸光带着淡淡威慑,小绿身子一僵,硬着头皮走出殿内。 “御妃此言差矣,既然孩子不懂事,就要打小教导,古语有言,子不教父之过,十八皇子目无尊长,辱骂兄长,宫里人多嘴杂,这若是传了出去,皇上的威严何在!”乔雨书拿起一旁的精致的茶盏,轻轻的饮了一口,精致的妆容没有半分的瑕疵,一如她的话,犀利的令人毫无反驳之力! 御妃双手紧紧缴着手中谨帕,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张口欲说些什么,却被乔雨书接下来的话,打的措手不及。 “而御妃你在本宫面前自用称谓实乃不敬之罪,”乔雨书说着,抬眸,深眸森凉,一起凌厉又道:“传本宫旨意,御妃不分尊卑,对本宫无礼,杖责二十大板!” 众妃一惊,有几个大胆的更是一起抬眸,看向乔雨书。 林妃凝眉。 燕妃眸底闪过思量。 二十大板? 就是皮肉厚实的奴才都受不了这二十板子,更何况这上了年纪的御妃? 她们虽然保养得当,面容依旧年轻,年岁却是摆在那里的…… “你……你敢!皇上他不会准你的!”御妃豁然起身,指着乔雨书道,心中却莫名慌了起来。 “阿泽。”乔雨书沉眸,淡声唤道。 “属下在。”殿内暗影一闪,再看时阿泽已经站在乔雨书的身后。 乔雨书熟稔的转动着佛珠,周身气息平和淡泊,只见她抬眸,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令人惊骇:“把御贵妃指着本宫的那只手指给切了。” 殿内,刚刚步入内殿的小绿,闻言呼吸一紧,颤抖着站在了乔雨书的身边。 而殿内的妃嫔齐齐的身子一震,吞着口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链去了自己看热闹的心思。 太可怕了…… 那个女人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一名贵妃的手指,她说斩了便斩了? 这会不会有些……太专权?太暴戾?太血腥? 楚子轩却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似乎孩童般的懵懂,乖乖的坐在乔雨书的身边,开心的把玩着茶盏,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宫殿,显得尤为清晰。 乔雨书回眸,看着那少年白皙的脸庞,犹然挂着泪痕,却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阿泽愣了一秒后,宝剑出鞘,一抹寒光直指御妃的手指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乃至于所有人都来不及回神。 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御妃那手指必定保不住之时,却见,殿内黑影一闪,刀剑碰撞之声响起,原来就在刚刚那一瞬,竟有人闪身挡住了阿泽的剑。 锵! 刀剑碰撞的声音,在这大殿内尤为的清晰,盖过了楚子轩茶盏的声音。 死寂的殿内一时间气氛更是紧张不已。 阿泽的杀气,楚子昂的冷冽,两辆相撞,空气霎时间都变的紧张,所有人都觉得似乎有人扼住了了她们的吼喽,令她们难以呼吸。 殿外,皇宫禁卫,一直保持着高倍的紧张度,就怕出了个什么事情,如今一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全部持刀闯入,把乔雨书保护入围,剩余的侍卫,对着那对峙的两人横刀。 群妃纷纷惊叫出声,再也坐不住,慌乱的起身,躲到安静的角落。 “王爷,请您住手!”皇宫禁卫统领林不凡开口,雄厚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最怕遇到的便是这后宫之中杀人不见血的争斗! 楚子昂定是不可能退让的,他抬眸看向乔雨书,眸底有着几分压抑,几分情愫,薄唇颤抖着,却只是看着她。 乔雨书抬眸,平静的看着他。 气氛霎时间僵硬! 正文他、真的傻吗?(二更)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3本章字数:5331 气氛霎时间僵硬,两人隔着十几人遥遥相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一个情深懊悔,一个冷冽薄凉。 阿泽武功虽高,却终究只能与楚子昂打个平手,如今两人双双对峙,彼此限制着,而阿泽却在楚子昂的眸中,读到了难言的苦涩…… 燕妃站在人群中,抬眸看向楚子昂,却微微一怔,眼底闪过诧异,随后看向乔雨书,眸底闪现疑惑。 看十五皇子的眼神,不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倒像是痴爱不得情人,这到底是真么一回事? 林妃却只看向乔雨书,这样的乔雨书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本以为只是一个空有容貌的女子,却不想心思更是难测,怪不得皇上…… 御妃却是怒极攻心,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那条断臂,只觉心痛难忍,若不是那贱人,她的儿子又岂会去哪漠北征战,进而丢了一条臂膀? 想着御妃眸呲欲裂,理智再一次消散,拔下头钗,发了疯一般的冲向乔雨书,侍卫们虽然保卫这乔雨书却不敢真的拦着御妃。 谁不知道,御妃最近得宠的很? 更何况,十五皇子还在这里…… 妃嫔之中,燕妃美目睁大,眸底闪过激动,但很快就隐于眼底,眸底闪现一抹阴狠的杀气。 若是御妃杀了皇后,那时她变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两个…… 林妃眸底一变,眸子紧缩,暗恼御妃愚蠢! 她如此便是打破了后宫的平衡,别说是她,便是整个大齐都会受到牵动! 更何况……如此一来,她燕妃的较量就真正开始了! 燕妃她倒是不放在眼中,只是有燕家军在,这皇后之位,怕是…… 阿泽与楚子昂几乎同时收了剑,向乔雨书这边驶来。 阿泽横剑直指御妃,杀气尽显,楚子昂气息一变,眸底溢出几分焦急。 坐在乔雨书身旁的楚子轩似乎刚刚意识到危险,怪叫一声,扑到乔雨书的身上,十七岁少年的身子已经很健硕了,足以把乔雨书瘦弱的身子完全遮盖住。 乔雨书是平静的,却在楚子轩向她扑来的那一瞬,眸底有着一丝裂痕。 他是真的傻吗? 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然异样也只是一瞬之间,随后乔雨书便眸光平和的看着发了疯一般的御妃,眸底闪过疑惑,寡淡的瞳眸,若有所思的扫过殿内,一众女眷。 眸光在燕妃与林妃的身上微微一顿。 林妃的冷静,令乔雨书侧目。 御妃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如此失了分寸! 除非…… 小绿惊喘,吓傻在一旁。 而就在此时,一抹瑰红身影闪过,动作如风凛捷的扼住了御妃的手腕。 转眼之间,失控的御妃便被拿下。 一切结束! 众妃见到来人,一惊,随后便是疑惑。 楚子昂眸底一紧。 还是惊动父皇了! 阿泽看着御妃,眸底冷冽,手腕翻转,宝剑之上,染了血色。 “啊——”御妃凄厉的惨叫,响彻凤仪宫。 钳制主御妃李德才,眼睛未眨一下,脸上是从未出现的冷酷残忍。 也许没人知道,他李德才原名李鳌,是跟着皇上一起打仗的将军,后来受了伤,再也做不成男人,皇上大业亦成,他便入了宫,做了皇上的贴身太监! 鲜活的食指掉在华贵的地毯上,鲜活的跳动着,血洒了一地,血腥味一点一点的散开。 “母妃……”殿外,刚刚步入内殿的楚子俞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却哪里见过如此场景,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惊叫道。 燕妃虽然心思狠毒,却终究是养在深宫的贵女子,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倒退一步,眸子有些涣散。 林妃双手一紧,心中突突一跳,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感,站在一边。 “母妃!”楚子昂脸色一变,身形一动。 李德才眼眸一变,语气淡淡的道:“侯爷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不然事情会闹得更大!” 楚子昂闻言,脸色紧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一紧,不在动作。 “啊……好疼,昂儿……杀了……杀了那贱人!”御妃疼痛难忍,想动却是身体被控制着,只能不住的叫喊,头上冷汗直流。 “皇后娘娘,刺客以擒拿,请皇后娘娘处置!”李德才眸底精光一闪,弓着腰尖昂的声音,对着乔雨书谦卑的说道。 此刻,他似乎又是那个谦卑莫测的太监总管,李德才! 乔雨书不语,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楚子轩似乎被吓傻了,颤抖着坐在一边,眼眸呆傻着,蒙着一层雾气,水润润的却叫人看不透眸底。 殿内,所有人气息紧张,都看向那个女子,心紧紧的崩成一根线,似乎一触即断! 却突然,乔雨书缓缓一笑,清澈无垢,却让在场人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林妃”乔雨书淡声唤道。 林妃一怔,垂眸,浅步踏出人群,恭敬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后悔了,她不该趟这次的浑水! “今日之事,本宫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的这个时辰,本宫要看到满意的结果!” 林妃一惊,抬眸看向乔雨书,却当触及到她平和的眸子,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恭谦的垂下头,乖顺道:“是,臣妾定不辜负娘娘厚望。”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们自相残杀?她渔人得利? 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不论她出于什么问题,她都不能拒绝! 因为没资格!这就是权力,这就是身份! 从没有公平可言! 也只有那些傻子,才会挑战上位者的威严! “至于御妃……”乔雨书满意的收回视线,寡淡薄凉的眸,扫过面色惨白,已经没力气叫嚣的御妃,眉头微微一蹙,又道:“押回玉华宫圈禁,待此事查清后,本宫自会请皇上定夺!” 楚子昂呼吸一紧,蓦然抬首,眸子深通的看向乔雨书,交由父皇定夺? 她当真如此绝情? 李德才看了眼楚子昂,恭敬道:“是,皇后娘娘。”随后把御妃交到侍卫手中,转身回去复命。 殿内,一旁狼藉,血腥味萦绕不散,令人几欲作呕。 乔雨书微微凝眉,看了眼呆滞的小绿,眸底闪过无奈,对着阿泽道:“唤人来收拾一下。” 阿泽领命离去。 “各宫的娘娘请回吧,今日发生了此等祸事,本宫深感痛心,怠慢了各位,日后本宫定设宴给各位娘娘赔罪。”乔雨书淡淡的语气,却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诚意倒是没几分。 各宫妃嫔也不是傻子,闻言纷纷告了退。 宫里霎时间,便只剩下楚子昂两兄弟。 楚子昂却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眸子带着复杂的看向乔雨书。 乔雨书抬眸,淡淡的看着楚子昂语气清浅道:“忠勇侯如此直视本宫,可是于理不合,论罪当诛!” 楚子昂呼吸一滞,痛苦的收回视线,抱拳道:“臣,一时失态,请娘娘赎罪。” 乔雨书本就没打算追究,静雅的转动着佛珠,启唇提醒着:“忠勇侯若是再不去天牢,可就错了时辰了,那侯夫人可又要在天牢呆上一晚了。”两年的囚禁,足以折磨疯一个拥有着强大灵魂的人,更何况倩离幽也只是一届普通女子? 现下的她,比鬼不如! 放了她,是为了她更大的痛苦。 乔雨书可以肯定,楚子昂已经……恢复了记忆! 正文高处不胜寒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5本章字数:5309 御书房内,敬德帝听完李德才的回禀,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起身,踱步道窗前,凝立出神。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沧桑,两鬓有些斑白,容颜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却改不了他不再年轻的事实! 李德才看着这样的敬德帝,眸子微微一酸,险些落泪。 他也算是个硬脾气的人,嫌少有这些心酸的情绪,当年就是自己变成了废人,也不曾叫喊一声,可是如今,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总是会莫名的怜悯一些孤苦的人…… 皇上不孤苦吗?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他却知道! 皇上是孤寂的,纵使儿女众多又有何用? 他不过还是一个人,撑着这大齐的天下! 不过如今…… 似乎有所不同了! 那个女子不是正与皇上并肩作战吗! “德才……”敬德帝遥望远方黛色天际,阴霾的天似乎便要下起大雨了,犹记得两年前,他似乎就是在雨天,遇到这个女子。 “皇上?”李德才小心的唤道,眸底闪过疑惑,皇上想说什么? “朕老了,有些事情,是不是该交给年轻人去做?”有些时候他已经力不从心,纷纷扰扰令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累。 李德才心中一酸,劝慰道:“皇上还年轻的很,这大齐的江山还要靠皇上把持呢。” 敬德帝却摇了摇头,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知道,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只是,他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却无人继承! 他的那些个儿子,有那个是这块料? 有点心急的,却统统都难成大器! 而就在这时,殿外的侍卫来禀:“皇上,御史大人觐见。” 敬德帝眼眸一动,倒是速度…… 李德才看了眼敬德帝,对着那侍卫挥了挥手,弓着腰上前几步小心道:“要不……奴才回了他?” 敬德帝剑眉一展,笑道:“姑且就见他一见。”两年前他贬了御妃,御家不出现,如今御妃刚刚被禁,御明朗便入了宫,呵、到底是有了兵权便有恃无恐了! 李德才闻言,点了点头,弓着腰走出御书房,心中却有了计较。 这下子,御家可是惹怒了皇上了…… 十五皇子刚刚有了兵权,他们便如此嚣张,若是如此一般下去,那还了得? 不消时,李德才便带了御明朗前来。 御明朗的家族本是世代为官,后因着战乱,家道中落,而后天兆一年入朝为官,这么多年,在朝中也算有了根基,更何况这大齐的王朝可算是他跟着成长的,而他也从少年间便为官,如今也算是老油条了。 “下官参见皇上。”御明朗行了一礼,跪在光华的地砖上。 敬德帝负手凝立窗前,低沉的声音在不含半分的异样,启声带着几分薄凉道:“起来说话。” 御明朗谢恩起身,站在敬德帝的身后,沟壑的脸漫上怒气,如今御家地位非常,十五皇子又有了兵权,皇上以为他们御家还会如两年前一般,如此乖乖的受那妖女欺凌? 自得意满袭上御明朗的头脑,令他妄自尊大! “皇后未经调查,便下旨囚禁了御贵妃,还请皇上给臣一个交代,若是不然……臣不服!” 不服? 敬德帝抬首,深邃的眸子遥望远方黛色的天空,风雨欲来…… “怎么?朕的皇后乃一国之母,下令囚禁一个妃子,也要经过御史大人你的同意吗?”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阴阳顿挫,令人倍感压迫。 御明朗一怔,理智也有片刻的清晰,他意识到了自己跨越了臣子的本分,但那又如何? 这个王朝,可是他看着成长的! 他这一生围着大齐做了多少奉献? 皇上即便看不到,心里也要有个数吧? 可是皇上都做了什么? 次次的囚禁,打压御家人! 他如何能忍? “微沉坚信御妃娘娘是被人所害,皇后娘娘未经查明,便下了禁令,如此有违贤妻典范!”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她争宠的手段? 敬德帝眼眸一沉,这后宫的事,算起来也是他的家事,臣子逾越不得,只是这御明朗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 “正因如此,才只是圈禁……而非处斩!”敬德帝回身,眸底一闪而过的冷酷,他生性薄凉,一个微不足道的妃子,杀了又如何? 若不是顾忌那孩子手中的兵权,他会多看她一眼? 笑话! 御明朗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抬首望向敬德帝,当触及到敬德帝眸底的冷酷阴霾是,惊骇着垂首。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一抖。 他知道皇上动了杀意…… 敬德帝负手转身,再度望向窗外…… …… 凤仪宫内,乔雨书在花园之中的软榻上,惬意的眯着眼,看着粉蝶在暗夜中飞舞,眸底划过一道光亮。 小绿有些不安的站在乔雨书的身旁,唇抿了抿。 娘娘自今日来,就没与自己说过一句话。 她……终究是令娘娘失望了吗? 而就在这时,暗处黑影一闪,阿泽已现身在此。 乔雨书眉睫一动,唇角缓缓上扬,抬眸看向阿泽,淡淡道:“都准备好了。”是笃定而非疑问,阿泽的办事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是,禀娘娘都准备好了!”阿泽垂首,恭敬道。 乔雨书起身,小绿赶忙上前,伸出手准备扶着乔雨书,乔雨书身子一顿,却时没想以往那般伸出自己的手。 小绿尴尬的站在那里,心虚的垂下头。 “阿泽……”乔雨书坐正了身子,转动手中的佛珠,略一思量,又道:“去奴隶市场,选几个机灵的去训练,本宫这里需要几个……心肠硬的。”说完,乔雨书起身,向殿内走去。 阿泽没有迟疑,闪身离去。 小绿一人站在花园之中,眸子溢满委屈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心软了,只是那有什么错呢?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心软,会给她带来多么残忍的噩梦…… …… 飞燕宫。 燕妃坐在华贵的软椅上,精致的容颜带着得当端庄的浅笑,上翘的眼尾有着几条细细的鱼尾纹,那时脂粉盖不住的岁月痕迹。 她天兆三年入宫,陪伴皇上数十载,却还抵不过那名年轻貌美的少女…… 皇上后位空悬多年,她以为那位置会是她的,却不想…… 燕妃身前,一名穿着宫服的宫女跪在她的脚下,不难看出宫女的忐忑不安…… 燕妃回神,眼眸扫过那宫女,眸底闪过一抹阴狠的杀气…… 林妃已经着手处理此事了,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把她给本宫拖下去,处理掉!”燕妃眼眸一狠,话音刚落,暗处便飞出数到黑影,那宫女还未来几呼救,便打昏了过去…… 几名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把人抗走,只留下一个黑衣人,等待燕妃的吩咐。 燕妃起身,向内殿走去,阴寒的声音却响起:“把那个皇后宫中那女管抓来!”敢当着那么人的面,损了她的脸面! 该死! ------题外话------ 樱今日出门,文文晚更了,亲们见谅! 正文宫闱妃斗!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6本章字数:4553 林妃带着大批禁军,宫人们,在玉华宫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个遍,终于在玉华宫东边的方向,搜查到了一个扎满了针的布偶! 此布偶一出,皇宫内院的所有宫人,皆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过活。 谁不知道,这皇宫之内,最忌讳的便是这巫蛊之术! 林妃搜查到这布偶立即,便派人去了司设房,询问了那里的宫人,这布偶所用的布料是那宫娘娘所有。 而答案,出乎预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中! 燕妃! 司设房的宫人,一眼便认出了那布料燕妃所有! …… 怡情宫。 林妃站在月牙窗前,面色凝重的拿着手中的布偶,凝视许久,抬眸望向浓重的夜色…… 燕妃虽然不必她精明,却也不是个愚蠢的。 她若是想要还一个人,不会留下如此大的纰漏,那么此事…… 定是皇后娘娘所谓! 皇后娘娘如此有恃无恐的铲除异己,就不怕皇上怪罪? 燕家有燕家军为后盾,便是皇上都要忌惮几分,她这般做,不是自行找死?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机会! …… 飞燕宫,内殿。 “啪——”上好的青花瓷花瓶被大力的丢在地上,散了一地碎片。 飞燕宫内,所有宫人噤声,小心的站在一边,就怕,燕妃一个不高兴,杀了他们…… “贱人!以为有皇后撑腰就可以冤枉本宫了,哼、没那么容易!”燕妃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手因为愤怒颤抖着握成了拳。 “你——”燕妃努力的平复了心头的怒火,思虑半晌,眼底精光一闪,指着一个宫女道:“去凯旋门找到燕青,告诉他,宫内有变!” 那宫女自然是不敢耽误的,恭敬的点头,小心的后退两步,走出了玉华宫。 其他宫女羡慕的瞥了眼那宫女,他们若是也能出去该有多好……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些东西都收拾掉!” …… 凤仪宫,月牙窗前,软抗上,乔雨书与敬德帝饮茶对弈,似乎对宫内近期来紧张的局势毫不知情,而乔雨书自昨日见了林飞之后,便再也不见任何人…… 棋盘之上,局势紧张,如两军对垒,棋逢对手。 李德才在一旁奉茶,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齐聚,眸底闪过震撼。 皇后的棋艺竟与皇上的……奇虎相当! 而就在这时,小绿自殿外步入,对着两人无声的福了福身子,便又走到乔雨书的身旁耳语道:“娘娘,忠勇侯在殿外跪着呢……” 乔雨书举起棋子的手,因为小绿的话,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敬德帝。 敬德帝似乎感觉到了乔雨书的视线,亦是抬眸看向她,深邃的眸子一如无垠的浩瀚星海,危险异常。 “啪嗒——”乔雨书把自己手中的棋子,准去的扔到了碧绿晶莹的棋篓之中,画着浓妆的容颜上挂上一抹端庄的笑道:“皇上不去见见十五皇子吗?” 敬德帝亦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眸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年纪依旧年轻,也才只有十七岁,却办事老辣,果断睿智。 她在他的身边两年了,不算久,但却是最为称心意的……工具! 他的命不久矣,而她……他要如何处理? 杀之?还是…… 想着敬德帝不由得看着面前的女子入了神。 殿内,变得安静无声,李德才抬眸,小心的看了眼敬德帝,随后垂下了头。 这人呐,年岁大了,就爱做出些糊涂事,只希望皇上不要…… “怎么,皇上不见?”乔雨书抬眸,深幽无波的眸,对上敬德帝暗沉浑浊的眸,两人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搏杀! 殿内,霎时间气氛一变,空气似乎都染上了沉重,小绿只觉胸前一紧,呼吸变得困难,便是李德才都面色一变。 许久……又似乎一瞬。 敬德帝收回视线,有着几分挫败,垂首,似乎感叹:“我的一生阅人无数,有过的女人亦是数都数不过,却唯有你,是我最看不透的。” 说着敬德帝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女,无奈道:“你是危险的,这一点我一开始就知道。” 乔雨书垂眸,看着手中佛珠,清冽的声音却响起:“皇上何出此言,雨书的命可是要靠宫里的药吊着的,不会飞出皇上你的五指山!” 是陈述亦是无奈,若有可能,她不会选择留在这里尔虞我诈,她喜欢自由,却……更喜欢活着! 敬德帝眼眸一暗,眸底精光乍现,唇角缓缓一勾道:“你和我所调查的那个乔雨书半点也不想象……” 乔雨书薄如蝶翼的睫毛刷的一下子掀开,瞳眸无波无痕的看向敬德帝,眸底幽深森凉。 …… 大雨瓢泼,倾洒了整个长安城,繁华的长安街因着这场大雨变得寂静,家家户户关了门窗,男人,女人闲在家中。 而此时,皇宫内,楚子昂盯着风雨跪在凤仪宫前。 他知道,她在里面,父皇也在里面…… 楚子昂抬眸,雨水瞬时弥漫了他的眼,朦朦胧胧令他什么也看不清,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他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 看了那倒漆红大门许久,楚子昂垂首,心早已痛到麻木…… 他记起了所有,却失去了她…… 她恨他,他知道,她要报复他,他会全部接受,只是…… 母妃不能…… 吱嘎—— 沉重的宫门被打开,随着脚步声的接近,绣着彩蝶的鞋子映入眼帘,楚子昂抬首,便看到那一袭凤袍的女子,画着端庄的妆容,站在他的面前,周身弥漫着平和寡淡的气息,如藐视蝼蚁一般,俯视着他。 楚子昂的眼眸,微微一紧,这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如此……卑微! 而他不受控制的垂下了头。 乔雨书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男子,眉心隐隐的蹙起,她很确定自己不爱他,就连恨都没有,她知道自己此刻出现,是这具身子的本尊在作怪。 只是她讨厌死了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她是强势的,一直都是! 她不是怨气飞散不肯离去吗? 好,她就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见他最后一面,若此次之后,她在作怪!她会杀了他,以绝后患! 正文你都想起来了!(二更)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7本章字数:4364 雨,依旧在下,雨势亦有着便答的趋势。 楚子昂跪在雨水中,眸子映着暗夜的大雨,魁梧的身子跪的笔直。 他知道,父皇在里面,而她亦在里面…… 吱呀—— 漆红大门被推开,一身华贵的女子,踱步而来,她步履优雅,每一步,都踏水无声,每一步身后的衣摆,都湿了一分。 女子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凤冠,妆容华丽威严,气质如兰优雅,她每走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她每近一步,都让人惊艳炫目,哪怕是这样的雨夜,她都是这般夺目。 傲视风华自展,迫人之气浑然天成! 楚子昂看着,那女子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眸子渐渐亦是从迷离到清醒,随后便是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那深深的罪孽感,令他垂下了头,手狠狠的我成了拳,才克制主自己想要起身,想要质问她当初为何不名言倩离幽不是他的爱的,她才是的话…… 乔雨书看着眼前的男子,两年的岁月早已让她遗忘了他,甚至乔雨书记忆力的他,也已经被她以往,只是没想到,今日听闻他在这里跪地不起,她却鬼使神差的来了。 她知道,这是乔雨书的灵魂在作怪,她亦是知道,这幅身体的本尊若是见不到他,不会罢休,所以,她来了,给她最后一个机会,若是以后,她再敢出来作怪,她会杀了他,以绝后患! 毕竟,没人喜欢威胁和危险…… …… 凤仪宫内,敬德帝负手而立,伫立窗前,淡笑着,看着窗外大雨。 李德才站在敬德帝的身后,局促很久,才道:“皇上,皇后娘娘会见了忠勇侯这……未免有写不妥……” 敬德帝却不甚在意的一笑,他与她之间本就只是合作的关系,他给他吊命的药材,她帮他处理一些棘手的人物。 如此简单…… 而如今,她想要见谁,他自然管不了,更何况,她此刻见那个孩子,并不起什么冲突。 御家,他废定了! …… 飞燕宫,屏退了两旁宫人,燕妃坐在软榻上,煮着茶,等候来人…… 雨滴敲打着房檐,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就在这时,殿外一抹暗影闪过。 燕妃抬眸,笑看来人,语气一改先前的气急败坏,语气温和道:“大哥!” 来人沟壑的脸布满严肃,负手于后,精锐的眸子凌厉的扫向燕妃,有着几分不悦的呵斥! …… 怡情宫,林妃站在窗前,遥望雨夜,手中的布偶紧了一紧…… …… 大雨依旧,乔雨书撑着伞,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绣花鞋被雨水打湿,雨夜寒气袭身,有着刺骨的凉意。 “忠勇侯这是何意?”有时间在这里跪着,还不如去管教一下御家! 楚子昂身子卑微的跪在地上,语气谦卑的乞求道:“求皇后娘娘开恩……放过御妃娘娘一命。”母妃手指被砍,又被囚禁于深宫之中,再加上那日母妃的情绪…… 他这个做儿子的如何不担心? 乔雨书眼眸却是一动,缓缓的俯下身子,清艳瞳眸闪过一道精光。 楚子昂僵硬着身子,跪在那里,不知她为何这般看着自己。 “忠勇侯要知道,本宫意不在要御妃的命,而皇上亦是意不在此……”乔雨书说着,直起身子,俯视着楚子昂的狼狈,话亦是点到为止。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 楚子昂身子一僵,垂首。 原来……如此啊! …… 雨后的天空,豁然晴朗,一扫几日来的阴霾。 而此时,长安城御府内,气氛却是僵硬的很…… 御明朗端坐在首位上,而他身边则是他们御家直系的宗亲,子孙。 御明朗脸色紧绷,一双眸子泛着精光。 他怕是已经触怒了皇上了…… 只是,他不得不如此做,他的妹妹是他们御家权利的合心,若是…… 他必须殊死一搏! 想着,御明朗眸子一凝,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青书,找几个可靠的下手,散播皇后善妒,不容各宫娘娘的谣言……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想要铲除他们御家的势力,想都不要想! 这个王朝,是皇上打下的不假! 却是靠他们这些文臣守住的! 卸磨杀驴,绝不可能! “老爷,忠勇侯来了,正在正厅候着……”守门家丁来报。 御明朗眸子一凝,思虑一瞬道:“都跟我去前厅!” 现下他们可谓是拴在一套先上的蚂蚱了!皇上如此无非就是想打垮御家的势力并且收回十五皇子手中的兵权。 只要他们齐心合力的合作,皇上也拿他们没辙! …… 凤仪宫内,雨花亭。 乔雨书坐在亭子内,剪裁着青花瓷瓶中的花枝,娴熟,优雅,平和,淡泊,远远望去,即便身着厚重的宫服,画着浓重的妆容,她却还是那般的美…… 阿泽踱步而来,眸子触及到此刻的乔雨书,微微一顿,随后垂下了头。 有些人,不是他这个做奴才能够肖像的! “属下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事情都已办妥!” 乔雨书抬眸,眸底溢出几分满意,手上动作不停,淡声道:“阿泽大有长进。”他的确给了她很多意外的收获。 阿泽垂下头,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楚子昂迈着强劲的步子走来,一身黑色锦袍,包裹着他结实有力的身子,更给他添了一层野性的魅力! 阿泽耳廓一动,闻声辨人,已经知晓来人是谁,眉隐隐的一凝。 他为何会来这里?又为何不经通传便可入得此处? 而此时,楚子昂已经步入亭内,眸光锐利的扫过阿泽,随后看向乔雨书,眸底情绪波涛汹涌,面色却是依旧如初。 就算记起了又能如何?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忠勇侯请坐。”乔雨书放下了手中的剪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8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剪刀,寡淡的眸扫过阿泽,阿泽立即会意,快步走到乔雨书的身边,拿着东西退下。 楚子昂看着,眸底一暗,若有所思的掠过阿泽,随后抿唇。 楚子昂的神色被乔雨书尽收眼底,乔雨书挑眉,清冽的声音响起:“你都想起来了?”是笃定而非疑问! 正文小绿失踪! 更新时间:201211520:11:38本章字数:4452 “你都想起来!”是笃定而非疑问,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她不可能看错他眼底的情绪…… 楚子昂的身子却猛地一颤,吼喽吞咽几次,许久才道:“是啊,我都想起了……”话出口带着无法言语的痛:“我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却失去了你,并且永远再无资格拥有!”楚子昂右手紧握,因为强大的力道,青筋暴起…… 乔雨书眸底却是无波无痕。 她继承乔雨书的身体,帮她复仇,却……不会继承她的爱恨情仇,因为那些太沉重,更是因为那些不是她的! “事情,办得如何?”御家人一定想不到…… “你放心,他们没人怀疑我……”楚子昂脸色绷得紧紧的,别开脸去,他无法面对一身凤袍的她…… “如此……甚好!”乔雨书淡淡一笑,不在意楚子昂此刻的情绪,眸底有着璀璨的琉璃光。 而就在这时,阿泽端着茶盏踏入亭内。 他知道娘娘与忠勇侯谈论的一定是重要之事,他们务必要小心,便是这斟茶的活,都要娘娘的心腹才可以…… 只是,刚刚他却找不到小绿…… 见上茶的是阿泽,乔雨书黛眉一紧,不着痕迹的给阿泽打了个颜色,阿泽会意,悄然退了下去。 “这茶不错,忠勇侯可以尝尝……”乔雨书缓缓一笑,眸底却有着几分忧心…… 小绿似乎自今早就未曾出现…… …… 皇宫,清恻殿阴暗的室内。 粗壮十字架木桩上,一身浅绿宫服的小绿被结实的绑在上面,小绿睁大了眼眸,恐惧的看着面前之人,却是倔强的咬着唇。 “小丫头……你真是不知好歹!”燕妃站在阴暗之处,身子被阴影所笼罩,一袭华丽的宫服衬着她纤细的腰身,华丽的头饰在烛火下盈盈闪烁,却都成了令小绿恐慌的噩梦。 她这两年虽被娘娘训练,却终究没见过什么残忍的画面,人是精明的多了,却也较贵的多了,娘娘一直待她很好,不曾让她见过什么肮脏,虽然娘娘一直告诉她,这宫内的险恶丑陋,可是她却一直不信,但如今…… 她恨!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善良! 她被抓了,她会连累娘娘的! 一定会的! 燕妃眸底阴狠若隐若现,自阴暗的角落走出,对着一旁燕武使了一个眼色,燕武会意,高大健硕的身子走到墙壁上,拿出一根鞭子,狠狠的向小绿抽去。 啪、 鞭打声,生生响起,带着抽打皮肉的声音,骇人异常! 小绿尖叫,嘶吼,每一鞭子都带着倒刺,扯下她身子的一块皮肉,骨肉分离,不过如此! 鲜血不一会,便自小绿的身上流了一地,血腥味四散开来,刺鼻异常,耳边是空旷荒芜的抽打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燕妃看着,眉头微微一蹙,嫌恶的捂着唇,在角落里坐下,强忍着恶心感,对着燕武挥了挥手,那燕武会意,退到一旁。 燕妃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小绿,眼底闪过一丝惧色,她虽然阴狠,却从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这般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女子,她却还是有些怕了…… 只是,该做的却还是不能落下! 皇后与林妃设计想要陷害她! 没那么简单! “小丫头,只要你乖乖的写下贞顺皇后的‘恶行’并且把她与林妃勾结,陷害本宫的详细写出来,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解法贞顺皇后,本宫便会放你出宫,并且给你一笔丰厚的钱财,让你此后衣食无忧……”燕妃循序善诱,她以为小绿一定会妥协! 没有人会面对这般大的诱惑不去要,反而受尽皮肉之苦! 但她显然低估了小绿与乔雨书身后的主仆情谊…… 在那个风雪天,两个女孩相对而笑莫逆于心,那份情,真挚无比,并不是她一个燕妃能够摧毁的! “呸!就凭你这个跳梁小丑也敢跟娘娘作对!我告诉你,娘娘早晚会查到的,到那时,娘娘会为我报仇的!”小绿眸底有着倔强,她不会出卖娘娘,绝不会! 自小她便是奴才,没人在意他们这些奴才的死活,她自小聪慧,活了下来,只是,她想不到,那一日娘娘拖着病弱的身子,动手杀了那个打过她的老嬷嬷,那一刻,她便发誓,永远都不会被弃娘娘! 更何况,这些年来,她虽然身为奴婢,却被娘娘当做妹妹一般的宠爱着,娘娘亲手教她识字认数,她那时却还调皮的不肯学…… 只是,现在她何其后悔,若是,她学会了写字,哪怕她死,也一定会给娘娘留下线索,让娘娘小心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燕妃瑰红的指尖指着小绿,气得脸色一变,随后她眸子一眯,缓缓一笑道:“燕武,把她的舌头割了,用不到了……”其实大可不必这般麻烦,但是…… …… 是夜,华灯初上,宫廷内琉璃灯盏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点亮了华丽的九重宫闱! 凤仪宫内,灯火通明,整个宫殿,亮如白昼。 此刻,乔雨书坐在宫殿内,却是少有的心不在焉。 小绿一直未归…… 而就在这时,阿泽自殿外踱步入内,面色有些凝重。 见他这幅样子,乔雨书的心,重重一沉,眸底闪过杀气! 别让她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不然…… 乔雨书眸子一佞,眸底闪过骇人煞气,随后豁然起身,华丽的衣摆摇曳了一地,如莲盛开。 乔雨书大步的向殿外走去,此事还是要惊动皇上了…… …… 这个宁静的夜,注定被打破,皇后贴身女婢无故失踪,整个皇宫及布偶事件后,又发生了一次不小的动荡! 而与此同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民间流言四起,传闻贞顺皇后善妒,无辜动用手中职权,铲除异己,有违母仪天下之典,罪犯七处之条,空无资格担当一国之母! …… 天,渐渐放亮,皇宫之内却依旧不得安生,敬德帝发动了整个皇宫的禁卫,找寻小绿,然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人在天亮之时找到了,却是气息已断,并且受过严重的酷刑! 眼睛被挖,舌头被割,只留下一张不算陌生的容颜…… 饶是大内禁军发现小绿之时,都不由得露出惊骇的样子。、 禁军统领林不凡自知此事事关重大,当即下了死命令,命在场所有对今日看到之事,只字不提! …… 景阳宫内,乔雨书坐在敬德帝身旁,眉目淡然,似乎并不心急,半垂着眼眸,令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禁军统领林不凡快步而来,身着戎装的魁梧身子,砰然跪地,头上冷汗淋漓…… “禁军统领林不凡,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乔雨书却不出声,淡静的坐在一旁,垂下的眼眸却闪过暗芒。 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正文血书! 更新时间:201211520:11:40本章字数:5074 而就在这时,殿内太监尖昂的声音响起 “燕飞娘娘,林妃娘娘到——” 林不凡身子一颤,冷汗更是止不住的流。 这宫内三大巨头齐聚于此了…… 敬德帝眼眸一眯,宫里死了个奴才不足为奇,然要看那奴才是什么人了! 乔雨书缓缓抬眸,无波无痕的眸淡淡的掠过两人,随后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珠唤道:“林统领。” “卑职在!”林统领垂眸,只觉吼喽一阵阵的发紧,皇后娘娘不怒而威,她淡淡的视线在他的头顶,却令他如大山压顶,透不过气来…… 好……可怕! 一个人,一个女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势!? “尸体……现在何处?”既然找到了就不可能是活着的了…… “启禀皇后娘娘,在……清华池!”清华池乃是皇宫之中最僻静的地方,尸体被丢弃于那里,并不奇怪…… “把尸体给本宫带来,还有……”语气微微一顿,又道:“给本宫找出行刑之处!哪怕掀了这皇宫也在所不惜!”她不会让她白死的。 林不凡惊喘一声,随后领命道:“是卑职领命!”哪怕是挖地三尺,他也会找到那行刑之处! 燕妃眼眸一颤,安静的站在一边,林妃眼眸瞄了眼乔雨书,随后侧开视线掠过燕妃,眉头隐隐一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敬德帝眼眸一眯,睿智的眸,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少女,心中一颤…… 那个死去的丫鬟,对于她而言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他记得那一日派去接她的探子,回禀,她对着那小丫鬟笑过…… 一个从来不笑的人,对着那个小丫鬟笑了,代表着什么,没人知道,但他却明白! “传风太医觐见!”乔雨书瞳眸刷的一下掀开,眸底精光乍现。 …… 风府,书房,风家几个在朝中为官的男人齐聚一起,近日来,宫内发生了很多事,令他们不得不上了心…… 风杰抬首,浑浊的眸子看向风清阙,眉头微微一蹙,说起来,现下阙儿也算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了,若是朝中动荡,该是祸及不到风家的,想到此风杰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人老了,对某些事真的就看得很开了,他不期望风家辉煌,只希望子孙平安! 而就在这时,守门的侍卫跑来,禀报道:“老爷,宫里传召二少爷去见!” 风傲眉头一凝,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与儿子,随后挥了挥手,看向风清扬。 皇后此刻传唤轻扬一定是有要事发生,只是…… 风清扬微微一怔,眸光一闪,放下手中的茶盏,踏步走了出去。 …… 皇宫,景阳殿。 小绿的尸体被抬到景阳殿内,尸体经过湖水的浸泡已经微微腹胀,被鞭子抽大的身体皮肉已经大面积的泛着白,发着淡淡的臭味。 林妃纵然心性最是稳当,此刻也不由得后退两步,被那尸体的样子惊骇到。 燕妃眉头突突一跳,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站在原地。 那一晚,她亲眼看着小绿被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变得面目全非,说不怕,那是假的,但做都做了,怕又有何用? 她绝对不会给,皇上调查她的机会! 敬德帝凝眉,看着小绿的尸体,眸光不留痕迹的扫过殿内所有人,随后垂眸。 乔雨书垂眸坐在那里,周身气势阴霾而沉重,佛珠不同的转动,频率快得不可思议。 而就在这时,太监尖昂的声音响起:“风太医到——” 风清扬几步走到乔雨书与敬德帝的身前,下跪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燕妃娘娘,林妃娘娘。”语气不卑不亢,极其淡雅。 乔雨书手指一顿,抬眸,看向举步而来的风清扬,眸底寡淡无波。 “风太医,本宫要小绿死亡的具体时间!”别的仵作,她信不过! 燕妃眉头一跳,语气迟疑道:“皇后娘娘,此事……于理不合啊,这宫里也是有专门的仵作的……” 乔雨书转首,眉头淡淡一凝,语气不急不缓的道:“燕妃如此,莫不是做贼心虚?”不想被祸及的就躲远点! 燕妃脸色一白,眼底顿时涌上泪光,委屈的看了眼敬德帝,带着浓重的哭腔道:“臣妾冤枉,臣妾如此也只是不想娘娘落人话柄……” “燕妃多虑了,本宫的事,本宫自会顶多,就不由燕妃你费心了。”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暗芒,薄唇轻启,第一次咄咄逼人的道。 她本不想血染后宫的,只是有些人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好吧,那她就让这宫闱染血,让这天下大乱! 敬德帝却是不言语,凝眉看着风清扬道:“不必多礼,这件事就交由风太医你了,务必要给皇后一个满意的答案!” 敬德帝此言一出,殿内燕妃,林妃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 满意的答复? 她们可不可以认为那个满意的答复就是指鹿为马? 又或者是栽赃陷害? 风清扬微微一怔,随后道:“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他们风家算起来,这些年也算是皇后这边的势力,即便皇上不说,他也会这么办,只是如今皇上却发话了! 这代表什么? 皇上如今在这后宫的地位还是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只是,不论如何,皇上此言,都体现了皇上在这皇宫中的一人独大! 乔雨书似乎也有着微微的诧异,转眸看了眼敬德帝,她就坐在他的身旁,看得到他眼角细细的痕迹,恍惚着,乔雨书突然意识到,这个论年岁可以做她父亲的男子……老了! 乔雨书垂眸,语气淡淡却少了几分凌厉与疏离:“多谢皇上厚爱。” 敬德帝却是淡淡的看了眼乔雨书,随后对着殿内众人道:“几人死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女婢,那此事就由皇后全权定夺,朕赐先斩后奏之权!”他知道若是不弄出点鲜血,她心愤难平。 那么就依她! 这一次,林妃与燕妃蓦然抬首,看向敬德帝,眼底除了诧异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的心痛! 她们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数十载,却终究入不得这个薄情的男人的心! 如今他竟然如此的就把这生杀大权交到那个女子的手中! 他知不知道,如此一来,那个女子会更加的有恃无恐!? 会轻而易举的杀掉她们?! 不、也许他都知道,只是……他不在乎! 风清扬检查着小绿身体的手一顿,眼底闪过诧异,却很快的归于平静,却在下一刻,在小绿的衣襟内,发现了带血的布巾! 风清扬挑眉,小心的拿出哪布巾,站在一旁的李德才早就注意到此情此景,快步上前,问道:“可是有何发现?”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霎时间被吸引到风清扬那里。 燕妃眼底闪过得意,她倒要看看这次皇上还会不会帮她! 风清扬眉头微微一凝,却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眸光若有似无的闪过忧心…… 李德才挑眉,接过带血的布巾,也顾不得那么多打开呈到敬德帝的身前,敬德帝眉头微微一凝,显然忌讳这死人身上的东西。 人的年纪大了,忌讳的东西也比较多了! 而当他看清楚布巾上的内容,面色却是一变在变! 正文不杀了他们,怎么对得起你,二更 更新时间:201211520:11:41本章字数:5021 那是一片布满血色的血书,内容无外乎是污蔑乔雨书的一些话! 然却写得是绘声绘色! 而血书上写得最多的,自然还是乔雨书如何的私会十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忠勇侯! 而最为令人诧异与惊骇的是,那血书的落款的署名竟然是已故的小绿! 血书上大体的意思便是,小绿生性善良因受不得乔雨书残忍冷酷的手段与龌龊的行径,准备揭发她,却不料被乔雨书给提前发现了,因此小绿落得个如此下场! 而这血书也是小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写好,藏在身体内的! 乔雨书就坐在敬德帝的身边,自然把那血书中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眸底闪过黯然与神伤。 小绿,本就是丫鬟出身,没念过书,即便是这两年,她亲自教导她读书习字,她也是百般不愿,如今这血书却是出自她之手? 可笑,真真是可笑之极! 小绿大字不识几个,如何能写全这上面罄竹难书的罪名? 敬德帝脸色紧绷,一看便知是怒火所致,李德才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这后宫当真是兵不血刃啊…… 风清扬淡漠的垂眸,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懂,只是他相信皇后的能力…… 燕妃眸底闪过兴奋,她就知道这一招,定能置她于死地! 林妃垂眸,胜负未定啊! 气氛诡异莫测之时,乔雨书却微微一笑,似是赞叹道:“本宫都不知道,小绿的文采竟然这般的……好!” 敬德帝闻言,眸底精光一闪而过,情绪微微一缓。 他差点忘记了,那个丫鬟是个不识字的! 风清扬眼眸刷的一下子掀开,眼底泛起微微涟漪,随后唇角缓缓一勾。 果然是个睿智的女子,她……也够理智! 敬德帝眸子一眯,深邃浑浊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扫过殿内的林妃与燕妃,沉声道:“此事……交由皇后全权处理!”他刚刚竟然差一点就着了别人的道! 想着,敬德帝不由的垂眸,眸底闪过一丝疲累,他真的是老了…… 燕妃眼眸圆瞪,不敢置信的看着敬德帝。 他竟然……如此纵容她! 林妃垂眸,心中倍感无力却也不甘…… 她十五岁便嫁给了他,陪在他身边数十载,还比不过一个少女在他心中的位置…… 乔雨书缓缓抬眸,唇角上扬,寡淡的瞳眸有着超脱的睿智空惠,璀璨而魔魅! 风清扬鬼使神差的抬眸,却触及她那双眸,心一颤,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 之后的日子,皇宫内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是的平静! 各宫娘娘全无动作,便就是授命调查皇宫巫蛊之术的林妃,都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呆在怡情宫。 燕妃更是大门不出一步! 而与此同时,坊间流言四起。 贞顺皇后‘恶行’流传于民间,成为了百姓议论辱骂的对象! …… 凤仪宫,乔雨书坐在花园软榻上,姿势慵懒,眸子微眯,看着庭院花开蝶舞,眸底却是寂寥如斯,冷淡空洞。 没了小绿的日子,她真的少了很多东西。 再也没有一个敢质疑她的人,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再也没有那个少女,精灵古怪的表情。 一瞬间,在这华丽的宫闱,她失去了所有…… 【跟着我,你有可能下一秒就饿死街头,你……可真傻。】 【姑娘,奴婢才不傻呢……】 【跟着姑娘有肉吃!】 【小绿,你放心,跟着我,你一定有肉吃!】 落花飘过眼前,舞出莫名的惆怅落寞,乔雨书心头一颤,酸涩与钝痛同时漫上心头,那窒息的感觉,令她凝眉。 很不舒服…… “小绿,不杀了他们,我又怎么对得起你呢……”乔雨书摊开手掌,接近于透明的手掌接住粉色的落花,花瓣轻盈的落在她的手上,粉嫩嫩的好看,而下一秒乔雨书却蓦然握紧手,手掌中的花瓣一瞬粉碎! 阿泽上前的脚步一顿,怔怔的看着自乔雨书手掌溢出的粉末,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乔雨书却淡淡扬唇,眸底闪过诡秘的光芒道:“办妥了?”既然那般不知好歹,就都去死好了! 阿泽链去心思,恭敬道:“是。” 乔雨书抬眸,放眼看着天际蔚蓝的颜色,突兀的扯唇一笑,喃喃自语:“好戏,开始了……” …… 御书房内,敬德帝放下手中的白色信笺,眉头微微一展,对着李德才笑道:“看样子,朕的这个皇后倒是个良将!”说完眸子一眯,竟是愉悦的笑了起来。 李德才诧异,皇上可是有些日子没有这般好的心情了! 然即便疑惑,李德才也不会坏了规矩,多问一句,只是笑道:“皇后娘娘年纪虽小,却是个睿智精明的主,自然是皇上慧眼识珠!” 敬德帝却看了一眼李德才,随后摇了摇头道:“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这谨慎的性子……”似是无奈,敬德帝道。 李德才一怔,随后笑道:“皇上谬赞了。” 敬德帝却也不愿再多费唇舌,这李德才什么品行他还是知道的,重心却也小心…… “传朕旨意,把民间聚众闹事,妄论皇家者抓入天牢,严刑拷打,务必要抓出蛊惑百姓的逆贼!” 李德才诧异挑眉,随后恭敬道:“这事……皇上看交给谁办最为合适?” 敬德帝起身,抚了抚自己龙袍上的皱褶,遥望远方天际道:“就交给老丞相办吧!”丞相一家是谁的势力,他最清楚不过,这也是为何他把此事交给丞相处理的缘由! 李德才眼底闪过精光,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 天兆三十一年,敬德帝雷霆大怒,下令抓获民间百姓无数,压入天牢,严刑逼供,势要找出散布流言的罪魁祸首! 而更有大部分朝中官运未能幸免,一时间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而最令大齐百姓震惊的是,齐国大将军燕英雄与齐国御家竟然也牵连其中! 而就在百姓准备群起而攻为两家上书请愿之时,齐国十五皇子亦是如今的忠勇侯却站了出来,指出了御家的不轨行径,更拿出了散布谣言的证据! 一时间,齐国举国动荡,腥风血雨一片,而齐国皇宫内燕妃也因着此事备受牵连,地位品衔一降再降,最后被囚禁与飞燕宫! …… 玉华宫,御妃神智较之那日已经逐渐清醒,想到哪一日她在众人面前的样子,顿时没了主意。 她本就是没有什么心急的一个女人,在这后宫生存了这么久,最重要的还是哥哥的庇护,而她虽然被囚禁于此,却也听说了御家近来的状况,更是慌了心神…… 吱呀、 沉重的门被打开,刺目的日光自门外射了进来,御妃回眸,有几分诧异,她微微眯起眼眸,适应着刺目的日光。 待眼睛适应过后,她看到了逆光站在那里雍容华贵的少女! ------题外话------ 樱现在的生活终于稳定了,哇咔咔,而更哦~ 正文在这里,你不行! 更新时间:201211520:11:42本章字数:4330 乔雨书逆着光站在朱漆门前,一身凤袍衬得她高贵脱俗,华丽的头饰妆容显得她端庄优雅,她举步走到御妃的身前,衣摆摇曳了一地,洒下一室风华。 不由得,御妃就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很美,哪怕她此刻的妆容沉重而艳丽,却不减她半分的风华,一身凤袍衬出了她的高贵优雅,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完美的艺术,如此奢华的美丽! 御妃高傲的心,不由的划过一丝黯然,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啊! 乔雨书把御妃的黯然收入眼底,垂下眼帘,她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御家的事,而这一切都出自她的手,她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御妃娘娘近来过得可还习惯?”乔雨书走到一旁的软椅上,优雅落座,宽大繁复的衣摆在地上划出华丽的弧度,有着炫美的美丽。 小绿去了之后,她消瘦了不少,这宽大繁复的凤袍都已经撑不起来了呢…… “还好…你想要如何?…”御妃小心的问道,她即便再张扬跋扈却也是有几分计较的,她自然知道现下的她是不能得罪乔雨书的! 乔雨书淡淡一笑,眸子划过一丝暗芒,语气平和道:“御妃不必如此戒备本宫,今日本宫前来是与御妃你合作的。”既然楚子昂聪明,那么就留你一条命吧! 御妃闻言一怔,随后深深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御家的事,即便她再笨也能猜得到,是她所为,可如今她却找她合作,这…… “不要怀疑本宫的诚意,本宫之所以如此做,御妃你还要感谢自己足够愚蠢!”是的,愚蠢到不足为患! 御妃眼底一变,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没人会喜欢被人直面的批评,而她更是不喜欢这个感觉! 乔雨书却不以为意,垂眸,蔷薇色的唇瓣缓缓一扬道:“御妃前几日那般一定是受了什么药物的影响吧……”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失控,而御妃虽然愚蠢却还不至于无脑,那一日,她定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闻言御妃一怔,随后面上露出怨恨凄厉的表情,她事后一想自然知道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诡计,而近日来她的贴身女婢却也不见了,这说明什么很清楚了不是吗? “御妃不想报仇吗?”此事不用想都知道定于燕飞脱不了干系,而小绿的死,也是她做的吧? 呵、敢做就要敢当啊! 御妃抬眸,惊疑不定的看向乔雨书,她这是什么意思? 乔雨书瞳眸刷的一下子掀开,微微一笑道:“御妃只需在百官面前说出自己失踪的贴身女婢即可……” 御妃眉睫一颤,心中惊骇。 她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她的贴身女婢已经失踪了数日,这个中缘由她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却是有冤无处申,而如今无疑是个机会! 很好的机会…… 乔雨书眸底一闪,唇角缓缓上扬,懒懒的靠近椅子内,仰起头,看着殿内的某一点,平和而空惠。 …… 天牢,御明朗与燕英雄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被关在了一起,两人因着宫里那两位的关系,在朝中一直也是水火不容的,此刻却难得的平静的呆在一个空间内。 御明朗志得意满的高傲随着他锒铛入狱被打醒,那一刻他才恍然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而最令他痛心疾首的是,他的那个外甥的背叛! 他何尝会想到,最后捅他一到的是他信赖有加的外甥! 燕英雄盘膝坐在杂草上,浑浊的眼眸并无落败者的颓废,他腰板挺直,浑浊的眸子遮盖了内力的精锐,精明的脑子不停的运转着。 就在这时,天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身黑色锦袍的独臂男子阔步而来,他刚毅的脸庞绷得死紧,锐利的眼眸如墨深沉,每一个脚步都走的及沉似乎透着某种压抑…… 燕英雄眉头一挑,自然是听出了是谁前来,随后他转首看向御明朗,眸底一闪而过的嘲讽,他们一个文臣,一个武将,也算是斗了半生,如今一起入狱,但若说狼狈,他似乎比他更甚! 毕竟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当楚子昂魁梧的身子伫立在他们面前时,本就薄弱的光线被严严实实的遮盖,楚子昂逆着光站在那里,令人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 御明朗抬眸看着楚子昂,却是出奇的平静,眸底却是复杂的,是失望,亦是心痛。 定是那妖女拿了什么来威胁了子昂,不然子昂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可不可以告诉舅舅那妖女拿了什么威胁你?”他不懂,由始自终都想不到那妖女手中有什么能够威胁得到子昂的。 楚子昂眸底一颤,隐在暗处的脸庞漫上一丝痛色,却笑道:“不,她没有威胁我,只是……告诉了我一件实事。”是啊,一件势在必行的事实,若是他亲手毁了御家,那么母妃还会有一条命,若是不然…… 燕英雄坐在角落,抬眸看清了楚子昂脸上的晦暗,眸底一闪而过的深思。 “事实?”御明朗却起身,似乎呢喃,眸底压抑的情绪在翻涌,他不会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会如此无情! “是的,事实……”楚子昂抿唇,抬起漆黑的眸,看着御明朗极尽于无情的道:“御家的灭亡,势在必行!”若是没有他的相助,也许会麻烦些,也许母妃会死,舅舅……原谅子昂的自私吧,我也只是不想看到母妃死去,我也只是……太爱那个人! 若是选择了御家,留住了母妃的命,却要失去她,那么子昂活着便也没了意义…… 御明朗踉跄的后退一步,颤抖着指着楚子昂却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真如此无情,如此大逆不道!? “真没想到,忠勇侯竟然如此……无情!”燕英雄眼眸闪过一丝气恼,他是个军人最看不得这背信弃义之人。 楚子昂却回眸看向燕英雄,眸底闪过一丝阴沉的冷冽,既然决定了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就不会再容忍这些对她有威胁的人! “燕将军或许在沙场上所向披靡,但在这里你不行!”所有人都被他手中的燕家军给震慑了,但所有人忽略了一件事,这里不是边关,不是他燕大将军一句话可以颠覆的沙场! 燕英雄眸子一历,双手紧握,隐忍怒火,却也明白,他说的没错! 他的燕家军实力雄厚,却远在边关,即便是有什么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若是他手下的燕家军起兵造反,他可就背上了不仁不义的罪名! 而如今楚子昂一语道破其中真谛,他的军队其实就是震慑,与摆设无疑,若说发兵起难,这个罪名他担当不起! “本侯今日前来,就是想劝一劝二位,御家与燕家如今大势已去,两位还是早早交代了便好,免得连累宫里的两位娘娘!”楚子昂眸子一暗,为了她,被世人唾弃又如何? 她需要爪牙,那么他便是她最有利的武器,她需要j臣,他便是她最忠诚的奴才! 早在他恢复记忆,记起一切开始,他的灵魂便已经卖给了魔鬼! “你……无耻!竟然投奔那妖妃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御明朗大步上前,沟壑的脸庞被气得涨红,手激动的伸出了牢房的栅栏,似乎想要抓到楚子昂。 楚子昂淡漠的看着,眸子深处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愧疚,却还是冷漠道:“言尽于此,舅舅自己想清楚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当眸光触及到牢房内那个人时,身形一顿。 正文肆无忌惮的放任! 更新时间:201211520:11:46本章字数:3704 楚子昂身形一顿,看着自己的弟弟,垂下了眼帘。 对于这个弟弟他是陌生的,皇家的兄弟之情本就薄弱,而他的性子更是冷硬倨傲的,以前他从不会看这个张扬跋扈的弟弟多一眼,而现在…… 楚子俞看着自己的哥哥,眸底涌上厌恶,他竟然帮那个女人! 帮助那个砍掉母妃手指的女人! “皇兄,你让我好失望!”即便以前皇兄从不理他,但他还是尊敬皇兄的,可如今他恨透了他! 楚子昂抿唇,微微抬眸道:“十八皇子严重了。”语气疏离而淡漠,他是他的弟弟,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会保护他,哪怕他不会领情! “你明明知道你手中的兵权可以和父皇抗衡保住御家的,为何还要为那个妖后做事?你背叛了自己的亲人,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背信弃义,你会被天下人唾弃的!”楚子俞激动的快步上前,抓住楚子昂的手臂大声的质问却也痛心疾首。 他虽然被御妃宠坏了,大道理却还是懂得。 楚子昂眉睫一颤,心中倍感温暖,他知道这个弟弟是在关心他,对着楚子俞笑道:“为了她,背信弃义又如何?是罪,是孽,我一人承受……”眸底渐渐漫上几分凄绝,他爱她,至死方休! 她是妖,是孽,终因他而起,这是他的孽障啊! 楚子俞眸子一颤,豁然松开了楚子昂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子昂,悲切嘶吼:“你疯了吗,她是皇后,她是妖女,她被天下人唾弃,你竟然……竟然为了她做出这些残害亲人的事?”他感觉不可置信,什么时候他冷情倨傲的哥哥变成如此摸样了? 楚子昂眸子一闪而过的不悦,语气低沉:“那又如何?我不能一错再错!”忘记了她,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若可能他希望时间倒流,他绝不会再忘记她! 牢房内,御明朗被自己心中所想震惊到无以复制,难道说,子昂如此是因为……爱? 燕英雄亦是诧异,起身快步走到栅栏前,却只能看到那高大沉重的背影。 “你疯了!”楚子俞看着一脸坚定的楚子昂只觉心中一阵阵的发凉,那个妖女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自己的皇兄如此?而既然皇兄如此爱她,为何当初还丢弃她?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楚子昂却抬眸,看着灰暗的牢房,微微一笑道:“为她疯癫又如何呢?”说完,大步离开。 楚子俞只觉脑子一片混乱,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 天兆三十一年,大齐轰动一时的皇后铲除异己,残害后宫妃嫔案公开审理,皇帝听审,丞相监审,百官齐聚,后宫之内的四大巨头齐齐出现,燕家与御家牵涉其中,新封的忠勇侯更是拿出来御家散布谣言,污蔑当今皇后的证据! 而与此同时,御妃却也站了出来,道明了那日她刺杀皇后的原因! 而就在众人以为这就是真相之时,林妃却站了出来,指出了前几日宫内巫蛊之术的始作俑者竟是当今皇后! 事情发生了峰回路转的变化! 满朝文武皆惊,而御妃却也话锋一转,指正前几日皇后曾找过她以自己无上的权势逼迫她指正燕妃! 敬德帝无奈,只好把贞顺皇后囚禁于冷宫之中,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 凤仪宫,乔雨书把玩着手中佛珠,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林妃……你输了! 本宫给你独善其身的机会你不要,偏偏要趟这趟浑水,好,本宫成全你! 阿泽一直站在乔雨书的身后,如影子一般,静默无声。 “林家……没有必要再留着了!”能明着杀掉的,便明着杀掉,不能明着杀掉的,便暗杀掉,她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阿泽眸底一动,已经明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血腥与残酷亦刚刚开始! …… 景阳宫,敬德帝一身暗黄中衣,负手伫立在窗前,窗外漆黑的夜幕笼罩了大地,阴霾一片。 李德才从殿外走入,见到的便是如此情景,眉头微微一蹙,吩咐了宫人拿来了衣服给敬德帝披上,安静的站在一边。 敬德帝依旧静静的站在窗前,浑浊的眼眸有着淡淡的疲惫。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保全御家,呵、愚蠢!”御家的灭亡已经是势在必行之事,他一定要在自己死前,把所有威胁到他楚家基业的家族铲除! 李德才眸底精光一闪。 是啊,御家与燕家势必会走向灭亡,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事,树大招风便是这个道理,人老了,便会变得多疑,皇上……亦是如此! …… 天兆三十一年,齐国长安城内大部分一品大员的家中走水,这一场大火烧毁了很多华贵的府邸,便是吏部,兵部,御家,燕家,风家都未能幸免! 而其中损失最多的当属林家! 兵部尚书林宝峰的府邸被毁的最为严重,非但如此,林宝峰家中一子三女三死一伤,便就是林宝峰都被困火场之中,后被人所救,却是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 啪、 名贵的茶盏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林妃面色惨白,瘫坐在贵妃榻上,唇角微微的颤抖着。 皇上竟然……如此放纵她! 她不傻,相反的以林家显赫的家族,她能够做到如今的位置,刚好证明了她的精明,只是这一次她宁愿犯傻的赌一次! 赌皇上不会肆无忌惮的放任那个少女,却不想她葬送了林家! 林家走水失火,她知道并不是意外…… 不,她不能让林家毁在她的手中! 她要去见她,哪怕……放弃自己的尊严,求她都无所谓! 想着林妃起身,快步走出怡情宫,向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正文定局!(二更) 更新时间:201211520:11:47本章字数:7379 日月更替,渐渐的阴霾的夜过去,黎明来临,大地被笼罩了一片好看的光晕之中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9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中。 林不凡奉命守卫凤仪宫,此刻他看着跪在凤仪宫门前的华贵女子,面露不忍却是无可奈何! 皇上下了死命令,皇后囚禁凤仪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而里面的人…… 他可就管不得了! 林妃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华丽的妆容下是惨白的容颜,她在这里跪了一夜,风寒入骨,而年过四十的她,又那里受得住如此折腾?但为了林家,她别无选择! “母妃!”闻讯赶来的十四皇子楚子翼提起衣摆快速向林妃走来,作势便要扶起林妃。 他的母亲何时受过如此委屈?便就是父皇对母妃都从未如此! 林妃却无力的抚开楚子翼的搀扶,虚弱一笑:“翼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休要胡闹!快快回你的府中去!”十四皇子早几年便被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府邸,而如今皇宫这般风云莫测,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牵涉其中! “母妃!跪她作甚?若是跪她有用,舅父就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楚子翼很是气恼,说起来这一切还是他太过无用,若是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母族都保护不了? 林妃又岂会不知那女子是真的动了杀意? 只是她真的别无选择,能令她如此肆无忌惮的铲除异己,明明就是皇上的意思,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皇上想要把朝野的人都替换掉,一个不留! 只是她想清楚的太晚了! “翼儿,听母妃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府邸不要再来宫中!”若是不然母妃怕连你都保全不了! 楚子翼眼眸一深,他不傻即便不会那勾心斗角却也深知一向聪慧精明的母妃会露出这般模样的严重性,只是他不甘呐! 那里面的女人明明就是个卑贱的姬妾,罪臣之女,她拼什么受母妃的跪拜?又凭什么母仪天下?父皇当真是鬼迷了心窍吗? “儿臣,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楚子翼说着转身离开,背影带着坚定,他要去见父皇! “翼儿!”林妃想要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只能沉痛的凝眉。 若是皇上哪怕有一丁点的在乎她,想要插手此事,林家也不会有事! 其实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大火那晚,满朝文武的家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更有甚至直接失去了亲人,而风家却平安无事,只是损失了部分的钱财,但真的有损失吗? 想着林妃凝眉,带着鱼尾纹的眼帘微微抬起,看着巍峨华贵的宫殿,唇角扯出苦涩的弧度。 她错的离谱! …… 凤仪宫内,阿泽打着四个宫女摸样的少女踏入殿内,恭敬的行礼后,道:“娘娘交代的事皆以办妥,还有……这几个是属下挑选的奴才。”自小绿走后,娘娘就一直消瘦下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乔雨书自书卷中抬眸,淡淡的扫过几个少女,年纪都不打十六七岁的样子,摸样倒是清秀可人,额头上都带着奴隶的标记,不过值得赞赏的是,几人气息沉稳,举止淡定,倒像是个做大事的人! 乔雨书满意挑眉,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淡淡问道:“你们都会什么?”会像小绿一般的…… 几人机械的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乔雨书,眼眸中有着某种卑微,那是被奴役久了养成的奴性! 乔雨书凝眉,这性子…… “奴婢们,什么都会!”话却是得当的,看得出几个人是个有脑子的。 “会杀人吗?”她要的不止是有脑子的人,小绿不聪慧吗?不,她很聪慧,却输在了那善良的性子上! 却不料几人不加思索开口便道:“会!”她们都是杀过人,逃了出来,被公子收留然后训练的! 乔雨书这倒是有些诧异了,转眸看向阿泽,等待着他的答案。 短短的时间内便训练处如此好的下手?她可不信! 阿泽垂眸,恭敬道:“属下一早便知娘娘日后会需要人手,从两年前便开始收集奴隶加以训练,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帮派!”虽然以前都是些奴隶,不过好在在最底层生活过,手段够狠,脑子也够用,而这几个虽然还有些怯懦,但他相信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娘娘了。 她们的怯懦,皆是因为她们的奴性,而这是他故意给留下的,因着只有这样她们才不敢背叛娘娘,才会永远效忠与娘娘,就像他一样! 乔雨书垂眸,许久挥了挥手,略显疲累道:“都退下吧。” 阿泽一怔,显然注意到乔雨书的疲累,眉头微微一凝,迟疑着。 乔雨书见他这幅摸样,便知他有话要讲,开口道:“阿泽,若是连你都不与本宫说实话了,那么本宫还能相信谁?”小绿去了,她真正能用得上的人,还不就只剩下他了? 阿泽一怔,心底有什么快速的闪过,却还是努力的撇去自己心中的异样道:“林妃在殿外跪着,娘娘你看?”他是个奴才,是个奴才,不能逾越,不能动心! 乔雨书却嘲讽勾唇,语气冷冽:“让她跪着!”给她活路她不走,非要去死,她便成全她! …… 御书房内,李德才看了眼渐渐上来的日头,又看了眼一直忙于处理政务的楚傲天,微微凝眉。 这翼王可还在外面跪着呢,而林妃娘娘…… “去告诉翼王,林家走水是天灾,休要再次胡闹,不然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若不是林妃这十几年来还算安分并且是他看得上眼的人,他们以为林家会留下一根独苗? 李德才闻言,走向殿外,这十四皇子虽然早早被封了王,却是个没脑子的,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闹,若不是林妃娘娘在,那王爵之位那里有他的份! 敬德帝凝眉想了想又道:“李德才……”说完却停了下来凝眉深思。 李德才停下脚步,弓着腰回神,不明所以。 “今晚派禁军,去天牢看看燕将军与御大人……” 李德才一惊,眸底闪过思量,皇上的意思,别人不懂他却是非常明白的,皇上是要……杀了他们! …… 夕阳西下,如血黄昏笼罩了天空,似乎描述着血色阴霾。 不知不觉林妃竟然在凤仪宫前跪了一天一夜。 林不凡看着,就算是在不忍却也不能出言多说什么,宫外的事他都听说了,还是小心为妙…… 而就在这时,凤仪宫朱漆大门被推开,一身凤袍的女子自殿内走出,她虽然被囚于此却依旧一身光鲜亮丽那里有半分的颓废? 相反的,看似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者,林妃,才最为狼狈! 乔雨书站在白玉石阶之上,寡淡的瞳眸疏懒的扫过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林妃,随后懒懒的收回视线,她以为她够聪明! “皇后娘娘,皇上……”林不凡阻拦,皇上可是瞎了旨的,这凤仪宫内发生的事他管不了,但皇后娘娘可是不能踏出凤仪宫的! 却见乔雨书黛眉微蹙,眸光掠过这殿前的禁卫,语气清寒:“林统领可是查到了本宫贴身女婢的死亡现场?” 林不凡只觉大山压顶,再也不敢阻拦,噗通一声的跪下,语气带着几分焦急道:“娘娘赎罪,卑职还未……” “皇上养你们不是只用来看门的!”乔雨书却语气冷冽,她不想听解释,她要的是结果! “卑职知错,求娘娘赎罪!”林不凡此刻算是知道了,哪怕这位皇后娘娘被囚禁在凤仪宫,她在这后宫之中的位置却还是不能动摇的,不为别的,就为她这一身的气势! 乔雨书却不再理他,淡淡的站在白玉石阶之上,超然脱俗,似乎不染凡尘的仙子,又似乎是超脱淡然的佛,她便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无形的气场,令人无法忽视,带着至死方休的美丽! 林妃看着,心猛然一颤,本就虚弱的身体一晃,险些瘫倒在地,她想要开口,却被身后的脚步声惊扰。 乔雨书抬眸,平和淡泊的眸,淡淡的掠过来人,却叫赶来的几人一怔。 他们惊艳于那女子淡然超脱的气质,绝美出尘的身姿,深邃平和的眸,优雅高贵的雍容! 来人正是如今大齐的几位皇子,燕妃之子,楚子衡,御妃之子,楚子昂,林妃之子,楚子翼! 当三人看到那女子时,顿时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乔雨书淡淡的掠过几人,踱步优雅的走下石阶,看着林妃,语气淡淡却是不容置疑:“林家的灭亡势在必行,林妃还是节哀顺变吧。”她没时间浪费,这些事就快点结束吧,而这些人,她会留她们一条命! 楚子翼眸子一颤,顿时大怒,道:“你这个……”却不想,被林妃厉声打断。 “翼儿住嘴!”林妃说完,转眸对着乔雨书虚弱一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提点。”是啊,皇上近两年来变得多疑,早就容不得这几大家族了…… 乔雨书眸底一动,也许这些人都有必要留着,敬德帝深邃莫测,她不得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想着,乔雨书一甩衣袖,转身踏入凤仪宫。 现在她又何尝不是任人鱼肉? 敬德帝看似给她无上权势,实则也不过是给他日后铲除她的理由罢了,毕竟现今天下人那个不知,又哪个不晓,她便是那个祸国的妖后? 楚子昂却抿唇,不顾阻拦快步踏入凤仪宫内。 楚子衡凝眉,转身离开。 楚子翼扶着林妃,向怡情宫走去。 …… 怡情宫中,林妃沉眉,暗暗凝思,许久她豁然抬眸,看向楚子翼道:“翼儿,你舅父的那个小儿子现今如何?” 楚子翼不明所以,却还是答道:“醒是醒了过来,却是个痴儿……”舅父至今未醒,剩下的哪一个孩儿还变成了痴儿…… 林妃眼底一闪而过的悲切,似乎做了某种决定道:“翼儿送你弟弟离开!”林家怎么也要留一条血脉! …… 晚风凄迷,天牢之内一片血色,当今朝中两大官员齐齐畏罪自杀,身边放着他们的血书,其中交代了他们策划的一切,并且交代了皇后残害宫人一事也是出自他们之手! 一时间,真相大白,贞顺皇后被解禁,林妃,燕妃,御妃却是未曾受其牵连…… …… 凤仪宫中,花园之内。 一抹暗红的身影站在百花丛中,淡漠的眸似乎盯着花海却又似乎看向别处,有着飘渺之感。 阿泽闪身站在乔雨书的身后,恭敬道:“娘娘事情皆以办妥!”幸亏娘娘有先见之明,午夜之时动手,不然可就被皇上领了先,那么所有人都会死! 娘娘亦不例外! 这也令阿泽感到骨子里的森寒,那个帝王果真无情! 他竟然想杀死所有人! 乔雨书眸子一沉,挥了挥手,垂眸沉思。 敬德帝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敬德帝了,现下的他多疑莫测,心思就像那莫测的天气,说变就变,看来她要小心了! 至于林妃她们……姑且就留着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会意气用事,树大招风,她已经锋芒毕露,敬德帝对她更是动了杀意,她必须要用她们牵制着他,若是他逼得紧,她不介意…… 先下手为强! …… 天兆,三十一年,五月初二,漠北胡人前往长安城进贡,经过了一番腥风血雨的大齐国皇宫终于迎来了一次欢庆的事! ------题外话------ 还有一张便是下一卷了,今天二更字数三千多,补偿近日来樱更新的不规律,汗滴滴 正文漠北胡人来袭! 更新时间:201211520:11:49本章字数:2981 漠北胡人前来进贡,作为天朝大国,更为了彰显齐国大国的礼仪典范,齐国皇室一片繁忙,近日来笼罩在皇宫之上的阴霾,亦因着这场夜宴消失! 宫内,各宫妃嫔进来纷纷安分了不少,便是一向最为嚣张的御妃近日来都安分守己的待在她的玉华宫。 …… 景阳殿,敬德帝沉眉,锐利的眼眸若有似无的扫过安静淡然的乔雨书,眸底一闪而过的沉郁。 他的计划,被她破坏的一干二净! 乔雨书却疏懒而悠闲的饮茶,似乎并不在意敬德帝的视线。 李德才凝眉,无奈暗叹一声。 皇上到底是老了,这人也变了很多,就是他,这个一直在他身边侍候的人,他都会怀疑,更何况是年轻皇后呢? “接待番邦的事宜皇后可准备妥当了?”敬德帝放下茶盏,语气带着淡淡的薄凉,显然的他还是温怒未消。 乔雨书微微一笑,娴熟道:“都已办妥,就等着漠北的使臣进宫觐见了。”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像一般的夫妻,但只有他们知道,他们的较量从来都是不见血的! 敬德帝眸子微微一沉,笑道:“皇后辛苦了。” 乔雨书一怔,端庄一笑,皇后仪态备显。 而就在这时,殿外小安子低眉顺眼的走来。 李德才见状微微凝眉。 小安子行了礼,恭敬禀报道:“皇上漠北使臣此次进攻了胡人艳姬,邀皇上前去赏舞” 乔雨书黛眉一挑,胡人美姬? 这漠北蛮夷还在打着那些个不安分的心思…… 敬德帝却是淡淡一笑道:“朕马上就到!”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小安子领命退了下去,李德才小心的看了眼敬德帝,微微凝眉…… 乔雨书却笑的毫不在意,他们之间是利用又不是真的夫妻,她何必在乎? …… 怡情宫,林妃站在月牙窗前,柳眉微蹙,心中倍感苍凉,经此一役,许多事她都看得清楚了,皇上的无情,那个女子的睿智,她儿子的平庸! 心倍感无力,活了一把年岁,挣了一辈子,却还是落得个任人鱼肉的下场! 那个女子,之所以留下他们,想必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哪怕这个中缘由她不知晓…… …… 长安街伫立在繁华地带的忠勇侯府书房内,楚子昂坐在椅子前,处理近日来的公务,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忆起那一日,他闯入凤仪宫的场景。 【为何派人杀了我舅父,即便你不动手,父皇也不会放过他们,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你这是在和本宫说话?一个背叛自己亲人之人和有资格来如此和本宫放肆!】 【对,我是背叛了他们,那还不是因为我他妈爱你,为了你做出那些背信弃义之事,只是那又如何?是罪是孽,我都会一人承受!】 啪、手中的朱笔,因着他手中的力道,折成了两段,清脆的声响也令楚子昂蓦然回神,懊恼凝眉,他有些恼恨那一日他的冲动…… 莫名的烦躁令他豁然起身,在书房内不停的走动,而就在这时福叔焦急的声音传来。 “侯爷,您可在?夫人她又发疯了,吵着要见您……” 楚子昂本就烦躁那里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那个女人,他恨她还来不及。 “把她关起来,还有她不是这府中的夫人!”她不是他的妻,不是! 福叔迟疑着,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了门外,刚刚他的话可是只说了一半。 未听到脚步声,楚子昂自然知道福叔并未离开,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有着几分不耐道:“还有事?” 福叔一怔,随后点头道:“皇后传您觐见!”说着福叔沟壑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宫里边那位,即便是他都知道先前是个什么身份…… 侯爷一定不会想要见她! 就在福叔以为楚子昂会想尽办法推了时,却听到楚子昂沉稳不悦的呵斥:“福叔你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怎么不早说!”她的传唤,怎可怠慢? 福叔惊诧抬眸,侯爷这意思是? 楚子昂却不再看他,快步向房间走去,总要换身衣服才能进宫不是? …… 乔雨书自景阳殿出来,便打算回自己的寝宫,她早已经派人通传了楚子昂觐见。 他与漠北胡人打了两年的仗,对他们该是有些了解的! 有些事还是在做准备的好! 正文待他如常人一般! 更新时间:201211520:11:50本章字数:3859 奢靡华贵的宫殿,敞开的月牙窗飘来的隐隐花香,无不在诉说着这个季节的美。 楚子昂的视线透过窗,看着窗外盛开的花海,思绪不由得回到两年前,她设计陷害了倩离幽的那个时候…… “这次接待漠北胡人的事宜就交给忠勇侯了,忠勇侯务必办得妥当,彰显我大齐国威与礼仪之邦的典范!”乔雨书接过画儿递过来的茶盏,清淡的声音扬起。 楚子昂回神,眸子掠过乔雨书身边的丫鬟,随后点头称是:“皇后娘娘请放心,此事下官无比会办妥当的!”她真的变了很多,即便记起了以往她却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只是……他却似乎更爱这个聪慧睿智的她…… 乔雨书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事皇上很是看重,若是忠勇侯办得好,加官晋爵指日可待。”虽然他已经是忠勇侯这官职也算是很大了,但终究还是有上涨的空间不是? 楚子昂却不在意的一笑,眸底闪过些许苦涩,现下的他哪里会在意这些? 见他不语,乔雨书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淡淡道:“本宫乏了,若是忠勇侯无事,便退下吧。”多说无益,他们还是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为好! 楚子昂闻言一怔,随后起身抱拳告退。 …… 楚子昂出了凤仪宫便向广德门走去,他进出皇宫一向习惯自广德门出入,这是一种习惯,已经改不掉了。 途径惠矣殿,便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李德才,楚子昂一怔,这李德才一向最为稳妥,何时变得如此慌张了? 而就在这时景阳殿的小太监亦是如此走过,楚子昂凝眉,自暗处走出,随便抓了个小太监,也不顾那小太监惊慌的摸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也不傻自然知道皇上昏倒是大事,眼眸一转道:“参见忠勇侯。”行了个礼,选择避而不答。 楚子昂却不肯罢休,凝眉道:“快说!”他本就是个火爆性子,这些年沉淀不少可不带表脾气没了! 小太监惊惧,腿抖得不成样子,却道:“是漠北使臣送来的胡姬……胡姬美人晕倒了,皇上一时间心急,唤我们这些奴才去请太医!”皇上混到之事兹事体大,他一个小小阉人岂敢胡言? “胡姬?”楚子昂放开了那小太监,任小太监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眉头微微一凝,心中有些了解为何她派自己去接待漠北的使臣了。 看来他们还是贼心不死! 想着楚子昂抚了抚自己的官袍,大步离开。 …… 宫内,流言四起,漠北胡姬患病,敬德帝衣不解带十日未出惠矣殿,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过皇宫的各个角落,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议论,当今年轻的贞顺皇后失了圣宠! 两年前当今敬德帝为了如今的皇后娘娘排除众难,立她为后,早已经给自己埋下了荒滛无道的骂名,百姓亦是对着帝王有着诸多的不满,而如今敬德帝再一次不顾规矩,落榻在胡姬的寝殿,再一次激起谣言无数! 只不过短短时日,宫内的平静便再一次被打破,各宫妃嫔蠢蠢欲动,她们岂能看着一个番邦的女子抢了她们的宠爱? 只不过后宫中的几大巨头,却是纹风不动,依旧呆在各自的宫殿,似乎对这些事并不知晓。 …… 凤仪宫,雅致大气的书房内。 乔雨书站在楚子轩的身后,看着他练习毛笔字,似是一个严厉的母亲,不时的对他有着一番言辞犀利的教导。 琴,棋,书,画安静的站在一旁,静默无声,似乎是一个个的影子。 楚子轩嘟着唇,似乎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宣纸上的字已经没了先前苦练的成果,变得七扭八歪,难看的紧。 乔雨书凝眉,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只是眼前的这个孩子毕竟不是个正常的孩子,她几番试探,得到的答案都是他是痴儿…… 而就在这时,阿泽带着风傲与风清扬踏入书房,随后恭敬的退下。 “画儿备茶。”乔雨书拿起桌案上的佛珠,看了眼楚子轩,严厉道:“继续,不练完不准吃饭!”他终究是要靠自己过活的,她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 画儿闻言,恭敬的退了下去。 风傲抬眸,看了眼楚子轩,微微凝眉,他教书育人一辈子,可是知道这痴儿终究是个痴儿难成大器啊…… “太傅大人!”乔雨书看着风傲,淡淡的唤了声,顿了一顿又道:“本宫没奢望轩儿能够成大器,只希望太傅大人能够待他如常人一般的教导就好!” 风傲一惊,抬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乔雨书,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有着些许惭愧! 待他如正常人一般!? 想他为人师表,却还是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异眼想看,他……惭愧啊! 风清扬眉头一挑,心中若有似无的划过什么,却是垂眸站在一边。 而桌案前楚子轩的手似乎微微一顿,如雾弥漫的眼眸似乎一闪而过的璀璨,下笔微微变了一变,似乎……用了点心! “老夫……定不负娘娘所望!”他今日总算知道一向精明的皇上为何对这个女子另眼相待了! 如此心智,眼光独到的女子,便就是他都会另眼相待的,若不是她的身份,这国母身份,舍她其谁?! 风傲说完,大步上前,站在楚子轩的身边细心的教导着他如何下笔,如何写字…… 乔雨书这才看向风清扬,走到一旁软榻上落座,而画儿也呈了茶水步入书房内。 “惠矣殿内情况如何?”若说敬德帝好色,她是绝对不信的,两年足够了解一个人了! “皇上身体状况微沉一直都有告知娘娘,十日前皇上突然病情加重,并且……喜怒无常!”皇上的突然发病,会不会太巧了? 乔雨书眸子一沉,漠北! 那边楚子轩:“呀、”的一声怪叫道,随后雾气蒙蒙的眼眸胆怯的看向风傲,道歉道:“老……老师轩儿把字写错了……” 正文这里容不得尔等放肆! 更新时间:201211520:11:52本章字数:3872 “风太医的意思是身体有恙的不是那胡姬而是皇上?”乔雨书看了眼楚子轩的方向,随后垂眸,转动着佛珠,眸底一闪而过的冷佞。 漠北的胡人,倒是张狂的可以!竟敢在这里放肆! 风清扬垂眸,道:“是。” 乔雨书瞳眸一深,若是敬德帝现在就驾鹤西去…… …… 驿馆,楚子昂招待着漠北的王子耶律泽野,举止得当客气,半分芥蒂也无,似乎两年前与漠北大军杀的昏天暗地的不是他一般。 耶律泽野亦是对两年前的战争只字不提,爽朗的笑声能够传出去很远。 “王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本侯已经在驿馆内设了宴,王子请!”楚子昂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漆黑的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是觉得这漠北的王子很是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漠北的王子微微一笑,神态中带着几分倨傲,扬声道:“侯爷客气了,本王子吃尽那山珍海味,这宴会就此罢了,本王子也累了,就先去休息了。”说完也不等楚子昂说话,便率先离开,背影带着不可一世的顽固。 楚子昂站直了身子,魁梧健壮的身子伫立在驿馆门前,眸子微微一眯,他身边的小厮见状,气愤道:“侯爷,这漠北的王子也太无礼了!” 楚子昂眉头一簇,眼眸凌厉的射向那小厮,呵斥道:“多嘴的奴才!”这朝堂之事哪里由得他胡言乱语! 那小厮闻言,讪讪地住了嘴,小心的退后。 …… 是夜,惠矣殿殿门外,两名漠北的胡人士兵守在惠矣殿内,阻挡着乔雨书的脚步,气势霸道,没有半分的退让,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大齐而非漠北,容不得他们放肆! “皇后娘娘还是改日再来吧,敝国陛下与美人已经歇息了,皇后娘娘还是莫要打扰了才是!”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威胁! 琴棋书画闻言,俏媚的脸上微微一怒,他们竟敢如此放肆! 乔雨书抬眸,寡淡的瞳眸有种邪气若隐若现,森森幽凉:“两位似乎忘了一件事。”乔雨书扫了两人一样,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佛珠,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血腥。 那两人被乔雨书的视线看的一身冷汗,只觉周身压力很大,却还是不由得问道:“什么……事?” 乔雨书再次抬眸,眸底杀气毫不掩饰,薄唇轻启却带着凛然之气:“这里容不得尔等放肆!”说完,只见血光一闪,那两名胡人士兵已经倒地抽搐不已,鲜血自他们的吼喽不停的溢出,血腥味弥漫了夜色。 大批的禁军赶来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两名倒地不起的胡人士兵,画儿冷面擦拭沾染鲜血的匕首,当今大齐最尊贵的女人淡静平和的站在一边,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禁军统领林不凡当即腿一软,就差没跪倒地上了,如今大齐与漠北刚刚和谈,娘娘便公然杀了这两名胡人士兵,这若是挑起战事,可就不妙了…… 乔雨书回眸,看了一眼林不凡,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林统领,这两个犯上作乱的番邦蛮夷,就交给林大人处理了。” 林不凡一怔,犯上作乱? 娘娘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明了此事? 然纵使心中惊讶,林不凡还是抱拳道:“卑职遵旨!”说完,便对身后的禁军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军快步上前,抬起那两名漠北胡人快步离开了。 乔雨书则优雅的踏入惠矣殿,脸上是娴熟端庄的笑。 惠矣殿内,胡姬美人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却还是守在敬德帝的身边,似乎很是尽忠职守。 乔雨书踱步踏入殿内,眸光掠过那美艳的胡姬,随后视线凝在敬德帝的身上,眸子猛然一眯。 那胡姬显然也是个聪明人,见到乔雨书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没想到这位皇后娘娘竟然长得如此美丽…… 乔雨书却并不理她,踱步走到榻前,定定的看着敬德帝消瘦的脸庞,心中有着几分惊骇。 这还是当初她见到的那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吗? 枯瘦的容颜,乌黑的眼眶,干裂的唇,乔雨书的心猛然一颤,即便她早已对他动了杀意,此刻也有些不忍。 他们是同一种人,对彼此什么时候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亦同样靠药物吊着性命,他们都是珍惜生命之人,却不想他如今却落得如此摸样…… 而敬德帝似乎感觉到了乔雨书的视线,眼眸幽幽地睁开,浑浊的眼底残留着一丝精明:“皇后……”敬德帝出声,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 那胡人美姬闻言,抬首快速的扫了眼敬德帝,便马上爬到敬德帝的床榻边上,关切道:“皇上您没事了吧?”似乎很是担忧。 乔雨书站在床榻边上,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对着身后的琴儿挥了挥手,琴儿会意,一个手刀,把那胡人美姬打昏了过去。 敬德帝看着,却并未阻止,显然的他也不希望这个胡人美姬在。 “都退下吧。”乔雨书扶着敬德帝让他靠在床榻上,随后自己坐在一旁的秀凳上,而她却没有言语,坐在一边,深沉如海。 敬德帝幽幽一叹,带着几分疲累,眸底有着几分惆然,这一次他恐怕真的挺不过去了…… “朕这身子怕是就不行了……” 乔雨书垂眸,淡淡的劝慰着:“皇上放宽心,臣妾会一直守在皇上身边,保皇上身体无虞。”即便是要他死,也不是现在。 这大齐还未选出储君,若是皇上就这么去了,她活着照样是名不正言不顺! 毕竟,她可是没有子嗣的…… 敬德帝微微一笑,她的心思他自然晓得:“皇后不必担心,你是大齐的皇后,将来亦会是大齐的太后……” 乔雨书凝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敬德帝却不愿多说,微微一笑道:“朕乏了,皇后退下吧。”那个孩子,他还需要观察…… 正文敬德帝遇刺 更新时间:201211520:11:53本章字数:4794 走出惠矣殿乔雨书缓步走在夜色下的皇宫,她一直搞不懂敬德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琴棋书画跟在乔雨书的身后,静默无声。 “画儿……”突然乔雨书脚步一顿,思虑半晌又道:“传内阁大学士觐见!” 画儿一怔,随后恭敬退下。 “阿泽!”乔雨书眯起眼眸,她终究是信不过楚子昂:“去监视漠北王子的一举一动!”她从不喜欢被动! 暗处阿泽闪身离开。 乔雨书一挥衣袖,华贵的凤袍划出潋滟的弧度,在暗夜绽放绝美风华,随后踱步离开。 …… 长安城花满楼,热闹繁华的长安街夜市,人头涌动,与白日里的热闹也相差无几,今日是长安城一个月有一次的集市,从白日里便开始的热闹并未因着夜晚的到来而清冷下来。 凤凰湖上花灯泛亮,亮如白昼,奢华的船只不时的游弋过湖面,未留下丝毫的痕迹,拱桥上才子儒生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而即便是这样热闹的夜,在某些角落也会安静异常。 长安街一条阴暗无人的小巷内,人影松动。 “魏子谦,你已经荒废了两年,难不成还想如此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的呵斥,阴暗处那男子伟岸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魏子谦一身蓝衫,负手凝立在那男子的身后,抬眸看了那身影一闪随后垂眸,道:“我只是想为她做些事!”两年的时间他弃商从医,走遍三国,已经找到了治疗心脉耗损的方法,虽然……只有那么一点! 那暗处的影子明显身子一僵,沉默半晌才道:“你应该学会大局为重!别忘了你们魏家存在的意义!”魏家为他而存在,是他母族的根本,只不过是一直隐在齐国的旁系分支,但血缘是断不了的! 魏子谦抿唇,沉声道:“我没忘,魏家富可敌国,那些钱财将会是你的后盾,这点永远不会变!”魏家的钱财即便是打造一支强悍的军队都足以了,他还在担心什么? 暗处,那男子好看剑眉微微一凝,薄唇抿起不赞成的弧度,却终究没说什么,负手踱步向小巷的另一头走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要他不误事,他不会对他的事多做干涉,毕竟他也希望那个人的病能够治愈…… “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却突然的魏子谦对着那影子喊道,眉宇间隐着一丝苦涩,好看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他利用了她,却能够留在她的身边,那么他呢?他却只能不停的专研医术,试图有那么一日能够像轻扬一般站在她的身后…… 那人脚步一顿,微微抬眸,看着天际的满月,细碎的发挡住了那双如梦似幻的眸,让人看不通透,下一刻,那男子已经飞身离开,徒留魏子谦站在原地,清冷萧瑟…… …… 天兆三十一年,五月二十,齐国敬德帝设宴款待漠北使臣,皇宫内院热闹一片。 庆阳殿,歌舞靡靡,胡人舞姬妖娆无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透着大齐女子没有的妩媚风情。 后宫妃嫔端坐于位,眼底皆是露出几分鄙夷之态,大齐女子最讲礼义廉耻,修的便是德行端庄,最不齿的便是如那青楼女子一般的放荡妩媚,如今见到这胡人美姬这般的放浪舞态,皆是感到不满却也有些……嫉妒! 她们何曾如此肆意的歌舞?有何曾这样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男子们放肆的眸光? 女人也是有虚荣心的! 乔雨书坐在敬德帝的下手位上,把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底,唇角若有似无的牵起,不论这北莫人打的什么注意,都是成功的,最起码这漠北的胡姬已经引起了后宫女子的不满与嫉妒,如此一来后宫又要不平静了! 而敬德帝似乎没有感觉道这怪异的气氛,待歌舞完毕,笑着与漠北的王子寒暄:“王子远道而来,朕心甚喜,只是苦于进来身体不适,招待不周之处,王子见谅。”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祥和。 乔雨书挑眉,斜睨了眼敬德帝,随后娴熟一笑,拿出一国之后的架子道:“皇上说的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王子海涵!” 耶律泽野微微一笑,眼底一闪过的倨傲不屑,嘴上敷衍道:“天朝乃礼仪之邦,泱泱大国,招待之处亦是面面具备,陛下,皇后娘娘客气了!” 乔雨书黛眉一蹙,却并没有说什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垂眸淡静的坐在一旁。 敬德帝但笑不语。 “大齐与漠北以往因着误会闹起了些许的不愉快,本王子心里甚是遗憾,这次前来特意带来了我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献给陛下,还望陛下笑纳。” 耶律泽野说完,不远处忽然出现了那一袭红纱的女子,薄薄的红纱包裹着姣好的身段,白皙的肌肤在红杀下若隐若现,随着那女子轻盈的步伐,悦耳的银铃声响起。 满朝文武一瞬呆怔,只能怔怔的看着那少女由远及近,带着齐国女子没有的妖娆,仪态万千的走来,伴着那女子由远及近的脚步,一缕女儿家独有的幽香传来,沁人心脾。 那女子妖娆万千,带着致命诱惑的妩媚,令人只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乔雨书微微凝眉,这不是那日她在惠矣殿见到的胡人美姬,眸子一沉,乔雨书寡淡的眸,淡淡的扫向风清阙,风清阙也刚好抬眸看向乔雨书,微微点头。 乔雨书一怔,他的意思是…… 楚子昂面色一紧,紧紧的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齐国众位皇子却不再看那幅画面。 那妖娆的舞姬竟一路走上高位,妩媚的跪在敬德帝的身前,手里拿着一枚上等凤鸣血玉呈了上去,娇笑道:“这是我国大汗为表诚意,献给天朝大国的礼物,请陛下笑纳。” 听到那美人酥麻入骨的声音,满朝文武回神,垂眸,不敢再多看一眼。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从算知道,这宝物指的的是那枚血玉亦是这风姿卓越的尤物! 敬德帝淡淡一笑,手抚上那女子白皙的手,暧昧的摩擦,也不叫她起身,周围一众妃嫔面露难堪与惊怕。 这拥有异域风情的女子,是大齐男子都抵挡不住的诱惑,若是皇上…… “臣妾敬皇上一杯,恭喜皇上觅得佳人!”御妃终究是最沉不住气的,只见她拿起一杯就,起身走到敬德帝的身边跪下,呈上了酒杯。 她不甘! 为何他如此薄情,她赶在他身边数十载却终究比不过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皇后也罢,这个胡人美姬也好,她都是不甘! 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敬德帝闻言,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簇,那胡人美姬微微一笑,眸底精光闪过,笑着似乎不经意间的一幅衣袖,握着敬德帝的手,道:“皇上……这位娘娘也是好意。”似乎很是善解人意。 乔雨书眉头一凝,这女子显然有备而来! 敬德帝对那胡人美姬一笑,随后接过御妃手中的酒杯,御妃却没有丝毫的欣喜,若是那女子不说,他是不是就会在这满朝文武的面前,拒绝她? “皇上小心!”而就在这时一枚暗器驶过,击落了敬德帝手中的酒杯,酒杯掉在金砖的地上,白色的泡沫腐蚀了金砖,可见这酒杯之中的毒性! 敬德帝眸子一历看向御妃。 “皇上……此事不是御妃所为!”乔雨书淡淡开口,眸子扫过御妃惨白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0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白的脸,即便她再大胆也不会杀他。 敬德帝眉头一凝,而下一瞬,敬德帝竟然口吐鲜血! 百密一疏,他终究是中了毒,敬德帝浑浊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精光,眸子射向身边的舞姬,刚刚他只碰过她的手…… 乔雨书一惊,大呵道:“风太医何在!” 无情明月,有情归梦 母后会为你守住这大齐 齐国天兆三十一年,五月十二。 敬德帝设宴款待他国使臣不幸遇刺,太医院太医齐齐出马,敬德帝的身体却还是不见好转! 一时间,齐国皇宫人心惶惶。 而年仅十七岁的贞顺皇后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力压下了所有的事,担当了整个齐国的天下大事! 而就这样,齐国隆裕皇太后传奇的一生,在历史上拉开了帷幕! …… 内殿,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忙里忙外,黑血一盆接着一盆的抬出,敬德帝身重剧毒,内出血不断,似乎……命不久矣! 殿外,百官忧心忡忡,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唯有那么几个深不可测的,此刻也是面色凝重。 几位皇子,公主亦是个个面露紧张,他们平日里只知那些小打小闹的勾心斗角,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倒是楚子轩笑的没心没肺,似乎孩童一般并不在意里面的人如何…… 一众妃嫔俏脸上都漫上焦急。 乔雨书自内殿踏出,寡淡的瞳眸扫了眼文武百官,随后坐在殿内的软椅上。 文武百官立刻下跪行礼,高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今这齐国可是这位皇后娘娘说的算呐,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皇帝未死,他们就不能有什么动作,否则就是大不敬!更何况,还有保皇党在那边看着呢,他们岂敢放肆? 乔雨书淡淡出声,道:“各位大人不必多礼,起身吧。”端庄娴熟,她尊贵的高高在上,似乎生来就该是受万人朝拜之人!带着凤临天下的霸气! 百官起身,站在一旁,却大多独善其身,并不出言。 乔雨书扫了眼满朝文武,眉头一凝,没几个可用之才! “禁军统领何在!”乔雨书转动着佛珠,脑子中不停的转换着各种算计,她现下一步走错便会满盘皆输! 林不凡一身戎装,此刻即便平日里有些胆小亦是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抱拳道:“末将在!” “昨日前朝余孽来袭,未免漠北王子遭遇不测,本宫现特命你带领禁军十二骑保卫驿站,保护漠北王子!”这件事要保密,容不得半点风声! 不然边关必然动荡,内忧外患,到时不止是大齐保不住,就是她都可能死于这场浩劫! 林不凡一怔,随后领命退下,心中却是知晓,此次他名为保护漠北王子,实则便是监视,囚禁! “内阁大学士风清阙!”乔雨书扫了眼人群中姿态闲散的风清阙唤道。 风清阙无奈一撇嘴,站了出来,抱拳道:“臣在!”看吧,他就知道还是要他出马! “本宫命你前往天牢,提审案犯,明日子时之前,给本宫一个交代!”那个女子留不得! 风清阙一怔,眸底闪过什么,无奈抿唇,告退,看来这一次他又要做她的刽子手了! “忠勇侯!”乔雨书眸底一闪而过的无奈,若是可以她绝不会选择他,但她知道以现下他对她的情,他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她现在必须选择相信! 楚子昴一怔,压下心中波动,出列跪地,道:“臣在!”她终于肯相信他了吗? “本宫派你带领前燕家军赶赴边关,务必在此消息传到边关之前,震慑边关守将!”她给他燕家军的兵权,至于如何收复,就要看他自己了! 楚子昴心中波涛汹涌,压制住自己想要抬首看她一眼的冲动,坚定道:“臣,定不负娘娘厚望!”震慑兵马,他是最为熟悉的,他一定会做她最有利的手下! “风丞相!”乔雨书抿唇,这文臣就要靠风丞相了! 风杰身子一颤,老迈的身子出列,抱拳道:“老臣明白!”现下他可真真是佩服这位皇后娘娘,如此年轻,心思却缜密莫测,把所有事安排的如此妥当! 是大齐之幸,亦是百姓之福,更是皇上之福啊! 满朝文武一时间有些呆怔,他们何曾想到一介女子能有如此精明睿智的脑子,果敢利落的手段!? 保皇党一群人惭愧的垂下头,心中震憾的同时却也感觉到欣慰与惭愧,原来皇上一直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并且,错的离谱! 而就在这时,风清扬与一众太医自殿内走出,只见风清扬一身青衫染血,黑色的血洒在青衫上如一副写意的抽象画。 百官看到风清扬,发出不小的马蚤动,却碍于乔雨书,并未出声询问。 “皇上的身体如何?”乔雨书看着风清扬问道。 “皇上要见皇后娘娘……”风清扬淡雅的眸扫了一眼众人,却答非所问。 而乔雨书却是明了,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步入殿内。 寂静的殿内无声,李德才站在床头,脸色淡淡并看不出任何的悲伤,平淡的出奇,乔雨书扫了一眼几日不见的李德才,微微挑眉,随后把视线投向敬德帝的身上。 敬德帝此刻消瘦的脸颊出现了老态,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年纪,此刻他才真真正正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 乔雨书看着,眸底一片平静。 “你来了……”敬德帝此刻十分清醒,并未有庆阳殿上突然昏倒时那般的吓人,他看着乔雨书微微一笑,一如两年初见时,带着些许薄凉。 “恩。”乔雨书淡淡的应了一声,坐在他的身边,眸底无波无痕。 她是无情的,面对这个已经要离去的老人,她并无太多的感触,重活一世的人,知道生命的可贵,却也看透了生生死死,人是有来生的,他此刻死了,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皇后刚刚做得很好……”他刚刚都听李德才说了,果然的他没看错面前这个少女,十七岁,他十七岁的时候还是个莽撞的少年…… “皇上过奖了。”乔雨书并无多少诧异,这宫内的事,便是到了此刻,都没什么能够瞒得了他的,这点她一直知道! “是皇后谦虚了……咳咳……”敬德帝笑着说,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苍白的脸因着剧烈的咳而出现了病态的红晕。 乔雨书凝眉,抬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臣妾还是唤风太医……” “不!时间不多了,朕有事要交代给你!”敬德帝却打断她的话,舒了口气又道:“朕,以这风烛残年之躯,撑起大齐的天下实在太累了……”敬德帝说着有些惆怅,幽幽一叹。 “朕很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朕很想好好的睡一觉,也很怀念以前的自己,就像以前朕还不是这天下之主的时候那般,可以肆意的睡在无人的庙宇,也可以吃自己从农户家中盗来的家禽,朕记得那个味道才是最美的……”敬德帝说着眸子有着几分飘渺与怀念。 那时的快乐,是这些年中他怀念却得不到的。 乔雨书心口一滞,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我将立轩儿为帝,他是皇帝,作为他母后的你,便是大齐的皇太后,没人敢伤害你……”敬德帝说着,眉头一展,似乎解脱,又道:“而今日,我便把我的王朝交给你,希望你能够撑起它,我知道你可以的!”这是嘱托亦是信任! 李德才抬眸,浑浊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沟壑的脸上亦是变得柔和。 乔雨书眸子一深,终于知道那一日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多谢皇上厚爱。”她对他是敬畏与感谢的,毕竟没有他,乔雨书已经死在两年前了…… “好了,你退下吧,把那些保皇党唤来,朕有事要交代……”敬德帝微微一笑,浑浊的眸底是祥和。 乔雨书也不犹豫起身,向殿外走去,却脚步一顿,并未回身,语气淡淡的道:“皇上不必遗憾,臣妾可以告诉皇上,人是有来生的,皇上安心的去吧……” 床榻上,敬德帝一怔,苍白的脸上带着某种怔然,许久后才释然一笑。 原来……如此吗!? …… 齐国天兆三十一年,五月二十,敬德帝崩天,享年五十岁! 举国齐哀,齐国百姓一年之内不兴嫁娶,三月之内不兴屠杀牲畜。 半年后,齐国新帝登基,改国号永元,帝号镶帝! 同年齐国贞顺皇后被赐无上殊荣,封为隆裕皇太后,有代帝监国之权! 而保皇党一族的学士院,太督院辅政! 国子监首席风傲被封为帝师,教导翼帝德行礼教! 齐国三十一年六月十二,敬德帝入皇陵,齐国举国哀悼,长安街聚集了百姓无数,为逝去的先帝焚香超度。 …… 轰隆隆—— 大雨倾斜而下,豆大的雨点冲刷着白玉石阶,巍峨的华丽宫闱伫立在风雨中,诉说着宫内沉重的氛围。 白绫挂在精致的廊柱上,随着清冷的风孤零的飘荡,辉煌的宫殿有着死气沉沉的压抑,悠长厚重的宫廷钟鸣诉说着一代帝王的逝去。 先帝驾崩不过两月,皇室内便是一片不见血的较量,凡是有子嗣的妃嫔都不在安分守己了,势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儿子争夺那宝座! 隆裕皇太后已经与月前搬离了风仪宫,目前落主静心殿。 雨水带着甜甜的味道,潮湿的空气打在干燥的屋子内,令人倍感舒适。 乔雨书一袭白衫,头发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跪在蒲团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木鱼,如老僧坐定一般,而蒲团前几案上放着两个红木灵位。 屋内熏香萦绕,带出几分飘渺。 画儿安静的站在一旁,把自己的呼吸调节到最低,完全的没有了存在感。 而就在这时,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画儿抬眸,看向走来的琴儿,两人默契十足,一个眼神便知道了彼此的要传达的意思。 画儿想了想还是上前两步,对着乔雨书小心的道:“娘娘,驿馆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个漠北的王子真真是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敢如此放肆! 铛—— 声音一顿,画儿眼底闪过惶恐,她知道娘娘最讨厌被人打扰。 “更衣,本宫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如今大齐局势紧张,若是放他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她可没有养虎为患的嗜好! 画儿松了一口气,与琴儿一同服侍乔雨书。 …… “王子!”漠北使臣抱拳,看着耶律泽野迟疑着道:“您今日这般举动不合时宜……” “闭嘴!本王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们说对错!”耶律泽野却不想再听,一把丢开手中的杯子大喝道。 吱呀…… 一贯内的门,就在此时被打开,那碎了一地的杯子,刚刚好四溅到乔雨书的脚下。 琴棋书画却看着那耶律泽野的脸,微微一惊。 为何这位王子竟与公子那般相象?! “放肆,本王子允许你进来了吗……”耶律泽野气恼大喊,却在转首看到来人时,所有的话停在了喉咙内。 她怎么会来? “王子好大的火气。”乔雨书寡淡的眸微微一掀,浅步入内,书儿,棋儿马上准备好座椅,乔雨书优雅落座,画儿,琴儿拿出专用的茶具,为乔雨书煮茶。 耶律泽野与一众漠北使臣看着,眉头就不由自主的凝起,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太后娘娘好雅兴,好好的皇宫不待,竟然跑到本王子这里喝茶。”耶律泽野自大惯了,根本就不把乔雨书一介女流放在眼中,语气极尽的嘲讽。 书儿,棋儿面露不悦,即便长得像公子又如何?他竟敢对主子无礼,真是该死! “王子说笑了,本宫只是听说王子似乎与林都统发生了些许的不愉快,想着别是那狗奴才做了什么亏礼数的事,所以特地来看望一下王子。”乔雨书倒是不在意,毕竟若是总是动怒,她怕是就活不久了,她可是很惜命的呢。 耶律泽野显然没有想到乔雨书会如此说,一怔,抿了抿唇,倒是他身边的使臣是个聪明的,笑道:“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这是个误会,我国王子只是闲来无事憋闷得紧,想要出去透个气,却是被那位林都统误会了。” 乔雨书挑眉,笑着对耶律泽野道:“王子,这可是真的?”这个王子为何会与阿泽那般相象…… 耶律泽野虽然不是什么精明之人,却也不笨,到底是漠北皇族的王子,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淡淡的哼了声,似乎不屑搭理乔雨书。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唇角却毫不在意的勾起。 琴儿递过刚刚煮好的茶水,乔雨书接过,对着耶律泽野道:“这茶不错,是西晋的名茶,王子与诸位使臣可以尝尝……”说完吹拂着茶,优雅的饮用。 画儿闻言,眸光一闪,为几人斟了茶,耶律泽野几人也不怕她在里面下毒,因着毕竟他们所饮的茶与乔雨书的同在一个茶壶内,她没事,他们自然就不会有事。 …… 齐国皇宫,林妃,御妃,燕妃齐聚一堂,几人勾心斗角了十几年,如今敬德帝已死,她们说不伤心是假的,但伤心又有什么用? 而那个男人又给她们留下了什么? 还不是一心的伤,她们的家族全都毁在他的手中,她们不能让她们的儿子再毁在那个女子的手中了! 她们不相信,那个女子会给她们的儿子封地与王爵。 毕竟若是今日,是她们的儿子登基为帝,她们也不会那么做的,皇位根基未稳,给其他皇子封地与爵位,那与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真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糊涂,把皇位传给了一个傻子!”御妃沉不住气,亦气不过,她的两个儿子都足够优秀,就算子昂被踢出了皇室族谱,可是还有瑜儿呢,皇上难道都看不到吗? 林妃却微微一笑,眸底掠过一丝嘲讽,糊涂吗?他可不糊涂! 燕妃看似和煦的眸扫过两人,微微一笑道:“是啊,其他皇子就不用说了,可是我们的儿子哪个不比那个傻子优秀?”说到不甘,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衡儿可是这些皇子中最优秀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林妃沉声道,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的丑陋样子了,就算鄙夷当今的皇帝,你们也要看得清楚再鄙夷吧,那个人可是不简单呢! “说说吧,你们打算如何?别动些什么小心思,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是顺贞皇后想一网打尽,咱们可一个都跑不了!”这一次连皇上都死了,没人可以威胁到她了,她也不必要再用他们牵制皇上了! “呵呵……这后宫自古不得干政,就算皇上的遗诏内说了她有代帝监国之权又如何?她不还是有越俎代庖之嫌?”她们大可以拿这个讨个说法,燕妃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戮,她会弄死她! “牝鸡司晨……不就是这个道理?”御妃这会子也有些脑子,事关重大,她不得不小心了。 林妃凝眉,也许这是个办法! …… 驿馆内,乔雨书带来的上好的茶,已经饮尽,耶律泽野与漠北使臣赞不绝口。 这般好的茶叶,他们漠北荒原是没有的! 侵占齐国的心,越发的蠢蠢欲动。 乔雨书笑看几人,眸底阴霾若隐若现,想要开阔疆土,你也要有命才可以! “噗——”耶律泽野本还思虑着其他事,却不料下一瞬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吐出,紧接着几个漠北使臣亦是如此。 嘭—— 几人接二连三的倒地,椅子被撞倒,发出很大的声响。 “太后娘娘……”林不凡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动静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却不料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当即便愣在原处。 乔雨书斜睨了眼林不凡,眼中不怒而威的震慑。 林不凡蓦然回神,垂下了头。 “漠北使臣今后会一直待在驿馆,直到参加完我皇登基典礼,才会启程回国,林都统你可明白?”到那时,大齐国的内忧也就解决的差不多了,至于漠北的王子嘛…… 谁都可以是,不是吗? 这个世界不还是有易容那一说吗? 林不凡一惊,随后赶忙道:“是,漠北王子完好无损一直待在驿馆内,未曾出去过,也未曾见过任何人!”为官多年,即便是武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为官之道! 乔雨书微微一笑,看着窗外,淡淡的对着书儿道:“雨势小了,本宫也该回宫了!” 琴,棋,书,画听言赶忙收拾了一切,不留一丝痕迹的随着乔雨书的脚步离开。 林不凡看着地上几具带着余温的尸体,暗自叹息自己的命苦。 …… 齐国皇宫,用来处理军机大事的御书房内,乔雨书现在虽然代帝监国,却还不是太后制宪,所以服饰,月俸都是以皇后的来领办,但实则现下的她可谓是权倾天下,这权势大了,人自然也忙了,一如此刻,她坐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内,忙得不可开交。 个个县,郡,城,镇的官员都上奏,恭贺新皇登基,不在少数的号召皇帝举行登基大典。 乔雨书看着这一个个奏折说的无非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心中烦闷不已。 先帝未曾下葬,轩儿根基未稳,他们就催着新帝登基,居心何在? 不为皇帝分忧解难,只知阿谀奉承,要他们何用!? 啪—— 乔雨书越看越是生气,一把丢开了手中的折子,对着一旁的画儿道:“以后画儿负责整理奏折,看到这种折子就驳回,不必给本宫过目!” 画儿点头称是。 这时书儿自门外走入,恭敬道:“太后娘娘,内阁大学士觐见。” 乔雨书埋头批着奏折,头也不抬道:“宣。” 书儿闻言退下,不消一会风清阙便踏步走入御书房,当眸光触及到那认真批奏折的女子,微微一怔,眸底有着一瞬间的迷离,却还是理智的拉了回来。 她现在是的皇太后了,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那个女刺客解决了?”乔雨书头也不抬,淡淡的问着风清阙。 风清阙猛然回神,眼眸闪躲的垂下头,下一瞬换上自己不羁的笑容道:“我办事,娘娘就放心吧。”他笑一如两年前的没心没肺。 乔雨书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风清阙,心头有着几许无奈,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思,她何尝不知道? 但知道又如何? 她不可能回报他任何的情! “恩,颁布榜文,就说这刺客是前朝的余孽,不要提漠北王子的事。”手中的朱笔不停的在奏折上批阅着,乔雨书垂眸认真的看着奏折,淡淡道。 风清阙眉头一扬,道:“是。”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漠北胡人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只是他想不通那漠北的王子当真如此愚蠢? 竟然选在自己还在这大齐国内就动了手,难道他就不怕被囚禁? “你不必思虑那么多,漠北的王子不足为患。”好似知道风清阙顾虑的是什么,乔雨书放下手中的朱笔,淡淡的说道,眸子中扬起一抹炫目多彩的自信。 风清阙一怔,却也不多问,又道:“如今御史大人之位闲缺,不知娘娘心中可有人选?”那个位置可是空不得,如今皇上初登大宝,最好在那个位置安插他们自己的人! 乔雨书黛眉微微一凝,要说这趁手的人她倒是真没有,但…… 既然风清阙这般问了,那就一定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想你早年游历列国,见识广博,一定也相识了不少青年才俊,若是合适,就说说是谁吧。”乔雨书斜睨了眼风清阙,拿起一旁的佛珠,起身优雅的踱步到窗前,站在敬德帝以往站着的位置,遥望远处。 风清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气馁道:“哎……皇后娘娘睿智,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来。”那么你是否也看得出我的心…… 乔雨书却是不语,对这种没营养的话,她一向敬谢不敏。 而就在这时,琴儿快步踏入御书房,沉稳干练的气质微微的变化:“皇后娘娘……”几位太妃在这个时候发难,当真是自私无脑! 乔雨书凝眉,她一直派琴儿监视后宫那几位,如今琴儿来报,看来是那几位又不安分了…… “最近前朝余孽频繁作乱,为各位太妃的安全起见,多派几倍的禁军守着。”一群无脑之人,她还怕她们翻了天不成? 风清阙挑眉,哎……那此个不安分的女人,怕是没命享福了…… “风大人很闲?”既然事情已经禀报完了,他是不是该去为国家多多分忧呢?谁给他的权利在这里看后宫的热闹? 风清阙微微一怔,深深的看了眼乔雨书,告退。 …… 神龙山,旋风山寨。 邵非殇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虎皮座椅上,看着长桌前一沓子接着一沓子的银票,墨绿的眸却是毫无焦距的。 半年不到的时间,他的旋风寨便成为了这片地界的大头,就单单是那个个山头小山寨给上供的钱财都够他们过活很久了,钱财不愁,过往的商贾货车自然有人帮你打劫之后把大头给你呈上来,什么事都不用你自己出手,只是这样一来他却倍感无趣了。 他做土匪是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打家劫舍了,如今这土匪的买卖做大了,却失去了他以住做土匪的快慰感,哎……他惆怅啊…… “大王,你咋了?”虎子发现了自己老大的不对劲,凑上前狗腿的问,貌似自那个漂亮的女人走了之后,他们老大就总是出神…… “恩?……滚一边去,本大王好得很!”恩恩,好得很,除了真的很闲,除了会想到那个人…… 虎子讪讪的退后一步,又道:“大王,山里那只老虎伤了不少人,不然我们把它解决了?”哎,也许大王只是闲得无聊,虎子安慰着自己。 “伤人?那个关本大王什么事?本大王是匪,悍匪是啥你懂不?本大王不打家劫舍就不错了。”邵非殇兽皮衣随着他掳袖子的动作一动露出内力健硕的胸膛。 “是……呵呵,谁说不是呢。”虎子挠了挠头,也觉着自己说的话有错,他们是匪,哪能干那个除暴安良的事?那不是打自己的脸面吗? “奶奶的,没劲!”邵非殇起身,在山寨内来回踱步,俊美的容颜有些焦躁,许久后他大呵一声道:“哼!这土匪当着没劲,去长安,本大王寻个有趣的差事!” “……啊?去长安?”虎子大惊,难不成大王要扔下他?那可不行,他可是奉命保护大王的! “虎子和大王一起!” 邵非殇看了眼虎子,没说什么,大步向山寨内走去。 …… “十五皇子未曾登基,根基未稳,前朝余孽趁着这个时候犯上作乱,本宫如此,也是为了各位太妃的安全着想,毕竟若是各位太妃遭逢了前朝余孽的刺杀,有了什么损伤可就不好了。”庆合殿内,乔雨书含笑饮茶,淡淡的说着。 想跟她斗,她们还不够格! 林太妃几人站在乔雨书的身前,自然是不敢多做放肆,以前她若是想要杀死她们都是易如反掌,更何况如今她一人独大呢? 要知道,这齐国的的皇权明为镶帝的,实则还不就是这位太后的? “呵……皇后娘娘多虑了,衡儿掌管十万大军,臣妾有他庇护一定是出不了什么事。”燕妃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却还是笑着道。 她想要撕了她,可是不可以,燕家军如今已经全数落在十二皇子(楚子昂)的手中,她的衡儿除了有那十万兵权,还剩下什么? 为了衡儿,她也要忍! “恩,燕太妃虽然说的在理,却是顾虑不周,十七皇子手中那十万人手,想必早已被前朝余孽盯上了,如此本宫如何放心把燕太妃交给十七皇子?”想走,没门! 林太妃眼眸一深,聪明的站在原地,不语,他们的儿子再不济也有个兵权,她的翼儿却只有那么一个空架子的王位而已…… 她不能引起这个少女的反感,不然她的翼儿必将遭受劫难! 前朝余孽?根本就是她杜撰的! 先帝早在十几年前便剿灭了所有的前朝贼子,就算是有那么几个活下来的,也是难成大器! 一切只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燕太妃显然不服,出言道:“皇后娘娘这不也是一面之词?我衡儿的十万大军岂是他们那些贼子说能够击垮就击垮的?”她不能留在这里,绝对不能! 她杀了她的女婢,她迟早会查到的,到那时她会死的很惨! 乔雨书却浅笑,眸底清冽一闪而过:“既然燕太妃如此想,本宫无言以对,只不过先帝架鹤西去不足一月,若是各位太妃再出个什么事,本宫实在是难辞其咎,为了保险起见,各位太妃还是好好的待在这庄阳殿吧。各位太妃放心,这庆阳殿内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们的安全很有保障。”乔雨书语气温和,周身淡静而平和,说完起身踱步离开,琴棋书画紧随其后。 身后林太妃几人脸色都不甚好看,保护?这根本就是变相的囚禁! …… 半个月后,御花园里,画儿抓过地上的白鸽,取下白鸽腿上的信笺,恭敬的呈给乔雨书,乔雨书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信笺,眸子快速的掠过那下笔有力的字,微微一笑。 楚子昴果然是个将帅之才,短短半个月就处理了边关的守将! 画儿看着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娘娘开怀比什么都重要。 边关解决了,后宫那几位近日来也算是安分守己,该是举办皇上登基大典的时候了。 “阿泽呢?”乔雨书拿起桌上的佛珠,心中有着几分算计,阿泽与漠北王子那般相象绝非偶然,若是可以…… “公子今早出了宫。”画儿恭敬道。 “他回来传他觐见。”乔雨书也不在意,谁还没有点私事。 “是。”往日里皇后娘娘从不会问起公子,今日这是…… “母后!”就在这里少年的声音响起,紧随而至的还有少年飞奔而来的身影,乔雨书只觉眼前一黑,健硕的身子便扑到了她的怀中,如小狗一般的蹭着她的下颚。 乔雨书薄如蝶翼的睫毛一眨,垂首看着怀中眉目明朗的少年,挑眉,并没有在意少年的热情,清冷的问:“皇上今日为何如此高兴?”他虽是痴儿,却一向最是安分,何时做出过如此失了礼数的行为?“ “嘿嘿……母后,你看这是轩儿画的画,帝师大人都夸轩儿画的好呢。”楚子轩亦是当今大齐天下的帝王,镶帝献宝一般的拿出一张宣纸,笑眯眯的递给乔雨书,如雾弥漫的晶莹眼眸此刻弥漫着明朗的笑,眼底却是有几分别人看不懂的东西,若隐若现。 乔雨书挑眉,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过宣纸,清淡的眸扫过画卷,却微微一怔,眸光斜睨了眼犹自赖在自己怀中的少年,唇角若有似无的牵起。 这一幅画,画的是一个人,背影模糊不清,画上的亦是难看的紧,但单单的看那服饰就能看得出,这画上之人是乔雨书…… “恩,画的的确不错。”虽然看不出画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少年闻言,纯净一笑,一双晶莹的眸不染纤尘,如这世间最干净的物件,令人向往。 乔雨书的视线莫名的就被那双眸闪了闪,眸底快速的闪过什么,干净的手捧起少年精致的脸庞,笑道:“轩儿真的只适合单纯,那些勾心斗角不适合皇上呢。”乔雨书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有丝丝黯然与沧桑。 前世今生,她都无权单纯的过活…… “恩?”楚子轩却眨了眨眼,显然不懂乔雨书的意思,好看的眸眨了眨,看着乔雨书。 乔雨书笑着帮他抚了抚挡住眼睛的发,笑道:“大齐,母后会帮着轩儿守住,所以轩儿就一直无忧无虑的活吧。” 她的心疾若是治不好,就要一直靠着雪莲吊着命,若是如此大齐就不能亡! 她喜欢自由,却更喜欢活着! 而她的命已然与大齐连接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 琴,棋,书,画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皇后娘娘今日似乎特别的怪异…… “画儿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先帝也该是入皇陵的时候了。 画儿一怔,随后道:“天兆三十一年六月初八。” 乔雨书牵起楚子轩的手,让他坐在一旁,这才道:“先帝入皇陵之事也不能再拖了,去处理一下那些未生育子嗣的妃嫔,她们身为先帝的妃子,先帝去了,她们也该为先帝做最后一点事了。”这些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势力,未免日后麻烦,还是都殉葬的好! 楚子轩似乎不懂,看着乔雨书疑惑的问:“母后,她们能为父皇做什么啊?”单纯无害。 乔雨书微微一笑,今日倒是有几分耐心,解释道:“自然是入皇陵永伴先帝,未免先帝一人孤寂了。” “哦。”楚子轩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垂下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似乎很爱玩这个游戏。 …… 徽玄殿,已故敬德帝停棺之处。 是夜,白绫挂满了宫闱,乔雨书一身素袍,走入殿内。 徽玄殿很是清冷,白绫随着夏日的风不停的飘逸,带出几分幽冥森冷的气息。 淡淡的烛火在徽玄殿摇曳,僧侣们念着超度往生的梵咒,木鱼声铛铛作响,在这空寂的殿内显得尤为清晰。 香火充斥着徽玄殿的每一处,弥漫着却不呛人。 乔雨书一身素袍,未施粉黛,一人独身走入徽玄殿,寡淡的瞳眸没有历代皇后失去丈夫的悲苦,有的只是超脱的平静与死寂。 她早已看破生死。 徽玄殿内除了僧人没有别的奴才,唯一一个奴才便是敬德帝身边的李德才。 李德才一身麻衣,面色木然的站在那里,就连乔雨书走进都没有吸引他的视线,但乔雨书知道,他知道她的到来。 他也许正在等她! “皇上临走的时候,又变回了几十年前的他。”李德才似乎感叹,垂首烧着纸钱,长明灯幽然的光,照亮了李德才沟壑的侧脸,显得异常可怕。 乔雨书并不言语,走到一旁,亲自拿起香,焚燃,使了三礼。 “娘娘果然不负皇上的厚望。”皇上走之前曾交代,若是皇后能够妥当的处理一切,便把皇家军团交到她的手中,若是她不能担当此大任,便杀了她,如今看来她很合格! 乔雨书转身,僧侣们的梵文咒念都不能入耳,她淡淡的看着李德才。 “这是皇上的虎符,娘娘请收好。”李德才却头也不抬,自言自语,也许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作为先帝的贴身太监必然是要一同入皇陵的。 乔雨书淡淡的看了眼李德才,也不言语,走到他身前拿起那可以操纵三十万大军的虎符,转身离开。 多说无益,有些事已经注定,李德才的命运自他入宫后就已经注定,他必定永伴敬德帝,哪怕是……死! 这就是皇权的专制,这就是权势的可怕,而这对李德才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乔雨书没时间去怜悯别人,她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自进入这皇宫就已经注定?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因为她要活着就必须要有权,有钱,因为只有那样她才用的起只有皇宫才有的稀有药材! 她想活着,一直活下去! 李德才佝偻的身子一直跪在那里,沟壑的侧脸在长明灯的照映下若隐若现的青色,身影被拉的老长,他就一直这么跪在那里,直到天明! …… 天兆三十一年,六月二十,敬德帝入皇陵,后宫三千佳丽陪葬,而为保敬德帝在底下无人侍候,景阳宫上千宫娥,太监一同被压入皇陵陪葬。 不止如此,同年同月同日,贞顺皇后更是下令十七皇子手中的数万名将士入住的皇陵,给先帝陪葬,为保先帝在地下无将帅之才可用! …… “阿泽,本宫命你假扮漠北王子,为本宫收取漠北情报!”那女子一身凤袍,坐在贵妃榻上,精致的脸颊被厚重的妆容所覆盖,一身威仪堪比天子,无形的威慑。 阿泽抿唇,抬眸,第一次直视她,眸光复杂而苦涩。 要他……离开她吗? …… 半年后! 天兆三十一年九月初十,大齐新帝登基,改年号永元,帝号镶帝,贞顺皇后晋升为隆裕太后,有代帝监国之权! 保皇党一派纷纷沉默,表示默许。 凤丞相一家地位更是节节提升,却成为了世人口中的j臣一家!被口诛笔伐,说成是妖后的爪牙,助纣为虐的j险小人! 新帝登基,西晋,漠北来人朝贺。 而与此同时,阿泽已经易容成为漠北的王子,也开始了他生命之中的注定…… 有缘相见! 新帝登基,漠北与西晋两国纷纷派人前来朝贺,而西晋前来朝贺的使臣乃是西晋太子赵恒! 漠北的使臣则是漠北的三品大员司坦特。 …… 永元一年,新帝登基,赴大国寺祭天。 永元一年,大国寺告祭礼,礼成。 遣校尉设金椅于郊坛前之东,南向,设冕服案于金椅前。 风老丞相率诸大臣,百官望座位跑奏曰:“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群臣扶拥至椅上坐,百官先排班,执事官举冕服案,宝案至前,丞相,诸大臣奉衮冕跪进,置于案上。 风老丞相等就取得冕加于圣躬,然后丞相等入班,通赞唱:“排班。” 众大臣鞠躬,奏乐。 众大臣三拜,平身,乐止。 再三拜,平身,乐止。 通赞引风老丞相至皇帝宝座前,通赞唱:“跪,搢笏。” 丞相搢笏,承传唱众官皆跪。 捧宝官开盒取玉宝(即皇帝的玉玺)授丞相,丞相捧宝上言:“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尚宝卿受宝,收入盒内。通赞官唱:“就位,拜,平身。” 百官按通赞指引拜,平身。 通赞官再唱:“复位。”引礼官引丞相自西复归原位。 通赞官接着再唱:“鞠躬,拜兴,拜兴,平身,搢笏,三舞蹈,跪左膝,三叩头,三呼万岁,再三呼,跪右膝,出笏”等,百官按通赞官所唱步骤做。 随后,皇帝解严,通赞唱:“卷班。” 百官退下,礼毕。具卤薄导从,诣太庙,奉上册宝,追尊四代考,妣,告礼节性社稷。 具衮冕奉先殿,百官上表称贺。丞相等百官各就位,皇帝穿衮冕升御座,大乐鼓吹至乐止。将军卷帘,尚宝卿捧御宝置于案上,拱卫司鸣鞭,引班引文武百官入丹墀拜位中,向北立。 乐作,百官在通赞官的指引下行三跪九拜之礼,贺毕。 镶帝回宫,途中受万民朝拜之礼。 是夜,皇宫,宫人们繁忙不已,皆是在准备晚上的国宴,亦是当今大齐掌权者的登基大典。 任是谁也不敢有半点的马虎,辉煌的宫殿,早已没了半年前的萧肃冷寂,此时的皇宫华美,精致,五步一楼,十步一阔。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红墙黄瓦,雕梁画栋。 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更是森严无比,往来的王公大臣必须递上折子,以表身份,不然是绝对进不了皇宫的。 半年之后的齐国皇宫经过了翻修,无比彰显着皇室的奢靡与尊贵,不同于敬德帝在位间的低调简洁,现下的皇宫景致优美,一梁一柱皆是精致的上等艺品。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1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等艺品。 乔雨书喜欢华丽的东西,因为那样证明着她活着。 庆阳殿,西晋,漠北的两国使臣纷纷入座,大齐百官亦是携同家眷早早的来到了皇宫。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随着太监尖昂的通传声,乔雨书与楚子轩一同踏步而来。 楚子轩今日备显精神,晶莹剔透的眸鬼精灵一般的扫来扫去,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中却带着几分孩子气。 乔雨书今日也换上了太后的衣装,一身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起精致轮廓,略显老气,却也更衬得她雍容华贵的气质,精致的容颜依旧被厚厚的脂粉覆盖,却依旧难掩她绝色之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官朝拜,他国使节起身,行注目礼。 乔雨书与楚子轩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步上高位。 镶帝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典礼中,百官行礼应奏丹陛大乐,此时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而后为表示楚子轩的皇位名正言顺,便是公布先帝遗诏! 内阁大学士风清阙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装饰有云纹的木托盘)内,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镶帝还宫。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天安门城楼上颁布。乾隆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大学士等将“皇帝之宝”交回,贮于大内。(不列举了……) 登基大典毕,国宴始! 楚子轩端坐龙椅之上,眸光若有似无的闪过什么,随后怯怯的看向乔雨书,似乎很是惧怕这种场面。 乔雨书则不看楚子轩,淡笑看着下手位上的众臣与他国使节,端庄一笑道:“敝国皇帝登基,西晋太子亲自来贺,哀家一介妇人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太子莫怪。”这个西晋太子算上这次她是见过第二次了…… 下手位上几位大齐皇子嘲讽一下笑,心中对乔雨书感到不屑!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父皇把皇位传给了那个傻子! 赵恒微微一笑,有礼而疏离:“太后客气了,你我两国乃邦交之义,你皇登基本殿自当是要亲自来贺的。”齐国的浑水他是不准备搀和的,但不代表他会不试一试这水有多深! 乔雨书眼眸一闪,深深的看了眼赵恒,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人又是一番寒暄之后,乔雨书这才看向漠北的使臣,而此时的漠北使臣正看着漠北‘王子’,亦是易了容的阿泽! 两人耳语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乔雨书眸光一闪,似乎并未注意到一般,对着小安子挥了挥手,小安子给司乐设打了个眼色,声乐起! 一场夜宴,平静的度过,各宫太妃却并未出场,然在场之人亦没人去追究,便是几位皇子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 这一场登基大典,一忙就是深夜,待晚宴结束,乔雨书这身子亦是有些受不住了,回到静心殿便吩咐画儿唤来了风清扬。 纱幔幽幽,晚风兮兮,静心殿有着清幽雅致的美。 为乔雨书诊了脉,风清扬凝眉收了脉诊,看着乔雨书有几分不悦,语气也生硬了些道:“微臣记得跟太后说过,太后这身子受不得累的,太后如此,莫非是想随先帝而去不成?”风清扬好看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愠怒,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 他刚刚给她诊了脉,脉象紊乱,心律不齐…… “放肆!”琴,棋,书,画一同发难,拿出袖中的匕首,刺向风清扬,风清扬眉头轻蹙,一个闪身轻易的避开了几人的匕首,淡淡的一拂衣袖,眸子看着乔雨书,眸底有着几分懊恼。 他一直都是隐忍的,怎的今日做了这般放肆的糊涂事? “不得无礼!”乔雨书微微凝眉,对着画儿几人呵斥道,并未注意到风清扬的怪异。 画儿几人自然是不敢违抗乔雨书的命令的,各自收了匕首,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风清扬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乔雨书,随后走到自己的箱子旁,拿出药材,放在桌上道:“按时吃,不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说完背起药箱,也不行礼踱步走出静心殿。 这个女子对他的影响已经超乎了他的预计,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心。 她不是他能招惹的! 乔雨书起身,画儿快步上前扶住乔雨书,两人步入殿内。 …… 翌日,九月的初秋,大齐的气候却是温热的,长安街依旧繁华,小贩叫卖声,妇人卖货的讨价还价的声音,喧嚣的热闹。 邵非殇和虎子一路游山玩水,走了半年这才抵达长安城,两人以往也是见过世面的,但如今看着长安城的繁华皆是微微诧异。 长安城的确比十几年前繁华了…… “哇,大王,这长安城还真是热闹啊,比十几年前……”虎子说着话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上了嘴。 邵非殇却不在意,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早就看得开了,痞痞一笑,邵非殇道:“的确,看来现在的帝王很是勤政啊……”眸底却有着几分感慨。 虎子懊悔的垂眸,暗骂自己嘴笨。 “咦?”两人牵着马,走到摘星楼前,停了下来,邵非殇诧异的咦了一声。 这摘星楼十几年前他很爱来这里玩,还记得那个时候战乱四起,家里人都不让他出来玩,可是他总是偷偷的跑出来玩,真没想到这摘星楼还在…… “哇,摘星楼还在呢!”虎子也怪叫一声,这摘星楼他十几年前便长跟着大王来,犹记得那个时候他和大王还是个孩子,总是喜欢把摘星楼弄得人仰马翻。 “走,进去瞧瞧!”纵然物是人非,但这摘星楼还在就好! …… “林太妃几人近来可有何动作?”乔雨书接过画儿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早已习惯了这种苦涩的味道。 画儿恭敬的接过空碗,随后道:“林太妃几人近来倒是安分的很,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派去守着的人都没有动静,这就说明了她们的安分。 乔雨书却凝眉,犹自不放心道:“派棋儿与琴儿一同监视!”琴儿虽然机灵却不够谨慎,还是保险点的好! 林妃本家一直未曾出现,这便是个后患! 她不相信林妃是那种一点都没有实力的人! 画儿微微一怔,随后点头称是。 “西晋太子与漠北太子可能会在长安城逗留数月,你去准备一下,莫要怠慢了贵客。”不论这西晋太子有什么打算,她都要小心才是! “是。”画儿恭敬应下。 乔雨书挥了挥手,画儿退下。 窗外,暖阳肆意,初秋的日头依旧灼热。 …… 摘星楼二楼,邵非殇与虎子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长安街繁华热闹的场景,即便两人都不说,但多多少少的会有那么些惆怅吧…… 小二上了茶,看着两人衣着普通甚至是有些粗糙,也不愿搭理两人浪费时间,便匆匆的下去,招呼别桌的客人了。 邵非殇不甚在意,这些年间他遭到的白眼何止这些,早已经不放在眼中了。 “先帝崩天,撇下了这大齐的江山给一个痴儿皇子,当真是糊涂了!”一个穿着还看得过去的男子跟着身边的男子叹道。 “此言差矣,不是还有那隆裕太后监国嘛,呵,你是不知道这先帝八成就是受了那妖后的蛊惑,这皇权明着是给了那痴儿,实则还不都落在了那位太后娘娘的手中!”青衫男子一笑,话中之意明显的很。 “你这意思是……她想垂廉听政!” 邻桌两人的谈话一丝不漏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一时间摘星楼沸腾了,这摘星楼是个富贵茶楼,即便是二楼这般不雅之处,聚集的都是些义正言辞的书生学士,今日那二人的一番攀谈,却全数进了这些好事者的耳中,长安城又要不太平喽! 而那刚刚还攀谈的二人,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摘星楼内。 “大王……”虎子凝眉,这宫廷之事他是不陌生的,那二人必定是谁的党羽! 邵非殇淡漠一笑,他作甚管那些闲事? 看了一眼虎子,痞笑道:“这茶不错。”深山里住了那么多年,他都快忘了这茶水是个什么味道了! “大人楼上请,还是您常用的那雅间。”而就在这时小二哥的声音传来,带着刻意的讨好,看样子来人是个大官。 大人?! 当官的! 所有人闻言噤了声,也都不再说话了,万一来人是太后的党羽,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谁也不会忘记,天兆三十一年先帝以妄论皇家是非,抓了大把的平头百姓之事,而他们更不会忘记,半年前,隆裕皇太后为了铲除异己把十七皇子所有的兵力全数给先帝陪了葬! 如此手段,即便是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更何况,如今大齐国泰民安,他们吃得饱,穿得暖,管你谁当政,皇家事有多黑暗。 他们只当那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说说可以,要命的事他们可不干! 风清阙提着衣摆抬上二楼,邪魅的眼眸扫了一眼二楼的茶客,眸底一闪而过的冷佞,刚刚不是还热闹的很吗? 而风清阙并肩而来的魏子谦眸底若有似无的闪过冷意。 显而易见的刚刚那些话,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听到了些。 邵非殇本是想看看来人是何许人也,却不想他初来乍到,却是碰到了熟人,眼眸一亮,视线灼热非常,似乎见到了亲人一般。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又或者是他的气场实在怪异,风清阙与魏子谦一同看向邵非殇所在的位置,魏子谦不明所以的凝眉,看向风清阙。 难不成是认识的? 风清阙好看的眉霎时一凝,暗骂一声:靠,遇到谁不好,竟然给他遇到了这个粗鲁的土匪! “哎哟喂,我就说嘛,本大王运气好,这不刚来就碰到你了!”邵非殇说着已经起身,大步走到风清阙的身边,勾肩搭背,那副样子似乎很是熟络,爽朗的眉目闪耀夺目,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痞气十足。 风清阙侧了侧头,躲开邵非殇‘吐气如兰’的鼻息,唇角邪魅的弧度有些僵硬,他向来最是油嘴滑舌,这嘴上的功夫,他就没输过了,可是面对面前之人,他却是拿他没有半分办法的! “你怎么来这长安城了?”不是很欢迎的问,风清阙凝眉问,说完嫌弃的用扇子支开邵非殇,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呵,自然是想……美人了!”邵非殇也不在意笑的痞痞的,墨绿的眼眸闪耀着异域风采,好不迷人。 风清阙斜睨了眼邵非殇,好心的道:“我劝你还是快些回你的山寨,做你的山大王吧,这里不是神龙山,不是你能够掌握的地方!而那个人,也不是你能说见就见的。”他可不认为他口中的美人,是自己。 “啧啧啧,好薄情啊,我说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这般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邵非殇笑,却不及眼底,他自然听得出他的话中有话,只是他既然来了,就不打算这么快就走! “阙,这位公子是?”魏子谦开口问道,温和的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果然是认识的吗? “哦,一个山大王,子谦也知道我早些年游历列国,认识的人杂了些,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些。”风清阙嘴毒,这个时候还不忘贬低邵非殇一番。 哼!他的地盘,他说了算! 虎子立了立眉,不大愿意别人这般说他主子。 他主子是三教九流? 他主子当年的身份何其尊贵? 哼,主子只是不显露罢了。 想当初主子可是八岁便跟着西晋反叛的义军,雄韬伟略那是他们能懂得的? 邵非殇却不在意,痞笑道:“是啊,是啊,本大王乃是神龙山大当家,与阙是拜把子的好兄弟,这不,这几日寻思着来这长安城做个什么生意,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看这个人一身儒雅却不失精明,虽然一身气质不像是商贾,但他还是自他的衣着看出了他商人的身份! 虽然离开那里十多年之久,但那份毒辣的眼力,却是没有丢下的,这人周身气质儒雅,却少不得几分精明,所以他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份! 魏子谦一笑,抱拳道:“在下魏子谦,乃是这长安城不入流的商贾一名。”说完便温和一笑,也不再对邵非殇多做打量。 在他看来,这个山大王没什么可疑之处。 “咱们进雅间说去,我可没兴趣成为众人观看的戏码。”风清阙眉头一簇,风情万种的眸子扫过二楼大厅的人,都不喝茶了,全都看向他们,这感觉他不喜欢! 邵非殇与魏子谦也不多说什么,与风清阙一同步入雅间内。 …… 静心殿,乔雨书昨日便命人把部分不急于处理的奏折搬回到静心殿供她批阅,连带着教一下楚子轩如何处理奏折。 她可以帮他守护住这大齐的天下,但不代表楚子轩就可以什么都不学! 她是喜欢他的单纯,却不想他最终死于自己的单纯! 这肮脏龌龊的宫闱,单纯的人早晚会死于各种阴谋,那是她不愿看到的。 楚子轩坐在乔雨书的身侧,看着乔雨书批阅奏折,脸上是无趣的表情,他似乎很讨厌这鼓噪的日子。 “皇上今日早朝如何?”垂廉听政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后宫之中想以此兴风作浪的大有人在,那些个人她倒是不放在眼中,但她嫌麻烦! “轩儿很听母后的话哦,轩儿只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没有乱动哦。”楚子轩俊美的脸庞上挂上了一抹孩子气的得意,似乎邀功一般,晶莹的眸,定定的看着乔雨书,欢喜道。 “是吗?”乔雨书随意的应了一声,也未在意,却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放到楚子轩的面前道:“轩儿要学会自己做功课,知道吗?”难得的,乔雨书语气还算温柔的说道。 楚子轩一怔,萌萌的看着乔雨书,似乎不懂。 乔雨书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转首,便看到他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眸子一颤,若有似无的闪过什么,随后唇角缓缓扯出一抹笑痕道:“轩儿如今是皇帝了,轩儿可知皇帝是什么?” 楚子轩摇了摇头,还是萌萌的样子。 乔雨书无奈一叹,循循善诱道:“皇帝就是说一不二,你说的没人敢违抗,你不喜欢的没人能勉强你!”她也只能如此解释。 “哦,轩儿明白了!”楚子轩猛然的坐直身子,俊美的脸庞上带着闪耀的微笑道:“轩儿是皇帝,是最大的,以后那些皇兄都不敢欺负轩儿了,是不是这样母后?”他似乎很高兴,高兴自己以后不会再受欺负。 乔雨书眉宇间不由的也染上一丝笑意,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是,皇帝就是如此。”也许一直如一个孩童般的单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哦,那以后轩儿可以保护母后了,嘻嘻……”楚子轩一头扑进乔雨书的怀中,结实的臂膀紧紧的搂住乔雨书纤细的腰身。 乔雨书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僵,眸底闪过一丝抵触。 她做不到毫无顾忌的亲近,作为杀手的本能令她排斥如此亲昵的拥抱,然她却又不想轻易的推开他,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往往会令她想起,远在异世的妹妹…… 犹记得,小时候她也爱赖在自己怀中,和自己撒娇,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若是她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会赖在床上,可爱的来回打滚,说她不答应就一直疯下去的威胁的话…… 想着,乔雨书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随后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眸底闪过一丝黯然。 她再也回不去了…… “轩儿都不知道当皇帝原来这么好,嘻嘻,轩儿要保护母后,好和母后一辈子都在一起!”少年的声音令乔雨书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却又被他孩子气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一辈子? 难不成他不娶妻子了? “又说傻话了不是?轩儿要保护的该是轩儿的妻子,而非母后。”乔雨书今日心情不错,打趣着楚子轩。 是个痴儿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单纯的快乐着。 “那轩儿就娶母后为妻,那样轩儿就可以保护母后了!”楚子轩想了想,随后坚定道,稚嫩的话语,似乎是某种承诺。 乔雨书一怔,随后唇角不可抑制的牵起,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到底是孩子,说的话也如此的……逗趣! 今日一席话,乔雨书并未在意,却哪里料得到,日后,那个有着王者之气的帝王,依旧记得今日他的承诺…… …… 摘星楼包厢内。 “我说,风大官人,你能否告知本大王美人在何处?”他千里迢迢而来,可就是为了见那美人一眼的。 风清阙眉头一凝道:“什么美人?大白日的发春!想找美人,等夜了,本官带你去花满楼,全是美人,包你满意!”风清阙说着,心里却暗骂他没眼力见,没看到这子谦还在吗? 她当日前往冀州城乃是秘密之事,岂能令外人知道? 不由得,此刻风清阙就把魏子谦列为了外人之列! 这偌大的长安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正的友谊! 他风清阙游历列国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魏子谦这两年虽然没什么动作,钻研医术,但他早些年那些事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他背地里在为何人卖命,但是他对他却是早早的下了防备之心! 魏子谦似乎没听到一般,看着楼下繁华的街,和煦的眼眸却闪过一缕精光。 看来他有必要派人查一查这个男子! 邵非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风清阙,但笑不语。 …… 是夜,华灯初上,九重宫闱内,琉璃灯盏一盏接着一盏的点亮,照亮了辉煌的巍峨宫殿。 静心殿,遣退了所有的宫人,乔雨书坐在软塌内,看着易了容,不是以前面貌的阿泽,许久才道:“看来阿泽与漠北的使臣相处的很是融洽。”阿泽的适应能力好的令她惊讶。 似乎他从一开始就给她带来了无数的惊喜。 阿泽垂眸,即便再如何变,他都是阿泽,都会效忠于她! “太后娘娘放心,阿泽定不负娘娘厚望。”他的命早就是她的了,两年前若不是她,他不会有如今的身份! 乔雨书挑眉:“如此哀家就放心了。”阿泽的身份一直成谜,希望这一次…… 而就在这时,画儿浅步而来,走到乔雨书身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阿泽,才对乔雨书道:“内阁大学士传来了话,说是……故人来访。” 乔雨书凝眉,放下手中茶盏。 故人? “告诉他好生招待着。”乔雨书看了一眼画儿,淡淡道,虽然不知是什么客人,但通知了她想必就是她也认得的。 画儿点头,恭敬退下。 “时候也不早了,漠北王子还是早早回驿馆歇着吧!”乔雨书淡淡的对阿泽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客套的疏离。 演戏就要演的真,不然如何骗过那些人? 阿泽眼眸微微一暗,起身告辞。 …… 翌日,阳光独好,秋光明媚。 邵非殇早早的便起了床,走出卧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施展了几下身子,脑子里确是在好奇乔雨书是个什么身份。 以前他也只当她是个厉害的世家的小姐,再不济就是个世家主母,然当他走进这座华丽的别院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的手下都有如此华贵的别院,她又岂会只是世家主母的身份? 只是他在好奇,她的真实身份! “天气真好,出去溜达圈……”邵非殇仰起头,看着明媚的秋日,墨绿的眸子微微一闪。 …… “太后娘娘,翼王府昨晚听说来了贵客,而林太妃的贴身宫婢,昨晚乔装成送饭的宫女出了宫!”画儿匆匆的走入静心殿,沉静的容颜上不由的溢出几分欣喜与激动。 她的等的就是她的动作! 乔雨书插花的手一顿,坐在窗畔回眸,浅浅一笑,眸底精光乍现! 终于开始了吗? 这一次她会连根拔起! “出宫!”她倒要看看,林妃的母族到底是何许人也! 画儿点头称是,下去准备了。 …… 皇宫外,长安街繁华昌盛,小贩叫卖声喧嚣而热闹。 一小队人马在长安街上走过,只见一匹白色的骏马上,一袭白衣的‘少年’姿态悠闲的看着长安街的闹市,寡淡的眸子映着热闹非凡的景象,唇畔翘起绚丽的弧度,惊起呵气声无数。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观望着那马背上的‘少年’只为了那少年绝世无双的容貌! 肤如凝脂,青丝如墨,黑与白的完美结合,凸显了‘少年’年轻绝美的好相貌,而一袭白衣更给那增添了几分贵气,少年御马而来,唇畔若有似无的弧度昭示着她的好心情,优雅绝伦。 而‘少年’马上有着几名家仆模样的人,他们个个的腰杆挺直,目光炯炯有神,神情肃穆威严,一看便知是大家族的仆人! “看来这长安城并未因先帝的离去有何变化。”‘少年’看着这繁华景象,眸底溢出几分满意,这般昌荣的景象,说明了她的治理有方,成就感自然有那么点。 一旁画儿一身书童装扮,恭敬一笑道:“都是……隆裕皇太后领导有方!”说着画儿精锐的眸子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招摇过市,自然是有些紧张的,以往她是奴隶,没资格穿得光鲜亮丽的走在大街上,后来她成为了宫里的女官,更是没时间出宫游玩,而此次随娘娘出宫办事,还是她第一次这般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走。 而身为娘娘的贴身女婢以及护卫,她不得不小心谨慎,毕竟若是有心人打探到娘娘出宫,趁机行刺,可就不妙了! 乔雨书却不甚在意,她此次出宫是秘密行事,不按章法出牌,她就不信宫里那林太妃有通天的本事,算准了她会出宫! 乔雨书总不自大,不会肆意妄为,她此刻出宫都是有着精密筹划的。 她今晚势必要夜探王府! …… 邵非殇阔步走在长安街上,嬉笑的看着走过的平民家的大姑娘对他娇羞的眸光,只觉好笑不已,止不住的坏心思的发出几个桃花眼,勾搭人家姑娘,满足他的恶趣味。 今日的邵非殇早已换了一身黑色衣衫,胸前用金丝线绣着的祥云图案,头发整齐的束起,加上那俊秀的脸庞,倒有几分那些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哥样。 收了一大堆的少女芳心,邵非殇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不由唇角弧度加大,笑的好不得意。 心中叹道:这长安的大姑娘倒是开放哇~ 逗趣了一会,邵非殇也觉着无趣的紧,便挨个摊子走走看看,打发无聊的时间,消磨时间嘛,自然是什么能玩就玩什么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惊呼声,引起了邵非殇的注意。 “哇,那是谁家的公子哥,好帅啊!” “是啊,是啊,竟比刚刚那个黑衣服的还帅!” 邵非殇凝眉。 帅公子? 比他还帅? 本来得意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愤愤的转过身来,站在卖首饰的小摊前,他倒要看看哪个比他还帅! 然下一瞬,他的眼眸一顿,随后痞痞的扯了扯唇角。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能这般遇到她! 骑着白色骏马的一袭白衣的人,不正是他口口声声要寻的美人吗? 美人有毒 白色的骏马昂首挺胸的走在热闹的长安街上,马蹄声蹋蹋作响,马背上那一袭白衣的‘少年’容颜如画,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而雍容的怡人美景,令人只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邵非殇眯了眯眼眸,只觉今日的骄阳甚好,刺目非常,令人睁不开眼。 “我说公子您到底是买不买啊?”小摊贩看着站在自己摊前的少年,开了口,带着几分不悦,他往这一站,挡住了他的小摊,这不是耽误他做生意吗? 邵非殇一挑眉,转身看向小贩,笑道:“急什么?本大王既然站在这里,自然是要买的。”说着邵非殇墨绿的眸子扫过摊子上看得过去的首饰,皆是一些上不了什么档次的发钗和头饰。 突然一枚镶嵌着玉石的发钗入了他的眼,那发钗倒不是很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普通之极,但他却无端的就觉着这枚发钗很是适合那个女子…… “就这个吧,多少银子?”邵非殇笑着拿起那发钗,眸底溢出几分喜爱,拿着发钗左的看了看,还真是适合她呢。 那小贩也是个有眼力的,自然看得出邵非殇很是喜欢这个发钗,估量一下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说道:“看公子是真的喜欢,那小的也不狮子大开口了,五两银子便可!” 邵非殇斜睨了眼小贩,不狮子大开口?五两银子? 虽然这价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五两银子是干什么概念? 够一个普通百姓一家子三个月的开销了! 只是,千金难买心头好,他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更何况这发钗还是要送给美人的! “恩,给!”邵非殇在怀中摸索一阵子,掏出五两银子丢给小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小贩欣然接下,笑得合不拢嘴。 邵非殇耽搁这一会,再转首却已经寻觅不到那抹白色身影,唇角微微一扯,却没有多少气馁,她那般招摇过市,只要他打探一番,自然是能够找到的! …… 长安城,千羽街一家普通的客栈内,乔雨书一行人落座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饮茶,视线却是不时的看向千羽街茶楼东侧那显赫的门庭! 翼王府…… “主子,喝茶。”画儿用自己在宫中带出来的茶具,给乔雨书倒了一杯茶,视线警惕的环视四周。 乔雨书的视线,扫过那名贵的茶盏,眉头微微一蹙,开口声音微沉:“谁允许你带着它们出宫的!”她们此次是秘密出宫,她竟然带着宫中的茶具出宫,莫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不成! 画儿一惊,起先还有几分不明白,随后看向那华贵的茶盏,一惊,小心的看了眼四周,惶恐道:“主子,画儿知错!”她竟然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 乔雨书却不再看她,一挥衣袖,起身踱步到另一边的窗畔前,凝立,看着千羽街过往的人群,对着身后的皇宫禁军道:“你们全都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不准有任何的行动!”今晚她打算自己一人夜探王府,若是有他们倒是碍事的紧! “是。”一行人,点头称是,不敢有半点的违抗。 画儿看了眼乔雨书,小心的收好茶盏,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 …… 转眼间,天已黑,繁星闪烁,月光孤清。 邵非殇打听了半晌,才得知乔雨书一行人来到了千羽街。 他并未贸然现身,只是隐在暗处。 事实上他也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今日这般又是想做些什么! 懒懒的靠在墙壁上,邵非殇墨绿的眼眸一闪一闪的看着不远处的烛火摇曳的客栈,倒是耐心十足。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客栈内才闪身出一抹纤细的暗影,只见那纤细的暗影身子矫健,速度奇快的闪过暗夜之中,鬼魅般的身影犹如融入夜色中一般,过而无声,若不是亲眼所见,邵非殇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明显不会内功,身子却矫健非常。 邵非殇眉头一动,运气轻功,悄悄的跟在那暗影的身后,他的武功本就不俗,轻功更是绝顶,想要跟踪一个人而不被发现,非常的简单。 那人很有可能是美人的手下,跟着她一定能查到美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见那暗影飞速的闪过,到了翼王府的后院墙前停了一停,随后身子竟然轻盈一跃,攀上翼王府墙边的树梢上,随后跃进翼王府内,一举一动尽是融入夜色中,完美的无可挑剔! 邵非殇微微一笑,眼底有着几分赞赏,也不知道那美人是从哪里找到的人才,竟然毫无内力身手却是丝毫不差! 拿出黑色的面巾,邵非殇亦是蒙上了自己的容颜,紧随其后,飞身闪入翼王府,修长的身子犹如一道清风闪过,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乔雨书自己一人独身夜探翼王府,利用自己前世里杀手的本能与感知,避过了翼王府层层守卫,控制了自己的心跳频率,呼吸自如,就这样完美的潜入了翼王府的书房! 此刻的翼王府书房寂静无人,烛火摇曳着,昏昏暗暗,古代的照明设施本就是落后的,而王府内的王爷用的照明设施亦是有讲究的,不能太过华丽,不然就有逆谋造反之谦! 虽然说翼王府很可能想谋朝篡位,但他不会傻到用日常用度来暴露自己的野心,是以这翼王府内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简单到了极致! 乔雨书脚步轻盈如猫,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走到桌案前,精亮的眸子透过昏暗的烛光,掠过桌案上的文书。 都是些地方上的简单的事宜,并无多大的发现! 而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隐隐的还有交谈讨论的声音。 乔雨书面色一凝,环视四周,也就那偌大的屏风能够藏得住人,耳边那声音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乔雨书一个闪身步入屏风后,却不料屏风后竟然还有一人! 本能的出手相击,在这狭窄的空间,未免引起外间人的注意,动作只能小的不能再小。 乔雨书一手按住自己的腰间,随后拿出匕首,精准的向男子的脖颈袭去,一手成拳袭向男子的胸前,这一拳力道虽然不重,但也能令人痛上许久了! 乔雨书知道自己这幅身子的实力,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不急不缓,呼吸不变,脉搏不变! 作为一名杀手,她知道如何把杀气收放自如,更知道如何内敛气息! 邵非殇轻功绝佳,本是跟在她的身后而来,随后见到她闪进了这间屋子,好奇之下,自另一边的窗子闪了进来,其过程并未发出半点声响,连呼吸都未变一下,是以也就没令她发现,然他怎么也料不到她会突然闪身进入这屏风后。 一惊之下,还未回过神来,昏暗中那匕首便刺向他的脖颈,暗道不妙,伸手阻挡,身子微微侧开躲开了那袭向他胸口的一拳,乔雨书却不罢休,长腿一扫,袭向他的下身。 邵非殇一惊,抬腿挡住她修长的腿,随后双腿一夹,把她不安分的腿牢牢夹住,另一只手飞快的抓住她的双手禁锢在她的胸前,耳朵一动,书房的门被推开,墨绿的眼眸一闪,对着身下柔软的身子挤眉弄眼一番。 乔雨书亦是一惊,不敢再贸然动手。 这古代哪个人是不会功夫的? 若是被外面的人察觉到了,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两人现在姿势之尴尬的程度,只见,乔雨书的腿完全被夹在邵非殇的腿间,而邵非殇的一只手束缚着乔雨书的两只手,放在乔雨书的胸前,随着乔雨书呼吸的频率,邵非殇的手便会若有似无的碰到乔雨书的胸,而邵非殇另一只手则扶着乔雨书柔软的腰肢,两人的脸离的很近,能够呼吸到彼此的气息,更显暧昧。 乔雨书凝眉,借着屏风透出的光,看着面前之人的眸,脑子轰的一乱! 这双眸,她岂会忘记? 他怎会在这? 邵非殇凝眉,透过斑驳的微光,看到那双沉稳的眸子惊疑不定的情绪,微微挑眉,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人是谁,隐在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放在乔雨书腰间的手,微微一动,有些不老实起来。 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得知面前之人,便是他千辛万苦要寻的美人,他还顾忌那么多作甚? 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一勾,眸底溢出几分邪肆,略带挑衅的看着面前少女渐渐变得幽深的眸,好不得意。 乔雨书来到这异世两年之久,便是最初落寞的时候也没被人如此无礼的轻薄过,而近两年位高权重,更是无人敢近她的身,如今这般被人调戏,她岂能不怒? 心跳微微一突,乔雨书凝眉看着眼前之刃,气闷不已,亏她以前觉得他笑起来特阳光明媚,现在想来都是狗屎! 他就一色狼! 然到底是大局为重,乔雨书侧耳听着屏风外那几人的谈话,忽视身前的人那双大手的作怪! “舅父。”翼王也就是十三皇子楚子翼对着进来的人恭敬的的一拜,看那副样子似乎很是尊敬来人。 乔雨书躲在暗处,因着那踱步而来的老人气息一紧,这人一看便知是内功深厚的高手,单单是那收放自如的气息,便能令人倍感压力! 乔雨书屏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邵非殇眸子一凝,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屏风外那老者的内力之雄厚,他挑眉,没想到这长安城倒是高手辈出!虽然他不在意外面那老者,但耽误了美人的正事可就不好了,想着邵非殇的手也安分了些。 “你母亲最近可有什么消息?”那年纪大约是五十多岁的老者虎目精锐,看着楚子翼问道,眸底有着几分算计。 他那个妹妹当年背弃了家族,嫁入皇室,他本是早已与她断绝了关系,亦是不打算再管的,但如今敬德帝逝去,他那个妹妹在后宫孤立无援,作为兄长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林家人,岂容他人随意欺辱?! 他倒是要看看那后宫那位太后有何本事,竟然令他那一向骄傲精明的妹妹,不惜以大齐的半壁江山为礼,请他这个哥哥出山,助他们一臂之力! 楚子翼对这个舅父陌生中透着几分敬畏,他听母妃说过自己的母族一脉是何其的尊贵,更是隐士家族,对着这个神秘莫测的舅父,楚子翼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今早来人传了话,说是宫里的燕太妃与御太妃已经筹划一切,这两枚棋子可用!”今早他已经听到了长安城风声四起,而坊间谣传的无外乎是隆裕皇太后假借先帝遗诏,霸权朝纲! 想必这就是出自那两名太妃之手! 林奇瑞一挑眉,虎目精光闪过,眸底有着几分满意。他这个妹妹果然一如当年的聪慧! “恩,渔人得利!倩伊果真没有令本主失望!”当年在林家他这个妹妹不最擅长用这招坐山观虎斗? 想不到一别多年,她倒是没什么变化! 楚子翼小心的看了眼林奇瑞,随后试探的问道:“舅父的意思是?”难不成舅父的意思是母妃是想要看着宫里那几位都得两败俱伤,然后他们渔翁得利?只是这利要如何得?且不说燕太妃,就说御太妃的十二皇子楚子昂,虽然被剔除了皇室族谱,却还有着数十万的兵力,这就不容忽视! 似乎早已看出楚子翼的顾虑,林奇瑞满不在乎道:“他们不足为患!”他林家隐世多年,为的不是养精蓄锐还会是为了什么? 林家人没野心? 说出去谁信? 林家世代的家主可都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2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都是有野心的,只不过他们掩饰的很好…… 暗处乔雨书凝眉,这个老者到底是谁? 楚子翼唤他为舅父?! 林妃的哥哥! 林妃乃是先帝一次出游时遇到的女子,本没什么显赫的身份,可是那老者显然是个久居上位的人! 到底林妃有着怎样可怕的后盾? 乔雨书暗暗心惊,庆幸自己这一探,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老者可比林妃难对付的多啊! 邵非殇把乔雨书眸子的变化看在眼中,越看越心惊。 他是何等人物,怎会听不出屏风外那两人说的是什么,就是听得清楚明白,心中才惊! 她的身份难不成是…… 邵非殇不敢再想下去,身子轻巧一动,头懒懒的靠在乔雨书的肩上,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乔雨书蹙眉,斜睨了眼自己身前看不到面色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烦躁! 此刻,两个隐藏至深,却又同样淡漠的人似乎忘了,他们的情绪竟然被彼此牵绊! 那两人又说了一通闲话,随后便踏出了书房,由始自终没有半分怀疑到屋内有人。 直到楚子翼两人走出去半晌,乔雨书这才侧了侧身子准备推开身上的人,然身上的人纹丝不动,非但如此,一只手还放肆的解开了她的衣襟,乔雨书一时间衣襟大开,中衣胸前更是被邵非殇飞快的揉乱,乔雨书大怒,正要出口呵斥,岂料邵非殇更为放肆了起来,一把抓开了乔雨书的中衣,乔雨书圆润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 乔雨书眉头一簇,她对这个邰非殇为人不甚了解,却也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定不会无礼到这种程度,挑眉,抬眸看着那幽深墨绿的眸。 下一瞬,紧闭的窗户被强劲的内力摧毁。 磁卡 窗子的木屑碎了一地,四溅而出,屋内烛火因着那强劲的内力湮灭,耳边是木屑飞射的声音。 下一刻,乔雨书便被人拥入怀中,头被紧紧的按在那人结实的胸膛上,乔雨书听着耳边规律的心跳,眉头一簇,却并未反抗,只听到邵非殇胸腔发出低低的颤动,紧接着便是他那邪魅低沉的嗓音。 “啧啧,这年头做采花贼也不容易,刚刚寻了个好去处,准备享乐一番,没想到就被主人家发现了,哎……呜呼哀哉!”邵非殇带着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墨绿的眼眸盯着窗外的老者,语气轻佻却也解释了他们为何在此的原因。 乔雨书埋在邵非殇的胸前,外人看不到她的相貌,只能模糊的看清那少女裸露的白皙肩头与他们暧昧的姿势…… 虽然这采花贼虏劫良家民女再隐藏在大户人家把人家闺女吃干抹净的事,在这大齐不算少见,但林奇瑞何等精明,岂会相信邵非殇如此说辞,当下冷哼一声,道:“既然是采花贼,那本主今晚就为民除害,杀了你贼子!”说着便扬手一掌袭向邵非殇。 乔雨书凝眉,这老者内功深不可测,邵非殇能否敌得过还是个问题,正想着头顶上便传来了那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令人无端的心安。 “美人莫怕,待本大……爷解决了这个老头,再来和美人你亲热,美人暂且歇着吧。”话落一个手刀便敲在了乔雨书的脖颈处,乔雨书一惊,却已经慢慢遁入黑暗中。 昏迷前唯一想的便是,她的警惕性何时如此差了? 忙完这一切,邵非殇这才抬眸,看向林奇瑞,墨绿的眸子毫不掩饰的挑衅,讥讽道:“老人家倒是义正言辞,不过想要为人民除害,也要有那个本事不是?做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劝老人家还是早早回自己的深山中,做一介隐世的布衣,莫要管着凡尘俗世!”说完眸底闪过一丝冷佞。 隐世林家,他岂会忘记? 当年林家大女儿乃是父亲预定的妾,而林家亦是他父亲下属,世代传承的死士! 却不想林家却在父亲最危急的时候,背叛了父亲,乃至于后来…… 虽然他自知人性自私,林家的背叛无可厚非,但他岂能不恨? 那些颠覆了他父亲基业的人,他不恨,因为当年民间怨声载道,他父亲被反,已是早晚之事,但他却恨林家人的不忠不义! “真真是不知死活!”林奇瑞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如此放肆的奚落了,哪能忍得住?当即挥起一掌,雄厚了内力袭向邵非殇。 邵非殇眼底讥讽又多了几分,就这么点心性,还想贪图人家的半壁江山? 虽然恼恨这林奇瑞,他也有几分分寸,知道此刻不是缠斗的时候,轻巧的避开林奇瑞的内力,足尖轻点,视那些王府内的士兵如无物,身子如蛟龙一般闪过暗夜,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舅父!外甥这就去追!”绝对不能让这贼人跑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奇瑞凝眉,呵斥道:“穷寇莫追!”话虽是如此说,眉头却是凝了起来,那少年的功夫,怕是在他之上! “去搜查附近的客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想了想林奇瑞虎目一闪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刚刚那小子若是真的是采花贼倒也罢了,若是不然…… 想着林奇瑞虎目一眯,一抹危险闪过。 …… 邵非殇抱着乔雨书一路飞驶,不消一会便远离了翼王府,却也不能把乔雨书送到客栈去,毕竟那里不太完全! 直到飞出很远,邵非殇这才停下脚步,抱着乔雨书落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 把乔雨书放在那灰白的瓦片上,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怎堪那衣服早已被他撕坏了,越是想要清理好就越发的凌乱,无奈之下只好作罢,脱下自己的黑衣盖在乔雨书的身上,随后坐在乔雨书的身边,摘下面纱静静的凝望月色。 …… 而与此同时,千羽街,那间普通的客栈内。 画儿与那些大内禁卫都是睡不下的,因着他们的主子只身前往王府,一探究竟。 果然,子时不到,便听到了客栈外的喧嚣。 画儿几人眉头一簇,对视一眼,画儿赶忙走到窗前,掀开窗子的一角,小心的看了眼楼下。 果真楼下,不少的士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更有一小队的士兵,已经包围了客栈。 画儿眉头一凝,转首看着几个大内禁卫道:“按主子说的办,都回到自己的房间,记得易容!”主子早有准备,而他们现下只能祈祷主子没事! …… 暗夜之下,明亮的圆月当空而挂,泛着幽白的清冷,邵非殇支着头,慵懒的斜睨着月色,不时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少女面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摘下,露出那绝世无双的绝色之容,月光下少女姣好的容颜,是从未有过的柔美。 邵非殇看着,第一次觉得原来睡相好是个这般重要的问题! 看看人家,即便是昏睡着也如此诱人! 少女薄如蝶翼的眼睫微微颤动一下,随后晶莹剔透的眸,幽幽展开,面上的柔和一瞬消失,暗夜下少女绝美的容颜染上了几分清冷,眸底是不悦的清冽! “醒了。”邵非殇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他貌似还没看够呢,却还是挂着痞笑打着招呼。 乔雨书坐起身子,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黑色衣衫,挑眉,随后站起身子,修长的身子在房屋上,是那么的扎眼! “快回你的山寨去,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看在他刚刚帮了她的份上,这是她给他的忠告! 邵非殇毫不在意一笑,起身痞笑依旧道:“美人此言差矣,这长安城地大物博,本大王喜欢得紧,若是在这寻个美娇娘,成婚生子也未尝不可啊。”说着邵非殇眸子飞快的掠过乔雨书绝美的容颜,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绪,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黯然,随后又笑道:“再者说,美人在此,本大王怎么舍得走?” 乔雨书斜睨了一眼邵非殇,眸底有着几分危险若隐若现,声音带着清寒:“你可知,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死十次都不够。”竟然敢对她那般……无礼! 邵非殇索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墨绿的眼眸映着无措,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无辜的问道:“本大王做了什么吗?”眸底深处却是有着几分逗趣与戏谑。 女子他一向不屑,只是面对面前的少女,他却是喜爱的紧,忍不住的想要打趣她! 乔雨书黛眉一凝,眸底溢出几分怒火,二话不说,挥掌袭向邵非殇,邵非殇眉头一挑,身子微微的向后一仰,轻巧的躲过。 乔雨书气恼凝眉,修长的腿一扫,袭向邵非殇的下盘,邵非殇身子轻盈一跃,暗夜中灵巧的飞出很远,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乔雨书,挑了挑眉。 乔雨书从未如此肆意的任性,但此刻她就是想肆意的任性一回! 为什么她就非要扮老成…… 为什么她就非要尔虞我诈…… 为什么她不可以想杀就杀…… 她今日就非要让他见血不可! 想着乔雨书踩着瓦片,软弱的身子在房顶上亦是矫捷无比,邵非殇却是讶异的挑眉,他没想到,她的身手如此利落,想着邵非殇也不动站在原地,等着她来打他,却不想,下一瞬乔雨书脚下一滑,身子便向地面跌落。 邵非殇一惊,再也做不到刚刚的悠闲,身子一跃而起,险险的接住了乔雨书,两人在半空中飞转,墨发纠缠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三千烦恼丝。 两人的动静闹得不小,夜半的长安街本就是极其安静的,他们两人在这打了一会,却是惊动了百姓,有那么几户百姓家,点亮了烛火,打开窗子,便看到,一男一女在半空中纠缠不放,所有见到这幅场面的百姓揉了揉眼睛,皆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大半夜的,会有谁如此闲,在半空纠缠的?但就是这般闲散的不是? 几经确认,那些百姓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把窗子虚掩了起来,只留一条小缝,看着那对男女。 百姓很是单纯却也很是八卦,在他们看来,这一对男女一定是江湖爱侣,这会打情骂俏呢! 邵非殇接住乔雨书挑眉痞笑,好不得意,调笑道:“我说美人,即便是投怀送抱也要注意安全不是?本大王承认我是个千古无敌的大帅哥,但美人也不用如此心急着投怀送抱吧?” 却岂料乔雨书嫣然一笑,霎时间迷乱了邵非殇的眼眸,下一刻,一只弩箭便穿透了邵非殇的肩胛骨,定在不远处一户人家的窗户上! 吓的那户百姓匆匆的关了窗。 “夜半风声杀人时,大王说我岂能不急?”乔雨书依旧浅笑怡然,鼻息间嗅着清晰的血腥味,幽深的眸底闪过满意,她笑道:“这折叠弩当真是好用,不愧是我花了大价钱的。”乔雨书说完,一把推开邵非殇笑的春风得意。 邵非殇脸色有些苍白,被箭刺透肩胛骨,那种巨痛,令人无法忍受,若是今日换成另一个,怕是早就倒地不起了。 “美人有毒,这话果真不假啊。”似是感慨,邵非殇苍白着脸,痞笑不改。 乔雨书深幽的眸子一闪,远处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人,乔雨书对着邵非殇笑道:“我只怕,这一箭刺得太温柔,不够刻骨!”乔雨书说完收好折叠弩,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暗处走去。 邵非殇墨绿的眼眸闪过无奈,温柔?不够刻骨? 都穿透了肩胛骨还温柔?是不刻骨,她刺骨! 而暗处,魏子谦与一身黑衣的楚子轩把刚刚那两人的纠缠收入眼底。 “去查一查那个人是谁!”楚子轩隐在暗处的脸阴沉而森冷,晶莹剔透的眸此刻深不见底,布满幽暗,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既然她已经回宫,他也没必要再在外逗留了! 暗夜中,楚子轩的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弧度。 母后? 终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面前,让你成为我的妻!你的命运,自那一日你救起被人殴打的我开始,便已经注定! 此生你只能是我的!别人谁也休想染指! “是!”魏子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楚子轩,随后眸光投向那越来越远的纤细身影,直至那抹身影消失,他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邵非殇,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邵非殇若有所思的扫过魏子谦刚刚的位置,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美人如此多娇,引得豺狼无数啊! 江山如此多娇,美人如此薄情! 翌日,阳光独好。 乔雨书一身太后衣装端坐在软榻上,静淡的眸子泛着疏懒寡淡的光芒。 她身前,站着的是刚刚被解禁的几位太妃。 燕太妃面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半年前先帝入皇陵,她儿子的数万大军却被点送成为了陪葬品,这个怒气,她忍不了也要忍! 这女子现今执掌着大齐的天下,权势滔天,她能如何? 况且,给先帝选入皇陵的军队,那是名正言顺的! 就是她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只是她不甘心! 所以时隔半年,这事即便是翻不了天,她也要提上一提! 她就不信,她会毫无顾忌的杀了她! “天兆三十一年,先帝入皇陵,太后有那么多的下等兵不用,却单单的选了衡儿的军队作为陪葬的军队,这一招用的可真是高明,太后的手段令臣妾望尘莫及。”燕太妃看似温和的眸底一闪而过的冷佞,她多想现在就撕碎了她! 乔雨书悠闲的品茶,并未动怒,这后宫之中居心叵测之人多不胜数,她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动怒,那寿命岂不是更短了? 微微一笑,乔雨书淡然道:“燕太妃过奖了,十七皇子的军队乃我大齐精兵,先帝带入地下皇陵的军队,自然是非他们莫属,哀家如此,也是为了先帝能够在地下保卫我大齐的江山万古长存。”半年已过,皇上也已经登基,尘埃落定,她倒是很有兴趣,看看她能否把这天捅破! “太后如此,难道就不想想我大齐的天下。”燕太妃大怒,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怒火,语气却还是冷硬了起来:“太后难道不知三万精兵对于大齐来说有多么重要?太后如此至天下百姓于何地?” 林太妃眉眼淡淡,一直静默不语。 她最擅长的不就是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 这场角逐,她一定会笑到最后! 御妃虽然跋扈,却也有所长进,不言不语的准备看好戏。 事已至此,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死,她不怕,说真的她已经活够了,但她怕自己的儿子受苦! 乔雨书嘲讽勾唇,抬眸淡淡的扫了眼燕太妃。 至百姓于何地? 她倒是爱民如子呢,只是恐怕她真正在乎的却是这大齐的龙位宝座吧? “燕太妃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乔雨书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小几上的佛珠,娴熟的转动着,斜睨了眼林太妃,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含着凌厉的气势。 “这大齐的天下是皇上的而非哀家的,那么既然如此那大齐的百姓与哀家何干?”说着乔雨书唇角微微上扬,寡淡的眸子幽暗无边,继续道:“哀家念在几位姐姐跟在先帝身边数十载,又是比本宫先入宫为妃,敬你们为尊长,却不代表几位太妃可以倚老卖老来妄论哀家的不是!” 林妃一惊,她这话可是把她也给捎带着进去了! 眸子一转,林太妃抬眸和煦一笑,道:“燕妃妹妹一向心直口快,其实心中也是为了皇上的龙位着想,太后就饶了她这无礼之罪吧。” 燕太妃若有所思的斜睨了眼林太妃,随后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看了眼乔雨书,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乔雨书若是想要杀她们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 乔雨书笑的毫不在意,眸底一闪而过的残戮,隐在那浓厚妆容下的绝美容颜,是比狼还要凶残的邪性! “林太妃这说的是哪里话?哀家只是给各位太妃提个醒,并无他意,毕竟现在是皇上当权,呵,你们也该知道的,皇上年纪小,孩子心性,若是你们这般无礼的行为,被皇上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最近轩儿似乎很是肆意,惩治了宫中不少的太监,宫人,乔雨书也没有管,毕竟那些都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权力。 林太妃一惊,对于那个孩子,她由始自终都是忌惮的,若不是当年她设计杀死了丽妃…… 牵强的笑了笑,林太妃道:“太后说的是,臣妾会注意的。”她是该收敛一下了。 乔雨书满意的视线掠过林太妃,随后看向燕太妃。 她是否也该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燕太妃身子一僵,眼底一闪而过的怒火,却还是笑道:“臣妾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她是失策了! “恩,各位太妃明白就好。”乔雨书点了点头,眸底溢出一份清懒,并未在意御太妃怎样。 事实上从哪个角度来讲,她对御太妃是有些放任的,毕竟如今是用人之际,楚子昂手握重兵,她需要这枚棋子,哪怕这一子走的很差! …… “嘶……轻点,轻点,疼!”不雅的声音从敞开的门户传了出来,带着男子独有的低哑。 风清阙环胸站在一旁,不屑的撇了撇嘴,讥讽道:“怎么?打鹰的被鹰啄了眼吧?都告诉你赶紧回你的土匪窝了!”风清阙如此说着还是看了眼风清扬,道:“给他点普罗散,莫要疼死他,不然我还要给他收尸。” 风清扬看了眼风清阙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不少,看着伤口又道:“穿透了肩胛骨,这若是换了别人早就疼的昏了过去,小兄弟好耐力。”眸底有着几分赞赏。 邵非殇听着好不得意,痞笑道:“这算什么,当年本大王大战三十坡,身上被砍了一百多刀呢。”邵非殇翘起唇角很是骄傲自己的战绩。 风清阙闻言扬眉,斜睨了眼只露出那一条左肩的邵非殇,不怎么相信的撇嘴道:“你就吹吧。”一个土匪被砍一百多刀,他怎么不说他自小被人追杀来的真实? 风清扬却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看不出他信是不信,缝好了邵非殇的伤口,眼睛却若有似无的瞄了眼邵非殇中衣内左肩上露出的一点点长的疤痕,眼底幽光一闪而过,随即笑着嘱咐道:“记得每日换药,近些日子就不要沐浴了。” 邵非殇拢了拢衣裳,笑着道:“多谢。”唇角轻扬,也不怎么在意,垂眸却看看扫到那枚刺伤他的弩箭,眉头一挑,拿起弩箭观赏起来。 风清阙自然知道他是被谁所伤,也看向那枚弩箭,眸底一闪,随即媚笑道:“我说你看那破箭做什么?不如交给本官,本官帮你扔了。”说着大步上前就要去拿。 邵非殇却不想给他,一下子闪开了风清阙的手,笑道:“不用,这可是美人送给本王的第一件礼物,自然要好好收着,哪有丢掉的道理?”说着还真拿起一旁的锦布给包了起来。 风清阙凝眉,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风清扬淡笑,斜睨了眼那弩箭,说了句讳莫如深的话:“或许公子该听家弟的,早早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 邵非殇摆弄弩箭的手一顿,扬了扬眉,不以为意的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是不是?”语气里带着某种势在必得。 风清扬微微一怔,淡淡的笑了笑,拿着药箱走出了房间。 …… 御书房内,乔雨书的几位心腹齐聚于此,而楚子轩则在不远处学习书写楷书。 乔雨书做这一切从来没想着背着楚子轩做,毕竟她对这天下真的是毫无兴趣,要不是当初敬德帝临终之前,把这大齐的天下交付给她,而她又需要宫内的药材吊命,她早就离开这里遨游天下了。 “内阁大学士周游列国,见识广博,可有听说过隐世一族?”那晚听那老者的意思,他该是隐世一族的人! 风清阙本是懒散的身子微微一颤,面上难得的涌上几分正色。 “太后此话何意?难不成太后见过这隐世一族?”隐世一族向来神秘,听闻早些年间是前朝皇帝的暗卫一族,专供前朝皇帝使唤,其家世背景很是雄厚,更是拥有着可怕的暗夜军团! 只是不知为何,十几年前,直至前朝皇帝身死,他们也未曾出现…… 但其实力确实不容小觑的! “恩,算是见过吧。”乔雨书端坐在桌案前,宽大的龙椅的另一边坐着认真写字的楚子轩。 风清阙身子缓缓坐正,随后认真道:“太后还是莫要招惹这隐世一族的好!”他们的手段极其残忍,早些年间他曾见过一个不知因何得罪了隐世一族的少年,结果那少年最后被活活的砍杀至死,而那些隐世一族的人为保彻底的安全,最后还把那少年的身体碎尸万段! 他们可怕到连死人都不放过! 风老丞相凝眉,隐世一族他倒是听先帝说过…… 乔雨书挑眉,却没有什么意外,那个老者是个不简单的…… 淡淡一笑,眸底藏着比铁还要冷硬的阴戮,她不以为意道:“林妃便是隐世一族的大小姐!” 风清阙诧异挑眉,林妃? 她不是兵部尚书之女吗? 似是看出了风清阙的疑惑,乔雨书接过画儿呈上来的茶盏,吹拂着茶水,眸底一闪而过的清冽,只听她道:“身份是可以造假的!”看来她走错了一步! 当初捣毁了林家,却是林妃身后势力的九牛一毛! 林家的大小姐可以是任何人,只要对礼部尚书林宝峰有力便可,可是隐世一族的大小姐却只能是聪明的林妃! 她果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当初她为了林家跪在凤仪宫前,想必也是作假的吧? 演的倒是很像,连她都被骗过了。 “太后的意思是?”风老丞相不敢置信的问,话说到一半,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太后的意思很是明显了,林妃有着另一层可怕的身份! “前任礼部尚书林宝峰的身体如何?”乔雨书凝眸,也许他还是有些用处的,好在她早有准备,那日派阿泽事先截下了林宝峰唯一的子嗣! 风清扬微微抬眸,随后垂下眼帘,恭敬道:“还未苏醒,因为他不想醒来……”他在逃避,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是大夫,却治不了心病。 林宝峰毫无求生意志! 乔雨书凝眉。 他不醒来,这事就不好做了…… 一时间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楚子轩朱笔画在宣纸上的沙沙声。 “母后,你看轩儿画的如何?”少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紧接着楚子轩拿起自己的画,递给乔雨书晶莹剔透的眸子,有着孩子气的得意。 乔雨书随意的看了一眼,眉角微微一抽,黑乎乎的一片墨汁,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天赋异禀,画的……自然不错,恩……看这两个小童画的是谁?”乔雨书掩去面上的尴尬,问道。 楚子轩却在下一刻眉头微微一凝,不悦道:“母后……轩儿明明画的是你我二人啊……”说着有些失望的垂下头,说不出的黯然。 乔雨书眸子微微一顿,尴尬的看了眼下手位上的几位心腹。 风清扬几人饮茶的饮茶,谈论事情的谈论事情,似乎并未发现龙位上的不妥。 乔雨书这才舒了口气,她就没这么尴尬过。 “画的是母后?怎么这幅场景母后没见过呢?”凝眉看了眼根本就看也看不出来的‘画’,乔雨书头痛不已,小孩子有的时候也很麻烦。 皇上对画画有兴趣,她就要积极培养,万不能打击了‘小孩子’的积极性。 “这个是轩儿和母后日后的生活啊,帝师常说,百善孝为先,为人子者要好好的孝敬父母,以报父母的生养爱护之恩。”楚子轩抬眸,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眼乔雨书,随后嘟着嘴垂下头,嘀咕道:“就像母后爱轩儿一样,轩儿长大了也要爱母后。” 乔雨书一怔,随即眼底闪过欣慰,虽然是个痴儿但贵在心性纯良,抬手摸了摸楚子轩的发顶,乔雨书笑道:“皇上懂事了,哀家很是欣慰。” 楚子轩被夸赞了,当即忘了刚刚的不高兴,笑道:“恩恩,轩儿很懂事的,轩儿知道母后很爱轩儿,就像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一般!” 乔雨书眸底精光乍现,她有办法令林宝峰醒过来了! “风老丞相,西晋太子就交给你招待了,莫要怠慢了贵客。” 风老丞相没有迟疑,抱拳道:“是,谨遵太后懿旨。” 乔雨书说着又看向风清阙道:“内阁大学士稍后本宫有事交给你去办!”乔雨书面上突然一凛,眸底精光璀璨。 风清阙微微一怔,随后道:“是,下官遵命!” 而谁也没看到,那高位上一身龙袍的少年,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诡异。 …… 是夜,华灯初上,晚风凄迷,静心殿内一片幽静,轻纱随着晚风轻浮,溢出几分静倪的飘渺,轻轻幽幽的虚无。 乔雨书近来总是失眠,也着实怕及了那夜晚的到来,今晚,她毫无意外的失眠了,自床榻上起来,殿外守夜的画儿听到了动静,轻步踏入乔雨书的寝殿内,毫无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乔雨书。 乔雨书身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起身便向寝殿外走去,画儿一惊,赶忙拿起披风快步走上前给乔雨书披上。 乔雨书一路走到侧殿,撩开珠帘,眸光淡淡的扫过案前那三个令牌,眸底幽幽冷光一闪而过,随后亲自拿起香,焚燃,一时间微微的薄烟自乔雨书手上徐徐散开。 画儿看着并未敢贸然上前,在这宫中谁都知道,乔雨书在给那几位上香时是不准任何人打扰的。 乔雨书幽幽的眸光,扫过三个灵位,一个是这具身体本尊的,一个是那个孩子的,一个便是小绿的…… 她本就时常失眠,而近日来更是夜夜不得安睡,近来她的失眠多半是因为小绿,她总会在梦中梦到那个雪天,小绿的微笑,随后便是她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舌头之后的样子。 每一次小绿都在梦中对她嫣然浅笑,随即又变成那恐怖的样子,对她发出祈求。 她不是不信鬼神,却是从不惧怕那东西。 只是最近多半时间都会心神不宁。 未能给小绿报仇,是她的一个心结…… 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虽然还是很昏暗,但天色已经不早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乔雨书走出宫室,向殿门走去。 画儿也不敢阻止,垂着头跟在乔雨书的身后。 吱呀 红漆大门被乔雨书推开,屋外冷气霎时间闯入屋内,乔雨书却好似一点也感觉不到,迎风而立,暗黄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不远处,一座宫殿却是泛着淡淡的光亮,在这漆黑的宫殿,显得尤为清晰,乔雨书微微凝眉。 那里是……景阳宫! 皇帝住的地方。 “皇上一向起的如此早?”乔雨书眼眸映着不远处的宫殿,淡淡的问道。 画儿看了眼那宫殿,随后道:“是,皇上一般在这个时候起床,梳洗一番,就要早朝了。” “看,这做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起得比鸡还早呢。”乔雨书唇角淡淡的勾勒一抹清淡的弧度,眸底沧桑若隐若现。 画儿眼底闪过一丝惶恐,却不作答。 这敢把当今圣上比作鸡的人,也就只有太后了…… “去准备一下,哀家要出宫。”好久没去给那个孩子扫墓了,今天突然对那个孩子想念的紧…… 画儿点头,恭敬的退下准备。 …… 依旧是那片枫树林,一袭素衣的女子由远及近而来,白色的绣着精美图案的白色绣花鞋,踩在掉落了一地的红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白衣女子身边跟着一个容颜俏丽的丫鬟。 乔雨书慢慢的走着,前几日的大雨冲刷了往日的枫树林,厚厚的枫树叶下是一片淤泥的泥土,白色衣角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飘出绝美的弧度。 枫叶,落了一地,如血海,浮浮沉沉,踩在上面软软的,给人一种只要你一用力便会深陷其中的错觉。 秋日,万物凋零,偶有枫叶飘零而落,洋洋洒洒的说不出的凄凉不舍。 树叶贪着树,因为它想要活着…… 而下一瞬,乔雨书脚步一顿,清悦的眸子映着那两座孤坟前伫立的伟岸身影,他一身铠甲,周身有着赶路的风霜,俊美的脸上有些消瘦,看得出以往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乔雨书抿唇,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黛眉微微蹙起,他现在以这个姿态,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那个孩子的愧疚? 还是怜悯? 只是都不需要! 她的孩子从不需要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那人也回眸,看着乔雨书精锐的眸底一闪而过的诧异与心痛。 这半年在边关,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最令他痛苦的还是对她的思念! 思念蚀骨,他终于体会到了,却太晚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乔雨书凝眉,毫不掩饰的不悦,他不该来这里打扰那个孩子的清净。 楚子昂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随后牵强一笑道:“魏子谦告诉我的。”当初他不惜拉下脸面,终于在魏子谦的一阵奚落中得知了这个孩子被埋在这里。 乔雨书眸底一闪,以她对魏子谦的了解,魏子谦定不会这般简单的就告诉他孩子被埋在这里…… 画儿提着竹篮,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二人的过往一般,走到那两堆坟头前,拿出准备的酒菜,冥钱,开始拜祭。 楚子昂看了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压抑。 当初的一切历历在目,而如今他万万想不到他们会在这孩子的坟前见面…… 这叫他情何以堪? 那个孩子,他曾经极力否认的存在,如今他都记起来了,却永远失去了与她一起共享天伦的资格! 这世间最残酷的惩罚莫过于此! “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乔雨书踱步走到坟前,亲手打扫起坟头前的枯草。 楚子昂见此眉头一闪,随后亦是空手清理起那些杂草来。 乔雨书黛眉紧蹙,却并未阻止。 他这么做,她也不会原谅他。 她不是真正的乔雨书,她不爱他,不恨他,却也不爱他!所以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只是她却瞧不起他! 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然后被那个女人害的妻离子死。 有没有比他更蠢的? “我……边关的守将已经完全信服了,皇……太后莫要担忧了。”他看得出,她的气色不是很好,安慰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 在她面前,他做不到理直气壮! 乔雨书手上的动作一顿,坟前的杂草已经被清理的干净了,也就直起了身子,淡然而疏离的道:“忠勇侯此次立了大功,哀家会向皇上禀明的。” 楚子昂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与恼恨,幽幽一叹,语气幽幽道:“我在漠北征战两人,曾经见过漠北的将士烹食活人,那个时候我就对漠北人很是厌恶,厌恶他们的残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最残忍的那个……”说着喉咙有些发紧,眼眶被眸子炙热填满,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我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伤害了你……”楚子昂刚硬的脸庞漫上痛苦,有时候这种极致的心痛,令他想去死! 乔雨书眼眸却始终都是平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她抬眸,绝美的容颜少了画着浓妆时的凌厉与威仪,多了几分少女的柔美,眸内却是一片幽冷的死寂。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爱你的那个乔雨书已经死在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永远都回不来了!”乔雨书淡淡的陈述,说完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纤柔的背影果决,没有一丝软弱与犹豫。 是的,爱他的乔雨书早已经死在那个马蹄下,死在那个男人的薄情中,带着不甘,即便残留的灵魂停在这个身体中,却也早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因为现在的乔雨书很强势,因为现在的乔雨书不需要情爱! 枫树林内的枫叶被微风吹起,飘零天地之间,写出了秋季的萧瑟,更突出了那一身戎装男子的孤寂落寞…… …… 马车悠悠荡荡的行驶在热闹的长安街上,马车内画儿坐在乔雨书的脚下,恭顺的如一只被驯服的小兽。 乔雨书拿着一本医经,看得认真。 医术,她不懂,但这幅身子不景气,自然就要多多注意,好在她聪慧,什么东西看个大概也就懂了七八分了。 “娘娘前边就是摘星楼,您还未用午膳,是否在那里用了膳再回宫?”画儿撩开纱幔看了一眼热闹的摘星楼淡淡的问道,眸底闪过一丝期盼。 乔雨书这才从书中抽开视线,看了眼画儿,放下手中的书卷,道:“用了午膳再回宫吧。”偶尔的她可以纵容手下的任性,前提条件是这个任性无伤大雅! 马车停在了摘星楼前,小二哥立马迎了上来,笑着对刚刚下车的画儿道:“小姐,快请进。” 画儿却不理她,转身恭敬的撩开纱幔。 小二哥一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画儿,随后了然一笑,他做这跑堂的行当已有多年,眼力见可见一般,顿时便知道这位俏丽的少女不是能做主的人。 乔雨书弯腰下了马车,绝美的容颜在秋日的日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乔雨书抬眸,清悦的眸看着摘星楼热闹的情景,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随后率先踏步走入摘星楼内。 小二哥见此,也知晓那女子非富即贵,不敢多做唠叨,只能跟在那女子身后看看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 二楼,乔雨书刚刚走上楼,脚步还未站稳,就被一抹暗影撞了一下,身子微微一动,止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幸好的是,画儿一直跟在乔雨书的身后,及时的扶住了乔雨书,眸子不悦的看向撞了乔雨书的男子。 乔雨书抿唇,懊恼这具身子的柔弱,却并未在意撞了她的那人。 一场意外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小生失礼了,姑娘没事吧?”声音很是清朗好听,那男子一身蓝衫,俊秀的眉眼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令人望而侧目。 乔雨书抬眸,不甚在意的一笑:“无碍,公子不必介怀。”看这身文弱的气质,该是个书生。 “不,是小生的错,姑娘身体可有不妥之处?”说着还很是紧张,但因着男女之别,并未失礼的盯着乔雨书猛瞧。 乔雨书只觉这人迂腐的可爱,几日来的坏心情也因着这男子的淳朴消失的无影无踪,道:“真的无碍。” 那书生见此才放下心,刚要说些什么,二楼雅间内的门却被打开,一身红衣的风清阙摇着折扇,卖弄风马蚤的大喊道:“我说翰林,你可不是喝不过我们,尿遁了……”声音因着看到那一袭白衣,乍然而止,脸上有着几分怪异。 乔雨书越过蓝衫男子,看向那一袭红衣,淡淡挑眉,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给他的任务可不是在此饮酒作乐。 “额……太……你怎么在这?”差点说漏了嘴,暴露了乔雨书的身份,外加上自己以公干之名在这里饮酒作乐被抓包,风清阙好不尴尬。 “妖孽,看你这脸色莫不是碰到哪个相好了?”邵非殇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袭黑衣男子哥俩好的攀上风清阙的肩膀,却在转首看向乔雨书时,眸子一顿。 “怎么,难不成我就要没日没夜的忙活?”乔雨书负手向几人走来,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3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 风清阙身子一抖,面色不甚好看,打哈哈道:“说笑了不是,谁敢说你的不是,呵呵,我这个……我今日是去找了那个孩子的,该办的事都办好了!”他可不想被她盯上。 乔雨书轻笑:“我也没说风大人的不是,你这般做什么?难不成是不打自招?”说完黛眉轻挑,竟然显出几分痞气。 “啧啧,我说美人,你可不能学我的招牌动作啊,虽然我知道我那个动作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无人能敌,俊美如涛……”邵非殇喋喋不休的说,丝毫没有因为那一日的事有啥隔阂。 乔雨书凝眉,对他,她这个没什么情绪的人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想要虐他! “你怎么还不回去?”开口,语气不善。 “唉……江山如此多娇,美人如此薄情,叫大王我情何以堪?美人,做人可不能这样,你利用完人家,就要抛弃人家那是不道德的。”邵非殇表情那叫一个幽怨,用那双如宝石一般的墨绿眼眸控诉着乔雨书的‘薄情’。 乔雨书无奈,只觉头痛不已,轻叹扶额,一把推开他,径直走入雅间内,徐翰林看了眼风清阙,眉头凝了起来,很不赞同这女子与他们几个大男人同处一室。 这于理不合! 风清阙无奈一叹,对几人道:“进去吧。” 愿效犬马之劳! 雅间内隔离了二楼大厅的喧闹,布局也尤为清雅简洁,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乔雨书踱步率先走进雅间内,也不客气走到窗子前,推开了窗,吹散屋内的酒气,随后负手凝立窗前,等着风清阙的解释。 风清阙讪讪的摸了摸笔挺的鼻子,笑道:“我……已经用那孩子刺激林宝峰了,无奈林宝峰他就是不醒过来……”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心虚。 “所以你就聚众在此饮酒?”乔雨书逆光而立,所有人只能眯起眼眸看着那一袭纤柔的白衣,而当她那一席话出口时,所有人心中一凛。 因着他们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 邵非殇可是最有眼力的,他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招惹乔雨书,此刻他坐在一旁,闲闲的饮酒,笑看风清阙的笑话。 别说他不讲义气,他们俩的关系亦敌亦友,不存在什么朋友之义。 “我……臣这也是为了太后你拉拢势力不是?这位就是臣要举荐的徐翰林,学富五车,是个有名的才子。”风清阙自知理亏,赶忙推出一旁站的笔直的徐翰林。 “什么!你说她……她是太后?”徐翰林大惊,太后?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隆裕皇太后? 邵非殇含笑的唇角微微一僵,眸底闪过暗芒,却在下一瞬痞笑依旧。 乔雨书微微侧眸,看向徐翰林,淡声道:“怎么?哀家就不能是隆裕皇太后?”对于这个人,她倒是不讨厌,虽然迂腐了些,不过既然是风清阙举荐的应该也错不到哪里去。 “啊!草民参见太后娘娘!”徐翰林猛然下跪,身子微微颤抖,却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所致。 风清阙安静的站在一边,紧张的看了眼乔雨书,心中祈祷这徐翰林能够被乔雨书看得上眼,那样他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你还没有回答哀家的话。”乔雨书转过身子,寡淡的眸子眨着淡淡的清冷,绝美的容颜是高深莫测的淡漠。 徐翰林依旧趴伏在地,恭敬道:“草民只是……惊诧与太后的年轻。”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乔雨书唇角微扬,眼底一闪而过满意,随意道:“这里不是宫里,不必多礼,起身吧。”说着上前几步虚扶徐翰林起身。 徐翰林顿时受宠若惊,起身却不敢再抬首,触犯天颜。 风清阙擦了擦冷汗,终于过关了。 乔雨书好笑的摇了摇头,负手走到案前,落座,似乎无意的问道:“世人皆说哀家是惑世妖女,不屑于为哀家卖命,徐公子为何却敢做这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这也是她最好奇的地方。 这样一个迂腐的人,到底风清阙是如何说服他为她效命的? 徐翰林垂首,恭敬道:“世人愚钝,看事情往往只能看到表面,草民虽然不才,但三人成虎的道理却还懂得,而对于草民来说,给谁效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否值得草民效力!”徐翰林说着顿了一顿,又道:“草民需要的是伯乐,而现如今长安城的繁华已经说明了太后娘娘你,是位好君主!” 乔雨书挑眉,有着些许诧异。 一个迂腐的人却也有着惊人的见识与思想! “徐公子谬赞了,这些都是皇上的功劳,哀家可不敢居功。”乔雨书淡笑,眸底却闪过几分舒坦。 这些年鄙夷唾弃她的有,阿谀奉承她的也有,但今日徐翰林一席话却令她倍感舒坦,没有人不爱听好话,乔雨书此刻也不能免俗。 但真正令乔雨书高兴的却是徐翰林字字句句都是属实的话! “啧啧,谁说这徐翰林是个书呆子的?妖孽是不是你?罚酒!这哪里是个呆子,明明就是个花言巧语的才子嘛,看看人家一句话,胜得咱们千句万句。”邵非殇终是不甘寂寞的开口,说着调节气氛的话。 然他话音未落,乔雨书眼底刚刚聚起的好心情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忘了这个妖孽? 徐翰林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腼腆一笑,却是不语,乔雨书的出现多多少少的给他些许压力。 “风大人也总算做了件正经事!”乔雨书斜睨了眼又开始满面风马蚤的风清阙,语气淡淡却隐含警告! 饮酒作乐的事,她本不会管,但如今形式不同,自然也就不能掉以轻心! 林家隐世一族是何等的厉害,这风清阙比她清楚。 “臣,明白!”今日也是事出有因,这朋友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吃吃喝喝,他也是想好好的招待一下徐翰林才弄出了这么一出。 “美人,这可不是那个什么皇宫,你也没必要板着张脸吧?来来,跟本大王喝一个。”邵非殇痞笑着端着一杯酒,递给乔雨书,墨绿的眼眸却是深不见底。 乔雨书扫了眼酒,无奈接过却放在了桌子上,并未饮用,随即开口带着几分无奈道:“看来你早就猜到了哀家的身份?”刚刚他一点都没有惊讶,想必心中早有了个底。 邵非殇挑了挑眉,痞笑道:“像我这般玉树临风,睿智无双自然是早就猜到了。”邵非殇不以为意的说,身子痞痞的靠近乔雨书,就差没整个贴上去。 乔雨书额角抽了抽,无语至极。 风清阙看了两人一眼,垂眸想了一会,抓着不明所以的徐翰林出了雅间,画儿见此微微迟疑着,也走出了雅间。 乔雨书看着几人走出包厢并未阻止,褪下手腕上的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邵非殇却笑道:“不过刚开始我也是有些诧异的,毕竟这般年轻的太后可真是空前绝后,到现在本大王还有点缓不过神来呢……美人你会不会是在故意整我,拿这事开本大王的玩笑呢?”邵非殇说着挑眉又凑近了乔雨书几分,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有着几分清俊疏懒的气度。 乔雨书勾了勾唇角,侧首眸底闪过一丝流光,语气淡淡的陈述道:“我天兆二十九年入宫为妃,同年十月被敬德帝封为皇后,赐无上殊荣,两年之后接受隆裕皇太后的封号,如今……撑着这齐国的天下,如此你还认为哀家会拿这个开你的玩笑吗?”乔雨书眉宇淡淡没有严肃却也没有半分的玩笑之意。 邵非殇唇角笑意僵住,眸底快速的闪过什么,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却也不再大大咧咧的说话。 乔雨书看着,眸底似乎闪过一丝僵硬,随后转首无所谓的笑道:“哀家以前说过的话,哀家记得,若是你执意要留在长安,就跟风清阙说一声,他会给你安排个职位。”乔雨书淡淡的说完,起身也没再看邵非殇一眼,向外走去。 邵非殇墨绿的眼底一闪,看着乔雨书的背影不说话。 乔雨书也不停留,事实上若是他离开,她更会高兴!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这是她由衷想说的。 她讨厌他…… 讨厌他出现在这个看似繁华实则肮脏的城市! “喂,我很好奇,你和那老皇帝圆房没有?”沉默中,那男子声音又响起,一如以往的痞气,却也成功的阻止了乔雨书的脚步,背对着邵非殇,乔雨书黛眉渐渐凝起,隆成一个小川字,蔷薇色的唇瓣抿了抿,没说什么,打开雅间的门,踏步而出。 秋日的阳光,倾斜了一地,本该是温暖的,却为何徒添了几分清冷? ……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在长安街繁华热闹的地段发出马车独有的笨重声响。 车外,长安街与千羽街交叉口处两个女人大吵大闹,争执不休。 “主子,回宫的路,被人挡住了。”车外禁宫侍卫的声音传来。 乔雨书眼睫一动,秋水翦瞳般的眸缓缓掀开,清明如镜:“何人挡路?” 画儿亦是有些好奇,能在这里吵架闹事者定是些不简单的人物。 “回主子,是十九公主与许大将军之女发生了争执。” 乔雨书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启唇道:“画儿,去盯着。”许将军之女?若是她猜得不错,此女应该是边关守将许金翔的独女! 画儿点头称是,跳下马车,融入人群。 乔雨书才道:“绕路回宫。” 任何一个可以为棋子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 是夜,皇宫静心殿内,乔雨书一身从简的衣着,坐在案前,批阅着今日从各个城,郡,呈上来的奏折。 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各个地区的官吏,皆是报喜不报忧…… 不胜烦恼的抚了抚额,乔雨书放下朱笔,身子疲惫的靠近座椅内,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画儿端着药膳,自殿外走进,当眸光触及乔雨书疲惫的样子,眸底闪过一丝心疼,快步上前,把药膳放在桌案上,道:“太后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呢,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交给皇上做就好了。”她就是不懂,太后本不是喜爱权势的人,为何迟迟的不肯全部交给皇上呢? 乔雨书拿起药膳,斜睨了眼画儿,不解释。 皇上的情况很多事还要一步接着一步的学习,谁也不能一步登天的,更何况那他还是个痴儿呢。 这大齐的天下终有一日她会交给他,但不是现在! 此乃多事之秋,若是她把这大齐的实权现在就交给他,那么大齐不出乱子才怪! 待她解决了林妃与那隐世一族,那时皇上也该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十九公主与许将军之女今日发生了何事?”乔雨书将药膳一饮而尽,放下药碗,接过画儿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角,随意的问道。 画儿微微一笑,俏媚的脸上是沉静:“奴婢打听了一下,得知这十九公主在先帝在世时,就和这位许将军之女很是不对头,两人几乎是一见面就吵。” “哦?”乔雨书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随意的拿起一旁的奏折看了一眼,然后在奏折上画上了一个标记,放到一边。 “听闻是天兆二十七年发生了一件事,令两人从好姐妹变成了如今的……情敌!”画儿抿了抿唇,笑那两个女孩的孩子心性。 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情爱? 乔雨书这才真的来了兴致,扯了扯唇角道:“不知她们二人同时中意的男子是哪家的公子哥?”这皇室公主一般是见不到什么男子的,除非是贵家公子,再不济也是个皇家侍卫…… “是禁军统领林大人之子,林朝天!”画儿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乔雨书的肩头,帮乔雨书舒缓压力。 乔雨书因着画儿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温度,随后笑道:“哀家成全了她们如何?” 画儿手上的动作一顿,不懂乔雨书是什么意思。 乔雨书却轻笑,摇头不语,转移了话题:“忠勇侯的军队停在长安城外?” “是,停在长安城十里之外。”画儿也是聪明之人,也转移了话题。 “还算是有点分寸。”乔雨书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而下一瞬眸子一顿,绝美的容颜上闪过清晰的不悦,手中的折子,被她啪的一声丢在桌案上,画儿因着乔雨书一系列的动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扫过折子上的字,眸子亦是一顿! “这些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年幼的皇上身上!”下意识的乔雨书就把楚子轩当作了不大的孩子,潜意识里她就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孩子。 画儿幽幽一叹,聪慧如她,怎会不明白那些朝臣上折子要求皇帝充盈后宫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借着自己女儿给自己巩固地位而已…… “娘娘也莫要气了,咱们不搭理就是了。”如今太后一人独大,太后不允,他们又能如何? 乔雨书却笑着摇头,斜睨了眼画儿,笑道:“要是都像你这丫头说的这般简单,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说完乔雨书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起身道:“收拾一下,哀家要出宫。” …… 暗夜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一座普通的宅院内,两个穿着斗篷的倩影跳下马车,踱步走入宅院内。 此二人正是乔雨书与画儿。 “主子!”宅院内是一身黑衣的武士,看样子该是受过训练的。 乔雨书眸底一闪,这便是阿泽训练的暗盟影子! “人在哪里?”乔雨书不欲多作耽搁,问道。 “回主子的话,在主卧室!”影子恭敬道。 “带路。” 那影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前边带路。 不消一会,乔雨书与画儿便被带到了主卧室内,房内烛火昏暗,发出淡淡的光晕,虽然光线不是很强,却还是照亮了床榻上那中年男子虚弱的脸庞。 “那孩子呢?”乔雨书绝美的容颜淡漠依旧,并未因林宝峰的消瘦而有丝毫的愧疚。 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成王败寇,他布局不精,败了,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是他应得的! 没有人会去可怜别人,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瞬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就连乔雨书亦是如此! 不得不步步小心行事! 那男子一怔,随后命人把五岁大的孩子,抱进了屋内,孩子一身中衣,明显是在睡着被人自被窝中给带了出来。 乔雨书看着孩子纯白的小脸,眸底一闪而过的慈爱,却在下一刻眸子一凝,冷声命令道:“弄一桶水,把那孩子浸在水中,何时林大人醒了过来,何时就放了孩子!” 屋内所有人听闻此言,霎时身子一怔,眸底都闪过不忍! 画儿却不以为然,冷声呵斥道:“没听到太后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 一众人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准备…… …… 风府,清风苑。 邵非殇屋内未点烛火,高大的身子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自他身边点点的倾斜而出,却虚幻了邵非殇的本身,令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虎子站在屋内,虽然屋子内没有点蜡烛,他却依旧能够看得清周边的一切,正因为如此,他的脸慢慢的浮上凝重。 主子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了…… “虎子,你回山寨去吧。”许久,邵非殇开口,却不似以往的轻佻,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丝的王者之气,哪怕他极力的掩盖。 有些人天生便有着压人的气魄! “虎子一辈子都跟着主子,主子别想丢下虎子!”虎子也不似以往的呆头呆脑,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 “这里很危险!”隐世一族的出现非同小可,虽然他已放下过往,但他不想看到她被隐世一族伤害! 所以他不能走! 隐世一族的可怕,不是一个林奇瑞,而是那整个家族的可怕! 他们有着非凡的行动力,他们世代都是如鬼魂一般的存在,来无影去无踪,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情报网,最可怕的军队! “不论主子怎么说,虎子都不会离开的!”虎子粗犷的脸闪过一丝倔强与坚定,他是不会离开主子的。 “你……”邵非殇回身,面露复杂的看着虎子,眸底映着虎子在黑暗中黝黑的脸庞,再开口语气残忍道:“你也许不知道,你从一开始便是我父亲选来为我去死的棋子!” 虎子身子一僵,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却笑道:“虎子的命,自然是主子的!”哪怕主子现在想要收回! 邵非殇眼底闪过一丝暖色与无奈,唇角缓缓勾勒一丝痞痞的弧度道:“切,谁稀罕你的命!你把你的脑袋给本主保存好,等日后本主把美人拐到手,再给你寻个好女人,给你成个家!”墨绿的眸闪耀夺目。 虎子闻言知道自家主子是同意了,憨憨一笑道:“嘿嘿……虎子要个美的。” 邵非殇瞪了眼虎子,骂道:“美你个头!美貌能做饭吃?虎子听你主子我的没错,这女人啊,吹灯拔蜡,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还不都一样!”他这也是为他好,就他这个兄弟,若是找个美的,那媳妇都看不住! “可是主子你就相中了那个美人……呀!主子你打俺作甚?”虎子倍感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后脑,那健硕的身子加上这委屈的脸,让人汗毛都站了起来,好不惊悚! 邵非殇只觉这不点灯的屋子阴风阵阵,骂道:“死小子,美人是你叫的吗?还有你没什么事玩什么深沉!还不快点灯!”邵非殇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道。 虎子撇了撇嘴道:“是主子你玩深沉,好不好……” “死小子,你说什么?” “没……嘿嘿,虎子是说,主子一定会早早的娶到美……夫人的!”虎子讪讪的笑道,幸亏主子没听到。 “哼,不是这句!”邵非殇也不是好糊弄的。 “啊?虎子没说别的啊……”虎子抵死不认。 “小子,你还不从实招来!”邵非殇话音未落,身子一动,向虎子扑去。 虎子哪敌得过邵非殇敏锐的动作,当即便被抓住,随后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主子饶命,虎子刚刚是在说,主子还是这样好……” 一阵安静…… “切,这还用你说!本大王玉树临风……”随后便是邵非殇那毫不谦虚的话。 …… 魏府,书房内。 一身暗黄斗篷的楚子轩锐利的眸光扫过手上的信笺,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阴霾。 果然,这林妃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魏子谦站在楚子轩的身后,举止有着几分恭敬。 魏家永远忠于楚子轩,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他虽然早已弃商从医,却终究逃不脱为他效命的命运! 这是魏家的责任,亦是他的责任! “给朕盯紧那隐世一族!”楚子轩眼眸一眯,眸底闪过阴戮,当年林妃是如何害死母亲,害他落魄,他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是。”魏子谦恭敬应是。 楚子轩眸底精光一闪而过,随后对着窗外笑道:“既然来了,就不必再偷听了吧。”外面的人呼吸浑浊,脚步发沉,一听便知是个年岁不小并且不会武功之人。 魏子谦眸底一闪,抬眸复杂的盯着门。 这个时候,能打发了门卫而不动声色来到这里的想必就只有…… 吱呀,厚重的门被推开,一身深绿衣着的老太太进入楚子轩与魏子谦的眼帘。 “母亲!”魏子谦眸子一缩,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诧异。 他早该想到母亲怎会安分的呆在江南! 楚子轩挑眉,微微颈首,自有一种疏离傲骨的风度。 魏老妇人眸子扫过自己的儿子,随后收回,隐下眸底的阴霾,对楚子轩恭敬道:“皇上驾到,老身照顾不周,还望皇上见谅!”语气多了几分谦卑。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和当今皇上牵扯到一起,但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放过这个除掉那妖女的机会! 坊间流传当今镶帝是个痴儿,大权全部掌握在那个女子的手中,如今看来也有几分真几分假! 想必,这皇帝也是想对付那个妖女的,毕竟没有哪个帝王希望自己没有实权! 那么她何不借刀杀人! 若是那女子铲除异己之后,记起了她以前对她的那般所作所为前来报复,她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她的儿子…… 她绝对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那个女人给毁了! 两年了,她在江南两年,看似不知道这长安城的一切,实则不然! 这府中有的是她的探子! “孽子,皇上驾到,怎不招待吃茶!是谁教你的如此无礼!还不快去上茶!” 魏子谦抿唇,有些犹豫,而楚子轩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随后笑道:“怎么,子谦连杯茶都不舍得么?”说完若有所思的斜睨了眼魏老妇人。 同一时间,魏老妇人的眸底闪过一线诡异的光芒。 “岂会,我这就去。”因为没有下人,只能他自己去吩咐,可是母亲…… 虽然不放心,但想来皇上也不会伤害那个人,魏子谦便转身离开,只希望自己快去快回。 直到魏子谦的身影消失,楚子轩才笑道:“魏老妇人有话请讲!” “民妇有一事,请求皇上作主!”魏老妇人开口,眸底闪过阴霾。 楚子轩挑眉,语气莫测:“朕为何要帮你?” “皇上想必一定听说过,魏家的富有!若是皇上能够帮助民妇一了心愿,民妇一定感激不尽,届时奉上富可敌国的钱财!”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而魏子谦拥有的只是九牛一毛! 楚子轩淡笑,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他现在的确需要大笔的钱财招兵买马,只是…… “子谦乃是魏家家主,若是朕记得不错,那些钱财子谦亦是会奉上朕的手中。”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帮她? “皇上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前任家主临终之前,把魏家宝藏之地,告知了民妇,却并未把这件事告诉子谦!”人老了,就多疑的很,她的夫君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是她! 他走了,怕她一人孤苦无依,没了依靠,所以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子谦,却把魏家藏宝之地,告诉了她! 她本想待自己百年之后,把这个秘密告诉子谦的,可是如今那孩子令她太失望了! 楚子轩眸底闪过幽光,唇角牵起优雅的弧度,俊美的容颜挂上了一丝清月般的淡笑,问道:“老妇人的请说,朕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脱!”谁都不会嫌自己的钱多! “除掉当今太后!”魏老妇人语气一厉,带着惊心的杀气。 楚子轩眸底一紧,负在背后的手瞬间紧握…… …… 冷月,挂在天空,模糊中,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院落,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眉头紧蹙,似乎有着醒来的迹象…… 而屋内,几个黑衣人的面色,都有些怪异的难看,似乎忍耐着什么…… “继续!只要林大人一直不醒来,这孩子就一直浸在水中!”声音寒冷刺骨,丝毫没有因着孩子的哭声有半点的软弱。 …… 皇宫,怡情宫。 林太妃坐在月牙窗前的软榻上,四十九岁的年纪,面容却依旧姣好,看着像是现代社会三十岁的少妇! 华贵的头饰,华丽的宫服,一切都在彰显这个女子的尊贵,只是真的尊贵吗? “十几年不见,大妹你,风华依旧!”悄无声息的林奇瑞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林太妃的身前,负手伫立。 林太妃眸子一颤,抬眸看着自己十几年未见的哥哥,浅笑,坐直身子,倒了一杯茶,这才道:“大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喝过妹妹泡的茶了吧,尝尝吧。”似乎温情脉脉,眸底却闪过算计。 隐世一族林家,是她最后的筹码! 她不惜亲手毁掉庇护她十几年的长安城林家,就是要那个女子掉以轻心! 她成功了,不是吗? 乔雨书,谁胜谁负还大局未定呢,不是吗? 当初,她命翼儿送走那个孩子,便是尽了她最后的良心,也不枉长安林家对她这十几年的庇护! 林奇瑞一撩衣摆,坐在林太妃的对面,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不由赞道:“大妹的茶艺,精进不少啊!” 林太妃淡然一笑:“十几年的时间,若是没点精进,那也无颜面对哥哥了。”当年若是她有现有的心性,她绝对不会一门心思想要嫁给先帝,从而与家族断了联系! 若是那样她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如今他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还让那个少女对她们随意拿捏,这口气她怎么忍得下? 就算是如今她用着半壁江山与虎谋皮,她也要为翼儿得到他该有的一切。 本来她打算利用长安林家来帮助翼儿得到龙位,但她的对手太强了,乃至于她,不得不狠心,割下这大好的江山,但那又如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损失不算什么! “哥哥想好了要如何对付那个女子了吗?”林太妃淡淡一笑,眼角是胭脂也盖不住的岁月痕迹。 林奇瑞抬眸,霸气一笑:“自然!” …… 别院内,‘惨无人道’的‘折磨’还在继续,孩子的哭声犹然在耳,床榻上虚弱的男子,睁开了眼眸,恨恨的看向乔雨书等人的方向,眸子却在下一瞬间一顿,闪过错愕,而那副恨恨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僵在他的脸上,看着带几分喜感。 “怎么,林大人舍得醒来了?”乔雨书抱着五岁大的孩子,逗弄着,孩子很听话,不哭不闹,晶莹的眸子看着乔雨书绝美的容颜,哪有半点泪痕。 林宝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他明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哪怕是在昏睡中也那样清晰…… “林大人是在找这个声音吗?”画儿恰当的开口,随后孩子的哭声,便从她的口中溢出,声声凄厉! 屋内一屋子的黑衣人脸色又怪异了几分,憋笑憋得很痛苦…… “这……这是,咳咳……”林宝峰瞠目结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恼怒,顿时咳了起来,心中暗叹:这难不成就是口技? “林大人果真是位好父亲!”乔雨书逗弄着怀中的孩子,眸底有着慈爱,若是那个孩子没死,也会这般可爱吧…… 孩子似乎很喜欢乔雨书,安静的任她抱着,很是乖巧。 林宝峰不语,事实上,他自认不是个好官,却是个好父亲! 那一日林家遭逢大难,他就知道那个林妃背弃了当年的承诺,牺牲了林家,那个林妃聪慧绝顶,林家必定会遭逢灭顶之灾,子孙根禁断,他愧对先祖,只想以死谢罪! “皇后娘娘……请您放了这孩子,林宝峰愿效犬马之劳!” 阿泽,去找回属于你的一切吧! “这孩子就暂时由哀家帮林大人你照看了,放心,这孩子是个讨喜的,只要林大人按哀家说的办,这孩子绝不会有半点的差错。”乔雨书把孩子交给画儿,语气如清风般浅淡,精致的眉眼带着如沐春风的浅笑。 林宝峰却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不敢有半分的耽搁,谦卑道:“罪臣……明白!” 乔雨书满意的收回视线,低声道:“回宫。” ~ 魏府,书房内。 魏老夫人看着面前传说中的痴儿帝王,心中止不住惊讶。 这气度那里像是一个傻子? “好,事成之后,那个……女人归你处置!”楚子轩眸底一闪而过的暗芒,唇角却挂着风度翩翩的笑意。 想要动他看上的人? 真是不想活了! 不过谁会和钱财过不去? 而就在这时魏子谦端着茶盏蹲步走入书房内,眸子若有所思的扫过两人,总觉得哪里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接过魏子谦呈上来的茶,楚子轩清饮一口。赞道:“这茶不错!” 魏子谦微微凝眉,却没有说什么,魏老夫人见此眸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这下子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妖女如何活! ~ 翌日,阳光独好,日光照射在洋洋湖水中,水光潋滟,竟也有着几分春日里的美感。 华阳池,距离东宫最近的所在。 画儿等一众宫人安分守己的跟着乔雨书身后。 “许将军之女闺名叫什么?”乔雨书负手走在湖边,寡淡疏懒的眸映着水波潋滟的好光景,绝美的脸上也不禁有着几分柔和。 “回太后,许将军的女儿名为许倩柔。”画儿淡淡的道。 “你说哀家若是给他们赐婚,十九公主会如何?”听说那十九公主是个张扬跋扈的主,虽然母妃早死,却深得先帝宠爱…… “奴婢愚钝,不敢妄加揣测。”画儿俏脸平静,话不多说一分。 皇家事,那里轮得到她妄轮的! 乔雨书斜睨了眼画儿,随后随意的问道:“那孩子如何?”说起那孩子乔雨书淡淡的容颜上才柔和了几分。 “很听话,不曾乱哭乱闹。”画儿抬眸看了眼乔雨书,随后垂眸。 “听说被那场大火给吓傻了,可是真的?”乔雨书似乎想到了什么,黛眉微微一紧,心中没来由的憋闷。 若是真的因为那场大火,害了一锅孩子,她…… “娘娘……这一切都是林妃的算计,娘娘不必内疚。”太后看似心狠手辣,实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也会愧疚…… “呵,敢做就要敢当!哀家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伤了就是伤了,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说不得的!那孩子唤风太医给瞧瞧。”乔雨书说着只觉这秋日风光也没什么好欣赏的,快步离开了风景宜人的华阳池。 御书房内,不同以往有宫人在此守候,此刻的御书房内是空无一人的寂静,眼见着,夕阳西下,又一日便要过去,掌灯的宫人,却还是未曾进入御书房内掌灯。 楚子轩坐在金龙座椅上,身子完全的依靠入椅子内,一身尊贵霸气的气韵,在偌大的御书房慢慢散开。 他只可以在无人的时候,做回自己! 做了十几年的傻子,说真的,他够了! 半年之前,他秘密会见了病重的先帝,有意的暴露了自己并未是痴儿的秘密,果然先帝得知后,竟打消了杀死她的计划,并且把皇位传给了他! 这一切,都不出乎他的意料之中,但令他意外的是父皇为何把大权全部交给她? 唰,就在这时御书房内一抹暗影闪过,跪在了干净如镜子一般的地板上。 楚子轩狭长的眸,刷的一下子掀开,唇角缓缓的勾勒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到手了。” “是,魏老夫人很是守诺,已经把魏家大部分的钱财,取出交给了属下等人!”宝藏的所在地并不远,就在青鸾山的一处平原上。 楚子轩闻言,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 嘲讽那个魏老夫人的傻! 她一定想不到他绝对不会伤害那个人,所以才这般毫无顾忌的交出全部的宝藏! 只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她对他的意义。 没人知道,在一个人被人欺辱,被人嘲笑之时,有那么一个人伸出援手,是多么大的恩赐! “接下来的事,按朕的吩咐行事!”楚子轩眸子一咪,寒光粒粒,等到他彻底的掌握大权,他便会铲除一切想要伤害她的人! 因为她早已不知不觉,成为他的命! 命若不在了,这些富贵荣华要来又有何用? ~ 夜色浓郁,皓月当空,巍峨的皇宫伫立在苍苍乾坤之下,散发着富贵荣华的奢侈气息。 静心殿,熏香缭绕,有着好闻的檀香味,不得不说这个味道是乔雨书喜爱的。 乔雨书端坐在软榻上,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优雅,精致的妆容模糊了她的年龄,遮盖了她稚嫩年轻的容颜,端庄,优雅,精致,雍容,这就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阿泽坐在乔雨书的不远处,品茶,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死气沉沉。 乔雨书看着,眸底一闪而过的流光,遮盖面无表情的人,真的令她感到陌生,阿泽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过些日子就要回漠北了么?”乔雨书淡淡的问,却是明知故问,漠北使节与西晋使节何时离开,哪里瞒得过她呢。 阿泽眸子动了动,虽然如今有了尊贵的身份,对她却依旧恭敬,只听他沉稳低哑的声音响起:“是的,太后。” “到了漠北随即应变即可,不必介怀太多,只要漠北的王子出了大齐的边境,哀家也不敢担保他会不会遭逢不测,然后被什么人给易了容,掉了包。”乔雨书眸底精光涟涟,精致的容易是浅淡如风的随意。 阿泽却微微一怔,心头一动,娘娘的意思是…… 虽然若有似无的明白,但心中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不确定。 “属下会尽快赶回来。”不管是不是他会错了意,他想说的一直都只是这一句话。 我会尽快回来,守在你的身边。 乔雨书眸子一顿,随即满意的笑了,又道:“哀家这里阿泽不必担忧,这一次就当是哀家给你放个假,好好的放松一下,顺便……可以找一下自己的家人。”若是她猜的不错的话…… 阿泽眸底一动,心中泛起些许涟漪。 家人? 这两个词,莫名的陌生,提起来竟然令他有着隐隐的恨意,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阿泽,有些东西,失去了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回,但有些东西却不能!”乔雨书看着阿泽,似乎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却又别有深意:“阿泽,去找回属于你的一切吧!” 阿泽眸子一紧,刚刚那一瞬,为何他的眼前会闪过漠北平原辽阔的土地,策马奔腾的少男,以及翱翔于天际的苍鹰?! 乔雨书将阿泽的一切的情绪,尽收眼底,微微一笑,拿起华贵的茶盏,饮茶,笑而不语! ~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一眨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漠北的使臣与漠北的王子早已离开,而西晋太子也早已告辞,启程回国。 大齐朝野一片平静,看似无风无波,而满朝文武却是心照不宣!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这后宫之中那哪几个实力不小的女人呢! 后宫之中那个女人是简单的? 而近日里,长安城频频发生的少女失踪案,更是令满朝文武心惊! ~ 怡情宫,华丽的宫殿内,林妃屏退了两旁的宫人,凝立在月牙窗前,面色难得的凝重。 近来的少女失踪案件,她知道是哥哥所为…… 哥哥练得武功,乃是血煞功,那功法是林家世代相传的功法,很是难练,而到达巅峰之时,更是很难突破,唯有…… 用处子的鲜血熬制成丹药才能尽快的突破! 风突兀的袭来,怡情宫内纱慢浮动,林太妃身子一颤,转首,映入眼帘的便是林奇瑞精神抖擞却沟壑纵横的脸。 眸子微微一暗,林太妃垂下眼帘。 这匹狼的她引来的,现今那些少女被抓乃至无辜枉死,她难辞其咎,但她已经不能回头了,只是哥哥的这般做法,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这她就不能不管了! 她的翼儿一定要做皇帝,不容许有半点的差错! “哥哥可否停手,莫要在残害无辜了,以哥哥的武功,早已是天下无敌,何苦在残害生灵?”林太妃柳眉蹙起,不在年轻的容颜却有着成熟的风韵,照样是媚态怡人。 林奇瑞却不以为然,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道:“怎么?十几年未见,大妹变得如此善良了?当初凡姨娘为了青春常驻,还不是照样饮用少女的鲜血,那个时候怎的不见大妹你阻止?”凡姨娘,正是林太妃的生母! 林太妃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4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妃的脸色微微一变,事实上她的母亲亦正是她最忌讳的存在! 没有那个母亲会为了青春常驻而把邪恶的魔爪伸向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的,不是吗? 当初凡姨娘因为林家前任家主的阻止,没了少女鲜血的供应,竟然想用她的鲜血滋养容颜,后来林太妃还是被前任家主所救,才逃出升天! “哥哥提这些陈年旧事作甚?妹妹我也只是想提醒哥哥你莫要因此失败,坏了大事!”林太妃的脸面险些挂不住,却还是保持着得当的笑意。 大事未成,他得罪不得! “大妹放心便是,带本主神功练成之日,便是那些人的死期!”若不是忌惮那一日那个少年的功夫,他也不会如此心急! 早几日,他便派人查了当今隆裕皇太后的一切,那个女子是个厉害的人物,而竟然还有一股势力在暗自发展,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但若是他神功练成,便是天下无敌,到那时他不必在畏首畏尾了! ~ 御书房内,乔雨书看着长安城郡守上呈的折子,只觉头痛不已。 少女失踪案! 近来不在少数的百姓家的女儿无故失踪,民间怨声载道,百姓更是终日里惶恐不安,往昔热闹的长安城那里还看得到少女的踪影,便就是普通的妇人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有甚者家里的壮丁都守着自家的妹子,媳妇过日子,就怕一个不慎,人被人掳了去! 长安城的经济法正在这两个月内,快速的下降! 问题不可谓不大! “母后,何为少女失踪案?”楚子轩看着奏折上的几个大字,眼眸一眨一眨的似乎不懂。 乔雨书看了眼楚子轩,随即耐心的解释道:“就是别人家的女孩子找不到家了,他们的父母就来报案,这就是少女失踪案!”轩儿最近有些长进,已不像一开始那般了什么都不懂,相反的现下的他一点就通!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母后她们找不到家为何他们的父母要来烦扰母后?母后是轩儿的,又不会帮他们找,母后只会是轩儿的!”楚子轩说着一下子扑到乔雨书的怀中,霸道的环住乔雨书纤细的腰身,似乎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乔雨书笑了笑,并未在意,循循善诱道:“皇上此言差矣,母后是这天下之母,自然要帮助他们找到迷路的孩子,皇上你要记得,百姓是水,而我们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帮助他们,这是我们的责任”乔雨书自认不是什么善良之士,但有她的责任,她看一定不会推脱! 百姓就是她现在责任! 而楚子轩的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绽放一抹异彩,唇角弧度微微放大。 “皇上你可明白?”乔雨书摸着楚子轩的头,耐心的问,与单纯的他相处,其实对乔雨书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毕竟不用勾心斗角的日子,是最为舒坦的! “嗯,轩儿明白了!”楚子轩脆生生的答,晶莹的眸子如雾弥漫,令人看不通透…… ~ 风府,花厅内。 邵非殇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姿态随意,唇角痞笑依旧,似乎没有为人客的自觉性。 风清阙睨了眼邵非殇,唇角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人家太后都发了话了,他能说什么? “你明日就去禁军十二骑就职,先从下等兵做起,莫要想着太后的关系,就一步登天!”风清阙说着鼻子哼了哼,似乎很是不屑。 邵非殇身后虎子撇了撇嘴,却还是很有分寸的没说话。 主子说话那轮得到他们奴才插话? 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邵非殇不甚在意的一笑:“自然,本大王是什么人,刀山子都闯过的人了,产品最低做去哦,这个难不倒我!” 风清阙眼眸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邵非殇,最后还是选择不相信邵非殇的话,不屑的冷哼。 ~ “什么?臣不同意!”皇宫御书房内也不知是谁爆出惊天一吼,令御花园内不知名的鸟儿顿时飞走。 乔雨书凝眉,很是不耐的瞥了眼面色剧变的风清阙,淡淡开口:“哀家是通知卿家你,而非商议,风卿家要主意你为人臣子的言行举止,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说哀家用人不当!”他这般大声,是怕宫内这探子不知道怎么着? 隐世一族的势力,她大概的了解了一番,早已猜到这长安城内少女失踪案和隐世一族脱不了干系,所以才想要冒险一试,而这一次她必须带个面生的去,一来是有个帮手,二来她这几个近臣可能早已被人查了一清二楚,用不得了! “太后凤体本就微弱,怎能孤身犯险?”风清阙却非常的坚持,要她一个人深入虎|岤,他实在不放心! “哀家的身体还轮不到风大人你操心,此事就这么定了,风大人若是不放心,便找个面生的,身手了得的跟着哀家前去即可!”乔雨书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凛然。 她决定的事,何时轮得到别人说不? “这……”风清阙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乔雨书一个冷眼,给制止。在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他已经逾越…… ~ 傍晚,风清阙回到府中,一直凝眉思量。 要面生的,身手好的,这要去哪里找? 哎…… 正愁眉不展之时,邵非殇一身下等兵的衣着好不风马蚤的踏入风府,手中还拿着不知哪里顺来的冰糖葫芦…… 风清阙看着,头痛想要扶额遁走。 他可不可以说他不认识这呆子? 一个大男人拿着个冰糖葫芦招摇过市,这…… “我说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风清阙的朋友,本官可丢不起那人。”风清阙恶声恶气的说,眸底却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好吧,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就越吵越深厚了,从一开始的相看两生厌,到现在的那哪天不斗嘴都会难过…… 邵非殇一笑,痞气十足,刚要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却在下一瞬,眸子一紧,身子嗖的一下子,没了影,只留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帮本大王看好这冰糖葫芦,不许偷吃!” 风清阙风中凌乱,看了眼手中的冰糖葫芦,无奈的摇头,回身,向府中走去,却下一秒步子一顿,嗔目结舌。 只见邵非殇此刻举着一个重达三百斤的大理石石砖,面不改色,对着身下那五个失了魂的家丁道:“还呆着作甚,难不成想要被这东西砸成肉饼?” 那五个家丁顿时吓得连滚带爬的走出了大理石砖的范围内,心中还是后怕不已,同时对邵非殇有着几分尊敬。 若刚刚不是这位爷,他们就算不被砸死,恐怕也要落个残疾! 嘭 邵非殇把五个人才能抬得动的大理石石砖仍在弟子,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后看向有些呆的风清阙,毫不客气的笑道:“我说我帮你省了一笔打发这些人家属的费用,你是不是该请本大王吃顿好的啊?” 风清阙这才回神,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献媚讨好的笑道:“这个自然,自然,嘿嘿……走摘星楼,咱请客!” 一念之差 禁宫之外,乔雨书一袭白衣负手凝立在月色之下的宫墙外,她身后是几位心腹大员。 “人可找好了?”乔雨书侧首,对着今日没有穿那身风马蚤红衣的风清阙,淡淡问道。 风清阙唇角一扯,并没有那一日的半分紧张,笑道:“是,臣,已经准备好了面生的下手,跟着太后,以保证太后的安全!”那一日他用一顿上好的酒菜,哄骗了邵非殇,乃至他愿意牺牲穿上女装…… 乔雨书微微点头,满意风清阙的办事效率,也没有准备见上一见那个要与她一同‘被抓’的人。 风清阙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没有多问,乔雨书转身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准备做出刚刚入城的样子…… 一切都在暗夜下,完美无缺的进行着! 皇宫,楚子轩负手凝立在景阳宫的殿门前,看着漆黑的夜幕,便是连星辰都暗淡无光,心中有些异样闪过,却不想要去抓住它…… 他知道那个人为了皇城的百姓,为了找出隐世一族的老窝,只身犯险,只是现在的他却不能阻止…… 林妃一直就怀疑着他未曾变成傻子,这么些年来,明着暗着的试探无数,此刻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而他羽翼未丰,怎可以卵击石! 若是那女子成功的瓦解了隐世一族,林妃那时定会自顾不暇,那不正是他的机会吗? 他承认,那个女子对他的意义非凡,是他的命! 但他放不下皇权! 为了那宝座,他即便放弃生命又如何? 这一刻,他选择了漠视,选择了放弃。 而这一次的放弃,便意味着永远的失去…… 长安城外,乔雨书端坐于马车内,合目假寐,天际隐隐的露出白色,黎明就要来临! 而就在这时,马车的纱幔被掀开,暗夜的寒风钻入马车之内,令乔雨书不由得凝了凝眉,眉睫缓缓掀开,眸底有着几分不悦,而她瞳眸却在下一瞬一怔,不悦被凝结,变得怔然…… 面前是一张涂满了脂粉的脸,五颜六色的脂粉被画在那张本来俊美的脸上,变得好不精彩,一身浅绿色的丫鬟服,包裹着精壮的身子,而那身子凹凸有致,一眼看去忽略那张五颜六色的脸,这身段倒也算是尤物一枚! 只是令乔雨书怔然的却是,那双熟悉的眸! 若不是那双墨绿色的眸,便是乔雨书也认不出眼前的‘尤物’是何许人也! “怎么,终于发现本大王俊美无涛,美艳不可方物了吧!”邵非殇蒲一开口便原形毕露,那声音粗噶,虽然低沉的好听,却在此时此刻破坏了那副‘尤物’的形象! “咳咳……”饶是乔雨书淡定如斯,却也止不住的咳了咳,绝美的容颜上是少见的尴尬。 谁能告诉她,把这个麻烦支给她做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话问出口,心中却有了不详的预感,一定是风清阙那个该死的! “自然是保护美人了!说起来起先本大王还是很不情愿的,可是谁让被保护的对象,是美人你呢?所以本大王就暂且勉为其难的男扮女装一次吧!”邵非殇说的很是轻巧,丝毫没有说风清阙为了让他保护乔雨书,事先讨好的请了一桌子的好菜,花了风清阙一个月的俸禄! 只是风清阙算起来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失策,若是他早些说是保护乔雨书,邵非殇一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记住!届时不要误了哀家的事!”自知此刻赶人已是来不及,乔雨书所幸也不再废话,淡淡的说着语气却是一场凌厉! 邵非殇痞笑,墨绿的眼眸深深浅浅,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谁又能够否认,此刻的邵非殇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呢? 魏府,偏厅内。 魏子谦看着自己的母亲,眸底忽隐忽现的复杂。 若说母亲没有和皇上说些什么,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母亲有什么筹码?能够与皇上交易? 而母亲所作的交易是什么? 魏子谦心中计却在思虑。 “母亲为何不安分的待在江南?”语气虽是疑问却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冷硬。 对于自己的母亲,他早在两年前便心存芥蒂,那一切在他心中是根刺! “怎么?母亲的行动都要和魏家主知道才可?”魏老妇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听着那儿子冷硬的话,本来柔软了几分的心,蓦然硬了起来。 不肖子孙! “母亲严重了,只是这大齐此时已是深秋,母亲还是去哪江南福地养身的好!”不论母亲与皇上交易了什么,他都要尽快的把母亲送走! 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母亲伤害她分毫! 魏老妇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母亲明日就会回江南!”她自然了解这个儿子,现下只能用瞒天过海这一招! 她离开这里,在寻着小道返回便是! 想来近日里这长安城的这些个事,也够他忙活的了,他又岂会有时间计较她是否真的离开? 魏子谦一怔,他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如此轻易的便妥协了,有些惊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却并未多说什么…… 许是近来少女失踪案闹得凶恶,长安城内小贩少了不少,长安城内的百姓更是个个的闭门不出,然既便是如此自各地而来的人,还是不少都在长安城内招摇过市! 一些家中没有少女的百姓亦是在大街上闲晃,于往日里也没什么不同! 东城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通过了守门的将士,驶入长安城,街道两旁百姓纷纷避开,虽然马车极为普通,却还是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毕竟现今这世道能乘得起马车的人家不多! “小非,是不是已经到长安城了?”好听的女声自马车内传来,令周围人不由的惊叹,便是声音都这般好听,这少女该是如何的美貌? 马车渐渐走远,不少的百姓却还是意犹未尽的看着那逐渐走远的马车,仿若多看一眼便会多了几分好处一般。 而暗处,几个影子一闪而过…… 祥和道,一家极为普通的客栈,乔雨书与‘小非’一同下了马车,进入了客栈内,要了两间客房,便安静的上了楼,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然既便是如此,两个妙龄女子单身出游,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乔雨书与‘小非’似乎毫无察觉,各自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便是用晚膳的时候,都未曾踏出客房一步! 进入客房之内后,乔雨书绝美的容颜却露出一丝冷笑。 鱼已经上钩了! “暗一!召集人马,今晚子时,等候朕的命令!”景阳殿内,楚子轩冷声吩咐,而下一刻暗处的影子一闪而过,景阳殿内纱幔被风吹过,漫天飞舞! 楚子轩站在桌案前,手抚上自己画的哪一张模糊不清的‘画’眸底有那么一瞬闪过一丝挣扎却又稍纵即逝! 皇权他志在必得,哪怕他知道那结果有可能令他丢掉那条‘命’活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但他不得不那么做! 林妃他必须杀,皇位他必须坐! 这就是他的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谁也无法改变! 夜悄无声息的来临,乔雨书负手凝立在黑暗的屋内,眸子是如豹子一般精锐的寒气。 暗夜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陷入熟睡的人们,并不会见到这夜色下掩盖的丑陋,而乔雨书却能够在暗夜中清晰的捕捉到每一道呼吸! 同甘苦! 暗夜中,乔雨书依旧一袭白衣走到床榻便和衣躺下,等待着鱼儿入网! 而另一间房间内,邵非殇亦是和衣躺在床榻之上,墨绿的眸子闪闪有神,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苦涩。 谁又能想得到当初身份尊贵的他如今会扮作女子的模样来保护大齐的太后…… 这一切都是他以前想都不会想的,而如今却真实摆在眼前,真真是造化弄人! 而就在这是邵非殇耳廓一动,墨绿的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随后仿若睡着了一般合上眼眸,而几乎就在下一刻,门外传来了细小的声响,门被小心的开了一条缝隙,迷(禁)香的缓缓的吹入房间内,床榻上邵非殇唇角一闪而过的鄙夷,随后仿若陷入了昏睡中一般! 而几道黑影在确定了屋内的“女子”陷入了昏迷之中后,悄然进了屋内,训练有素的扛起床榻上精瘦的“女子”离去…… 另一间房内,乔雨书房内的情形于此相差无二,就这样‘初入’长安城内的两个妙龄女子,消失在暗夜中…… 翌日一早,小二哥敲了半晌的门,也不见那房中两位少女传出半点的声响,心下不由的生了疑惑,却也不敢擅自打开房门,而是机灵的快步跑去找到了自家的掌柜,禀报了此事。 客栈掌柜的闻言一惊,要知道近来长安城内少女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又有那个是不知道的? 是以掌柜的赶忙带了大批的人,打开了乔雨书与邵非殇两人的客房,而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 掌柜的大惊失色,赶忙跑去报了官。 这人在他的客栈丢了,可是个大事! 先衙内,周知府看着那前来报案的掌柜的消失,这才起身,恭谦的站在了堂案下,而下一刻一身官袍的风清阙负手踏步而出,他邪魅的眼眸斜睨了眼紧张不已的周知府,启声道:“做的不错。”随即摇着自己的折扇,无限风马蚤的走出了长安城的府衙,而没人看到他眸子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但他却还是不放心,担忧着…… 哪怕知道这份担忧,已经逾越了君臣之礼,却不能控制,不想停止…… 她是他的孽,这一生无法逃出的魔障! 一路颠簸,终于在天亮之后,乔雨书与邵非殇被带到了一处山庄内,两人都被锦布蒙上了眼睛,对周边的一切只能靠感觉。 只见几个黑衣人,把装着邵非殇与乔雨书的大桶打开,一个人扛着一个人,看着没有门的高墙,一跃而上,翻墙而入…… 乔雨书的唇角若有似无的上扬,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皇宫之中,楚子轩负手伫立在御书房窗前,幽深的眸有着别人看不懂的深沉,夜色渐渐退去,日上三竿,有人一夜熟睡,有人彻夜失眠…… “皇上……一切都等太后的信号弹了!”小安子看了眼周身气质低沉的帝王,小心的说道,心中却是有着几分算计,若是太后事成,林太妃的势力必然受损,如此一来,便是皇上动手的最佳时机! 但是…… 小安子小心的看了眼楚子轩,他很小的时候便入了宫,奉魏家主之命,保护当时还是痴儿的楚子轩,这些年来,他明着是李德才的徒弟,实则却是个探子! 而他对楚子轩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此刻他知道这个帝王心中的……挣扎! “下去吧。”楚子轩沉寂的心微微一动,牵扯着却是撕心裂肺的痛,他竟然为了自己的霸业,至那个人于不顾! 真是该死! 只是…… 他不能让母亲白死! 林妃他必然要杀,而这却是个绝佳的机会,并且还能一举拿下皇权,彻底的掌握大齐的一切! 他不能错过! 不能…… 乔雨书与邵非殇被关在了一间阴暗的暗室内,暗室内很潮,地上仅铺着一些稻草还是那种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样子,一两只老鼠偶尔的会跑过暗室,却是空手而归,因着暗室内出了两个活人与一堆不能吃的稻草,什么一没有! 许是看准了两个弱质女流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暗室外并无声响,可见没有监视他们的人,邵非殇活动了一下一晚上未曾活动的身体,五颜六色脸,带着几分愤愤然。 “真真是群不怜香惜玉的主,本大王如此尤物,他们都舍得用丢的,没情趣!邵非殇恶声恶气的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话是有多……令人无语。 乔雨书自潮湿的地上起身,一袭白衣染上了些许黑色,她却不甚在意,前世她身为杀手,连肮脏的下水道都钻过这些真的算不得什么。 斜睨了眼不停抱怨的邵非殇,乔雨书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踱步走到稻草旁,就欲落座,如今她还穷讲究个什么? 这些她在前世就已经经历过了,算不什么,如今再次经历,乔雨书才知道她多么羡慕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 虽然辛苦,却活的自在! 她在前世有自己打拼的事业,是个黑到首领,想杀便杀,那般肆意轻狂,怎能不令她怀念? “嘶……别坐!”邵非殇却横眉,制止了乔雨书的动作,随后左右看了看,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给乔雨书铺在身下的物件,只好脱下了自己的衣衫铺在稻草上,随后才道:“女子家,身体本就怕这潮湿,而且你的身体又不好,还是小心些,坐在这上面。” 乔雨书眼眸一闪,看着邵非殇,黛眉微蹙,沉声道:“把衣衫穿上。”语气不由的多了几分苛责。 邵非殇的身子精瘦,虽然勉强可以扮成女子,衣衫却不能穿的太多,不然体态臃肿魁梧,那就露馅了,所以这深秋之时,他也只穿了一件中衣外边就要了这么一件绿色的衣衫,如今他把外面的衣衫给乔雨书铺在身下,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在这阴冷的暗室内,就算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这深秋白日里与天黑时那种温差,他这般做,身体又怎的受得住? 邵非殇却痞笑道:“这衣服都脏了,本大王从不穿脏衣服,美人若是不用,就放在那里好了。”邵非殇说完,也不再看乔雨书一屁股坐在没有铺衣服的稻草上,眸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就知道这美人一定舍不得他受冷! 乔雨书凝眉,深深的看着邵非殇,眼底风云变色,一会一个情绪,半晌才走到了铺了衣衫的稻草上落座,绝美的容颜上有些不自在, 她何时受过别人的照顾? 以往那些人都是为了她得身份对她有所顾忌,从来都没有人如此对她说话,没有人对她用这样无赖的方式关心着…… 想着乔雨书垂下眼帘,掩去眸子的复杂…… 一时间小小的暗室内,寂静无声。 禁军统领林不凡恭敬的站在风清阙的身后,面露紧张,而他身边则是他的儿子林朝天! 说来这林朝天原来是有些才干,然他的父亲林不凡却不同意自己唯一的儿子做这个禁军,要知道这禁军可也不是好当的! 说好听点是宫里那几位的刽子手,净干些肮脏的勾当,说不好听了那还不是皇权驱使下的走狗!人家主子说一句话,你就必须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认真干! 但却不知怎的,这隆裕皇太后却点名让他唯一的儿子参加了这次行动! 林不凡纵使不愿,却也不能说什么,主子都发话了,他能说什么? 难道抗旨不尊? “林统领!”风清阙负手而立,仰望天际,蔚蓝的天空,浩瀚的云海,天气虽然晴朗,却并非是那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卑职在!”林不凡一身戎装,身子一凛,恭敬道,对于这个年轻的内阁大学士,他不得不小心应对,因为他是太后的心腹大臣! 不说是权倾朝野却也差不多! “派人守住林太妃的宫殿!”风清阙压下心中的不安,邪魅的眼眸若隐若现的精光,一切就看今晚了! 林不凡一怔,虽然不懂为何要守住林太妃的宫殿,却也不敢有违,抱拳,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林朝天!”风清阙斜睨了眼一身正气,面如冠玉的俊朗少年,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为何她会注意到这个少年? “臣在!”他便在昨日被封了御前带刀侍卫,小小少年正是得意之时,风姿飒爽的应道。 风清阙眼底一闪而过的妒意,这般年轻的心态,便是他倒退十年都不曾拥有…… “去带人把翼王府包抄起来,记住本官要的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风清阙眼底一闪而过的坏心思,他就是难为这个少年了又如何? 林朝天却干脆的应下,有着壮士慷慨赴义的豪迈,随后领着一队人马出了宫。 风清阙闪过懊恼,暗骂那小子白痴,他这么明显的排挤,他都看不出来吗? “剩下的人跟本官走!”风清阙沉声道,一身阴郁之气…… “皇上,太后的心腹风大人已经命人包围了怡情宫!”小安子一溜小跑,喘着气对着依旧站在窗前的楚子轩禀报道,语气之中多了几分焦急。 他们可是要抢占先机啊! 楚子轩身形一僵,他怎么就忘了还有风家! 回身,明黄的龙袍上是张扬的五爪金龙,那栩栩如生的龙眸在阳光的反射下此言异常,楚子轩俊美的容颜布上一层沉郁,深邃的眸一点点的变黑,似深渊一般的危险! “给朕小心谨慎些!”说完一挥衣袖,大步走出御书房内。 他要自己盯着! 暗室内,没有丝毫光线,两人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因为在这暗室之内没有黑白只有黑色! 乔雨书与邵非殇各坐一边,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乔雨书的手按在手腕处,枕着脉搏,根据脉搏跳动的频率,计算着时间。 邵非殇不懂乔雨书在做什么,看了看,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起身走到乔雨书的身边,手毫无顾忌的按在了乔雨书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还好,没有发热,美人若是身体不适,就要说,莫要逞强!”邵非殇说着便坐在乔雨书的身边,修长的腿伸开,一只腿微微蜷着,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 乔雨书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心跳似乎快了两下,完全失去了准确率,心中不由的有些懊恼,看着邵非殇毫不掩饰的不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下子好了,时间全乱了! 邵非殇却讶异的挑了挑眉,在他看来乔雨书就是那种冷清的人,如何不悦都不会说出如此不雅的话,而如今…… 想着邵非殇的唇角弧度微微扬起,无赖道:“嘿嘿……美人不必害羞,本大王一向怜香惜玉,美人如此娇美,本大王自然要多多照料!”说着还看了眼乔雨书,又道:“美人,这暗室阴冷的很,若是夜深了美人觉得冷,便睡到本大王的怀中来,本大王的怀抱一直为美人开放!”说着还自许风流的眨了眨眼。 乔雨书气恼,她前世今生自认为是个练气的高手,喜怒不形于色乃是她的本色,只是何时她竟然变成如此容易动怒的人了? 想着乔雨书凝眉,不愿再多说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已是午夜。 暗室内因着夜晚的幽冷,变得更加潮湿,乔雨书的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更是没有内力傍身,早已抵不住这寒气,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邵非殇合着眼眸,似乎已经熟睡,乔雨书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惹了她倒是不怕,但她最怕的就是冷! 眼眸淡淡的扫了眼合着眼睛的邵非殇,乔雨书绝美的脸上有几分挣扎。 然乔雨书也不是什么别扭的人,下一刻扑到邵非殇的怀中,用邵非殇的身子摄取温暖。 她可不想壮士未酬身先死! 她要活着!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扑入邵非殇怀中的那一刻起,那男子唇角便已扯开了得逞的弧度。。。。。 “林大人你稍安勿躁,太后的意思想必已经很明显了,林大人是个聪明人,想必一定也能够明白。。。。。”徐翰林新官上任,这第一次接手的案子便是件担子,心中欢喜的同时,也很是谨慎。 他这人虽迂腐,却有一个好头脑,有时候有些事,交给他办,绝对错不了! “罪臣…明白!”林宝峰一身布衣,面色依旧不怎么好,却谦恭的道。 现下她已经认命,只待太后一声令下便出堂作证,指正林妃的不轨心思与不明的身份! 当年一身光鲜亮丽的林妃找到林家,说她可以保他官运亨通,唯一的条件是她必须是林家的大小姐! 当时林家哪有什么待字闺中的小姐? 只是鬼使神差的,她就相信了当时还是少女的林妃,而一切也一如她所说,林妃一次“偶遇”先帝并且顺利的入宫为妃,他的官运也的确蒸蒸日上,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一时的贪念,导致了他现在的悔不当初! 徐翰林微微一叹,心中无奈,却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饮茶。 另一边,乔雨书与邵非殇在午夜时分,也从暗室内提了出来。。。。 狼与猎人vs皇帝不傻! “怡情宫,一如既往的辉煌,而此时的怡情宫却备现冷清,宫内的宫人早已被太后一党全部遣散出宫,而当今翼王之母林太妃也被幽禁在怡情宫内! 站在月牙窗前,林太妃风韵犹存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她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而事到如今又有几个人能够沉得住气? 现下的她可谓是四面楚歌! 先不说太后会不会成功,就是皇帝…… 想着林太妃合上眼睛,她只能看天意了! ~ 常而狭窄的甬道似乎是没有边际的长河,漆黑的墙壁上火把燃烧着昏黄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甬道内坑洼不平的地面。 而路过之处,那些看似是墙壁的地方 ,却会不时的发出些许小小的声响。 乔雨书与邵非殇此刻没有被蒙上眼睛,看清了这一小寸方圆的情形,乔雨书与邵非殇在昏暗中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两人的眸光同时的若有似无的看向两边的墙壁。 相信这两边的墙壁并非是真正的墙壁,而是安格! 里面恐怕也关着年纪不大的少女! 然此时的情景却不由两人多想,不一会的功夫两人便被带到了灯火通明的厅堂内,这里较之刚才的甬道显得非常的宽敞,四周是上好的油灯而非火把。 而整个厅堂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端坐着,手中拿着透明的琉璃杯盏,饮得竟然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 乔雨书眼眸一沉,真的没想到呢,如此顺利的便见到了那个人…… 邵非殇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五颜六色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太后驾临,本主有失远迎,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太后您……见谅了!”林奇瑞笑,眸底若隐若现的阴霾。 他们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哪一件事能够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隐世一族的实力可不止传说中的那么一点点! 乔雨书眸底一闪,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邵非殇却笑了,不似以往的痞笑,此刻他笑的漫不经心,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墨绿的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郁。 “你笑什么?”林奇瑞凝眉道,眸底闪过一丝思量,这个人却是不在他的掌握之内! 他手中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邵非殇自然知道林奇瑞没有自己的资料。 十几年前他不但要逃避大齐国主的追杀,最重要的是他还要躲开隐世一族! 对于这隐世一族,他可是很了解的! 别人拿隐世一族没办法,不代表他也没有…… “没什么,只是觉得林家主很好笑而已,引狼入室是不是这么个说法?”邵非殇双手环胸,痞笑怡人,墨绿的眼底是潋滟好看的色彩。 乔雨书侧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早就知道他不简单! 很麻烦,很危险…… “呵……”乔雨书摇头,不由的真心的狂笑,这个人何时都能笑着面对所有的事,真是让人佩服! “狼?这位少侠以为,我们之中谁又是狼呢?”林奇瑞似乎来了兴致,手摩擦着华贵的酒盏,笑着问,眸底却是不减半分的阴戮。 “自然是……我的美人!”邵非殇笑,漫不经心的答,墨绿的眸却是不着痕迹的扫过这间暗室…… “呵,少侠可是有所不知,本主乃是一名合格的猎人,而最喜欢猎的便是……狼!”林奇瑞斜睨了眼一袭白衣的乔雨书,笑道,眼底却是毫无笑意。 乔雨书挑眉,蔷薇色的唇瓣扬起好看的弧度,瞳眸祥和而平静,一点也没有被猎人盯住的紧张感:“猎人?不知林家主有没有听说过,这猎人被狼吞掉的事实呢?”乔雨书笑,淡漠而森凉,眸子中更是找不到办分的温度! 邵非殇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显得那双墨绿的眸更为璀璨夺目,只见他似乎情深的牵起乔雨书的手,墨绿的眸是倾世一般的专注,只听他低沉磁性的声线低低响起,阴阳顿挫,很是好听:“美人就是爱你的……跑!” 就在乔雨书还不明所以的时候,邵非殇却语锋一转,情深似海的话一瞬间变成了…… 落荒而逃! 乔雨书心中一跳,赞叹邵非殇的聪明机智,却也有些隐隐的失落…… 林奇瑞亦是没有料想到如此变故,却是冷笑扯唇,这个四面无门的暗室,他就不信他们找得到出口! 然下一刻林奇瑞脸色巨变,看着熟车熟路的找到暗格门的位置的邵非殇,惊骇的问:“你到底是何人!?”没有一个陌生人会知晓这个山庄的布局与暗格,除非是那个人…… 邵非殇把乔雨书一把推了出去,转头,嘲讽的看着林奇瑞,唇角扬起一抹讥讽,墨绿的眸底是若隐若现的威严:“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明知故问,林奇瑞你的时代在本太子出现的那一刻,已经终结!”说完一弯身,进入暗道之内,而下一瞬,门霎时关了起来、 林奇瑞惊骇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孩子竟然还活着…… ~ 风清阙负手伫立在长安城外,一身官袍染了秋日里晚间的寒气,一身气息阴郁且沉重。 丑时已过,却始终不见太后的信号弹,难不成…… 没来由的风清阙有些烦躁,然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是身后这些将领的主心骨,他若是都慌了,那么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大人……我们?”眼见着天色渐渐放亮,一名将领走上前来,试探的唤道。 “等!”风清阙一挥手,制止了将领的询问,邪魅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疲惫的血丝,一个字,他却扛住了所有的沉重! 这也是他的自认呐! ~ “喂?你怎么知道哪里是密道?”乔雨书与邵非殇已经逃出了那栋没有门的山庄,危险虽然很近,但乔雨书却还是问道。 前世里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乃至于现在面对这般紧迫的情况,她也能淡然应对! 邵非殇闻言墨绿的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痞笑:“本大王天资聪颖,自然是看出了破绽的,怎么美人被本大王的睿智所倾倒了吗?”邵非殇笑,眸底却飞快的闪过一丝对过往的追忆。 他又怎么开口对她说,他是前朝太子,自小便在隐世一族内学习各种技能,隐世一族所有的暗杀技能,他都清楚,隐世一族所有的弱点,他也清楚。 乔雨书凝眉,自知自己问也是白问,所幸也不再追究,停下了步子,拿出靴子内的信号弹,对着天空点燃。 而后天空中便绽放了绚丽霓虹,那颜色堪比烟花,炫彩夺目。 邵非殇看着乔雨书的侧面,那线条优美的侧脸被花红的烟火照亮,在暗夜中也如此的好看,墨绿的眸也闪过一丝复杂,却详装不屑的撇唇:“还是皇家最有钱呐,一个信号弹都做得如此奢华,这般炫美。” 乔雨书斜睨了眼邵非殇,丢掉手中的已经用完的信号弹,开口带了几分讥讽:“比这绚丽的还有的是,若是你喜欢,等着安全了,哀家全部赏给你,就当是你救驾有功的奖赏!”说完,乔雨书转过脸,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面对他时都会变得刻薄…… 邵非殇轻笑:“这东西虽然炫美,却也只是一瞬之间便消失的东西,我要它作甚?”邵非殇说着,抱胸懒懒的靠在树旁,雅痞道:“我想要什么,美人难道不知道吗?” 乔雨书脱下衣衫的手一顿,眸底流光闪过,随后脱下白衣,白衣内竟是一层紧身的白色马服! 邵非殇眉头一挑 ,随即了然。 原来这一切皆在她的算计之中! 而事实上这一切也的确都在乔雨书的算计之中! 乔雨书那日得知了隐世一族的厉害,便知道自己的行动怕是早就在隐世一族的监视之下了,而她所幸就将计就计! 因为她知道林奇瑞想要杀了她,而他那般自大的人定料不到她会逃出去,进而有恃无恐的把她带到他的老窝…… 而这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5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这一切她谁都没有告知,因为这世间没有她真正信任的人! 而她这次也没有多少的把握,她也在赌,赌林奇瑞的自大自满!赌他的有恃无恐! 事实上她赌赢了! “呵,看来早有准备啊!”邵非殇靠在树旁,唇角弧度加深,他好像越来越细化她了呢…… 乔雨书却不搭理他,径自走到一棵树后,抱胸靠在树旁,仰天透过斑驳繁茂的枝叶看着繁星。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等,等援兵的到来,还有……尽全力拖住林奇瑞。 想着乔雨书垂下眼帘,手缓缓的摸到腰间,那里放着一把折叠弓弩…… “嗯,与美人一同沐浴在星辰之下,此生也是无憾了……”邵非殇雅痞的声音传来,暗夜下那双墨绿色的眸看向天空中的某一点。 哪个方向正是……启明星。 ~ 天空中绚丽的色彩,令各方势力第一时间的观测到,己方势力同时出动…… ~ “大人,!有信号弹!是信号弹,在东南方” 风清阙邪魅的眸子一亮,俊美的脸上霎时间炫彩夺目,只听他朗声大喝道:“骑兵上马,步兵跑步前进!”说完快步走到一旁的马前,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的向东南风而去,而他身后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紧跟而上…… “皇上成功了,成功了!”小安子高兴的叫道,一时间竟然忘了所谓的尊卑贵贱了。 真没想到,竟然成功了,那么皇上的下一个计划便也可以顺利的进行了! 楚子轩的唇角微微一杨,心口的大石似乎放了下来。 他大手一挥,朗声道:“通知大家,行动!” 楚子轩的身后一群黑衣人闪出了乾阳宫。 “随朕去看看林太妃身体是否安好。”楚子轩唇角扯出一抹残酷的弧度,眸底若隐若现的残戮,随后阔步走出乾阳宫。 小安子紧随其后…… ~ 皇宫,怡情宫内。 依旧站在月牙窗前的林太妃自然也看到了东南风那绚丽的信号弹,眸子不可抑制的睁大,眸呲欲裂…… 她不傻,作为隐世一族的大小姐与齐国的皇妃,她再清楚不过,那枚信号弹是齐国皇室的专属,华丽,炫目,象征着皇室的财富! 而她更深知,若不是那人逃了出去,大哥是绝不会允许,她发出信号弹,暴露了他们窝点的所在地的! 想着,林太妃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慎踩到了华丽的纱慢,跌倒在地,本来风韵犹存的脸,此刻已经愁云密布,一瞬似乎十岁。 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输了,输的彻底! 连她最后的势力都被连根拔起! 而就在她孩子自怨自艾的时候怡情宫的门被豁然打开,林太妃抬眸,仓惶的眸子是那一袭龙袍的尊贵男子,林太妃身子一僵,手蓦然收紧,指尖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怎么?林太妃不舒服?脸色好差呢。”楚子轩看着摊在地上的林太妃,如雾弥漫的眸越发的清澈淡静,似乎纤尘不染,然他的唇角却挂着恶魔般残酷的微笑。 你也有今日! ~ 林中,沙沙声在这暗夜中极其的清晰,乃至于令人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幽幽一叹,乔雨书拿出腰间的折叠弓弩,放在手中爱护的抚摸,眼底有着寂寞惆怅。 看来还是要重新操起那杀人的行当了! 邵非殇斜睨了眼乔雨书手中的折叠弓弩,唇角一抽,自然是想到了那日穿肩一箭,这般想着,似乎肩膀上那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 “喂,美人你那东西那般好用,不然咱比一比谁杀的人比较多,如何?”哎,真要找些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他肉疼! 乔雨书眸光一闪,转首,看着邵非殇,半响才道:“赢了如何?”这猎人的游戏,在现今贵族之中也不是没有,只是她从不参与,对这种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说她冷血,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腐败,她不是圣人,改变不了整个世界,她也不想改变,弱肉强食的世界没什么不好! “赢了的那个人,给输了的那个人做一辈子的饭!”邵非殇眸底一亮,他可是从未输过呢! 乔雨书不以为然的点头,道:“虽然你的这个赌注我不太感兴趣,不过吃多了山珍海味,换一个御厨也没什么不好的!”乔雨书说完,一个闪身身子一滚邵非殇只见寒光一闪,一声闷哼,一条什么就此陨落! “一个!”乔雨书眼底闪过一丝血光,眸底嗜杀的气息若隐若现,一瞬似乎变成了杀神,如此动作,心跳,呼吸却没有办法的变化! “好箭法!”邵非殇眸光一亮,赞叹道。 乔雨书唇角一勾,算他有眼光! 掌掴皇帝vs哀家无法容忍你的欺骗! 杀戮在暗夜掩盖下无声的进行,一只只泛着寒光的冷箭在不同的角度发射,犹如死神一般收割着灵魂,终结着生命! 而邵非殇行动亦是如鬼魅一般的快,一把小而精巧的匕首在暗夜中是最为趁手的武器,无情的摸断一个个脖颈,任血色横飞,衬托着血腥狰狞的夜。 乔雨书调整着呼吸,心跳因着长久的森林密战而微微失去了规律。隐隐的有些抽痛,却还是强忍着,她一个旋身,白色的紧身马服衣摆划出飘逸的弧度,绚丽夺目,却也一场惹眼。 邵非殇在结束了一个黑衣人的生命后,身子一转靠在树旁,转首便看到那暗夜中惹眼非常的女子,唇角一撇,低声道:“我说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不错,但是这非常之时我们能否一切从简?美人还不如像我这般,这样我们也安全些。” 邵非殇为了扮女子本就穿的少,而那身白色的中衣他又嫌穿着显眼,便大大咧咧的脱下了,此刻一身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夜色下的空气中,别说那麦色的肌肤在暗夜中还真的不是很显眼,若非离得近乔雨书还真的就看不到邵非殇那个人! 这办法好是好,但对于一个女子却是行不通的! 乔雨书不是这古代的女子从不在乎那些个名节声誉,但她也没有暴露狂的本质…… 并且,她本就是故意身着着一身的惹眼白衣,他们为的是拖住这隐世一族,而非逃走! 唇角一勾,乔雨书寡淡的眸看向邵非殇,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倾斜了一地清冷斑驳的光,那微光照应着邵非殇此刻精瘦的身材,,完美无缺! “身材不错!”乔雨书忽略了邵非殇的话,中肯的评价到邵非殇的身材,似乎由衷的赞叹。 邵非殇眉目一扬,即便是在暗夜中也是炫彩夺目,只听他低沉的声音传来,竟也带了写孩子气:“那是自然,怎么美人被本大王这结实的身子迷住了么?”声音有那么些得意。 乔雨书眸子一顿,眼底闪过恼怒,这家伙是不是就不能正经一次? “怎么,难不成在大王眼中哀家的眼光竟然如此之差?”乔雨书笑。垂眸看着折叠弓弩槽内,最后一只弩箭已经用完了…… 而此时邵非殇飞速闪身,身子翩若惊鸿,飘逸绝艳的穿过丛林,转到距离乔雨书很远的哪一棵树旁。手中匕首一横,只听血肉横飞的声音在暗夜中尤为清晰。 “美人刚刚说了什么?”结束了黑衣人短暂的生命,邵非殇问,声音不再低沉,反而很大,似乎也不在意那些黑衣人能否听到,亦或者,他已经看出了乔雨书的面目,抬眸,即便在夜色中也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 习武之人,武功越高,内力越是深厚视物能力便也越好,而她……太显眼了。 乔雨书凝眉,把折叠弓弩重新放在腰间,拿出另一只靴子中小巧锋利的匕首,唇角一勾,鄙夷着:“血腥!杀人也是门艺术,你真该好好学学!”想她前世里杀人那次不是优雅的很? 邵非殇眸底一闪,却是不以为意的笑道:“本大王这杀人的技巧可是身经百战的,怎么?难不成美人儿还能比本大王更知道如何“优雅”的杀人?” 乔雨书挑眉,不欲多讲,下一瞬身子纵跃而出,暗夜中那犹如精灵一般的白色身影闪电般的闪过,想着暗夜中那一道道刚刚敢来不就得呼吸袭去!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用眼睛,耳朵感知更是一种不能抛弃的技能! 白刃相接,铿锵声起。暗夜中一个个只露出眼睛的黑衣男子们不消一会儿便把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围在了中间,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不给她半分的思量,便出手相击,与置之于死地! “小心!”邵非殇眼眸木然睁大,声音中带着焦急,心一瞬被抓紧,生生的痛。下一瞬邵非殇翩然起身,向乔雨书的方向飞去,毫不在意隐在暗夜中还未出现的隐世一族的影子。 危机四伏的夜,草木莎莎作响,看着迎面而来的锋利剑刃,乔雨书唇角一勾,不屑而森冷,眸底是嗜血而危险的气息。 剑刃驶来乔雨书身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一扬,随后手中匕首一转,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刺向身后那一人的腹部,刀入血流。 乔雨书却并未手软,匕首一深一划,那男子腹部便被刨开,五颜六色的肠子被划出,鲜血泱泱不停的流出,肚子破开了一条大洞,好不骇人。 “啊——”那男子惨叫一声,随后身子变成了两节,身子一弯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不远处邵非殇脚步一停,心中安定,耳廓一动听到暗夜中羽箭驶来,身子一侧轻松躲过,还不忘陶侃句:“我说美人,这就是你所说的优雅?”比他的还血腥好不好? 乔雨书某地闪过一丝懊恼,好久不动手了,这活计有点生疏…… 不搭理邵非殇,乔雨书冷眼扫过那一群有些骇然的黑衣人,唇角一勾,她要的便是这后果! 未战心先惧,那么她已经赢了一半了,别说她卑鄙,她现今的身体根本就是强撑! 她不是什么神人,她只是一名自二十一世纪游荡而来的幽魂,有血有肉,况且这身子自她接手,可就是个残次品! 尘土飞扬,天边已经渐渐放亮,风清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东南方二龙山。 风清阙一横手身后大批的士兵便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而他们面前是幽幽的丛林,幽暗而死寂,似是一个无底洞一般。 森林内死寂一般,便是连鸟兽的声音也没有半分。 风清阙红唇一抿,深沉的看着眼前的树林,眸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而就在这时他身后一直跟着队伍的白色骏马,却闪电般的冲进了林子中。 风清阙眸子一亮,大声喝道:“跟着那马儿走!”他们若是贸然入内,恐怕会找了敌人的陷阱,今儿连累林子中那两个人。 然此马很通人性,如此一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跟着他走,准是没错的! 皇宫,怡情宫。 楚子轩负手,漆黑晶莹的眸淡淡的扫过怡情宫整个宫殿,华丽,精致,幽静真真是个好去处。 唇角微微上扬,楚子轩的眸底却是若隐若现的戾气:“林太妃这些年过得很好。”中肯的评价自他口中而出,只见他长身玉立,一身龙袍衬得他伟岸的身子挺拔如松,俊美的容颜是得当的笑意,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林太妃身子一僵,抬眸看着楚子轩,眸底是说不尽的疲惫和嘲讽,她是真的累了……却又忍不住嘲讽面前这个人…… 相比较她的狠,他有何尝不是? 那个尊贵的少女,待她那般的好,最终他却选择不顾那个女子的安危,看着她去死,然后趁机谋权。 呵、真真是无情呢。 “本宫真替太后不值,皇上不傻,这本宫一直都怀疑着,然那个自语聪明把所有人都掌握在手中的尊贵女子却还不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一刻她是在嘲讽他,心里却又有些痛快! 痛快那女子终究也有算喽的时候! 楚子轩眸底一暗,掀起一阵暴虐。 这件事乃他心头上的一根刺! 他为了江山,放弃了那个人,他的心中又何曾好受? “看来林太妃还是太过安逸,乃至于不知这世间有一种名为生不如死的活法。”楚子轩笑,却没了那份温文尔雅,多了几分魔性。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呵、生不如死?本宫很期待……”她出生于大世家的家族,什么丑陋的事,残忍的刑罚没见识过? 这点点的话,她还不至于惧怕! “是啊,朕也很期待呢。”楚子轩说完,眸底是一片墨色的阴郁,对着身后的小安子道:“把燕太妃与林太妃的背后的皮拔下来,斩断四肢,挖目,割去舌头,扔到马厩去,记得朕不要她们死!”楚子轩说着眸底一闪而过暗色。 他知道她一直想要为那个丫鬟报仇,如今燕太妃他已经为她处置了,并且用最残忍的手段,这样一来,她回来后就不会气他了吧? 一定会原谅他的,她那么喜欢他…… 林太妃脸色惨白,水眸一片水光,却不喊不叫,唇微微颤抖着,任那群黑衣人把她拖了下去…… 乔雨书力竭的靠在粗壮的树旁,白衣染血,心脉早已失去了以往的频率。狂野的跳动着,过多的运动令她消耗过多,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种负担。 “美人,累了便歇会,这人就交给本大王了,为美人效劳,是本大王应有的风度。” 邵非殇自然看出来乔雨书的不适,眸底隐着一丝担忧,却有知道乔雨书的个性是讨厌别人的同情以及帮助,只能隐去关心痞笑道。 乔雨书此刻早已没了斗嘴的力气,眸光扫过奋力杀敌的邵非殇,眸底似乎闪过什么。 她可不是傻子,自知自己身体的极限,不会玩命。 她可是惜命的紧。 而就在这时暗夜中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飞奔而来,发出一阵嘶鸣,骏马身后是一群身着戎装的士兵。 乔雨书眸子一亮,援兵到! 邵非殇匕首一扬,轻松的解决掉身边的黑衣人,翻身上了白马,马儿似乎有些日子没有见过邵非殇,放弃了它的高傲,亲昵的转动了脖子,邵非殇一笑,抚了抚马鬃,御马向乔雨书走去。 乔雨书看着那一人一马的互动,唇角动了动,暗骂那马儿是个没良心的,她可没亏待它,怎的不见它对她这般亲热呢? “真是一只见色忘义的贼马!”乔雨书环胸,对着御马走到自己的身边的邵非殇说道。 邵非殇挑眉伸出自己的手,示意乔雨书上马,墨绿的眸扫过身下的马儿,见色忘义? 似是看出了邵非殇的不解,乔雨书淡然的说出一句令邵非殇脸色几变的话:“小非是匹母马。”随后忍着笑把手递到邵非殇的手中,借力跃上马,坐在了邵非殇的身前,背后便是那炙热结实的胸膛。 邵非殇却俊脸黑了黑,小非?! 这名字好熟悉…… “还不走吗?”乔雨书看着厮杀声一片的森林,自知这里也没他们什么事了,忍着笑意问道。 其实这马儿的名字本不叫小非,但她突然就觉得这马儿叫这个名字,很适合…… “美人咱们打个商量如何?”邵非殇凑到乔雨书的耳畔,略带讨好的说,鼻息间呵出的热气打在乔雨书的脖颈处,麻麻痒痒的。 乔雨书侧了侧头,无奈却躲不开那恼人的热气,随即便也不语,垂首看着缰绳。 “咳咳……美人你看刚刚我杀的人比较多,按照赌约美人是要给我做一辈子饭的,可是呢,本大王怎么舍得美人去做那种粗活呢,不然这样,你把这马儿的名字给改了,抵消这一辈子做饭的赌约,如何?”见乔雨书不说话,邵非殇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咳了咳,他真的不喜欢跟这马儿叫一个名字。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昨日她还这般唤他…… “可是小非是母马,这个名字很适合它。”乔雨书却非常坚持,眸底隐隐的泛着笑意,却见不远处风清朗端坐于马背上,衣衫遽尔,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乔雨书一怔,眼底的笑意没有来得及隐去,全数被风清朗瞧了去。 风清朗抿着唇,错开视线,锐利的视线直直的射向邵非殇,若隐若现的妒意。 邵非殇自然感觉到了那灼热的视线,抬眸望去,微微一怔,眸底闪了闪,有些莫名的心绪…… 他承认他答应他保护她,是有私心的,而那日在摘新楼他还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黑了他一顿酒菜,他那日那般做也只是为了令他掉以轻心,好给他接近她的机会…… 他卑鄙自私的利用了他。 但他却并不后悔,感情的事本就该先下手为强! “喂,送哀家回宫。”乔雨书收回视线,不再看风清朗,对邵非殇吩咐道,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邵非殇看了眼风清朗,抿着唇调转马头,向林外奔去。 唉。。。朋友对不住了。兄弟就是拿来卖的! 长安城内一座普通的宅院内,一场厮杀刚刚结束,大批的黑衣人把鲜红 的刀子放入刀鞘,随后开始处理尸体。 院落内,徐翰林,林朝天,林宝峰被绳索结实的束缚着,不能动下。 “你们到底是何人,天子脚下怎可如此放肆!”徐翰林虽然是新官上任 却还是有些气势的,出口喝问道。 那些黑衣人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收拾着尸体。 林朝天眼底闪过一丝皎洁,年纪不大头脑却是非市的好,只听他清朗的 声音响起,道:“天子脚下。如何?咱们圣上是十傻子,谁会怕?” “你……”徐翰林眸子一睁,似乎没有料到这稳妥的少年会如此出言不逊。 林宝峰却不开口,淡淡的看着一切,暗自思量。 到底是为官,年,有世脑子。 果然下一刻那些黑衣人身子一怔,转首看着林朝天眸光凶狠。 林朝天眸予一闪,暗道:不好! 而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推开,一什黑衣斗篷的小安子踏入,制止了那 些黑衣人的动作,脱下了黑色的帽子,赞赏的看着林朝天道:“不愧是太后 看中的,是个机灵的小子。”声音阴阳怪气,太监嘛,那声音自然好不到那 里去。 林朝天不语,静静的看着小安子。 徐翰林却道:“原来是安公公,太后今晚有所行动,安公公不看好年幼 的皇上,跑采这里作甚’”虽然为官不久,但这个太监他还认得的,这不是 皇帝身边侍候的太监吗, 林翰林不傻,自然知道真人其中有蹊跷,但他却才猜不透,到底错在哪里? 太后的智慧,他是相信的,但那里算错了? 小安子扫了眼徐翰林,笑道:“亲家这部正是奉命来此处看望各位 大人吗? “奉命,”林朝天重复道,这才是重点,奉谁的命! “哦,瞧杂家这脑子,皇上福泽深厚,这痴傻的病症不药而愈,今个晚 上重整皇室!清理一下那些十心怀不轨的……人。” 林宝峰眼眸一眯,意外却又暗自赞叹这皇帝的隐忍! 痴傻能够不药而愈? 恐怕是装傻吧? “林大人,这马上就要早朝,,杂家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接林大人上 金銮殿,而这什么话该讲,什么不该讲,杂家相信林大人心中有数!小安 子也不理他们,皇上不痴不傻的事,传出去的确够世人惊讶的。 ”罪臣不是很明白安公公的意思,这该奖不该讲的话。到底是?“林宝 峰倒不是不想站稳了墙角,只是皇帝想要如何? 是打垮林妃,还是搞垮太后? “自然是林妃那些个事,至于这两位自然就是符盒林大人就好。”小安 子一笑,眸底却闪过一丝算计,皇上竟然不趁机打垮太后的势力.... “罪臣遵旨!”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何时做何事! 徐翰林与林朝天亦是静默。 小安子满意一笑,带着三人前住金銮殿。 金銮殿上,十九岁的帝王端坐于宝座之上,一身龙袍加身,衬得他身姿伟岸,俊美的脸庞没了往日的傻气,显得尤为严肃清俊。 满朝文武,除了出去办事的御史大人全部都沉默着,就连如今风头最盛的风家,都是如此,风老丞相更是佝偻着身子站在群臣之前,不打算说什么。 几位王爷、皇子口观鼻,鼻观心,垂首站着。 楚子轩看了眼小安子,威严的声音响起,竟是带着些许高深莫测,令所有人惊心! “宣礼部尚书林宝峰、禁军十二骑队长林朝天、内阁大学士徐翰林觐见!” 小安子尖昂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道:“宣,礼部尚书林宝峰、禁军十二骑队长林朝天、内阁大学士徐翰林觐见!” 金銮殿内一时间掀起一小片哗然,随后又渐渐的隐了下去。 声音一道道的传出,不久三人便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一起叩拜。 “三位卿家平身。”楚子轩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和煦道。 三人谢了恩,这才起身。 “林大人,把你知道的说一说给众位卿家听一听!”楚子轩朗声道。 林宝峰又跪了下来,把当年之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乔雨书与邵非殇共骑一匹坐骑,驶过还没有热闹的长安街,激起一道灰尘。长安街尽头,便是巍峨的宫闱,邵非殇勒紧了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下了奔驰的马蹄。。 华阳门前,守卫的宫人自然是认不得乔雨书的,亮出红缨枪阻止道:“两位,宫闱禁地,请两位快快离开。”说完还怪怪的看了眼上身赤膊的邵非殇。 大齐乃是礼仪之邦,即便是男子青天白日下上身未着寸缕,也是不怎么妥当的。 邵非殇挑眉,不置可否。 乔雨书却沉声道:“让开,耽误了哀家的事,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声音透着凛冽的威仪,清冽却含着无上威慑。 那守门的侍卫一怔,随后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乔雨书,试探的问道:“可有令牌作证?” 乔雨书黛眉一紧,眸子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她出宫办事,是要隐藏身份的,带了令牌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隆裕皇太后吗? “下去!”乔雨书对身后的邵非殇说道,可没什么耐心,她只觉今日这宫中有些怪,按理说徐翰林该是带人在此守候她归来才是,难不成除了什么事? 邵非殇眉头一挑,唇角微微上扬,却是听话的翻身下马,站在马下,邵非殇抬眸看着乔雨书,墨绿的眸底带着某种认真,只听他道:“美人,本大王一直都在,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大王会第一时间出现,保护你!”说完缓缓的退后,站在一旁。 乔雨书眼眸一闪,瞳眸中的清冷似乎被融化了些许…… 然此刻可不是感动的时候,若是宫中林妃趁势闹起了什么风雨可就不好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邵非殇,乔雨书一抿唇,大喝道:“驾!”随即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邵非殇站在原地,唇角微微上扬,墨绿的眼眸泛起层层涟漪,俊美的容颜幻彩夺目,美的惊心动魄。 守门的侍卫大惊失色,赶忙道:“快去通知皇上,有刺客闯宫!剩下的兄弟和我一起,抓住这个刺客的同党!” 邵非殇淡淡的看了一眼守门的士兵,身姿翩然而起,飘飘然的离去…… 金銮殿之上,群臣面露愤然,个个的讨伐林太妃的居心叵测,同时更是唾弃林宝峰为了一己私欲差点陷大齐于水火之中! 楚子翼面色难看的抬首,眸子死死的盯着宝座上那个装了痴傻十几年的少年,怪不得! 怪不得母妃一直提醒他要小心这个十五皇弟! 楚子轩却面色平淡的阻止了众臣的愤然,朗声道:“林太妃罪犯滔天,朕以于昨日将其打入天牢,待秋后处斩!”声音是不容置疑的独断。 楚子翼大惊,皇位他不要没什么,他本来就不在意那个位置,但木得不可以,那是他的母亲啊! “皇上,臣……”楚子翼出列,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楚子轩给打断。 “翼王,林太妃居心不良,与外贼谋取我大齐半壁江山,此罪不可饶!至于翼王你,便削去王位,去西北之地守我先祖皇陵,赎罪吧。” 哗…… 金銮殿上不小的呵气声响起,随后满朝文武齐齐的沉默,没有人为翼王求情。 如今他们心底已经有了数,这皇帝恐怕是早已把一切都操纵在手里,他们可不想送死。 “皇上,好计谋啊!天衣无缝,真真是天衣无缝!”清冽的女声响彻大殿,令所有大臣一惊,回首望去,满朝文武显示惊艳于女子绝美的容颜,随后解释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个年轻的女子是谁? “母……后!”楚子轩一怔,语气有些迟疑,俊美的脸庞上是不自然的微笑,似惊似喜…… “太后!她竟然是当朝太后?!”一名官员似乎认出了乔雨书,大惊之下也忘了尊卑,手指着乔雨书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而风老丞相的眸子也有这一瞬的惊疑,随后垂下了头。 林朝天眸子一亮,徐翰林亦是松了一口气。楚子昂看到乔雨书眸底亦是一松。 他以为皇上把她给软禁了…… 而短暂的哗然后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谁不知道先帝驾鹤西去之前,把这大齐的天下传给了隆裕皇太后?而隆裕皇太后在先帝去后这些个时日里也一直暗中操纵着大齐的朝纲? 而如今皇帝突然得势,又已经不是痴儿的身份,那么他们现在就该是…敌人! “怎么,皇上见到哀家何以如此……激动?”一袭染血白衣,那女子绝美的容颜泛着淡淡的清冽,声音更是冷冽,一双好看的瞳眸昭示着她的不悦与愤怒! 群臣垂首,心中却难掩激动,他们大部分的人都看不惯一个女人执掌江山,如今皇帝大权在手,一定会处理掉这个女人! 他们只要看热闹便可以以解心头之怒,何乐而不为? 然就在所有人以为皇帝会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那女子时,却见一身龙袍的少年快步到那女子的身前,局促的站定,语气竟然带了几分孩童般的祈求:“母后,轩儿……轩儿只是想给母后一个惊喜。”说着眨着眼眸。 那双眸一如往昔,纯净,璀璨,好看得很,只是此刻的乔雨书却觉得讽刺,她竟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亏得她做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对他信赖有加! 她气,气的不是他趁着她出宫而掌握大权,铲除异己,更不是气他明明知道她此去凶险而不制止,她气的是他的欺骗! 啪、一个耳光,声音在这沉寂的金銮殿内尤为清晰,楚子轩明明可以躲过,却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头被打偏,墨色的发丝划出好看的弧度,俊美的脸颊顿时起了一片红印…… “你痴你傻,哀家自问从没有嫌弃过,而你想要这大齐的江山,只需和哀家说一声便好,要知道哀家对这大齐的江山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若是你喜欢给你便是,哀家这辈子可以容忍许多,却不允许被人愚弄!”乔雨书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一身气势凛然,染血衣衫无风自动,王者之气自那瘦弱的身子散开。 哔、 满朝文武皆惊,这……谁能告诉他们这一切不是真的? 太后竟然…… 竟然打了皇上!? “母后……轩儿不是有意的,轩儿这般都有苦衷的、母后就原谅轩儿这一次,好吗?”楚子轩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他真的是怕了,怕她离开他…… 这下子满朝文武惊讶的连呵气声都发不出来了…… 谁也不是瞎子,不会看不出皇帝的卑微…… “呵、原谅?哀家岂敢,皇上可莫要折煞了哀家才是,说来哀家还真是可悲,我,乔雨书把这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却终究算漏了你……”乔雨书心头隐痛,这心疾在那森林之中便发作了,此刻更是因着激动,一发不可收拾…… 手紧紧的按着心口,乔雨书苍白的容颜上是讥讽的笑,却不知讥讽的到底的何人。 脚步不由向后踉跄一步,乔雨书真的是恨死了这柔弱的身子! 楚子轩自然的第一个发现了乔雨书的不对劲,大步上前,抱住了气息不稳的乔雨书,俊美的容颜上焦急不似作假:“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不要吓轩儿!” 乔雨书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脑海中不由的闪过邵非殇那双隐含担忧墨绿的眸,心底频率忽然就乱的不成样子,一口气哽在胸口,晕了过去…… 她,乔雨书今后只会活的肆意!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皇宫内琉璃灯盏一个接着一个的点亮,掌灯的宫女提着印有皇宫标志的灯笼,走在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上,绿衣襦裙随着晚风药业,别有风情。 静心殿,依旧繁华却没了以往的情景,此时,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齐聚与此,为内室那一个大齐最尊贵的女子诊脉,望病,不敢有半分的马虎。 因着没有人会忘记,当时刚刚掌权的皇帝是如何紧张这女子的,没人能够忽视或者自欺欺人的认为,他们是敌人…… 因着太后突然晕倒,满朝文武只能各自回了府,此时静心殿内进进出出的只有宫中的宫娥,负责打点内室的一切。 一身龙袍的少年天子负手凝立在静心殿内,阴沉着连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娥,紧蹙的眉一直没有展开。 小安子局促着,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已经正午了,这才对楚子轩小心地禀报道:“皇上,这忠勇侯还在侯着呢,您看……” 楚子轩却频躁地挥手,怒声道:“让他等!”眸底阴着一丝血气,他又怎么会忘记,当初她是他的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傍晚时分,以风清扬为首的众位太医终于走出了内殿,面色都有些疲惫,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见到他们出来楚子轩大步上前,语气带了些许焦急地问道:“她……母后可有什么事?”如此焦急却依旧保持王者风范,半点也看不出曾经的痴傻。 风清扬抬眸,清雅的眸子扫过面前的尊贵的帝王,心底一寒,为那个女子尽心尽力而不值,以往他一直以为她太狠,对自己,对别人,但如今看来她还是太……善良! 乃至于养虎为患! 她为了大齐的江山鞠躬尽瘁,她为了他稳坐龙威而费心费力,到头来却一直被人蒙骗着,这是多大的嘲讽? 骄傲如她,岂会容忍? 又该是怎样的寒心? “启禀皇上,太后身体已无大碍,但太后早些年心脉俱损,后又疗养的很是不及时,身子亏损的厉害,如今又……切记莫要在做些什么刺激到太后的事。”风清扬不吭不卑的说,低着头,再没有看楚子轩一眼。 楚子轩眼眸一闪,看了眼垂下头神色莫测的风清扬,随后道:“有劳风太医了,朕先进去看看母后。”风家人他本来就不打算处置,他们是她的人,爱屋及乌,他会给他们无上的尊荣,当然前提是他们效忠于他! 风清扬恭敬地弯身,一撩衣摆,跪地送驾。 + 楚子轩大步走入室内,一身龙袍在宫灯下泛着耀眼的光芒,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她,走的极慢,似乎怕惊扰了那床榻上精致的人。 然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那一天,更何况从宫室的偏门到床榻边并没有多远。 楚子轩还是透过层层纱幔,看到了那女子精致的容颜。 一时间楚子轩屏息,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似乎鸡蛋地看着她的容颜…… 她的容颜极好,早已没了两年前大国寺内的稚嫩,没有那浓厚的繁妆她的清傲的五官结合在一起极其的柔美,很矛盾,却是真的带着清傲与柔美。 她的睫薄如蝶翼,很长,很密集,雪白一般的肌肤并没有因为脂粉常年的遮盖而粗糙,相反的很好看,即使此刻有些病态的苍白,却还是看着就给人一种肤如凝脂的感觉,那两点薄唇有着粉嫩的颜色,即使此刻因着身体的原因干裂了些,却不影响她好看的唇形…… 楚子轩看的认真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本来只是想要趁着她熟睡看她一眼…… 而她躺在精致的象牙床榻上,黛眉即使是在此刻亦是凝着,似乎很是不舒服,楚子轩凝眉心中有一种想要将那眉抚平的念头。 这般想却也这般做了。 楚子轩撩起衣摆,坐在床榻之上,修长的手指抚着乔雨书的眉心,而本合着眼眸的女子,却睫毛一颤,刷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眸,眸底是清冽的冷寂,再也见不到半分的温度。 楚子轩的手停在她的眉心,见状,心中一顿,有种莫名的苦涩…… 她不信任他了吗? “把你的手拿开!”清冷的声音哪里还找得到当初的温柔?乔雨书说完不等楚子轩反应,便自顾自地起身,毫不留情地抚开了楚子轩的手。 楚子轩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后负手于背后,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却还是笑着:“母后身体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语气很是关心,并未因乔雨书的动作有半分芥蒂。 乔雨书却起身,下了床榻,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颤了颤,脚步还是有些发虚。 心脏病可不是小毛病,这一次她也算是自鬼门关走了一圈,却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这大齐的天下与她何干? 敬德帝当年救她,还不是出于利用的目的? 而她为何要为了他来守护这与她没有半分相干的天下? 而面前之人,也不是前世里待她真心真意的妹妹,她已经该清醒了! 她从不是畏首畏尾的人,而如今为了这大齐的天下,为了这所谓的隆裕皇太后的名声竟然畏首畏尾,就连小绿的仇,今日都未曾报! 她真真是该死! 现在她既然没死在这心疾上,就要为自己,为小绿做一些事! 她不在乎生死了,最起码现在不在乎了。 只是她怕死了之后遗憾,总要在这个时代给自己留下一个印记才好,不是吗? “哀家的身体好与不好与皇上何干?”乔雨书走了两步,坐在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闲闲地饮了一口,语气不善,随后又道:“皇上还是去关心你这龙位稳妥与否吧,毕竟先如今那隐世一族是否全被驳杀了,还是未定之事!”说完,看了眼手中的茶盏,眉头一皱,凉的? 楚子轩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随后低声道:“国家之事,哪里有母后您重要,轩儿今日哪里都不去,就陪着母后可好?”说着走到一旁衣架上,拿了一件披风,细心地给乔雨书披上,关心道:“母后身体大病未愈,还是注意些,莫要着凉了才是。” 乔雨书却不会亏待了自己,讨厌他,恼恨他,却不能让自己的身子为代价不是?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乔雨书冷声道:“皇上说的是,若是哀家病了,痛了,倒是痛快了,某些人,到时候难受的却还是哀家不是。” 说完,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桌面,语气不善道:“不知皇上可见到了我那几个婢女?若是皇上看到了还请皇上转告她们,这茶凉了!”竟然软禁她的人,她还真是小瞧他了! 楚子轩眼眸闪了闪,随机笑道:“许是那几个婢女年纪小,贪玩了些,再等一会就回来了,母后息怒。”说完对着殿外喝到:“小安子还不快去奉上热茶!” 乔雨书却扬手制止,语气有着几分讥讽,“皇上的茶,哀家可是不敢喝啊,毕竟哀家这刚刚自鬼门关转了一圈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6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怕无福消受真龙天子的茶水。”说完,起身向床榻走去,开口下着逐客令:“哀家累了,就不恭送皇上了,着夜黑风高的皇上还是小心慢走,若是有一个不慎,倒是哀家的罪过。”说完,也不顾楚子轩微微便难看的脸,往床榻上一躺,抓过锦被。 楚子轩脸色几变,苦涩,懊恼,愤怒…… 总之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然当看到那女子隐在纱幔后瘦弱的身子,忆起她一个人撑起大齐的天下,为他阻挡了很多麻烦时,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不少,眸子变了变,一些怒火沉淀了下来。许久她抱拳道:“请母后注意身体,轩儿先行告退。”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转身离开。 而床榻上乔雨书的眸,在那个儿走后暮然睁开,眸底是精明的算计。 这个皇宫她是呆不下去了,可是要出去,首先要面临的问题便是她需要的那味药材…… 那味药材可是只有大齐皇室才有的…… 大齐永元一年,十月初二,大齐皇都长安城迎来了新帝登基的第一场雪…… 而此时,华阳门内,一身戎装的楚子昂站在风雪里,刚毅的脸庞是生硬的担忧和隐隐的怒火。 他在这里自白日里等到现下的夜幕回合,然皇帝却始终不传唤,不想见他,就连那个人所有的消息都给封锁掉。 皇帝到底要如何? 他楚子昂自小就对这皇位没什么兴趣,以前只愿守着那个王位,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度过一生就好,可惜造化弄人…… 经过了那么多的变数后,她变成了大齐最尊贵的女子,饱受非议,是世人口中的妖后,而他为了她,甘愿闯入这暗潮汹涌的漩涡之中。 但如今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两名宫里边守门的侍卫见到忠勇候如此,皆是不解,太后病重,这忠勇候着急个什么劲? 虽然世人都知道这皇宫里那位太后原本是这忠勇候的姬妾,但他们可不会认为一个男人会对一个水性杨花并且十分恶毒的女人有所好感…… 雪依旧在下,不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有远及近,楚子昂眼力惊人,早就看出了几人,随机大步上千,拦住了小安子的去路,冷声质问道:“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本侯在这候着,是尊敬天家,但皇上却任由本侯在此候着,令本侯着实寒心,皇上难道不知,此举有违帝者之德?!”语气带着几分狂傲的质问。 他楚子昂自来就不是能够忍得住的主! 这几年他的个性是沉淀了不少,但这不代表他楚子昂就变成了软柿子! 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哪能没几分傲气? 小安子脚步一滞,无奈抬眸看着眼前魁梧的男子,尖着嗓子道:“太后身子不适,皇上在一旁照看着,实在是抽不开身,忠勇候在此等着也是白等,还是快快回府去吧,皇上若是有事,必然是会传唤忠勇候的。”说完看了言跟在他身后的琴棋书画四人,尖着嗓子道:“还不快着点,不知道太后在等你们几个伺候吗?”说完眼眸若有所思的瞄了眼楚子昂。 他小安子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傻子,世人愚钝,皆以为这位忠勇候很是讨厌当今太后,却不知这半年前因为什么缘故,这位忠勇候非但不讨厌这太后,还给她效力了…… 所以他刚刚这话砍死是在训斥琴棋书画,实则是在给楚子昂一个定心丸,这太后没事,也省得这位先帝最看不上眼的儿子,做出什么事来。 果真楚子昂一听,眸子一深,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琴棋书画,这才退开了身子,大步向宫外走去。 风府,偏厅。 “什么?!”风清阙试了风度,有些沉不住气地大吼,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随即又嚷道:“太后心疾发作,皇上不傻,非但如此还趁机夺了权?!”风清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桃花眼哪里还有什么邪魅,满满的全是不可相信。 风清扬斜睨了眼自己的弟弟,随后放下手中的茶盏道:“爷爷年纪大了,他那个位置到时候还不是交给你坐,可你这个样子,让父亲与爷爷如何放心?”风清扬说完,看了眼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一直很淡定的邵非殇眸子一闪。 “你真该跟邵兄学一学。”说完对着邵非殇一笑,“邵兄似乎并不惊讶。” 风清阙斜睨了眼邵非殇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却不像以往那般的冷嘲热讽,沉默不语。 也许他有些地方真不如他…… 邵非殇眸光掠过风清阙,眸底闪了闪,随即笑道:“美人不是个简单的,那个皇帝虽然聪明,却到底不是美人的对手。”说完墨绿的眼眸闪过诡异的光。 乔雨书或许这次真的失算了,但这点事绝对打不倒她。 风清扬眸底一闪,随即笑道:“是啊。” 琴棋书画看着那站在月牙窗前径自出神的女子,相视一眼,各有千秋的俏脸上皆是愁容…… 皇帝并非痴傻,而今又掌握了大权,太后的处境…… “启禀太后,御太妃求见!”就在这时一名宫娥走入殿内,恭敬道。 乔雨书眉头一挑,唇角勾起邪佞的弧度。 她正闲的发慌呢 “宣!”乔雨书转身,目光透过窗,照射到那一袭华服的绝美女子,给她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晕,却温暖不得她身边的温度 她,乔雨书今后只会活得肆意,活得张狂,既然世人称她为妖后,那么她就要做出祸国殃民的样子。 不是吗? 技高一筹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 前后出廊硬山式,殿顶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脊饰五彩琉璃龙纹及火焰珠。面阔五间进深三间。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华丽,精致,绝美。 御太妃跟着宫人的脚步走过静心殿小花园的长廊,视线扫过静心殿的精致,精致的容颜上涌上些许伤感。 静心殿的一切并未因着那个少女的失势而改变什么,这里依旧华贵精美,那个少女依旧是大齐最尊贵的女人,而她呢? 跟在先帝身边十几年的女人,又算什么? 先帝去后她们几个有子嗣的妃子皆被囚禁了起来,好不容易她们以为自己熬出了头,被放出来了,林妃与燕妃却无缘无故的入了牢…… 她即便不是很聪慧却也知道林妃与燕妃的失踪绝非皇帝所言那般简单,所以她怕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活够了,但今时今日她才知道,活够了,却还是畏惧死亡。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只希望那个少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可以离开…… “太妃请。”那带路的宫人很是有礼,丝毫没有因为御太妃的身份而露出鄙夷或者是落井下石。 御太妃一怔,看了眼面前长相精致的宫娥,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诧异这个宫娥对她的态度。 这几个月来,因为所发生的一些事,有些人为了巴结那个少女,对她少不了的落井下石,冷嘲热讽,而今日有个对她如此尊敬的,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然御太妃也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宫娥,随即便提着裙摆踏入静心殿内。 静心殿内“彻上明造”绘以彩饰。 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 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西设嘉量。 御太妃微微一怔,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来这静心殿,只是…… 这里似乎更加的奢华了…… 想着御太妃垂下眼帘,这些都不该是她管的,她此次是来求人的,脾气一定要克制…… 乔雨书负手凝立在月牙窗前,绝美的容颜是未施粉黛的清爽,那绝世无双的容颜没了繁妆浓摸,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容。 清丽绝美。 御太妃一怔再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个端庄却心狠手辣的女子! “多日不见,御太妃莫不是不认得哀家了不成?”一身凤袍,逆光站在窗前,她微微侧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先帝妃子,眸底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御太妃一惊,身子抖了一抖,僵直着身子,微微福身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垂下的眼帘闪过一丝惊疑。 这才是她本来的面貌吗? 如此……年轻貌美! “恩,御太妃多礼了。”乔雨书淡声道,眸底冷然一片,她很想看看她想要如何…… “听说太后凤体微恙,臣妾甚是担忧,又怕叨扰了太后,这才拖到今日……”御太妃强颜一笑,眸底有着几分不情愿,但她必须忍! 她要离开这吃人的地方,就必要她的同意,所以…… “御太妃有话直说,御太妃也知道,哀家近来身子很不舒服,没那个时间,听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乔雨书冷笑,言语刻薄,再也没有和她们笑着虚伪的打太极的心情。 如今这大齐的天下已经与她无关,既然如此何必再虚伪? 御太妃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笑道:“太后快人快语,臣妾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既然如此臣妾也就直言此次前来的目的了。”御太妃可算是为了出宫把自己的脸面全数丢了去。 只要能出宫,什么脸面,不要也罢! 乔雨书挑眉,心中已经猜到了御太妃想要如何,结果画儿呈上来的茶盏,悠闲饮茶,却还是不动声色。 御太妃见此有些局促,几番思量这才道:“太后,臣妾年岁已大,先帝又已经仙去已久,臣妾如今在这宫中住着,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臣妾想……太后是否可以与皇上美言几句,准许臣妾出宫颐养天年。”御太妃说着手紧紧的缴着手中的帕子,有着几分紧张。 事实上,她真的不太确定太后会帮她。 乔雨书挑眉,把茶盏交给画儿:“御太妃这可是找错人了,现如今这大齐有那个人不知,哀家已然失势?”说完,走到软榻旁,落座,笑靥不变:“御太妃的请求,哀家爱莫能助,要知道哀家的言行举止现如今都被……某些人监视着。”乔雨书说完,斜睨了眼那领着御太妃进来的宫娥,扯唇笑了笑,却是毫无温度。 御太妃虽然不是什么精明的人,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如此明显拒绝的话,她又岂会听不明白? 心中闪过丝丝恼恨,努力克制的脾气,又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发作,看着乔雨书年轻貌美的容颜嫉妒的想要抓花了那张脸。 “太后这么说,就是不帮了?”御太妃语气变了变,也没了刚开始的恭敬:“忠勇侯也为了太后您做了那么多的事,难道就臣妾这么点要求太后您都不能答应吗?”御太妃脸色有些难看,她即便是近来遭受到那些个冷嘲热讽,但骨子里的骄傲跋扈又岂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改掉的? 乔雨书笑,眸底若隐若现的嘲讽,这便是聪明人与愚钝之人的差别! 聪明之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保持同一种表情,知道适可而止,小心翼翼,而愚钝之人恰恰相反,他们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东西,只一味的知道妒恨,永远都学不会忍辱负重! “御太妃此言差矣,忠勇侯乃是为皇上办事,与哀家何干?”乔雨书慵懒的坐在软榻上,白皙的手指抚过华丽的衣袖,浅笑怡然。 “你……乔雨书你无耻!”御太妃也是气急了,一时间也忘了什么尊贵卑贱,对着乔雨书大骂道:“你不过也是本宫的昂儿不要的废妾,就算有了如今的身份又如何?皇上已经不傻了,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本宫来求你是给你一个机会,本宫的昂儿手握重兵,便就是当今皇上都要忍让几分,若是你卖了本宫这个人情,说不准到时候昂儿还会保你,若是不然……你就等着你连废妾都不如吧!” 琴、棋、书、画眼底一闪而过的怒火,她们的主子岂容这愚钝妇人叫骂? 乔雨书眸光一冷,唇角弧度上扬,眸底是越发黑暗的幽光,似乎是地域的幽冥之火,森凉而幽冷。 只见她起身,宽大的凤袍划出绚丽的弧度,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御太妃,每一步极其优雅却蕴含无限危险,薄唇轻启却是带着清冽之音:“废妾?真是贴切的很那,算起来哀家还真是你那个儿子不要的妾侍……”乔雨书浅笑,却不达眼底,说完依旧走到御太妃的身边:“只是,御太妃你好像至今还未弄清楚一件事。”乔雨书说着,疏懒而沉寂的眸看着御太妃的眸,似乎幽潭一般,深沉如海。 “什……什么?”御太妃直直的看着乔雨书的眸,一时间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只能呆呆的问,想退,腿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动不了半分。 “那就是……”乔雨书笑容不变,却扬手便打了御太妃一耳光,眸底是无边的幽暗与血腥:“哀家便就是废妾,也是一等废妾!而你,若是哀家想,你就连贱妾都做不成!”乔雨书绝美的容颜依旧是一如往初恬淡的浅笑,而她的眸底却是地狱般恶毒的幽兰。 御太妃身子受不住那力道,狼狈的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乔雨书。 她……她竟然动手打她?! 还没有王法,天理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先帝的遗孀,她怎敢对她动手? 先帝在世时,她动手打她无可厚非,那时先帝在且都看着呢,可是如今呢? 如今先帝已去,她这个做太后的怎可不顾仪态动手打她? “你……你枉担这一国之母!本宫怎么说也早你入宫,更是先帝为数不多的遗孀,你怎敢如此?”御太妃疯狂的大吼,那是一种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叫嚷。 “先帝遗孀?就凭你?”乔雨书不屑勾唇,眸底是显而易见的嘲讽:“你,说到底也就是个妾!在这宫中你连个贵妃都算不得,哀家敬你,你就是个嫔,若不然你就是个妾奴!呵、一个奴才都感自称为先帝遗孀,你是在蔑视先帝天威还是在嘲讽哀家的仁德宽厚?”乔雨书双手放在腹部前,端丽的站在御太妃的身前,不屑的蔑视她,嘲讽她的无知。 妾,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是个妾,皇家的妾侍虽有不同,但到底不也就是个妾?人家先帝原配(敬德帝只立了一个皇后)还在,她就自称先帝遗孀?真真叫人笑话! “你……”御太妃真的是无话可说,乔雨书说的没错,她们说起来还不就是那个男人的妾?! 挣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那个妻的位置?只是她们还是输了,到头来死了还是不能入皇家族谱,就算得了什么天大的恩惠,入了皇室的族谱,到头来不还是一个以妾之名? 想着就无端的悲哀,想要作罢,但她的心气又如何能忍? 御太妃跌倒在地上,也不起身,嘲讽的笑看乔雨书:“是,本宫不否认你现在的身份尊贵,是先帝的妻,但你永远都不能否认你曾经的一切,你也不过是昂儿不要的破鞋!呵,乔雨书你一向自视过高,只是你还不是个被人抛弃的废妾?本宫是妾,又如何,最起码先帝从未说过要废了本宫,可是你呢?非但被人休弃,还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乔雨书站在原地,逆着光,绝美的容颜上是令人摸不透的沉寂与平静,她不笑,更不怒,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御太妃歇斯底里的说着她的过往,淡漠的好似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一切。 御太妃却不管不顾,继续大吼道:“你以为自己有多尊贵?告诉你,本宫可怜你,本宫瞧不起你!” “你,休得无礼!”琴儿终究是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她们从不知道太后还有这般过往…… 画儿抿唇,恨恨的看着御太妃,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乔雨书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寡淡的眸一片平静,她开口淡淡的却犹如魔音:“想必御太妃还不知道吧,林太妃与燕太妃都已经被皇上施以了人?之刑。” 淡淡的一句话,却成功的令御太妃停止了难听的谩骂,呆怔着看着乔雨书,眸底闪过的是明显的惧怕与畏惧。 人?! 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一般也只对那些不听话的奴隶或者是罪大恶极之人行刑的,可是林太妃与燕太妃她们犯了什么错? “她……她们死了?”御太妃瘫坐在青石地板上,惊惧的问,她以为她们只是被秘密的处死了…… “没有,她们都活的好好的,神智很清醒,只是很可怜呢,她们有口而不能言,想看而不能视,想听……却没了耳朵。”乔雨书笑的纯净,如纤尘不染的白莲,在新月下绽放着绝美的芬芳,然便是如此才更令御太妃恐惧。 如此残忍的事,她竟然如此浅笑轻松的说了出来,她……她就是个魔鬼! “你……你为何如此狠毒!她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对她们?”御太妃不可置信的问,倒不是她有多善良,只是她怕! 她怕是不是自己也犯过同样的过错,会不会下一刻便被她秘密的处死……不,不是处死,而是生不如死! “不,她们没有什么对不起哀家的,只是……哀家是妖后啊,难不成御太妃忘记了不成?哀家是妖后,会祸国殃民的,而皇上自然是被哀家蛊惑了才会让她们生不如死。”乔雨书漫不经心的走回软榻旁,懒懒的靠在软榻上,眸底是若隐若现的嘲讽。 祸国殃民? 这民间的百姓不一直如此谈论她的吗? 既然如此,她有何必在意这么多呢? 而她们本就该死! 小绿的一条命难不成就不是命? 至于林太妃…… 想着乔雨书垂下眼帘,她或许也该死。 伙同外贼企图瓜分大齐的天下,若是先帝在,怕是会把她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你……你这般蛊惑皇上是大逆不道,你把这天下苍生,把这百姓,都当做了什么?”御太妃只觉得五雷轰顶,震惊不已,她怕,却忍不住的想要骂她。 她怎可如此厚颜无耻?竟然亲口承认了蛊惑皇帝的事实? 她把这天下苍生当做了什么?又把满朝文武当做了什么? 先帝你怎可如此糊涂,弄了这么个妖孽,入我大齐皇室…… “呵、哀家无耻,哀家卑鄙,只是这些都与你何干?别用你道貌岸然的礼教来束缚哀家,更别跟哀家提什么天下苍生,哀家本就是匪!杀人不偿命的匪!”乔雨书一把丢开手中刚刚接过的茶盏,丢到御太妃的衣服上,温热的茶洒了御太妃一身,满是水渍。 御太妃身子一抖,也不知是那温热的茶渗入了衣服内烫的,还是被吓得,总之一时间她竟然噤了声,只用那双愤怒的眸,盯着乔雨书,那狠劲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才甘心。 乔雨书毫不在意,对着一旁的画儿道:“把御太妃送回玉华宫。”她管她傻了还是呆了,这些与她何干? 她不杀她,看的便是楚子昂为她办事的功劳上,出宫?! 不要妄想了,且说她会不会放了她,就是皇帝都不会放了她。 就像她说的,楚子昂如今重兵在握,皇帝心存忌惮,而楚子昂又是个至孝之人,定是会受到些限制的,皇帝岂能放过这么好的筹码? 今日这事,也就是闹到她这里,若是闹到皇帝那里,她九个脑袋都不够砍! 楚子轩十几年来装疯卖傻,哪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随便给她个什么毒药,就能让她不死不活的,到时候还不是随他怎么摆弄?! 她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一向恩怨分明,楚子昂错过,但那终究是本尊不争气,楚子昂纵然有错,却也做了那么多事,她做不到和他做朋友,却也不会忘恩负义就是了。 如今他们就算是互不相欠吧…… “碧儿……给哀家重新弄盏茶水来,口燥的很。”乔雨书对着一直安静站在殿内的碧儿说道,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碧儿,也就是带着御太妃入静心殿的宫娥一怔,看了眼,琴,棋,书,画,迟疑了一会,这才退下,不消一会,便呈上了一杯茶盏,恭敬的递到了乔雨书的手中,乔雨书笑着接过,手却突然一抖,茶盏被打翻,滚热的茶水全数倒到了乔雨书的手上,白皙的手背立即被烫红了一片,泛起可怕的水泡。 “该死的奴才,你是不是见太后如今失势了,便不恭敬着服侍了?”画儿大怒,一把推开碧儿,小心的看着乔雨书的手背,眸子中一片心疼。 乔雨书此刻眼眸也冷了冷,对着琴儿道:“拖出去,杖责二百!” 琴儿一怔,杖责二百? 这杖责三十便是一个男子都受不得,而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被杖责二百,那还有命活着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 琴儿眼眸一转,当即便明白了乔雨书的用意,也不迟疑。打晕了那宫娥,与棋儿,书儿拖着那宫娥出了内殿。 见几人都出去了,乔雨书虚扶着画儿,看着那小丫头眼中若隐若现的泪水,笑道:“你这丫头,哀家这不是没事吗?” 画儿哪里敢说她的不是,却还是恭敬道:“太后以后若是再行这苦肉计,用奴婢的皮肉就好嘛,奴婢皮肉厚,不像太后,看看这都起泡了。”说完,鼻子又是一酸。 太后本就身体不好,活的不易,如今更是生活在这被人监视的宫内…… 乔雨书眸底一暖,却笑道:“戏,自然要演的足一些!”说完见画儿还要说什么,又道:“去传唤风太医入宫。”如今她要见他们一面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而这个办法无疑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我们是朋友! 风清扬来的时候,经过静心殿殿门前,刚刚好看到那个名为碧儿的宫娥被执行杖责,眸地飞快的闪过一丝流光,然后不顾那宫娥的求救声,淡漠的跟着宫人走人静心殿的。 乔雨书一身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容华贵,却也将那纤细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 她懒懒的躺在软榻上,似乎入睡,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动,冬日里的日光自反光的皑皑白雪反射入静心殿内,从而映射道女子绝美的容颜上,衬得她面色红润,不似几日前的苍白。 琴,棋,书,画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候随时的伺候。 风清扬见此情景微微一怔,随后恭敬的垂下头,似乎有意等乔雨书醒来。 画儿看了眼风清扬,随后小步走到乔雨书身旁,小心的摇醒了乔雨书,恭敬道:“太后,风太医来了。” 乔雨书一怔,似是没想到风清扬来的如此之快,她还以为要费些周折的…… “真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爽快的就放你来见哀家,他到底是真糊涂了,还是那痴傻的病症没有好全呢?”乔雨书似嘲似讽的笑说,眸底却闪过晦涩的恼怒。 这事是她此生都放不下的怨恼! 风清扬眉头一挑,放下药箱,随后拿出脉枕,不置可否道:“也许只是关心则乱。”他一直是个有分寸的,所以即便有些心动,也能够守好自己的心,而他也一直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这一切,所以有些事,他自然看得清楚…… 乔雨书眼眸一闪,随后遣散了琴,棋,书,画。 乔雨书伸出手,任风清扬好看的手指轻轻地触碰,诊脉,眸底却闪过冷意,“不谈他了,哀家今日唤你来,是有些要事想谈。”说完看向风清扬。 风清扬诊脉的手微微一停,抬眸看了眼乔雨书,随后合上眼眸,似乎在很认真的听脉。 乔雨书见此也不恼,微微坐直了身子,自顾自的道:“风太医也知道,哀家年纪虽然尚浅,只是这身体却如那风烛残年的老者,这心疾根治不了的,未免死后留下遗憾,哀家打算……出宫一游!” 而乔雨书话一落,风清扬手一抖,紧闭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涩与不该有的复杂,随后他收回手,却不语,起身开始写单子。 乔雨书看着那一袭青衫的背影,端坐在位,语气坚定道:“哀家知道风太医会有办法的,请风太医帮哀家这一个忙!” 风清扬笔下一顿,抬眸看着某一点,眉头不赞同的凝起,他放下笔,转身负手伫立在桌前,看着乔雨书,语气带上了不是很恭敬的冷硬:“太后以为自己的身体是儿戏吗?那么太后又知不知道,若是没有宫里那味雪莲为药引,太后早就与先帝在九泉之下团聚了?”语气带着几分气恼,似乎很是讨厌乔雨书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乔雨书垂眸,眸底一闪而过的黯然,唇角若隐若现的自嘲。 爱惜生命?爱惜自己? 那她便要问问这老头了。 它可曾给她机会? 前世,她是为了生计,必须进入杀手组织以杀人为生的杀手,即便最后以一己之力造就了属于自己的黑帮,却多数都是打打杀杀的生活,因为她想活着…… 今生,她是为了这条命,必须入宫为妃的女子,老天,似乎从未给她机会。 她只是不想在如此虚度光阴,她只是想遨游一番天地,那样,即便是死,也不会是浅薄的鬼…… 乔雨书笑,不以为意的问:“那又如何?”无欲则刚,如今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她的脚步? 风清扬呼吸一滞,看着那女子恬淡平静的眸,一时间只觉得呼吸发紧,所以反驳的话哽在喉间,一个字都说不出。 “皇上……不会准许的!”最后,他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话,以隆裕皇太后的能力与睿智,皇帝岂会放虎归山,更何况在他看来,皇上对太后…… “所以要请风太医你帮忙。”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流光,淡淡的道,却让人无法反驳。 风清扬垂眸,其实他是有办法,只是…… “哀家知道,风太医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乔雨书问,眸底有着胜券在握的自信,洞悉一切的犀利。 “我……臣,尽力而为!”风清扬终是叹了口气,收好自己的医具,随后转身就要离开,脚步没有多一份的停滞。 “风太医。”乔雨书却突然唤道,眸子透过身侧的月牙窗,看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宫殿,白茫茫的一片,苍茫,缥缈,遮盖了以往的奢靡,却也有着皇宫精致的美。 风清扬脚步一顿,却并未回身,只是静静的站着。 “哀家的那几位女官,就摆脱风太医照顾了,毕竟跟在哀家身边那么久了,若是哀家有了什么事,皇上一定会责罚她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即便自私,也要给她们某条生路。 “呵、臣都不知,原来太后你,如此的博爱仁厚啊。”话极尽嘲讽,甚至带着刻薄的味道,失去了风清扬该有的风度。 乔翌术眉睫一颤,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她坐在软榻上,日光透过窗映着在她耳朵身上,沐浴在朦胧的日光中,她的笑极其清浅模糊,似乎下一刻就会变成玻璃碎片,却又那么真实。 “人活着,不可能没有责任,即便是哀家,也是如此,有血有肉,有责任,有牵挂。”无情明月,有情归梦,虽然她注定与那几个丫头缘分浅薄,但终要做到有情有义! 风清扬眸底一颤,复杂而多变,随即一刻不停留的离开。 半个月后。 修建年头明显已久的廊腰回厅,是距离玉华宫很近的必经之路,廊漫两边是树木茂盛的草丛,虽然冬日里却是树影婆娑,若是有一两个人藏入其中,怕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两名穿着绿衣白裙的宫娥浅步而来,两名宫娥姿容皆属上等,精致俏丽,手中拿着银色食盒,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鱼姐姐,你听说了吗?御太妃前些日子给太好请安,结果回宫后就变得痴傻了呢,我听伺候御太妃的姐姐说,御太妃现在连人都不识得,每日里多的时间就是发呆,眸子里有着股子骇人的怒气,你说太后对御太妃做了什么,把御太妃害成这样?” “嘘!”那年长点的宫娥,推了把小宫娥,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气,这才道:“你这丫头,告诉你多少次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者说,御太妃这事那里那么好说的,你不是也知道前几日静心殿那个被仗毙的碧儿宫娥吗,说不准是她冲撞了御太妃,把御太妃吓到了也说不准,再者说,太后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中,哪里能嚣张?” “啊?鱼姐姐你怎么知道的?”那长相精致可爱的宫娥问道,一派天真。 “烟雨姐姐不就是皇上前几日派去监视太后的……” “十八皇子,这……还是跟奴才回吧,今日定是看不到太妃了……”小蚊子劝道,这十八皇子以前也是个浑人,但打从先帝仙去,御家垮了,御太妃失势,生活便也就大不如从前了,前些日子就在此处等着御太妃,有些时候还能见上一面,而如今这都好些日子了,也不见御太妃出现,怕是真的应了宫里的那些传闻…… 御太妃疯了…… 嗙、一声沉闷的响声,小蚊子被惊到,纤细的身子上立马背一层雪,厚厚的盖住,部分的雪,自他的领口掉入衣衫内,冰的他抖了抖,而他闻声望去,就见,那年纪不大的皇子,一脸愤怒的把手打在了粗壮的树上。 “哎呦喂,我的主子啊,怎的拿手去打那棵树?”说着弓着腰,快步跑到楚子俞的身边,捧起那只手,赶忙拿出手帕为他包扎起来。 “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如今呐,在这宫中没什么地位,这若是病了,瘸了,哪里会有人管咱们,主子还是要多爱惜自己啊,不然被太妃她知道了,指不定的多心疼您呐。” 楚子俞心中烦闷不已,偏生的小蚊子还在一旁絮絮叨叨个不停,一把推开小蚊子,楚子俞喝道:“你这狗奴才难不成也是欺负本皇子没权没势了是不是?哼,你可不要忘了,本皇子还有这身份在呢,再不济本皇子也是个皇子!”说着鼻子却是没来由的酸了酸,这叫什么事啊,母妃她…… 小蚊子哪里有那个想法? 可怜的他被冤枉了,赶忙解释道:“主子,奴才哪里敢有这个心思,主子你误会奴才了,奴才这是……”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本皇子烦的紧,本皇子要出宫,你去打理一下。”所幸那皇帝认为他是个草包,并未对他严加看管,只是他似乎忘了,他还有个手握重兵的皇兄! “啊?哦,是!”小蚊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还是下意识的答,他没什么本事,这点忠心还是有的,若是因为主子失势便弃他于不顾,那不是他小蚊子能做的龌龊事。 “母后近日来,身体可有好些?”楚子轩傍晚时分便踏入了静心殿,说的也是些闲话家常,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却是迟迟的不肯离开,哪怕乔雨书从未给他好脸子看。 “不老皇上费心了记挂了,哀家身体一直都很好,当然若是没有见到什么影响心情的人或事,会更好!”乔雨书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楚子轩脸色微微一变,墨色的眼底闪过一丝难看,随即僵硬着笑脸道:“母后还是多多休息的好,至于母后前些日子说的那事,朕自会考虑。”给林不凡的儿子赐婚?这是的确需要好好的考虑一番…… 乔雨书拿起茶盏的手一顿,眼底闪过冷佞之光,饮了口茶,黛眉一蹙,把茶杯砰的一声放到了桌上,对着画儿道:“还不把沏茶的宫娥给哀家带上来!”语气带着几分煞气,看似气得不轻。 楚子轩眸底一闪,随后垂下眼眸。 画儿点头称是,退了下去,少许时间带上了一名宫娥,年岁大约在二十左右,面貌也属上等,举止仪态都很好。 “奴婢烟雨参加皇上,太后。”女子窈窕的身子盈盈一跪,端庄而有礼。 乔雨书确是面色不变的冷佞,呵斥道:“这茶是你泡的?”说完眼眸飞快扫过楚子轩,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暗桩他派一个,她就杀一个,他人力,财力或许很多,但杀人的力气,她还是有的! “是,这茶是奴婢泡的……”那宫娥低声道,语气之中听得出几分紧张与惧怕,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忍了下来,强自镇定着。 乔雨书讥讽一笑,她以为她的主子能保得住她? 在这宫中,她想要杀的人,明着,暗着都是绝对活不成的,更何况她这一个小小宫娥? “来人呐,给哀家拖出去打,打死为止!”乔雨书懒懒的靠入软榻内,唇角散漫的勾起。 楚子轩眸子一闪,微微眯起,确实垂首不语,只是淡淡的饮茶。 琴儿,书儿闻言便要押着那名为烟雨的宫娥下去,而那宫娥半晌没有听到有人为她求情,大惊失色,抬起头,梨花带泪的眸光殷切的扫过楚子轩,见后者冷漠的似乎见到了不相干的人,更是大骂自己的愚蠢! 她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娥,年纪比一般的宫娥大了些,办事最为稳妥,才被皇上相中派来监视亦是伺候这位年轻的太后,如今太后要杀她,皇上自然要做的就是漠视…… 可是……可是她却打从第一眼看到这位尊贵的皇帝,就爱上了他,她要如何,她不想死,她想活着,最起码活着还可以痴恋! “太后……太后不可以如此轻率的便杀了奴婢!”烟雨心灰意冷之间,却知道她需要的是自救! 琴儿,书儿却不管她,继续拉着她向殿外走去,乔雨书却似乎有点兴致听她说下去,挥手制止了她们的动作,淡淡的看着烟雨。 “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先帝之妻,岂能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滥杀无辜?奴婢若是有错,就请太后说个明白,否则奴婢不服!”烟雨期待的扫了眼楚子轩,心中还是存着点点妄想,或许她若是表现的聪慧些,皇上就能注意到她了…… “呵……”乔雨书轻笑,恬淡的面容干净的如白莲一般,没有任何的瑕疵,不在浓妆艳抹的她美的惊心,惊魂! “你错了,哀家需要的不是你的服气而是你的服从,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的便是这个理,哀家有权,所以哀家让你死,你就必须死!可以不需要任何的原因,任何的理由,如此简单,你现在明白了?” 乔雨书笑容不变,说完靠人软榻内,看向楚子轩懒懒的问道:“皇上说是不是?” 楚子轩一怔,脑海中不由回忆起,之前的那些岁月,还记得初见之时,那女子对他所说的一席话。 【“看到了?”以后若是还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那就这么做。】 【“你是皇子,这就是你身份赋予你的!”】 烟雨一怔,泪漫上眼帘,却把视线投向楚子轩,不自量力的以柔弱的姿态试图博取一个帝王的柔情。 楚子轩自回忆中回神,便看到烟雨那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神,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随后他看向乔雨书笑道:“不,母后说得对,这就是皇权的厉害,这就是我们身份赋予我们的,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说完一笑,竟是爽朗纯净的。 乔雨书一怔,随后厌恶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7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恶的别开眼,若是以前她会喜欢他的笑容,但现在看来他的一颦一笑,都是对她的讽刺! “还不拖下去,给哀家仗毙!” 烟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令那个皇上如此讨厌,她刚刚明明看到他眼中的厌恶,想要开口求救,却在下一刻被人敲晕。 书儿敲晕了烟雨,随后与琴儿一同把烟雨拖了下去。 “画儿,重新给哀家一杯茶。”乔雨书斜睨了眼楚子轩,对着画儿道,随后又对楚子轩道:“皇上若是以后再送人来给哀家使唤,还是弄个机灵的,不然哀家用不惯,倒是罔顾了皇上的好意。”这话里里外外的就是讽刺楚子轩的用人不当,识人不清。 楚子轩却毫不在意的一笑道:“母后说的是。”说完也再不碰那杯那茶盏一下了,别有用心的女人,他一向最为讨厌,而刚刚看来那宫娥的眼神以及令他很倒胃口了。 只要一想到,和别的女子行那鱼水之欢,他就无端的恶心,觉得自己会变脏…… “对了,皇上刚刚说林朝天赐婚一事?”画儿走了进来,给乔雨书呈上了新的茶水,却未给楚子轩,对此乔雨书很是满意。 楚子轩扫了眼画儿,随后才道:“儿臣想,十九皇妹年纪尚浅,这嫁娶之事,还是不着急的……”然他话未说完,便被乔雨书给打断。 “什么年纪尚浅!十九公主如今都十四岁了,也是该嫁娶的时候了,先帝在世时救是宠爱十九公主,哀家身为她的母后,自是该给她觅得一门好亲事,那个林朝天哀家看着不错,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强硬! “母后,这……于理不合啊,林朝天在朝中毫无建树,一无爵位,二无功绩,还只是个小小的禁军十二骑的队长,若是十九皇妹嫁了去,却是失了身份的。”楚子轩对于这件事有些态度强硬,林家对他来说算是棋子,而那位十九公主却是大齐皇室仅有的能够拿得出手的公主,将来用来和亲还是大有用处的…… “于理不合?如此说来,当初皇上以一个痴儿的身份登上大宝,是否于理不合呢?皇上莫要忘了,这皇位是哀家帮你守住的,而这皇宫亦是林不凡帮你守住的,没有他们,皇上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乔雨书怒。绝美的容颜上漫上几许凛然,一把推开小桌上的茶盏,呵斥道。 林不凡怎么死的,别以为她不说,不问,就代表她不知道了! 那个人是无建树,但终究是为了给她办事才死的,而那个人更是为了他这个帝王死的! 林不凡是有些胆小懦弱,但有些事却是看得清楚明白,他一直想要置身事外,是她把他拉进来的,而他亦是为了效忠大齐皇室最后死在了他的君主的手中的,如此天大的冤情,他们要拿什么补偿?而为何他的子嗣就不可以娶一个公主了? “那么皇上未经内务院便直接对燕太妃,林太妃两位先帝的贵妃处以极刑,是否就是合情合理了?” “那是……”楚子轩脸上再也没了笑意,急切的解释道,然乔雨书却不打算听。 “还请皇上记住一件事,即便是现在,哀家的一切受制于皇上你,但若是哀家想,你依旧会死的尸骨无存!”乔雨书脸蛋清冷,声音冷冽,眸光犀利,雍容霸气! 楚子轩只觉自己呼吸发紧,复杂的上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真的如此绝情? “母妃……十九公主会有用处……”楚子轩脸部线条紧绷,似乎在忍耐着怒火。 “难不成皇上想为了此事丢了宝座?”乔雨书步步紧逼,这亲事她办定了! “朕……” “你信不信,若是你再多说一句话,不出半月,哀家就让你在这长安城毫无立足之地,在长安城之外死无葬身之地!”乔雨书残酷的说,语气是没有留丝毫情面的冷佞。 她绝不是在开玩笑,她绝对有这个能力,现如今她的势力还是都在的,况且楚子昂也有继承皇权的一切能力! 齐国永元一年,十一月初。齐国镶帝下旨赐婚十九公主与禁军统领林不凡之子林朝天,赏赐公主府邸一座,绫罗绸缎无数,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听说前几日太后与皇上吵得很凶?”给乔雨书诊完了脉,风清扬淡淡的问。 “听说?”乔雨书挑眉,坐正了身子,斜睨了眼,琴,棋,书,画,玩味的呢喃。 风清扬却好似没看到一般,道:“这药,是用雪莲为药引加之一些治疗心疾的药物而制成,太后若是平日里心疾发作,便服食一颗,若是情况的好的话,可以保太后一生无忧,臣再开个方子,太后用完了,便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在这之前太后务必把所有该办的事,都办好!” 乔雨书眼眸一闪,拿着手中精致的小瓶子,莫测着,笑道:“哀家时常失眠,确实需要些安神的汤药,有劳风太医了。”言下之意,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风清扬身子一僵,随后提笔写了张很潦草的方子对琴棋书画道:“皇上与太后如今关系紧张,为了保证太后的安全,你们几人去宫外多换几个药铺,把这上面的药,抓齐了再回来。”所幸皇上并未禁止静心殿宫人出宫。 琴,棋,书,画有些迟疑,她们一向只听太后的吩咐…… “去吧,以后多多听风太医的话。”说完不再看几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琴,棋,书,画见此也不再犹豫,一起出了宫,因为知道事情有关乔雨书的身体,几人还很是低调,是以宫内一时间也没人发现几人出宫的事。 待几人离开,乔雨书才看向风清扬道:“假死药就请风太医放在这里就好,只是哀家打算过了十九公主的喜事再行出宫,不知哀家那几位女官……” “太后放心,臣会找几个死士假扮成她们跟在太后身边,若是太后……离开了,皇上追究起来,她们就会暴露出自己并不是你贴身女官的事实,到时候事实的情况如何就随便皇上如何去想。”风清扬自然知道乔雨书担心什么,随即解释道。 乔雨书微微一笑道:“真没想到,风太医还是个用计高手,若是风太医入了这仕途,保不准还是个做丞相的料。”乔雨书心情难得不错,竟然打趣起风清扬。 风清扬却没那个心情,心里烦闷的复杂,想了想又道:“这假死药终究是毒药,对人体到底是有些副作用,用完之后,身体会无力,虚弱,太后顺利出宫后,还望珍重!”他是真的不赞同她出宫,但…… 就如她说的,人生苦短,她不该给自己留下遗憾! 乔雨书笑,没什么意外,这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她懂,只是这身子毁了便毁了,能活着出去游历一番,过一段别的日子,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风清扬凝眉,看着乔雨书,却纵有千言万语到了这个时候,也无法开口。 这一刻,他突然恨自己的理智! “风太医不必如此介怀,朋友之间现在相知,我们……算是朋友吧?”乔雨书笑问,眸底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 风清扬自然从未见过这样的乔雨书,心中此刻有些释然了,也许能够出去过一段别样的日子,才是她真正渴望的吧? “自然,你,我,我们是朋友!” 天北永元一年,十二月尾,大齐皇室十九公主大婚,盛世而奢华,同天,许大将军之女,许凤娇前去婚宴喜堂大闹,一时间,喜事变笑事…… “你退下吧,哀家累了。”乔雨书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身冷冽,面无表情的‘画儿’吩咐道,随后起身自顾自的走入宫室内。 而‘画儿’站在原地,一直到天明,才飞身离开…… 天兆永元一年,十二月二十九,就在十九公主成亲的第二日,隆裕皇太后甍世,享年十七岁…… 圈圈圆圆圈圈! 砰! 御书房内,结实的桌案被楚子轩一掌击碎,四分五裂,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身子僵硬,俊美的脸庞更是冷硬的可怕:“你,说什么?”他问声音很平静,但仔细去听声音中明明带着一丝颤抖。 小安子身子抖了抖,看着殿中那个静心殿的女官‘书儿’眼中全是担忧。 看皇上的样子,若是那个人真的死了,后果真的是不敢设想! “太后娘娘……仙逝了,太医还在查,死因未明!”‘书儿’面露焦急的说道,打着点点哭腔。 “狗奴才,谁准你诅咒太后的!来人呐,给朕把她拉下去,压入天牢!”楚子轩只觉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什么都是混乱的,只有那么一句话,她死了…… “摆驾静心殿,朕要给母后请安,她一定是怪朕前几日不听话,朕现在就去给母后道歉,还有小安子吩咐御厨做些母后最爱吃的莲子羹……”楚子轩眼底有着几分执拗的不肯相信与慌乱,说完大步走出御书房。 小安子跟着楚子轩走下白玉石阶,在经过‘书儿’时脚步停顿了一瞬,眸底有着几分怪异。 按理说太后娘娘那几位女官是最为忠心聪慧的,为何独独的在此刻这个‘书儿’却哭着来和皇上说此事,没了往日的稳妥劲? 静心殿内,本来华丽奢靡的宫殿此时变得一片幽寂,真真啼哭声自静心殿内传出,静心殿里里外外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挂上了白绫,梁上也挂满了白色的灯笼,显得冷清萧条。 琴儿,画儿,棋儿以及一众静心殿的宫人跪在宫室内,乔雨书的象牙大床边,脸色煞白的哭泣,敞开的月牙窗一开一合,北风呜咽,似乎是在替谁哭泣,凄迷森凉。 风清扬以及一大批的太医亦是跪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象牙大床上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胸口已经没了起伏,昭示着她呼吸已经停止,绝美的容颜是如雪的苍白,连唇都失了光彩。 一身明黄龙袍渐渐走近,那明黄的颜色在飘渺的白纱中若隐若现,走过的白色纱幔,他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的你女子,绝美的容颜没了往日对他的冷嘲热讽,更没有了以前对他的训导关爱。 她似乎是一个失去了生气的精致娃娃,美丽的毫无瑕疵,却独独少了那份生气…… 幽幽的哭声令他停下了脚步,俊美的容颜是痛苦的忍耐,脚步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他抬眸看着整个静心殿的苍白,心一下子被揪紧,五脏六腑似乎都燃烧了起来,一片灼痛。 白色,她最喜欢的颜色,但她从来不会如此张扬的把那么多的白色挂出来…… 小安子跟着楚子轩的身后,看到这触目所及的白,心中咯噔一下子,不安的跳动起来。 看来太后她…… 小安子看了眼背脊僵硬的楚子轩,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还是进去看看吧。” 楚子轩垂直身侧的手一紧,眸子死死的看则会漆红的宫门,最后踏步走入殿内。 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呢?她那么聪明,那么睿智,那么完美…… 她怎么可以死,她还不知道,还不知道她对他的意义,她还不知道,其实他想要娶她为妻,疼她,爱她一辈子…… 只是再多的执拗与不敢相信,也在他见到毫无呼吸的她时全部打碎,幻想终究幻灭。 那女子一身白衣,容颜绝世无双,却已然逝去…… 一步一步的接近,确是一步一殇,每走一步就像是在心头扎上一刀,狠狠的然后在心中搅动着,残酷的痛着……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识趣的自觉退开一条路,给皇帝走过,垂着头,连哭声都不敢再发出,因为现在的皇上太诡异……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和太后是敌人,太后死,皇上应该是第一个庆祝的人,但现在静心殿内所有的宫人看到的却不是那回事。 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帝王的心殇…… 当他看到她面色苍白,毫无气息的躺在华丽的床榻上之时,所有的情绪突然决堤,眼中有什么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滑落,掉入铺着地毯的地上,毫无声息的消失。 脚步僵硬的走到她的身边,手颤抖的抚上那苍白的容颜,那一瞬,手触摸的冰冷,是他此生碰到过的最冷的温度。 小安子小心翼翼的抬眸,却看到楚子轩侧脸上那湿润一片的水泽,眸子一瞬睁得大大的,全是不敢置信:“皇上!”小安子大惊,一时间竟是呼唤道。 皇上竟然哭了!? 声音太大,乃至于静心殿内所有人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抬眸,却刚好看到,那一身明黄龙袍的少年天子,毫不避讳,不顾禁忌的抱起那最尊贵的女子,脸上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风清扬眉头微微一蹙,随后垂下眼帘。 楚子轩哭了,那是一种伤到极致而无声的哭泣,只有灼热的泪不断的涌出眼眶,他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仿若失去生命的那个人,是他…… 最后他怒吼,霸道的命令她回来,最后他呢喃,卑微的祈求她回来,却都唤不回那个女子。 大齐最为尊贵的帝王,卑微的祈求却没有停止那个女子离开的脚步。 “母后,你怎能如此狠心……轩儿本打算娶你为妻,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的,轩儿曾跟自己发誓,要和你一生一世的……” “母后,你也许不知道,金銮殿你昏倒的那一刻,我抱起的不是气息微弱的你,而是我的一切,我的命!”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又有多后悔……” 北风呜咽似乎嘲笑他晚来的悔恨,那种彻骨的眷恋在他的血液里分裂,让他生不如死…… 静心殿内,所有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每一个人,都忘记不掉那一日,那个帝王爱已成伤的凄凉…… 白纱如雪狂舞,漫天飞舞…… 大齐永元二年一月二十四日,天际是一片青黛色的暗沉,大齐冬季里的第二场雪,看来就要来了…… 齐国朝堂之上,气氛一片凝重,而其中气氛最为低沉的当属风家!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风家乃是已故的皇太后一党?! 如今隆裕皇太后甍世,风家在朝中的位置可谓是岌岌可危,皇帝首先要除掉的怕就是风家! 然,事事永远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就在镶帝把自己关入静心殿二十五天后,又重新登上朝堂之时,内阁大学士风清扬尚书辞官,请愿离职…… 而更令人感到意外的却是,镶帝非但没有同意内阁大学士风清朗的离职还封他为右相之职! 而诡异的事并非仅此而已! 同年同月大齐国富家中遭贼,魏家魏老夫人被贼子杀害,死得凄惨! 而令人感到最为诡异的便是忠勇侯与皇上之间扑朔迷离的斗争! 虽然是无声的较量,然朝中哪一个又是没有心机的傻子,发现不得两人之间的怪异? “隆裕皇太后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更是对朕照顾有加,如今仙逝,朕……心甚痛,然死者已矣,朕即便多有不舍,却也不可坏了祖宗规矩……”楚子轩淡淡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俊美的面容一片平静。 她走了,他……却要活着。 “明日忠勇侯率兵拥护隆裕皇太后如皇陵,有相就打理皇太后入葬的一切事宜,记住务必要办的隆重!”楚子轩眸底若隐若现的伤痛,声音却依旧平静。 风清扬与楚子昂一同出道,恭敬应是。 楚子轩墨眸看着金銮殿的奢华和满朝文武,暗暗垂下眼帘,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这一切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现在他得到了,却没了自己以为会快乐的心情,以前她在时,他会喜欢这种万人朝拜的感觉,可是如今她不在了,那些开心的,发怒的,伤心的,黯然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他就像是一个木偶,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如行尸走肉一般…… 小安子看了眼楚子轩,随后上前几步大喝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声音一次次的回荡在辉煌奢靡的宫殿,传出很远,却更照清了某些人心中的荒芜…… 风清扬坐在自己的屋中,手中哪一卷医书,半晌没有翻动一页,窗外大雪纷飞,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凄迷中舞出了绝丽的风采,这一瞬,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本该死去的女子,在大雪中蓦然回首,向他嫣然一笑,问他:“我们是朋友把……” 心中止不住一痛,今次一别,再相见未知何时,他是否做错了? 风自敞开的窗,狂肆吹入房间内,泛着铁红的火炭更是被风吹得燃的更加旺盛,而屋内却是寒气森森,没有一丝暖气。 风清扬垂眸,青衫翻飞,他的眸定定的看着窗外风雪,没有一丝的变化。 吱呀! 门被推开,一身黑袍的邵非殇踏步走入,俊美的脸上一如往初的痞笑,墨绿的眸更是潋滟如春。 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壶清酒,一手拿着一碟小菜,笑着看着风清扬道:“风兄好兴致,这大雪纷飞着实是个难得的好景致。” 风清扬眸子一颤,回首,对着邵非殇一笑:“是啊,本官最喜的便是这雪景纷飞之时。”说完温润的眸子扫过邵非殇手上的酒菜,浅浅一笑,丢开书卷,收拾了桌上的东西。 邵非殇顺势就把酒菜放到了那桌上,也不客气的坐下,给两人分别倒了酒,才道:“这清酒是个好东西,最适合这个适合饮。”说完自己端了一杯一饮而尽,豪爽而优雅。 风清扬微微一笑,谦谦君子,温文有礼的拿起杯子,对着邵非殇点了点头,拂袖掩面饮尽杯中酒,随后一挑眉,赞叹道:“好酒!” 邵非殇立即眉开眼笑:“这个自然,这酒可是本大王压箱底的酒,从神龙山带来的,一般人本大王还不舍得呢。”说完不无肉疼的看了眼酒盏。 这酒是他曾经劫了一个东瀛人,在他身上搜到的,这么些年他可都不舍得喝呢。 “那么,本官就谢过邵兄的抬爱了。”风清扬笑,温润如春的眸中是浅浅的真诚的笑意。 说真的邵非殇这个人,他喜欢! “嘻嘻,别谢,别谢,本大王这么做,是有目的的。”邵非殇明言,也不拐弯抹角,都是聪明人,不必费那个劲。 风清扬挑眉,不语,他知道他要问什么…… 邵非殇却挑眉,随即大笑道:“风兄不必为难,我已知晓……”看他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并没有真的死! 也是,那个女子即便就是要离去又如何会给他们留下线索? 而至于如何瞒过当今皇帝,那很简单,假死药! 他闯荡江湖很多年,什么没见过? 只是他怎的如此糊涂? 早知如此那日他就不出宫了! 本来嘛,他看到风清扬给她的女官安排了住处,还换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就有些好奇,情急之下就扮成了那画儿的模样,守在她身边,那一日,他就感觉她有些怪异,第一次待到天亮才换回那个假的画儿,返回风府,谁知道,不到几日他再去,她就已经…… 当即便知道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今日他来这只是想要问出她的下落,不过显然的风清扬也不知道! “哈哈,风兄别介意,本大王不是个会耍心机的,最喜欢的便是直来直往,你多多见谅。”邵非殇一笑,有些粗犷,墨绿的眸确实精光连连。 风清扬亦是一笑。 “对了,那江湖上血煞帮是个厉害的角色,朝廷每年都是不剩烦忧啊……” “一个血煞帮而已,最厉害的还是龙威镖局,人家那才是为虎作伥,无恶不作!” 飘雪凄迷,暗夜中,两个本来不熟悉的人,相交谈心,煮酒论……恶霸! 御书房内,奏折堆积如山,楚子轩却不想去处理,手中拿着那一日在静心殿发现的信,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读。 那一封信,内容很简单,无非是乔雨书交代了自己不愿入住皇陵,希望水葬…… 只是那般简单的只字片语,却令楚子轩倍觉珍惜,视若珍宝。 “不入皇陵也好……” 空寂的御书房内,淡淡的一句话悄然回荡。 大齐永元二年二月,大齐隆裕皇太后入皇陵与先帝合葬,其葬礼奢靡辉煌之程度与先帝丝毫不差。 那一日大雪纷飞,长安城内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看着那一对长龙的葬礼队伍,走过以往繁华的长安街,走出东门,走向皇陵。 那一日暗地里,百姓纷纷高歌奏乐,大呼老天有眼,妖后得报! 皇陵乃皇家重地,入皇陵的规矩亦是极其繁多。 而这一场葬礼,镶帝却由始至终都未出现,令人惊疑,却没人敢多说一句。 楚子昂仅剩的一只手,紧握着,坚毅的脸庞在大雪中僵硬了整个脸部线条,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水汽,脆弱的令人心痛。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真的去了…… 哐当! 皇陵之中的断龙石被关上,隔绝了尘世的纷纷扰扰,楚子昂胸口蓦然一痛,喉咙涌上腥甜,却强自压下。 而与此同时,秦淮河最偏僻的所在,一身暗黄斗篷的男子,把一身素白的女子小心的放在编织精美的草船上,小心的抚开女子脸上的乱发,只见那女子面容绝美,唇色粉嫩,似乎上了妆。 楚子轩柔柔一笑,对着那已毫无气息的女子柔声道:“母后,来世你可一定要等轩儿,轩儿还要娶你为妻呢,母后你要记得,是你负了轩儿,是你欺负轩儿,不是轩儿不乖。”楚子轩说完一把推开女子的草船,随后接过随从递过来的火把,将草船点燃,而后不忍再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燃着火的草船越来越远,顺着河道消失不见! 大雪下了几日后,终于停了下来,天空经过了这一番洗礼,变的更为清澈。 西晋边境,村民阿狗放着牛,顺着河道走,却见河边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河边,几番局促,这才硬着胆子,上前几步,而当看清那是一个人时,这才放下心,忙跑到那女子身边查看。 翻过那女子的身,阿狗被惊艳到了,上下打量这女子,呆呆的看着,一时间倒是忘了什么礼仪。 那女子眉目如画,精致的不得了,那容颜带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真真是一个绝色美人! 而这女子显然落了水,白色的衣衫还有被火烧毁的地方,有些狼狈,却不减她的绝美。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乔雨书。 阿狗不敢耽搁,忙扶起乔雨书把她放到牛背上,打算背到东家,让东家给她瞧瞧病。 阿狗的东家是个好人,不像别的地主家,拿使唤的奴才不当人,阿狗想把这女子交给东家看管是最好的。 边境小村的农民都是淳朴的,阿狗觉得这女子这般美好,若是死了可惜,却没有动什么歪心思,说真的他有喜欢的人,虽然不及这个姑娘好看,但是村里秀才的女儿,有点文采,名为小红,他就喜欢小红。 村子离这水岸不远,他们村子在边境,若是遇到个什么兵荒马乱的念头不好,但现在住在这边境却是可以多长些见识的。 边境之人路过的人会有很多。 阿狗赶着牛,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赶回了刘家村,村子里的人都忙着各自手中的活计,也没顾得上看阿狗的牛背上托了什么,倒是有个王婶子眼尖,看到了阿狗牛背上拖了个物件,赶忙凑上前问:“我说阿狗,你那牛背上托的是个啥?是不是王婶子我眼神不好使,俺咋看着像是个女娃娃呢?”(乔雨书年方十七) 阿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才道:“我说王婶子,你那眼神十里八村都知道是个好使的,你要想知道就直接问俺好了,咋还拐弯抹角的。”阿狗有些不乐意了,这王婶子嘴最大,一会指不定怎么对小红说呢。 见王婶子脸色不怎么好,阿狗奉承着尊好爱幼的好传统回道:“这姑娘是俺在河边捡的,身子不大好,俺要给东家送去,看看能不能治好,俺不和你说了,到时候耽误了这姑娘的病情可不好。”说完也不再看那王婶子了,小红那么聪明知礼,一定不会怪他的。 刘家村是个大村子,走了半晌才走到一户门户还算富贵的人家,只是这份富贵和大齐皇城内的富贵人家还是比不得的。 阿狗叫开了门,那家丁一看是阿狗好奇问道:“阿狗今个怎的回来的这么早?牛都吃饱了?”说着打量了一下阿狗身后的牛,一个个的肚子瘪瘪的,哪里像是吃饱的样子。 那家丁脸色一变,对着阿狗训斥道:“阿狗东家是个好说话的,但你也不能欺负东家脾气软不是?你看看那牛肚子都是瘪的,你这是怎么干活的?” 阿狗有些焦急,跑到院门前不远的大树后,解开领头的牛的缰绳,把牛拉了出来,牛背上托着的豁然就是昏迷不醒的乔雨书。 那家丁一见,眼眸瞬间睁大,也就明白阿狗为啥回来这么早了,有些气恼的骂道:“你这个傻阿狗,救了人回来为啥不早说,你能耽搁,这人能耽搁吗?”虽然骂着,却还是帮着阿狗把乔雨书弄下了牛背,见到乔雨书的容颜亦是惊艳了一番,过多的却也没有。 阿狗讪讪认错,两人一同把乔雨书抬进了刘府。 邵非殇背着自己的报复带着虎子悄然的离开了长安城,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回头复杂的看了眼长安城,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去碰碰运气,说不准能够遇到那个女子! 虎子虽然不懂为啥自己的主子突然又离开了这,却也不多问,就做一个安静的跟屁虫! 而此时西晋边境,刘家村刘府却很是热闹。 刘府的刘老名为刘守才,是个乐善好施的老人家,年纪已经六十岁了,有个儿子三十多岁就死了,留下一双儿女给他这个孤寡老人,好在刘老爷的孙子是个有志气的,前些年考了状元,在西晋皇城内当了大官,他们也借此成了刘家村这一代最为富饶的家族! 而孙女如今十八岁,古灵精怪,云英未嫁,刘老爷家人口不多,就祖孙三个,其中一个还远在西晋皇城。 乔雨书醒来却已经是几日后的事了,她警惕的试探了所有人,待确定了他们没什么歹意也不认识她后,这才放下心。 刘老爷活了一把年纪,自然知道乔雨书是个不简单的女子,虽然他淳朴,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前几年孙子也接他到西晋的大城市呆过,只是他是真的不习惯那大城市…… 这一日,阳光独好,乔雨书呆在刘老爷家后院的那片樱花林中逍遥度日,满院的樱花飘啊飘的,很是美丽。 乔雨书以前一直以为樱花的生命很短暂,却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樱花是可以常年不衰的,这个认知令乔雨书很是开心,毕竟前世里她就很喜欢樱花。 静谧的午后,温暖的日光映射着灿烂的樱花,斑驳的影子倒影在乔雨书绝美红润的容颜上令人倍感舒适。 很难想象,冬日里竟然还有如此怡人的气候。 踏,踏,踏。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浅的脚步声令乔雨书回神,并未露出不悦。 只见一个脸蛋纯美的女子踏步而来,她脚步轻快,眉眼含笑,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没有丝毫的烦恼。 这是一个单纯而美好的少女。 “哇,我一猜小乔你就在这,嘻嘻,小乔妹妹你就这么喜欢这樱花吗?都好几次看到你在这发呆了呢。”这女子是刘老爷的孙女,名叫刘娇娇,人如其名,娇艳如花。 乔雨书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却更衬得她绝美脱尘:“只是很喜欢这炫美的东西,生命本该如此!” 乔雨书只是感慨,并未有什么负面的心思,然刘娇娇那日听了老大夫的话,自然知道乔雨书身子不怎么好,以为她是在意自己的身子,忙安慰着。 “小乔妹妹你可比这樱花好看多了,炫美是啥俺不懂,但是你就是好看啦。”她从小在这里长大,没什么坏心思,就连安慰人都是这般淳朴。 “呵。”乔雨书轻笑,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愿多解释,却又问道:“怎的来了这里,不是说要陪着刘老爷去查个商号的帐子?” 刘娇娇一嘟嘴,气恼道:“还不是那帮地痞子,竟然上门来向爷爷讨要保护费,爷爷被他们缠住了,那还有空出门啊?”她还想出门到大街上溜达呢。 乔雨书眼眸一暗,上门要保护费? 前世里她也是混黑帮的,却也没用这些人这般嚣张! “给他们便是了。”乔雨书淡淡说道,语气中有股子漠然。 她这般也是有原因的,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话是有道理的…… “爷爷给了啊,可是他们倒是变本加厉了,说是要我们家一铺商号,那可是爷爷的心血,爷爷怎么会给他们?”刘娇娇靠着乔雨书的肩膀,气愤的说。 乔雨书挑眉,狮子大开口了? “官府不管吗?”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家少爷不是在皇都当大官吗?官府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卖吧? “那恶霸的家族里是皇都的皇亲国戚……说是前些日子得罪了人,才被打发到这偏静的地方的。”刘娇娇有些泄气的说,大大的眼睛带上了些许忧愁。 乔雨书眉头一挑,暗道这小村子倒是是非多啊。 手中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乔雨书面色平静,平淡道:“你们家那里的商铺赔钱,就舍给他们,至于那商铺价值是多少,估摸好了给哀……我,我会给你们银子的。”乔雨书并不缺钱,离开皇都之前她就让风清扬帮她在三国通行的银号里存了大把的银票,够她挥霍一辈子的了! “小姐,你快去吧,那几个恶霸和老爷动手了!”而就在这时家丁急忙跑来喊道! 乱点鸳鸯谱 乔雨书挑眉,上门收取保护费,公然打骂官家族人,这来人倒是嚣张的很呐。 刘娇娇顿时起身,焦急道:“爷爷如何了?” “老爷他……被气得险些昏了过去。” “什么!?”刘娇娇大惊,想了想转首对着乔雨书道:“小乔妹妹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我去看看爷爷。”说完便欲跑出去,却被乔雨书叫住。 刘娇娇回身,不解的看向乔雨书。 乔雨书锁眉深思片刻,才豁然笑道:“拙劣!” 随后她抬首看看四处鲜露欲滴的樱花,层叠密集处浓烟铺华,单薄稀疏处个争一美,真真是开的娇艳无双呐! 刘娇娇锁眉,这一刻看着眼前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少女,她却感觉自己看不透她…… “小乔妹妹你……在说什么啊?谁拙劣呢?”刘娇娇问,虽然眼底有着几分焦急,却还是问道。 爷爷曾说过,面前的少女是个了不得的人,要她多多留意的…… “不必管他,刘老爷会没事的。”乔雨书脸上依旧是一片淡漠,毫无多余的情绪,说着放眼欣赏那满院的樱花烂漫,唇角漫不经心的扬起,很难得,明明是冬日里,这西晋边境却如春日里的潋滟风景。 刘娇娇迟疑着,看了看乔雨书还是转身跑了出去,粉色的裙摆在樱花林中摇曳出好看的弧度。 乔雨书回首,看着那少女踩着云泥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懒散的靠在摇椅上,仰起头,继续看着天空那几朵云彩变换着不同的样子,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着这偷来的日子。 曾几何时,她以为曾经那样的她,已经于这清淡如水,平静如风的生活彻底的告别了,以为这终究不过是向往罢了,以为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亡魂,因为这幅千疮百孔的身子,却原来,只要放得下,能够真的做到无欲则刚,便就能活的安稳。 不必尔虞我诈,不必勾心斗角,不必对那个人冷嘲热讽的厌恶,她也可以很没骨气的藏在很偏远的村庄内……苟且偷生! 这生活才是真正的恬淡,安然。 她一直想要的不过如此,在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邵非殇与虎子走出长安城却并未尽快离开,而是骑着马悠闲的游走与长安城周边,虎子虽然不解却也不问。 他是信得过自家主子的! “俺说淳子,你听说没,前几日有个富贵人家在前十里的秦淮河岸边水葬了呢。”而就在这时两名扛着锄头的农夫走过,谈论着自己最近见过的事。 “是吗?俺没看见到,你快说说咋回事。”那淳子显然是个爱热闹的,连忙问道。 “就在前面的秦淮河岸边,不过俺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走了……”两名农夫逐渐走远,声音也逐渐听不清楚。 而邵非殇却打马停在了远处,眸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逐渐远去的两名农夫,锁眉神思。 虎子不解,开口问道:“主子那两名农夫有问题?”虽然追杀的人已经好几年没有找到他们了,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小心的,若是那两个农夫是危险的人物,那么即便没有证据,他也要杀! 邵非殇墨绿的眸子一亮,对着虎子笑骂道:“问题什么问题,你以为每个人都与你一样一顿饭吃那么多?要说有问题你个吃货才是真的有问题!”邵非殇说完,一扬马鞭,策马奔腾。 虎子不解的看着邵非殇的背影,那方向是……西晋! “你啊,以后少吃点饭,给本大王多动点脑子吧,哈哈哈……”马踏雪絮,银装素裹的丛林之中,回荡着他明朗纯粹的笑。 长安城风府,风清扬与风清阙同坐一亭,看着满园雪景,嬉笑言论,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这酒大哥从哪里找出来的?”风清阙问,眼眸依旧邪魅如初,只是多了几分沉稳,没了江湖上的散漫气息,也对风清扬多了几分尊重。 风清扬笑了笑道:“这是邵兄前些日子送给我的,怎么很好喝是不是?”风清扬淡笑儒雅,俊美的脸上是如沐春风的浅笑。 风清阙一怔,面色变了变,斜睨了眼那酒,却没有再动:“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什么吗,味道那么淡!” 风清扬摇头,甚为惋惜:“可惜了一杯好酒,被不懂酒的人给糟蹋了。” 风清阙邪魅的眼眸一暗,语气有些生硬:“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那臭小子又跟你说了什么?”风拂过,一丝彻骨冷意寒了人心。 风清扬轻笑,看着远处浮云,悠然道:“只是你不懂罢了。”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原来作为朋友是用来利用的!他邵非殇多厉害啊,表面上傻呵呵的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山大王,实则却是个腹黑会算计的主!”要不是他,他怎会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阙,有些时候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不是吗?若是你知道他的心思不也是会利用他?你只是晚了一步,那是你自己谋划不精,怨不得旁人!”风清扬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眼底不无失望,有些东西,碎了,就该醒了。 “你好自为之。”风清扬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拂袖而去。 风清阙坐在石椅上,寒风吹来吹起他红色的衣衫,那如血的红衣翻飞,猎猎作响,却也映着那风华绝代的男子的孤寂。 风清阙抬眸,看着天际那本不属于当日里的好日光,唇角微微一扯,有着几分嘲讽。 有些事,他岂会不懂? 但他绝不原谅他! 满园樱花灿烂,白雪漫天飞舞,好不美哉。 乔雨书那日在刘老爷手中买了一处别院,院落内满满的全是这纷飞的樱花,这几日她闲散度日,饮酒,吃茶,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很是肆意。 乔雨书懒懒的沐浴在西晋冬日的日光之中,眸子中有着几分慵懒的睡意,横在膝盖上的手拿着一杯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樱花如彩蝶般飞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8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飞舞,那般绚丽的美,灼人眼球,乔雨书带着几分醉生梦死的快慰,鼻间萦绕着自己酿制的酒香味,很是惬意的享受生活。 乔雨书唇角弧度怡然,睨着满院灿烂的风景,一笑嫣然,转了转手中的九站,正要闭了眼睛把那酒水一饮而尽,却横来一只葱白玉手,夺下了那盛着美酒的酒盏。 乔雨书无奈的笑了笑,眼中没有多少意外,似乎早已知晓有人来访,淡然道:“来啦。”语气极淡。 “哼,小乔妹妹你怎的这般不听话?都说了,喝酒伤身!”刘娇娇一张俏媚的脸蛋红彤彤的,似乎很是气恼。 乔雨书慵懒的靠在廊腰梁柱上,斜睨了眼刘娇娇,疏懒的回道:“娇姐姐此言差矣,我饮酒,只为品,不为饮,怎会伤身?”说完头枕着手臂,惬意的抬眸,任日光照射在脸上。 “哼,强词夺理,爷爷说了你是哥懂道理的要我和你好好学,可是我咋就觉得小乔妹妹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般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不是个孩子是什么? 乔雨书无奈,抱头晒笑,不以为意:“恩,那又如何?”孩子?她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可以做他妈了! “那么,你以为你还能饮酒?”见乔雨书不以为意,刘娇娇气恼不已,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都说了,只为品!多喝才伤身,我不过偶尔,无碍!”说完,起身向屋内走去,欲寻个清静。 刘娇娇哪里肯让,继续纠缠道:“什么品不品的,小乔你就是不能蘸着酒水,一滴都不准!”小丫头不大,倒是霸道的紧。 乔雨书负手漫步走回屋内,摇摇头,直叹话不投机半句多,随也不再执拗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刘老爷可把最赔钱的那商铺给了那混混?” 刘娇娇一怔,随后抱着酒杯走在乔雨书的身边道:“唉……给是给了,就怕那混子再来惹是生非,爷爷年岁大了,哪能经得起折腾。”说着两人也走回了花厅,刘娇娇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情绪明显不高。 乔雨书走到主位上落座,院内两名她新买的小丫鬟赶忙上了茶水,这两名小丫鬟是乔雨书在刘家村买的,不是什么聪慧的人有些木讷,却是个干活的好手,两个人便能把这不大的庄园打理的很好,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心。(乔雨书现在住在县城内) 饮了口茶水,冲淡了口中的酒水味,乔雨书见刘娇娇脸蛋上那点点愁容,黛眉一锁,沉吟许久才道:“那混子是受人指使,志不在此,你告知刘老爷不要急,静观其变就是。”这人是来自西晋皇都的,而初来乍到便盯上了刘家,那打的什么主意就很明显了,怕是那刘家少爷在西晋皇都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被人家报复了…… “妹妹何以如此说?”刘娇娇抬眸问道,杏眸定定的看着乔雨书。 乔雨书一怔,暗骂自己多嘴,竟然一时不忍,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可不想为了他们而放弃自己闲散的生活,随机凝眉道:“我也是随便一说,再者说你爷爷乃是老商贾了,对付他们也是会有些办法的,他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真的吗?小乔妹妹你的意思是爷爷会有办法?”刘娇娇激动的问。 “恩。”乔雨书淡淡的答,不欲多说。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既然爷爷有办法为何还整日愁眉不展?”刘娇娇好奇了。 “想念你哥哥了吧。”乔雨书饮茶,淡淡的道 “是啊,哥哥好久没回来了呢,我也很想他,小乔妹妹你不知道哦,我哥哥是给西晋太子做事的呢,管很大的。”刘娇娇有些骄傲的说,喋喋不休的闭不上那张巧嘴。 “恩。”乔雨书继续不动声色的饮茶,眸底却闪过流光,西晋太子赵恒!? “唉……不过那有什么用呢,哥哥好久都没回来了!”刘娇娇说着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哥哥都有三年没回来了吧? 乔雨书沉默,她不会安慰别人…… “不过哥哥总会回来的,要是哥哥回来了,我一定介绍哥哥给小乔你认识,嘿嘿,最好你们能够……哈哈,那时候你就是我大嫂了呢。”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期待。 “……”乔雨书无奈扶额,只觉头痛不已。 这家伙竟然想要把她嫁出去?还是嫁给她哥!? 美人自古无情! 邵非殇这半个月来,顺着三国交界的河道走,与虎子走的也不是很急,一路上赏景行了半个多月才走到西晋边境。 河道旁牛羊闲闲的吃草,放牛郎坐在打头的牛背上吹着牧笛,曲子虽然简单却悠扬,淡淡的飘荡在这一片方圆,在河边浣纱的少女和农妇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放牛郎,脸上挂着笑,说着几日来的奇闻奇事。 此情此景令人看着心中倍感舒畅,邵非殇不由驻足,放开马儿任它去吃写草,西晋与大齐的气候偏差很大,大齐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寒风令人都恨不得窝在家中如无必要都不会踏出家门半步,而西晋虽然也下了几场雪,但那都是些浮雪,待那阴霾的天气过了,雪也就融化了。 虎子见此已是翻身下马,把自己手中的马儿赶走,看着这情景,憨直一笑道:“也不知道这些人穷开心个什么劲,你看看那些浣纱女的手都被冻红了,还在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虎子摇头,不以为意的说,眸底却有着几分羡慕。 也许她们的快乐,是她们终其一生都不能够体会的。 邵非殇挑眉,这次倒是少见的没有讽刺虎子,只是淡笑的看着远处黛色青山,如今日头渐渐西下,又是一天近黄昏。 “小红,你可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阿狗那家伙捡了个可美的女娃娃呢,俺都看到了,白衣黑发的可漂亮呢。”王婶子是个嘴不牢靠的,最喜欢的就是说别人家的家常里短,这不一会的功夫就说到了那日自己看到的事。 小红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了,这事她早就知道了,阿狗都告诉她了,只是王婶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狗可说了,那女子被牛背托着,当时脸面朝下,王婶子难不成钻到了牛肚子底下看到了人家姑娘的脸? 想着小红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那女子是个好看的,阿狗都和我说了,劳烦王婶子多担忧了,阿狗是个老实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也不像某些存着坏心思的,喜欢上个花楼,找个窑姐什么的。”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王婶子家那口是个混子,专干些坏勾当! 果然那王婶子脸色不怎么好了,狠狠的拿着棒槌砸了几下衣服,才道:“哦,那俺就放心了,俺家还没做饭呢,俺先回去做饭了,小红你也快回吧,这山里天黑了狼可是要出来觅食的。” 王婶子显然不喜欢小红刚刚那一番话,掉了笑脸子,看了眼周围逐渐回家的女子又看了眼小红还有一堆没洗完的衣裳,撇了撇嘴,先走了。 哼,不知好歹的,祝福你喂狼! 不远处邵非殇被小红两人的话吸引,墨绿的眸底闪过盛彩流光,好不绚丽,半晌他看着灿烂黄昏,浅淡一笑。 终究是被他找到了…… 乔雨书近两日没来由的心烦气躁,就连插花,品茶都不能令她心平气和,项脊轩(乔雨书自己买的宅院)内依旧如初的平静,并未有什么熟人来访,而乔雨书跟着小菊探听了一番,也未曾听到有什么生人来到边境,这才放下心来。 日落西山,夜幕渐临,乔雨书命小菊掌灯,用了晚膳后便去了书房打算看一夜的书,这失眠的毛病已经伴随她有些日子了,根治不得,虽然有些无奈,乔雨书也更加知道要如何消磨时间,这看书就是其一。 书房内的布置不算华贵,勉强称得上是大气雅致,没有什么名作家的诗画古董,书倒是有不少,这些日子以来乔雨书很是爱逛一些书店,这书自然也就一点点的膨大起来了。 拿出一本医书,乔雨书优雅落座,接着油灯看着那豆大的字,幸而这具身体虽然心脏有些毛病,但视力确实极好的,不然乔雨书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医书内讲的都是些怎样识别药性药材的画和字,最起码乔雨书一看便懂了,就这样时间悄然滑过,光线一点点的暗下来,乔雨书这才从书中抽神,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乔雨书拿下灯罩,挑了挑灯芯,光亮又亮了起来,却也没了看书的心思。 吱呀!门应声而开,乔雨书凝眉,那两名丫鬟不是该回家了么,怎么别院内还会有人在? 转首,黛眉微蹙,眉宇间带着点不耐烦的看向来人,却在下一瞬一怔,娇娇? 黛眉一展,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也该是子时了,她怎么还逗留在城里,没回刘家村? “刘老爷知道?”乔雨书淡淡的问,拿起书卷散漫的看了起来,透着股子漠然,并未唤刘娇娇落座,她可没有为她任性买单的责任。 刘娇娇挑眉,自顾自的坐下,倒是不生疏,置气道:“不知道!” 乔雨书挑眉,敢情还真是离家出走?! “不知六大小姐夜不归宿,所为何事?”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丫头到底被什么事逼急了,竟然有胆子深夜出走? “爷爷给我说了门亲事……”后面的话,即便不说也是不言而喻了。 乔雨书一怔,书又翻过一页,面上依旧淡漠,毫无情绪:“那就嫁,你也到年龄了。”十八岁,在这个时代都是老姑娘了。 “不嫁。”她答得倒是爽快,眉目间全是绝强。 乔雨书抬首,灯火朦胧中看了她一眼,带着几许深意,随后把手中的书扔到书桌上,起身,负手走到刘娇娇的面前,微微俯身,寡淡而沉静的眸,直视她眸底,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 刘娇娇有些不自在,眼眸止不住的闪躲,最蠕动了下,还是坚定道:“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乔雨书黛眉轻挑,唇角微扬,叹道:“所谓气节,当是如此。”说完,乔雨书拂袖而去,廊腰遐漫之间,回荡着她清冽的声音:“且收留你这无家可归之人几日,三日之后自己解决了婚约!”她这里可不是收容所,不是什么人都收留的,她既然不想嫁,又有这个决心,她就帮帮她,但也仅限于把这客房借给她! 刘娇娇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自己被乔雨书给捉弄了,顿时气恼不已,却怔怔的看着那一袭白衣的背影,唇角微微牵起,笑的柔和。 她的关心,即便很是浅淡,她又怎会感觉不到? 小红很生气,因为王婶子说了阿狗的事,是以王婶子后来说什么,她也没去听,没人愿意给自己找气受,后来王婶子走了,她也没看一眼,自顾自的洗衣服,这衣服是东家的衣服,明天要交回去的,今晚什么都要洗完。 然眼见日头已经下去了,天都黑的看不到亮了,衣服是洗完了,她也慌了神了,她竟然一时忘了时辰,这天都黑了,她要如何回家? 这山里晚上都是野狼,早些年狼把孩子叼走了吃掉的事,她也是没听说的,越想就越怕,脚步生生的定在河堤边,怎么就是迈不开了。 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是觉得黑暗里有眼见在盯着她,小红急得都快哭了,心里直骂阿狗是个混蛋,也不来接自己。 邵非殇和虎子一直都没走,两人近些日子都是如此,夜深了就在山里找个背风的地方露宿,白天在赶路,今夜俩人本想着在这里住下的,这里背风,风景好,还靠近河堤边,做什么都方便。 当然邵非殇也是注意了小红的,因为白日里小红与王婶子说的话…… 习武之人的视线能力都是很强的,虎子与邵非殇隐在林子里,却也弄够看得到黑暗中小红那不大的影子。 “虎子,还不快去英雄救美。”邵非殇踹了一脚正撅着屁股拾柴的虎子,哼哼道,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是那种早已经枯萎的,俊美的脸因为今日来的风餐露宿有些脏,所幸他穿的是件黑衣袍,大体也看不出什么干净埋汰,只是那形象着实不怎么好。 虎子委屈的摸了摸自己被踹的很痛的屁股,脸上乌漆吗黑的也不知道摸得什么,总之那粗犷却表示俊秀的脸面是全给遮盖住了:“为啥是我?”虎子问的无限委屈,那意思很明显,您闲着没事,您去不成吗? 邵非殇懒得搭理他,斜睨了眼虎子,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本大王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若是去救她,被她瞧上了怎么办?再者说,本大王只救本大王的美人,至于其他人死了与本大王何干?”说的极其淡漠,似乎生命也不过如此。 虎子更是不解,抱着一捧子柴火道:“那为什么让属下去救人?那个女的死了与属下也没什么关系……哎哟!大王……别踢,别踢,疼!”只是虎子话还未说完就被邵非殇的连环脚命中,只有求饶的份。 邵非殇有些气虎子不争气,这多好的机会,他不是一直朝着要媳妇吗? 现在送到他面前的他都不要? “笨!你救她,她自然无以为报,无以为报自然就是要以身相许……”邵非殇恨铁不成钢,一脚把虎子踹出了林子,墨绿色的眼眸‘凶光毕露’的威胁着。 虎子无奈,揉着屁股走出林子,‘大义凛然’的‘救人’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令人看到了不情愿。 之前他不知道主子打得什么主意他叫做笨,现在若是他还不知道主子打得什么主意,他就叫蠢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主子这是想接着那个叫什么小红的少女探听那个女子的下落呢,可怜他又被自己的无良主子利用出卖‘男色’了! 看着虎子走远了,邵非殇这才笑得鬼祟,一脸得逞。 不消一会,虎子便‘救回’了惊吓不已的小红,满脸不情愿走到邵非殇的身边,也不看小红,与其说是救人,还不如说是给她壮胆,虎子去到那河堤边,哪里看到什么狼了,连个老鼠都没看到! 小红的确是有些吓到了,但她爹怎么说也是个秀才,是个识字懂礼的,自然知道深夜与两个男子在这荒野之中很是不妥,然要让她自己回家她也是定然不敢的,而这两人救了自己,那个刚刚救自己的人还与自己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歹人,若是他们能送自己回家的话…… 想着小红灵光一动,看着邵非殇,虎子二人真诚邀请道:“有劳公子相救,刚巧小女家就在这村子口,很近,二为恩公若是没去处落宿,便于小女子一到家,也免得夜宿这荒野之中,饱受寒风侵袭。”小红看着邵非殇那一身衣袍,就知道此人定然身份非凡,自觉认识几个字,也不由的文绉绉的道。 虎子身子一抖,只觉这女子好生做作,没什么好感。 邵非殇从善如流,收起往日的痞笑,如谦谦君子一般,抱拳迟疑道:“这……恐怕不妥吧?”语气有些迟疑,墨绿的眸底却一闪而过的皎洁。 又接近目标一步! 小红却笑道:“恩公多虑了,若不是公子的朋友,小女子刚刚说不准……就羊入虎口了,幸而被公子的朋友所救,二为恩公就如小女子的再生父母一般,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邵非殇挑眉,也不再推脱,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烟雨间有股子优雅气韵,墨绿的眸子即便是在暗夜中亦是闪耀多彩。 小红却不再多看这男子一眼,微微福了身,前边带路。 小红家就在村口第一家,地方很是偏静,而此时夜已深,更是没有人见到邵非殇与虎子两人,小红父母听闻是虎子救了小红,便一口一个恩公的很是热情,招待两人的食物更是留着过年吃的。 两人享受着朴实的招待,心里多少有些心虚,毕竟他们可没那么好心,他们也是有目的的,而且虎子与邵非殇两人还在林子里看了小红半天的热闹呢…… 翌日一早,项脊轩内,便爆出一声惊吼。 “呀,怎么办,小乔妹妹,我爷爷……我爷爷遣来家仆,给我最后通知,让我回家准备嫁衣……”刘娇娇越说声音就越小,因为乔雨书冷漠的眸光。 乔雨书淡淡的收回视线,对这个不知世间悲苦的大小姐弄的很无奈,嫁与不嫁是你说的算的,但也要你自己解决不是? “嗯,那又如何?”乔雨书转动着佛珠,坐在摇椅上,看着满园灿烂的樱花,那漫天飘洒的花瓣铺满了黑色的云泥,似锦缎般的华美绚丽,绚丽的惊心动魄。 “我……我是不是要回去?看来这次爷爷是下定决心了。”刘娇娇垂头,有些丧气的说,没了那日坚定气势。 乔雨书收回欣赏樱花的视线,斜睨了眼刘娇娇,眼底不可谓是不失望的,心中气恼,便就忍不住喝道:“迂腐!成亲嫁人的是你,你若不愿,这亲事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管他这个闲杂人等什么事?”语气有些重,说完自己也有些懊恼,过多的却也没有。 刘娇娇眼眸闪过水汽,委屈的嘟了嘟嘴,叹道:“他是爷爷啊……”刘娇娇还欲说什么,然乔雨书却厉声打断。 “爷爷又如何?他是你吗?他可以代你生活吗?既然都不能,那天不是个闲杂人等又是什么?”乔雨书一扬眉,语气犀利却是平静的叙述。 刘娇娇一怔,随后垂眸,呢喃着,带着不确定的问道:“是……这样嘛?”虽然这般问着,心中却是已经有了答案。 小乔说得对,爷爷不是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再者说了为什么她就一定要听爷爷的?逼急了她就要像小乔一样离家出走!(乔雨书未免身份暴露,跟刘娇娇说自己是逃婚出来的女子。) 乔雨书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不予作答,只是斜睨了眼刘娇娇,眼角闪过一丝满意,孺子可教也。 随即也有几分自嘲,看来她真的是闲得无聊了,竟然有这般闲工夫,教寻常人家孙女忤逆爷爷…… 邵非殇走出来泥土屋,施展了下设子,深吸一口气,直叹这空气好,昨晚有暖烘烘的热炕和被子,邵非殇睡得极好,人也精神了不少,放眼邵非殇与虎子坐骑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它们已经半个多月没吃到好的饲料,没洗过一次澡了…… 小红一家人却是早早的便起了,忙活着手中的活计,虽然是冬日里农田里没什么可干的,但村里人自然是闲不住的,总会找点活干。 邵非殇看着忙里忙外的小红一家,眼眸一转闪过一抹精光,随即问道:“不知几位可见过一个一身白衫的美貌女子路经此地,又或者是被人所救?”农民实在,拐弯抹角的话才更是费劲。 果真邵非殇此言一出,屋内小红一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不解的看向邵非殇,见到邵非殇洗干净俊美的脸庞,小红不由的红了红脸,却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哪个女子见到美男能够不脸红的? “嗯?恩公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恩公是寻人?”小红放下了手中的棉袄,问道。 “嗯,是啊,在下的娘子,半个多月前因为生在下的气,离家出走了。” “啊?竟有这种事?不知恩公的娘子年方几何,相貌如何?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小红也是个热心肠,忙问,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 虎子在一旁撇嘴,不耻自家老大的卑鄙! “哦,我家娘子年纪不大,很是貌美,喜爱白色,总是一袭白衣,她是那种只看一眼便能令人惊艳的女子。”邵非殇说着墨绿的眸子一扬,似乎很是骄傲自家娘子的美貌。 小红一惊,只觉这男子口中形容的女子与阿狗那日救的女子很是相像,记得阿狗当日也说,那女子是个美貌的,连他都看痴了,为这她还气恼阿狗好几日呢…… “我想,我知道恩公的娘子现在何处了……”小红说着,虽然也带着几分不确定,随即又道:“恩公先等等,赶着晌午,我就带恩公去刘府问问,阿狗说是把那女子送到了刘府。” 邵非殇眼底精光闪过,笑道:“好,有劳姑娘了。” 刘府的门庭在这小村子中算是贵气的,然这种贵气邵非殇还不放在眼中,小红与邵非殇经过了通传很快就见到了刘老爷。 刘老爷也很是好客,最喜欢的就是接待三国往来的客人。 “哦,这位公子原来是哪位姑娘的相公,怪不得我家孙女回来跟老夫说,那位姑娘不许我们声张她在此处,说是逃婚……”刘老爷布满沟壑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感慨道。 “唉……说来惭愧,我们二人成亲数年,孩子如今都三岁半了,我家娘子是个硬脾气的人,前些日子因为在下酒后犯了糊涂,吵了架……”后面的话,邵非殇没有说,但在坐的也都懂。 “原来如此,小公子且等等,老夫我和你一起去,我家那孙女还在你家娘子新买的那座别院内,待老夫与你一道,把那不听话的丫头给捉回来。” 邵非殇有礼一笑道:“好,在下也不急于一时。” 刘老爷左右的看了看说是,怎么看都觉得满意,心中不免对乔雨书有些不理解。 这么好的夫君那女子怎就不知道珍惜呢? 小红也想见一见那女子与阿狗一起嬉笑着先去了镇上,准备看热闹,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不定。 乔雨书自然不知道外边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悠闲的在自己的小院内赏着樱花,一袭白衣翩跹,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明珠交玉体,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风扬起她肩头的墨发,青丝飞扬,女子那祸水的容颜若隐若现,墨眸深邃却引人入胜,光彩琉璃。 哐当! 濡染别院的门被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乔雨书不悦凝眉,站在樱花海中回眸望去,下一刻平静的眸底泛起阵阵涟漪,逐渐的恬淡的眉宇间染上了丝丝恼怒! 门外,跟着邵非殇赶来的一众人,见到乔雨书一怔,霎时间被那惊人的美貌给惊得回不得神,怔怔的看着那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 而即便是邵非殇见到此时的乔雨书,亦是感到心口一窒,险些停止了跳动,随即一笑,一如既往的雅痞:“还是让我找到了,美人~”说着大步走进院内,对着满院的樱花挑了挑眉,嬉笑道:“美人若是喜欢这樱花,就和我说嘛,何必走的这么远……” 邵非殇又恢复了自己那喋喋不休的样子,哪里有刘老爷等人面前的优雅君子的模样,刘老爷几人大跌眼镜,怔怔的看着邵非殇。 这……这人刚刚不还是很温雅的吗? 然就在所有人怔愣的当口,邵非殇也喋喋不休的走到了乔雨书的面前,站定无赖的笑道:“若是你喜欢,与我说便是了,我亲自给你种……” 而乔雨书却不打算再听,撩起衣摆,一脚踢飞了邵非殇,眉头一扬,鄙夷道:“聒噪!” 闻声赶来的刘娇娇刚好看到一个人飞了出去,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待看到了刘老爷,更是一下子躲到了角落里。 虎子憋住笑,扶起自己的主子,忍得很是辛苦,邵非殇很适合爷们的推开了虎子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走到乔雨书的身边,叹道:“美人欢迎人的方式依旧特别,我初到长安城时,是一箭穿骨,现在是一脚踢飞,果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美人啊……”话音未落,那精瘦且修长的身子又被乔雨书毫不留情的踹飞。 乔雨书挑眉,抚了抚白色金靴上的灰尘,淡漠道:“我认识你么?我和你很熟么?最重要的是我允许你进我的家门了么?” 邵非殇扶着腰起身,一张俊脸全是灰尘,可见摔的有多惨,他问:“美人当真如此无情?” 乔雨书负手凝立,面无表情:“美人自古无情!”说完蛋蛋瞥了一眼邵非殇,眼中满是讥讽。 邵非殇唇角扯了扯,讨好道:“那美人能否看在我千里而来的份上,赏口茶水?”哼,先入为主,一步一步来,他不急! 乔雨书挑眉,白色的锦靴踏着云泥,踩过还很娇艳的花瓣,绝美的容颜上半分笑容也没有,眼中有着某种还能够深意。 那意思很明显,你还找踹是不是? “唉……天妒我也,想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么个一代大侠,怎么就栽在你这个有毒美人手中了呢。”邵非殇感慨,对乔雨书眼眸中的深意,熟视无睹。 乔雨书唇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深邃的眼底不可抑制的划过一丝笑意。 大侠?山贼头子也是大侠? 思念亦或是惆怅 锦缎般华美的樱花,树荫漏下几缕日光斑驳了似锦繁花,雪白的花瓣随风摇曳,舞出风流之采,还有继续妖艳的樱花瓣飘零落地,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依旧逃不脱尘归尘土归吐命运。 风静静的吹,艳阳烈烈,那两个绝美的人在众人的视线中,用视线搏杀,交锋! 乔雨书静静的看着邵非殇,最初的怒意已过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感慨,随后淡淡的移开视线,上前两步,走近邵非殇,白色的锦靴毫不留情的践踏了那还娇艳的花瓣。 邵非殇看着眉头不可抑制的一跳,眸底有着几许不赞同:“美人应该怜花才是。”这般娇艳的花儿,她也舍得践踏在脚下? 乔雨书却笑的不甚在意,自顾自的问:“你是如何找来此处的?”若是她没记错,隆裕皇太后该是已经是死了的,可是他为何能够找到自己,并且……相信她并未死去? 邵非殇眉宇间闪过一丝得意,疏朗的声音想起:“因为了解啊……”声音带着些许悠扬,好听的很。 乔雨书不由侧目,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不似第一次见时的着装,此刻他身着一袭黑衣,头束玉冠,眉目如画,很是精致帅气,举手投足间虽然尽是痞气却是优雅的痞。 眸底若有似无的一动。 也许她自始至终都是太自以为是了,能够在神龙山混的如鱼得水的人,又岂会是脑子里全是泡妞点子的草包?! “啊……小乔妹妹救我!” 正想着刘娇娇的惊呼声想起,乔雨书一怔,回首,犀利的眸光透过树影婆娑的樱花林望向刘娇娇,却见一群刘家家丁正拽着刘娇娇,动作虽然小心翼翼,却因着刘娇娇的挣扎也称得上是粗鲁了。 眸光一凝,乔雨书抿唇,转首看向刘老爷,黛眉不赞同的凝起,带着几分不悦。 邵非殇懒懒的靠在一旁的樱花树上,并不欲多管闲事,也许他的性子亦是生来就如此冷漠…… 庭院内,樱花凄美的飘落,阵阵的花香沁人心脾,令人闻着感觉很是舒畅,当然要忽略刘娇娇那不雅而恼人的叫闹声。 乔雨书垂首,寡淡的眸底闪过一丝迟疑和思量。 多管闲事不是她的性格,而对着刘娇娇视如不见,她又做不到…… “这里果然风景独好,怪不得美人流连忘返,不错不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连美人那般脾气秉性都被这景致给净化了呢……”邵非殇低沉好听的声音却淡淡的响起,只见他光彩琉璃的墨绿眼眸中映着炫彩缤纷的樱花林。 乔雨书身子却是一怔,唇角若有似无的牵动,白色的锦靴动了动,一脚踢开了脚边的三颗石子,而石子却碰巧打在了拉扯着刘娇娇的那几名家丁的身上,令他们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乃至于所有人还在怔愣,有些不明所以。 刘娇娇见那几名家丁不拉扯自己了,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衣服,跑到乔雨书的身边,俏媚的小脸被气得通红。 她怎么会想到爷爷会让那些家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拉扯? 刘老爷见此,一怔,两撇胡子被气得一翘一翘的,指着刘娇娇道:“不肖子孙,还不快给我回家!” 刘老爷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邵非殇与乔雨书,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古怪,不像夫妻,不像朋友,却也不想多管闲事,只对乔雨书道:“在姑娘的府中放肆是老夫的不是,只希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老夫的那几位家仆。” 乔雨书挑眉,一副不解的模样,看了眼那几个刘老爷的家仆又看着刘老爷,无辜道:“刘老爷此言何解?刘老爷算起来也是我的恩公,在恩公面前,我岂敢放肆?” 说完看了眼那几位家仆,又道:“刘老爷实不相瞒,本姑娘当年跟几个江湖高人学过几年的点|岤功夫,确实学艺不精,只会点,不会解,刚刚也只是本姑娘闲来无趣,踢着玩的,谁想到,这次就那么准。”脸上全是抱歉与无奈,似乎真的没办法解|岤。 说完垂头想了想,又有些不在意的道:“刘老爷也不必介怀,不过十几个家仆而已,贱命一条,明日本姑娘赔你几个便是,这几个家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与东家小姐拉扯,成何体统,就是没有本姑娘今日这一招,若是这城里的人看不过去,报了官,也是逃不脱个死罪的。” 刘娇娇一听有些急了,她是怨那些家仆不分尊卑对自己动手,但……但也罪不至死啊? 想着刘娇娇拉了拉乔雨书的衣袖,挤眉弄眼,乔雨书却不搭理她。 刘老爷深深的看了眼乔雨书,见后者脸上没什么可疑的表情,这才信了,也急了,他本就是个宽厚的人,对人一向没什么高低眼,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如今自家的家仆为了给他执行命令落得个这么个下场,他哪里过意的去? 而听到乔雨书对生命这般轻视的言语,心中也有几分不愿意,随即沉声道:“姑娘此言差矣,这几个家仆虽然是老夫的家奴,却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何来贵贱之分?再者说他们对娇娇的行为都是老夫允许的,岂有生命不敬之罪?”说完也不再看乔雨书,似乎真的是被乔雨书那一番言论给气到了。 乔雨书眉头一挑,轻笑道:“既然刘老爷对下人都如此宽厚,为何就不能放自己的亲孙女一条路?本姑娘知道,刘老爷你是个懂礼的,识字也不少,难道刘老爷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乔雨书说着斜睨了眼刘娇娇,刘娇娇这才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乔雨书见此淡淡一笑,暗道她刘娇娇也是个有脑子的,还不算太笨。 刘老爷闻言一怔,布满沟壑的脸上闪过几分难看的挣扎,随后闷声道:“这丫头就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人家隔壁陈老爷家的孙女不也是陈老爷说的亲事。那陈丫头比她还小三岁呢,如今都是个两岁孩子的娘了!”那陈老爷一直就拿这个事挤兑他呢…… 乔雨书一怔,随即就有些明白了,敢情刘老爷是为了和那个陈老爷斗气呢? 想着,却也觉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乔雨书安抚的拍了拍刘娇娇的手,才又对刘老爷道:“有些事,可万不能意气用事,刘老爷还是三思的好!”其实说完这一番话,乔雨书就已经知道刘老爷怕是早就放弃了那个念想,只是放不下自己的脸面。 邵非殇见此微微一笑,给虎子打了个眼色,虎子便走到那几名被点了|岤的家仆面前,给几人解开了|岤道。 刘老爷见此叹了口气,看着刘娇娇道:“你……就先在城里呆些日子吧,记住切莫打扰了乔姑娘与相公相聚,不然你就给我回府去。”刘老爷说完,对着乔雨书与邵非殇客套一番,连午膳都没用,便匆匆的告辞了,想必是回刘家村办事去了。 至于办的什么事嘛…… 聪明人都知道。 “额……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花厅内,刘老爷走了半晌,刘娇娇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赶不上人家小乔妹妹一句话好使吗? 想着刘娇娇再看向乔雨书的眸光就变的不一样了,仰慕,崇拜,反正多了很多的成分。 受不了刘娇娇炙热的视线,乔雨书撇开眼,看向邵非殇,沉声道:“你还不走。”言下之意很明显,逐客令。 然这招对脸皮厚的邵非殇不慎管用,邵非殇嘿嘿一笑,雅痞道:“娘子,你在这呢,为夫我怎舍得离开?”脸皮越发的厚了,连称呼都给改了…… 刘娇娇耳朵灵,自然听到了邵非殇对乔雨书的称呼,有想到自家爷爷走时的交代,再看向两人的目光就有些暧昧不清了。 先去乔雨书就对她说过,是为了逃婚离家出走的,如今倒是和邵非殇说的话不谋而合了。 乔雨书皱眉,却懒得纠正他,被这个难缠的家伙缠上,乔雨书知道自己这次很难脱身了,所幸乔雨书也算了解一些邵非殇。 他绝不会出卖自己,因为那对他没好处。 邵非殇以前给她的感觉很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想着乔雨书看了眼邵非殇,喝了口茶,淡淡的警告道:“我这里随便你怎么住,只是我的要求相信你都知道,若是做不到,我想我这樱花林中,正缺这一味肥料。”语气若有似无的阴冷,却也因着刘娇娇在场,乔雨书收敛了气息。 刘娇娇不懂了,她此刻就像是被两人隔绝在他们世界之外的看客,然即便是看客都看不懂他们自己的诡异。 “怎么,小乔妹妹的花林之中缺肥料吗?我看樱花开的很好啊。” 虎子撇嘴,看了眼刘娇娇,那少女脸面即使好看,人却是单纯的与单蠢挂钩。 邵非殇轻笑,言道:“娘子的吩咐,为夫自然谨遵!” 乔雨书斜睨了眼邵非殇,眼中尽是对他言语间轻薄的无趣感,随后起身,走入内室…… 大齐国皇室,一月的天气其实还是寒冷的,尤其是大齐国这北方,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百姓这个时候大多都会选择呆在家中,极少数的还在为生活而奔波。 御花园内,虽然宫人们精心的打理,娇嫩的花儿却还是抵不过寒冬的侵蚀,一点点的枯萎,呈现出灰败的景象。 奢丽而华美的宫闱,重重宫殿就似是天际宫阙,好看的不真实,华丽的令人炫目,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却又葬送了多少的红颜枯骨? 大齐隆裕皇太后甍世已有半年之久,大齐皇宫却还沉浸在一片阴霾之中,不为别的,只为了这皇宫的主宰,镶帝喜怒无常的心思。 本来嘛,哪一个帝王有着俊美的外表,温文尔雅的气质,一度成为皇城所有高官家待字闺中的大小姐喜爱的对象,然好景不长,随着隆裕皇太后的甍世,镶帝也变了…… 近日来,镶帝显然十分的肆意,已经斩杀了好几个诰命大臣与二三品的国夫人,为的不是别的,就是他们那些个龌龊的心思。 他们都想把自家的闺女送入宫中为妃,打着为皇帝分忧解难的旗号,内地里的心思还不是昭然若揭。 没人道明,却不代表没人知晓,谁也不是傻子。 本来吧,楚子轩也不予理会,因为他也很忙,忙着给自己找事情做,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可是这上书请愿让他纳妃立后的折子越来越多,他越看便是越烦,最后甚至动了大怒,斩杀了几个没脑子的大臣以及一二品的夫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那些大臣几次上书,请愿让楚子轩纳妃立后,乃至于楚子轩一度怀疑,大齐国是不是有太多的拿官银吃闲饭的人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闲人,管他纳不纳妃这一事,所以后来的一些日子,楚子轩也重点抓在了冗官上。 这一日,楚子轩与几个大臣游园,说是游园其实也就是大臣陪着他这个皇帝争先阿谀奉承,如今已是深冬,御花园里哪里还有什么风景可赏? 风清扬近日来很是清闲,没什么事的时候就饮饮茶,看看戏,活的很是潇洒。 皇帝还是不信任风家,虽然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9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然他与爷爷共同担任朝廷之中的左右丞相,但他知道,终有一日,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会被人顶替。 说真的,风清扬还真是希望被顶替的那个是自己,但他也隐约的知道,被顶替的会是自家爷爷…… 毕竟爷爷年纪大了,辞官是早晚的事,而皇帝不是不重要风家,只是还在观摩而已…… 但恐怕也是信不过的,只是不知道日后会是哪个家族崛起,能够担当那左相之职。 想着,风清扬看了眼天上的云它们动的很快,变换也多,一会一个样子…… “风爱卿说说对忠勇侯主动请辞守皇陵一事的看法。”楚子轩不是没注意到风清阙的走神,但他就想问问他的看法,倒不是故意给他穿小鞋,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的实力与才干。 那个人重用的人,总是会有些本事的…… 想到那个人,楚子轩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痛色,确实稍纵即逝,暗暗的吸了口气,楚子轩笑着看向风清阙,心中倒是有些期待了。 风清阙一怔,思虑着皇帝突如其来的提问,看了眼几个沉眉敛目的大臣,风清阙不由鄙夷的扯了扯唇,随后道:“既然忠勇侯有此心思,皇上何不成|人之美,就准了忠勇侯的要求呢。”话很是随意,依旧改不掉的散漫,却也比以前多了几分深沉。 楚子轩眸子一动,笑道:“只是就怕,闲言碎语,三人成虎,朕初登大宝,便夺了亲兄兵权,这岂不是令天下人猜忌非议?” 风清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极是不屑,您暗地里动的那些手段也不见得多好看,现在怕非议了? 虽然心中即使不屑,风清阙还是恭敬道:“百姓在乎的无外乎吃饱睡暖,有些事,对他们而言遥不可及,是谈资,说说也就过了,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风清阙话落,几个大臣明显一怔,也就不免多看了几眼风清阙。 “哈哈哈——”楚子轩大笑起来,明显的心情不错,拍了拍风清阙的肩膀道:“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不愧是隆裕皇太后的得力助手,爱卿你没令朕失望!”说完深深的看了眼风清阙,负手大步离去,众多大臣看了眼风清阙,也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也紧随着帝驾离开了。 风清阙却站在原地,有些怔愣,脑海中不由的又记起近日来,总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 在那个世界的你,可还好? 惆怅不由得袭上心头…… 只是,惆怅或是思念的,又岂是只有他一人…… 西晋边境,乔雨书偏安一隅的生活还算平静,乔雨书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除了某人若有似无的暧昧以及聒噪的唇舌…… 乔雨书却在下一瞬眉头一蹙,林青云之女?! 若是她美记错,林青云应该是冀州县守,她曾经以敬德帝之名,赐他五品知县…… 邵非殇斜睨了眼乔雨书,见她面色沉郁,微微一挑眉,言道:“认识的?” 乔雨书淡淡的摇了摇头,她只是认识那少女的父亲,也很好奇,为何林青云会被楚子轩给…… “买了,不管多少银子!”林青云是少见的清官,她做不到看着一个好官的女儿被人如此对待,且先买了,待日后给她笔银子,让她自己训个好去处便是! 邵非殇挑眉。 买了? 为了一个女子一掷千金? 虽然有些好奇那少女的身份,但邵非殇还是穿过人群,二话不说的买了那少女,这些年他闯荡大江南北,别的没攒下,银子倒是攒下不少,这点钱他还不在乎! 为了美人高兴,他怎的都愿意! 注定为敌vs千金姬! 乔雨书近日来生活可谓是很是惬意的,当然前提是要极力护士邵非殇偶尔的小动作的,就比如,在开满樱花的院子内中上脊柱向日葵…… 再比如养上一群鸭子,偶尔会让它们登堂入室,在乔雨书的茶室内悠闲的漫步…… 嘎嘎嘎~ 一群幼禽的叫唤声,唤回了乔雨书的神思,乔雨书坐在蒲团上,视线自窗外樱花林中收回,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群争相恐后的小鸭子。 茶壶内的热水沸腾着,水蒸气冉冉上升,然后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一旁香炉中袅袅的轻烟泛着阵阵的幽香,沁人心脾,偶有一两瓣的樱花,乘风而来,落在乔雨书的身边,此情此景,美的惊心动魄。 乔雨书看着自己团团转的小鸭子们,眸底若隐若现的怒火,该死的邵非殇…… “你莫不是得了失忆症,忘记了我曾说过的话?”语气带着点点清冽,眸底若隐若现的怒火。 他竟然又把这些鸭子放了进来,岂有此理。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岂敢,岂会?娘子说的话,为夫我可都记在这里呢。”邵非殇漫步而来,修长而光洁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乔雨书这才注意到,邵非殇的手掌内因着常年练武的关系,布满老茧,而手指却是极其好看的,就像是大手手下的艺术品,很是精致。 乔雨书移开了视线,不看那张俊美而痞气的容颜。 一袭黑袍的他显得神秘而俊美,他碧眸看着地上的鸭子,小心的避开它们,轻轻的走来,眸底有着几分僵硬的怪异。 他已经来了很久了,刚刚那绝美的一幕,被他毫无保留的收入眼底,然后……沉浸在心中。 坐在乔雨书的身边,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邵非殇笑眯眯的说,语气之中不无讨好。 乔雨书斜睨了他一眼,淡然如水,分不出喜怒,她的容颜很难形容,令人很难想象,这一张绝美惑世的容颜,也承载了一双她特有的冷冽而凛然的眸。 本是黑白相间的模子,没什么不同,却令人过目难忘,却有不知道到底记着那双眸子神秘。 冷冽,寡淡,淡泊,恬淡,还是其他的什么? 只是那双眸隐藏了太多的东西,乃至于令人很是好奇,忍不住一看再看,看得多了,对面前之人也就有了几分难以自拔。 邵非殇饮着茶水,淡淡的分析着自己的心思,却也觉得好笑。 若是情之一字,能够那么轻易就说请了的,他也不必苦苦追寻一个答案了。 又是他就在想,他是何时爱上她的,又是怎么爱上她的? 可是答案总是无果的。 “你还不打算走?”乔雨书淡淡的问,眸底淡然着却也可以称之为无情,因为那双眸在别人看来都是死寂一片。 敛去所有情感,邵非殇抬眸,凝视着这一张此生铭刻于心底的容颜,痞痞的笑着:“娘子你都在这里,为夫又能走去哪里?” 她真的是生的极美,尤其是笑的时候犹如风花雪月,没有人不会目眩神迷,然她从不会真诚的微笑,即便是笑了,也是带着冷意与算计,无端的森寒阴冷。 乔雨书黛眉蹙了蹙,显然不喜她的嬉笑,却也不再说什么,转首看着樱花纷飞。 说真的她懒得说话,觉得费神,以往在宫闱之中,说得多了,就烦了,如今能不说话的时候,她绝不多说一句。 这也本是她的个性,如此冷漠,天生的凉薄…… 邵非殇看着乔雨书的侧脸,突然就想看看她笑起来的模样,这一刻,邵非殇给自己下了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那就是……逗她笑! 任务很艰巨,完成很困难,但这何尝不是他此生的一种追求? 想着邵非殇自嘲的笑了笑,若是父亲还在,知道自己以逗一个女子笑为活着的目标,会不会被活生生的气死? “这樱花虽美,总看却也失了兴致,为夫听说今日游历各国的千金姬商贩会路经此地,就在城里落脚,顺带着买一个两个千金姬,娘子闲来无事,不如与为夫一同前去凑个热闹如何?”邵非殇放下茶盏,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期待。 乔雨书回眸,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他总是如此,即便是嬉笑怒骂都带着优雅,看似粗俗却有着别人看不透的贵气…… “你倒是消息灵通。”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讥讽,乔雨书淡淡的说,绝美的容颜确实喜怒不形于色。 邵非殇咧嘴笑了笑,不无骄傲道:“那可是,这附近的乡亲,有哪个是我不认识的,又或者是不认识我的?”碧绿的眸子闪耀着奇光异彩,如琉璃般的炫彩而夺目,却有有着一种优雅尊贵的气韵。 有些东西是藏在骨子里的,即便生活消磨了当初的教养,却不会全数被丢弃,就如现在,邵非殇饮茶,一举一动之间,无形的透露了他少年时良好的涵养。 乔雨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首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随后起身,一袭白衣摇曳了一地风华,如白莲一般的绽放,只听她疏懒的声音淡淡响起:“还不走,不是说去看千金姬。”说完率先转身离开,白衣翩跹,墨发飞扬,背影不羁和轻狂。 邵非殇无奈的摇了摇头,眸子说不出是宠溺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为何他喜欢上的就是这么个怪人? 想归想,邵非殇还是起身大步追赶着乔雨书的脚步。 漠北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茫茫草原象征着无限的生机同时却也酝酿着无限的危险,苍蝇翱翔于苍茫的天际,俯视着长满了悠悠绿草的漠北。 偶有胡人猎手打马而过,笑骂着,说着哪个帐篷内的胡人女子最是好看。 “嘿,长生天保佑,我们勇猛骁勇的大王子您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一个梳着辫子,一身胡服的汉子对着帐篷内躺在榻上的男子说道,脸上布满了真诚的笑意,似乎为他高兴。 阿泽,也就是此刻的耶律泽蒙,在几个月前听说了大齐隆裕皇太后之死,情急之下暴露了自己并非是漠北大王子耶律泽夜的事实,却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因为便是因为那件事,他找回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以往的记忆,尊贵的身份,以及那些被遗忘了很久的亲人…… 只是那一场变故也终究令他伤重,在床榻上躺了几个月,乃至如今才能下床走动,阿泽看了来人一眼,不是怎么热情的打了招呼,随后坐在床榻上,接过下人递来的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装似随意的问道:“父皇还在与科尔沁家族的人洽谈开阔疆土的事?” 几个月前,父王听闻了大齐皇城内的动荡便有了这般心思,阿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怪怪的。 他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胡人,况且是最尊贵的胡人,但却是在中原长大,也算半个中原人…… 那胡人汉子微微一怔,随后略带恭敬的劝慰道:“王子你就不要再和可汗争执了,可汗乃我漠北平原的主宰,受长生天的庇佑,做的决定都是长生天的决定啊。” 阿泽却不甚在意的一笑,眸底闪过一丝不赞同,他不是在这里长大的自然不信奉什么长生天:“父王以为他可以趁着大齐如今的状况,就能够一统他的霸业?那就是异想天开!”阿泽心底对自己的父王真的是没什么感情的。 以前他以为自己没有父母兄弟,所以对于亲情本就淡漠,而后被乔雨书收为心腹,从那里得到了空白记忆中的第一抹温暖,至此生命中就只有那么一个女人,只是几个月前,那个女子死的不明不白,他乌尔不能赶去相救…… 阿泽怎能不气又怎能不恼? 明明似乎他们丢弃了他,如今为何还要限制他的脚步? 他知道他们是看中了他这几个月来所表现出来的才干,若是他没有那个女子教导的一切他如今照样是个弃子! “大齐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父王若是执意如此,那泵王子也就只能先替漠北的百姓想长生天祈祷他们的丈夫,兄长,儿子能够平安归来了。”阿泽冷酷的说,声音中是对生命的漠视。 那些冷硬在他的血液里流窜,那些残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起先他还有些不习惯的排斥,到最后所有的记忆慢慢的融合,他也再没了原来的仁慈,也许他生来就带着漠北人的狼性,残忍而冷酷。 他记忆起了一切,记起了小的时候,身旁的人最爱做的的就是劫杀西晋与大齐两国路过的商贾,然后烹食他们的肉…… “卧虎藏龙?这个词语很是新鲜,孤还是第一次听到。”声如洪钟,自帐篷外传入,下一瞬,帐篷被掀开,一身暗黄胡服的中年男子走入帐篷内,衣袖和衣边用羊羔皮加边,结实伟岸的虎腰上系一条3米长的蓝黑色布腰带。 而老者的腰带上挂着带刀鞘的胡刀,刀鞘上插一双筷子,还挂着火镰,头戴一顶做工精致的皮帽,帽顶都有用红布条编成的一小圆疙瘩,两边儿扇在后部相连,前边可以护住鼻和嘴部。 看老者一身行头,就知道是打远方的部落刚刚回来。 “参加可汗,愿长生天保佑您祈福永享。”那一身胡服的男子,一手放在胸前,单膝下跪,忠诚的问候着他心中的王者,以仰视的姿态。 阿泽看了一眼,未曾起身行礼,依旧坐在床榻上,却还是言道:“这种词本就没什么,只是这漠北距离中原偏远了些,所以见闻落后了些。”言下之意便是:尔乃蛮夷,不懂中原的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可以理解。 是解释?还是讥讽? 没人知道。 耶律矗奇这才看了眼自己当年不慎丢失而如今失而复得的儿子,心中倍感无力,这孩子被中原人洗了脑,完全的敌视他的故乡,敌视着他这个父亲…… “泽蒙,父王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只是你不要忘记,你始终是漠北的王子,将来这一切都将是你的产物,你的附属,在这里你才是最尊贵的!”耶律矗奇希望自己能够点醒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够放弃在中原大陆所学习到的一切。 阿泽却嘲讽的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父亲,不以为意道:“活了十几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尊贵的身份……”语气说不出的不孝,不屑。 耶律矗奇倍感无力,叹了口气,坐在火从旁,丢进一块木炭,叹道:“当年不慎将你丢失,是父王的错,但你身体内流淌着我的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漠北最尊贵的嫡出王子,不论你蹭遭遇过什么。”耶律矗奇的眸光精锐,一语中的,说到了阿泽的心头上。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么些年遭遇了很多的苦难。 阿泽心头一震,似有什么震动了他的心,他却强自忍耐着,不让这片刻的感动扰乱了自己钢铁一般的心。 见他不语,耶律矗奇又道:“征战大齐的事,既然你不同意,父王也不会一意孤行,且放一放吧。”他与科尔沁家族的人商谈了一番,也是这般的决定。 大齐绝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招惹的存在。 阿泽眸底一动,大齐曾是那个女子保护的存在,他不会,也不能让他们攻打大齐…… 大齐皇宫,御书房内。 楚子轩自大堆的奏折中抬首,看了眼地上的一身蓝衫的男子,眸底闪过一丝流光,随后浅笑问道:“子谦真的想好了,不要官位,不走仕途这条路?”他真的很好奇,为何他放着好好的机会不把握,偏要远行。 魏子谦垂眸,不卑不亢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草民志不在此,恐不能担此大任,草民这一生最后想要完成的一件事,便是钻研未完成的医术而已。”若是他能够早一点看破那一个办法,是否她就不会因着心疾而逝去? 楚子轩眼底闪了闪,他知道他弃商从医是为了那个女子…… “魏老妇人的葬礼可办妥了?有用得着朕的地方子谦你不必客气。”虽然那个人是他杀的,他此刻的兴味也有点假慈悲,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魏子谦身子一僵,他的母亲死因至今还未查明,但他却隐约的感觉到那件事与皇上脱不了干系…… 沉默了一瞬,魏子谦淡淡的道:“有劳陛下挂念了,家母一僵安葬,多谢皇上美意。”客气,客气,再客气,他如今只知道要离开这里,要好好的研究那个换心术。 楚子轩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魏子谦之后又在御书房蹉跎了半日光景,这才告退离开,心中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他不怕皇帝杀了他,他怕的是死了之后还是未能完成自己的心愿,研究成功那个换心术。 廊腰水榭,精致无双,皇宫依旧奢靡辉煌,似乎一成不变的怪物,悄然的吞食着一切,时间,美人,富贵,荣华! 多少尊贵的人去了又返,又有多少美人佳丽,尸骨无存! 到底是辉煌奢靡还是浮华一世,又有几个人能够看破? 魏子谦看着繁华的宫闱,不由嘘叹。 一路向景阳门而去,他比较习惯自那里出宫,而就在这时廊腰拐角不远之处,一身穿戎装的男子由远及近,他身子魁梧,眸光锐利,似猎豹一般的蕴涵危险的狠劲。 那身影逐渐走进,魏子谦也看清了来人,好看的剑眉微微一凝,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再次狭路相逢! 楚子昂,她悲惨的命运皆出自你手,现如今的你,快乐吗? 由远及近的楚子昂自然也看清了一身蓝袍的魏子谦,眉头微微一凝,他们二人当真是相看两相厌。 谁对谁都没什么好感的。 “忠勇侯许久不见!”打着招呼,却并未行礼,一种傲慢自魏子谦身上散发。 “原来是富甲天下的魏公子,怎么魏公子今日是入宫给皇上送税银吗?”话中藏针,亦是不怎么好的语气,倨傲而散漫。 魏子谦微微一笑道:“是啊,本公子闲来无事亲自给皇上送来银钱,充盈国库,也好给咱们大齐多养一些兵将,虽然现在不打仗,但是这兵将们的军饷可是少不得的,不然这大齐国还不得乱了套了。”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这些兵将拿官银,不做事,吃闲饭的! 楚子昂冷硬的眉头一挑,不置可否:“魏公子说的是,虽然这大齐如今风平浪静,可也保不准哪一日他国来犯,到那时别国铁蹄践踏我大齐国土,抢夺你们这些商贾的财产,还不是要我们这些将士来保护!”话中之意更是明显,他们百无一用。 魏子谦依旧浅笑,眸光温润如春风,楚子昂面无表情,眸光锐利而冷冽。 这两人一时间便如入无人之境,站在这廊腰上无形的厮杀,魏子谦使用化骨绵掌欲杀人于无形,楚子昂更狠,直接使用冷暴力,不动如山…… 最后两人深深的看了彼此一眼,同时转身离开,以往的一切,今天的一切都注定了他们只能为敌! 为了那个女子…… 乔雨书走在西晋小镇的路上,脚步散漫,如闲庭漫步,随意的随着邵非殇问道:“那孩子如今怎样了?”那孩子也就是大齐前礼部尚书林青峰之子。 乔雨书吞食假死药之时,曾把那孩子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后被带来了此处,索性楚子轩并未在意一个孩子,至今不知。 “挺好的,你放心吧,虎子这不是在家看着呢。”说起那孩子邵非殇扯唇一笑,那孩子哪里像痴傻的样子,明明就很是聪慧。 乔雨书微微一怔,眸底闪过一丝流光。 家?! 那个开满樱花的地方,已经是她的家了吗? 心底若有似无的一动,有些什么在那颗冷硬的心底发芽,生根! 前面,一群长相美貌的少女被像货物一般的安排在了高台上,所有人一如打量货物一般的看着那些少女,指指点点,无不在谈论哪个少女比较美一些。 这些便是自世界各地买来的千金姬,所谓千金姬便是由被贬的官宦之家的女儿,因着父辈的人被皇帝降罪,家道中落然后被卖,大多的都可以卖到上千两的银子,至此便是千金姬的由来。 而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便够一个普通的家庭吃几天了,可想而知,这千金姬也是个奢侈的买卖,当然这些少女中也有家世与相貌不怎么好的,是以便有了今日市井卖人的场景! 而这些姿色上乘的少女亦是被安排了出来,当然你若是想要买,就要给个好价钱! 乔雨书与邵非殇站在人群中,看着热闹,并无多大兴趣。 上面卖家叫卖着,喊道:“各位乡亲,这些少女可都是各地各国商贾,大官家的女儿,知书达理,买个回家,可是只赚不亏!” 乔雨书眉头略微一挑,心中讥讽这个可怕的时代,买卖人口竟然还是正当买卖了,当真是落后的年代! “各位,这可是大齐国曾先帝钦点的五品知县林青云的大女儿林雪艳,相貌小的不必说,乡亲们也都看到了,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那人肉商贩叫喊道,声音倒是挺敞亮的。 派守皇陵vs林雪燕 林雪艳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自从父亲被抓,她的生活便变得颠沛流离,起初的彷徨屈辱,到现在的期待与欣喜。 是的期待与欣喜。 她本以为自己终究会逃不过命运残酷的安排,被卖给一个长相丑陋猥琐的纨绔子弟做妾,最好的也不过是被那个显贵看中,抬为贵妾,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绝美如谪仙的男子所救…… 林雪艳面带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粉衣虽然带着点点污迹却也无损她秀美的气质与俏丽的容貌,毕竟因为每一天都想着能够被卖个好人家, 她都刻意的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随我们来吧。”邵非殇淡淡的看了眼林雪艳,随后负手追逐着乔雨书的脚步而去。 林雪艳一怔,欣喜这男子不为她容貌所惑却也有点失落,难道是她仪容有失,这位公子才如此轻视自己的。 想着林雪艳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释然一笑,一定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上有点狼狈,才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邵非殇对自己新买了的女子不甚在意,所有的眸光都集中在乔雨书婀娜纤细的背影上,快步走上与她并肩逛街,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身后的那个少女。 林雪艳这才注意到原来买了自己的那个公子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看那背影婀娜而纤细,白衣裙摆摇曳生华,那女子步伐沉稳且有着优雅的规律,娉婷袅娜的走过人头涌动的街道,本来拥挤的人群因着她 的路过而有着少许的停滞,可见那少女该是有着一副好客貌的。 林雪艳眸底微微一暗,若是那少女是哪位公子的夫人,她又该如何? 难道她真的就逃不过为人妾侍的命运吗? 林雪艳绞着帕子,贝齿咬着粉唇,眸底有着几许不甘 乔雨书头微微一侧,斜睨眼她身后那一袭粉衣的少女,微挑了黛色的眉,蔷薇色的唇瓣微微上翘,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弧度。 邵非殇对此表示很有兴趣的挑眉,碧眸亦是斜睨了眼身后的女子,但笑不话。 “给玉儿买些小玩意吧,那孩子吵闻着没有玩具呢。’邵非殇看着街边的货摊上小孩子的玩具,不由得就想起家中那两岁大的娃娃,笑着对乔雨书道。 乔雨书没有说话,却是同意了,负手走到一旁的的小摊前摆弄起来,小贩见此,也非常的机灵,笑道:“夫人喜欢那个,小的给您算便宜些。’ 乔雨书手一顿,深邃且寡更重要的是她貌似未嫁人…… “看重了哪些?娘子的眼光准是没错的,咱们家玉儿可是最缠着你的。”邵非殇却不解释,对着小贩友好的笑了笑,让暧昧延续。 那小贩见此微微一笑,也没把乔雨书刚刚的反问放在心上,只当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继续笑着吹捧着自己的小孩玩具有多么的好。 乔雨书懒得解释,也就放任着邵非殇的胡闹,用心的挑了两个小孩子的玩具,向家走去。 林雪艳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心中说不上的不是滋味,她对邵非殇算是一见钟情,那个有着一双碧眸的男子,第一眼便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看着他对着别的女子笑,她的心别提多不舒服了…… 不,她决不能为奴为妾,她一定要做他的委子,唯一的妻子 魏子谦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家当,便秘密赶赴南海,临行之前,会见过风清扬,似乎交代了什么,随后便离开了长安城,而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却在自己循环着,不用他操心。 有些人就是有如此本事,哪怕他离开了手下的人也会为他保护好那一份家业,不让它受到半点的损坏。 同年同月,楚子昂带着家眷前住峰峦山皇陵,终生坚守于此。 对于手握重兵最有实力与皇帝争夺皇位的楚子昂放弃—切甘愿看守皇陵,不单单是三国之中的儒学学士不懂,就是楚子昂的心腹大将也是不懂得。 既然主子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就会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当然楚子昂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放弃自己全部的兵权,他以前手握重兵 ,皇帝自然是不放心不下他的,而他交出了大部分的兵权皇帝也就安心了些,但没人知道楚子昂的打算。 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事实上,他交出的兵权,全都是以前的燕家军,虽然那些燕家军被他所收复,但大多还是忘不了燕老将军的,所以这些不受他控制的兵将,被他全数交了出去,而边关守将以许将军为首,暗地里可还都是支持他的! 所以楚子昂才有恃无恐,说着的他不怕皇帝的暗杀,因为对他来讲,此刻活着亦是生不如死的,只是他怕,怕死了无颜面对那个女子…… 他这一生,做过最糊涂的事,莫过于伤害了她,而后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庞大的军队,整齐且严肃的向峰峦山而去,忠勇侯虽然被派守皇陵,其侯位却还是在的,所以护送的队伍自然就要庞大的多,而这也是列国历史上最为怪异的派守皇陵的队伍! 队伍中一辆普通的马车被放在队伍的最末尾处,长长的队伍护送着忠勇侯所有的家当,所幸忠勇侯是个清官,还真没什么贵重的财物! 而最后面简单到极致的马车内,不时的会传出女子的吼叫声,这条山路乃是前往皇陵的必经之路,人迹罕至,而这女子的尖叫声在这深山之中显得尤为清晰,刺耳而凄厉,听起来像是厉鬼的鸣叫,叫人怎么的都不甚舒坦。 楚子昂打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前面的山路,对耳边的一切都是充耳不闻的。 “侯爷,你看夫人这……”福叔是看着楚子昂长大的,感情深厚,这一次即便是楚子昂是在深山中给皇室守着坟,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此时他不免有些担忧的看着楚子昂,他不明白为何当年恩爱无双的侯爷与夫人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侯爷对夫人再没有了怜爱之意,相反的极其厌恶,侯爷不会再踏进侯爷夫人的房中半步,非但如此还经常囚禁着侯夫人,这令福叔非常担忧。 “福叔,本侯再说一次,她不是本侯的夫人,永远都不是!”若非是她,雨儿如何会落得个死了还被世人唾弃的地步?他恨她,却更恨自己! 他本想着好好的折磨她,为雨儿报失子之痛,为雨儿讨回一个公道,但当他看到她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疯了才更好,这样看着她痛苦,他就会痛快,所以他留她一条命,所以他放任她歇斯底里的吼叫。 试想,若是那一日,她清醒了过来,记起了自己曾经毫无仪态的吼叫,该是怎样的痛苦? 他很了解她,知道她最讨厌什么,所以他期待着她以后痛苦的日子。 福叔唇角动了动,却是不语,他到底也是个奴才,怎能管主子们的事情? 楚子昂眸底闪过异地冷酷,俊逸而冷峻的脸庞似是藏骊山常年不化的雪一般,冷得彻骨,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若是有那么一个女子,害得你失忆,还代替你心爱的女子嫁给了你,最后让你一手导致了你心爱之人的悲剧,最重要的是,她让你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福叔你认为,那个时候的你,还会对她一如往日的爱惜么?” 楚子昂淡淡的问,声音很平静,最起码比起刚刚记起这一切时,平静了很多,但你细细听,却还是能发现他语气中些微的颤抖。 福叔听后,身子一震,隐约的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侯爷说的一切,似乎有迹可循…… 当年侯爷为了一个女子抗旨不尊,死活都不娶侯夫人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何,侯爷却又说非侯夫人不娶,而当年御太妃身份尊贵,御家又有些地位,所以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难道……难道当年侯爷是失忆了,错把侯夫人当做了心爱之人,娶回了府中,最后侯夫人又设计了一切,让侯爷伤害了他心爱的女子么?! 只是侯爷不好女色,当年府中仅有的那么几个姬妾还是用来接待贵客所用,也没有伤害过那个女子…… 福叔凝眉深思,却下一刻脑海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的抬眸,浑浊的眼眸中有点呆滞,显然震惊不已。 不会是…… “侯爷的心爱之人不会是……”福叔话只说了一半,下一句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了,那个女子,那个被世人称之为妖后的女子,曾经便是亲手被侯爷打掉过一个孩子…… “福叔,你要记得,只有那个女子才是我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楚子昂却也不去看福叔震惊的模样,深邃的眸底有着隐痛,话语中是警告也是通知。 福叔有些震惊,更多却还是对楚子昂的心疼,侯爷虽然年少时有些倨傲狂妄,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就如此命苦…… 现在他算是知道侯爷为何放弃了兵权与锦绣前程,却要来这人迹罕至之地守皇陵了,怕是也是为了那个女子吧,而后又想起坊间传言,那个死去的女子与各宫妃嫔之间的争斗,身子一僵,御太妃…… “侯爷,您如此,让远在深宫的太妃她老人家可如何自处?”他听说了,御太妃已经疯了,一个疯了的太妃,在深宫中会是什么处境,他们都清楚! 楚子昂身子一僵,却坐在马背上,望着黛色远山,俊美刚毅的脸庞上是些许无奈:“本侯如此,才是给母妃一条生路,十八皇弟还在宫中,想来母妃的生活也不会太难,虽然本侯交出了大部分的兵权,但皇上不是个没脑子的,相信他现在比谁都希望母妃能够长命百岁!”毕竟他手中的兵权与边关守将对他的尊重都不是假的! 福叔微微一怔,原来侯爷已经为太妃娘娘做好了打算…… 乔雨书与邵非殇两人回到了项脊轩,手中拿着近日集市上卖的小孩子玩具一同到了邵玉(李宝峰之子的化名)的房间,而林雪艳则被在乔雨书这里打工的两名小丫鬟带到了客房去梳洗一番,两名小丫鬟很是淳朴,看林雪艳虽然有些狼狈,一身气质却是很好,就以为林雪艳是东家的落魄亲戚,却没什么瞧不起只说,相反的还很是客气。 林雪艳自从家道中落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偶尔的还被人吃下嫩豆腐,如今被人这般尊敬客气着,心中有股子怪异的满足感又生了出来。 她一定要抓住这个男子! 父亲如今被贬北方,还不止何时能够平反,就算是平反了,如她这把已经被卖做千金姬的女子,也算是失了名节的女子了,以父亲的迂腐定是不会接她回去的,为今之计,她只能抓住眼前这俊美的男子了! 哪怕是为妾又如何?她会一步一步的爬上去,把那个女子彻底地打败! 若是乔雨书此刻知道林雪艳的心思,定会拍手叫好,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怎么说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她倒是好,竟然想着恩见仇报了! 穿过绝美灿烂的樱花林,林雪艳被带到了一件极其朴素简单的房间,房间内摆设很是简单,床榻,脸盆,却连个女子家的梳妆台都没有。 看着这般场景,林雪艳眉头一凝,一种不甘的心思袭上心头,看来这个家是不怎么富裕…… 只是随即想到了自己现今的处境,便就抿了抿唇,她早就不是什么官家子女了,就算这屋子内的摆设堪称简陋,她也要忍! 转首,透过窗看了眼满园盛开的樱花,林雪艳眉头一凝,她不喜欢这花,想必这花定是这院子内女主人最爱的,只是她却喜欢桃花,那般娇艳的花儿,才该种植在这里供人瞻仰,赞誉…… 梳洗完毕,晴儿便带着林雪艳来到了花厅,而乔雨书与邵非殇也已经早早的便等在此处。 林雪艳此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的是晴儿平时拿来备用的衣服,布料有些粗糙,质地不是很好,与她以前的襦裙粉衣也没得比,脸上更是未施粉黛,素颜,脸上的皮肤因为近日来风餐露宿没有保护好,有些粗糙并且起了疙瘩,虽然不难看,但说真的,本来她也就算是个清秀佳人,如今这般卸了妆(她以前脸上是画着妆的,为了被卖到好的人家),却也中等偏下了。 林雪艳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胆怯的不敢抬头,没上妆,以前她是从不出来见人的,刚刚她也想那个小丫鬟要了胭脂水粉,可是她说了这个家里没那东西。 哼,有女人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胭脂水粉,一定是这家的女主人吩咐的不许给她用胭脂水粉,怕她抢了自己的风头! 乔雨书不知道她这些个小人心思,却也懒得知道,于她而言,林雪艳不过是一介芝麻小官的女儿,她不认识她,甚至与她父亲都是躲在屏风后暗暗地见上一面而已,但那些已经足够构成她救她的理由。 乔雨书喜欢随性而为,今天她心情好,想救就救了,若是那日她得罪了她,她想杀便也会杀了。 如此简单。 邵非殇就像是一个看客,淡淡的看着,悠闲地品茶,并不打破寂静。 林雪艳有些压抑,却又迫切地想要引起一家之主的注意力,毕竟能够见到那个男子的机会真的不是很多的,只是……要如何开口? 她是个女子,总是不能唐突的。 “你父亲现今如何?为何被贬?”乔雨书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问了句,浅淡的眸底一片平静与淡漠,虽然问着,却并没有多少想知道的欲望。 林雪艳听闻那女子清冷的声音一怔,随后有点蒙的抬首,看向那女子,难道他们认得父亲? “夫人……认得家父?”带着点不确定,林雪艳问到,杏眸却飞快的扫过邵非殇,见后者没有看自己一眼,不由得有些黯淡。 “算是……认得吧。”乔雨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说的模糊,任林雪艳怎么猜想,拿起桌案上的佛珠,慢慢的转动着。 受啊废水扫了眼乔雨书手中的佛珠,眉头微不可兼得一簇,随后走过去从怀中掏出在长安城买的发簪,看了看,却终究没有送给乔雨书。 “你今后就在这里住下吧,若是想到了去处,便告诉我,我会给你盘缠,林大人是个好官,没理由让他的女儿落魄到为人妾的地步。”乔雨书淡淡的说着,也不去看林雪艳几变的脸色。 她虽然现在很闲,但也没闲到那个程度。 动刀子也是门艺术vs我的美学 林雪艳犹豫了,不为人妾自然是最好的,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做人家的妾,只是那个男子…… 林雪艳抬眸,眉目含情的看了眼邵非殇,却见后者看着手中的一直发簪幽幽出神,不内的有些黯然伤神。 他难不成真的无意于自己? 林雪艳咬唇,温婉的笑着看向乔雨书,小心而探寻的问道:“不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0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不知夫人于家父是?”她的父亲是个清官,曾经为了救那些平头百姓而得罪了不少的高官,难不成这个女子也是父亲曾救下过的女子? 林雪艳咬唇,眸底一闪而过的亮光,若是父亲是她的恩人,那么她就是不用再看人脸色了,毕竟她可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 乔雨书自然把林雪艳的神色收于眼底,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略带兴味的斜睨了一眼犹自出神的邵非殇,却也不对林雪艳解释,内着她怎么去想 事实上只要她不想到她以往尊贵的身份,就随便她怎样去想! 她希望林雪艳是个聪明人,不要想着触犯她的逆鳞,不然必死! 说真的,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只是一时心头感慨林青云的遭遇,这 才买下了她,仅此而。 林雪艳见此,自然认为自己想的是对的,心下一喜,却不过多的表现出来,眼眸瞄了瞄邵非殇,眸底桃花灿灿,有些情意,却被她强自压下。 她就算再怎幺喜欢他,也不会给他做妾! “林小姐就先在寒舍住下吧,待日后想到了去处便知会一声便是。”乔雨书淡淡的说着,随后看了眼部非殇,黛眉微挑,转首刚好触及到林雪艳看 着邵非殇的眸光,乔雨书一怔,随后翩然起身离开,背影飘渺,如远山袅袅青烟,无端的迷人幻美。 邵非殇这才回神,抬眸看向乔雨书的位置,却是人影已无,微微一怔下却也释然的笑了笑,她就是这般,懒惰的很! 是的,懒惰,也许别人看不到,别人看不懂,但他最是明自,她最讨厌麻烦,最讨厌多说话,她…_其实只是一个懒惰的女人! 邵非殇对着林雪艳点了点头,举止有着一种优雅尊贵的气韵,碧绿的眸是深沉且深邃的迷人幻彩,似一颗上好的宝石,令人只一眼无法忘怀,进而也给他如雕刻便俊美的五官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彩。 林雪艳只觉心砰然一跳。,又失了分寸,痴痴然的看着那男子阔步离开久久不能回神…… 大齐国内一片风平浪静,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对皇帝再提充盈后宫之事,朝野之上有几个派系,明争暗斗,楚子轩却也不甚在意,因为他知道,一个王朝,必定会有那么几个派系斗争,如此一来,也许也会制造出最伟大的王朝! 那个女子曾与他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个朝堂,那个后官都是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地方,而他们可以放任,可以不去看,不去管,任几方势力平衡朝野,而这些争斗某些方面也能够促进发展! 而近年来,冀州城本来良好的发展,因着冀州县守林青云的下马,再一次出现了不小的动荔,冀州城被楚子昂新安排了一个新科探花上任,而冀州城内近几个月的治安于农业发展却还是差强人意。 冀州城本来是农业与商业共同发展的一个城市,并且也是目前大齐国内发展最好的城镇,但因着皇帝突如其来的罢官,吵架一系列的事,导致了冀州城内的农业发展受到了不小的动荡。 而谁也不会想到,仅此一役,冀州城乃至齐国的经济发展会倒退了整十个年头! 当然这些也也是后话了 两年后! 漠北平原,苍茫的大草原上,一名身穿胡服的男子策马奔腾,他健硕的身子叠立在马背上,宽厚的胸膛因着骑马的动作上下起伏着,汗水流过他小麦色健康的皮肤性感而野性,那男子墨发随风飞扬,俊美的脸庞有着天生的冷漠与薄凉,双眸深邃且死寂,如幽谭般骇然! 那男子策马奔腾在辽阔的草原上,雄壮的苍鹰在他的头上徘徊,结实的翅膀强劲的忽闪着,发出阵阵劲风。 苍鹰徘徊着突然一个下扑,隐没在了一人多高的草丛内,而那名策马的男子也在这时勒住缰绳,鹰眼锐利的扫过草丛,右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响壳的哨子,苍鹰立即飞了出来,只见深长的爪子上还抓着一只雪自的免子。 那男子薄唇轻轻一扬,鹰眼内闷过一丝赞赏,唤道:“巴图,你果真是科尔沁草原上最厉害的雄鹰,放掉那可怜的免子吧,今晚你会有一顿丰盛的肉吃。”说话的男子正是如今漠北的大王子耶律泽蒙。 经过了在漠北平原两年的生话,他发现他渐渐的爱上了科尔沁草原上的一切的 ,有时他也在想,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他的根在草原上! 只是对于那个人的思念,有的时候又会折磨着他,令他很是矛盾,他想 他知道那个人的意图,也许一开始她就猜到了他的身世…… 鹰眼暗了暗,阿泽抬眸看向科尔沁草原上蔚蓝的天空,心中那些惆怅,那些伤心,尤为被冲散,有些东西,会雕刻在你的心上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被替代。 那苍鹰似乎知道,主人的忧伤,呜叫一声,飞落在在阿泽的肩头,它侧了侧头,高傲的它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自己的主人,独自忧心。 阿泽笑了笑,柔和了面上的表情,笑道:“找们回去吧,母后还在等着我们。”说完调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奔去,姜黄|色的制服随风飞扬。 阿泽回到了部落,看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粗狂而开怀的笑脸,犹自不敢相信他们会是那种野蛮到吃人的番部,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得他不信。 这两年中,他们虽然不再食人肉,但每个人口中偶尔会谈到以前西晋与大齐两国的人肉是如何如何的好吃,阿泽每每在那个时候就很是厌恶,乃至于后来他下了禁令,扬言今后谁在宣扬以前食人肉的事情,就一律斩杀,这才止住了这股子风潮。 “大王子安康。”一路走来,部落里每一个男女都会给他最崇尚与敬畏的礼节,表示认可他的身分与尊重他,阿泽对于这些已经习惯,一律淡淡的看着,而面色冷然的走过,鹰眼中是千年不化的冰雪。 而这一次给他行礼的乃是漠北平原个最有势力的族系的老王爷,苏赫巴兽,苏赫巴兽是一个很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十岁便猎杀了生命中的第一头狼,成为了科尔沁平原上的第一名勇士,而后又立了很多的功劳,完全靠自己铁血的手腕得到了自己如今的王位,苏赫巴兽虽然现在年近八旬,却不得不说是老当益牡的,那身子如山一般的健壮而结实,伫立在一边就会给你一种压力感。 当然这种压力感对于阿泽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作为一个要继承整个科尔沁草原乃至漠北平原的王者,一个老者的气势已往完全不能给他任何的困扰了。 阿泽看着苏赫巴兽,鹰眼中没什么情绪的波动一如往常,出于礼貌的问候道:“老王爷可还住的习惯?”’语气没多大的变化,哪怕他知道他要是想顺利的登上王位,是一定少不了这位老王爷支持的。 苏赫巴兽虎眸一亮,眼底闪过分明的赞赏,随即笑道:“可汗招待周到,老头子我哪里会有什么不习惯。”这个年轻人果真是个不一样的,他那几个兄弟哪个不是对他这个老头子阿谀奉承的,也只有这个小子这般冷淡。 阿泽把他眼里的赞赏看的分明,却也不说什么,牵着自己的汗血宝马走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与苏赫巴兽寒暄道:“那就好,苏赫老王爷如此说,本王子就放心了,不知这一次苏赫老王爷与我父王洽谈的如何?” 苏赫巴兽眼眸一闪,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没什么进展,科尔沁草原大多的事情还是要你父亲说了算,如我这般的老头子没什么发言权,这些是不说也罢,对了,听说大王子至今尚未订婚,也不知是哪个包里的女人能够有幸,入得大王子你的眼?” 苏赫巴兽这话问的毫不掩饰,意图也很是明显,谁不知道,苏赫巴兽老 来得女,那小女儿如今十七岁,正是出嫁的年纪。 阿泽眼眸一闪.抚了抚汗血宝马的马鬃,言道:“说来惭愧,本王现今尚未觅得心仪的女子。”话虽如此,眼底却有着一抹惆怅一闪而过,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对那个已故的女子抱着怎样的心态。 是爱,是敬,还是奴仆对于主人的崇仰? 他不知道… 苏赫巴兽眼眸闪了闪,笑道:“大王子年纪也是不小了,还是要早早定下门亲事才是,毕竟这草原上最快活的事,莫过于吃着大块的羊肉,喝着鲜美的酒水,再抱着自己爱的女人仰望长生天了!” 阿泽脚步微微一顿,脸色僵了僵,拍了拍汗血宝马,让它在辽阔的草原上飞奔起来,这才微微扯唇,笑了笑。 尔虞我诈? 呵、这些年就没消停过,他何时怕过? 只是他若是想让他娶了他的女儿以此来巩固他的地位,那么他就打错了如意算盘,,他这一辈子,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 就像他说的,科尔沁草原上最快活的莫过于抱着自己爱的女子仰望长生天,那么他为何要为了那所谓的王位,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呢? 苏赫巴兽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与阿泽并肩而行。 西晋边境小镇,网罗了各地的商贩,游子,学士,热闻非常,而处于市井之地的一间小小别院内,却是另一番场景。 乔雨书两年前便给自己买的别院取了个雅致的名宇——项脊轩。 项脊轩内樱花已经绚丽夺目.如锦缎般华美而美艳,就似个盛装的女子,绝美而又散发着阵阵幽香。 茶室内,乔雨书跪坐在蒲团上,效仿者日本茶道大师的动作,乐此不疲的研究茶道,而一旁开着月牙窗旁,邵非殇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只折扇,给几只小鸭子扇着风,小鸭子偶尔欢叫两声,却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 乔雨书被那鸭子闹得烦,,放下手中沸腾的茶水,转首看着邵非殇,而从外间踏入的小丫鬟却笑了笑,脱了鞋子,避开茶室内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鸭子,跪坐在乔雨书的桌前,把乔雨书身前的茶具拿走,换上了一套墨扉轩的文房四宝。 小丫鬟依旧是两年前乔雨书雇佣的丫头,两年过去了,小丫鬟张开了, 变得更为俏丽,也精明了许多,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什么,就像此刻,知晓乔雨书过了午后,便会练字,便按着时间前来。 乔雨书看着邵非殇给小鸭子扇风的动作,唇角不可抑制的动了动,随后斜睨了眼月牙窗外的天气,眸光顺带着扫过樱花林,却凝了凝,回首,拿起朱笔,在宣纸土写着楷书,貌似不经意的问到:“你在做什么?”语气淡淡,似乎也不是怎么好奇。 邵非殇嘿嘿一笑,言道:“刚给它们洗了澡,想给它们扇干。” 小丫鬟听到邵非殇的话一怔,随后垂眸,肩头耸动,似乎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乔雨书手上动作一滞,唇角轻轻上扬道:“你也不怕它们受了风寒?” 乔雨书淡淡地说,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有多幼稚。 “……’邵非殇动作一滞,随后想了想,似乎也认同乔雨书的说法,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为表歉意的抱下了窗台上的小鸭子,凑到乔雨书的身边,摇着折扁,风马蚤而痞气的言道:“我说娘子,你莫不是嫉妒我给它们的待遇好了,好吧,为夫承认为夫我很有爱心,很是博爱,但你放心,为夫最爱的还是你啊!” 乔雨书不理他,继续练字,事实上,这两年中她已经习惯了某人的厚脸皮,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的和谐,就像是相交了十几年的知交好友。 见乔雨书不语,邵非殇也不恼,继续厚脸皮道:“唉……莫非娘子嫉妒这群小家伙了?”说完看着乔雨书如已往坐得笔直,认真的练字,邵非殇不由的苦了脸幽怨道:“娘子如此,可真是伤了为夫的心呐,莫不是那些字,比你家相公我还可爱?” 乔雨书笔下一滞,抬眸看了眼邵非殇,又似模似样的看了眼自己写的字,随后煞有其事的道:“的确,这字四四方方的,的确是比某些歪瓜裂枣的可爱得多。’说完轻轻扬了唇角,带着几许慵懒和轻松。 这两年她渐渐的忘却了前些今生的是是非非,心胸开阔时,也免不得对着邵非殇奚落一番,开他的玩笑。 现在想想,以前的她太过于执着,执着于活着,执着于富贵荣华,而有些事大可以不必记得那么清楚,譬如前一些的血腥杀戮,又譬如这一些这一世的纷纷扰扰,如此一来,她不也是了却了尘俗,笑看人世繁华呢? 邵非殇却笑的开怀,明朗而纯粹,俊美的脸庞都郝显得张扬了起来,碧绿的眸子闪耀夺目,盛满了流光溢彩,竟然比这盛盛世年华还要炫目。 这笑那般清澈,闪了人眼,乔雨书微微晃了神,随后回身,心情却没由来的阴郁了起来。 她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却也信得过的朋友,只是他的笑,不由的令她想起了两年前,大齐长安城内的一切。 那时,那个少年亦是会笑的如此纯净无暇,令她相信了他的单纯,误以为他是那个龌蹉肮脏的地方,唯一的纯净,进而交心,甘愿守住那个王朝,而后呢? 她却是落得个傻子不如的境地! 想着乔雨书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忆起住昔,心中少不了几分恼恨,她是人,自然有着含嗔痴怒,到底还是做不到心静如水。 而就在这时,茶室外,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熟悉的脚步 声令乔雨书蹙眉,有些许的不悦。 邵非殇看了眼乔雨书的动作,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脸上却是笑意不变的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一身青衣襦裙,头戴朱钗,颈带宝玉,云鬓梳成了贵人家小姐的式样,浅步而来,佳人身姿婀娜袅袅,腰细如柳,莲步轻移,一股子花香阵阵袭来。 乔雨书与邵非殇几乎同时蹙眉,自是很不喜这股子香味,却没说什么。 林雪艳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前来 ,就是为了见自己心上人一面,而她自以为打扮得当的装扮,实则珠光宝气,俗到了极点。 今日是林雪艳两年来第一次踏足西厢阁,西厢阁是主阁,她住的是东厢阁书房,乔雨书一向喜爱清净,平日里西厢阁是不准许别人涉足的,而对于林雪艳却是没有诸多的限制,只因为乔雨书想看一看她的分寸,林雪艳这两年来做的一直很好,虽然几次三番的想要勾引邵非殇,却是一直不敢放肆的前来西厢阁的,只是今日…… 乔雨书转了个身,眸底闪过一抹流光,邵非殇自搬来了这里就一直住在西厢阁,两人虽然不同房,但是住在一个阁内,外人自然不知道两人这两年来一直分房而睡,只当两人夫妻的关系,而古代的礼仪颇多,主人家的主阁室,外人是不得入内的,就连妾室都不能擅自闯入的。 这也正是两人再次住了两年,而没人发现两人不是夫妻的原因。 而邵非殇为人古忙的很,他的贴身衣物,乃至日常起居都要虎子一人照顿,进而乔雨书这两年雇用的那两名小丫鬟,都很少上西厢阁主卧室。 乔雨书不搭理林雪艳,转了个身,看着窗外的风景,雪白的樱花缀在枝头,偶有几瓣樱花随风飘零,如雨倾泻,而那倾洒的弧度,秀出了一幕春光浪漫,炫美非常。 乔雨书不说话,邵非殇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搭理林雪艳,笑着抚摸着脚边的小鸭子,唇角牵起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却是非常迷人的。 乔雨书恰巧收回樱花林的视线,看到邵非殇漫不经心的笑,暗骂一声:妖孽,却也不再看他。 “有事?” 重新拿起朱笔,却是没了刚刚的兴致,她这两年生活习惯一向很是规律,下午的时候便会有现下的空闲,为何她就不能再等等,偏要此刻来此破坏她的心情? 真是该死呢! 林雪艳看着所有人都不搭理自己,只觉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可是她总不能一直站在在门外吧? 犹豫的看了眼满屋子的鸭子,厌恶的蹙眉,却还是提起裙摆,欲走入茶室。 乔雨书眼眸一暗,拿起放在桌案上精致的几把小刀的其中一把,手腕一转,准确的定在了林雪艳的脚边,只听她清冽的声音响起,含着淡淡的警告:“如果你想变成残废的话,请进。”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打得什么心思,无非是想勾搭邵非殇那个妖孽而已,刚刚不还是在樱花林那里转悠? 她想勾搭谁,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打扰她写字的兴致,就是她的不对了。 “啊……”林雪艳尖叫了起来,大步退出了茶室,脸色惨白的看向了乔雨书,一双杏眸闪过水汽i,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 然那份楚楚可怜,摆在乔雨书面前,真真是拿不上台面,试想若是你身边有一绝色美女,谁还会看那个顶多算的上清秀的女子装可怜呢? 邵非殇自认为是个俗人,爱上了一个人,就不会再左顿右盼,眼中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按邵非殇自己的话来说:我是个俗人我的心不大.装一个都已经塞得满满的,哪里还有空,给别人留位置? “你……我爹好歹也救过你一条命,你……你怎么能如此对我?”见邵非殇不理自己,林雪艳主动向乔雨书发难,用的自然是两年中一直用的话,连语气都不会变一变。 乔雨书挑了挑眉,这两年中林雪艳每次都拿这个说事,起先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怀疑刭她的身份,她也就顺坡下驴,做出一个报恩的样子,所幸这两年她每每用到这句话,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无非是要些钱财,乔雨书别的没有,这钱财还是很多的,也就随着她了,只是她没想到,她却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见齐乔雨书不语,林雪艳以为她是怕了,也是,这两年她不是一直都忌惮自己提这句话吗? 挑了挑眉,林雪艳整了整衣衫,笑着看向邵非殇道:“公子,你乃是一 家之主,怎能允许一介妇人如此猖狂?”哼,她怎么说也是个客人,不能乱了礼仪,还是让公子处理这个悍妇! 邵非殇一怔,随后脸上挂着雅痞的笑,言道:“我们家大事是要都听我的,小事都听娘子的,只是今日这事……”邵非殇说着蹙眉,似乎很是为难。 乔雨书挑眉,期待邵非殇的下文。 林雪艳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邵非殇还有下话,只当是下人在,邵非殇不好意思折了自家夫人的脸面,只是这效果可是她巴不得的,随即她笑容可掬的问道:“却不知,公子认为的大事与小事都是什么?”今日夫人可是对客人动了刀子的……”说完似婉约的一笑,眼底却闪过得意。 一个悍妇而已,不足为患! 邵非殇却好似没有看到林雪艳眼中的得意,眸底闪过一丝腹黑的嘲弄,而后言道:“哦,就像是藏骊山的雪全数融化了,淹没了整个西晋,或者是突然爆发了什么瘟疫疟疾啊,此为大事,剩下的事,都是小事,一律是我家娘子说了算的。”邵非殇说的很是平静,碧绿的眸子流淌着点点宠溺,却是转瞬而逝,看向林雪艳的眸光嘲讽而戏弄。 “什么,你……”林雪艳睁大了眼睛,那里能想到邵非殇口中的大事是如此的大事? 随即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邵非殇,眼中翻涌着很多的情绪。 乔雨书眸光一暗,拿拿起桌上的另一把小刀,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眼底血腥若隐若现,这把小刀是她平日里用来雕刻一些木雕用的,很是锋利呢。 “林小姐的手指不错,削起来一定比木头的手感好多了,恩,唉……这动刀子也是门艺术,毕竟我也有我的美学……”说完蔷薇色的唇瓣微微上扬,魔魅而冷冽。 林雪艳收回自己的手,吓得倒退数步,有些害怕的看着乔雨书,对与乔雨书一记飞刀便能削掉她的手指,她是相信的,毕竟这两年中,乔雨书偶尔也会在樱花林内比划两下,也就是因为这个,林雪艳才认定了乔雨书是个悍妇! 只是没有如果 林雪艳愤恨的咬唇,耳边回荡着那女子清冽的警告与刚刚自己的心仪之人的话,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为妾,可是他们却如此对待她! 她的父亲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呐! “呵呵……看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小姐刚刚也只是一时情急这才没有该有的礼仪,还望夫人与公子海涵。”她不急,她要慢慢来,虏获一个男人的心,就是扮柔弱,试问哪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动不动就舞枪弄剑的女子? 哼!那个悍妇,终有一日她会让她尝试到什么是被抛弃的滋味! 乔雨书看着刀刃上倒映的那不甘的面孔,唇角若有似无的牵起,那双黝黑明亮的双眸,深如古井,明若流波,映着真是的沧桑与日月同辉的风华:“林小姐客气了。”她唇角含笑,极淡,温柔而冷酷,似乎刚刚只是个玩笑一般。 林雪艳却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有些胆怯的退后了一步,背脊上还是止不住的冒着寒气,她知道自己惹毛了这个女子! 都是她自己太笨,就是要勾引人家夫君,又岂能如此明目张胆? 这个女子如此费尽心机的隐藏于此地,说不准就是当年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若是自己把她惹毛了,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着林雪艳垂下眸,强忍着惧意,逼着自己用最温婉的语气道:“既然夫人没什么事,本……本小姐就先去忙了,我……我约了玉卿一起吃茶呢。” 乔雨书眸底一暗,玉卿,陈玉卿,是小镇陈老爷的孙女,现今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如今也有五岁大了吧…… 当年,刘老爷不就是为了和那陈老爷怄气,才逼得刘娇娇离家出走的吗? “哦?这么急着走?林小姐踏足西厢阁,难不成没有事情要说?”邵非殇淡淡的笑着,唇角的弧度悠扬而雅痞,他懒懒散散的靠在乔雨书的身旁,姿态亲昵而无赖,话却是对林雪艳说的。 乔雨书斜睨了眼邵非殇,垂眸,拾起朱笔,落笔如有神,自己娟秀却有着属于乔雨书独有的气势,少不了几分大气磅礴的豪迈感。 林雪艳强忍着惧怕,抬眸杏眸含水的看向邵非殇,却看到那举止亲密的一幕,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她真的爱他,若是不然,也不会这般不要脸面的赖在此处不走。 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上了这个面容俊美,举止优雅的男子,那个时候她勉强的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两年前得知了他们是来报恩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就很是复杂,有着可以不用为人妾的高兴,却也有着一股子莫名的失落…… 她曾经想过放手,想过不去争取他,毕竟他已有妻室,孩子如今都四岁了(邵玉)只是有些东西,注定是控制不得的,两年之中,她一次次的说服自己,下一个月自己就离开,再让我看他一个月就好,然而日复一日的拖着,她渐渐地发现,自己真的放不下他了…… 两年的时候,让她认清,自己已经爱他爱的无可自拔! 所以今日她鼓足了勇气,踏入西厢阁,即便知道是登堂入室的勾引,也这般做了,却是落得个自取其润的境地! “没事,至少现在没有了……”眸底闪过一丝分明的雾气,林雪艳觉得屈辱,觉得委屈,也妒恨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子! 她知道自己变得贪婪了,贪婪那个男子的目光,自己变得已经不是父亲教导的那个贤淑女子了,只是那又如何? 她也只是一个俗人,既然爱了,她为何不能为自己争取? 邵非殇却对林雪艳的委屈视而不见,碧眸看着自己脚边的小鸭子,唇角弧度邪气而雅痞,只听他冷漠的声音言道:“哦,本公子还真不知道林小姐如此悠闲,既然如此,不知林小姐可否帮本公子一个忙呢?”说完,邵非殇抬眸,淡淡的看向林雪艳,墨绿的眸子有着让人不能抗拒的魔力。 “好……”林雪艳心中欣喜不已,难道他真的看到自己了吗?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白来一趟,只要它能够看到自己,就算是受再多的屈辱,又如何? “如此甚好,小晴,还呆着干什么,赶快带林小姐换身衣服,去藏鸭阁,把鸭子的粪便清理一番,这盛夏最是麻烦,那些粪便味道太重了,本公子一直很是忧心,既然林小姐有空,就代劳吧。”邵非殇语气清淡,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眸底荡漾着春风般的笑意,配上那俊美的容颜,好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然那眼底的嘲弄,却是被乔雨书瞧得一干二净。 乔雨书微微一扬唇,看着小丫鬟,语气淡淡道:“还不快请林小姐前往藏鸭阁。” 小晴点头,抿着唇,忍着笑意,走到林雪艳的身边,小道:“林小姐,请吧。” 林雪艳一怔,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随后瞪了眼小晴,转身提着裙摆离开。 待小晴与林雪艳都走远了,乔雨书才淡淡的对着笑意不变的邵非殇叹道:“不愧是一向以怜香惜玉自居的你,连惩罚都这般的……仁慈。” 邵非殇笑意一僵,随后不甚在意的挑眉:“怎么,我家娘子如此这般难不成是吃醋了?”淡淡的反问,语气说不成的轻佻无赖,碧眸荡漾着潋滟盛彩。 “我很好奇,你以前的一切。”乔雨书认真的转动着手中的朱笔,每一笔都是极其用心,深邃如古井的眸,明亮如波。 邵非殇挑眉,对她的顾左右而言他,表示不甚在意,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涩,目光虽然依旧笑意连连,然那一身的苍凉,却是瞒不过乔雨书的。 有些东西,即便不用去看,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若我是你,定然要她一双手脚,你救了她一条命。”乔雨书放下手中的朱笔,淡笑看着眼前的男子,笑得和煦而浅淡,却是真正的笑着,没什么怒火怪罪,到有些戏虐之意。 邵非殇潸然一笑,手中折扇一收,一身沉重气息已是不见,唇角牵起带着几分温暖懒散的笑,无奈道:“原来是这般,那不知娘子想要为夫以什么作为赔礼?” 乔雨书却懒得理他,若是她没记错,现下他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她的? 乔雨书红唇微扬,如蔷薇花盛开般绚烂,如锦缎一般的黑发,随着微风飘逸,她细腻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戏谑:“不必,就当是酬谢你这些年来假扮我夫君的酬劳好了,青楼小倌估摸着也没这个待遇呢?” 说完,乔雨书起身,白衣如雪,倾斜了一地风华,屋内回荡着她爽朗而纯粹的笑声,久久不散。 邵非殇一怔,日光自月牙窗倾斜入屋中,一缕光线转射到邵非殇浓密的睫毛上,他抬眸,看着那女子逐渐远去的背影,淡白的日光中,笼罩了那女子纤秀的身形,衣袂飘飘隐有洛神之姿。 普通的门庭,因着她优雅的举止与雍容的气度,变得华丽而虚幻起来,似乎她走过的不是最普通的门槛,而是奢华的宫廷。 邵非殇神情变得有些恍惚,看着乔雨书的背影怔怔出神,许久这才微微一叹,带着些许惆怅,她从不知晓,她刚刚那一笑风华,点亮的是他阴霾杀戮的岁月里,唯一的一点光亮…… 奢华而绚丽的九重宫闱,沐浴在春光灿烂中,淡白色的光晕,儒雪锦一般,铺开在华美的金砖上。 御书房内,二十有二的帝王登基亦有三四年的光景,后宫却依旧空空如也,便是连那后位人选都是半个都没有。 他在等什么?又在为谁守候,没人知道。 埋首于如小山一般的奏折中,年轻的帝王一丝不苟的批阅着奏折,一如两年中的每一日,把自己的时间填得满满的,不容许一丝一毫的懈怠。 小安子站在楚子轩的身后,面露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心中说不上的惆怅与忧心。 两年了,若是他再看不出皇上的心中所思,那他也就枉为人臣了。 说起来,自那个女子去后,皇上似乎就变了,有人说,帝王之爱,是博爱,爱江山,爱臣民,最后才是女人,只是他却觉得,自己的主子最爱的还是那个女子,只是当他发现她对他的重要性时,已经晚了。 有时候,他也想问皇上,这人都走了,何不放自己一马? 只是他终究是不敢的,有些事,就连他这个皇上最信任的奴才都不敢问…… “小安子,茶凉了。”声音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似乎他本来就是那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小安子一怔,随后看了看天色,才道:“皇上改用午膳了。” 楚子轩朱笔一滞,随后抬眸看了眼敞开的漆红窗扉,剑眉微微一凝,两年来,曾经会抱着乔雨书撒娇稚嫩的少年已经渐渐蜕变为堂堂正正的男子,他身子俊秀如剑,神情英锐,紧抿的薄唇透着些许疲惫。 扶额,眼角的酸痛那么明显,即便是年轻的他,也熬不过两年来日日夜夜的勤政,他知道自己该放松一下,轻叹,心中又一次忆起那女子明媚张扬的容颜,心中空旷死寂的一角,微微一痛。 “叫御膳房撤了吧,再有两日便要前往西晋朝贺新帝登基,这些奏折是等不了那些时日的。”心痛,却不想去制止,任它蔓延,这是他该得到的惩罚。 有时他也在想,若是他一直不夺位,她是不是就不会心疾发作,而后悄然的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没有如果…… 这两年中,他也想,她那么聪慧睿智,会不会是假死出宫? 只是他终究是失望了,她的贴身女官,都已死去,死在他的天牢中,对于那几个女官的死,他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当时抱着逃避的心态,匆匆吩咐人下了葬,也就不再去管,然后一门心思的投身于朝政中,这一晃就是两年…… “皇上,奏折可以以后再行批阅……”小安子还想要在说什么了,声音却禁止在了帝王不耐的挥手中,小安子垂眸,也不再说什么,拿着茶盏,准备给皇帝换一杯醒神的茶。 心有猛虎 “小乔妹妹,你听说了吗?大齐国的皇帝要亲自前来给我们皇上朝贺呢。”刘娇娇今日很是高兴,对着乔雨书说着,俏媚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 乔雨书一怔,蔷薇色的唇瓣却是微微抿起,懒懒的靠在樱花树旁,抬首看着蔚蓝的天空,淡淡的问道:“看样子,你很高兴?” 她的欣喜那么明显,即便是乔雨书不想去猜测她想的是什么,都难! “嘻嘻,还是小乔妹妹你厉害哦,我哥哥前几日捎回了书信,说是近日会回家呢。”刘娇娇折了一朵樱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明媚的脸蛋被骄阳晒的通红,很健康的颜色。 乔雨书眸底一闪而过的暗芒,笑道:“娇娇可否帮我一个忙?”深眸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闪而过的流光。 “恩?什么忙?”刘娇娇疑惑,抬眸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眸底尽是疑惑。 乔雨书淡淡一笑,却也倾斜了一世风华,她声音温柔眸光却极是冷淡:“不要告诉别人我……我与我家相公在此地,尤其是你的哥哥。” 刘娇娇凝眉,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虽然单纯却不傻,自然知道她这般要求,是有她的理由,沉吟半晌,才清然出声:“好。”不多问,不多说,只有那么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 刘娇娇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乔雨书开了口,她势必就要答应,既然如此还问那么多做什么呢? 她宁愿糊涂,如此一来,她也不会夹在中间难做人。 乔雨书一怔,随后宛然一笑,墨黑的眸底深深的映着女子姣好的容颜,此生铭记。 是夜,浓郁的黑渐渐渲染了天机,当最后一缕日光自地平线消失,喧闹了一日的小镇,寂静无声,偶有家犬乱吠,却也凸显了这夜的清寂。 月色皎洁,银光乍泄,洒了一地清冷,项脊轩内银色的月光倾斜在树影婆娑的樱花林中,斑斑了一地清冷。 西厢阁内,乔雨书负手凝立在窗前,夜晚的寒气止不住的自敞开的窗扉闯入屋内,冷热交替。 “在担心?”邵非殇负手阔步而来,脸上少了平日里张扬的痞笑,有着几分少见的深沉,他的声音在暗夜中很是清晰,极其好听。 乔雨书垂下的眼睫刷的一下子掀开,明眸如皓,映着天空那半轮残月,蔷薇色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却是不语。 “住了两年的地方,如今要离开,你是否会有些舍不得?”乔雨书凝立在窗前,声音轻缓而温柔,眸光却映着清寂与寡淡。 邵非殇与她并肩而立,一同观赏晚夜风景,享受寒风吹拂,唇角却笑得漫不经心,然眸子却带着穿透人心的犀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到哪里?”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打破夜的寂静,淡淡的反问,却也只是闲话家常一般,没有丝毫的紧张感。 乔雨书黛眉微微一凝,绝美的容颜不由的漫上几分情愁,却是不语。 “你心有猛虎,又何以甘于平凡?”邵非殇笑了笑,抬眸,碧眸映着天际皎洁的残月,看着那清清冷冷的月光,倾斜了一地的凄惨,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乔雨书黛眉狠狠一簇,轻启薄唇,却带了些许冷冽:“最起码,我已经能够做到放下,而你呢,你做得到吗?”乔雨书语气有着几分刻薄,尖锐的不像是平日里淡定自若的她。 也许,这世间唯有他最了解她,也唯有他能够逼得她如此失态。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放下否?”邵非殇却不在意她的刻薄,侧首看着她,眸底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其实他早已放下,不然,以他之力,如今的大齐不可能国富民安! 乔雨书抿唇,垂眸不语。 事实上,她知道他有着不平凡的过往,知道他一定背负过什么沉重的过去,也知道他定然已经放开,然此刻她就止不住的想要刻薄的与他唇舌相讽,哪怕,这样的行为有些孩子气。 “睡吧,很晚了。”乔雨书转身,如雪白衣划出绝美的弧度,白色的襦裙划出一道道涟漪,却不知入了谁的心。 邵非殇却在下一刻,抓紧了乔雨书的手,唇角微微一扬,碧眸色彩飞扬,如琉璃般炫彩夺目,只听他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乔雨书的耳边响起,带着莫名的穿透力:“记住,我一直都在,一如大齐皇宫那时……一样!” 他的声音很轻,却犹如一枚惊雷,在乔雨书的心底炸开,乔雨书豁然抬眸,惊愕呃看着眼前的俊颜,眸底有着不敢置信。 大齐皇宫? 难道他以前用了某种方式,隐在她的身边? 一切来不及隐藏的情绪,全数的暴露在那个男子的眼中,乔雨书自最初的震惊中醒过神来,却不知要如何处理自己糟糕的情绪,心脉有些躁动的跳着,连呼吸似乎都变的不顺畅起来。 邵非殇却松开了乔雨书的手腕,缓缓一笑,乔雨书复杂的看了眼邵非殇,转身快步的离开。 。 陈府,芙蓉居,林雪艳支着头,无聊的看着那满院的海棠,无精打采的样子令陈玉卿恨铁不成钢的咬牙。 “雪艳不是做姐妹的说你,就你这个样子,别说是两年,就是十年也抢不到男人!” 陈玉卿虽然不是嫁到大家族的妇人,却也是别的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个妻妾成群的,而她至今还坐在主母的位置,并且三年抱俩,可见还是有些心计的。 “我……”林雪艳想要辩解,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01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1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是多余的,玉卿说得对,她还是太矜持了…… “软的不行,就来阴的!”陈玉卿眸底一暗,抓起林雪艳的手,为林雪艳分忧艰难。 林雪艳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陈玉卿,阴的? “你不是说,他们曾经是你父亲救过的人?”陈玉卿拍了一下林雪艳的肩膀,带着几分她不争气的意味,但看得出也是出自姐妹情谊。 她们二人相识时间不久,情谊却是深厚的,要问缘由,还是未免俗套,无非陈玉卿有一次回娘家时,在路上被土匪给劫了,而她在家丁的拼死保护下,逃回了镇上,但当时因着慌不择路的逃跑,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肮脏不堪,哪里有平日里光鲜的模样,更是饿昏在郊外,结果还是多亏了林雪艳上香还愿,恰巧路过给救了一条命…… 救命之人,陈玉卿岂能忘?而两人也可以说是臭味相投,脾气秉性很是相像,因着家里的条件也都差不多,林雪艳虽然是官宦子女出身,却一直被林青云教育的极好,没什么架子就像是商贾之家的闺阁小姐,有礼,自持,却丝毫没有架子,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便好的不得了了。 “是啊,我父亲当年还是有些权势的。”林雪艳淡淡的说着,却显然不愿多说自己的父亲,以前她以为父亲做什么都是对的,一向是最听父亲的话的,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的父亲不全是对的! 两年了,她早已把林青云教给她的一切忘得差不多了,若是当年初到此地还有些林青云教育出来的样子,那么现下剩的也是不多了。 当年的林雪艳虽然心思也是不怎么纯净的,但好歹那一身的气质令人刮目,而如今,她连那份独特的气韵都是没有了,整个人变得庸俗不堪,无端的辱没了她父亲当年清誉的名声。 “你说你父亲曾经放她一马,如此说来,那悍妇当年也定是个土匪之类的人物,你不也说了他,她的功夫了得。”陈玉卿淡淡的的分析着,却也不是瞎说,当年抢劫她的那一帮子土匪中,可不就是有个女的? 想到那一次自己落魄的模样,陈玉卿阴郁的咬牙,她就没那么丢脸过,又想到乔雨书当年的身份十有八九脱不了这悍匪的关系,更是对乔雨书无端的讨厌起来。 “嘶……玉卿你是说?”林雪艳对陈玉卿的分析感到吃惊,她就算再讨厌那个悍妇,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瞧着你这幅傻样,怎么被人卖了,宰了都不知道!”陈玉卿如此说着,眼底却还是掩不住的笑意,事实上她也是喜欢林雪艳这没头脑的人。 好算计,不必过多担心什么,同时又能够凸显她的聪慧,没什么不好。 “听说近日来有他国使臣来访,若是你在那个时候把她的画卷交给前来接待他国使臣的大员,你猜会怎么样呢?”陈玉卿阴恻恻一笑,昂起头,犹如骄傲的孔雀一般,说真的她都佩服自己的聪慧! “可是……万一邵公子也是匪怎么办?我……我不想让他死,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若是那悍妇可以退位,让我做妻的位置,她做妾,那……那放她一马也不是不可以的……”林雪艳眼底有着犹豫,事实上她也不想让那个女子死,她只是想要那妻子的位置而已。 “雪艳说你笨,你还不爱听,那女子那么美貌,若是不把她除了,就算你坐在了妻室的位置上,你以为能够久远?再者说了,男人嘛,大多都是喜新厌旧的,你把那个女子处理掉,坐上那妻室的位置,再安排几个姿色一般的,哄着点糊弄过去就是。”陈玉卿推了一把林雪艳,淡淡的说。 这些年她总是用这个办法,她家那口子不还是现如今都服服帖帖的? 林雪艳听了陈玉卿的话,眸底一暗,忆起那女子倾世的容貌,心中不甘与妒恨又涌上心头,那一丝仅存的善良被一点点的掩盖与贪婪与阴霾之中! 人都是如此,执着于得不到的,现下她执着于邵非殇妻室的位置,心中想着即便他有妾也无关,然若是有一日她坐上了邵非殇妻室的位置,又会想着做他的唯一,这就是人永无止境的欲望,贪婪的秉性! 。 东厢阁,客房内,相较于两年前摆设粗糙,格局简陋的客房,如今这间房内明显华贵了许多,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奢华,却也差不了多少。 这两年林雪艳没有少向乔雨书开口要银钱,她装扮自己,重新翻修了自己的客房,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书桌前,林雪艳一回来便急着着手画乔雨书的画像,身为官宦子女,大多都要精通琴棋书画,林雪艳每一样都会,确实每一样都不精,所幸画一幅画也难不倒她。 林雪艳画的聚精会神,下笔如有神,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最快的速度画出了一幅画,却也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后她细细的看着画着的女子,虽然神韵略显粗糙,样子倒是入木七分。 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未加掩饰,似乎有意通知屋内的人,有人前来一般。 林雪艳慌忙拿过一本厚实的书,遮盖住了那画,随后快步走出桌前,走到门前对自己听到了脚步声也未加隐瞒。 乔雨书与邵非殇商量了一番,还是一同前来东厢通知林雪艳离开,他们是不会走,但却不代表危险不会找来,所以他们要把闲杂人等都给赶走,那两个小丫鬟好说,他们平日里干完活都是要回家住的,只是林雪艳一直住在别院内的,如果危险一来,她便是首当其冲会被杀掉的货色! 虽然对林雪艳很是没好感,但无端害了一条性命,却也不是乔雨书与邵非殇的性格。 他们都是古怪的人,或许有人忤逆他们,打扰了他们的心情,他们会杀人,会给与那个人颜色瞧瞧,但平日里却是懒到极致的人。 杀人?那也是个体力活好不好呢? 而就在两人要走人客房内时,林雪艳却打开了门,看着两人脸上带着惊讶,似乎很是好奇两人为何而来。 “公子与夫人若是有事相告,便让下人支会一声便是,何必亲自前来,倒是令雪艳惶恐。”林雪艳说的也在情在理,以往哪一次他们二人有事,不是叫小丫鬟通传,他们在花厅等候的? 即便林雪艳掩藏的再好,乔雨书与邵非殇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怪异,只是此乃多事之秋,两人哪有功夫在意她的怪异? “你准备一下,然后离开这里,我不管你又何去处,有没有亲戚奔,这一次我只是前来通知你,不是商量,不要废话,不要想要忤逆我,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乔雨书看了眼林雪艳,心中烦闷,语气也越发不对。 邵非殇淡淡的扫了眼客房,察觉到客房并无气息,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也就不再去在意林雪艳的怪异,也附和着乔雨书言道:“林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总待在我们府中,到底是人言可畏。”邵非殇淡淡的说着,面上却是少见的严肃,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雪艳广袖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脸蛋有些僵硬,笑不出来,却逼着自己笑脸相向:“这么急……可不可以再等等,你们看,我这东西都没收拾好呢。”她不想走,她还没做成他的妻子,为何要走? 一定是哪个悍妇要赶她走的,一定是! 边境小镇上的那些事! 乔雨书蹙眉,对于林雪艳的故意推脱很是恼火,却也只是凝了眉宇,声音加重了一分,警告道:“天黑之前,你必须离开,若是戌时你还在这里,后果自负!”乔雨书说完,也不再看林雪艳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邵非殇亦是跟着乔雨书离开,没有再看林雪艳一眼,随着乔雨书翩然而去。 林雪艳紧紧的缴着手中的帕子,嫣红的唇被咬得发白,眸子不甘与妒火又多了几分,随后愤愤的转身踏入房内,匆匆的收拾好了衣衫以及这两年来她买的首饰与一些钱财,心中不停的咒骂乔雨书的恶毒,最后愤然离开了项脊轩,投宿在小镇上一家最大的客栈,静候佳机。 …… 官道上,大齐国皇帝的随驾,浩浩荡荡的向西晋边境靠拢,隆重的队伍彰显着大齐王朝的兴荣昌盛,庄严肃穆的军队,昭示着大齐王朝铁器的铮铮铁骨,浩荡军魂! 华丽的车撵内,年轻的帝王即便是出使他国,依然不辞劳苦的批阅着奏折,然后再用千里快马送回长安城内,车撵内,沉香徐徐升起,晕开了一张雾气做的薄暮,模糊了那帝王的俊脸,却又隐约的能够看的清,那年轻的帝王脸上的疲惫与认真。 即便疲惫着,却依然执拗的不肯休息。 小安子跪坐在帝王的脚边,一如最忠诚的猎犬,以最卑微的姿态仰视着圣上的天颜,眸底溢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担忧,然他的担忧,没人在意。 心底再一次幽幽一叹,小安子斟了茶,轻轻的放在楚子轩的案前,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楚子轩随手拿起名贵的茶盏,吹拂了温热的茶水,饮了一口,唇齿留香,连思绪都清晰了几分,才放下茶盏,对着小安子问道:“还有多远抵达西晋边境。” “回皇上的话,还有两日。” “右相现在何处?”楚子轩放下了手中的朱笔,靠在软椅内,修长而好看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小安子小心的看了眼楚子轩,眉宇间染上了些许担忧,却还是小心的回道:“右相就在撵外,随撵而行。” “传朕旨意,让右相先行一步,去西晋边关小镇打理一切,朕需要休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可以这样继续下去,而西晋派来接待的人,他自然是信不过的。 小安子心下欢喜,皇上终于知道心疼自己的身体了,随后压抑了心中的欣喜,掀开车撵的纱幔,对着外面的徐翰林道:“右相大人,皇上有旨,让您先行一步,为皇上打理一切。” 话不必多说,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含义。 徐翰林抿着唇,点了点头,点了一小队人马,先行开路。 一年之前,他被封为右相,加官晋爵,一跃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也从隆裕皇太后一党成为了皇上的心腹,许多人明着巴结讨好他,暗地里却对他不忠于隆裕皇太后而不齿。 然有些事,那些人终究不懂,他就像是一匹良驹,需要的是懂得欣赏的伯乐,当年他效忠于隆裕皇太后是因为她是他的伯乐,而今他效忠于皇上,亦是如此。 他只想要为大齐国奉献自己的一份力,更想要扬名立万,功成名就! 他是个穷书生,说真的除了满腹诗书,精明的头脑,没有别的东西,有些时候他必须要抓紧机遇,毕竟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由的感慨,当年的一切…… …… 樱花灿烂,触目所及之处满满是全是一片绝美花雨,粉嫩的花瓣,白色的,粉色的不想近的颜色,掺合在一起,纷纷扰扰的飘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乔雨书懒懒的坐在樱花树下,仰起头,看着天上云彩变换的样子,闲闲的想着,若是此刻她手中有一个高清相机,一定把这景色都拍下来。 粉嫩的樱花飘落枝头,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少部分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偶尔几瓣调皮的樱花瓣,乘着风,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随后落在她的脸颊上,带来了少许温凉。 脆脆数声嘤啼,在耳边响起,骄阳如火,热情奔放的照料着大地,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不远处,高墙外的那一棵盘根老树,也萌了芽,然乔雨书却是懒懒的,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从最初的烦躁的负面情绪中抽身,乔雨书便变得懒散,什么也不想去做,近乎于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精益。 突然,耳边就多了一种音符,那是一种以着强势的姿态闯入她耳中的箫声,却也宛如阳春白雪,犹如天籁之音。箫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萦绕于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耳边清绝的曲子。 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 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 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配上怪鸟嘤鸣,犹如一曲山谷齐奏,婉转了心事。 乔雨书怔然,侧首望去,便见那一袭黑衣的男子,手持玉箫,那首清悦好听的曲子,正是出自他之手。 樱花飘飘,漫天花雨中,他站在不远处那最大的樱花树下,长身玉立,碧眸深深的凝望着她,那一种专注,似是此生此世都要铭记着她的容颜。 乔雨书的心,蓦然的乱了节奏,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频率,而这一次乔雨书却只是淡淡的蹙眉,深深的看着那一袭黑衣的男子,眸底越发的复杂。 箫声渐渐飘散在天地之间,那男子唇角扬起一抹轻笑,不似以往的痞笑,那一笑很轻,却说不尽的风华绝代,比女子还要妖娆几分。 乔雨书眼眸一颤,笑骂道:“妖孽。”随后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真的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了。 虽然离得不是很近,邵非殇却还是依着唇形,看出了乔雨书所言,剑眉微扬,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碧眸中满满的都是笑意,迈着优雅的步子,向那一袭白衣走去。 乔雨书浅笑怡然,看着逐步走近的人,面色不变,心却早已乱了频率,然她还是宛然一笑,洒脱而不羁的说:“你从未说过,你会吹箫。” 邵非殇这时已经走近,看了看乔雨书苍白的脸蛋,眸底闪过一丝忧心,随后一撩衣摆,亦是席地而坐,笑道:“娘子,为夫会的还有很多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乔雨书挑眉,若有所思的点头,第一次没有讥讽,反而多了几分有感而发道:“也是,你本来就深藏不露嘛。”只是怎么听,都有些戏谑之意在其中。 邵非殇却莞尔一笑,碧眸染上了慑人光彩,闪了人眼,张扬而俊美的脸庞柔和了几分,只听他言道:“若是娘子想,为夫完全可以坦诚相告的,你想知道吗?”邵非殇说着,突然凑近乔雨书,一时间,两人鼻息相对,气氛有些莫名的暧昧与紧张。 “抱歉,对于你本姑娘敬谢不敏。”乔雨书眼底闪了闪,很不给面子的推开邵非殇,随后坐直了身子,斜睨了眼邵非殇手中的玉箫,笑道:“若是可以,我更感兴趣那一首曲子。” 邵非殇挑眉,眸底若有似无的失望,随后才道:“一首曲子而已,娘子想学,为夫教你就是。”他倒是不矫情,说完便把自己手中的玉箫递给乔雨书。 乔雨书挑眉,接过玉箫,葱白玉指触摸到那温凉精致的玉箫,眉头闪过一丝讶异。 这把箫,乃是上乘玉料所制,手感极好,怪不得刚刚音色也是极佳。 “让我就这么吹吗?”乔雨书看着邵非殇,淡淡的问,也没有掩饰自己对音符一窍不通。 邵非殇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的弧度,看得出很是愉悦,笑道:“总要试着看看不是吗?” 乔雨书眸底一闪,对于那男子炫目的笑颜,心中又是一颤。 无关风月,只是一种莫名的心动,就像是年幼时,母亲鼓励而慈爱的笑,令她无端的暖了心…… “这个音符错了……”邵非殇洋洋得意的声音扬起。 “我知道!”似乎懊恼,乔雨书语气冷淡。 “唉……为夫第一次发现,原来娘子你笨的可以。”邵非殇语调扬起,缠缠绵绵的拖着音腔,似乎嘲笑着乔雨书。 “……”乔雨书怒视邵非殇,直接动手! 樱花林内,那一对男女,在盈盈飒飒的花雨中,追逐,影成双! …… 刘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刘娇娇与刘老爷站在自家门前翘首以盼,期待着他们几年未见的身影。 时间尚早,还未到晌午,刘府一众家丁伙计,亦是知道今日是那一位在皇城当官的大少爷回来的日子,安安分分的等候着。 似乎是知晓刘老爷一众人等的辛苦,不远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激起一阵灰尘,那队人马渐渐走近,刘老爷布满沟壑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淳朴的微笑。 只见,那一队人马中一名年纪二十多岁的青年御马而来,尘土飞扬中,却不减他的清俊,他的长相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男子,却也很是耐看,一身官服,脸庞有着为官者的不苟言笑,看得出,此人是个严厉的好官! “爷爷,你看真的是大哥回来了。”刘娇娇那副活泼的性子两年来依旧未改,二十岁的她至今云英未嫁,那一副活泼的样子倒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站好了,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刘老爷训斥着刘娇娇,眸底却并无多少的气恼,那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模样有趣的紧。 刘娇娇俏皮的吐了吐舌,并不在意,依旧蹦蹦跳跳,似是一只欢快的小鸟。 那青年此时也御马走近刘府,当眸光看到刘老爷与刘娇娇时眸底亦是闪过一丝见到亲人时的激动,翻身下马,刘怀仁快步走到刘老爷身边,俯身一拜,尊敬的道:“孙子这些年忙于仕途,未能守在爷爷身边尽孝,给爷爷请罪了。” 刘老爷眼睛湿了又湿,年纪大了,未免有些情绪化,不在意的拂了拂手,言道:“你是个做大事业的,爷爷明白,快别做这些虚礼,赶了几日的路,定是累坏了,快进府,爷爷吩咐下人给你沐浴更衣,再好好歇息一番。”言语之中,尽显慈爱。 刘怀仁这才起身,眸底有着几分颤动,显然的这么多年只身在外,他也是极其想念亲人的,却也不想触及那些伤感的话题,给老人家烦心事,回道:“爷爷身子骨一如当年那般健朗,如此孙子便放心了。”几年前,他曾经接爷爷去皇都住过一段时日,只是那个时候爷爷的身体却是大不如今,他还以为…… 看来爷爷当真是离不开这刘家村的! 想了想,刘怀仁还是言道:“爷爷也莫要那些下人准备了,孙子一会还要赶去镇上,就不在家待了……”话未说完,却触及刘老爷有些失望的神色,到嘴边的那半句话,再也说不出口了,看了眼刘娇娇,那丫头也是一脸的失望。 蹙了蹙眉,刘怀仁话锋一转道:“不过大齐国的皇帝还有两日才能到西晋,孙子今日在家住一晚,该是不碍事的。”他是个至孝之人,最见不得老人家失望的神色,更何况他那宝贝妹妹也是那一副失望的神色。 刘老爷与刘娇娇脸色这才缓了缓,刘娇娇哼道:“大哥公务繁忙,还是赶快去镇上的好,我们哪敢耽误你这个大官啊。”刘娇娇的态度很明显,她生气了。 刘怀仁一怔,随后对着后面的随从道:“还不快把礼物给小姐呈上来。”说完,又对着刘娇娇眨了眨眼,戏谑道:“怎么,娇娇生为兄的气了?哎哟哟,看那嘴都能打酱油了。”抛却了那一身为官者的威严,此刻的刘怀仁只是一个老者的孙儿,一个少女的兄长。 “哼。”刘娇娇哼了哼,毫不客气的接过礼物,眼角却带着笑。 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踏入刘府,刘家村内更是因着刘老爷家的大公子回村,沸腾一片,很是热闹。 …… “晴儿,你整日服侍夫人饮茶,写字,知不知道为何夫人要我们后日早些回家是为了什么?”翠平看着晴儿小心的问道,有些忐忑,自然是怕东家有了要解雇她们的心思,要知道这份工作不累,还有银子拿,最重要的是东家很好说话,这可是不好找的。 晴儿从木盆中拿出洗好的白色背面,摊开来搭在竹子支好的晾衣杆上,打了打背面的皱褶,淡淡的道:“可能是东家夫人有事吧,总之你放心,东家夫人只要不搬走,咱们还是会有活做的。”晴儿这两年也长了心眼,自然知道翠平问的是啥,随即答道。 翠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好好的为啥让我们后日早点离开?我咋觉得,这就像是要被宰杀的猪,前一夜给它吃顿好吃的呢?”翠平心眼没见多长,性子醇厚,憨厚的说。 “噗……”晴儿却忍不住一笑,随即掀开白色被面的一角,手指点了点翠平的额头,笑道:“哪个告诉你,猪被杀之前一夜会给它吃顿好吃的?若是前一夜给它吃顿好吃的,那到了宰杀的时候,屠夫岂不是有的功夫费了?” “恩?屠夫费什么功夫?他不就咔嚓一下子,就好了吗?”翠平眨眨眼,很是不解的问。 晴儿摇了摇头,却不给她解释,道理其实很简单,若是你前一日给它吃了好吃的,非但不能增肥,还只能给它制造粪便,那到了开膛破肚之时,费事的,不是屠夫是谁呢? …… 徐翰林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边境小镇,却没有看到迎接皇帝的队伍,眉头微微一蹙,对于西晋皇帝的怠慢感到不悦的同时,也不敢多做耽搁,快快去最好的客栈,为楚子轩打理一切。 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给了老板一大锭银子,吩咐老板清人,老板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够买下他这家客栈了,自然是乐不跌的去准备清人的事宜了。 林雪艳今日没有去陈家找陈玉卿,因为她在等,等西晋皇城的大员! 心中有着恶毒的算计,却突然听到敲门声,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林雪艳蹙眉,从床榻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很是不耐的问:“本小姐不是说了吗,没有事不要来打搅我!”语气相当的恶劣。 小二哥一怔,心中对林雪艳很是厌恶,然人家到底是客人,只好陪着笑脸道:“哦,是这样的客官,本店已经被一位大人给包了下来,掌柜的叫小的来清人,给您添麻烦了。” 大人? 林雪艳挑眉,看了眼小二哥,错开身,走出门,站在二楼看了眼那男子,有几分官场的气息,以前她的父亲,是个做官的,这为官者身上的气息,她是不会看错的,心头一喜,想必这一定是西晋来接大齐国皇帝的官员了! 林雪艳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想着赶紧把那女子的画册给那个官员看,却又不想过于唐突,若是她们想的错了,那到时候给她定一个愚弄朝廷命官的罪名,她可是得不偿失了,只是这般好的机会,她定是不能放弃的。 小二哥奇怪的看了眼林雪艳,觉得自己的话传到了,也就不多管,赶去下一间客房通传了。 退后了几步,林雪艳咬唇深思,突然她脑子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回客房,关紧了门,收拾一番,然后把那画有乔雨书画册的画轴,放在包袱外,放的不是很牢靠,一碰就会掉的那种,画轴上用来束缚画卷的锦条,也特意的松了松。 如此一来,只要人多时,她假装被人撞倒,然后画册掉在地上,也不怕那官员看不到! 记住,用滚的! 徐翰林伫立在大堂中央,眸子扫过整个客栈,并同时派自己带来的兵马里里外外的把整个客栈包围了起来,另一小队兵马驱散客栈内的住客。 林雪艳混在人群中,身子不可避免的与客栈内的住客们发生了碰撞,自是厌恶的紧,然她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若是此举能够把那个悍妇给解决掉,这点苦也算不得什么! 混在人群中,林雪艳用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徐翰林,而只顾着注意徐翰林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一个长相獐头鼠目的男子,那不怀好意的眸光已经在她的身上,转了几圈,那猥琐的男子借着人多,身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挨着林雪艳的身子,吃些豆腐,见林雪艳没有反应,眸底闪过一丝光芒,笑的更加猥琐。 林雪艳只顾着看徐翰林,哪里会注意到身边那毫不起眼的猥琐男子,眼见着距离徐翰林近了,她故意踩了自己的裙摆,踉跄一下,向徐翰林倒去。 这个办法,她这两年也用了不少,当然都不是用到邵非殇的身上,她虽然心系于邵非殇,却也喜欢被更多的男子瞩目,所以平日里与陈玉卿一同来茶馆吃茶的时候,这种假装摔倒,博人怜爱的戏码,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这方法也是百试百灵,没有堂堂正正的君子会看着一介女流摔倒在自己的面前而不管的! 当然,这种柔弱的姿态,她是断然不会在邵非殇的面前使用的,毕竟这方法再好,未免有些轻贱了身份,有那么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徐翰林严谨的眸光扫过客栈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却突然的身边那一身粉衣的女子向自己倒来,徐翰林为人是很迂腐的,自然很是不喜这种有着别的心思的女子,他不是个傻子,在官场两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这女子的伎俩,还不是投怀送抱? 徐翰林一撩衣摆,退后了几步,他早已有了妻子,是他还未为官时便娶了的,算是糟糠之妻,虽然是个乡野粗妇,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这个人最不喜风花雪月,女人嘛,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会生养,能持家就行,而他也最不喜这种轻贱的女子,自然是不会扶她的。 嗙…… 林雪艳摔倒在地,两年来保养的不错的身子摔在地上,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声音,激起了一地的灰尘,客栈内被疏散的住客,停了一瞬,嬉笑着走出了客栈,显然的刚刚林雪艳的动作,还是被有些人注意到了。 林雪艳只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热,羞愤的想要去死,然这脸丢了都丢了,哪有舍了孩子还套不到狼的道理? 林雪艳瞥了眼徐翰林脚边展开的画册,唇角微微一扬,眸底闪过一丝得逞,随即惊呼道:“我的画!” 徐翰林凝眉,虽然讨厌这女子,但人家东西掉在脚下,却是不能不管的,随即弯下腰,想要把那画捡起来给那女子,却在下一瞬,身子一僵,茫然的捡起那画册,怔怔的看了许久。 这画册上的女子,竟然是当年的隆裕皇太后! 林雪艳用广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这才起身,而身上却还是沾染了大部分的灰尘,她站起来,观察着徐翰林的脸色,却总觉得哪里不对,然既然开始了,戏就要演得像! “大人,小女子冒犯了大人,是小女子的错,还望大人海涵,请大人把那画册还给小女子,那画册上的女子,乃是小女子的恩人,两年前若不是恩人所救,小女子怕是早就死了……”林雪艳说着,拿帕子擦了擦眼帘,似乎对那幅画很是在意。 徐翰林神思被林雪艳的声音拉了回来,敏锐的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一把抓住了林雪艳的手腕,带着几分急切的问道:“你说这画上的女子是你的恩人,还是两年前救你的?”徐翰林背脊上阵阵的发凉,只觉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然以那个女子的智慧,又有哪些事是做不得的? “是……自然是两年前救的,小女子乃是大齐国官宦之家出身,因着齐国永元二年,皇上贬罚了我爹爹,流落至此,而后幸得恩人所救!”林雪艳心中有些不定,看着男子急切的样子,心中阵阵的不安,而后又看了眼那些士兵,顿时一惊,原来她认错了人,这些人是大齐的兵! 心中一慌,随即想到她爹爹乃是大齐的官员,虽然如今是待罪之身,发配东北,但也不是没有被平反的机会的,是以也多多少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徐翰林却不管她是什么官员的子女,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底,随即问道:“你可知她现在何处?”本就迂腐而不苟言笑的他,此刻更显严肃,虽然是个文官,但那副样子却着实是有些吓人的。 林雪艳哪里还敢顾左右而言其他,再者说把那个女子暴露给官府,也是她最初的目的,徐翰林这般问,她自然趁了她的心意,随即道:“在市井之中的一处院子内。” 徐翰林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雪艳,这才放开她的手腕,语气不善道:“你速速离开这里,天黑之前,本官不想要再看到你!”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若是再留在这里,即使是皇上不杀她,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 太后娘娘的心思,他还是懂一些的,她瞒天过海,以假死之名出宫,为的不就是这清闲的日子,如今却被这无知女子给暴露了出来,以太后娘娘的作风,会放过她才怪! 林雪艳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了?难不成有碍观瞻了? 不就是齐国的皇帝要来访西晋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让自己离开,都说不想要再见到自己? 在她看来,这些人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让自己离开的!而她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不除掉那个悍妇! 打定主意,林雪艳脸上挂上讨好的笑,道:“大人说的是,小女子这就离开,这就离开!”说着,收拾起地上的包袱,看着徐翰林手上的画卷,露出为难的表情。 徐翰林也只当她是想要恩人的画卷,没有多想,冷肃道:“这画册你不能带走,这样吧,本官会给你一些银两,就当这画册是本官买的!”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小兵便送上了一袋银子,看样子也有不下百两。 林雪艳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笑了笑,还微带不舍的看了眼那幅画册,这才离开,而就在她离开后的不久,徐翰林也带着一队人马,趁着夜色,离开了客栈,向项脊轩走去。 …… 邵非殇与乔雨书玩闹得累了,便坐在那樱花林中休息,连晚膳都懒得吃,早早的让小晴与翠平离开了,两人便对着渐渐黑下来的夜色,相对无声。 “听说大齐的兵马到了。”邵非殇垂眸,说着自虎子口中得知的消息,碧眸一闪而过的幽光。 “哦。”乔雨书懒懒散散的应着,显然不愿多说。 她想啊,即便现在像只乌龟一般的窝藏在这院落内,也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被那些人发现,别说是这几日藏在这里,就算是让她一辈子不踏出这里都没什么,毕竟平日里她也不怎么出门的。 “怎么,不紧张了?”邵非殇痞笑着问,眸底闪过一丝暖色,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都那么清晰。 “恩,就算他们来了这里,又如何?”他们抓不到她的。 邵非殇挑眉,倒是有几分赞同,若是她想要逃的话,还真没人能够抓得到她! “不过,下次在逃的时候,能否带上为夫我呢,娘子!”邵非殇侧着头,似笑非笑的说,似乎此生赖定了她。 乔雨书黛眉轻挑,扯了扯唇,却没说什么,不同意,不拒绝。 而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令两人同时凝眉,望去。 虎子被两人犀利的眼神,看的背脊一僵,随即脸上漫上讨好的笑:“嘿嘿,主子,夫人,可不是虎子想要打扰你们……赏月的,是小少爷他吵着要见你们的!”说着看了眼自己怀中很是不安分的小肉团,虎子脸上表情也很是无奈。 这小少爷平日里很是听话的,显然不愿别人亲近,更不喜别人抱着,但绝不是粘人的孩子,整日里安安静静的,只是今日似乎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氛,吵着闹着要见他们两个,最惊人的还是主动要他抱着来找他们…… 要知道,平日里即便是他每天陪着他,这小少爷都不会让他碰到他半分的! 邵非殇紧蹙的眉头,并未因此疏散开,开口,语气也是沉沉的:“不是要你看着小少爷,今晚不要带他出来的吗?”低沉的语气,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尊贵而威严。 乔雨书起身,对于邵非殇的气势挑了挑眉,几步走到虎子身边抱过那小肉团,虎子身子因着邵非殇的怒火而僵硬着,乔雨书见此,蹙眉,看向邵非殇:“虎子跟你这个穷鬼这么久,都任劳任怨,没说什么,你发个什么火?” “……”穷鬼?! 虎子小心的看了眼,乔雨书,心中冷汗直流。 也就她敢这么说主子…… 邵非殇很无语的凝眉,他在她的心中就这么个形象? 只是她知不知道,他邵非殇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别的没有,钱倒是多得是! 虽然这两年他吃穿用度都是用她的,但那叫财不外露! 看了眼乔雨书,邵非殇选择无视她的那句‘穷鬼’,对着乔雨书怀中那四岁大的孩子,慈爱的笑道:“我们家玉儿想父亲了吗?”语气早已没有刚刚的威严,倒是多了几分甜腻。 乔雨书早已对邵非殇变脸的之快见怪不怪了,抱着小小的邵玉笑着哄着:“玉儿今日不乖,怎么不睡呢,已经很晚了。”乔雨书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然人都有软肋,乔雨书是人,自然也有。 她穿越而来之时,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对于小孩子便多了几分怜爱之心,而这孩子也跟着她生活了两年,感情自然是不用说的。 “怕……”邵玉肉嘟嘟的手,抓住了乔雨书的头发,怎么也不肯松开,似乎怕自己松开了,乔雨书就不见了一般。 邵玉两年半之前,经历了那一场大火,事后被诊断为痴儿,那个时候两岁的孩儿什么也不懂,估计也是被吓傻了,而过去的一年中,邵非殇很是有耐心的陪着他玩闹,教导他学习,终于邵玉也渐渐的变得聪慧了起来,最起码是会说了,虽然话说的还是不怎么好,而邵玉的身体也越发育的极慢,想来也是与那场大火脱不了干系! 四岁的孩子,长得却如三岁的孩子一般大,令人看着很是心疼,所幸这孩子根骨奇佳,邵非殇也曾说过,还有的长…… 乔雨书听着孩童稚嫩的声音,说出那一个带着颤音的‘怕’字,心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孩子幼小的心灵。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邵玉年纪小的时候,经历了很多的事,自然也就更加的敏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每晚睡前,爹爹,娘亲(邵玉小朋友脑子是好使了,但相对的他忘记了自己的生父生母)都会来陪自己的,就今天没来,所以小小的他自然察觉了不对。 “呵呵,玉儿怕什么?”邵非殇笑着起身,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乔雨书,接过邵玉肉嘟嘟的身体,抱在怀中,安慰道:“有父亲在,玉儿不要怕,父亲会保护玉儿和玉儿的娘亲的!”安慰的话,温暖了两颗心,是谁的心在漆黑的夜,颤动了起来。 “恩,玉儿不怕!”邵玉挥动着肉嘟嘟的手,却不放开乔雨书的发,他轻轻一扯,乔雨书头皮一痛,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然邵玉在邵非殇的怀中,而她走上前两步,自然的就凑近了邵非殇,两人再一次鼻息相对,四目相交。 砰…… 院落的门,被豁然推开,突起的风,吹起了落地的樱花,漫天飞花中,那一袭深灰色长袍的男子,闯入还陷在温馨中的三人眼中! “太后娘娘,别来无恙!”徐翰林眼中的情绪翻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那本该死去的女子,现如今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刻,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太后娘娘,没有初见之时的威仪,雍容,不再浓妆艳抹,现在的她柔美的惊心! 到底是什么能令一个醉心权势的女子,变得甘于平凡,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弃一切,假死出宫?! 是他吗? 那个一袭黑衣的男子! 想着徐翰林的眼睛看向邵非殇,却在触及到邵非殇怀中那孩子时,眸子一顿,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难不成,太后娘娘是为了与这个男子私奔,这才假死出宫?而他们早在几年前便已珠胎暗结?! 想着徐翰林眸底一暗,这等皇室丑闻,本不该是他们做臣子的知道的,但如今他既然效命于当今圣上,就不能放任太后乱来! “太后娘娘,该回宫了!”徐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2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林眸底几变,淡淡的向乔雨书说道,眸底是不可变动的坚定! 乔雨书抿唇,淡淡的看向徐翰林,这个当年被自己一手提拔的人,然现下他们的情形倒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徐翰林。”乔雨书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本就不圆的残月已被乌云遮起,哪里有什么月色可赏? 想着,乔雨书斜睨了眼虎子。 乔雨书现在心情很是放松,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什么怕的了,这里自然是待不下去了,只是走也罢! “臣……在!”或许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多少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颤动,徐翰林对这个女子的尊敬不会改变,只是…… 他容不得,大齐国的丑闻继续下去! 以前他不相信太后娘娘是一个想要霸权的女子,即便那个时候她是世人口中的妖后,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娘娘怎么可以背叛先帝? “现居何职?”乔雨书睨视着他,眸底渐渐加深,诡秘莫测。 邵非殇抱着邵玉,默然的伫立在乔雨书的身后,碧眸闪过一丝幽光。 “右相……!”徐翰林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以往他可以昂首站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就算是风清阙,他都不在意他是如何看自己的,但对于这个具有着无上威仪的女子,他莫名的觉得自己投奔了皇帝的羽翼之下是件可耻的事! “高升的很快,恭喜。”乔雨书负手凝立,晚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角,伴着樱花,似欲乘风而去,那普通的楼台似乎变成了紫阙龙楼,衬托着她雍容而威严的气势。 她只是在淡淡的笑着,却令徐翰林冷汗流了一背,再也不敢放肆的与那女子对视。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在那繁华奢靡的皇宫,她会一人独大,甚至总揽朝权! “想要请我回宫,你还不够那个资格,让楚子轩亲自前来见我,你给我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记住,用滚的!”乔雨书从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刚刚徐翰林的放肆,她可是没忘! 徐翰林眼眸豁然睁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乔雨书,这两年中,没有人敢如此的侮辱自己,然他能如何?只能……滚着离开! 谨慎不可丢! “什么!”刘怀仁与刘老爷用过了晚膳,一家人齐聚在偏厅,谈笑着,却突然被随从所报的消息给惊到了。 “怎么不早点来报!”刘怀仁大声呵斥,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几分气急败坏! “属下……属下也是刚刚得知!”那随从显然也被自家少爷的模样给吓到了,退后了几步,懦懦的答道。 刘怀仁凝眉,自然知道此刻不是怪罪一个下人的时候,转身对着不明所以的刘老爷恭敬道:“孙儿有要事要办,不能陪爷爷促膝长谈了,还望爷爷原谅孙儿的不孝!”自古忠孝两难全,他既然要为太子爷办事,有些东西,自然就要放在一边! 刘老爷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后慈祥的笑道:“没事,没事,呵呵,我的孙子是个有出息的,爷爷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怎会怪罪,去吧,正事有紧。” 刘老爷宽厚,即便对久未见面的孙子有诸多的不舍,却也不再多做挽留,不想给自己孙子添麻烦,然刘娇娇可不愿意了。 在她看来,没什么事,能够重要到陪着爷爷的。 “哥,你变了!”刘娇娇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张脸,那双眼都还是她哥哥的,但为什么她看不到以前那个可以肆无忌惮疼爱她的哥哥了? 皇都,真是个可怕的地方,连哥哥都变了…… 刘怀仁身子一僵,转首,看着自己的妹妹,眉头微微一凝,正色道:“哥没变!”他站在灯火通明的偏厅内,高大的身子印下一层厚重的阴影,眉紧紧的凝结在一起,苦恼自己妹妹的不理解。 “你几年不回家一趟,你在京中做高官,得罪了皇城的人,他们不远千里的来到小镇上找爷爷的麻烦,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刘娇娇一把放开扶着刘老爷的手,大步走到刘怀仁的身前,明媚的眼眸,第一次毫无理解的与自己的哥哥对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爷爷被他们欺负,被他们勒索!” 刘怀仁一滞,无言以对,事实上他是知道的,但当时正是太子爷与十二皇子竞争最激烈的时候,他分身乏术啊,只是,这些连他的爷爷都不可能想得通,娇娇是如何想到的? 刘怀仁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沉声问道:“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难道是住在爷爷一年前卖了的别院里的那位? 他虽然不在这小镇上,却一直都有关注着这边的事,其一这里是边境,太子爷必须时刻掌握着第一手的消息,其二他的家人都在这里,他自然要多多关注! 本来,那个住在别院的女子,他是不欲多管的,但现下看来,倒是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娇娇!”刘老爷呵斥着,却显然为时已晚。 “我……”刘娇娇蓦然一惊,已经知道了自己说漏了嘴,咬了咬唇,刘娇娇眼中有些闪躲,却是倔强的不说话。 “想必一定是那个女子教你的吧?呵,看来为兄真的也有必要会一会她,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中豪杰,能够把我的妹妹教的突刺‘聪慧’!”刘怀仁眼眸危险的一眯,冷冽的说完这一句话,转身快步离开。 “哥……”刘娇娇想要挽留,开口之时,刘怀仁却已经快步走出了偏厅,刘娇娇焦急不已,来回的走,看的刘老爷也是心烦意乱。 “唉,你这丫头,无端的给小乔姑娘生了祸事!”刘老爷责备的看了眼刘娇娇,唉声叹气,却也无法阻止刘怀仁。 他的孙子,他还是了解的,既然这事他已经知晓,就不会轻易罢休! “爷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怪我!”刘娇娇看了眼自己的爷爷,都这个时候了,爷爷怎么还有心思怪自己。 “不行,我还是跟去看看!”刘娇娇终是决定追着自己哥哥去看看,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刘娇娇说完也不待刘老爷的反应,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这么晚了……娇娇!”刘老爷想要阻止,然一抬头却看到自己的孙女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 刘怀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火速赶来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一品大员会甘愿在自己的士兵面前,自别院内滚了出来。 刘怀仁很是好奇那别院内居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徐翰林忍着对他来说是极尽侮辱的动作,遵从着乔雨书的话,滚出了项脊轩,直到确定乔雨书看不到,这才起身,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却是不敢有半分的忤逆! 而就在抬首间,便看到了一身西晋长袍的刘怀仁,顿时眉头紧蹙,他算是把大齐的脸面丢尽了! 刘怀仁暗暗挑眉,几步上前,笑道:“早就听闻了大齐国右相素有涵养,当年也是学富五车的一个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刘怀仁淡淡的笑说,语气不卑不亢,也没有什么嘲讽,开口也是客套话,寒暄着。 徐翰林缓了缓面色,倒不是因为刘怀仁的话,更多的是因为知道他此刻不能再丢了大齐乃是礼仪之邦的名头! “刘御史客气了,坊间传闻而已,不可尽信,不可尽信!”言语之中,有着几分谦让。 “哥!”刘怀仁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女子的娇呵声给制止,刘怀仁蹙眉,回眸望去,便见自己的妹妹提着裙摆,走出了软轿,面色有些焦急。 “哥,不关小乔妹妹的事,那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别找小乔妹妹的麻烦!”刘娇娇快步走到刘怀仁的身边,一把抓住刘怀仁的手臂,焦急的说道。 “娇娇,爷爷真的把你宠坏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出府?”刘怀仁心中不悦,自己的妹妹何时这般没有分寸了? 刘娇娇却不管那么多,言道:“哥,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 刘怀仁眼眸一闪,已经猜到了自己妹妹今日的一切怪异都是为了某人而掩饰,随即抚开刘娇娇的手,向项脊轩走去。 “哥……”刘娇娇气急,却无可奈何。 “刘御史请留步!”徐翰林岂能容许太后容颜被他人随便窥视,即便知道这是人家的国土,却还是阻止道。 殊不知,他的阻止更是加重了刘怀仁的疑心。 刘怀仁却好似未听到一般,快步向项脊轩走入,徐翰林岂能容忍,大呵道:“禁军侍卫何在?”这些士兵都是皇家禁军,虽然不比边关将士们的凶猛厉害,却也都不是吃素的! 刘怀仁一侧头,唇角若有似无的嘲讽,而他所带的亲兵,亦是一下子涌了上来,一时间,两方人马对立而站,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徐大人莫不是想要于我西晋兵戎相见?”刘怀仁没有回身,对徐翰林的兵马视而不见。 双方人马,在力量上很是悬殊,若是打了起来,吃亏的一定是徐翰林,而大齐与西晋两国的邦交之义,也势必会崩裂! 徐翰林不语,站在原地,眸光深沉,刘怀仁一笑,大步走向敞开的别院内,刘娇娇早已被这阵势给吓傻了,哪里还敢说话,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直入项脊轩内,徐翰林也是无力阻止。 他,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心思…… 然就在所有人各怀心思之时,刚刚踏入项脊轩内的刘怀仁,却一步一步的退了出来,所有人不解的看着刘怀仁,下一刻,刘怀仁所带的兵马却蓦然一惊! 因着,所有人接着清晰的月色,看清了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剑指着刘怀仁的眉心,绝美的容颜上,是可以冻结呼吸的冷佞与冷酷! “有没有人告诉你,私闯民宅也是一种罪?”乔雨书的声音温柔而冷酷,黑白相间的眸子深沉一片,危险而神秘。 “私闯民宅?呵,如此说本官的你是第一个……”刘怀仁笑,却是难看之极,一个男子被女子拿剑胁迫着,着实是丢了脸面。 “不,你错不在私闯民宅,而是错在不看清属地便擅自为主,此乃大忌,是为不慎!须知,若是你稍微有那么点警惕之心,今日也不会被一个女子用剑指着额头,威胁到你的生命!”乔雨书声音很淡,唇角带笑,眼底却是冷冽一片。 刘怀仁大惊,脸上霎时间精彩万分,对这女子再不敢有半分的轻视之意,抿唇站在原地。 徐翰林淡淡的一笑,与有荣焉! 隆裕皇太后不愧是隆裕皇太后,一别经年,她还是当年那个布满了纸醉金迷的宫闱中的那一个掌权者! “小乔妹妹,不要!”刘娇娇总算回了神,赶忙上前阻止乔雨书,她听不懂乔雨书说的是什么,却是知道哥哥惹怒了乔雨书,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若是乔雨书想,她就会杀了她的哥哥,没有敢于不敢的问题! “小乔妹妹,我哥哥没有恶意的,你……你快把这剑拿开啊!”刘娇娇急的眼眶微红,就差扑上来阻止乔雨书了。 乔雨书斜睨刘娇娇,眸底闪过一丝无奈,继而看向刘怀仁:“可知,若是我想要你的命,今日这月色之下,便又多了一具狰狞的尸体?不过也罢,看在娇娇的份上,姑且饶你这一回,记住谨慎不可丢!” 乔雨书说完,收了软剑,重新放回腰间,看了眼徐翰林,凝眉呵斥道:“皇都难不成没人了?派你这么个孬种与西晋接洽,真真是丢了大齐的脸面!” 乔雨书语气即淡,却是不怒而威,徐翰林脚跟一软,蓦然下跪,请罪:“臣……知罪!”纵使如今的隆裕皇太后已无实权,然她的威慑还在! 当年隆裕皇太后与后宫那几位,为了几个皇子争权,他也是有参与的,那深宫之中女子诡秘而高超的算计,令他深深折服…… 孩子是谁的? 楚子轩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欣喜,恼怒又或者是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复活了!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忐忑过,怕见到那女子,却又怕见不到…… “小安子,还有多久能够抵达西晋边境小镇!”楚子轩端坐在位置上,眸底有着几分激动,却被压抑的很好,然他激动的情绪,却还是被小安子瞧得一清二楚。 小安子是谁,他可是御前总管,在宫里也待了很多年的人物了,察言观色最是拿手,对皇帝的情绪一向拿捏的最好,是以即便皇帝有时候不动声色,他也会有所察觉。 小安子垂眸,恭谦道:“回皇上,还有三个时辰的路程。” 楚子轩眉头一簇,似乎懊恼于这三个时辰的路程,只是全军已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西晋边境小镇了,再快却也是不可能的了,楚子轩知道这速度已经不算慢了,只是他自己太过心急…… 想了想,楚子轩还是决定批阅奏折,以往为了忘记那个女子,他就是这般做的,然楚子轩忘记了,以往的情况与现在的情况,很不一般! 小安子瞄了眼自己的主子,随后垂眸,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这主子到底是咋了,昨晚上徐大人不过是捎来了一封书信,皇上看过之后便命令连夜赶路,并且欣喜的一夜未睡,而这欣喜到了今日仍旧未减少半分,小安子惊诧了,皇上这几年别说是高兴,就是笑,都没能几个,这两日却是笑的比以往的两年都多!? 啪,楚子轩把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放在一边,他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进去…… 小安子眉头一挑,噤声不语。 …… 明媚的阳光倾洒了一地金黄,耀眼的日光晒的人身体暖洋洋的,令人慵懒的睁不开眼。 乔雨书与邵非殇一起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邵玉也学着两人的模样,懒洋洋的趴在邵非殇的肚子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乔雨书两人对邵玉的缠人很是无奈,却也宠着让他霸着两人的时间。 既来之则安之,这便是乔雨书现在的想法,既然以前的事已经败露,那么也没必要再彷徨了,再者说乔雨书觉得自己不适合彷徨的那种情绪。 她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龙潭虎|岤她闯过,杀人越货她做过,那个时候她都没怕过,现在又岂会怕? 而前几日的烦躁,乔雨书想,大概是自己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有点经不起风雨了。 “真的确定要见?”邵非殇斜睨着乔雨书,淡淡的问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慵懒,想来也是很享受这日光浴的。 “恩,怎么说也是我看着成长的孩子,总归是要见上一面的。”乔雨书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 邵非殇挑眉:“孩子?”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人还比她大上两岁呢。 “呵,于我而言,不论他年纪多大,他都是个孩子,曾经是个天真憨傻的孩子,现在是个富有心计,手段果断的孩子,即便……”乔雨书眯了眯眼,阳光太刺眼了。 “即便我曾经也厌恶过他,不过这两年也想得通透了些,有些事大抵不过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乔雨书转动着手中的素扇,语气也分不清真假。 “哦?”邵非殇微带诧异,随后又道:“你倒是大度的很。”话一出口,带着股醋酸味,很明显这位吃醋了。 乔雨书动了动身子,睨了眼邵非殇,随后移开视线,拿起小几上的茶盏,讥讽道:“你以为都像你么?心眼小的就像那绣花针一般。”语气多了几分刻薄。 “我说娘子,有你这么说自家夫君的么?”邵非殇坐直了身子,扶着邵玉肉嘟嘟的身子,打算和乔雨书理论一番。 乔雨书哪里有那么闲,淡淡的睨了眼邵非殇,极是不屑道:“自然没有娘子这么说自家夫君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你不是我夫君,我也不是你娘子! “你……”邵非殇知道自己被人家不屑了,剑眉一扬,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底却是布满了笑意。 他们一直是这般,斗嘴度日,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渐渐的两人还喜欢上了这种斗嘴的感觉,很是美好,不是吗? “我怎样?”乔雨书难得孩子气,挑眉,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深如古井的眼眸在阳光下波光流转,好不迷人。 邵非殇突然就柔和了眉眼,淡淡的笑着看着乔雨书,眉宇间渐渐染上一份深深的眷恋情怀。 她一袭白衣,不华美,不富贵,不雍容,非但如此,那张绝美的容颜还很是苍白,那是一种接近于透明的苍白,带着点病态,然即便是如此,邵非殇还是百看不厌,他喜欢这女子张扬的神采,那不是一种刻意的张扬,而是一种引人注目的内涵。 她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美。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两人的思绪,两人蓦然一惊,回首望去,便见那一袭龙宝加身,头戴冕冠的少年帝王,站在项脊轩樱花林中,不知站了多久。 楚子轩眼底波涛汹涌,不停的翻涌着各种的情绪,欣喜,恼怒,妒恨,很多很多,五味杂粮,很复杂。 乔雨书黛眉一凝,她竟然疏忽至此! 邵非殇剑眉一挑,虽然不悦被人打扰,却还是很高兴被那个人看到自己与乔雨书那副情景的,毕竟男人与男人之间,永远存在一种气场,他虽然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年皇帝,却也知道他那几分心思…… “两年未见,皇上的礼教丢到哪里去了?”乔雨书开口便带着几分不悦的呵斥,既然他们见了面,那么他就是皇帝,她就是皇太后,而既然如此,规矩就乱不得! 楚子轩心头一滞,满心的欢喜的火焰一瞬被熄灭,半分也不剩,眸底濒临崩溃的思念,更是凝滞在瞳孔的深处,再也让人窥探不得,他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言道:“怎么,母后还记得儿臣的礼教吗?儿臣以为母后已经忘了呢。”语气有些不善,有些讥讽。 两年,凭什么他痛苦了两年,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 “若是皇上想说的是这些,那么请回吧!”乔雨书黛眉微微一蹙,显然不愿与楚子轩发生争执,倒不是她怕了他,只是单纯的不想重蹈覆辙! 以前她有立场与他剑拔弩张,然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大齐的皇太后,所以她可以稍微的容忍一个帝王的无礼! 楚子轩眸底却清晰的闪过一丝悲切,忧伤的不止是那个女子有了自己的家,更是自己又一次的被舍弃! 他的母妃因为被林妃栽赃,被父皇冷淡对待,最后受不得深宫寂寞,帝王的冷漠,自缢于深宫之中,丢下几岁的他,在宫中苟延残喘,而父皇更是从未正眼看过他,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她…… 只是为何,现在她也要丢下他? 他是做错了,但真的有那么不可原谅吗? “母后真是贵人多忘事,该是您和儿臣一同前往驿馆才是,您是大齐国的皇太后,怎能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楚子轩还是做不到放她离开,哪怕他亦知道,她需要的是自由! 乔雨书黛眉一凝,隐有发怒的前兆,却是抿唇不语,然眸光却毫不退让的与楚子轩对视,那是一种无声的厮杀,较量! 楚子轩抿唇,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威慑,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等着乔雨书做决定。 乔雨书却缓缓一勾唇,风华绝代却也傲然清冷,她缓缓起身,一身白衣胜雪,衣诀翻飞,无风自动,眸光中是睥睨天下的傲气,迫人之气浑然天成! “皇上这是请,还是抓呢?”乔雨书睨视着那一身威仪的帝王,心中除了感慨,便也再无其他。 “抓又如何,请又如何?不论是抓还是请,结果都只会有一个,不是吗,我的母后娘娘。”楚子轩却缓缓的笑了,有着狩猎者抓到自己的猎物的开怀,在他认为,这场较量中,先开口的那个必定就是输家! 乔雨书却淡淡摇头,带着不置可否,输赢还是未定! “就凭你?”乔雨书眸光犀利如刀,有着运筹帷幄的气势。 “不,凭大齐国的精兵两万!”楚子轩淡笑,眸底霸气凌然。 一旁邵非殇倒是挑眉,精兵两万?随后诡异一笑。 “不妨试一试!”乔雨书冷冷的看着楚子轩,像帝王藐视不肯俯首的将领,傲气凌然! 楚子轩身子一颤,无声凝视着她,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她不想,没人能够左右的了她! “唔……娘亲抱抱!”孩童稚嫩糯糯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却也令楚子轩变了脸色! 眸光蓦的射向邵非殇怀中的孩子,厌恶而凶狠! 这一路走来,徐翰林信上已经说明了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一个孩子,但却只字未提,那孩子便是她的孩子! 难道不过两年,她就已经为了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吗? 我们不熟! 楚子轩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此刻的他,是愤怒的,但他能问什么?他又有资格问什么? 不,他没有! 她与他而言,至始至终的身份都是长辈,都是禁忌,他就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娘亲,抱抱~”邵玉四个敏感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氛,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对着乔雨书撒娇道。 乔雨书走到邵非殇的身边,自然的抱起邵玉,安抚着拍了拍邵玉的背,尔后看向楚子轩淡然道:“皇上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幸福,隆裕皇太后已经死了,这一点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乔雨书没有任何的解释,事实上她并不怕别人误会这孩子是她的。 “母后难不成就为了这两个无用之人,放弃了那大好的富贵荣华?!”楚子轩知道,乔雨书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硬,跟她只能用软的! 无用之人?邵非殇好笑的扯唇,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变成了无用之人了呢!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不悦,淡笑而嘲讽道:“荣华富贵,我本就不稀罕,而他们是否无用,只有懂的人明白,皇上你九五至尊,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情可贵!”在她看来,这份友情,无人能够质疑! 但真的只有友情吗? 一切只有天知道! 邵非殇眸底一亮,闪过一道璀璨而夺目的光芒,即便稍纵即逝,却绚丽缤纷,有些什么已经发芽! “母后……”楚子轩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乔雨书挥手制止。 她开口,语气强硬而霸道,一如当初深宫之中,执掌大权的皇太后那般,无人能够忤逆:“我意已决,皇上不必多言,对于大齐的百姓来说,隆裕皇太后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了远比在更好,皇上根基未稳,切莫为了我做出什么有损德行的事来!”这话,是劝告却也是警告! 她本就声名狼藉,若是此刻以隆裕皇太后的身份回宫,那么后果是什么,百姓又会怎么想? 楚子轩完全没立场,也没能力把她带回去! 更何况,她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吃人的魔窟! 楚子轩眸底蓦然闪过狼狈与阴戮,事实上他的确没有那个能力带隆裕皇太后回宫,但他要带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隆裕皇太后!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乔雨书那个人! “你……朕会派兵保护母后你,母后你再考虑一下吧!”他想说的话,从来都不是这句,然在这青天白日下,他的感情由不得曝光! 楚子轩说完,似乎怕再听到她说什么拒绝的话,恨恨的看了眼邵非殇与邵玉,眸底闪过一丝杀气,随后狼狈转身,背影萧条而匆忙。 他终究做不到,开口大声的说爱她,他终究不能放任自己青天白日之下,说出自己的心思,他不能赌,他放不下那九龙九凤的宝座…… 乔雨书眸底闪了闪,却是不语,抱着邵玉坐在椅子上,与邵非殇说笑起来,似乎对刚刚的插曲毫不在意,邵玉不停的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发出清脆的笑声,邵非殇笑着逗弄着邵玉,走到门口的楚子轩听到那悦耳的笑声,克制不住的回首,却见此生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画面。 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好生美妙,却也好生刺眼啊…… 明明是那么温馨的场面,为何他会觉得那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每一次灿烂夺目的笑颜,就会在他的心口上划上一刀,直到鲜血淋漓…… 自认为铁血的他,第一次感觉眼眸酸痛的难受,俊美的容颜上是别人看不透的高深莫测,然那眸底隐藏的悲切却又是那么清晰。 楚子轩蓦然转身,一刻也不停留的离开,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叫那人男人,血溅当场! 邵非殇却趁着乔雨书逗弄邵玉的当口,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大步离开的年轻帝王,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也许,他们天生的便就是敌人,他的父亲,捣毁了他父亲的王朝,而他与他,也注定成为敌人! “在看什么?”乔雨书头也不抬,淡淡的问,眼眸似乎看着邵玉,却又找不到任何的焦距。 “在看一个落荒而逃的失败者。”邵非殇唇角一勾,痞气而邪魅,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度,很矛盾的一个人。 乔雨书抬眸,刚刚好看到邵非殇如此的模样,眉头微微一挑,复杂而阴霾的情绪突然消失不见。 她有时就在想,为何这个人会生的完美而矛盾? 他懂得如何应对三教九流,可以与这里的乡亲相处的很好,痞却也雅,他可以谈笑间应对所有的危险,魅却也淡。 “其实为夫一直很好奇娘子你为何会选择假死出宫,而非……谋朝篡位!”其实他知道,若是她想,完全可以轻易的做到! 乔雨书眼眸一闪,看了眼怀中懵懂不知的孩童,唇角牵起一抹淡然的弧度,才道:“皇位我可没什么兴趣,登上那个位置,要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猪,干的比驴多,活的比狗还贱,如此大任,我可做不来!” 乔雨书摇了摇头,对那个位置颇为不屑。 邵非殇豁然大笑,声音爽朗而悠扬,打破了这几日来的阴霾,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言道:“也就只有你,会这般说那个位置的不是!”说完,却又觉得乔雨书说的新奇,便又问道:“这起的比鸡还早吃的比猪还烂,干的比驴还多,活的比狗还贱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 乔雨书瞥了眼邵非殇,眼中意味分明,像是看白痴一样,随后才解释道:“这做皇帝的要应卯时便上早朝,这是不是起得比鸡早?而宫里的御厨为了活着,都不会给皇帝弄新鲜的吃食,宫里太监流传着那么一句话,你笨哪,弄顿好的,若是皇上吃的好了,以后还要咱们做,咱们又做不出来,那可是要杀头的,所以皇宫的膳食可谓是单调而无味!这是不是吃的比猪差?” 乔雨书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事实上,不论是皇帝还是她这个皇太后,当初吃的都是些太监试过毒的剩菜剩饭! “而每一个帝王,必会批阅奏折到子时至丑时,中间休息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个时辰而已,这又是不是干的比驴多?而他们的一举一动,便是临幸个妃嫔,宫娥什么的都要被管事的太监看着,而后娶个妃子还必须是大臣家的小姐,连婚姻自主权都没有,这是又不是活的比狗贱?” 乔雨书很少侃侃而谈,但今日难得有兴致,便说了一番罕见奇闻,给邵非殇听听,算是给他长长见识吧。 邵非殇早就呆了,回想起早年间,他父亲的生活起居与那些个糜烂的时光,不由的心头一动。 是啊,即便是父皇那般的昏君,还过得那般小心翼翼,那里他长久的不懂,为何父皇依旧够肆意而为之了,却还是从来不笑,甚至郁郁寡欢,现在他终于有些明白了,父皇其实从未快乐过吧? 他的父皇,不是一开始就是昏君的,他五岁的时候,也常常见到父皇埋头苦干,有时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又会直接上早朝,那个时候他最爱的便是腻在父皇的御书房中,等着父皇批阅完奏折哄他睡觉,而后却又无奈的等候父皇下早朝陪他玩耍,只是,他的父皇志大才疏,终究是逃不了,那国破家亡的结局! “原来如此啊,为夫受教了!”邵非殇抱拳,行了一礼,语气之中倒是有几分释然,虽然不懂她那句婚姻自主权主要讲的是个什么意思,但大抵的意思他却还是懂得。 幸亏啊,幸亏,他早已无心那个位置! “恩,孺子可教也!”乔雨书也不客气,很是享受邵非殇行礼,虽然他行礼有些不伦不类,想必也没有给什么人行过礼的。 …… 狭窄的胡同内,抱着包袱的少女无助而胆怯的看着逐步靠近的猥琐男人,只觉自己傻得不能再傻了! 少女衣衫还算完好,只是发髻有些散乱,看样子也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的,少女的脸色很难看,那是厚厚的脂粉都盖不住的。 “我……我把我所有的银钱都给你,求你,只求你放过我!”林雪艳真的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该早早的离开此地,再不济也要住到玉卿那里去,而非随便找了家三流客栈住着,若非那样,她也不会惹到这个混子! 林雪艳又哪里知道,她早就被这混子盯上了! “嘿嘿,小马蚤货,你以为还能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吗?不妨直接告诉你,老子早在那家客栈就盯上你了,就你也想着勾引那大官人,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货色!”那男子显然也是见到了那一日客栈内的情景的。 林雪艳真是苦不堪言,她哪里是想勾引那个做官的,她只是想给自己那个画卷掉出来,找一个合理的方法而已,却不想被这混子给瞧见了,还以为她是什么放荡女子! “我没有,我只是……”她想要解释,眼眸转来转去,想着脱困之计。 “哼,是什么是,老子不想要听那么多,既然被老子盯上了,你就乖乖的和老子走,这也免得你受那皮肉之苦!”男人是个跑江湖卖艺的,为人很是跋扈恶劣,没别的本事,会两个把式,勉强能够混口饭吃,但也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货,不然也不会这么大的岁数还没个媳妇! “不要……唔……放开……唔”林雪艳想要大叫,然却被那个男人快了一步,用一个肮脏的布片捂住了嘴,话再也说不出口,非但如此,一阵阵难闻的味道伴随着刺鼻的药味吸入鼻子中,不一会便发现身子软软的,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嘿,小娘们,你就乖乖的等着嫁给老子做媳妇吧!”男人嘿嘿一笑,语气之中掩盖不住的得意与兴奋,说完一把扛起林雪艳,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 …… 科尔沁草原上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苍茫,绿油油的草坪显得生机勃勃,却也蕴藏着无限的危险,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漠北胡人,最爱最恨的季节,也在这个时候来临! 漠北人的习俗,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来一次盛大的狩猎节,贵族们骑着马,用套马杆套着狼,或者是狮子,豹之类的动物,总之都是生猛的野兽! 而漠北人敬仰狼的凶狠与习性,贵族们最爱的便是猎杀狼,而贫民们最恨的却也是猎杀狼! 贵族们有着倨傲的秉性,他们看不惯自己的百姓敬仰一个畜生,超过敬仰自己,所以每到这个时节,贵族们就会比谁猎的狼多,在这个时节,就算碰到平时最难猎的老虎,豹子,他们都会不屑一顾! 风肆虐在草原上,科尔沁的贵族少年们跃跃欲试,他们穿着胡人马服,英姿飒爽,个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即将到来的喜悦与高兴。 “嗨,巴特尔,你确定今年能够赢得我们草原之王的儿子,拔得狩猎季节的头筹吗?”娜仁扬着马鞭,御马走到一个少年的身边,她身穿娇艳的马服,红的似火,热情而张扬。 “哦,大王子的马术那么好,我巴特尔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能拔得头筹没什么,巴特尔我从不在意这些。”名为巴特尔的少年很是豁达,有着草原人的爽朗与憨厚,他穿了一身深褐色马服,因为身子结实而宽厚,马服又没有系腰带,露出麦色的胸膛,显得很性感。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大王子去年可是猎了一头头狼呢。”娜仁骄傲的扬起下巴,与有荣焉的说,眸底洋溢着爱慕的神采。 “娜仁,泽蒙王子拔得头筹就会有一个向大汗提要求的机会,我想他一定会请求大汗赐婚与你,毕竟你可是草原上最有势力的家族的小女儿,我听说前几日泽蒙王子还和苏赫老王爷一起走呢。”这些道理也是巴特尔听自己的父王说的,他有些不懂,却依葫芦画瓢的说给了娜仁听。 娜仁眸底闪过一丝喜悦,却来不及细问题,便听到草原上那特有的苍鹰尖鸣的声音,抬首望去,便见蔚蓝天空上挥舞着翅膀的雄武苍鹰,娜仁大叫:“看呐,那是泽蒙王子的苍鹰!”那苍鹰是泽蒙王子的标志,有人说,泽蒙王子走到哪里,那苍鹰就会走到哪里! 巴特尔与娜仁一同向远方望去,就见那一身黑色猎装的男子叠坐在马背上,他摔打着手中的马鞭,胯下的骏马踏着草原上的嫩草而来,强劲的马蹄把地上的小草抛飞,草原的风翻飞了他的衣诀,他鹰眸冷睿而深幽,危险而神秘。 那男子无疑是草原上最张扬,也是最惹眼的存在,他渐渐临近,一身气势慑人,渐渐的他胯下的骏马放慢了速度,散漫的走着。 “泽蒙王子,您也是来猎狼的吗?”娜仁打马上前,她的马术极好,是草原上数一数二,她仰着头问,嫣红的唇微微上翘,显得很是美艳。 阿泽睨着娜仁,眸底有着几分疑惑,显然的他忘记了这位热情的草原女子到底是谁。 “泽蒙王子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娜仁啊,我的父亲是科尔沁草原的英雄,苏赫巴兽!”娜仁有些受不了别人的忽视,哪怕是这位俊美健硕的王子,她是这草原上最耀眼的星辰,他怎么可以忘记她呢? “苏赫老王爷之女?”阿泽挑眉,虽然对这少女还是没有印象,却还是礼貌的问道。 “恩,你记起我了?”娜仁展开笑颜,对于心上人是否记得自己很是在意。 “苏赫老王爷他可还好?”阿泽打马,悠闲的走在草原上,黑色铠甲下的衣摆随着草原上的风猎猎作响。 “父亲大人很好,泽蒙王子不必挂念。”娜仁亦打马跟着阿泽的马后,很是热情,而后又问道:“我听说若是今年猎的头筹的人,大汗会赏他一个愿望,泽蒙王子你想要什么愿望?”娜仁满怀期待的问,似乎能够想到自己心上人求大汗赐婚的情景。 阿泽眉头一簇,显然的他发现了少女的心思,说真的,他早已不是当初懵懂的少年,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女人,但在他的心中早就住了一个女人,自然知道情窦初开的人是什么样子。 阿泽凝眉,觉得麻烦,抿着唇,许久才沉声道:“本王子会把这个愿望留下,等待着一个可以用到的机会!”他想他该严肃的告诉她,他不会为了王位娶她的事实。 “泽蒙……王子?!”娜仁不傻,相反的,身为苏赫巴兽最疼爱的女儿,她有着草原女子没有的头脑,她自然听得懂,心上人的意思,只是她感到难以置信,为何他不愿娶自己? “娜仁小姐,我们不熟,未免引起误会,请和大家一样唤本王子为大王子!”他不喜欢别的女子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 “你!”娜仁脸上火辣辣的烫,她感觉自己丢了面子,为何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 “大王子难道不知道只有我的父亲大人能够保你顺利登上王位吗?”娜仁昂着头,骄傲而跋扈的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3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的说,她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尊严! 阿泽剑眉一挑,眸底闪过一丝深沉的不悦,他转首,茶色的鹰眸盯着女子,带着骇人的威慑:“苏赫家族固然实力超雄,却终究不是这草原的霸主,娜仁小姐,你说若是你刚刚的话,传到了我父王的耳中,会如何呢?”他唇角缓缓一勾,不屑而散漫,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那唇性感而薄凉,优雅而傲慢。 娜仁脸色一白,张扬的红色马服衬得她脸白如鬼,她又气又怕,唇不停的颤抖着。 阿泽却视而不见,他最不屑的便是自以为是的女人! 这世间,哪有那么一个女子能如她一般,真真正正的霸气凛然? “娜仁小姐,请你不要试图挑战本王子的底线,还有代本王子向你的父亲问好!”阿泽说完,便散漫的打马离开,他头上蔚蓝的天空,属于他的苍鹰徘徊尖鸣,似乎嘲讽那个女子刚刚的行为。 留下愿望! “今夜,我们分头逃跑,明日在十里外的雨花亭会和!” 屋子内,算上邵玉的四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虎子带着邵玉离开,而乔雨书与邵非殇也分头逃出项脊轩,毕竟人少也不会引起那官兵的注意,而他们自认为自己逃出去,效率会大一些! 夜凉如水,清寂月光晒了一地冷寂,西晋小镇的夜晚,宁静的骇人,虽然已经是春暖花开之时,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森凉。 樱花已经灿烂,似乎不知人间百事哀愁,它美得绚丽,独树一帜,盛开在四季之中,哪怕百花争艳之时,亦是无花敢于其争艳! 西厢阁长廊尽头,乔雨书负手凝立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樱花在暗夜中飘零,眸子静且淡,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子急促,声音且大,一听便知,此人不会武功且心思单纯。 乔雨书转身,刚好看到了那一身粗布绿衣的少女,小晴? 乔雨书很好奇,为何此时她会出现在这里。 静静的看着小晴,乔雨书的眸深沉而危险,一个不该闯入的人…… “夫……夫人!”小晴似乎也很害怕,见到乔雨书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乔雨书的手腕,担心的道:“外面都被官兵包围了,好可怕!” 小晴的身上有一阵幽香,是女子家都有的那种味道,却也是乔雨书不喜欢的味道,乔雨书一直都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家的姑娘都喜欢把身上弄得香香的,然这种味道她倒是第一次在小晴身上闻到。 抽出自己被小晴抓紧的手臂,乔雨书向后退了几步,懒懒的靠在窗沿上,她身后月光为背景,衬得她清幽而美丽。 “我……我有一件换洗的衣服罗在了这里,今晚想要换衣服,却又发现衣服没在,就想着回来拿……”小晴垂首,似乎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她家里不是很富裕,像她这般大的姑娘就有三个,一个还有着重病,家里平日里生活都很拮据,能穿的衣服更是少之又少…… 乔雨书眸底一闪,小晴的家里状况她也是有了解的,并且她也知道她们为防止平日干活把衣服弄脏而没有换洗的衣服,会带一套衣服来备用,只是会不会太巧了? “小晴擦了什么香料?真是好闻呢……”乔雨书淡淡的笑了笑,眸底却闪过幽光,这香料一闻便知是名贵的香料! “这……”小晴脚步蓦然向后退了一步,师傅惧怕着什么,就是不肯抬头看乔雨书。 “怎么,不能告诉我吗?”乔雨书绝美的容颜挂着温柔且冷酷的笑,眸底波光涌动,已是动了杀意,一袭胜雪白衣随着晚风摇曳,翩然若蝶。 “小晴……小晴不能说,说了会……”小晴摇着头,脚步渐渐的后退,额头已经出现了冷汗。 “小晴,你才多大,小孩子可是要诚实的呢。”乔雨书轻轻的踏起脚步,绣着祥云的锦靴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修长圆润的手指嵌起小晴的下颚,迫使她抬眸,而她犀利的眸,带着直直的看着她,似乎能穿透她的心底。 “小晴……” 小晴额头冷汗密布,师傅也在挣扎,随后一抖,认命般的道:“小晴的爹爹输了钱,抓了小晴去……青楼抵账,小晴……呜呜呜,小晴不想要做那种女人,可是……都晚了,小晴已经不再是好女孩了,呜呜,夫人,小晴怕,所以小晴才逃出来,逃到这里的!”小晴哭泣着,颓废的跪在了地上,跪在了乔雨书的面前,恨自己的命运! 她不想的…… 乔雨书眸底一闪,手指早已松开了小晴的下颚,有些怔然,她一直都知道这个时代是残酷的,然她没有想到,会这般的残酷…… 她从没有过父亲,就算是前世生活再苦,也是因为父母早亡,她从不知道原来为人父母也可以如此狠心! “拿着这些银票,然后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也不安全!”乔雨书抿唇,定定的看着哭泣的小晴许久,才信了小晴所言非虚。 没有一个人,会演的如此逼真,况且这丫头是个单纯的人,不会演戏,而乔雨书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不适,所以她选择再相信一次! “夫人……?!”小晴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一丝挣扎,在经历了那么丑恶之后,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的人,哪怕面前之人对她一直都是恩人…… 只是,若不是夫人突然让她们回去家中,父亲又岂会担心她失去了这份工作,而紧接着赌输了银子,把自己卖入青楼…… 仅有的一丝挣扎,湮灭在小晴的眸底,小脸破涕为笑,感激的接过乔雨书递过来的银票,对着乔雨书叩了一头,悲切道:“夫人大恩,小晴难以为报,只希望夫人能够永远安康了!”说完,拿着银票快速的跑开了。 乔雨书看着小晴的背影,眉头一蹙,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 烦躁的心又开始跳动了起来,乔雨书再也没游戏心情看月色下的樱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乔雨书的房间很简洁,却也不失大气,乔雨书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但她喜欢书,所以她的房间也是个小型的书房,放着她平时爱看的书籍。 一踏入房间,乔雨书便凝了黛眉,只因这屋内有一股好闻的花香,却是乔雨书陌生的味道,乔雨书一向不喜欢花香,因为在淡的花香都免不了有那么点庸俗的味道,所以她的屋子内一向最忌讳放花。 乔雨书感到不对劲的时已经晚了,花香已入肺腑,身子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暖流,乔雨书眼眸一凛,飞快的扫过屋子内所有能放花的地方,果然在窗沿上,发现了一盆兰花! 乔雨书知道,自己如今慌乱的退出屋子已经来不及了,是以冷静的站在屋子内,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她知道,这一切无非是那个人设计的局! 而她一步一步的走入了他设计的局内,请君入瓮! 沉稳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想起,乔雨书抿唇,眸底凛冽如冰刃,身子僵硬的站在一边,身子阵阵的发热…… “母后……”楚子轩开口,随后却蹙眉,他不想再唤她这两个字,至少今晚过后,永远都不会再用这两个字称呼她! “真是长本事了,以兰花为引,引发药性,皇上到底是我低估了你!”乔雨书唇角嘲讽,态度傲慢而无礼,即便身处下方,她依旧不放下那一身傲骨。 “朕……只是想要……你!”楚子轩第一次面对她,坦承自己的感情,声音干涩也带着紧张,这一刻他就如懵懂的少年,没了属于帝王的那份沉稳干练。 乔雨书眸底骤然一紧,闪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更加的冰冷而冷酷,再没有半分对这位帝王的仁慈与感觉,或许以往有厌恶,再次相见时有释然,然现在她对他半分感觉也没有了,利用如此卑鄙手段的人,不配与她为敌! “我很好奇,皇上是何时下药的?”乔雨书语气淡漠,似乎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眸底更是寡淡的冷淡。 “朕,一早便收买了那个叫小晴的少女……”事实上他那一日回去后,便细细的调查了她身边的一切,自然也就知道那个名为小晴的少女被自己的父亲卖入青楼的事情,他只是顺水推舟的利用了一下而已…… 那香味! 乔雨书眸底蓦然一暗,她还真是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连人心险恶都分不清楚了! 乔雨书抿唇,抬眸傲然的直视楚子轩,绝美的容颜在昏暗的走廊内,被月色镀上一层看不透的阴影,神秘莫测:“你以为,单单就拿一味药,便会让我委身于你?”她是不在乎这具身子,但她绝不会让他的j计得逞! “此药乃是西域的迷迭香,不单单能够令人血脉膨胀,还有致命的成分,若是你一个时辰之内,不……便会爆裂而死。”楚子轩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卑鄙的,但他别无他法,只要有一个能够抓住她的方法,哪怕是如此,他也会照做! “你的心脉早年间便已受损,根本就抵不过这药性,让我救你!”楚子轩说着,已经走向乔雨书。 乔雨书眼眸一暗,嘲讽一笑。 救? 这药都是他下的,现在倒是冠冕堂皇了起来! “不必!”乔雨书手腕翻转,飞快的拿出腰间的折叠弩,瞄准楚子轩的胸口射出一箭,随后身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向长廊那一边的窗口跑去。 楚子轩眼见那箭向自己射来,身子一闪,避开羽箭,在看乔雨书刚刚所站的地方,哪里还能看到乔雨书的身影! 追着乔雨书的脚步而去,却只能见到,那女子毫不犹豫的自敞开的窗户跳下了阁楼,楚子轩大惊,迅速的跑到窗户前,却只能看到那女子消失中暗夜中的白衣一角。 愤恨的捶拳,楚子轩恼恨自己的不小心,以为她中了药必然会束手就擒,便吩咐所有的士兵都远离这阁楼之地,却不想如此一来,倒是给了她逃跑的便利! 小镇上,刘老爷的一处别院内,刘怀仁端坐在书房内,看完了自皇都传来的信笺,眉峰一展,终于安下心来。 太子爷的意思是静观其变,任那大齐的皇帝自己折腾去…… 如此一来也好…… 砰、书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因着遣退了两旁的护卫,也没有人通知,刘怀仁赶快把手中的信笺收入袖中,这才不悦的看向来人,然当他看清来人时,虽然剑眉已经紧蹙着,却也少了几分凛然的杀气。 刘娇娇被自己哥哥那一眼看得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那一刻她就觉得有大山压在自己身上一般,好在那压力也一瞬便消失了,待过了那阵怕劲,刘娇娇才硬气了起来,嚷道:“哥哥,你们想要干嘛,为何有那么多的兵守着项脊轩,为何又不让我进项脊轩看小乔妹妹!” 刘娇娇自那一日后,就没给自己哥哥好脸色瞧,本来对自己哥哥回来也是满怀欣喜的,但现在她巴不得哥哥赶快走,这样一来,守在项脊轩的兵也会离开了! 单纯的她,哪里知道那兵力并非是她哥哥能够左右的了得! “娇娇,你真的是太不懂事了!难道不知道书房重地女子家不得入内吗?!”刘怀仁就不知道了,那个大齐的隆裕皇太后给了自己妹妹什么好处,让她能够三番五次的忤逆他这个兄长! “哥哥,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什么书房重地女子不得入内,都是你的借口,你一定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刘娇娇算是明白了,在皇都那个地方住久了人就变了,连她最敬爱的哥哥都变得不可理喻了,难怪爷爷不要住在皇都! “娇娇,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你要注意的你的言辞,我是你的兄长!”刘怀仁也不禁怒火冲天,为官多年,有那个是敢这么跟他放肆的?! “那个项脊轩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踏进一步!”刘怀仁拍案而起,怒火噌噌的往上冒:“你以为你的妇人之仁能够救那个女子吗?为兄今日也就告诉你,她乃是当年三国最不齿的妖后!这件事别说是你我二人,便就是太子爷前来也未必能管得了!” 刘怀仁怒火冲天,都是被自己的妹妹拿无知给气的,太子爷如今尚未登基,各地封了王爵的王爷,都虎视眈眈的,他身为太子爷一党,本就劳累的很,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却还备受自己妹妹的质疑,他也会难过! 再者说了,今日但凡是个普通的女子,她要是落了难,他也会出手相救的,但那个女子的身份实在太大,也太敏感了,他想要救,都是无能为力! 难道他不佩服那个女子的才略吗?不!他很佩服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派人去查了她的一切,这一查,心下大惊,原来她竟然是大齐的皇太后! 如此年轻却又是当年风云一时的人物! 刘娇娇纵使在单纯,却不傻,她自然听说过当年大齐国的妖后! “不……怎么会,小乔妹妹那么年轻,怎么会是妖后!?”她不信,然回想起那女子有时的优雅雍容,她的心也动摇了。 “由不得你不信!”刘怀仁冷哼,不想再看自己的妹妹,走出桌案前,在刘娇娇面前一挥衣袖,大步离开。 走出书房,刘怀仁却看到了站在老树下,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刘怀仁脚步一顿,心知自家爷爷定是听到了吵闹才来了这里,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 “爷爷……”刘怀仁纵使再硬起,也不敢对自己的爷爷大气,他尊敬自己的爷爷。 刘老爷浑浊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眸底说不出的失望还是什么,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了疲惫,这位身子一直很不错的老人,怕也是挺不过这个年头了…… “怀仁呐,你比不过你妹妹……”刘老爷似是叨念的说道,语气之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以前他一直认为孙子有出息很好,做了大官祖上都有脸,争光! 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他错了,想当初孙子走出这小镇前,是个什么模样,青涩,稚嫩,却阳光而爽朗,最喜欢的便是和妹妹玩闹,虽然有那么点没出息,但却是淳朴的很,没那么多的坏心眼! 还记得,当时陈老爷新纳了房小妾,只是当时的陈老爷家中势大,没有人敢得罪,就连当年的他都不敢得罪。 偏生的当年的刘怀仁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组织了陈老爷的行为,当年他还是毛头小子,当年的刘家还是个普通的商户,没有官家的庇佑,可他还是奋不顾身的救了那女孩,而如今呢…… 自回忆中抽身,刘老爷看着自己的孙子,淡淡的道:“娇娇的年纪也不小了,爷爷不打算再让她任性下去了,明日爷爷会给她物色亲事的。”以往,他想着娇娇有这个哥哥,就算一辈子不成亲嫁人,也没什么,可是如今看来,怀仁也是靠不住的…… “爷爷……”刘怀仁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老爷挥手制止,只能讪讪的住嘴。 虎子一直留意着西厢房的一切,听到了动静,便知时机来了,按照几人约定好的,抱着邵玉,潜入夜色中,悄然离开…… 科尔切草原上的夜晚,有着咆哮的风与热情的篝火,穿着鲜艳胡服的女子们不似中原女子的扭捏,张扬的歌舞,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漠北的平原很是辽阔,科尔沁草原只是其中的一块部落,而科尔沁草原占地面积最广,河套一带水源干净而丰富,鲜嫩的草更是多的不能再多,便是草原人们向往的地方,这里也算是漠北的皇都! 篝火晚会上,是贫民与贵族都可以参加的,但因着严格的等级分明,贫民只能远观,而贵族们则可以放肆的歌舞,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庆贺他们神圣的节日的来临。 阿泽身为漠北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大王子,被一大堆的人簇拥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小脸,或真或假的给阿泽敬酒! 阿泽来者不拒,一一饮下,俊美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衬得他尊贵的气度。 “泽蒙,今年你又猎到了头狼,拔得了头筹,说吧,你要什么愿望,只要你说,孤都会帮你实现!”耶律矗奇若有所指的扫了眼满脸羞红的娜仁小公主,缓缓一笑,那小公主年纪虽小,却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女子,配得上他最优秀的儿子! 听到大汗的问话,那些人讪讪退到一旁,不敢再缠着这位深不可测的大王子。 阿泽眉头一拧,自然听出了话里有话,他睨了眼不远处苏赫巴兽与他的小女儿娜仁,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随后抱拳道:“父王,儿臣想要留住这个愿望。” 耶律矗奇一怔,看了眼脸色一白的娜仁,顿时明白了,原来他的儿子并不中意这位美丽的小公主! 筱晴(5586字) 我知道,娘子你不会舍得嫁给别人! 耶律矗奇自然不会逼着自己的儿子娶这位小公主,虽然他也知道若是自己的儿子登上王位有苏赫巴兽的支持很重要,但他可不想为了这件事,打破了他们父子刚刚有点和睦的关系。 精明的眼眸闪了闪,耶律矗奇一笑,有着草原人独有的豪爽,只听他笑言:“既然如此,孤便帮你留着这个愿望,待你想要用的时候,再来与孤说,这愿望,一直奏效!” 阿泽眸底一动,有着几分感动,随即笑道:“谢父王的成全!” 随后便是草原上最热闹的歌舞,不分男女,大家可以肆无忌惮的欢呼着跳舞,漠北人本就是豪迈而粗狂的民族,中原人一直不屑漠北人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 漠北的胡人没有什么太多的礼仪,男女之间看对眼了,便可以住在一个帐子内,那般的顺理成章,没有人会看不惯或者是鄙夷,当然该有的礼仪他们也不会少,但大多都是先上车后买票! 漠北的王,耶律矗奇已经带着自己的王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大帐内,说真的,他也老了,年轻人的事,大多都不爱再搀和了。 见大汗走了,贵族们这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了起来,他们漠北的王虽然已经老迈,但威风依旧,他只要坐在那里就是一种威慑! “大王子的苍鹰真是我们草原上最有福气的苍鹰,今年您的苍鹰又有鲜美的狼肉吃了!”巴特尔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阿泽身边,黝黑的脸庞早已布满酒醉的红晕,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在这位尊贵的王子面前放肆! 阿泽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站在他肩头的雄鹰,眼眸更是闪过凶狠的光芒,阿泽微微侧首,安抚着暴戾的苍鹰,一扬唇角,贵气而散漫的说道:“巴特尔,你喝多了,需要休息!” 巴特尔其实真的是喝多了,但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他就是想借着酒醉,来问一问这位尊贵而危险的王子,为何就不想要娶草原上最美的女子为妻! 有的人,想娶还娶不到呢…… “不,大王子,巴特尔没有醉,巴特尔很清醒,清醒到知道大王子拒绝了大汗的好意,并不想娶草原上最美的女子,巴特尔不明白,大王子为什么不喜欢娜仁公主,娜仁公主那样的美丽,是长生天庇佑的女子啊!” 巴特尔真的是醉的不轻,捡到了自己以往最尊敬的人,却忘记了尊卑,他忘记了,即便他是巴特家族的小王子,也不能对这位漠北未来的王放肆! “难道大王子你有了心爱之人?啊!巴特尔不懂大王子心上之人是个什么尤物,能够让大王子你放弃了娜仁公主,她有胸有屁股吗?”草原人一向很直接,说话都是不敬措辞的,说好听了是没有中原人的咬文嚼字,说难听了就是粗俗! 巴特尔没文化,认识漠北的文字,却连中原文字都不识一个,说起话来,自然也就粗鲁了些。 娜仁与一群贵族在旁看着,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这就是漠北胡人的冷漠! “巴特尔,本王子希望你明日清醒时,不会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懊恼!”阿泽渐渐的也有些不耐,因为提到了他的心上之人! 他的心上之人是谁,只有他知道,那是一个连他都要仰望的人,怎么能容他人对她妄言! “巴特尔不会后悔,巴特尔只是为娜仁公主不平,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娜仁公主!”巴特尔醉眼迷离,却有着对娜仁深深的迷恋。 事实上,他喜欢娜仁,喜欢那个女子的张扬与美艳,她的年纪不大,却是有胸有臀的…… “不,她连那个人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阿泽大喝一声,言辞犀利的说道,面对别人对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的轻蔑与挑衅,阿泽觉得自己不能在淡漠下去! “那一个女子,她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杰作,她比她美,比她聪慧,身手亦是比她好!”阿泽缓缓抬眸,茶色的鹰眸定定的看向醉哄哄的巴特尔,眸底有着危险的黑暗:“不知,这个答案,巴特尔你可满意?” 没有人注意到,娜仁那骄傲的脸蛋因着阿泽的每一句话,便就白了一分,更加没有人注意到,娜仁那好看的眸,闪过如毒蛇一般的妒恨! 娜仁咬唇,第一次,她被人说的如此不堪! 推开身边的人,娜仁跑出了人群,她怕自己再待在那里,会嫉妒的发疯! 别让她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不然她会让她不得好死! “巴特尔,你将会为你今日挑战本王子的尊严而付出惨痛的代价!”阿泽缓缓起身,负手伫立在巴特尔的面前,那健硕的身子犹如一座大山,压得巴特尔喘不过气来。 巴特尔终于知道自己的愚蠢触怒了这位尊贵的王子,却已是为时已晚,他的追悔莫及,将在之后他家族的王位征途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句号! 阿泽是个很有耐力的人,他是个天生的好猎手,巴特尔是惹怒了他,但他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刻招惹巴特家族,他会伺机而待,每一个家族的王位继承的过程都是血腥的,以巴特尔的愚蠢,只要阿泽联系到他的任何一位兄长,与他们合作,他都会与巴特家族的王位失之交臂,进而丧命! 不得不说,阿泽有着狼的习性,凶狠,坚韧,隐忍,并且凉薄! 他对谁都不会手软,只要他想,哪怕是他的亲人都会丧生在他的刀下! 就像乔雨书曾说过的,他是一个天生的好杀手,好刺客! 阿泽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看呆傻的巴特尔一眼,对于愚蠢之人,阿泽向来没有什么怜悯的心态,当你看到的血腥杀戮多了,人也就变得冷漠的多了。 他是阿泽,是那个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冷血刺客! 他曾经为那个人暗杀过很多的人,从最初的害怕,到热血澎湃,再到麻木不仁,他蜕变成功了,他没有变成变态的杀人狂魔,也没有变成胆怯仁慈进而被人宰杀的尸体。 那个人,成就了今日的他! 所有人,目送着草原上最尊贵的王子离开,心中都在好奇,能够被这位王子所青睐的到底是哪一个帐子里的姑娘…… 乔雨书身子很热,那感觉就像笼屉中的包子,又闷又热,从里到外都很热! 清幽的月光下,是一望无际的林子,师傅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乔雨书虽然身子已经达到了极限,但脑子还是好使的,她知道自己只有逃到林子中,才能摆脱楚子轩的兵! 但同时的她也知道,若是不赶紧解了这毒,她即便不被抓,也是必死无疑! 终于,她还是凭着顽强的毅力走出了那片林子,林子外,是凹凸的湖,湖水在暗夜中泛着微白的光,很是显眼,湖的上方是一处悬崖,连接着大大的瀑布,形成了很好看的额水幕,乔雨书一喜,连忙走到那湖水旁,也不犹豫,一个跃身便跳入了湖水中。 夜晚的湖水很凉,甚至可以说是刺骨,然而即便是如此,乔雨书也只是感觉自己体内的灼热只安分了那么一会,便又沸腾了起来,乔雨书无奈,只好向那气势磅礡的瀑布而去,试图用那刺骨的水,冲击掉身体内的灼热。 然当乔雨书游到瀑布之时,却突然一僵,她的视力本就极好,自身的感知能力亦是不错,她自然地感觉到了瀑布内还有一个人! 乔雨书凝眉,纵使身体在不适,也忍耐着,思虑着该不该再向前游去…… 月光,洒下一池清幽,幽静的山林中,不时的传来野兽的吼叫,无端的骇人,也破坏了湖中这份幽静的美好。 乔雨书知道她必须用瀑布后的那一个人解毒,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哪怕心有不甘! 乔雨书从不是扭捏犹豫之人,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前世也不是没有过性伴侣,自然也不会像古代女子一般的守身如玉! 除了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不甘心外…… 乔雨书游入瀑布内,因着水幕的遮盖,只有微薄的月光能够看清水幕内的一切,那男子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神,似乎陷入了某种境界中,不能乱了心神。 乔雨书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毕竟她貌似也趁人之危了,但保命要紧,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活命,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乔雨书借着月色上下打量了下男人,却发现男人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说什么一般,也就不再看男子,直接解开他的腰带,覆上男子结实的身上。 而中毒至深的她,那里会注意到,当她说话时,那男子微微一动的眉梢! 乔雨书坐在他的身上,捧着男子的脸向他的下颚吻去,却避开了他的唇,无端的乔雨书此刻心中想起的却是那个时常对她痞笑的男子…… 心中烦闷挥之不去,乔雨书更是发狠的吻住了男子的脖颈,毫不温柔,带着野蛮而霸道的情怀。 乔雨书褪下男子的衣衫,吻向男子的锁骨,胸膛,男子身子明显一颤,变得僵硬无比。 此刻,月光渐渐清澈,银光乍现,将四周深浅不一的幽林,也照得微微明朗了些,水幕中的情景更实在月光的清润下,带出一丝旖旎色彩。 乔雨书没有再看那男子一眼,只是凭着感觉走下去,而男子深眸在暗夜中幽幽睁开,那是一双神秘而美丽的眸,像绿宝石一般…… 两人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在暗夜中舞出精彩而旖旎的风景,一池湖水幽幽,银色的月已经隐入云中,春色无边…… 偏远的小山村内,一家篱笆小院内,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妇头发被简单的挽起,坐在院子内洗着衣服,看着院外可以抱着盆子准备去溪边洗衣裳的妇女们,少妇眼眸一闪,而少妇眼角,清晰可见的就是一块青紫的淤痕,少妇随后把手在布满污迹的围裙上擦了擦,走入茅土屋内。 茅土屋内很是简陋,连最简单的梳妆台都没有一个,是那种最普通的农户家,屋内就是灶台,中间也没有墙隔开,就那么一间屋子,灶台连着火炕,吃喝睡就这么一间屋子。 “武大……我……我想去溪边洗衣裳,你也见到了,家里的水缸都快没水了,你也懒得挑,我在家里洗衣裳也怪费水的……”少妇,也就是林雪艳,看着火炕上躺着的醉汉,仗着胆子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小心翼翼。 醉汉抬眼看了看林雪艳,眸底闪过一丝滛光,又瞄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只觉这天咋就黑的这么慢呢?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快给老子把衣裳洗干净,出去洗?没门!”武大,也就是当初的那名猥琐男,他自然是不放心林雪艳自己出去洗衣裳,要知道这林雪艳也是个固执的主,逃跑的次数手指到都数不过来了。 武大知道她的小心思,想要去官府告他,呵,女人不都是如此,视名节为命吗?只不过她也要有那个机会才行! 等再过几个月,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到时候看还有谁信她! 武大也是个常年跑江湖的,不傻,自然有那么几分的心眼。 “不是,家里是真的没水了,这要是再用家里的水洗衣裳,晚上都没有做饭的水了。”林雪艳眼底闪过一丝焦急,没错,她就是想要逃跑! 哪怕,她这幅身子早已被这个男人玷污的不能再玷污了,但她不想就这儿过下去!她一定要跑回邵公子的身边,让邵公子好好的惩治这个恶人! 此刻,在林雪艳的心中,邵非殇还是最厉害的哪一个,或许当年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是邵非殇买了她的缘故,在她心中邵非殇远远比官府高大的多。 武大一凝眉,看了眼水缸,知道林雪艳说的不假,这口缸不大,一次也就能装五桶水,三天时间,这水也该用完了。 不放心的看了眼林雪艳,武大起身,拿起一旁的衣衫套在身上,衣衫有些脏,确实是洗过的,但林雪艳从来就没干过粗活,哪里会洗衣服,也就没干净,所幸武大现在的衣衫也没了以前那股子酸臭味。 武大穿好了衣衫,又抓起一旁的绳子,走到林雪艳的身边,那意思他们俩都懂。 “武大我不逃了,不逃了还不行吗?你别绑着我了行不行?”林雪艳不想被绑着,她算是看出来了,武大根本不会放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武大懒得和她废话,抓住她的手,把她绑的结结实实的,扛起来丢在火炕上,又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屋子的房梁上,房梁不是很高,但绑着林雪艳的个头是绝对碰不到的,如此一来,林雪艳纵使费尽力气,也是逃不走的。 武大绑完了林雪艳,还不忘借机揩油,在林雪艳身上摸了个遍,这才下了火坑,出去前还不忘把窗子关的严严实实的,拿了水桶,便把门也上了锁,倒是谨慎得很! 林雪艳彻底的绝望了,她知道短期内,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心中对那一袭白衣的女子,更是恨得入骨。 瀑布湖边,照样升起,稀释了晨起的露水,瀑布内,一袭黑衣面戴面具的男子走上了岸,薄薄的衣料,斜斜的挂在他的身上,却不显得邋遢,反而衬得他性感而俊美。 男子仿佛很累,一下子坐在了岸边的岩石上,微微抬起头,扬起那线条刚毅的下颚,一滴水珠,自他的发髻划过,顺着线条优美的侧脸轮廓,自他刚毅的下颚低落,砸入岩石上,消失不见。 男子睁开眸,那是一双碧眸,如琉璃般好看夺目,神秘而危险,男子好看的大手,摘下自己的黑色面具,露出那张俊美的脸庞。 长长黑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一双罕见的碧绿色眼瞳,闪着耀眼的光芒,他就那么随意的坐着,慵懒而随意,却自带一种尊贵的神态,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优雅而尊贵。 拥有那一双碧绿的眸的人,世间怕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此人正是--邵非殇! “唉……”邵非殇懒懒的躺在岩石上,唇角漫不经心的扬起好看的弧度,邪魅众生,碧眸更是炫彩缤纷,流光溢彩。 此刻,他不由得想起昨晚那女子热情似火的举止行动,心中不禁微微一喜。 昨晚,他正在修炼寒魄神功,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是以在感觉有人靠近之时,亦是不能做出任何的行动,然,当他察觉到那女子的意图时,不由得有些恼怒,刚想要不顾后果收功,教训靠近的人一下,却听到那女子清冷的声音。 那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那是他此生铭记的声音,那女子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在他的心中,哪怕只是一句话,他便已认出了那女子是谁,进而便也不揭穿彼此的身份,顺水推舟的行了那种事……(偶猥琐了) 不知那女子得知昨晚的男人便是自己后,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邵非殇想着,轻扬一笑,眉飞色舞…… 乔雨书觉得丢脸,是以也没等那个男子醒来便离开了,心中更是一阵阵的空,脑海中不由得总是忆起那一个痞笑的男子…… 乔雨书从来就没这么烦过,甩了甩头,把那个总在她脑子里晃的人丢开。 乔雨书的衣衫早已晒干,除了有些皱着外,倒也干净,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妥之处,乔雨书快步向雨花亭赶去。 雨花亭在边境小镇的必经之路伫立,亭外十里之处。都种植着樱花,枝繁叶茂的樱花林,树影婆娑,就算是大军入内,想要抓住一两个人,却也是不简单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乔雨书才决定让三人在此地汇合。 乔雨书响午便赶到了雨花亭,等了许久,却未见虎子与邵非殇的影子,撇去心头的烦躁,乔雨书走到樱花林中,看樱花飘零。 乔雨书漫步其中,任由风卷起樱花瓣,席卷自己周身,沉浸在樱花甜美的气氛中,心难得的得到了一时的平静。 这也是她之所以喜欢樱花的原因,樱花,永远都能够立刻,让她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突然,樱花林的另一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很熟悉…… 乔雨书负手凝立,回眸望去,便见那十里如锦缎般绚丽的樱花林中,那一袭黑衣的男子阔步而来,他的唇角清浅的扬起,带着雅痞而迷人的气息。 乔雨书眸底一颤,撇开眼,一手负于背后,渐渐握成拳,一手抚上那樱花树上雅嫩的绿芽,心底却更加的空无。 漫天纷飞的樱花瓣,在她的周身翩翩起舞,如彩蝶一般,嬉戏玩闹,那一袭胜雪白衣,站在粉绯的花林之中,独树一帜,那么显眼,那么清幽而美丽。 邵非殇步入樱花林,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如此画面,呼吸霎时一滞,面色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紧,却随后挂上散漫的笑,走到乔雨书的身边,眨了眨眼,坏心眼的问到:“娘子,昨晚你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邵非殇就是想要看到乔雨书窘迫的模样,他喜欢她的无可奈何。 乔雨书霎时间收回那只触碰樱花的手,眸底一闪,却不看邵非殇,笑道:“我能做什么,自然是赶着夜色,找了个好去处,补了一觉!”说完,抿了抿嘴,似乎怕身边的人,不相信一般,乔雨书画蛇添足道:“不是说好的吗?我们天亮汇合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一瞬间,邵非殇眸底闪过深沉的笑意,然而待你细细望去,却只剩下一片深入海洋的无根,让人窥探不得丝毫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可怜为夫我,昨晚遭遇了女色魔的毒爪,到现在还是腰酸背疼的很!”邵非殇上前一步,贴近乔雨书的耳廓,轻轻细语,温热的气息,稀向乔雨书的耳畔。 那轻轻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阵阵惊雷,打在乔雨书的心头,炸了开来,好半天,乔雨书才回神,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看向邵非殇,而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眸底竟然存着几分期待。 昨晚的人是他?! “昨晚……”乔雨书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到底还是女子,不知如何开口去问,只不过,他刚刚说什么?女色魔?! “等等,你刚刚是说……女色魔?!”乔雨书挑眉,唇角邪邪的勾起,带着点危险的意味,赤果果的威胁啊。 “额……哪里有什么女色魔,就算是有人不经为夫我的同意,便偷去了为夫我的童子身,那也是个仙女!”邵非殇从来都没想瞒着她,他的心意他自己最是清楚,他认为有些事瞒不得,不然很容易闹出误会。 昨晚,若不是他练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不过他敢让她离开,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毕竟他们早就约好了,在这里汇合的! “仙女?”乔雨书挑眉,对这个称呼亦是不怎么喜欢,但总比女色魔好得多吧? 邵非殇挑眉,知道她已清楚了一切,笑着说道:“仙女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4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女!最美丽的仙女!” 乔雨书启唇,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到樱花林入口处,大批人马的脚步声! 乔雨书飞快的与邵非殇对视一眼,随后才道:“是大齐的兵马!” 邵非殇淡淡一笑,唇角傲慢而不屑,他倒是想要会一会那些所谓的精兵! “娘子你先藏起来,待为夫引开了他们,我们再汇合,若是三个时辰我还没回来,你便先行离开,一路北上!”邵非殇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然他还是要顾及乔雨书的安慰。 乔雨书挑眉,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这幅身子不能再如此操劳了,一时半会的还没事,然若是再继续下去,风清扬给的药,也救不了她的命。 “保住你的那条命,不然仙女可就要嫁给别人了!”乔雨书‘恶声恶气’的对邵非殇威胁着,语气之中却是浓浓的关心,眸底溢出一份不舍! 有些感情,是在患难之中见得的,一如他们! “呵、放心,为夫我怎么舍得留下娘子你一个人。”邵非殇淡淡的笑了,说完,往樱花林那一边跑去,漫天飞舞的樱花,在他周身纷纷。 乔雨书静静的看着那一袭黑衣离自己渐行渐远,眸底不舍越发的浓重了,她似乎有些离不开他了呢! 突然,那男子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回首,对着她扬唇一笑,霸气而自信道:“还有,我知道,娘子你不会舍得嫁给别人,因为除了我,你还能爱谁!”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乔雨书却笑了,那笑,从未有过的轻扬,绝美…… 筱晴(7219字) 大漠豪情 独把花锄偷洒泪 漠北平原! 远山如黛,雾气朦胧,一望无际的天幕,被浓重的阴霾所掩盖,天空上雷鸣阵阵。 下雨了…… 乔雨书垂眸,修长的手指上拿着一株被折断的樱花,神情淡淡茫然。 乔雨书在雨花亭等了三日,都未等到邵非殇的身影,她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缠的事,脱不开身了…… 而这三日来,虎子与邵玉也一直未出现,乔雨书抿唇,抬眸看着雨花亭外,雨水肆无忌惮的拍打着娇嫩的樱花,樱花的花瓣缠绵不舍的与树分离,那么多么的不甘,心中空寂一片。 她始终坚信,她在乎的人是安全的活着的,她不相信老天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剥夺她在意的一切! 乔雨书负手凝立在那一日她与邵非殇一同站过的樱花树旁,微微凝眉。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她需要尽快离开此处…… 只是,是不是该给他留下点什么?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乔雨书轻扬了唇角,拔出腰间软剑,在那树上刻下了一首诗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落款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写完,收剑,伫立良久,静静的看着那一行诗句,乔雨书眸底不禁染上几分愉悦的色彩,随后转身离开,白衣蹁跹,如蝶飞舞。 事实上,邵非殇与虎子,也的确在樱花林外遭遇了大齐士兵的袭击,两人起先都低估了大齐士兵的聪慧与狡诈,吃了点小亏,所幸无事! 而邵非殇一人把大齐的兵马搅得鸡犬不宁后,赶回雨花亭时,早已不见那个女子的身影,邵非殇抿唇,神情有些落寞。 他自怀中拿出了那一支他早已买好的发钗,看着它,怔怔出神。 这钗,还没送出去! 他身后,虎子抱着邵玉,气喘吁吁的跑来,看着自家主子的落寞样,心中多少的有些不舍,却也不好说什么。 邵玉年纪小,却很懂事,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父亲心情很不好,很安静的委屈自己待在虎子的怀中。 邵非殇呼了口气,抬头望望天,线条优美的下颚在日光下,可见那清晰的胡茬,想来,这三日,他过得也不清闲。 邵非殇转身,就欲离开,下一刻身形一顿,看了眼那一日的那棵树,眸子一闪而过的亮光,几步走到那树前,看着树上的一行行字,扯唇笑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邵非殇深深的看着那树上潦草而娟狂的字迹,眉头一挑,心情变得很好,转身大步向樱花林外走去。 虎子不明所以,看了眼自己的柱子,又看了眼那一棵树,追着邵非殇问道:“主子,我们不等……乔姑娘吗?”虎子到现在都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女子,在外人面前称呼她为夫人还好,但是跟自己主子面前,他觉得还是唤她为乔姑娘的好。 毕竟,人家姑娘还没嫁给主子呢! “笨蛋虎子,那是你家夫人,什么乔姑娘,记住了,她是你家主子我的娘子,亦是你的主子!”邵非殇敲了一下虎子的头,赏他一个爆栗子,语气带着欢喜的霸道。 虎子抱着邵玉,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委屈的道:“我哪里知道,主子你们啥时候私定终身了……” “好笨……”邵玉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人小鬼大的瞥了眼虎子,觉得被这么个笨蛋抱着有失身份,随机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对着邵非殇撒娇道:“爹爹,抱抱。” 邵非殇平日里就很喜欢抱着肉嘟嘟的邵玉,当下也不迟疑,自虎子手中接过邵玉,抱在怀中,唇角轻扬。 私定终身?! 这个词,他喜欢!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项脊轩内,楚子轩震怒,一把丢开手中乔雨书平日里最喜欢读的书,砸向跪了一地的将士,俊美的脸庞上阴云密布! “皇上,皇太后她一向精明狡诈,能够与她为伍的人,想必也查不到哪里去,这也怪不得刘统领……”徐翰林与刘损一向私交甚好,许是两人都是忠心为楚子轩效力的缘故吧,特别的投缘,此刻见到楚子轩怒火冲天,实在忍不住开口说了句。 “狡辩!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楚子轩是真的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子可能与别的男子…… 他的心,被妒火,怒火狠狠的燃烧着,他后悔着,却也恼怒着,然那份后悔,这份恼怒,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徐翰林跪在地上,心中倍感无力,都说伴君如伴虎,真的就是这么个理,别人都看到了他右相的光鲜,哪个又看到了他现下卑微如狗的模样? 徐翰林知道若是在任由皇帝继续发怒,准没他们的好果子吃,是以抬眸,看了眼安静的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小安子。 小安子不是没看到徐翰林几次的求救的眼神,只是他也知道,这皇上这股子怒火是必须发出去的,不然非得气出个好歹来,他是皇帝近身的人,一切自当首先为皇帝考虑,若是能让皇帝消气,别说是骂一骂这些个没用的官员,就算是斩杀了,又能如何? 都说宦官无脑,自大,小安子自然也是如此,他是个奴才,可管不了那么多,在他眼里,死几个人没什么,最主要是皇上气顺了就好! 徐翰林那个气啊,宦官果真就是个不男不女的货,他就知道这把火烧不到他的身上,他就有恃无恐了是不是?! “皇上息怒啊,皇上就算是想处置了臣等,也请皇上归国之后,再行处置!”徐翰林虽然为人迂腐,但好在头脑够精明,他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怒火冲冠的皇帝,他们是在别人的国土上,莫要丢了国家的脸面。 皇帝最爱什么?皇权,金钱,脸面,最后才是女人,楚子轩很爱乔雨书没错,但终究比不过他的国家,他的财富,他的面子来得重要,经徐翰林这么一说,发胀的头脑也清醒了,便也有些后悔刚刚的行为。 这不是让人家国民看了自己的笑话吗?! “三天不准用膳,点齐兵马,向往西晋洛阳城!”说完,楚子轩一挥衣诀,大步离开,脚步声风,一身阴霾之气不减,看样子的确是气得不轻啊! 徐翰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与刘损对视一眼,皆是看到无可奈何。 谁能想得到,一个帝王,竟然为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自己政敌的女子,震怒冲天? 乔雨书一路北上,路径三国通行的银号,取了大把的银子,买了匹普通的棕色大马,又置办了两件新衣裳,便向着漠北而去。 这也是她与邵非殇约定好的,一路北上,意思他俩都懂,便是去漠北的意思! 去漠北乔雨书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因为漠北有阿泽,阿泽也算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虽然不知现在在漠北是个什么身份,却没被发现,但乔雨书认为,她只身去漠北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毕竟,近两年来,漠北吃食西晋,大齐两国的商贾,游人之事,已经绝迹,那些年流传的关于漠北胡人,吃人的事,现在来看,更像是传说一般。 乔雨书胯下的棕色马儿因为颜色的关系,斌没有染上风尘,而乔雨书就好不到哪里去了,她最爱的便是干净清爽,然初入漠北边境,便是大漠飞沙,一望无际的沙漠,哪里有条件给她洗澡,换衣的? 再者说,就算是洗了澡,换了衣裳,不出一会准是又脏了,何必呢。 乔雨书很能吃苦,她认为大漠之地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一眼望去,可以心生豪迈,再者说,前世里她也受训于大漠,自然知道在大漠中如何生存,是以她一个人安全的走出了大漠,而她的马,却已经渴死了…… 刚刚走出大漠,便见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牧民吆喝着她听不懂的话,那副情景与大漠飞沙比,简直是人间天堂。 乔雨书灰头土脸的,有生以来第一次不修边幅,脸上全是污迹,哪里看得出本来的燕子,沙子都把她的脸,给糊了起来。 乔雨书自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打开盖子,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一粒,心脏跳动的频率,也稳定了下来,纵使她再强大,也抵不过自身条件的缺陷,这心脏很不给力啊。 吃完了药,乔雨书迈着腿,走向那牧羊人大叔,乔雨书不懂漠北语言,只能用手比划着,意思大概是:能否给我点水喝。 那牧羊人大叔脸上沟壑很深,脸上苍老的纹路就像是被刀割出来的一样,草原人都是如此,因为草原上的风很大,脸上也就免不了粗糙的很多,这也算是漠北人与中原人的区别吧! 牧羊人大叔看着乔雨书和善的笑了笑,开口竟是流利的大齐国语,他慈祥的笑言:“小姑娘,你是想要找水喝吧?” 乔雨书一怔,没有想到莫被人竟会如此流利的大齐国语,心中惊诧,却不动神色的一笑道:“是啊,真没想到大叔你的中原话,说得这么好!”漠北湖人连一个放羊的老人都如此熟悉大齐国语,那份侵略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小姑娘你一看就是外边进来的,有所不知了,我们漠北的人,大部分都是熟悉大齐国语的。”牧羊人老大叔,不懂什么军事政治,只觉这小姑娘的眼睛很有神,很好看,虽然神秘得与漠北的狼一样,但他无端的喜爱的紧。 也许是因为他们漠北人都很尊敬狼的缘故吧,老人这样想…… 老大叔说着,赶着羊群,带着乔雨书向他的家的方向走去,乔雨书安静的跟上,时不时的和老牧羊人大叔说上一两句话,也从中了解到了漠北的风土人情。 乔雨书感到很惊奇,她当政时,与漠北的关系很是紧张,即便楚子昂打败了漠北,漠北人前去大齐朝贺,进贡,都是一副傲慢的样子,让她一度认为,漠北人就是那样令人讨厌的。 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漠北人大多数都是和善而豪迈的,他们不太懂得尔虞我诈,还很是热情,至于那些傲慢而自私的,甚至是流行吃食人肉的是漠北的贵族们! 到了老牧羊人大叔的大帐,老人向牛圈的方向高声呼唤道:“嘿,萨日朗花我们有客人来访,快准备好羊肉与上好的马奶酒招待我们的客人!”声音洪亮,带着草原人特有的豪迈情怀。 乔雨书看着,一笑,若是人性一直如此美好该是多好! 牛圈的门被一位穿着胡服的大婶给推开了,大婶头上带着类似于玛瑙的头饰,她的两颊的脸蛋很红,一看便知是被这草原上的风给吹得,她手上提着银质的桶。桶子不大,里面装着纯白的牛奶。 大婶很和善的笑着,看着一身风尘的乔雨书道:“是从外面来的吧?那可真是不容易,要知道,哈尔克草原上已经很久没有来客人了,快进帐吧!” 乔雨书笑了笑,也不推辞。 晚饭时,乔雨书又一次见识到漠北人的热情,一桌很丰盛的全羊宴,还有草原上最美味的马奶酒。 羊是整头烤的,吃的时候要用刀子割,割下来的块头都很大,乔雨书用膳讲究个优雅,从未如此大快朵颐过,开始还是有些放不开的,最后被牧羊人大叔给感染了热情,便也吃开了。大块肉,大口酒,很是豪迈。 可以说乔雨书的骨子里带着点豪迈的放纵,她一直追求的便是如此的生活,这一日,乔雨书过得很开心,虽然没有那个人陪在身边。 “阿古拉大叔,哈克尔草原上的人都会大齐国语的吗?”酒过三巡,乔雨书便旁敲侧击的问道。 “嗯,不单单是咱们哈尔克草原上的人会,整个漠北就科尔沁草原上的贵族不屑学习中原人的文字与语言,像我们这些平民,都是要学习的!”阿古拉大叔有些醉了,其实马奶酒度数不高,但也抵不过阿古拉大叔喝得多。 “孩子,多喝点吧,我们的马奶酒可是好东西,看你脸色苍白,更应该多喝一些。”萨日朗花大婶看着乔雨书洗过之后,苍白而绝美的脸蛋,心疼道的说道。 这位善良的大婶已经认定了,这位小姑娘有着一副孱弱的身体。 乔雨书对萨日朗花大婶点了点头,拿起碗喝了一口马奶酒,她知道马奶酒是有益身体的酒水,便也不好拒绝。 喝了酒,乔雨书看着阿古拉大叔,笑了笑道:“怎么,你们的贵族很不屑中原的文字吗?” “是啊,那些人呐,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嗯……自以为是!”阿古拉大叔捧着酒壶,煞有其事的点头,对那些所谓的贵族嗤笑着。 “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撒哈拉沙漠还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若是中原的兵马打了进来,都不用出兵,便会死在那大漠的流沙之中。”乔雨书感慨的说道,似乎畏惧那沙漠的流沙一般。 “唉,可怜的孩子,真是长生天保佑你,你竟然走出了那吃人的沙漠。”阿古拉大叔又一次对乔雨书能够走出那片沙漠感到惊奇与感慨,要知道那一片沙漠便是他们漠北人走,有时都会陷入流沙当中。 “是的,长生天包邮,不知大叔知不知道如何能够安全的走出那一片沙漠呢?”乔雨书有些好奇,难道漠北人没有分辨流沙的办法? “只要分辨出哪一处是流沙就好了,小姑娘你放心,漠北的沙漠是不会妄害生灵的。”阿古拉大叔说完,倒在一边,沉沉的睡去。 “……”乔雨书无奈的挑了挑眉,实在佩服,说这话都能睡得着。 “孩子,走吧,去你的帐子内,大婶用牛奶花瓣给你洗洗澡,去去这一身的灰尘!”漠北人最喜欢的便是牛奶浴,而这牛奶浴也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必备品。 乔雨书笑着点了点头,与大婶一同走出帐子。 林雪艳恨乔雨书,那是一种彻骨的恨,在她看来,要是没有乔雨书在,邵非殇一定会娶她,而她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然而,被妒恨蒙了心的她,根本就没意识,她是落花有意,而人家是流水无情! 一厢情愿的情感,连感情都算不上,其实由始至终,她的悲剧都是她自己一手导演的,怨不得别人! 林雪艳眸底闪过一丝水汽,她悄悄的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因着她的动作滑落在火炕上,暴露了她那一身青紫痕迹的身子,林雪艳却早已不在意了,她的身子早就脏了…… 抚了抚手腕上青色的淤痕,林雪艳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让那个武大生不如死! 看了眼身边早已没了武大,窗户门又不像以往那般被关的那么严实,林雪艳又来了心思,想要逃跑,然她的心思才刚刚一动,门便被人推开了,武大扛着一只山兔走了进来,粗鲁的丢在地上,粗声粗气的道:“晚上把它炖了吃!” 林雪艳慢吞吞的穿上衣服,下了炕,却不知要如何处理那兔子,虽然她心里恶毒,想着把所有害她的人碎尸万段,但她却也没见过这么血淋淋的死物,当即便觉得恶心,扶在一旁死命的吐了起来! 武大凝眉,觉得这女子真没用处,当然除了晚上床上的时候…… 我好想你!(与阿泽相遇) “给朕兵分两路,抓住那两个逃犯,另一路……给朕北上寻找皇太后的踪迹!” 楚子轩坐在车撵内,沉声对着皇宫内最厉害的禁军吩咐道,说完眸底闪过一丝沉重的阴霾。 那一日,他之所以没有在边境小镇便派人去抓他们,不是他放弃了,相反的,他是在混淆敌人! 他并不想把自己内心最在乎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会抓到他们的! 两个月后。 乔雨书坐在自己大帐旁不远的草坪上,抬眸看着草原远处那一片沙丘的地方,怔怔出神,她来到这里也有两个月了,邵非殇却还是没有来,她知道他们的麻烦一定还没有解决。 撒哈拉沙漠已经蕴藏着无限的危险与神秘,哪怕是坐在此处已经能够感觉的到撒哈拉沙漠过往的风,两个月的时间,乔雨书通过牧民们的帮助,也搭建了属于自己的大帐,算是在草原上安了家,哈尔克草原上的牧民都很友好,除了拉古拉大叔一家,其他的牧民也都自主的帮助乔雨书,常常给她送来牛仔,羊羔。 “孩子,放心吧,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你的十拿夫君平安走出撒哈拉沙漠的。”萨日朗花大婶捧着一捆草,喂给了马儿,一边忙活着手中的活,一边安慰着乔雨书。 乔雨书见到萨日朗花大婶也笑了笑,起身,一袭白衣沾染了些许草屑,乔雨书却不在意,帮着萨日朗花大婶喂马,笑道:“恩,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他的平安的。”乔雨书自然不会相信什么长生天,她相信的一直都只是邵非殇那个人,然萨日朗花大婶的好意,她自然要顺着说。 “可怜的孩子,直到现在大婶都搞不懂为什么你的夫君会舍得与你分开,还过分的让你一人独闯撒哈拉沙漠。”萨日朗花大婶有着草原人的直爽,心里藏不住事,感慨着说道。 “这不怪他,我们得罪了中原的权贵,他为了让我活命,自己去引开了那些坏人,不得已才让我只身闯入了撒哈拉沙漠的。”乔雨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来由的就开口为邵非殇解释道,她不喜欢别人误会他。 “天,得罪了权贵?可怜的孩子,你的一生真是坎坷。”萨日朗花大婶看着乔雨书一脸的惊诧,眼眸中浓浓的全是心疼。 “阿妈……”乔雨书笑了笑,正觉得无话可说时,不远处便传来了琪琪格欢快的声音,琪琪格是萨日朗花与阿古拉大叔的女儿,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是萨日朗花大婶四十岁才生的孩子,是以阿古拉大叔平日里都很疼这个女儿。 “这孩子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了什么大事?”萨日朗花大婶呵斥着自己的儿子,语气之中却没有多少责备之意,草原儿女也大多都是这般性子,她也只是怕乔雨书看不习惯才训斥自己的女儿,毕竟中原人是很讲究礼仪的。 乔雨书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事实上她很喜欢这位快乐的小姑娘。 “咦,乔姐姐你也在啊。”琪琪格不理自己的阿妈,喘着气对乔雨书友好的问道,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乔雨书淡淡的笑了笑,真诚而温和,琪琪格年纪大约十七岁左右,她的脸蛋又黑又红有着草原人的特征,草原人整体里受着风的洗礼,脸蛋自己不比中原人的白皙,而她又是平民。 “琪琪格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事吗?”乔雨书自然不会忽略琪琪格面上的焦急。 “阿妈,快去找兵卫,阿爸与一群大叔们被狼群围了起来,达愣骑着快马回来,要我们找兵卫去救他们呢!”琪琪格有些焦急,但事实上她并不担忧,人被狼群围攻在草原上不是少见的事,往年大叔们也曾被狼群围住过,但狼群都会善心的放过人类,这次她想也不例外。 “什么?!”萨日朗花大婶一惊,脸上全是恐慌,只听她骂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听说前些日子贵族们又猎狼了,狼群的头狼又被泽蒙大王子给打死了,这都连着两年了,泽蒙王子连着两年杀死了狼群的头狼,这一次狼群一定是回来报仇了! 乔雨书凝眉,被狼群围住了?! “狼群一定是回来报仇了!”萨日朗花大婶惊恐的说着,说完握着乔雨书的手,焦急道:“孩子,琪琪格就拜托你帮忙照看着了,草原上的狼群最记仇它们一定是回来为头狼报仇了,我这就去找人帮忙救他们,你们俩带着塔拉(藏獒)躲在大帐内,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说完也不待乔雨书说话,便走进马棚内,解开马缰,翻身上马,急忙而去,看样子也是急坏了。 “乔姐姐我怕……”琪琪格也没见自己阿妈这幅样子当即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抓紧了乔雨书的手,为自己的父亲忧心着。 乔雨书黛眉微蹙,被狼群围住,还是一群记仇的狼,乔雨书不认为阿古拉大叔现如今的处境会有多好,她知道他们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 狼是最凶儿狠的动物,它们为了逃命会狠心的咬掉自己被捕兽器夹住的腿,对自己尚且都如此残忍,更何况是对它们的仇敌,人类呢! “达愣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乔雨书放开琪琪格的手,一边问着,一边走入马旁快速的解开了马缰,牵出了两匹马,之后利落的翻身上马,叠坐在马背上俯视着琪琪格。 琪琪格没听懂乔雨书的话是什么意思,呆愣着看着乔雨书潇洒流畅的动作,惊诧于这位外族人潇洒倜傥的动作,刚刚她上马的那一切动作,即便是她,也做不出来的! “琪琪格,难道你不想要救你的父亲吗!”乔雨书语气一重,凛然而霸气,她胯下的骏马似乎受到了她的影响,狂躁的踢着蹄子。 “当然想!不用达愣带咱们去,乔姐姐跟着琪琪格就行,琪琪格知道父亲一向去哪里牧羊!”琪琪格心口一缩,就觉得眼前的乔姐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说话时,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服从,然琪琪格还是担心着自己的父亲,也就没多想,便也翻身上马,动作虽不及乔雨书的潇洒好看,却胜在利索清爽。 乔雨书一听,顿时知道那牧羊之外是哪里了,便沉声道:“我想我知道阿古拉大叔在哪里了,琪琪格你就待在大帐内不要与我一同前往了。”狼群凶狠而团结,便就是她去了,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她不想要琪琪格也冒这个险。 “不,草原人不怕危险,琪琪格是草原上的儿女,所以琪琪格不怕!”琪琪格是怕的,但阿爸阿妈教导过她,不能失礼,既然不能阻止,那么就算是知道危险,她也要去! 乔雨书见此也不在多说什么,轻喝一声,马儿便如闪电一般的飞奔了出动,把琪琪格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乔雨书的马术本就极好,只是这一世因着这幅身体的原因,没有试着去策马奔腾而已,但这不代表她不会骑马。 草原的马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而乔雨书胯下的马也是一匹良驹,虽然不及邵非殇送她的旋风,但速度上也不算逊色,草原的风高高的吹起了乔雨书墨色的发丝,和琪琪格穿的不同,乔雨书依旧穿着那一袭白衣,然即便是如此,她坐在马前上,却依旧没有破坏那份娴静的美感,相反的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御马张扬而过,凛然潇洒,绝美翩然。 琪琪格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那一袭白衣,羡慕而崇拜的看着乔雨书御马驰骋在草原上的一幕,她此刻下定了决心,以后她一定要乔姐姐教她马术! 跑了没有多久,便见前方传来一阵阵的狼嚎声,声声骇人,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日子,却第一次令草原上的牧羊人们感觉到了暗夜的恐慌! 狼群不停的撕咬着羊群,却不急着攻击人类,它们也在享受狩猎的乐趣! “万恶的狼,它们是想要我们没法熬过这个冬天吗!?”阿古拉大叔气愤的与同被围困的牧民说道。 他们每一年就靠这点羊过活,若是着都被狼给咬死了,他们还怎么活? “只要我们能熬过去,死两头羊实在算不上什么,只怕这新任的头狼抱着复仇的心思。”一位老牧民感慨着,语气之中也带着骇然。 “什么?科尔大叔,你的意思是这些狼是在报复我们?!”阿古拉大叔终于也意识到今年狼群的行为实在古怪,在综合了科尔大叔的话,他惊骇的问。 科尔大叔不说话,却也是默认了:“呸,不就是一些狼吗,我们这些人还怕它们不成!?我们不能在放任这些万恶的生灵伤害我们的牲畜,我们要反击!”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所有人都附和着,拔出腰间的匕首,便向狼群冲了过去。 阿古拉大叔自己也是这么认为,便和大家一同冲向了狼群的方向,打算拼死一搏! 在这样下,羊都被狼给咬死了,就算狼不杀死他们,他们也绝对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乔雨书听着前方的狼嚎与厮杀声,更加确定了狼群是在前面围攻了羊群,便狠狠的扬起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向那片距离撒哈拉沙漠最近的草坪奔去。 马儿渐近那一片狼藉的地方,乔雨书黑眸一沉,绝美的容颜上清霜密布,只见,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早已被鲜血给染红,羊的尸体倒了一地,牧羊民们不顾自己与狼的悬殊力量,誓死搏斗着,场面尢为惨烈! 乔雨书加快了马儿的速度,马蹄锉锵的声音响彻草原,然被围攻的牧民们哪里有时间去注意那个,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与狼博斗上。 狼终究是占了上风,淳朴的牧民们即便是有些血性,也终究是抵不过那凶狠的猛兽的,算上阿古拉大叔在内,有十来个牧民都受了伤,阿古拉大叔伤在了腿上,已经流血过多,不能动了,幸而牧民们直到此刻都还是很团结,把阿古拉大叔围在中间! 而就在这时,一头狼,呲牙咧嘴的冲破了牧民们的防线,张口便欲咬上阿古拉大叔! 乔雨书并未减速,一手拿出腰间的折叠弓驽,对准了那头饿狼的方向,目光凛冽,犹如那箭! “乔姐姐不要!”后面赶来的琪琪格见到乔雨书这般,只觉心口一紧,大声惊呼,她可不认为这位中原人的箭术了得。 乔雨书微微蹙眉,对琪琪格呱噪的声音很是不悦,她抿唇,神色冷峻,一瞬间,竟给人威严骇然的感觉,震慑了琪琪格的叫喊,令琪琪格不由自主的闭了嘴。 嗽的一声破风之响,那箭破长空,带着凛然之势,向那只张狂的饿狼而去,紧接着便是蹦的一声,那箭快、狠、准的射穿了那只狼的嘴,弩箭染血穿过了那只狼张开的嘴,而那只狼也永远的定格在了那凶狠的表情下。 砰、 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舌头伸的老长。 所有人惊骇的不知所措,只能凭着感觉望去,便见,那一袭白衣的女子乘马而来,草原的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衫,她好似一个战神一般,不似草原人的绝美白皙的脸上是一片冷峻的神情,给人一种霸气凌然的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跟随着那个女子而动,他们看到那个异邦女子像个威武的男子一般,一手抓紧马缰,一手拿着他们看不懂的武器,准确的射杀着一只只狼,那一双沉静的黑眸中是嗜血的冷芒。 “天!她是神女吗?她好厉害!” “好厉害异邦女子!她的马术与箭术就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见了也会惭愧的!” “她的箭术竟然比泽蒙大王子还要准!”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惊叹的说道,所有人无不崇拜的看着那女子,他们是尚武的民族,是中原人口中野蛮而骁勇的人,却比不过一个女子的箭法身手! 好厉害! 琪琪格心中只有这三个字,对乔雨书更是从崇振变以了敬仰,她痴痴的看着 一白衣,只觉她的身姿竟然比传闻中的神女还要好看上很多! 狼群中的狼接二连三的倒,每一个都是被利箭穿透了身体,兴奋而激昂的人们没有注意到,狼群中一头高大威猛的狼,悄悄的来到了乔雨书的马下! 哗,最后一只弩箭自乔雨书的弓弩中飞出,擦过人群,准确的刺穿了那一只试图逃跑的狼的头颅,那只狼踉跄两步,倒在了草地上。 过分痴迷乔雨书那绝美身姿的琪琪格并未注意到有那么一头狼,接近了乔雨书,而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乔姐姐小心!” 下一刻,那头狼一跃而起,嘶呜的咬住了乔雨书的腿,发出凶狠的呜咽声。 乔雨书感觉腿上一痛,低头一看,白净的脸一黑,她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狼本性狡诈!“该死的畜生!”乔雨书咒骂一声,自腰间抽出软剑,一挑,便割破了那头狼的脖子,鲜血霎时间溅了乔雨书的衣摆,乔雨书一脚踢开了那只狼,提着剑翻身下马,腿上阵阵的巨痛传来,然乔雨书却不在意,这群该死的狼惹怒了她。 乔雨书身子一闪,诡异而迅速的闪到了狼群中,剑花飞舞,白衣翩翩,墨黑的发在风里犹如黑色的锦缎一般飘逸,她身畔是一具具野兽的尸体,纵横交错,一眼望去,犹如修罗地狱一般。 长剑挥舞,血色漫天,不消一会,这片方圆便已是血腥味浓重了,白衣渐渐染血,犹如流白飞红,而她眸中全是凛然煞气,一眼望去,犹如地狱修罗! 所有人惊骇的看着那一袭白衣的女子优美如舞姿杀戮,惊艳却也惊骇,然草原人尚武,漠北人更是敬爱比他们强大的存在,他们骨子里有的便是这种血性,是以此刻他们非但不觉得乔雨书残忍可怕,还越发的崇敬她! 剑花一挑,最后一只狼便已死在她的剑下,狼狈的倒在血泊中,乔雨书面容沉静的站在原地,冷眸中缓缓抬起,看向不远处策马而来的人群,薄唇紧紧的抿起。 那一批人马渐渐的停下了脚步,所有人呆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受伤的牧民,浴血的白衣女子,和一地的……狼的尸体! 所有人早在刚刚便见到了哪一个女子翩然若蝶的杀戮,此刻由远及近的看到了这一幅景更是心惊不已,而更令他们惊诧的是,他们一向冷漠而尊贵的大王子,竟然翻身下马,直直的向那女子走去! 阿泽也是听闻哈克尔常住民说有狼群围攻了羊群这才有了兴致,来到此处,打算在猎杀一头头狼,然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见到她! 她还好吗? 原来传闻果真是假的! 她没死,她还好好的活着! 这一刻,阿泽才知道原来,他的冷漠在得知了她活着的时候便变得溃不成军! 这一刻,阿泽才知道,原来她是他永远都无法舍弃的存在! 阿泽痴痴的看着那副绝美的容颜,接近于贪婪的视线,激动的情绪,令所有人震惊不已! 乔雨书许久没有见到阿泽了,这一次见到难掩尊贵的阿泽,乔雨书突然发觉,原来阿泽也可以这么尊贵,看着阿泽没有带人皮面具的脸庞,乔雨书知道阿泽找到了属于他的一切,想到此,乔雨书笑了笑,带着欣慰与真诚的高兴。 阿泽看着她眼中的感慨,亦是轻轻一笑,在所有人惊讶,震惊的视线中,带着眷恋的语气道:“我好想你!” 乔雨书没有多想,浅浅一笑,哪怕此刻她一身血腥,却依旧难掩那一身霸气凛然的气势,绝美出尘的气质,她淡泊恬淡的一笑,云淡而风轻,却险些令阿泽失控。 直到此刻,阿泽才相信,这个人是她! 这一日,草原上又多了一个传说,一个女子的传说! 而在场所有的人,难以忘记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福祸相惜! 那一日,遇到阿泽后,阿泽便不顾非议与乔雨书的意愿,把乔雨书接到了科尔沁草原上他自己的大帐之内,吩咐草原上最有名的巫医给乔雨书查看伤情,然阿泽却在巫医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乔雨书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阿泽是不信的,然当他看到乔雨书面上那难以掩盖的欣喜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泽想不通,在这两年中到底是什么令她变化如此之大!? 以前的她,冷漠、淡然,就像是超脱世外的神,没有喜怒哀乐,而如今的她,却在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后,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意,阿泽的心一下子就慌了,阿泽知道,她爱上了别人!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乔雨书入住他的大帐内不久,草原上来了一队骑兵,是大齐的人马,他们气势汹汹,言语间表达的都是要接乔雨书回大齐皇宫一事! 宽敞干净的大帐内,乔雨书因为腿受了伤,一时间不能下床走动,而又因为自己怀了孩子,更是慎用药物,一时间伤口好的很慢。 而阿泽又把一切都掩盖的很好,所有的消息都被隔绝,大帐内依旧温暖、安逸,而一帐之隔的科尔沁草原上却是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而乔雨书回不回大齐,已经从是乔雨书与阿泽之间的私事演变为漠北与大齐之间的国事! 按大齐前来的使臣讲,他们很有理由怀疑,他们的皇太后是被漠北胡人虏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威胁大齐国仁厚至孝的皇帝! 当然这些乔雨书都是不知道的,她现如今以一个准妈妈的心态,安心养胎,即便她也知道自己这般不明不白的住在阿泽的帐子内,会惹来不小的非议。 夜晚悄然来临,草原上的温差是很大的,白天时即便风沙再大,也会暖阳肆意,然到了晚上,若是你逗留在外没有及时归家的话,便很有可能被冻死在苍茫的草原上,从而变成狼群的美餐! 大帐内,点燃了小小的火簇,火簇照亮了大帐也温暖了大帐,乔雨书坐在床榻上,腿盖着厚厚的被子,虽然伤口已经大部分的愈合,便为免受寒进而感染,还是小心的调理着。 因为乔雨书的身体状况,腿上的伤也有用什么药,只是每次都用盐水消毒,其过程不可谓不折磨,然那么点痛,对乔雨书而言算不得什么! 乔雨书的腿被狼咬下了一大块的肉,深可见骨,缝合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又不是简单的皮开肉绽,肉都没了,缝什么? 经过了两个月盐水的清洗,乔雨书的腿消了毒,腿上的肉也一点一点的长出来,过程中是不能用纱布包扎的,因为用纱布包扎起来,新长出来的肉芽便会黏在纱布上,那么每一次用盐水清洗伤口,便就是一次皮开肉绽! 所以乔雨书的腿也就每一日都高高的支起,除了用盐水清洗的时候,都会被架起来,就这一样细心的调理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乔雨书的腿已经渐渐愈合,而她的肚子也已经渐渐隆了起来,四个月的孩子已经开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5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开始有了胎动,乔雨书有时候看着书便能感觉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动一动的,那一刻,乔雨书的心情很难形容,具体的也就是有了为人母的兴奋! 阿泽心疼乔雨书,特地派来了王的侍女来服侍乔雨书的日常起居,而他也会每天不定时的看一看乔雨书腿愈合的情况,对乔雨书这两年的生活以及她肚子中的孩子,一个字都没有问。 大帐内,侍女冷面的站在乔雨书的身边,等候着乔雨书随时的差遣,面上有些冷漠,不复前一个月前的亲切,这一变化令乔雨书诧异,却也没有去问。 乔雨书拿着一本阿泽特地找来的漠北书籍给雨书看,书籍上的漠北文字都被阿泽细心的给翻译了过来,阿泽为了这一本书的翻译,曾一连着三个日夜都没有休息。 这本书是介绍漠北天神庙的书籍,书上大多写的都是那些古老的传说,至于真假,没人知道,乔雨书不以为意,也只是看着解个闷,并未多放在心上。 “狗奴才你也不看看你拦着的是谁,还不放开你们肮脏地手!”帐外传来了娜仁跋扈的叫骂声,扰了清净。 乔雨书凝眉,按了按酸痛的眼睛,眉宇间有着些许的不耐,她看着斯琴,淡淡的问道:“外面的人是谁?” 斯琴虽然很讨厌这个异邦女人,却也秉承着草原人好客的习性,不想要怠慢了大王子殿下的客人,便带着点恭敬的答道:“是苏赫巴兽王爷的小女儿,娜仁公主。” “公主?”乔雨书诧异的挑了挑眉,她可不记得自己来漠北得罪了以为尊贵的公主大人。 正想着,大帐被人粗鲁的掀开,一抹艳红闯入帐内,乔雨书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娇艳的容颜,她的容貌算得上上乘,皮肤有着草原人特有的健康颜色,整张脸有些黑,想必是整日里赛马所致,两颊有些红,是被草原上的风吹所致,不过一双杏眸闪闪亮亮倒是为她争光不少,当然如果忽略掉她眸底的恶毒的话,她会更加美丽而惹眼。 乔雨书对这位公主能够如此轻易便闯入帐内丝毫都不诧异,毕竟最近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早让她明白了这些人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与她相比,他们可能更倾向与这位刁蛮公主。 毕竟在这里,这位尊贵的公主是主子,而她什么都不是! 扫过那些假意阻拦这位公主的守卫,乔雨书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尊贵而散温,她清雅的声音响起,带着悠闲的慵懒,很是迷人:“你好,娜仁公主。”乔雨书敛眸一笑,笑容很淡,她淡淡的问,没有阿谀奉承,没有怯懦害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有着客人的礼貌,也有着属于她的尊贵气韵。 跟着娜仁而入的那两名侍卫被乔雨书一眼看得黝黑的脸通红,随后便迷惑在乔雨书淡雅的笑颜中,久久不能自拔。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鄙夷的中原女子,也可以笑的如此美丽而优雅! 娜仁一怔,这一幅画面与她心中所想相差甚远,然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忘记今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是来挑衅的,她要给这个中原女人一点教训! 泽蒙大王子的帐子不是她该住下的,她没有那个资格! 只有她娜仁才有资格住在王子的帐子内! “喂,中原女子识相的话,你就快点给本公主滚出这帐子,这里不是你有资格待着的地方!”娜仁昂着头,骄傲而跋扈的宣称着,对乔雨书有着不待见的鄙视,傲慢不可一世。 斯琴觉得娜仁公主有些过分,虽然她自己也讨厌这位中原女人给草原上带来了麻烦,认为她是不祥之人,但她讨厌无礼对待别人的跋扈公主! “娜仁公主,这位姑娘是大王子的客人,若是有什么事的话,请娜仁公主直接找大王子详谈。”斯琴是王近身的侍女,很是精明,什么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若非如此,阿泽也不会特地调遣她来伺候乔雨书的起居。 “斯琴大侍女?!”娜仁自然认得出来这位侍女是王身边的人,她也知道大王子特地为了这个中原女人求王把这个侍女调到了这帐子内,她诧异的是,这位侍女竟然向着一个中原女人! 娜仁不明白,这个可恶的中原女人到底给所有施了什么妖法,令整个哈克尔草原上的牧民都上凑求见这个女人,娜仁死都不会承认,她嫉妒这个女人拥有着神女的称谓! 在认知到斯琴不会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后,娜仁便把矛盾直指乔雨书,大呵道:“你为个卑贱的异邦女子,你为草原上带来了灾难,竟然还好意思赖在大王子的帐子内不走,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娜仁用尽了一切言语辱骂着乔雨书,试图激起乔雨书与自己动手。 一个受了伤的中原女人,根本就打不过自己,到时若是她把她‘误伤’给弄死了,就是大王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斯琴不足为患,她虽然是王身边的侍女,但到底也就是个侍女,她是苏赫家族的小公主,这点面子她相信斯琴还是会买给自己的! 乔雨书浅笑,眸底流淌着温文尔雅的气度,对于娜仁的辱骂毫不在意,亦不反唇相讥,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周身都弥漫着恬淡平和的气息,令人倍感亲切。 斯琴见此,对这位寡言的中原女子好感被增,又想着自己这些天对这位不爱说话的中原女子的态度,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与抱歉,草原人的心底大多都是淳朴而善良的,现在的斯琴多少的都有些后悔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怠慢。 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子得罪了神灵,才受了重伤,并且她还引来了外邦人对草原的窥视,但她自己都忘记了,她似乎一直都不了解这位异邦女人! “娜仁公主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斯琴沉了脸,虽然娜仁是贵族,但她终究不是皇族的人,苏赫巴兽老王爷也只是个贵族,所以娜仁这般对待王子的客人,是会被视为不敬的!(在漠北王爷神马的大多都不是皇族,只能算得上贵族!) 乔雨书眸底闪过深沉的笑意,她不是圣母,自己不会任人辱骂,然乔雨书最懂得的便是审时度势,这里是漠北,她算得上是孤苦无依,而她还是怀着孩子,如非必要,她不会动用武力,所以她唯一能用的法子,便是借刀杀人! 所幸,乔雨书觉得用智慧打击敌人更加有趣! “斯琴大侍女,本公主看在你是王的人的份上,敬你一分,却也只是一分,你不要恃宠而骄!”娜仁公主脾气一向火爆而跋扈,哪能受得了一个仆人接二连三的冷言冷语?当即便大喊道! “斯琴的话没有分量,那么本王子的话该有分量吧?娜仁公主!”低沉而磁性的男声自帐外传来,下一刻帐子被掀开,阿泽迈着强劲的步伐踏入帐内,鹰眸锐利而冷侫的扫过娜仁,眸底是深沉的不悦,带着尊贵而威严的霸气! 乔雨书唇角的弧度越发大了,只见她浅浅一笑,平和的言道:“阿泽,这位公主只是好心提醒我一些‘规矩’而已,没什么的。” 乔雨书淡淡的一句话,可给娜仁的心里丢下了一颗炸弹,直炸的她心中抽痛。 阿泽?! 那个可恶的中原女人竟然如此亲昵的称呼大王子! 泽蒙,阿泽! 难道她就是大王子口中的那一个她永远都比不上的女子!? 娜仁被自己的想法惊诧到了,她不由得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原女子,她的皮肤白皙,面容如面,明眸皓齿,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优雅而散温的绝美,自己与她一比,竟然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野蛮之人! 有了这个认知的娜仁更是妒恨不已,她讨厌有别人比自己更加的优秀! 斯琴只是略微的一抬眸,显然的她对乔雨书对阿泽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王子,你……你怎么可以让这个卑贱的中原女人这样称呼你尊贵的名字?!”娜仁对着阿泽叫喊,不无悲切。 说真的,以她的骄傲,不愁嫁不了一个优秀的男人,草原上能够弯弓射大雕的男子多的是,还不是因为她爱他! 不然她岂会如此苦苦的抓着不放?! “娜仁公主本王子虽然敬仰苏赫巴兽老王爷,却不代表本王子会放任身为他女儿的你的无礼!”阿泽却不为所动,在他看来这位刁蛮的公主是在烦人的紧! 说完,阿泽这才把视线看向乔雨书,面色一柔,只听他无奈而低沉的声音中略带歉疚的说道:“对不起,是我的兵没用,才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打扰到了你。”他的话很轻。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乔雨书一笑而过,眼眸掠过那两名面露羞愧的守卫,对阿泽宽厚的劝道:“做奴才的永远都拗不过身份尊贵的主子,这事怨不得他们,毕竟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在她看来,难为一些奴才实在无趣。 阿泽淡淡一笑,差点令帐内的人跌破眼镜,草原上谁不知道大王子泽蒙的冷漠好比藏骊山的冰雪那般坚不可摧?! 而如今冰山融化了吗?! 娜仁妒意更甚,她见不得他为了别的女人笑,哪怕一下都不行! “大王子,这个女人是不受长生天庇护的,看看她都给草原带来了什么,狼群在她来了的不久就袭击了羊群,还有那些异邦之人的闯入……”娜仁喋喋不休,试图让阿泽意识到乔雨书给草原带来了什么,然不待她说完,便被阿泽厉声打断。 “住嘴!”阿泽眸子一沉,周身密布着温怒的气息,他头也不回,冷声吩咐着那两名守卫道:“把娜仁公主送到塔尔草原,并且转告苏赫巴兽老王爷,他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 “是,大王子!”那两名守卫此刻对乔雨书那占鄙视早已消失,他们都认为那位异族女子虽然柔弱了些,却比刁蛮任性的公主善解人意的多! 娜仁公主还想要挣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阿泽一个凌厉的眸,给制止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却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 而乔雨书却陷入了深思,外族人的侵入? 乔雨书首选就想到了邵非殇,而后又给否决了,若是他的话,他会不动声色,然后试图找到自己,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那么就一定是楚子轩的人马找到了这里,并且利用了某些手段,言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如此一来也就解释了最近这些漠北人对自己的态度是为何了! 乔雨书蹙眉,虽然对自己想的得不到肯定,她也却不会傻到去问阿泽,毕竟他若是想说,早就说了! 阿泽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阿泽的内心她比谁都清楚,骨子里弥漫着狼性的人! 阿泽又对着乔雨书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帐子,看样子也是很忙的,如此一来,乔雨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又过了几日,局势似乎并没有改变,乔雨书已经慢慢的开始策划着离开,她并不想因此连累阿泽。 这一日,乔雨书的腿已经慢慢痊愈并且可以下床走动,被斯琴扶着,乔雨书漫步在科尔沁辽阔的草坪上,白衣被风吹起,衣衫翻飞,在苍茫的草原上很是显眼! 而令乔雨书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碰到她在草原上认识的古拉大叔! 阿古拉大叔住在哈尔克草原上,虽然哈尔克草原距离科尔沁草原不远,都属于漠北境内,但一般的牧民是不会选择这么好的天气而放弃牧羊的机会,来到别的草原内闲逛的,更何况,科尔沁大步牵着的那匹马,乔雨书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邵非殇送她的旋风! 旋风显然是认出了乔雨书,很是烦燥的抛着蹄子,不停的打着鼻哼,乔雨书对马儿使了个眼色,旋风很有灵性,便安静了下来。 让斯琴扶着乔雨书走进了阿古拉大叔身前,与他友好的打着招呼,说了一会话,终于确定了阿古拉大叔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乔雨书便以自己有些冷,让斯琴去拿衣服为借口支开了斯琴,斯琴并未多想,便离开了。 待斯琴离开后,乔雨书直白的问道:“这匹马大叔是从哪里得来的?”乔雨书并未立刻表明自己是这匹马的主人,而是谨慎的问。 阿古拉大叔看了眼四周,随后道:“可怜的孩子,你为了我们受伤,暴露了行踪,现在中原的贵族已经来抓你了,他们整日里与大王协商,说是不把你给他们,他们就发兵打仗,现在草原上人心惶惶的。”阿古拉大叔并未回答乔雨书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孩子刚好你的朋友已经找来,你快点逃跑吧,看样子大王子虽然看中了你,但他没有实权,保护不了你的!” 阿古拉大叔并未看出乔雨书怀了身孕,一来是乔雨书衣襟宽大,二来是情急之下,没有心思注意那么多。 “大叔,你说我的朋友?”乔雨书心中有些失望,不是邵非殇,若是邵非殇找来的话,一定会说是寻找自己的妻子的,这也是她当初用这个借口的原因之一。 “对,是两个来自中原的男子,他们是一前一后到来的,都很俊美,都表示能够帮助你,其中一个青衫男子还带了四个俏媚的女子,说是你的仆人!”阿古拉自那一日开始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有着尊贵的身份,那等身手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 “他们叫什么?”乔雨书隐隐的能够猜得出那一身青衫的男子是谁,然另一个男子她却猜不出来。 “青衫男子说是叫……风清扬,那个紫衫男子叫做薛子谦!”阿古拉大叔觉得中原人的名字实在难记,但那两个男子的气度令他连他们的名字忘不掉啊。 是他们! 乔雨书一挑眉,她倒是不惊诧他们得知了她没有死的事实,以他们两个的势力,大齐国内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只是她何德何能让他们冒险来救?! 请原谅我,将你囚禁在这座金色牢笼内 “明晚子时,让他们在藏骊山脚下等我,至于这匹马,就请大叔交给我吧!”乔雨书与阿古拉大叔交谈了一番后,深思半晌,估摸着斯琴也快回来了,这才答道。 以她现在的身子,想要只身逃出这里是不可能的,而风清扬与薛子谦都会些医术,这样一来,也是个保障。 阿古拉大叔点了点头,随后才道:“好,马本就是打算给你送来的,孩子那明晚子时,那两个青年便会在藏骊山脚下等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乔雨书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就在这里,斯琴也拿了一件衣衫走了过来,阿古拉大叔见此,对着乔雨书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都快晌午了,这位大叔怎么就走了,姑娘你该留下这位善良的大叔盛情招待的。”斯琴看着阿古拉大叔的背景,对着乔雨书说道,语气之中有着淡淡的遗憾。 “不用了,大叔只是怕我闷,给我送了这匹马,他的家里还有事情要做呢。”乔雨书收回了视线,对着斯琴把此事一带而过,并不希望斯琴过度关注阿古拉大叔来过这里的事。 斯琴不疑有他,给乔雨书披上了衣服,才道:“姑娘草原上的风最是锋利,可别让它吹坏了你雪白的肌肤,还是进帐吧。” 乔雨书牵着旋风,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与不远处的石塔,笑着点了点头,沉静的眸一敛,精光乍现。 王的议事帐内,漠北管理着几块大草原的王爷齐聚于此,个个面色凝重而难看,帐子内气氛有些僵持。 耶律矗奇睨了眼自己的儿子,心中倍感无力的同时却也欣喜于自己的儿子的那份魄力! 他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草原上的势力,这般胆识,便就是年轻时的自己都无法办到! 但身为漠北的王,耶律矗奇是有些忧心的,毕竟若是漠北此刻与大齐开战,并无胜算! 更何况,漠北与西晋并不交好,而大齐则与西晋有着紧密的联系,听说前些月,大齐皇帝还亲自前往西晋,恭贺西晋太子登基…… “大汗,身为漠北的勇士,臣有必要提醒大汗,大王子现如今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把漠北推上灭绝的道路!”苏赫巴兽虽然爱财,但他着实见不得这位有着才学与见识的王子看不起自己的女儿! 他的小娜仁怎么了?他的小娜仁可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而这位大王子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中原女子,当着下人的面,教训娜仁,他又岂会容忍? 阿泽坐在耶律矗奇的下手位上,他看着对面面色难看的苏赫巴兽,眸底闲过一丝深沉的讥讽,唇角的弧度漫不经心的扬起,迷人而危险。 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无限的威压:“苏赫巴兽老王爷此言差矣,本王子这般做,非但不是把漠北推上灭绝的道路,还是在警告大齐的使节,我们漠北的勇士不惧战争,不畏大齐!” 若说以前对这位老王爷还有些敬意,那么此刻,这些敬意早已被娜仁的刁蛮任性给消耗掉了,试问一个真正的英雄,怎么可能教导出那么无礼而傲慢的女儿? 阿泽很难想象,这位老王爷当年是以什么打倒了自己的兄弟,登上了苏赫家的王位的,但他想,那绝对不会是超人的智慧! 那边巴特尔的兄长,赫达早已于阿泽达成了某种联盟,他效忠于阿泽,而阿泽帮助他登上家族的王位! 是以,此刻,他知道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他坐在桌案前,一手放在胸前,对着草原的老王者尊敬的说道:“大汗,臣觉得大王子所言极是,虽然漠北现如今的情况并不好,但臣以为,我们有必要让那些异邦人知道,漠北的勇士不畏惧战争,这件事,事关大王子以后在大齐国的尊严,我们绝不能妥协!” 果然事关自己儿子的尊严,耶律矗奇眸底便有些松动了,帝王要的就是被人尊敬与崇拜的,若是他的儿子还未登上王位,便做了哪些有失尊严的事,那么以后又何以服众? 苏赫巴兽见此,瞪了眼赫达,对着耶律矗奇道:“大汗莫要听这些小辈的强词之言,我们漠北将来的王自然不会畏惧大齐的一分一毫,这些即便是此次大王子不妥协,我们为臣子的也是知道的,但此次事关国家和谐安定,大汗,你想想我们漠北现如今的实力是否能够抗击大齐呢?!” 苏赫巴兽是打定了注意要赶走那个卑贱的中原女子,言辞激烈的说道。 耶律矗奇眉头一簇,他虽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弊,但听到别人如此劝导自己要注意两国和谐安定,耶律矗奇还是心中不怎么会舒坦的。 他的国家要忌惮那两国的实力,追根究底还不是他自己管理不当? 耶律矗奇斜睨了眼苏赫巴兽,心中一下定论,他的确不是个精明的王者,但他的儿子却是个精明睿智的人,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 “泽蒙,与大齐使节的接洽,便由你全权处理,孤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利,若是那个再敢阻拦,你变把他的脑袋斩下来!”耶律矗奇这话,说的便是给苏赫巴兽听。 事实上他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 苏赫巴兽手中的权利太多了…… 阿泽似乎早已预料了事情的结果,不骄不躁的起身,对着自己的父亲微微俯身,尊贵而大气的道:“是,父王,儿臣谨遵父王旨意!” 苏赫巴兽虎眸一眯,周身戾气只增不减,没有半分的收敛。 显然的,他还未注意到他们的王者已经对他起了杀意! 用过了晚膳,乔雨书便坐在了床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是少见的柔和与慈爱。 乔雨书想,即便那一晚是个意外,但当她知道那个人是他时,便就从未后悔过,所以这个孩子便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当初她初到这异世之时,那一个孩子便已经死了,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痛彻心扉,哪怕那个孩子是前一个灵魂孕育的,但她真的感觉的到那种痛! 所幸…… 想着乔雨书唇角一扬,温暖而幸福,而这一幕恰恰撞入了刚刚踏入帐内的阿泽眼中,心中狠狠一震,这一刻,阿泽想,若是她愿意,他是不是可以做她孩子的父亲,哪怕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阿泽,你来啦。”乔雨书淡淡一笑,浅浅的问着,眸底却有着几分凝重。 她想,她该告诉阿泽自己的决定,哪怕他会不同意…… “恩,身体有没有好点?”阿泽阔步走到乔雨书的身边,却不敢在越雷池一步,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份灼热,语带关心的问道。 “还好……”乔雨书抿唇,避开了阿泽灼热的视线,抿唇沉吟半晌才道:“阿泽,我打算离开了,我知道大齐的兵已经找来,我不想给任何人造成麻烦!” 然乔雨书话音刚落,阿泽周身气质却凛然一变,他俊逸的脸庞绷得死紧,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半晌,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而是不想连累你,你知道我曾经的身份,漠北是什么情况,即便是两年后的今日,我依旧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来!”乔雨书起身,丝毫不被阿泽的气势所慑,事实上,乔雨书即便清闲了两年,但她的气势犹在! 阿泽抿唇,抬起头,用褐色的眸凝视着眼前优雅而美丽的女子,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神,他必定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她,可是为何她不相信他? “不,我不会放你离开!”阿泽抿唇,第一次忤逆她的决定,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走出草原,走出沙漠那与送死有何区别? 他会放她走,但绝不是现在! “来人,把我尊贵的客人请到神殿,没有本王子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接见!”阿泽知道这大帐困不住如狼一般精明坚韧的女子,他必须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神殿无疑是最理想的地方,那里四处金碧辉煌,都是用金子做的,并且守卫森严! “阿泽,你难不成是想要囚禁我!”乔雨书脸色一沉,纤弱的身子霎时间霸气外泄,傲气凛然,眸底若隐若现的阴霾。 她乔雨书何时如此被动过? “不,只是保护!”说完,阿泽深深的看了眼满面怒色的女子,率先走出大帐,前边带路,神殿,若是没有他亲自把她压入,外人是不可能进入的! 士兵遵从了他们尊贵的王子的决定,押着乔雨书跟在阿泽的身后,乔雨书身怀有孕,自然是不会傻到带着孩子动武,她会伺机而待的! 一行人,骑着马,不久便抵过了藏骊山脚下的神殿,恢弘大气,肃穆庄严,金色的雕龙玉砌。 乔雨书与阿泽同骑一匹马,阿泽虽然不舍怀中的柔软而纤柔的身体,却也有礼的抱着乔雨书下了马,他尊敬她,哪怕此刻他的身份尊贵! 乔雨书一路无语,她深知阿泽的性子固执的很,多说无用,看着这苍茫的雪山,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喜色,这便是藏骊山! 看来天助她也! 阿泽屏退了那一群侍卫,带着乔雨书踏入了肃穆的神殿,神殿内,四周墙壁,屋顶都是用上好的白玉砌成,上边还画有各色各样的图腾,柱子更是涂着金粉,奢华,绝美! 饶是乔雨书见过无数奢靡,也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切惊了惊。 阿泽把乔雨书交给一了神殿内的神官,器宇轩昂吩咐了一番,那些神官有些迟疑,却还是答应了乔雨书留下来的事,随后那些神官便退了下去。 阿泽转身看着乔雨书,薄唇紧抿,褐色的眼眸有着沉淀依旧的情愫,他看着她久久的,才说道:“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为难与你,安心养胎。”说着眼眸扫过乔雨书的肚子,那宽厚的衣衫把微微隆起的肚子遮挡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但阿泽的眼眸却是难得的柔和的。 乔雨书抿唇,不悦的看着阿泽,挑眉语气犀利凛然的质问:“这就是漠北的待客之道?这就是阿泽你的报恩?” 阿泽眉头一凝,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对,但他怎么能放任她一个人离开这样危险的事? 他是爱她的…… 阿泽不知道该不该表达自己的情感,事实上他对她的尊敬,爱戴之情,超脱了自己的生命! “我爱你!”阿泽鹰眸直视眼前绝美的容颜,俊美的脸庞闪现了少有的柔和线条,他知道此刻不是该说这种话的时候,但无端的他就是想要表达出来。 乔雨书猛然一震,错开了那双深沉的眸,她一直以为阿泽对她是一种敬爱…… 抿了抿唇,乔雨书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是无用,在她看来,若是爱了,就有权利去争取,哪怕手段残暴。 爱恨嗔痴,皆是由情而来! “但这并不能构成你软禁我的理由,不是吗?阿泽!”乔雨书抬眸,淡淡的一句话,却比以往柔和了些。 事实上,她不认为阿泽有什么错。 若是她爱上了一个人,说不准…… 脑海中,忽然就闯入了那一个时常笑的漫不经心的男子,心微微安定。 “我爱你,所以请原谅我,将你囚禁在这座金色的牢笼内,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留住你的脚步,不论你承认与否,这就是我的爱!”阿泽不想解释那么多,他并不想告诉她,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把她保护在漠北的,阿泽认为自己现在做的都是自己该做的! 当年,还是一个孱弱的奴隶的他,受她的庇护,得意存活,还有了今日的成就,那么现在就该由他来守护她! 阿泽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他做不到看着这个女子谴责的眸…… 父王,她是儿臣的命! “大王子,本官想你应该清楚本官丝毫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本官只是想要接回我们大齐的皇太后,仅此而已!”大齐国的三品大员,皇帝的信任心腹王凯看着眼前尊贵而霸气的男子,淡淡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试图让他清楚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他都搞不清楚这位王子在坚持什么,大齐的皇太后不过是先皇的皇后,为何所有人都会为了她不惜撕破脸面? 皇上是,这位大王子是,还有长安城里那位御医大人…… 王凯垂眸,他真的有些好奇那位太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王大人说笑了,本王子自然知道你没有威胁本王子的意思,但本王子也想要你明白,现如今在漠北本王子帐内的女子,是本王子的心爱之人,并非什么中原的皇太后。”阿泽淡笑,眸底流淌着尊贵且谦和的仪态,然即便如此也无损他的霸气。 “是与不是,要本官核实过才能下定论,大王子你说是不是?”王凯也是个精明的人,若是不然也不会得到楚子轩的信任,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阿泽眸底闪过一丝懊恼,一手慵懒的支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凯,危险而优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动怒了! 王凯心突突一跳,只觉这位王子的气度与霸气,乃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然食君之实录担君之忧,他即便是死在这漠北,也要完成皇命! 而就在气氛压抑,所有人以为战争一触即发时,大帐突然被掀开,一名驻守神庙的士兵慌忙的跑了进来,对着阿泽行礼后,隐晦的禀报道:“大王子神庙被袭,而神庙内的‘东西’丢了!” 阿泽豁然起身,俊美的脸上暴怒崛起,首选想到的便是大齐的人马,凛冽的视线射过去,却发现王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此事与他们绝无关系! 然要说乔雨书是一个人跑出去的,他是绝对不信的,神殿自来守卫森严,若是没有外应,她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的! 这也是阿泽一度认为那里很安全的理由! “带一队人马,给我搜!”阿泽说完,看了眼王凯,眼中警告毫不掩饰,他冷锐的言语,表达了他不耐与狂躁的心情:“王大人,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的神殿丢失了很重要的宝物,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王大人你还是待在自己的帐子内为好!” 王凯是个人精,他又岂会在这个时候与阿泽起正面的冲突?只是他微微一笑,很好说话的样子:“多谢大王子提点,大王子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找人,至于其他的,本官一贯都是没有兴趣的。” 阿泽深深的看了眼王凯,随后大步离开,待阿泽离开后,帐内的大齐使臣才对王凯迟疑道:“王大人万一那宝贝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只是还不待那人说完,话便被王凯给打断了,只听他道:“我们的人都已经把漠北的几个关口给守住了,那个人绝对逃不出动的,我们静观其变!” 风清扬是学医的,但他也会利用自己的医术杀人又或者是迷晕某些人,神殿内守卫固然森严,然漠北的人都不会防范迷香之类的药物,因为此地偏远而这里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见识! 是以,他与薛子谦很轻易的便救出了乔雨书。 三人趁着夜色,在藏骊山脚下徘徊,薛子谦已经调查过了,漠北的个个关卡都被人给守了起来,他们逃不出去的,而阿古拉大叔那里更是不能去的,以阿泽的手段,绝不会查不出,乔雨书见过阿古拉大叔的事。 漠北的夜晚,狂风肆虐,便就是身子骨壮实的胡人勇士,都会畏惧漠北的夜晚,更何况是他们几个身子较贵的中原人士? 乔雨书的身体状况就暂且不说了,就是风清扬与薛子谦的身子也抵不过这漠北夜晚的冷风侵蚀的,他们在长安城可都是养尊处优的主! “看来只能走藏骊山了!”乔雨书裏着厚厚的狐裘,绝美的容颜已经被冻得通红,她深知以他们几人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在漠北的夜晚停留,而走藏骊山是唯一的办法,只是她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否能走出万里冰封的藏骊山! “不行,你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抵不过藏骊山的寒气!”风清扬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乔雨书的提议,眸子若有所思的扫过乔雨书的腹部,淡雅而湿润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涩。 薛子谦沉默不语,眉宇间却也有些不赞同乔雨书的提议,他们两个男子还行,咬着牙怎么也能走出去,即便走出去的时候,可能会残掉一双腿脚却也没什么,可是她不同,她怀着孩子,又有心疾,更何况女子的身子本就瘦弱。 “那就坐以待毙?”乔雨书挑眉反问,语气淡淡,眉宇间流淌着优雅而尊贵的气韵,黑白分明的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自信,她声音清冽道:“我可以!” 她乔雨书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即便这幅身子孱弱不堪,即便她身怀有孕,但她坚持,她可以! 她绝非任性之人,走藏骊山虽然是下下策,但她绝非没有把握的,前世里身为杀手的她,岂会只训练了沙漠生存的技能? 如何在雪山里存活下来,她也学了不少! 若是不遇到雪崩,他们定会安全的走出藏骊山的! 风清扬抿唇,看着眼前的女子,即便两年不见她依旧不曾改变,依旧如此霸道而睿智,只要是她的决定,无人能够否决,因为她的决定什么时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即便是现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事实上,他们二人都知道为今之计,走藏骊山是唯一的办法,但他们岂能不担忧她的身子? 一个怀了四个月身孕的女子走雪山,那不等于拿生命开玩笑一般吗? “太后,还是会有其他办法的。”风清扬还是有些不赞同,即便知道她的提议是唯一能够走出雪山的办法。 薛子谦也抿唇,看了一眼乔雨书才道:“风太医说得对,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此事从长计议吧!”相比较风清扬对乔雨书的客气,薛子谦对她说的话就像是老朋友一般,很直白。 乔雨书却不赞同两人的从长计议,若是今晚不走出这里,他们就没机会了! “我心意已决!”乔雨书深知这两个人都是固执的人,多说无用,事实上她也懒得多说,他们不远千里的来救她,她非常感谢,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盲目的服从他们所说的一切。 风清扬与薛子谦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他们自然也知道走入藏骊山是唯一的办法。 乔雨书看了两人一眼,抚了抚旋风的马鬃,清冽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们不跟来也是好的。”乔雨书说的也是真心话,他们跟着她,说不准还要她照顾他们,而他们两人的内功都不高,身子又较贵,难保不出什么差错。 乔雨书说完便翻身上马,一声清呵,马儿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动,潇洒而快慰的跑向了雪山深处,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旋风是匹百年难得一见的神驹,它跑起来的速度非常的快,并非寻常马匹能够比拟的,而它更是不畏藏骊山的严寒,所以乔雨书倍感安心。 见乔雨书已经御马而起,两人这才急了,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救人,也并非是想要跟她做什么对,他们那般说还不是为了她好? 这人还是没变,一样的专权! 然风清扬两人却觉得他们二人贱的可以,她越是这样,他们才越是喜欢…… 阿泽赶到神殿的时候,人早已没了踪影,只能见到倒了一地的侍卫与神官,泽总觉得神殿内的气味有些古怪,似乎是某种香料,阿泽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可是专门暗杀别人的,对于迷|药,暗器,一系列能够杀人的东西都很清楚,况且他早年间也为乔雨书培养了一系列的杀手,自然知道这香味不同寻常,而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乔雨书身上并没有此类的药物,那么这些药物从哪里来的? 如此一想,阿泽就知道了,大齐的人不只有那一队使节,说不准还有某个人偷偷的潜入,而他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与乔雨书会合了,并且把人给劫走了! 这个认知令阿泽也放心不少,同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的信任她,而如今却又如此防患于他…… 阿泽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帐内,看着有着乔雨书痕迹的一切,幽幽出神,在帐子内待了许久,才掀开帐子,下令以后这间帐子成了重点的保护的地方,谁也不准进去! 吩咐完,阿泽便走进来属于他的议事帐子内,宣了斯琴问话。 斯琴也觉得摸不到头脑,她一直认为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不然大王子为何把那个中原女子秘密的转移了,并且不再让自己伺候,所以阿泽此次唤她前来,她也很是坎坷。 与漠北的王相比,这位年轻的王子更加的深不可测,也许是他在中原待了那么多年,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见多识广,所以他们对他都带着别样的崇敬,斯琴亦是如此。 “斯琴大侍女,你要仔细想一想,她是否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此事事关重要!”阿泽认为他们几人是逃不出去的,因为他知道大齐的人马秘密的守住了所有漠北的关卡,虽然大齐的人马这么做,他多少的有些不悦,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她? 斯琴首选有些疑惑,随后想到了那位中原女子,能够令一向淡漠的大王子开口询问的怕也就只有那个女子了,斯琴随后认真的想了想,恍然道:“见了一个牧民,那牧民是可哈尔的牧羊人。”斯琴对那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牧羊人大叔记忆犹新,因为此事她还与乔雨书念叨了一番呢。 “哦?”阿泽挑眉,坚毅的下颚微微扬起,青色的胡茬给他添了几分男子气概,,娟狂而俊美。 斯琴垂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6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斯琴垂眸,恭敬道:“是的,斯琴敢确定那是可哈尔的牧民。” 阿泽挑眉,起身,黑色的披风发出猎猎的响声,无风自动,屋内火盆内的火苗忽大忽小,劈了啪啦的燃烧着,寂静,却也危险。 阿泽眯了眯眼眸,随后阔步而出,背景匆忙,他有必要亲自去一下那个可哈尔草原,见一见那位叫做阿古拉的老牧民! 藏骊山上那常年游弋的风,万年不化的雪,都给这座山峰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它于撒哈拉沙漠不同,撒哈拉沙漠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它的危机都浮于表面,在沙洽拉沙漠你有可能陷入危险莫测的流沙之中,从此被掩埋在昏黄的沙土万劫不复,也可能被炙热的日光晒成|人肉干,脱水而死,但撒哈拉沙漠蕴藏着无限的危机的同时,也给你了无限的生机,只要你能够找到含有水分的植物,就能够存活下来。 而藏骊山却是不同的,它的危险无处不在,藏骊山上的温度骇人,通常都是零下四十几度,人在这里只能日夜不间断的走,即便你再累也不能停留,因为这里的温度真的是太低了,只要你稍一停留,难保不会死于睡梦之中。 还有无处不在的冰川,悬崖上悬挂摇摆的冰溜,只要一震强劲的风吹来,那么冰溜便会掉下来,稍有不慎,它便会刺穿你的脑袋,更可怕的是藏骊山变幻莫测的天气,飞雪狂风,永远会迷住你的眼晴,使你迷路。 更可怕的便是雪崩了,在这里你绝对不能说话,不然哪怕是一句轻轻的话,也会震动层叠不一的雪,进而造成雪崩! 乔雨书把自己后得严严实实的,天渐渐放亮,她深知雪山的危险,未免三人在风雪中看不到对方进而失散,便把三人的马都拴在了一起,若是有危险的时候,以他们习武之人的感知能力,逃跑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早已被乔雨书通知了在此处不能大声说话,所以三人一路无语,只赶路,一夜下来,却也走出了不远不近的行程,不得不说他们三人还是很能吃苦的。 突然,身后传来大批的马蹄声,乔雨书凝眉,抬眸望了眼山上层叠不一的雪,眉头微微一蹙,到底是哪些白痴敢带着大批人马,在雪山里狂奔!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吗? 身后那一队人马,似乎自昨晚就开始追了过来,他们已经看到了三人的身影,更是加快了马蹄的脚步。 王凯最在马背上,有些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他是个文人,拿笔诛伐谁还行,只是这骑马的事,他还真是做不来,当他看到前面那几乎与雪山溶为一体的白衣,便开口喊道:“太后娘娘,请您与微臣回去吧,皇上很忧心您的身体啊!” 靠! 乔雨书不免在心中暗骂这个白痴。 这里可是雪山,不想活着也不要拖累着她! 乔雨书不说话,狠狠的把马鞭抽在旋风身上,旋风加快了速度奔跑,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 他们头上,已经隐隐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邵非殇窝在树梢上,对大齐国的皇帝楚子轩感到无奈,他怎么就盯紧了他和虎子不放呢? 唉,要不是邵玉被抓,他可早就去找他家娘子,想着算算日子,都四个多月没见了…… 掏出怀中的发钗看了看,邵非殇脸上闪过一丝怀念与惆怅,没她在身边斗嘴可真不习惯,而他这一生也只调戏她! 虎子憋屈的站在树下,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要不是他一疏忽,怎能会把邵玉给弄丢了…… “今晚皇宫有何动静?”邵非殇视线不离开那支钗,淡淡的对着虎子问,碧绿的眸子流淌着尊贵的神韵,他的语调漫不经心中含着一丝丝威仪,是那种雅痞中却又透着深藏不露的主。 与阿泽相比,他不锋芒毕露,他的尊贵并不表现出来,而是一种内涵,由内而发,是那种即便痞痞的笑着,都是赏心悦目的那种。 虎子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佳,心中抖了抖,他家主子就是这样,让你看不透他是否还生着气。 “还没找到小少爷……”虎子撇了撇嘴,低着头说。 “恩……”邵非殇眸底一闪,唇角弧度上扬,却怎么看都没什么笑意,碧绿的眸底蕴藏着某种危险,只听他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的问:“还没查到啊……” 嗙 虎子一下子跪在了树下,垂着头道:“虎子该死!” “该死?” 邵非殇却不看他,手支着膝盖,挑挑眉,淡而雅的拥着漫不经心的语调,配上那副雅痞的样子,常人看不出什么危险,然虎子却知道,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 喜怒无形! “虎子……虎子知错了,是虎子的疏忽,虎子这就去详细的查,以前的兄弟也都在查呢,小少爷一定是被那狗皇帝藏在了某处,定是安全的!”虎子是真的怕了,他的主子自然不会杀他,要他的胳膊腿什么的,只是以后怕也是不会再重用他了。 说真的,虎子对名利什么的看的都不重要,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跟着主子,效命于主子,他爹临终遗言就是这个意思,他不能让自己的父亲死不瞑目啊! “啊、虎子你又何必如此紧张?真真是辱没了你父亲当年的名声,起来吧,记住了,天黑之前,你主子我要见到玉儿。”邵非殇一笑,温文尔雅,带着悠然的姿态,带着点邪气。 这可是他给他的最后的机会! “是!”虎子说完,大步离开,他一定会找到邵玉的! 待虎子走远了,邵非殇才蹙眉,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俊美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为何刚刚这里那么痛? 藏骊山上,因着一阵阵的马蹄,大雪崩塌! 所有人只听到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抬头望去,便是一片雪白汹涌而下,就像是那澎湃浩荡的海,扑面而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仓皇而逃,却还是来不及,被掩盖在雪下。 乔雨书见此,也顾不得那么多,翻身下马,割断了绳子,拍了拍旋风,旋风恋恋不舍的不肯离去,乔雨书猛喝一声,它才飞快的离开。 乔雨书知道,以旋风的速度,雪山埋没不了它! 随后拉着薛子谦两人,快速的选在了一个岩石后面,三人紧挨在一起,大雪汹涌而来,霎时间把一切都给掩盖了…… 不知过了多久,藏骊山上才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片死寂的狼藉,毫无声息…… 藏骊山下,当阿泽在阿古拉大叔那里了解到是那两个人前来时,便回到了科尔沁草原,他知道,她一定是铤而走险,选择了走藏骊山那条路! 随后吩咐了一番,打算自己进藏骊山寻找他们。 他不是想要继续囚禁她,他只是不想看着她冒险。 然当他一切准备就绪时,便听闻了仆人禀告,藏骊山的方向传来了雪崩的声音,阿泽只觉五雷轰顶! 而那名奴仆却匆匆前往王的大帐内…… 御马向藏骊山狂奔而去! 而当他抵达藏骊山脚下时,便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耶律矗奇! “父亲请您让开!”阿泽绷紧了俊美刚毅的脸庞,冷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要去救她! “泽蒙,你该知道就算是长生天保佑,也没有能够走出藏骊山,更何况那时刚刚发生了雪崩!”耶律矗奇一直都对那个中原女子的事,没有过多的过问,在他看来,他的儿子想要的女子,就算是中原女子也没什么,然若是那个女人左右他儿子的心,可就不妙了! 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能被任何人左右心肠的,王都不能有情! “父亲,她是儿臣的命,若是她死了,父亲认为儿臣还会活着吗?”阿泽坚定的表达着自己想要进藏骊山的意愿,哪怕那结果是死! 他要去找她! 耶律矗奇怔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对那个中原女子陷得如此之深! 然,即使是如此,他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藏骊山! 雪崩难保会有第二次! “把大王子抓起来,压入囚牢,没有孤的旨意不准任何人会见!”他的王位终有一天是这个儿子的,然一切都要看他自己怎样去争抢了,耶律矗奇会放任他的几个儿子,让他们去争,去抢,哪怕骨肉相残! 没人有可以一帆风顺,王位亦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被他们得到! “父王你不能这么做!”阿泽亮出长剑,已经有了誓死一搏的打算,他不能让她一人在大雪崩塌的雪山中,她会死的! “孤是漠北的王,没有什么是孤不能做的!”耶律矗奇眼眸一眯,有些冷漠的说道,他要做出样子,把大王子失宠的留言放出去,人情冷暖,等着他的这个儿子充分意识到权利的美好时,他也就真的放心了! 阿泽抿唇不再废话,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剑所凛然,瞬间便挑断了身边几个侍卫的脖子,鲜血纵横! 而就在这时,藏骊山内又传来巨大的震动,第二次雪崩不期而至,阿泽身子顿然僵直,眸呲欲裂的看着那仿若震动雷鸣的藏骊山,凄厉嘶吼。 “不--” 乔雨书与风清扬,薛子谦三人因藏在岩石后,避免了大雪的掩埋,因此逃过一劫,幸免于难,待雪崩过后,三人才艰难步行,然在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第二次雪崩袭来,三人被巨大的冲击,冲出了很远,幸而三人被冲击到了一处隐蔽的岩石之地,而三人却也因着巨大的冲击力,昏倒在冰雪中! 邵非殇近日来总是心绪不宁,很烦,一如此刻,好端端的他的胸口就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邵非殇坐在宫墙外,那一颗老树上,叼着根青色的嫩草,涩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心里惦念着自己心中的那一袭白衣。 邵非殇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皓月,那银光乍现,倾斜了一地冷寂,树荫斑驳,在月色下放大,几分萧条,几分惆怅。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接近着虎子那健硕的身子出现在邵非殇的视线之中,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邵非殇,只盼望着早点找到邵玉,然后与那个女子会和,不然主子这心情永远都不会好,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恩哼,查到了。”邵非殇挑了挑眉,懒懒的问着,连一个笑脸都懒得给,事实上他觉得虎子变得笨了,以前也笨,就是没这么笨过,一个孩子他都能看丢。 “回主子的话,查到了,并不在皇官内,想来那狗皇帝似乎也查明了邵玉的身份是前礼部尚书之子,并未多做刁难,只是把那孩子囚困在长安城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内,交给了那孩子的亲爹照看。” 亲爹? 邵非殇挑眉,那位自以为是的主竟然没杀了那个林宝峰,看来他倒是低估了他嘛…… “唤人把他们爷俩救出来。”邵非殇从树上跳下来,带着几分翩然之姿,优雅而贵气,他胸前如墨的发丝轻轻扬起,在月色中飘逸,潇洒悠然。 “是。”虎子恭敬道,却是一脸正色。 “虎子啊,这一次你可别在让我失望了……”邵非殇睨了眼虎子,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的肩膀,唇角漫不经心的上扬,碧绿的眸底闪过一幽光。 “是。”虎子一颤,随后应道。 藏骊山风雪弥漫,狂风肆虐,狂虐的风雪把藏骊山的道路完全的封上了,大雪封山,也就是这么来的! 而就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一行身穿白衣的女子翩然而来,她们的衣衫不似乔雨书的雪白,而是月白,颜色稍有不同,却同样的给人一种圣洁,她们的容貌美清丽,却透着冷漠与冰冷,似是雪山上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 无情,无爱。 这一行人,脚步轻盈,一看便知是武功高强之人,她们走到乔雨书的面前驻足,冷冷的看着那女子露在外面的容颜,每一个人的眸底,都闪过浅浅的涟漪,随后小心的扶起乔雨书,却对那两名俊美的男子不管不顾。 “师姐,这两个人是不是也要救?”一个年纪偏小,却同样面无表情的女子淡淡的问道,语气之中有着少许的漠然。 那被唤为师姐的女子眸光扫过乔雨书的腹部,迟疑了一瞬,才道:“师父虽然让我们来救这个女子,却也没说不可以救他们,既然来了,就顺道吧!”她刚说完,她身边的那两名女子便扶着风清扬与薛子谦一同离去。 藏骊山华裔大陆上最神秘的雪山,传说山上住着一群武功高超的圣洁之人,她们有着拯救苍生的能力,有着能起死回生的医术,有着绝世无双的容貌,她们便是传闻中的圣殿之士! 而她们历代的弟子,都只会听从天神指派而来的圣女,终生效忠与她! 虎子带领一小队人马,救出了林宝峰与邵玉,而后尽快出了长安城与邵非殇会合…… 十里城,大齐的夜晚不似漠北的寒冷,却也暖不到哪里云,春风刺骨,寂寞聊聊,这样的夜色,尤为让人思念那个人…… 突然,远处传来了大批人马的脚步声,那一队铁骑的马踏黄沙之声,是他最为熟悉的。 那是他的人马! 邵非殇负手伫立在清寂的夜色之中,残风吹起他黑色的黑麾,衣衫在夜色中翩然翻飞,猎猎作响,他一身孤傲之气由内而发,令人只一眼,便心神一震! 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铁骑的马蹄声,晚风的呜咽声,在这暗夜奏出了一丝丝狰狞。 血腥味,渐渐的在这一片方圆散开,而那一对铁骑更是杀气凛然。 邵非殇眉头一簇,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豪迈的军魂之气,又有多久没有闻到血腥的味道了? 两年多了吧…… 邵非殇垂眸,自与那女子隐居在西晋小镇后,他就再也没杀人了。 那一对铁骑训练有素的下马,跪地,带着敬仰仰望这那一袭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他们尊敬的王者,终于回来了吗? 虎子此刻亦是一身戎装,那一身铠甲曾是他父亲最钟爱的,哪怕那时他落魄的犹如过街老鼠,却从不曾把这铠甲丢弃! 只是,许久不穿的铠甲,现在穿在身上,终究是多了份感怀,虎子突然发现,这一身的铠甲,已经不合适他了…… “主子,人已经救了出来,您要见一见吗?”虎子撇去心中感怀,大步走到邵非殇的身边,对着邵非殇小心的问道。 邵非殇挑眉,回身穿过层层士兵,看到了一对相依偎有些狼狈的父子,微微一笑,才道:“不必了,玉儿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我也要去找……那个人了!”邵非殇扯唇一笑,眸底闪过一丝怀念的滋味。 不知,那个人此时此月可曾想他? 然他这轻轻的一句话,却令除了虎子之外的所有人,蓦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乎隐入夜色中的男子。 这个人还是当年那个浴血搏杀的太子爷吗? 突然的这些前朝老将就发现,这位前朝太子爷周身的冷漠早已不见,然即使是那样,他也只能够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太子……”一名满头花白的武将垂泪,似乎打算说些什么,然却被邵非殇打断。 邵非殇挥手制止了那位老将欲脱口而出的话,他碧绿的眸似狼一般在这黧黑的夜闪耀,他紧抿的唇表达了他并不愿意听到这位老将口中的话。 “太子,难道您忘了您的眼睛是怎么变成如此的吗?!”那老将却不从,跪在地上难掩悲切的说。 邵非殇眸底骤变,就像是撒哈拉沙漠与藏骊山两种极端的温度在交替,风云变色,他身后那暗沉的天色,依旧掩盖不住他如琉璃一般的眸! “不,本殿从不会忘,只是卫国已亡,老将军以为仅凭你们之力,便可以匡扶卫国了吗?”邵非殇笑,只是淡淡的笑,不咸不淡,不悲不喜,仿若刚刚那一丝僵硬不属于他! 若是他想复国,便是再艰难,那也绝对不在话下,然若是他不想呢…… 邵非殇抬眸,望着远方就要放亮的天,唇角微微一扬,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为何还要贪恋那虚无缥缈的位置? 国家,财富,权利统统都不是他所爱,他所钟。 纵使这世间万紫千红,他中意的也只有那一袭白衣…… “殿下!”那老将惊骇不已,他们的太子难不成就想让那些贼子霸占了这大好的山河?! “不要在唤我殿下了,你们的殿下早已死在十年前那场追杀中!”邵非殇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学着那个女子模样,淡淡的睨了眼那老将,却是威严纵生! 虎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心中无波无动,说真的,在他再一次穿上这一身铠甲时,就觉得沉重,十年的散漫日子舒坦了,他似乎也与主子一般,厌倦了那繁花似锦的宫闱! 邵非殇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翻身上马,向辽阔的漠北而去。 他要去找她! 狼与孩童! 五年后,藏骊山绝顶之巅之上的巍峨圣洁的宫殿内,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只见她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黑眸深幽且冷清,淡泊而平和,只一眼便令人移不开视线,她薄唇微微上扬,眸子透过敞开的窗扉注视着不远处一抹小小的身影,周身多了抹外人看不懂的气息,却依旧是绝美的! “圣女,圣姑求见。”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色衣袍,她的相貌绝美,年纪似乎也不大,然谁又知道她真正的年纪? 乔雨书回身,抬起秋水翦瞳一般的眸,淡淡的掠过眼前的女子,刚开始她也被她们年轻的样貌所骗,而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女子大多都上百岁了,然她们的相貌依旧年轻…… “宣。”乔书雨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冷淡的说道,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这圣殿圣女之位,她本就不稀罕,若不是她们拿风清扬与薛子谦的命逼当初身体虚弱的她,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在这里做什么的圣女的! 当然这五年来,她也并非坐以待毙,虽然大部分的实权,还在那位圣姑的手中,但她却早已学会了圣殿的圣武十三式,而她的心疾,也因着薛子谦那几年中所学,给治好了! 所谓的治好,也不过是过多的妄害了些无辜的生命,在很多人的身上试验,最后才把合适的人选,合适的心脏,放到了她的胸膛内! 现在她的体内,拥有着一颗顽强的心脏! 圣殿乃是圣女所住之地,一般人是不得入内的,这里摆设华美而典雅,每一样东西都是纯白的颜色,纤尘不染,幻美的不真实! 乔雨书坐在铺着白色雪狐皮的软榻上,头上带着属于圣女的琉璃头冠,她绝美的容颜未施粉黛,带着和煦的浅笑,与圣殿内所有的女子都有所不同! 那圣姑踏入殿内,见到乔雨书浅笑怡然的样子,一怔,显然的她很不习惯看别人笑意浅浅的样子。 乔雨书看着眼前一身月白衣袍的女子,圣殿所有的女子所穿的衣袍都是按照等级来穿的,而这位圣姑所穿的除了月白色的衣袍外,腰间还系了条黑色的锦带,与那些做侍女的女子有很大的区别! “圣姑真是准时呢……”乔雨书淡淡一笑,温柔而典雅,说着袖手一挥,示意一旁的白衣侍女给这位圣姑赐坐,眉宇间尽是淡然恬淡的气息。 而这一过程中,乔雨书不着痕迹地睨了眼这位相貌年轻,实则已经年过半百的圣姑,见她面容沉静,眸底一沉。 这圣殿内的女子,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那圣姑似乎没有听出乔雨书语气之中的嘲讽,并未落坐,抬眸透过敞开的窗畔,淡淡地扫了眼窗外与雪狼玩闹的小男孩,这才收回视线,语气恭敬地道:“回圣女,小主子该回去学习内功心法了。”圣姑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没什么事能够打破她脸上的沉静!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幽光,眸底闪过一份不舍,她们为了牵制她,每一日,绝对不会让浩儿与她相处超过三个时辰! “好,本宫这就命人去唤浩儿来。”乔雨书依旧浅笑,眸子墨黑如幽潭,冷澈如寒冰,纯净如白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她笑意吟吟的端坐在位,那笑温柔而和煦。 “去把小主子带回来!”乔雨书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眸底波光流转,声音极其温柔。 圣姑眼底一闪,随后弓着腰,不再说话。 不消一会,邵浩然便被侍女带了进来,小家伙四岁大,却远比同龄的孩子结实得多,身子并未因为乔雨书当年的身体状况而受到影响。 当年,乔雨书几经周折来到圣殿,身子已经孱弱不堪,然即使那般,她也坚持不肯有药,就怕伤了这孩子,后来,还是圣殿几位护法,用内功护住她的心脉,她们才能活到今日…… 而也正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乔雨书才没有毁了这圣殿,即使被她们挟持着,她向来恩怨分明! “浩儿,与圣姑回去后,要听话,不准调皮,知道吗?”乔雨书起身,优雅地走到邵浩然的身边,白裙委地,倾斜了一地风华,她头上琉璃头冠,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好听。 邵浩然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有些委屈,然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受制与人? 他早就听说了血牢里囚禁着两位伯伯的事! 然邵浩然是个腹黑的孩子,他很早熟,可能是因为自己爹爹不在身边的缘故吧,又或者是邵家血脉相承了这腹黑的因子,总之邵浩然总是挂着吊尔郎当的笑,孩童般的眼中总是淘气的玩味,然谁又能想得到,这个孩子整日里计划着下雪山呢? “恩,浩儿会听圣姑的话,好好学武的!”邵浩然对自己的母亲可无赖不起来,他老老实实的答应着,换来了圣姑谨慎一瞥。 这孩子什么秉性,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就是个淘气的主,雪山这上,哪一处没被他破坏过? 若不是他母亲是圣女,她们早就把他丢出雪山了! 乔雨书很心疼,心疼自己儿子民懂事,也很愧疚,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多陪陪? 只是现在她还没救出风清扬两人,绝对不能与她们发生冲突! “恩,母亲的浩儿可真是懂事呢,母亲以你为豪,浩儿记住要听话!”圣殿圣女虽然不用守节,不用发什么毒誓,说什么终生不嫁,然有这么大个孩子的圣女,她还是第一个,这一点令乔雨书很担心…… “嘿嘿,恩,浩儿会很听话很听话的,浩儿从来都不闯祸的,母亲你就放心吧!”邵浩然厚着脸皮,撒谎都不脸红,拍了拍胸脯,才又道:“浩儿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一不二的。”邵浩然看不得自己母亲眼中的心疼,那样他的鼻子也酸酸的,但他知道那老太波就是在监视他们呢,有些话不能说。 “圣女,时辰已到!”圣姑有些看不惯这场景,在她看来,孩子就是个麻烦。 乔雨书眸底闪过一丝分明的恼恨却是稍纵即逝,随即她淡然的笑了笑,对着圣道:“麻烦圣姑了!” 圣姑用自己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了眼乔雨书,恭敬而疏离道:“圣女莫要折煞了奴婢,请圣女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主子的。” 乔雨书不舍的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其实明天她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但为了不让她们有所怀疑,进而连浩儿也囚禁了,在没有圣姑的见识下,乔雨书都让邵浩然自己去玩,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圣姑见此,对着邵浩然福了福身,才冷淡道:“小主子,请吧!” 邵浩然将不舍压在心里,不耐烦的暼了眼圣姑,随后大步跑出了圣殿。 路上,邵浩然一直都笑不的很顽皮,明明是个小孩子,却令圣姑觉得那笑有些毛骨悚然,她蹙了蹙眉,随后有意提醒道:“小主子可否还记得答应过圣女的事?” 这孩子别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嗯,啊?”邵浩然嗯嗯啊啊的也不答应,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痞痞的笑,那副样子,和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他的眸子随了父亲,也是绿色的,却更加的璀璨夺目,在阳光下如琉璃一般的炫彩! “小主子莫不是忘了你刚刚答应了圣女不会闯祸的?小主子你还说了‘说一不二’!圣姑对这个孩子很头疼,她都一百多的人了,还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圣姑其实不是什么坏人,若是她真的讨厌邵浩然直接把他点了,也就什么事都解决了,既不会担心他闯祸,也不担心他那张多事的小嘴,然圣姑却没那么做。 她是个冷性子没错,却也是个善良的人…… 若不是受了命令,她也不会如此残忍的让人家骨肉分离! “哦,这个事啊,圣姑是你没弄明白哦。”邵浩然一跳,跳到了圣姑的面前,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纯纯的笑,他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煞有其事的晃了晃那白嫩嫩的手指,才道:“我说的是说一不二,却从来都没说我不要闯祸!”说完吐了吐甜头,蹦蹦哒哒的跑开了。 圣姑眨了眨眼,想了半天才弄懂那孩子的意思,顿时气恼不已,然整日里没有笑容的脸蛋,倒是僵硬地扬了扬唇角,又似乎觉得自己此刻笑有些不合时宜,便绷了脸,严肃地追着邵浩然的脚步。 “嘿,小兄弟,今天你还去狩猎吗?”阿古拉大叔站在自家帐子门前,伸了伸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身胡服的邵非殤,马上友好的问道。 ”今天可能会飘雪,不打算出去狩猎了,阿古拉大叔这是刚刚做完饭?”邵非殇也站在自己的帐子门前,看了眼天气,随后对着阿古拉大叔热情的说道。 他知道,阿古拉大叔对乔雨书照顾有加,爱屋及乌的,邵非殇对于阿古拉大叔也就更加的尊敬。 “是啊,你萨日大婶做的牛肉汤,你要不要尝尝?”阿古拉大叔依旧好客,早在五年前这个青年来到此处,他就知道了这位青年的身份是那个姑娘的夫君! “谢谢阿古拉大叔的好意,不过我的奴仆已经做好了食物。”邵非殇淡淡地拒绝了阿古拉大叔的好意,俊美的脸庞即使是在这狂肆虐的草原依旧白皙光洁,不粗犷,不狼狈。 正说着,琴儿便走了出来,禀告饭已经做好了,邵非殇这才与阿古拉大叔告别,走进了吃饭的帐子。 六人坐在桌前,邵非殇身边的位置是他们不敢坐的,因为他们都隐约的知道,那个位置是那个女子的! 琴、棋、书、画都是精明的人,她们听从邵非殇的吩咐,并不是盲目的,五年前,风清扬临走之时,曾告诉她们,他们三人会单独走,而她们三人等待他们的消息再走,同时风清扬告诉了她们,她们主子的身体状况,她们主子怀有身孕…… 而后这个男子便在主子走了不久,就来到了此处,说是寻找自己的妻子,而他妻子的一切,于主子都很吻合,她们相信这不是巧合! 所以她们表明了身份,却并没有泄露更多的信息,更没有告诉他,她们的主子走的时候,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一事! “主子,明日虎子到藏骊山探一探,总为般等着,也不是个事,这都四年了,若是有消息的话……”虎子不些急,这草原挺好的,挺辽阔的,但每日看着主子强颜欢笑,他心里也不舒服。 邵非殇听虎子说话就烦,那是一种逃避的心理,他明明知道他们走了藏骊山,明明知道走藏骊山很危险,他们很有可能走不出来,却一直告诉自己,她可以走出来的,可以的!(藏骊山雪崩一事,已经被掩盖了起来!) 然如今虎子一说,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颤,他没忘记五年前自己总是莫名地心悸,那个时间刚好吻合她入藏骊山的时间。 “探甚么探?他们早就走出藏骊山了,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有食不言寝不语,知不知道!”邵非殇从不是懦弱的人,然当他面对乔雨书的一切时,总是会多少的乱了分寸,这一点他意识到了,但他也改变不了。 邵非殇想,人的一生终究要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她,无疑就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他在乎,所以他逃避一切他可能出事的理由,就像此刻,他明明知道藏骊山危险,却依旧认定了她没事! 然,他的认定也并非全都是盲目的,在邵非殇看来,他和她有着心理上的一种联系,是一种生命的悸动,若是她死了,他不会单单的就是心悸,若是她出了事,他相信他一定会心痛而死。 这一点都不夸张,没来由的邵非殇就是知道! “可是……”不肯罢休,还想要说此什么,却被画儿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虎子看了眼琴、棋、书、画,这才讪讪作罢。 邵非殇自顾自的吃饭,谁也不理,谁也不看,然他就觉得这饭菜犹如嚼蜡,实在无味。 王的议事帐内,经过了长期王位争夺的阿泽,历经了三年的血腥争霸,终于把王权从自己的弟弟手中,再一次夺回,又一次的成为了草原上最为尊贵的王子,地位仅次于王! 他该高兴,然他高兴不起来,他就觉得心痛,他死命的争夺王位,那个人却还是死了! 是的,他认为她死了,他不是不信任她,但是那是雪崩啊,即使是她,也绝对逃不了的! 阿泽被囚禁了两年,消沉了两年,两年来,自己的弟弟,苏赫巴兽,娜仁公主都不止一次的去牢房看望过他,对他冷言冷语的讥讽,其实那两年他觉得自己过得挺好,虽然如行尸走肉一般,但他觉得那样他才与她离得近些。 地狱也不过如此!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他的面前诋毁她,辱骂她! 他现在还记得,娜仁那时候那丑恶的嘴脸,她殷红的唇一开一合的说着最恶毒的咒骂,令他反感,令他愤怒,他终于发怒了,他终于咆哮了,却什么用都没有,一个没有权利的王子,一个阶下囚王子,连一个家族的公主都奈何不得! 他终于意识到,没了权利,他什么都不是,连最想要的安静都没有! 所以他通知了父王,所以他走出了牢房,后来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苏赫巴兽一族,早已被他赶尽杀绝,他成为了草原上最残酷暴虐的王子,手段血腥狠劣,没有人现敢忤逆他,就连他的父王都要对他礼让三分,然他不快乐…… “大王子,你让臣派去监视的那几个女子尚未有什么动静!”赫达对他最尊敬的王,禀告着自己收获的一切消息,直到如今他还庆幸着自己的选择! “继续盯着!”阿泽剑眉一展,修长而好看的手指敲打着铺着虎皮的座椅,那旋律很紧凑,让人心头直颤。 阿泽早就知道了琴、棋、书、画在这大草原上,然他一直故作不知,为的,就是抱着侥幸心理,探听有关那个女子的消息! 他祈祷着,那女子不会傻到跑到藏骊山里去,他祈祷着…… 藏骊山山巅之上,一抹雪白的影子飞快闪过,而那抹雪白之上,坐着一个小黑点,雪白的身影速度奇快,如闪电一般,向藏骊山下跑去。 “小白啊,你快快跑哦,天亮之前一定要下山,不然没肉吃哦!”邵浩然把自己小小的身子藏在雪狼的毛皮里,对着雪狼“威胁”着,唇角挂着坏坏的笑。 雪狼眸底似乎闪过一抹无奈,速度却是更加的快了起来! 暗夜中,苍茫的雪山上,狼与孩童飞快的闪过,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下山寻子! “啊!看那是什么?” “天,是头狼!一头看见的雪狼!” “是啊,那狼还托着个精致的孩子!” 科尔沁草原上,草原上的人们都聚在一起,稀奇而惊诧的看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狼,大摇大摆的拖着孩童走过他们的身边,暗暗称奇,却也担忧那孩子的安危。 要知道,草原上的狼是凶猛无比的! 邵浩然昂着小脑袋,骑在小白身上,碧绿的眸懒懒的扫过一群穿着古怪的人,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所穿的一身白衣,撇了撇嘴,虽然他不喜欢圣殿,但不可否认还是圣殿内的衣服合他的心意! “嘿,孩子。”终于一名大叔看不下去了,这么好看的孩子若是被这狼吃了那该多可惜啊! “嗯?”邵浩然转头,碧绿的眸子看向那位大叔,邵浩然虽然是小孩子,只有四岁大,然他的那双眸还是很唬人的,绿油油的要是在夜里看到了,准会被人成是狼,饶是这大白天的看到了那么一双眸,都令科尔沁草原上的人惊骇不已! 绿眸,在他们看来是不祥的! “天,那孩子竟然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一位大婶拎在手中装奶的桶,吓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鲜美的牛奶撒了一地。 “可惜了……”邵浩然扫了眼枯黄的草地上那一地的||乳|白,挑了挑眉,龇牙一笑,却不知是在气那大婶,还是如何,总之笑容恩师毛骨悚然! 其实邵浩然心里挺受伤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他的眼睛? 邵浩然肉嘟嘟的小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半晌再无所谓的笑笑,娘亲说了,他的眼睛很像父亲,只要有这么一双眼睛,他不愁找不到父亲! 所有人见到那孩子的笑容,齐齐的打了个寒战,这一刻,他们突然就知道了,那孩子与那狼本就是一伙的! 那位担忧邵浩然的大叔也不说话了,呐呐的退了几步,他也觉得这孩子古怪的很,可别是藏骊山上下来的恶灵! “吼吼~”小白不忿的低吼,似乎很讨厌这些愚昧的草原人,它的小主子可是最聪明的存在! “哎呀,小白饿了吗?”邵浩然想起来了,他答应小白的一顿肉,到现在还没给它呢,然此刻邵浩然却有意曲解小白吼叫的意思,抬眸看了眼因为小白咆哮而吓白了脸色的一群人,邵浩然龇牙一笑,才道:“小白啊,你主子我无能,自己都吃不饱,又有什么能力给你找肉吃呢,所以啊,小白你要自己动手,知道不?” 邵浩然扶着小白的头,装作长辈的样子教导着小白,随后又道:“娘亲曾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不可以懒惰哦!”邵浩然在圣姑她们面前从不唤乔雨书为娘亲,顶多会唤一声母亲,这也是为了混淆敌人的视线。 邵浩然小朋友很聪明,他懂得如何迷惑敌人,取得最多的机会! 乔雨书每一日与他见面的时间大多都不超过三个时辰,然即便是如此,邵浩然还是会偷偷的观察乔雨书,偶尔可以和乔雨书一起,乔雨书就会教给他很多东西,他都假装没有学会,其实却早已铭记在心! 不得不说,邵浩然小朋友很腹黑,很狡猾啊~ “吼——”小白仰起脖子,嚎出声,那尖锐的吼叫声,传出了老远,不远处,一阵阵的狼吼紧随而至! 狼,通常都是通过吼叫来传达信息的! 小白不是这片领域的头狼,但它却是所有狼的霸主! 白狼,也就是银狼,银狼在狼群中的地位不容置疑,没有一头狼敢惹怒银狼,因为在狼群的世界,银狼是特殊的,它的存在就像是祖先转世! 邵浩然跳下狼背,拍了拍小白的头,嘴角噙着坏坏的笑,背着手,迈着小步子,看也不看那些一脸恐慌的人,向一个大大的草垛走去,时候身子清然一跃,便施施然的闪到了草垛上,盘膝而坐,邵浩然支着下颚,等着看好戏! 狼群听到银狼的召唤,会马上出现的! 哼,让你们讨厌我的眼睛! 邵浩然坏心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7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的想。 白雪皑皑,树挂叠叠,一望无际的苍茫雪山上,一株株红梅,嫣然怒放,血一般的梅花瓣,倾洒了一地,漫天飞花中,那一袭白衣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静寡淡的眸子,似幽潭一般,神秘而危险。 清浅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带着衣袂摩擦的声响,乔雨书漠然静立在红梅树下,如清泉一般的眸子带着丝丝精明的看向漫天飞舞的凌乱花瓣。 圣姑看着那一袭白衣,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丝怔然,随后踏步上前,沉吟着该如何禀报小主子失踪一事…… “圣姑。”乔雨书淡淡的唤道,平和的语气犹如天籁,风带着寒意从她身边拂过,白衫在风里卷舒,她彷如仙子一般,目光沉静淡然,笑容内敛温柔。 然就是这样的她,才让圣姑更为胆颤,放在腹部的手紧了紧,圣姑咬咬牙,才道:“圣女,小主子……他失踪了!” 乔雨书平静的眸底闪过深沉的动荡,那平静的假面似乎下一瞬就会破裂,广袖下的手蓦然收紧,眸底闪过骇人杀气,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嗜血的残酷! “圣姑以为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打发了本宫?”乔雨书回身望向圣姑,墨眸闪过一丝冰冷杀意,她唇角一勾声音温柔而冷酷。 若是浩儿有事,就莫要怪她不念情分,血洗圣殿! “圣女请听奴婢解释……”圣姑那张平静的脸终于闪过一丝慌张,她们当初遵从天命,以天神的旨意,信奉这个女子,把圣殿最好的武学,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她,却一手铸就了今日武功莫测的她,若非有那两个男人和小主子,谁又能留的下她? “樱零,你暂且退下,小主子失踪一事,我会跟圣女‘细细’的说!”一道苍老的声音蓦然传来,没有脚步声,没有人影,人未到,声先到! 乔雨书眸底寒光闪过! 终于她们还是来了! 圣姑脸色几变,小心的看了眼乔雨书,最终还是呐呐退下,她是圣殿内的圣姑不错,但她却不是仅次于圣女的最高掌权者! 圣殿内,仅次于圣女的掌权者,乃是右圣姑!而她下边则是几位长老,最后才是她,左圣姑樱零! 不消一会,一行身着白衣青带的女人便施施然而来,她们的衣衫不繁琐,不好看,却彰显着她们在这圣殿内的职权! 仅次于圣女的存在! 然,又有谁知道,圣女也只不过是她们的傀儡! 乔雨书依然负手凝立在那里,白衣临风飘飘着,她静静的看着几个面容苍老的女子走进,由始至终,眸底一片死寂。 “怎么圣姑舍得出关了吗?”乔雨书蔷薇一般的唇微微勾起,绝美的容颜上带着讥讽的笑意,她负手淡然的凝立在那里,与刚刚杀气浩荡的她,判若两人。 她想通了,浩儿怎么会有事,那孩子那般的聪慧! “圣女请唤奴婢右圣姑!”那自称为右圣姑的女子,一脸的沟壑,面无表情的容颜上尽是岁月的痕迹,苍老异常,就像是千年的枯骨,被人贴上了人皮,看着有着几分骇人。 右圣姑? 乔雨书眉梢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左右圣姑有何区别? 是啊,怎么会没区别呢?右圣姑位高权重,而左圣姑面冷心热嘛…… 想着,乔雨书眉宇刷的一下子颤动了一下,绝美的容颜上挂上内敛而沉静的笑,她清冽的声音响起,无形之中带着威仪:“那么,右圣姑你可以给本宫解释一下,浩儿的失踪吗?” “圣女,奴婢想,小主子只是贪玩,跑下了山,不过小主子有银狼为伴,一定不会 有事,奴婢会尽快派人去找小主子,请圣女放心!” “你以为本宫现在还能信得过你们这些无用之人吗!?”乔雨书突然拂袖,宽大的广袖带着凌烈的内劲,袭向那年老的圣姑! “右圣姑!”五道参差不一的声音,自五位长老口中溢出,带着惊恐与骇然! 圣女的功力深不可测,她们…… 却见她右圣姑不闪不躲,对着五位长老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动,硬生生的接了乔雨书那一掌,脚步,不可抑制的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唇角溢出一抹猩红! “哼!”乔雨书冷冷一哼,负手凝立在几人面前,寡淡的瞳眸睥睨几人,声音寒冷彻骨:“本宫会亲自下山寻找浩儿,你们若是再敢多言,血牢十九层便是你们的去处!” 这里是雪山,血牢十九层乃是极阴极寒之地,即便是她们去了那里,不出半个时辰,也会被冻死的! 右圣姑垂眸,轻轻的擦去嘴角的血迹,苍老的面容行死寂一片,她抬眸淡淡的看了眼乔雨书,随后看向五位长老道:“明日你们陪圣女一同下山寻找小主子!”说完,便大步离开,那急促的背影,竟流露出少有的落寂与狼狈! 乔雨书看着右护法的背影,清越的眸子狠狠一眯,一抹异样一闪而过,她伸出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手,为何,打了她,她的心会痛?! “圣女你……哎!”五位长老看着乔雨书,欲言又止,最终一个个的离去! 凛冽的风夹杂着雪,扑面而来,藏骊山上,有一场风雪即将来临! ———————————————— 不知道亲们看出来没,右圣姑与女主有关系呢~ 嘻嘻,樱在这里声明一下哦,圣殿内没有什么真正的坏人,她们都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 就像左圣姑,对邵浩然很烦,想把他扔下藏骊山,那也只是想想~ 至于五位护法与右圣姑,她们若是想要软禁乔雨书,不让她离开,当初不教她武功就好了,嘻嘻,所以有内幕~ 我是问路的! 远处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藏骊山山脚的夜风吹得浮雪漫天密布,迷的人睁不开眼睛,一袭白衣的女子端坐在马背上,她带着白纱遮盖住了她美丽的容貌,只留出一双沉静而清澈的眸! 她身后,是五位身穿月白衣袍,腰系着青带的年老女子,她们大多身子佝偻,容颜苍老,乔雨书不止一次的怀疑,她们的曾经到底是如何的,为何整个圣殿就只有她们如此苍老,如此沧桑! “圣女前边就是科尔沁草原了,我们还是趁着夜色加快脚程吧!”五位长老的大长老,淡淡的开口,语气之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似乎昨日那一个摇头叹息的人,不再是她一般! 乔雨书抬眸,沉静如水的墨眸凝望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草原,面纱下的红唇微微一抿,浩儿此刻是否还会在科尔沁草原呢?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浩儿恐怕早已离开,那个孩子岂会把自己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一定是去找他的父亲了…… 收起心中惆怅,乔雨书知道此刻是个机会,她一定要联络阿泽,然后借助他的力量逃出圣殿! “浩儿一定还在这附近,分开来找!”乔雨书握着马缰,清冽的声音在山脚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五位长老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其实她们在想,该不该告诉这孩子一些事,当年她们本就不该瞒着她的,毕竟她是…… 几位长老若有所思的看着乔雨书的如云似雾的背影,心中叹息,迟迟不肯离去。 “怎么?难不成几位长老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尽快的找到浩儿不成?”乔雨书调转马头,睥睨着马背上的五人,沉静若水的瞳眸闪过一丝幽冷之意,天际银色的皓月倾斜了一地清寂,她的身影在朦胧月色中虚无缥缈,如梦似幻。 几位长老心知她又误会了她们,死寂一般的眸闪过一丝丝涟漪,最后却还是打马离开。 几人走过,她们的衣袂拂过乔雨书的身边,那上好的意料似是锦云一般,浮浮叠叠展开了一朵朵暗夜之花,乔雨书若有所思的斜睨着几人的背影。 她总觉得她们有事瞒着她! 邵浩然人小鬼大,他虽然讨厌那些人却不会命令狼直接咬死他们,让他们享受恐惧才是最好的玩的,邵浩然不是什么善良的小娃娃,他深知自己做的有多过分,但他是谁?他是圣殿内的小恶魔,圣姑她们都拿他没办法,那些人又能拿他如何? 而他这般做也不只是一时性起,他知道娘亲势必会下山找他,他也是用这种方式给她留下线索,让娘亲不必担心,然后快速的离开那里! 想着,邵浩然都不由得意起来,昂着头,豪气的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得意道:“小白你今天做得很好,不过呢,上次什么的就留到下一次了哈,现在你要快快跑别叫坏人把我们抓到了!” 小白低吼了声,表示抗议,它还没吃肉呢! 邵浩然却不理它的吼叫声,坐在狼背上遥望远方,暗暗的算计着该去哪里找爹爹! 小白见自己被忽视了,也只能讪讪的向科尔沁草原跑去,那速度犹如闪电! 晌午时,小白唤来了一大群狼,把科尔沁草原居民们的畜生咬伤了大部分,科尔沁草原上的居民一时间损失惨重,等到他们的王者前来时,那个古怪的孩子与那银狼已经消失不见,踪影难寻! 他们尊敬的泽蒙王子很是愤怒,怒骂了那些守卫不当的士兵,更是大肆的猎杀了疯狂的狼,然狼群似乎志不在此,在大批士兵赶来时,便已经撤离,有纪律,团结的可怕! “啧——”一声巨响,结实的长桌被阿泽一掌打碎,他薄唇紧抿,刚毅俊美的脸庞阴鸷的可怕,鹰眸中燃着熊熊怒火,似乎要燃烧整个草原! “马上就要到最难熬的冬季了,他们这群废物却让一群狼把平民的畜生都给咬伤,咬死,如此一来,本就不景气的王朝早晚会毁在这些酒囊饭袋手中!”阿泽早年间过的是奴隶生活,他知道食物有多么的重要,他更知道大草原上没了牲畜是无法熬过冬季的,但如今大部分的牲畜都被咬伤,濒临死亡的绝境,他焉能不怒? 牲畜死亡,就意味着有大部分的平民在这个冬季将没有食物果腹,进而饿死在这辽阔的草原上,这严重性不可估量! 阿泽觉得头疼不已,他要拿出大量的银钱,给平民们置办牲畜,而国库本就不是很富裕的! 阿泽没有经商头脑,他会的是阴谋诡计,是争权夺位,而他不会的正式利用这漠北的资源,让漠北富裕起来! 漠北胡人历年都是靠着卖兽皮为生,吃羊肉之类的食物,主要的吃食也是硬邦邦的黄面干粮,可以说他们都不认识什么粮食,大米,更是没吃过! 进而漠北的穷困可见一斑,这样正是因为漠北人骁勇善战却不敢贸然攻打大齐与西晋的原因! 国库空虚! “大王子请您息怒,现在最重要的是大批购买牲畜分给那些平民,不然冬季到来了,小的牲畜是活不过严寒的冬日的!”赫达也愤怒,然他比较不在阿泽的位置,也不用顶那么大的压力,是以也就平静的多了。 “本王子早已派人去大肆购买牲畜了,这个不用赫达你操心,本王子另有要事命令你去做!”阿泽眸底一闪,冷漠的薄唇抿出一抹孤绝的弧度。 赫达眸底一闪,随后恭敬道:“请您吩咐!”他没想到,大王子殿下即便在盛怒之下,也能做如此正确的决定,真是……深不可测啊! “去查一查引发这场灾难的孩子!”那孩子是从藏骊山上下来的!会不会是…… 阿泽眸底闪过一抹期待,然他却不敢再想下去,若这一次又是失望而归,他该如何? 赫达微微一怔,却还是恭敬道:“是!” 是夜,科尔沁草原上的夜风更加的刺骨了,帐子前的篝火被风吹的摇曳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邵非殇双手环胸,懒懒的依靠在草垛旁,俊美的脸庞染上了漠北的风霜,然他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藏骊山的方向幽幽出神。 这里是哈克尔草原,根本看不到藏骊山,然即便是如此,邵非殇还是想要看着那个方向。 邵非殇知道漠北的风俗,早年他逃难也来过此处,他深知漠北人对神灵的迷信程度,他亦知道,在漠北人看来,绿眸是恶魔的象征,所以在他来这里时,就喝了一种药,把眼睛变成了黑色! “喂,大叔,请问要如何才能走出这片草原?”稚嫩的童音在邵非殇耳边响起,还带着敬语,令邵非殇有些缥缈的思绪一瞬回笼,邵非殇蹙了蹙眉,闻声望去,便见那一身白衣的小个子孩童,骑在一头通体雪白的狼背上,用他那双绿眸看着自己。 邵非殇身子一僵,绿眸!? 他可不认为这世界上有这么大个孩子,在当年也被那些人当成试验品,拿去试了药! 那么,这孩子为何会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真是值得探究呢…… 邵非殇双手环胸,痞痞的站在那里,歪着头看邵浩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只听他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温柔的蛊惑:“难道没人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道理吗?”邵非殇着实是想要吓一吓这孩子。 邵浩然嘟了嘟唇,肉嘟嘟的小手扶着小白光洁的毛皮,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用极其鄙夷的口吻对邵非殇言道:“这位孤僻的大叔,我是问你怎样走出这草原,并不是与你交谈,这点你要弄明白,是我问你答,还有……”邵浩然小朋友说完,顿了一顿邵浩然又道:“我是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才问你的,不然你以为本少爷会纡尊降贵的与你说话吗?” 邵浩然说完,昂着头,学乔雨书的样子睨了眼邵非殇,酷似乔雨书的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邵浩然觉得这位大叔很奇怪,他听从娘亲的教导,第一次对别人很有礼貌的问问题,结果这位大叔却答非所问,这令邵浩然小朋友很懊恼,同时也有些不耐烦了。 邵非殇却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一怔,他总觉得这孩子莫名的熟悉,那鼻子,那嘴巴都似乎很熟悉! 眯了眯眼,邵非殇决定要把这小孩留下玩一阵子,反正在这草原上也挺无聊的,弄个孩子养也不错! 想着,邵非殇扯唇一笑,霎时间那俊美的脸庞便光彩照人,只把邵浩然看的一愣一愣的。 “怎么小家伙,终于发现大叔我的魅力了吧?”邵非殇难得好心情的对这个孩子调笑,要知道这五年他连笑一笑都很难,更何况是调笑一个孩子? “唉……”岂知邵浩然小朋友似乎可惜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邵非殇可惜的感慨道:“我说大叔年纪不小了为何还一人对月兴叹,原来是个喜好男色的妖孽啊!” 邵非殇脸上霎时间变得很是精彩,唇角抽了抽,好男色?他? 邵浩然似乎没有看到邵非殇那要吐血的脸色一般,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又道:“不过大叔可不要打本少爷的主意哦,本少爷可是只喜欢美女的!”邵浩然在圣殿内看到的可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在他的概念里,这男子就是该喜欢美人的,而且还要是大美人! “……”邵非殇望了望天,很无语,这是谁家养的孩子如此强大?邵非殇想,幸亏这小色魔不是他的孩子,邵非殇这个庆幸啊,当然同时也有点小期待,以他的血统一定会养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孩子! 一定会! 想着邵非殇斜睨了眼邵浩然,撇了撇嘴,心里感叹啊,这就是血统问题,这孩子他爹一定也是个痞子!还是个专门爱美人的痞子!不然咋能养出个小色魔? 然邵非殇忘记了,他自己不就是痞子?而且还爱上了一个大美人的痞子。 “咦,不对,大叔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走出这草原呢!”邵浩然小朋友终于记了起来,他是问路的! “小色魔,没人告诉你这草原走不出去吗?”不行,这孩子要留下,他要教他改邪归正! “走不出去?”邵浩然没有在意邵非殇叫自己小色魔,事实上他都不懂小色魔是个啥意思,他却注意到了走不出去这几个字,好看的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邵浩然很纠结。 走不出去怎么办啊? 他还要找爹爹呢,他也没吃饭呢…… 眨了眨眼,邵浩然动了心思,出不出去的暂且不说,今天他都没吃饭呢,饿着了自己可不行! 邵浩然从来都不委屈自己,饿了可不行啊! “大叔那是你家是不是?”邵浩然骑着小白,肉嘟嘟的小手指了下那几个大帐子其中的前一个,别说一指就指对了,邵浩然的眼力很准呐! “嗯哼。”邵非殇双手环胸,不否认,懒懒的应了声,薄唇微微上扬,他倒要看看着聪明的孩子想要干什么! 确定了那个就是这位古怪的大叔的帐子,邵浩然下了小白的背,拍了拍小白,对它龇牙一笑,只是那笑咋看都带着阴谋的味道,只听他稚嫩的童音,糯糯的说道:“小白啊,你主子我把你养这么大多不容易啊,所以,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哦!”说完还像是大家长一般的拍了拍小白的头。 小白低吼一声,有些鄙夷自己腹黑的主子,他不就是想让它去猎动物嘛,直说不好吗? 看了眼邵浩然,小白身子一闪便消失在暗夜中,速度之快,令邵非殇微微咋舌啊! 邵浩然看了眼邵非殇,小小的身子径直向邵非殇的大帐走去,然后毫不客气的走入了温暖肆意的帐子内,把邵非殇看的一怔,随后却也明白了这古灵精怪的孩子的意思,微微摇头一笑。 就这样,今晚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达成了一种默契协议,邵浩然什么也不说留了下来,邵非殇什么也不问,把这古怪的孩子留了下来,这默契,这秉性,还真不愧是一对父子啊! 夜渐深,月迷离,今晚的科尔沁草原没有了篝火,没有了舞蹈,没有了欢笑,所有人都窝在自己的大帐内,愁眉不展着。 他们的牲畜都被狼或是咬伤了,或是咬死了,他们不确定王会不会给他们置办牲畜的钱…… 大王子帐内,火盆内的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把帐内照的亮通通的,也驱走了漠北夜晚的严寒。 阿泽坐在案前,看着文书,却忽然感觉一股劲风闪过,眸底一凛,抬起鹰眸望去,却蓦然一惊,就连手中的文书掉在了案上都不自知! 阿泽几近于贪婪的看着那一袭白衣,她的脸上带着白纱,令他看不出她的面貌,然就是那么一双美丽而沉静的眸,让他知道,她没事! “五年不见,阿泽你可还好?”乔雨书淡淡的问,面纱下红唇微微勾起,清澈如水的眸底波澜不惊,她淡然的看着那男子眼中的一切情绪,心如止水! 阿泽身子一僵,即便她带着白色的面纱,他却还是看到了她唇角那么久违的弧度,沉静的微笑,心中动荡不已,然他终究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一笑道:“还好,那么你呢?” 他知道,她只能是他仰望的存在,这一点永远都改不了了,然即便是如此,他也甘之如始! “还好。”她淡然的回答,带着淡淡的梳理,那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淡淡的答道,声音平和而疏离,随后她又道:“这一次来,是有事相求,不知阿泽可否帮忙?” “好,你说,我……一定万死不辞!”阿泽快步走出案前,伫立在她的身前,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的儿子可能到达了这里,请你派人保护他,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乔雨书知道,就算浩儿离开了这里,也断然走不出可哈尔草原的! 阿泽身子一僵,眸底紧缩,许久后才释然道:“好!”原来那个孩子真的是她的孩子!原来她与别人的孩子还是平安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邵非殇很疼邵浩然小朋友,很疼! 邵非殇呆呆的坐在那里,脚边酒壶的酒水洒了一地,湿了铺在地上上好的绒毯,而他的脑海中,却只能回荡着那一句话我的娘亲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她叫乔雨书! 乔雨书! 她叫乔雨书! 邵非殇转首看着那一脸油滋滋的男孩,心中有某种情绪在汹涌,邵非殇感觉眼眶热热的,这孩子是否是…… 虎子,琴儿、棋儿、书儿、画儿亦是都怔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是失踪了五年之久的那个人的孩子! 这件事,对于他们是震惊的,谁都想不到,那个时常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女子,会有了孩子…… 画儿率先回神,她们几个人是知道那个主子有孕一事的,只是她们一直以为那绝对抗不过藏骊山…… 画儿走到虎身边坐下,拽了拽虎子的袖子,使了个眼色,虎子这才回神,看了眼自己的主子,再看看邵浩然,别说那眼睛不就是跟自家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这有那鼻子,那嘴,可真像夫人啊! 虎子还想再看,却被画儿给拽了出去,这呆子怎么就不会看个脸色,画儿心想,琴儿几人亦是跟着走出了帐子。 待所有人都走了出去,邵非殇却还是只盯着邵浩然看,眸子深沉似海,然若你细细去看,便会发现,那双眸底有着深深浅浅的涟漪! 邵浩然最不喜欢被人盯着,还是被一个有断袖嫌疑的妖孽男盯着,风虎子几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了帐子,邵浩然就有点不高兴了,而邵非殇还这样一个劲的盯着他瞧,他再好的耐心都被磨没了,更何况邵浩然就没个耐心。 “我说大叔,你再这么看我,后果很严重的哦,我可不是吓唬你,小爷我的武功高强,以一敌百不是问题!”邵浩然把手中的羊腿放下,伸出沾满了油的手指,左右晃了晃,这可是他的招牌动作。 邵非殇想笑,但他笑不出来,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早熟的样子有些心疼,没错,他就是确定这是他的儿子,别说乔雨书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也不会生出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儿子! 就看这双眼睛,他就知道,这是他儿子! 就看这双眼睛,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找了一个傻子大叔问路,正常人谁会盯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看啊看的? “喂,小爷我知道我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是你也不要这么看我好不好!”邵浩然站起身,小小的身子在篝火下,投下一大片阴影,他精致的小脸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动了怒,酷似邵非殇的眼睛在冒火。 “呵……”听到邵浩然嘴里那些话,看着邵浩然这幅样子,邵非殇莞尔,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眸底闪过一丝慈爱的光芒。 “……额”邵浩然怔了下,这下子他确定了,这位可怜的大叔一定精神不正常,邵浩然虽然任性,但自语心底不是很善良的,他撇了撇嘴,坐了下来,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愤怒,但是他一个大男子汉可不能和“患者”一般见识不是? 好吧,邵浩然小朋友已经一厢情愿的把他爹当成了神经病对待…… “小子,你刚刚那副样子是什么意思?”邵非殇眸底一闪,他可没漏过刚刚这小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同情! 同情他? 他需要自己儿子同情? “唉,这位可怜的大叔,你有病不是你的错,但是有病还出来乱逛就是你的错了,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今日犯了病,把我拐进了帐子倒是没什么,小爷我艺高人胆大,不怕你,可今日若是换了一个人,那大叔你就得不偿失了不是?谁家的孩子能让你这般吓唬的?” 邵浩然盘腿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也没了胃口,他觉得自己不能看着这位大叔犯病了还不提醒他不要做拐孩子的事,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般这么天才的! 病? 邵非殇唇角抽了抽,额头突突的挑了挑,他邵非殇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就算在落魄的时候,那些人也是对他忌惮三分,可是如今却被自己儿子给“教训”了一番! 但是邵非殇同时也挺美的,这就是血统问题,看看他的血统生出来的孩子,就有股子气势,岂是这些草原上的那些孩子能够比的? 阿古拉大叔的外孙现如今也四岁了,整天的就知道哭! 邵非殇想着,心里那个美,也不在意自己儿子“教训”自己了,咳了咳,才摆正脸色,做出了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对着邵浩然正式道:“小子,你在教训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邵非殇的脸庞本就俊逸,轮廓很深,严肃起来,还真有那么点骇人,然这般样子,还是他没拿出自己那份气势来讲的昵。 邵非殇想得很简单,自己丢的面子,得在跟儿子相认之前找回来,更何况,他还想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自己女人在哪里呢! “你……你是喜欢男人的妖孽大叔啊!”邵浩然看着邵非殇严肃的脸有些不处在,不知道咋的,他就觉得这位大叔严肃起来有那么点吓人,邵浩然小朋友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怪怪的,连带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臭小子,骂自己老爹可是要被草原上的狼给叼走吃掉的!”邵非殇成功的被自己儿子打败了,看来他是给自己儿子留下坏的一面了! 老爹? 邵浩然凝了凝眉,左右看了看邵非殇,长得很妖孽,很帅,一身胡服罩住了他修长瘦的身子,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竟有着自成一派的气质风华,明明说的话听着挺粗俗的,却给人一种优雅的韵味。 左右上下的看了看,邵浩然点了点头,气度是不错,当他爹勉强可以,最后重点的看了看那双黑色的眼睛,邵浩然撇了撇嘴,他确定了,这大叔就是个疯癫的病人! 他爹的眼睛是绿色的,跟他的眼睛很像,这可是娘亲说的! “切……”邵浩然不屑的哼了哼,粉嘟嘟的小嘴说出来的话令邵非殇哭笑不得,“我娘说了,我爹的眼睛是绿色的,就像宝石一样,所以大叔不要再装下去了好吗?骗人是不对的,男子汉大丈夫,当是说一不二的!”得,这小爷又把这句话拿出来说了!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那说一不二的精辟解释! “……”邵非殇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聪明了点,无奈,只好唤来了虎子,命他去把药拿来,虎子其实一直蒧在门外偷听来着,自然知道详细的事,虎子不是第一次看自己主子吃瘪,当年自己主子在这孩子他娘那里也吃了不少亏,但是在一个四岁大的孩子面前吃瘪,他主子还是头一次,虎子能不乐么? 但虎子知道自己现在笑出声,绝对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忍着笑,他走出帐子,快速的拿来了药丸给邵非殇服下,邵非殇闭了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眸就变成了宝石一般的绿色,晶莹而璀璨! 邵浩然觉得很神奇,眨了眨眼,很好奇邵非殇这眼睛怎么还会变色的? 但,邵浩然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应该在意的是什么! 这大叔说他是他爹啊! 可能吗? 邵浩然问自己,可能,却也不可能。 别看邵浩然小朋友是个四岁大的孩子,但他也着实腹黑的很,他瞄了瞄满脸期待的邵非殇,嘿嘿一笑,才道:“大叔,你这眼睛变来变去的,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特意把它变绿的,一唬我?你要是想要证明你是我爹,我是你儿子,还是要拿出证据来!”哼,让他叫他爹,哪那么容易? 邵浩然小朋友不讨厌邵非殇,要是讨厌他的话,也不会进邵非殇的帐子了,相反他觉得这位大叔挺有趣的,但这不足以构成叫他爹的理由啊! 想要他叫他爹,得拿出证据来! “臭小子,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你娘亲是我娘子,这要什么证据!”邵非殇快被这小子逼疯了,聪明,却也太聪明了,把坏人的心思给摸得一清二楚,别说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唬他还真不容易! 邵非殇觉得这有时候聪明也坏事! “哼,都是你一个人说的,谁信呐,小爷我困了,大叔你就想想什么凭证证明我是你儿子吧,想到了告诉我,我再考虑认不认你。”邵浩然心里有些数,那双绿色的眼睛没几个人能弄出来,再说人家骗他这么大个小孩子干什么?“ 所以邵浩然其实心里也觉得这个是他爹,邵浩然心里怪怪的,他想要哭,觉得委屈,他这么多年干什么去了?他怎么不来找自己?哼,现在自己送上来了,他就认一下他就要叫他爹,那他岂不是很吃亏? 邵浩然不干吃亏的事,怎么也要折磨他一下! 邵非殇看着邵浩然肉嘟嘟的小身子走出帐子,头疼、牙疼、胃疼…… 乔雨书做做样子,在科尔沁草原找了半个时辰,随后与几位长老会合,几位长老尽心尽力地找邵浩然,可是人家邵浩然早就不在这了她们能找到才怪! 乔雨书对于这点心知肚明,却佯装迟疑道:“本宫听说晌午时,有个孩子与一匹狼袭击了平民的牲畜,惊动了大批的士兵,胡人勇猛,浩儿怕是被他们抓了起来!”说完沉静的眸子快速地掠过五位长老。 五位长老不疑有他,乔雨书对邵浩然的在意,她们是知道的,她们想乔雨书怎么也不会拿孩子的事框他们! 然她们还是低估了乔雨书! “圣女,我们把小主子抢回来便是!”大长老眸子一眯,也没怀疑,只想着把孩子抢回不来,然后快快赶回对殿! “不可!”乔雨书阻止,沉静淡泊的眸在夜色中快速地掠过几位长老苍老的脸,才又道:“浩儿年纪小,武艺不精,如今他又在他们手中,我们贸然行动,难免会伤了浩儿!” 乔雨书缓缓道,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焦急,这让几位长老渐渐地放开了紧蹙的眉,毕竟对于这个情绪外露的圣女,是她们陌生的! 看来圣女也是焦急的! “那我等就看着?”二长老凝眉问道。 “自然不是!”乔雨书白纱下的唇角一扬,眸子却还带着几分忧心,言道:“等待最佳的时机!” 等? 几位长老都有些不愿意听到这个字,右圣姑可是吩咐了她们,要尽早把圣女与小主子一同带回去! “圣女……” “怎么,大长老有更好的办法,既能保护浩儿不受伤害,又把他救出来的?”乔雨书眯了眯眼,淡淡的反问,清澈恬淡的眸闪过一丝寒光。 大长老把乔书眼中的寒光瞧得清晰,身子一颤,她深知小主子是圣女的命,她绝不会容许小主子有半点的差池,又怎么会拿小主子来做筹码呢? 想着,大长老点了点头,恭敬道:“就按圣女所说吧!” 见此,乔雨书微微一笑,叠坐在马背上,看了眼远方的一处人家,才道:“今晚我们就落宿在那里吧!” 几位长老老顺着乔雨书的手指望去,便见那一年漆黑的大帐,是没有人住的帐子,她们几人落宿再好不过,便出点了点头,几人一同前往! “本少爷要吃酱牛肉!”邵浩然双手环胸,嘟着嘴,很是任性的叫嚷,闹了一大早,就是因为要吃酱牛肉! 他听娘亲说过,酱牛肉很少吃,圣殿没有那些料,他还没吃过呢! “臭小子,去哪给你找酱牛肉,快把这牛奶喝了,然后出去和齐桑玩!”邵非殇对于这个儿子很头疼,这孩子就是生下来折磨他的! “我就要吃酱牛肉,我就要吃酱牛肉,你还说你是我爹,你根本就不是我爹,我娘亲说了,我爹会很疼我的!”邵浩然拿出了自己的底牌,哼哼,不给他吃,他就永远不认他! 邵非殇默…… 半晌才向外边喊道:“虎子我命令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马上、立刻去给我找酱牛肉回来!”邵非殇不疼这孩子吗?不,他很疼他,都快疼到肉里去了,他还指望自己儿子叫声爹爹听听呢,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啊! “哼哼!”邵浩然哼了哼,怒瞪自己老爹,心里早就美上天了,哈哈,有爹的孩子就是好,看他老爹多疼他! 是,邵非殇很疼他,很疼,很疼! 只剩下彼此! 清晨,当第一缕日光升起照耀着大地时,乔雨书那双沉静面清澈的眸刷的一下子掀开,随后看了眼身边的五位长老,自怀中拿出了自己在阿泽那里拿来的迷香,把它点燃,无色无味的轻烟袅袅升起,慢慢飘散在屋内,五位长老身子一松,进入梦乡之中! 风此,乔雨书熄灭了最后一点迷香,唇角缓缓一扬向外走去。 大齐境内,海口处,一膄膄水上战船施然而来,大船之上旗帜游弋,那是一种很怪的旗子,像极了夕阳西下的样子。 大齐的海口常年有重兵把守,而此刻这膄大船却犹入无人之境的施然而来,此举带着浓重的调训意味同时的也令灌下海口的水师提督闻人杰大惊失色! 闻人杰此刻有些坐立不安,他的水师提督之位向来是高枕无忧的,可以说是一个很美的差事,而如今却犹如烫手的山芋一般,让他几次想要弃官而逃! 那一艘艘战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驶入大齐,皇上会怎么想?百姓会怎么想,百官会怎么想?第一个开刀的一定会是他! 想到此,闻人杰不由得有些悔意,若是自己以往能够多用些心思监管那些水兵,也不会有今日这般被动的事! 然闻人杰胆小怕事,却还是知道孰重孰轻的,冒着被抄家杀头的风险,马上用八百里加急上书给了远在长安的楚子轩,请其定夺! 长安城,依旧繁花似锦,热闹非凡,百姓们过着一如往常的日子,他们不知大齐边境已经进入水火不相容的气氛,战争一触即发! 皇宫内,御书房气氛凝重,议事大臣们警言慎行,就怕一不小心说了皇帝不爱听的话,进而丢了脑袋! 五年了,这位年轻的皇帝越发的深不可测,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后宫一直无妃,把他们这些大臣急得不行,而皇帝却一直揪着那个死而复活的皇太后不放! 先皇的皇后未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们不懂,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皇太后死了,有利于他不是吗?为何他还要费尽心思的‘抓’回皇太后? 难道就仅仅因为当年皇太后对他‘养育这恩’但难道皇上忘了,那位皇太后可曾经是他最大的劲敌,虽然他们之间一直未曾剑拔弩张,但曾经的皇太后手握重权可不是作假的! “水师提督闻人杰发来了急奏,海口倭寇战船贸然过境,不知各位爱卿有何看。”楚子轩把手中的奏折递给小安子,示意他把奏折拿下去给下面的几位议事大臣看,而他则不动声色地问。 “这……”徐翰林接过奏折看了一眼,眉头一蹙,倭寇侵犯我国之境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自然是战!”风清阙邪魅的唇角一扬,媚色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战意,他身居右相之职,自然要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何况他爷爷一直教导他,什么都要以大齐的利益为重! 楚子轩眼底一闪,随后才道这:“哦,风爱卿为何主战?”说完,楚子轩懒懒的靠入九龙九凤的金龙座椅内,俊美的脸庞隐入阴影之内,晦涩莫测。 “倭寇来犯,我大齐又岂有退避之礼?他进一分,我们就打退他一丈!”风清阙轻笑,话中之意却是有些霸气的,他本不是好战分子,然人家都公然闯入你国家的领土了,难不成你还要请人家进来,好酒好菜地招待着? 殿内,不在少数的议事大臣还在观摩着,他们弄不懂皇上的心思。 “只是……近年来,冀州城发展甚慢,国库虽有闲钱,却是抵不过战乱之年的,此举风险甚大!”徐翰林却还是凝眉,他倒不是不想打,只是不能蛮干,国库就是个大问题! 战争的物资是一刻都不准许断的,而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8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而国库内的银子能够支持多久,没人知道! 楚子轩锐利而沉没的眸掠过深思熟虑的徐翰林,随后定在狂肆邪魅的风清阙身上,相比较徐翰林的迂腐思虑,他更加想要重用大气多才的风清阙,然他终究是那个人的人,跟他不是一条心! “那么,按照徐大人的意思就是,我们要任倭寇过境,让他们的铁蹄蹂躏我大齐国土,烧杀抢掠?”风清阙抬眸,看着一脸深思的徐翰林,不由斥骂。 早年间,他就听说过东瀛人是如何的残暴凶狠,他们终究是与漠北的胡人与西晋不同的,算起来,西晋、漠北、大齐虽是三足鼎立,常年的较量,却是一脉相连的,算起来都是这个土地的同胞,而海外的国家来的人,不是敌人是什么? 若是他们来的不是战船这也还好说,然他们都公然驶来战船了,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直接派兵出征才是最正确的! 难道要等人家把你的国家打得支离破碎,你才站出来讨伐他们侵占你的国土吗? “右相大人请您注意您的措辞!本官何时这般说过?”徐翰林抿唇,亦是沉下了脸色。 风清阙讥讽的看了他一眼,不欲与他多做争辩,外寇来袭,他不希望这仗没打起来,他们便先起内讧! 不再看他,风清阙抱拳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楚子轩道:“皇上,贼寇公然过境,驶战船,这就是挑衅,还望皇上三思,扬我国威!”风清阙抱拳,第一次用如此郑重语气对楚子轩说道! 楚子轩扯唇一笑,风清阙他果然不会令他失望! 可哈尔草原上的牧民依旧过着靠放牧为生的日子,悠闲且快乐,牧民们放牧的时候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说笑着什么,其乐融融。 而就在这时,远方一匹快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牧民们眯着眼,却登时惊为天人,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她带着白纱,遮盖了容貌,然就那么一双美丽的眼睛都令人们惊叹不已! 深邃且沉静,清澈且恬淡,黑眸流转,如雪山一般的纯净,如深潭一般的幽静,迷人的危险! 乔雨书放慢了速度,叠立在马背上,俯视着所有的牧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眸底溢出一份欣喜的色彩,随后打马上前,对着阿古拉大叔道:“多年不见,阿古拉大叔你可还好!” 阿古拉大叔凝眉,这女子声音好听清冽,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她到底是谁? “姑娘,我认识你?”阿古拉大叔带着不确定问,他旁边的牧民看了看两人,一脸的好奇。 “阿古拉大叔,我是乔,五年前在您家里住过的那个姑娘。”乔雨书一怔,随后了然,五年未见,如今她突然出现,阿古拉大叔会不认得她,有情可原。 “孩子,是你!”阿古拉大叔很激动,大叫一声,那声音很是喝亮。 “大叔是我!”乔雨书微微一笑,哪怕是带着面纱周身的平和之气都能令人感到舒心,她知道这位淳朴的大叔记起了自己。 “哦,长生天保佑你没事!孩子快跟我回家吧,你的夫君一直在此等候你的消息!”阿古拉大叔真的很高兴,那个小伙子在这里守了五年,终于还是没有白等! 这些年所有人都说他的妻子死了,更有不少帐子内的少女对他表示好感,然而那个小伙子都不为所动,一心一意的等着自己的妻子,阿古拉大叔很是钦佩,说真的若不是知道那小伙子有了心爱的妻子,他一定会把琪琪格许配给那小伙子! 拿着马缰的手蓦然一紧,乔雨书有些怔然,是他吧? “大叔是说我的夫君?”乔雨书轻声问,声音事带着一点点的颤抖,他来了,他还是来了吗?! “是的,孩子你的夫君在这里等了五年,这些年所有人都说去了藏骊山的你死了,回不来了,只有他坚持,你一定没死,你一定会捎来消息,给你的侍女,他也一直都在这里等你!”阿古拉大叔上了自己的马背,对着其他牧民交代着他们帮他放羊,这才带着乔雨书往家走。 乔雨书抿唇,她的心跳得好快! 议事大帐内,阿泽冷漠的唇角总是止不住的想要上扬,勾出一抹绚丽惊心的弧度,可见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赫达不懂,为何大王子损失了那么多的银钱还能如此高兴,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大王子?”赫达小心的唤了一声,黝黑俊美的脸庞有点疑惑,却不敢多问。 “恩?什么事?”阿泽蹙了蹙眉,对自己的出神很不满,只是他也克制不住,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她,对她,他从来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不懂表达,不懂分寸,虽然他知道自己此生都没有机会与她相守,但他就是高兴,哪怕见她一面,他都高兴! “大王子,臣收到消息,外寇已经过了大齐的海岸边境,我们是否采取些防御措施?”谁知道这一次的倭寇来袭,是不是大齐皇帝搞的鬼?要知道这些年大齐的皇帝可是不少派人走访他们漠北呢! 他打的什么心思,谁又知道? 阿泽抿唇,要说楚子轩勾结外寇准备攻打漠北,他是不信的,倒不是他有多了解楚子轩,只是这些年大齐诸多走访漠北的原因,西晋的元帝与他都明白! “静观其变!” 乔雨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只是听到阿古拉大叔说到了,她才回神,对于那个人,她总是会做出一些不在状态的事,一如此刻! 耳边响起孩童稚嫩的叫嚷声,那般清晰,乔雨书回神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对着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叫嚷着要骑大马,很任性的样子,乔雨书一时之间眼眶有些酸酸的,浩儿何时对自己撒娇过? 以浩儿的聪慧,想必一定知道了他就是他的父亲,此刻怕也是故意的……折磨着他,却是表达着自己对父亲的喜爱之情吧! 而那个与孩子玩闹的开心的精瘦男子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回首望来,那双如宝石一般碧绿的眸,蓦然紧缩,乔雨书清晰的看到了他眸中深藏的情结。 欣喜,眷恋,思念很多很复杂的情绪! 他们遥遥想望,世界似乎就剩下了彼此,早已忘了今夕是何夕! 暗波涌动! 邵非殇的心跳跳得很快,是那种像打鼓一般的,多少年他没有这种感觉了? 邵非殇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这一刻他只在乎那个蒙着白纱的女子,明明他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却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她! 乔雨书翻身下马,怔怔的看着那个五年了都未曾改变的男人,他的相貌依旧俊美,岁月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些什么,只是他嘴角常见的痞笑这一刻不见了,他碧绿的眼眸此刻却溢满了岁月的痕迹。 她知道,五年来,他变了,却又没变。 乔雨书突然不知道这一刻该说什么,你可还好?太生疏,还好吗?太矫情,怎么开口?开口又说些什么?乔雨书矛盾了,她总是无法用精明的头脑面对他! 然就在乔雨书还在苦心思索要如何开口对邵非殇说浩儿是我们的孩子时,却只觉面前袭来一股劲风,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她便被男人拥入了宽阔而结实的怀抱,乔雨书有些反应不过来,面纱下是呆呆的样子,竟然忘了避开。 “我好想你。”男子好听的呢喃在响起,带着深深的眷恋,乔雨书突然就想看一看他的眼睛,然身子被他紧紧的抱着,那力道容不得她有半点的挣脱,而她在知道他不会放开自己后,也静静的让他抱着。 阿古拉大叔呆怔着看着邵非殇的背景,眼中还是有些震惊,刚刚那小伙子可是一下子就到了自己妻子的身边,那速度竟然比草原上最厉害的狼还要快! 阿古拉大叔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呐,当年乔姑娘一人独战狼群他就已经够震惊的了,而如今她的夫君竟也有着这般大的本事! 阿古拉大叔虽然隐隐的感觉这位小伙子有着超凡的实力,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小伙子竟然这般的厉害! 虎子心里开心的都快冒泡了,终于找到夫人啦,这下子不怕被主子扒皮抽骨了,要知道当年若不是他弄丢了邵玉,耽误了时间,他们也用不着分别这么多年! 邵浩然唇角扬起一抹类似他老爹的痞笑,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家娘亲和爹爹,眼神那叫一个j诈。 “喂,我快不能呼吸了。”乔雨书觉得这样有碍观瞻,闷闷的提醒,实则是被自己儿子那眼神看的不自在,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孩子取笑,还是自己儿子! “嘿,怕什么的,那小子爱看就让看,顺便也让他学学,免得大了找不到媳妇!”邵非殇对于自己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他对于那几道视线他也知道,但他不在乎,他抱着自己的媳妇,管别人的看法作甚? 然既然乔雨书开了口,邵非殇就一定会答应的,便也松开了乔雨书,嬉皮笑脸的说着,手却是紧紧的握着乔雨书的手,一记得也不曾松开。 乔雨书抿唇笑了笑,却被白纱给遮盖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眸。 阿古拉大叔看了看,笑着走回自家的帐子,人家一家人团聚,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他这个老人家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什么娶不到媳妇,本少爷这么风流倜傥,这么帅气无边怎么会讨不到媳妇!”邵浩然很是不喜欢自己老爹这么说自己,他是在质疑他的魅力吗? 想着邵浩然哼了哼,开什么玩笑,那个叫齐桑的小姑娘可是很喜欢粘着他的呢! 乔雨书挑眉,她儿子什么时候这般说话了?她可是记得在圣殿内,他可是一副很乖巧的样子呐。 乔雨书想着,转首看向邵非殇,眸底有着几分疑惑,是不是被他给宠坏了? 邵非殇能不知道乔雨书想什么吗?答案自然是不! 乔雨书一举一动表达着什么他最清楚! 他是宠着这孩子不假,可是这孩子这幅性子可不是他宠出来的! 邵非殇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多说什么,他看得出,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过得似乎并不是很愉快,最起码这幅怪脾气的性子,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教养出来的! “浩儿,还不快过来让娘亲看看?”乔雨书对着孩子愧疚与疼爱是普通人不能理解的,这孩子生下来就被左圣姑给抱了去,她要见上一面都很是困难,一个孩子没有父母的陪伴下独自成长,这是多让人心疼的一件事! 更何况,乔雨书自小就没父母,更是知道没父母的孩子有多渴望父母! 她这些年有陪伴儿子不假,可是时间有限,每一次都只有三个时辰,那哪里够?孩子可是每时每记得都在成长的啊! 邵浩然还是很听自己娘亲的话的,这些年多少有些委屈,但自己都理解,听到自己娘亲叫自己,邵浩然腾腾的跑到乔雨书的身边,规规矩矩的站着,对自己的母亲多少的有些生疏感! 见此,邵非殇挑眉,这孩子…… 乔雨书心中酸涩,摘下面纱,露出绝美的容颜,唇角牵起柔和的笑,才道:“浩儿不想娘亲的吗?娘亲可是很想浩儿呢。” 邵浩然酷似邵非殇的绿眸闪过一丝光亮,点了点头,才道:“恩,浩儿想娘亲,可想了呢!” 小孩子或许都是如此,你若是对他亲近一份,他就会对你多亲近很多! 以前的乔雨书碍于左圣姑,多多少少对邵浩然都有些忽近忽远的意味,只是刚刚那毫无保留的思念表达了她并非不想他后,邵浩然更加急切的表达了自己对娘亲的思念之情! 他也只是个孩子,想要父亲母亲的疼爱的孩子! “浩儿……”乔雨书眸底有些烫,鼻子酸酸地,她的儿子如此懂事,如此容易满足的令她心疼,进而她也更加憎恨圣殿! 若非她们,她未必能够活到现在,但若非她们也不会与自己的儿子如此生疏!她的儿子也不会如此令人心疼! 想着乔雨书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如刀锋一般的税利,却又稍纵即逝,但那一瞬间变换的气息,终究逃不过邵非殇的眼眸,他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赫达,人怎么样了?”阿泽自外边走入帐内,脱下了厚重的披风,随后向赫达询问道。 赫达有些疑惑大王子殿下为何会做出这些怪异的举动,却不敢多问,便答道:“还未苏醒,臣已派了人去守着她们!” 阿泽唇角一勾,深晦莫测的眸底闪过一抹流光,才道:“我要你征集的兵力,可都办妥了?” “是的,臣已经按照你要求全部办妥。” “赫达,你做的很好!”阿泽微微一笑,眸底溢出一份冰冷的笑意,圣殿! 楚子轩坐在金龙坐椅上,面露复杂的看着殿内傲然伫立的人,那是他的兄长,多年前傲然俯视他的兄长! 犹记得当年他对自己投去的那不屑一顾的一蹩,可是如今,他却已落魄! 而造就了今日的他们的人,却是一个女人! 若不是那个女子,不父皇不会放弃当年倨傲的兄长!若不是那个女子,他也不会被父皇重视,最终得到了这个位置! 一切皆因那个女子而起,她却总是想着置身事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其实,有的时候,楚子轩还宁愿自己是那个痴傻的皇子,最起码那样他不用活的这么累! 是的,累,他真的很累! “皇兄手握重兵,实力超雄,而国有危难,朕想皇兄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皇兄你说是吗?”楚子轩淡淡的问,他优雅的坐在金龙座椅上,一举一动收拾无限的优雅,因为良好的生活条件,即便每日都熬夜批阅奏折,他的身子还是有些发福,俊美的脸庞没了以前优美的线条,轮廓也不再深邃,变成了富态的国字脸。 楚子昂抿唇,国有危难,他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只是他的心思他何尝不懂? 楚子昂就算当年再不济,却也不是个傻子,一个帝王终究会想办法自亲王的手中夺权!而他虽不是什么显贵的王爷,却也有着爵位,皇上自然不会放任着他逍遥! 他怕是想要借机收兵才是真! “臣愿带兵前往海口,抗击敌寇!”楚子昂抱拳大气凛然的说,一身刚阳之气令人惊叹!即便在皇陵那种阴邪之地落魄了五年,他依旧是大齐那个威风凛冽的将军! 想要他把兵力交给他,想都别想! 没了兵力,他的母妃还会以疯子的身份活在宫里吗? 答案如何,只有那个坐在上位上的男人才知道! 楚子轩眸底一暗,国字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他动了动身子,那有些走样身材昭示着他上乘的生活,笑了笑,他温雅道:“即是如此,那就有劳皇兄亲自带兵前往海口了,皇兄乃国之栋梁,相信皇兄出马,定能以一敌百,扬我大齐国威!” 既然收不得,那就全部去死! 楚子轩绝不容许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存在!绝不容许! 楚子昂眸底一闪,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可能是要九死一生了,只是那又如何?他其实早已生无可恋,只是母妃与皇弟又该如何生活? 没了他的庇护,他们的日子定会一日比一日难过! 他那个皇弟,终究还是太年轻,又被母妃给宠坏了…… “臣遵旨!”敛去心中复杂的心思,楚子昂淡淡的道,已是不悲不喜的姿态,对这个他年少时十分瞧不起的皇弟,楚子昂自认为没什么好感! 是否见过你! “这么说,这五年来你与浩儿都一直住在藏骊山之上的那一座圣殿之中?”邵非殇坐在乔雨书的身边,淡淡的问,碧眸却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 刚刚乔雨书已经说了自己这些年是住在圣殿内,至于为何一直没有下山的原因,也都说了出来,未曾多一份,也未曾少一分。 然即便是如此也令邵非殇对圣殿中的那些人心生不悦! 没人会喜欢害得自己骨肉分离五年之久的人! 邵非殇虽然洒脱淡然,却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反之,若是名触碰了他的逆鳞,他的脾气可是大着呢! 乔雨书岂会不知他心中会有气恼?然这件事她并不打算让他插手,因为…… 有些事,她还要弄明白! “我要回去了!”纵使舍不得分离,她却不是该走了,几位长老不可能一直昏睡着! 邵非殇眸底一凝,碧眸霎时间闪过一丝深沉的眷恋,却还是未曾阻止她,只道:“我一直就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便来找我!” 乔雨书霎时一滞,眸底一颤,心中亦是不舍分离,然有些事必须解决! 抿了抿唇,乔雨书抬眸看着眼前如画般俊美的脸庞,静淡一笑:“我知道。” 林雪艳这五年过得一般,武大虽然是个粗俗之人,但人终究是会改变的,武大也不例外,五年前林雪艳有了孩子后,武大的行为举止就收敛了很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也不想要给自己留条根的? 进而即便是林雪艳现如今衣服还是洗得不干净,饭不是做得马马虎虎,武大也不会再动手打她了,一家三口日子过得还行,能吃饱饭,不过多余的用钱是没有的,就算有武大也不会多给她除了买菜的钱多一份,对于这点林雪艳一直很不知足,她以前是什么身分?吃穿用度上不说是最好的却也都比现在好上不知多少倍,林雪艳能咽下这口气吗?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又如何? 如今她的儿子都四岁大了,你说人家把你掳来的谁会信? 再者说武大是个跑江湖的,居无定所,他们现如今住在大齐长安城一处最便宜的四合院内,都没个认识的人,谁又能给她作证? 林雪艳知道,她这事也就只能这么算了,只是这些年她那点逃跑或者是不要武大的心思是一点没变,武大没本事,赚的钱不多,平日里还爱赌两把,她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辈子的,至于孩子她才不会管呢! 林雪艳洗好了衣服挂在晾衣服的绳子上,衣服洗得依旧马马虎虎的,不太干净,林雪艳最不爱的就是干这个活,她这双手都快毁在这些活计上了,想着林雪艳看了看自己的手,满眼的心疼。 这哪还是她当年的那双手啊…… “诶哟,武大媳妇洗衣服呐。”一个院子内的蔡大婶拿着一把素扇摇晃着,扭着早已不再纤细的腰身,见了林雪艳还算热情的打招呼。 “恩,大婶这是要出去啊?”林雪艳有些淡淡的答,她这高傲的性子有些改不了,说实话她根本就瞧不起住在这院子内的这些人,可是人家跟你说话呢,你也不能不答不是? “是啊,这不胭脂水粉都用完了,打算出去买点。”蔡大婶很爱美,岁数不小了却是每日都会化妆的,而她的职业也确实需要多化妆。 胭脂水粉? 林雪艳一听眼睛一亮,这东西她多少年没听人提起了? 林雪艳早已没了当年的愚笨,当年她抢个男人还要陈玉卿支招,现在可是不用了,这么多年了,若是再没长点心眼,她也是白活了。 “是哈,那婶子咱俩一起去吧,刚好我也想要买点脂粉用!”林雪偷偷攒了点银子,那都是武大吩咐她给儿子买菜补营养的银子,只是都被她偷偷的攒了下来,寻思着哪天留着自己用,这不机会就来了! “哦,好啊,咱一起去。”蔡大婶应了声,林雪艳闻言欣喜不已,也不管那剩下的衣服没有被晾起来便就扭着腰和蔡大婶一起走了。 草原上的风沙依旧狂肆,呼啸的风在人的脸颊飘过,如刀锋一般的锐利,乔雨书却不管那么多,一路策马赶回了科尔沁草原,进入五位长老所在的帐子内,见五位长老还未醒来,松了口气,她此去用的时间非常的短,也就两个时辰左右,不过便是如此一个上午也快过去了。 乔雨书抿唇,思衬着她该如何和几位长老解释她们昏睡至今呢? 阿泽按照乔雨书的吩咐派重兵把守一处帐子,帐子内是他最小的侄子萨尔曼,今年也四岁大,性子活泼开朗,没有邵浩然的聪慧狡诈,有着草原小伙子的真诚与憨纯可爱。 而他又大批的召集了牧民组成新兵,并且大肆的训练,他也在为海口之战做着准备! 虽然他与楚子轩之间的关系一直淡淡的,甚至有些敌对,但这片国土,岂是那些蛮夷之辈能够肆意践踏的?! 阿泽心性霸气,如狼一般,在他看来,这华裔大陆之上的他们再怎么斗都是一个土地上的同胞,然那些海外之国的人都是外人! 先解决来外患,至于他们三国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也不迟! “阿尔巴,本王子现任命你为骁勇大将军,率兵穿过撒哈拉沙漠,驻守我漠北险要之地,护卫漠北平安!” 阿泽坐在椅子内,高大的身子把虎皮椅子填得满满的,火盆中的火光映着他俊美而狂肆的脸庞,给人无上的压力。 “是,臣定万死不辞以报大王子殿下的赏识之恩!”阿尔巴单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仰视着那尊贵的王者,虔诚的说道。 阿尔巴是漠北平民之子,没什么地位可言,按理说他这种平民人在等级分明的漠北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的,然阿泽却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他,进而他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了阿泽的赏识,一跃成为漠北的大将军,拥有了尊贵的身份,进而他对阿泽是既尊重又感恩的。 “阿尔巴记住,你是草原上的勇士,并不是蛮夷之人,若是让本王子知道了你的军队有一人食人肉,本王子定要严惩不贷!我统治之下的漠北绝对不允许出现士兵食人肉的情况!”阿泽抿唇褐色的眼眸扫过阿尔巴,语气淡淡的说却隐含警告。 漠北的军队在以前就常出现吃食人肉的情况,那些年漠北的经济情况并不良好,军粮常常短缺,饿极了的漠北士兵就掳来了西晋或大齐的商贾食其肉,而久而久之这种恶劣的习惯便如一股风潮般吹到了漠北胡人的贵族之间,使漠北胡人一时之间成为了其他两国敌视的对象,也带上了野蛮人的标签! 漠北的胡人以前如何,阿泽不想管,但他在位期间,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人怎可食人肉?那是畜生还不如的表现! “大王子殿下放心,臣以项上人头保证,此番前去驻守边关,臣军中若有一人食人肉,臣提头来见!”阿尔巴是平民,他自然知道漠北贵族之间有食人肉的情况,而这一次他的军队中有大部分的富家公子哥,他们这次会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好,记住你说的话,阿尔巴!”阿泽眸底闪过一丝欣赏,他就是喜欢阿尔巴这股子魄力! 至于那些富家子弟…… “本王子给你先斩后奏之权,若有不服之人,斩立决!”他倒要看看那些不和他一条心的老东西,还如何固执! 不想参战,想要趁着大齐战乱,他无暇分身之时,把他们想要扶持登上王位的王子趁势登位,他就要他们的儿子去打仗,去玩命! 冰雪皑皑,漫天飞雪,一片银装素裹之中,翩然飞落的雪花洋洋洒洒深遂博大地,那雪花洁白如玉,像极了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却又像极了飘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 傲雪红梅在这一刻开得甚是妖艳,一朵朵如血的花瓣随着山顶的风翩翩起舞,如画般雅致幽美。 乔雨书一袭胜雪白衣,负手凝立在风雪之中,本是彻骨严寒在她面前却也只是如画般的美景。 乔雨书静澈而平和的眸似乎盛满了这比盛世繁华还要美丽的宁静,她淡泊的站在这白雪皑皑的山林,点点红梅在她翩翩飞舞,她墨发轻扬,衣衫翻记住,如诗如画。 这一刻,纵使世间千红百媚却也不及她那一抹白衣! 乔雨书淡泊的凝立在这片方圆,沉静的瞳眸睨着绝美的风景,却是在默练圣武十三式!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令乔雨书暗暗的收起内力,眸底一闪而过的诡秘,她淡淡的抿了唇,斜睨前来的那一袭白衣! 右圣姑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本来只是想要偷偷的看她一眼然后就离开的,只是不想被她发现了,想到此右圣姑苍老面浑浊的眸底闪过一丝欣慰,她的圣武十三式已有大成,她……已经不必再担心她,重蹈覆辙了! 想着,右圣姑似乎下了某些决定,深深的看了乔雨书的背影一眼,最后打算离开,她知道那孩子发现了她,但生性冷淡凉薄的她,即便内心多么希望这个孩子承认她,也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 “怎么,右圣姑既然来了,都不打算露面吗?”乔雨书一挥广袖,蓦然转身凝视那一袭白衣,她身子苍老得厉害,身子佝偻着,已显老态,看着就像一个耄耋老人。 乔雨书抿唇别开视线,她突然不齿自己的行为! 她不论武功多高,人有多么深不可测,终究只是个老人! 右圣姑身子一僵,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回身,看一看那孩子,那个一出生她就没见过的…… “见圣女在忙,就……”苍老的声音有些嘶哑,那声音似乎在拉锯一般,很是难听刺耳。 乔雨书蹙眉,凝视右圣姑僵直的背影,黛眉微微一凝,总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本宫……是否以前便见过你?”不由得乔雨书问,她想在她要毁了圣殿之前,有必要问清楚一些事,她不想要以后自己遗憾! 岂料,右圣姑身子明显的一颤,那双浑浊的眸,在乔雨书看不到的地方深深的颤动着! 她不恨你! “还是不想要说吗?”乔雨书垂眸,薄如蝶翼的长睫一闪一闪的好不美丽! “我……”右圣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之色,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她蓦然转身,定定的看着乔雨书,苍老的面容上是一片乔雨书看不懂的思念与疼惜,像个……长辈一般! 乔雨书心口一滞,绝美的容颜上一片肃然,她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你……可还记得你的娘亲?”右圣姑抬眸静静的看着乔雨书,眸光泛着内敛的慈爱,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过她看着谁! “娘亲?”乔雨书一怔,她继承了这具身子的记忆,却从来没有刻意的去回忆‘她’的父母,这一记得,经右圣姑一提醒,乔雨书瞳眸蓦然一紧,抬眸审视的看向右圣姑。 她们的身形,甚至是样貌都是相像! 这具身子本尊的母亲是一个雅致的美人,脸上时常都是淡淡的不长笑,却是一名面冷心热的人…… “你认识我娘亲?”虽是问句,她却用了笃定的口气,乔雨书知道右圣姑一定与蒋红英(就是乔雨书的母亲)有些关系! “我……你的母亲曾是圣殿的准圣女,亦是……我的女儿!”右圣姑抬眸,苍老的脸上慢慢浮上一丝悲切,浑浊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悔意。 当年,若是她不那般狠心废掉了红英的武功,红英也不会惨死在大齐皇帝的刀下! “你是……”乔雨书瞳眸一紧,白皙的手霎时间握紧成拳,她清澈的瞳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右圣姑,眸底有着不可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这具身子的外婆! “孩子相信我,我是你的外婆,我绝不会伤害你的,当年我们限制你的行动,只是因为你武功尚未有所成,而你又心急想要下山,我是怕……你会与你的母亲一般!”右圣姑看着乔雨书有些急切的解释道,话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就没必要在多隐瞒什么! 当年,她为了圣殿,亲手废掉了自己女儿一生的修为,圣殿的纯正武学保住了,可是她的女儿因为没有武艺傍身,最后被斩于刀下,她悔啊! “右圣姑以为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哄骗的了本宫吗?圣女的武艺高强,而我娘亲,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乔雨书抿唇,反唇相讥,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她有必要弄清当年的一切! “是我……”右圣姑身子一晃,脚步不可抑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勉强的稳住身子,才似是陷入回忆中,恍惚的道:“当年红英她爱上了一名男子,那男子长得俊秀倜傥,本来我也是很同意的,圣殿的圣女是可以成亲的,只是那男子心系功名,说什么要离开此处,红英为此甘愿放弃圣女之位打算与他离开!”右圣姑将当年那一段圣殿的隐晦徐徐道来,浑浊的眸闪过一丝泪光。 “圣女背负着圣殿的传承,被选为圣女的女子,都必须学会圣殿的绝世武学,以此代代相传,把圣殿的武学,一代一代的传给下一任的圣女!红英她天资聪颖,已经学会了圣殿所有的武功,作为监管圣女的我,权之所在,又怎能轻易的放她离开呢。”右圣姑说着那苍老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回忆中,当年的那些事便是到了如今,依旧能够令她陷入挣扎之中! 乔雨书抿唇,眸底平静如水,听着她说着当年的一切,除了感慨,再无其他。 “我劝诫着红英,告诉她不要想着离开圣殿,那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可是那孩子却执拗的说,哪怕代价是废去武功,筋脉尽断也会随哪个人离开,我见她心意已决,只能亲自动手废了她的武功!而当时红英身怀有孕,即便是我手下留情,未曾废尽她的筋脉,她腹中孩儿却还是受到伤害,只是红英那倔强的性子,令她不肯妥协,依旧拖着病弱身子与那个男子离开了……” 右圣姑说着语气竟然有些哽咽,苍老的容颜上一道清晰的水痕,乔雨书看着心蓦然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生生的痛,是如何的悔恨,能够令这位冷情的老人留下这一滴泪!? 这些年,她一定也不好过吧,圣殿内,除了几位长老与她,都是那般的年轻貌美,只有她们这般苍老,乔雨书一直不懂,只是现在却明白了,想必她们一定也在自责,通过毁掉自己的容貌来惩罚自己吧! 一阵微风袭来,吹起红梅朵朵,淡淡的香味,在风中飘散,如诗如画的景色中,只有那佝偻的老人,陷入了回忆中,留下忏悔的泪水。 “忘了吧,即便是娘亲,也从未恨过你。”乔雨书淡淡的说,她侧眸看着右圣姑苍老而悔恨的容颜,红唇抿了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向来不会安慰别人! 只是她却理解这位老人的心情,她也有自己的孩子,若是她自己做出了伤害浩儿的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想必右圣姑也是如此吧! “红英她……真的不恨我?”右圣姑抬眸,那浑浊的眸经过泪水的洗礼,似乎透澈了许多,或许现如今更为透彻的是她的心! “恩!”乔雨书抿唇,看着右圣姑期盼而迷茫的眸,点了点头,记忆中那个人的确不曾怨恨右圣姑一分,有的只是对她这个母亲无限的思念与愧疚! “天下大乱,哪个国家是我父亲一生的期望,我不能不管,你……善自珍重!”风袭来,带着淡淡的馨香,那白衣翻飞出绝美风华,她黑眸映着那沧桑的一抹月白衣衫的老人,纵使心有不忍,却还是说道。 右圣姑一怔,却没有过多的意外,她知道这孩子终有一日会离开的,而她不也是想着近日来放她离开的吗? 只是……真舍不得啊,毕竟这孩子是红英唯一的血脉啊! “你且跟我来,有些东西是属于你的,帮你保留了五年,今日是该还给你的时候了!”右圣姑深深的看了眼乔雨书,平息了激动的情结,清清冷冷的说,沙哑的声音已经是无限的冷淡,然她眸底却有着血脉相连的灼热! 乔雨书抿唇,沉默的跟着右圣姑。 “这是……旋风!?”乔雨书站在冰雪搭建的马棚外,眸底溢出毫不掩饰的欣喜,只见雪白的马棚内,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傲然的站在那时,鼻息间喷出热热的气息,烦躁的踢着蹄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旋风!五年前,乔雨书遭逢雪崩之时,放开的旋风! 右圣姑见此,浑浊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才道:“五年前,是它赶来圣殿,我们才知道山上发生了雪崩,进而派人去救了你!”右圣姑淡淡的说完,转眸看向那一匹雪白的骏马,心里自然也是喜爱的紧的。 这是一匹忠义而及具有灵性的马! “旋风!”乔雨书听完,心中溢出对旋风无限的怜惜,原来他们当年得救,一部分竟然是旋风所为! 乔雨书快步跑到旋风的身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穿过旋风洁白的马鬃,亲昵的抚摸着旋风的脖子,旋风喷了喷鼻子,似乎有着无限的委屈,乔雨书笑笑,唇红绽蔓,嫣然一笑,周身散发着一股清纯干净,却又参杂着成熟的妩媚,令人一眼望去,便觉意乱神迷! 右圣姑微微一晃神,暗暗摇了摇头,圣殿的内功心潮,有着驻颜之效,圣武十三式更是各种精华,修炼了之后女子会变得犹如豆蔻年华一般年轻,她这个外孙妇本就极美,现如今更是美的惊心,如此惑世容颜,下了山,怕是又起一番争斗! 所幸,这孩子的武功大有所成,她也放心一些! 红英的错误,她绝不容许自己再犯一次! 这孩子是红英唯一的血脉,也是她的外孙女,她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想着上,右圣姑的眸底闪过一丝坚定,整个人霎时间变得凌厉非常,却在乔雨书转身的那一刹,变回了那个冷淡的老人。 “我的朋友们……不知右圣姑可否放了他们?”见到了旋风,自然就想到了那两个人,毕竟这五年来,除了给她换心的那一次,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右圣姑面色一紧,她终究是……不认她的! 然纵使心中有些失落,右圣姑还是道:“他们明日就会来见你!”那两个人,因为是她的朋友,这些年来她们都非常有礼的照顾着,并没有真的囚禁在血牢之中! 并且,她还亲自传授了他们一些,希望此次下山,他们能够助她一臂之力,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乔雨书闻言面色稍睱。 第二日一早,右圣姑没有出现,而风清扬与薛子谦却是踏雪而来,只见他们皆是一身白衣,面容俊美,眼眸凌厉与柔和并存,一看便知,这些年来,他们过得还不错。 见此,乔雨书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当年他们也算是为了她,才沦落在这圣殿之内,若是他们有什么事,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毕竟,这两个人,从始至终,就不欠她什么! “五年不见!”乔雨书双眸似水,唇角牵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沁柔开呢韶流光,她的气度雍容华贵,那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柔和而疏离,自有一股淡笑不迫的气势在。 风清扬两人一怔,看着她,眸底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些许复杂,她变得更加美丽夺目,与他们的距离又远了很多,到底他们要如何才能追上她的脚步? “是啊,五年不见,雨书,你可还好?”薛子谦对于乔雨书没那么多的孤寂与疏离,犹记得那一次她入宫,他无法面对一身宫服的她,如今想来,真真是傻到了极点! 若是一开始陪在她身边的就是他,那么所有的事,是否就不是如此这般的结局? 风清扬淡淡的点了点头,一身淡如水的儒雅气质依旧没变,他浅淡而深的眸掠过乔雨书绝美的容颜,深眸无波无澜,然待你细细去看,便会发现,他眸底的涟漪! “还好!”乔雨书对薛子谦淡然道,随后对风清扬点了点头,才道:“时间不早啦,我们下山吧!” 01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29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吧!” 邵浩然小朋友恋爱啦! 齐国永元八年,海外倭寇来犯,西晋,齐国两大国联盟共战倭寇,却终究是几番战败而归的下场! 东营人既然已经公然率兵来犯,必然是做好了妥当的准备的,纵使大齐国再如何的昌盛富硕,却终究是敌不过善于水上作战的东营人的! “半年了,大齐非但没有击败倭寇,反而被东营人接连攻下海口边境的三个城池,看来这一战,我们势必要出手了!”乔雨书凝立在帐内,火光摇曳,把她修长而纤弱的身影拉得老长,散出几分清幽。 而帐子内,除了邵非殇外,其他三个俊美的更有千秋的男子,几乎同时的蹙眉,一同陷入深思中。 半年了,他们准备了半年,一开始便是如此的打算,若是大齐与西晋不敌,漠北与他们便参战,但此刻心中有有着些许的不愿! 因着,他们贪恋这茫茫草原上的一切! 因着,他们更加的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珍惜着此时此刻,更加期望永远都不与她分开! 然终究是做不到的! “也许,这只是楚子轩的缓兵之计!”薛子谦抬眸,看向那一袭白衣,眸底闪过一丝留恋,出言道。 乔雨书回身,妍妍一笑,绝美的容颜霎时间光彩夺目,炫美非常,她摇了摇头,淡然而笃定的道:“若是这是那个人的缓兵之计,会不会有些过犹不及呢?” 乔雨书说完,踱步走到一旁的案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茶盏,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细细的啄饮起来,并未在说什么。 他们都是聪明人,话点到为止即可! 薛子谦一噎,是啊,若是这是那一人的缓兵之计,是不是有些过了头? 大齐近两年的经济,在这半年中,他已经通过长安城内的探子详细的知晓了,大齐国库经过了半年的征战,早已空盈,而几年前发展良好的冀州城,因着先帝御封的五品县令下马,而倒退了十年还不止,更是给整个大齐的经济拖了后腿! 阿泽抬眸,抿了抿唇,开口道:“那我们要如何做?”他只听命于她,这永远不会改变! 风清扬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茶盏来回的磨擦着,静默不语,这些人当中,唯有他陷得不深,亦唯有他最理智! 邵非殇扯唇一笑,对着阿泽扬声道:“还能如何?自然是出兵援助!”他轻笑说道,语气中尽是不以为然与超然的洒脱之意,似乎他们商谈的不是什么有关天下的大事件,而是一件极小的事! 事实上,邵非殇也觉得这件事小的不能再小了! 在他的认知里,现在除了他儿子和媳妇,都没什么是最重要的! 这天下,是谁的都与他无关!若不是他家娘子心系大齐,他才懒得管! 闻言,其他三个男子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邵非殇的眼眸中,多多少少的都有些不善,他们可是很讨厌这个时常笑的漫不经心,实则深藏不露的男人的! 若是他真的如他表面那般,那个女子又为何会成为他的妻子? 这些人当中,哪一个不是比他先认识了她的? 风清扬蹙了蹙眉,哪怕此刻他知道邵非殇说得对,理智上也告诉自己应该同意他的说法,但他就是做不到支持他的意见! 风清扬拿着杯子的手一颤,原来他也陷得如此之深了吗?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自己弟弟那一刻,为何不肯原谅邵非殇了! 心里的那一关,终究是过不去的,哪怕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没错,他做的没错! 得不到几人的支持,邵非殇却不甚在意,他知道他们在嫉妒! 乔雨书黛眉微蹙,她不希望大战在即,他们几人还如此的貌合神离! “阿泽,我想要漠北的兵力,你可否把这半年训练的兵马给我一用?”乔雨书看向阿泽,薄唇轻启,她瞳眸深处蕴含的傲气与尊贵若隐若现,这是恳求,然她的姿态却从未放低! 阿泽呼吸一滞,褐色的鹰眸闪过一丝苦涩,曾几何时,她对他如此客气过? 这一刻,阿泽意识到,原来他们的身份依然有了差别,不是主仆的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然,他更知道,她是在含蓄的告诉他,她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于他,甚至于他们,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薛子谦与风清扬面色一紧,他们亦是知道,她的意思! 稳了稳心神,阿泽勉强一笑道:“只不过是漠北的兵力而已,你……拿去就是,并不用如此问我!”阿泽说着,微微一笑,冷漠而坚毅的脸庞霎时间微微一柔。 就给他一点点的期望,一点点就好! 乔雨书蹙眉,她只是不想他们越陷越深! 她的心,已经给了一个人,不会再有别人的位置! “不行!”却不想,邵非殇低喝出声,站起身子,那精瘦而修长的身子,此刻也给人无限的压迫感,他走到乔雨书的身边,却见下一刻,他扯唇无赖一笑,语气却带了几分严肃道:“娘子,这岂不是有违我作为悍匪的原则!” 说着,他睨了眼面色各异的阿泽等人,才道:“既然娘子喜欢漠北的兵马,为夫给你抢来便是!” 话说的很是轻巧,似乎抢了一个国家的兵力,是很小的一件事! 似乎在他面前,一切都那么的不值得一提! 而他也决绝的斩断了那些人对乔雨书一切的念想,他在用行动告诉他们,他才是他的夫君。 此生的唯一! 乔雨书抿唇,眼底却闪过一丝明媚的笑意,她笑而不语,却做不到视而不见,睨了眼面色微变的几人,才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一句话,虽然是责备,却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相反的却多了几分亲昵。 霎时间,屋内另外三个男人的心中,充斥着一种怪怪的滋味! 阿泽宽厚的大手微微一紧,眼底的苦涩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垂眸,淡淡的说道:“邵兄大可不必多心,今日本王子之所以无条件的支持乔……姑娘,只是念在往日恩情上!知遇之恩,怎能不报?” 阿泽说着,看了眼风清扬与薛子谦,又道:“再者,华裔大陆之上被海外敌寇攻打,我们身为这一片土地的上的人,怎能放任着不管,今日就算是没有乔姑娘这一番话,本王子亦是会率兵出战的!” 是的,即便没有乔雨书今晚这一番话,他也会率兵出战的,只是会晚一些,企图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只是,她既然开了口,那么他就不会反驳,哪怕这样一来,他一统中原的梦,会被打散! 乔雨书一怔,随后抿唇一笑,叹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倭寇来袭,他们的野心昭然若揭,阿泽你能如此想,我很欣慰!” 说完,乔雨书把茶盏放在桌案上,看向薛子谦,沉吟道:“至于粮饷总是,就麻烦薛少了!” 薛子谦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眸底一抹惆怅飞快闪过,心中疲惫不堪,他恋她少说也有十年了,可是结果还是如此,是梦,也该醒了,这一次,就当是他为自己的痴梦做个了结吧! “放心,我在长安城内的产业,一直都有盈利,而我的全部家当,足够支持我们打一场伏了!还有……为了你,散尽钱财又有何妨?”薛子谦是个商人,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此刻,哪怕他已经决定了放弃,却依然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把这份爱说出口,到如今为时已是晚,空余恨! 邵非殇抱胸,心中挺不是滋味的,看来他家娘子的魅力无限,给自己树了无数的情敌,这以后的日子还要多多防备才好! “那么,三日后,我们便赶赴阵地!”乔雨书避开薛子谦的视线,淡淡说道,不要怪她无情,只是她的爱,她的情都已经给了别人,对他们她只能说声抱歉了! 三日后,乔雨书众人率数十万大军,向大齐海口边境而去,而因着军队人数众多,做不到一人一匹坐骑,乔雨书与邵非殇只好率先策马向海口边境而去! 据八百里探子来报,如今倭寇已经接连夺下了五座大齐的城池,如此下去,大齐危也! 科尔沁草原上,邵浩然小朋友肥嘟嘟的小手拿着树枝,不停地挥舞,看似小孩子而脾气在胡闹,实则这一招一式之间,都藏着上乘的剑法! 而邵然小朋友才不是在练武呢,他是实实在在的发脾气! 哼哼!爹坏,娘也坏! 爹娘都不带他出去! 邵浩然小朋友气哼哼的挥舞着树枝,吓得琪琪格的女儿齐桑不敢靠近,怯生生的站在不远处,用水润润的大眼睛看邵浩然,眸底有着几分别人看不懂的色彩。 邵浩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主要是他不喜欢齐桑,齐桑长得不好看,脸蛋红彤彤的,而脸蛋上都被草原上的风给刮得裂了口子,一点都不美观! 邵浩然小朋友不喜欢长得难看的人,事,物,所以也就不怎么喜欢齐桑了,没办法过去的那五年,他可都是看着美女,美景,长大的! 但说来也怪,他明明是讨厌她的,却总是喜欢捉弄这个三岁大的小姑娘,喜欢看她红彤彤的脸蛋上出现错愕的表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挥舞了一阵子的树枝,邵浩然觉得没意思了,他气哼哼的丢掉了手中的树枝,看着还傻傻的站在远处的齐桑,精致的笑脸一皱,恶声恶气的喊道:“笨丫头,你过来!” 齐桑吓了一跳,三岁大的孩子可是不经吓得,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邵浩然一惊,有些慌了,这怎么就哭了呢?以前她顶多也就是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他而已啊!邵浩然心里有些怪,走到齐桑的身边,嘟囔道:“你还是不是草原人啊,动不动就哭,一点都没胡草原人的豪爽性子,像个中原人爱哭!” 虽然语气恶劣了些,肉嘟嘟的小手还是擦着齐桑不光滑的脸蛋,把齐桑的鼻涕眼泪给擦干净了。 齐桑抽噎着,哭的很是可怜,她嫩嫩的声音响起,懦懦的,很是好听,一说话还带出点奶香:“齐桑……齐桑刚刚……看到了一大堆坏人!坏人杀了人,全都是血!” 本来邵浩然挺享受齐桑懦懦的声音和那股子奶香味的,可是一听她的话,顿时来气了,坏人?血?杀人?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她都站在这里,哪来的坏人? 她说的坏人就是他吧! “笨丫头,你敢再说一遍!谁是坏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邵浩然觉得齐桑坏透了,他邵浩然虽然脾气古怪了些,可从没杀过人的! 齐桑知道邵浩然不信自己说的话,急了,一把抓住了邵浩然的手臂,哭着说道:“呜……齐桑真的看到了,刚刚有好多坏人,都在齐桑的脑子里呢,他们杀了好多的人……呜……哥哥,齐桑怕!” 邵浩然凝眉,上下打量着齐桑,他知道齐桑不是会说谎的小姑娘,她虽然笨笨的,但从不说谎的,可是坏人在哪?刚刚就他在这的,她还不是再说他是坏人? 邵浩然生气了,他不就是欺负了她几次吗,至至说他是坏人,还污蔑他杀人吗? 想着邵浩然有些心烦,一把甩开齐桑小小的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齐桑摔倒在地上,胡服一下子被刮开了一道口子,露出衣衫内白白嫩嫩的肌肤,那白白嫩嫩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块嫣然盛开的樱花标记!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名手拿武士刀,一身黑衣的男子慢慢走近了哭的很凄惨的齐桑身边,面露复杂的看着齐桑手肘上的樱花图案,微微一叹,说道:“小姐,属下来迟了,让您受苦了!”这一段话,并非胡人的语言,亦非中原所熟悉的语言,若是有东营人在,一定就会知晓,这一段话,乃至东瀛话! 齐桑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迷茫的眨了眨眼,她竟然听懂了他的话,齐桑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为什么这么怪,她想要找自己的娘亲了! “小姐,请跟属下离开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这句话说的是汉语,他以为齐桑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说着,便抱起齐桑,打算离开。 “放下齐桑!”邵浩然本来都走回帐子了,可是觉得把一个小姑娘丢在那不是大丈夫所为,就硬着头皮回来找齐桑,却不想看到了这一幅画面,当即便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什么,就是烦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邵浩然的耳朵灵着呢,一来这里就听到他要带走齐桑,他自然不愿意了,齐桑怎么说也是整天和他玩的,虽然她长得不好看,但是他得保护她啊! 没来由的,邵浩然就是想要保护齐桑! 此刻,稚嫩的邵浩然还没有意识到,原来啊,他一直讨厌的笨丫头,丑姑娘,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呢! 风华绝代! 齐国永元八年,海口之战大齐国惨败,伤亡无数,传闻,那一战,令海口边境连接着西晋与大齐秦淮河被鲜血染红,传闻那一战,令无数的妻子失去丈夫,老人失去儿子,孩童失去父亲,尸横沙场,永无归期! 齐国永元八年三月,本是春暖花开时,大齐国海口边境的五个城池内却失去了以往的昌盛与生机! 东赢倭寇铁蹄践踏了边境武城,在武城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时间,武城周围的百姓纷纷逃亡大齐长安以求庇护! 乔雨书与邵非殇赶到扬州城,两人这几日只管着赶路,弄得一身风霜,然此刻两人却已经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了! 因着,一路上,他们碰到了很多逃亡的百姓,见得都是老弱病残,这些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实力,就连逃跑都显得尤为吃力,有的人甚至已经没了吃食,开始啃树皮充饥! 而路上被饿死的尸体更是多不胜数,他们大多都是一些骨瘦殓如柴的老人与孩子,那些尸体横在管道上,无人问津,无人殓尸。 此情此景,纵使是心肠歹毒之人也会心有不忍! 扬州城内萧瑟无边,即便扬州城距离武城还有很远的距离,百姓们却还是不可抑制的恐慌了起来,不贩们已经再无心情摆摊卖货,百姓们也没了闲情逸致逛街,街道上春风萧瑟,有着一股秋日里的凄凉之感。 “殇,看来还是要动用你神龙山的势力了!”乔雨书侧首看向身边一袭黑衣的男子,他举止散漫却无形中透着一股优雅,线条极美的侧脸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此刻站在他的身边乔雨书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身边唇角那么浅浅的弧度微微一僵。 乔雨书垂眸,她又何尝想要与他分别? 只是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阿泽的军队人数众多,短时间内是赶不过来的,而要阻止倭寇近一步掠夺大齐的城池,必然要动用大批人马,那么就只有神龙山的一众人,能够抵挡的主倭寇强劲的军队了! 邵非殇淡淡的点了点头,纵使心有不愿,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好,用过午膳,我便启程前往神龙山,等到集结了神龙山一众人马,就赶去与你会合,你自己一人,要多加小心!”邵非殇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绝美而淡雅的女子,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语气说道。 他碧绿的眸散发着乔雨书无法逃避的炙热的情感,乔雨书的心一瞬间变暖,有种甜甜的味道在其中,她淡笑,绝美容颜为他绽放无限风华:“嗯,我会等你!” 邵非殇这才一笑,伸手,为她正了正云鬓上那一枚发簪,动作亲昵温柔,碧眸更是深情脉脉,唇角是一抹从容而和煦的笑,一袭黑衣包裹着他精瘦而修长的身子,背脊挺直,好像白杨树一般挺秀,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令她倍感安心! 那发簪是他几日前亲手为她带上的! 看着他深情无限的眸,乔雨书绝美的容颜微微一热,不由羞红了容颜,心中却是满满的甜蜜。 前世今生,能找到这么一个宠她,爱她的人,她此生不悔! 今生今世,能有这么一个人,陪她走过烽火乱世,伴她欣赏盛世繁华,此生此世足矣! 邵浩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笨丫头在他手里被人抢了去,他却无能为力,此刻他恨死自己平日里不好好练武了! 他讨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回到帐子内,邵浩然没敢耽误,马上告诉了琪琪格一家,齐桑被人带走的事,琪琪格很是焦急,聚集了很多的牧民去找人,却是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草原上所有人都在猜测琪琪格被拍花先生给拐走了,只有邵浩然知道,齐桑是被人劫走的,而且那个人的武功不弱! 邵浩然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齐桑不是草原上的人,她是阿古拉爷爷在沙漠里捡到的孩子,恰巧那时候琪琪格姨姨的孩子死了,便抱给了琪琪格姨姨去养的,听说那个时候齐桑已经两岁了! 邵浩然联想到齐桑失踪前的怪异,然他终究年幼,纵然察觉了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只是邵浩然却拿出了自己作为小主子的气势,命琴、棋、书、画与虎子与他一同上路追寻齐桑的下落! 虎子几人自然是不许的,却终究是拗不过邵浩然,只好带他上路追寻齐桑的踪迹! 前往武城的官道上,一袭白衣的女子策马而过,激起无数尘埃,白雾散,那女子踪影已无! 三日后,黄昏时,乔雨书赶到了盐城,面与此同时东瀛人乘胜追击,对盐城展开了强势的攻占。 烽火蔓延,百姓纷纷向盐城外逃窜,不得不离开了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家,流离失所! 身边是与她去的方向截然相反的逃亡者,所有人面色慌张,惊恐不已,没有人对那位一袭白衣,面容绝美的女子多看一眼,在他们看来,现如今什么都没有逃命更为重要! 乔雨书牵着马,走在荒凉的街头,深遂且沉静的瞳眸映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他们争先恐后的离开,没有人对身边的人、事、物投上一眼,行色匆匆。 突然,乔雨书身前的一位老妇人踉跄倒地,看样子是扭了腿,她身边的小儿子吃力的扶起老妇人,老妇人却站不起来,悲切的说着让自己儿子先行离开的话。 这一幅幅画面,凄凉悲切,令人一眼便难以忘怀! 乔雨书牵着马,走到那一对母子面前,白衣胜雪,美貌如仙,她墨发随风而动,自有一股好闻的馨香幽幽散开。 那一对互相扶持的母子,嗅到香味,纷纷回首望来,一眼便怔住,只觉面前的女子美的不似凡人! “你们,都不必离开!”她的声音不大,却清冽凛然,令所有逃亡停下了脚步,也许他们并非没有看到这个美貌的女子,并非没有看到那摔倒的老妇人,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已! 只是,这一刻,不愿意离开居住已久的家园的心态,令他们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眸底有着他们都不曾发现的期望之意。 “你……你说什么?”那老妇人怔怔地问,不知这女子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这里是你们的家园,就算要离开,也该是那些倭寇离开,不是吗?”她面色幽冷,深遂无根的瞳眸如海一般的沉寂,整个人自有一股慑人的气魄在,令人无法不信服! 盐城外,战鼓轰鸣,大齐国的将士们奋力厮杀,耳畔杀伐不断,这里是大齐的国土,这里将由我守护! 所有人怔住,顿时一股羞愧之感油然而发,是啊,这里是他们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为何他们要逃?为何,他们要如丧家犬一般? 不,他们不要做亡国奴! 奴隶的生活是如何的,他们比谁都清楚,纵使一身热血洒在这一片城池内,又如何?那般也许也好过苟延残喘的活! 见此,乔雨书唇边绽放一抹幽蓝般的淡笑,腰间雅致的白色丝带随风扬起翩然的弧度,却见那女子已经翻身上马,向战火纷飞的城外而去,在场的百姓只能听到,那女子冷冽的吩咐守城的兵……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那一刻,所有人蓦然回神,心中刚刚那一抹豪迈的壮志,突然因着清晰的听到了那杀伐的刀戟声而生出了胆怯的心里。 血腥味慢慢散开,飘荡在盐城内,那些停住脚步的百姓忍不住望去,却看到了仿若人间地狱的一幕! 那里,尸横遍野,那里,血色漫天! 他们何曾想到,那里不过与他们一门之隔,却是如斯场景!? 他们又何曾想到,就在他们争先恐后逃命之时,他们的一国同胞正奋力杀敌,抗击敌寇,守卫疆土! 刚刚的胆怯因着骨子里的血性,被激荡的荡然无存! 所有人,纵使拿不起作战的兵器,却依旧不想要再离开,他们就算死,也会选择死在这里! 城外,两军对垒,盐城的守卫军,寡不敌众,死伤惨重,他们已经支撑不到援军赶来了! 此次派来出战的东瀛人,樱野泽秋(大反派由樱野偶自己钦情出演)淡笑看着血腥的沙场,悠然饮茶,卷狂而不羁的眉宇间尽是戾气! 他身穿一袭褐色大氅,黄昏的大风吹起了他的大氅,翻飞着天边缙云,如绸缎一般的黑发扬起飘然的弧度,俊美如神邸,残热如恶魔! 突然他一勾唇,眉宇间尽是倨傲之气,只见齐国镇守西晋与大齐边境现如今被调往此处抵御敌寇的许大将军肩头被砍了一刀,刀伤深可风骨,而他另一边一名东瀛士兵已经巨刀向他的头砍去! “不!”不知是谁撕心裂肺的喊出声,沙场上,大齐士兵闻声望去,一时间皆是白了脸,呼吸一滞! 刀距离许将军的头不过一线之隔,没人怀疑,下一刻那位大将军便会血溅三尺! 而就在这时,空气中,莫然闪过一道破空之响! 下一刻,就见那准备偷袭许将军的东瀛士兵倒地不起,头顶上赫然是一个圆圆的血窟窿! 樱野泽秋锐利而冰冷的嗜血黑眸看向盐城敞开的城门,尺入鬓间的剑眉微微一挑,有些诧异。 援兵不可能如此之快的赶来,那么此刻前来的会是谁? “踏踏踏”一阵马蹄声,在此刻的战场上尤为清晰,所有人闻声望去,便风 那不知因何故敞开的城门,闪出一袭白衣的美貌女子,她策马而来,衣袂蹁跹间,她背后如血残阳,给她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昏黄而绚丽的光晕! 她在如血夕阳中策马而来,所有人,怔怔然的看着,那拥有着倾世容颜的女子,墨发飞扬,践踏着一地血色而来! 两国士兵,一时间,竟忘了厮杀,死死的盯着那仿若豆蔻年华的貌美女子,只觉此情此景惊艳到了极致! 一袭白衣,不消一会,便已来到众人面前,骏马嘶鸣一声,双蹄腾空而起,马蹄带起染着鲜血的黄沙,尘土飞扬,她叠坐在马背上,双手勒紧马缰,控制身下骏马,水眸波光粼粼却又寒冷彻骨! 她,叠坐于马背上,抬眸,深遂如海的瞳上眸睥睨那一袭褐色衣衫的男子,明眸尽是不屑,唇畔一抹惊心的弧度幽然绽放,清冽的声音紧随而至,掷地有声:“今日,谁若敢再踏进一步,我定将他挫骨扬灰!” 骏马上,那一袭白衣的女子,绝美的容颜凛然迫人,声音清冷彻骨,她睥睨着两国将士,自有一股迫人气度自展,美得惊心! 端坐于后方被士兵团团护住的卷狂男子薄凉的唇微微一勾,黑眸闪过一丝兴味,他起身,长身玉立,修长的身子负手伫立在战车上,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只听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惊了魂魄。 “姑娘,此处可是沙场,不是你的闺阁,并非是由你说的算的地方!”他的语气极其不屑,黑眸望着乔雨书,倨傲不可一世,卷狂邪肆! “算与不算,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乔雨书傲然一笑,眉梢掠过一丝凛然,远东地区霸气丝毫不输男子,红唇勾勒出一抹风华绝代的弧度,霎时间迷乱了所有人的眸! 樱野泽秋黑眸微微一紧,瞳孔深处闪过浅浅的涟漪,呼吸,一瞬间停滞,负于背后的大手,紧了一分。 你,不知所谓! 乔雨书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如行云流水,下一刻,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再看那女子时,她的手中已有宝剑在手! 乔雨书面带微笑,负手持剑凝立在血色沙场之中,一袭白衣虽染上了些许风尘,却不减她那一身干净飒爽的气质! 她轻笑,宝剑一横,直指樱野泽秋的眉心,深邃如海的眸底若隐若现的冷冽,红唇语调淬冷,带着不容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算与不算,你大可以一试!” 一字一顿,清晰入耳,带着威慑之气! 樱野泽秋面色微变,却也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他深眸微抬,波澜不惊的看着那一袭白衣的娇弱女子,他很好奇中原的女子都是如此的吗? 黑眸,如海一般的深邃莫测,映着黄昏下那一袭胜雪白衣,却又似乎她本就没有入得他眼,倨傲不可一世,他浅浅的笑着,却如一个嗜血的恶魔,周身散发着一种惊人的气势,即便是远有数步之遥的乔雨书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乔雨书抿唇,这个人不简单! “姑娘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能够阻挡的主我东瀛大军三万人马?”他启唇,凉凉开口,带着阴测测的寒气,语气极尽不屑。最 乔雨书红唇幽然绽放一抹淡雅而恬淡的笑,剑气煦煦散开,腰间流苏被风吹响,清脆好听,她抬首,眼带笑意的睥睨那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红唇轻启,带着别样的自信坚定! “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风袭来,吹起她白色的衣角,衣衫翻飞间,那女子神采飞扬,英姿飒爽,昂首挺胸,竟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在! 樱野泽秋黑眸一眯,深眸紧紧一缩,瞳孔深处清晰的映着哪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 她,美靥如画,一瞬间,蛊惑了所有人! 瞬间,对峙,又或者只是一瞬,战车上,那一袭黑色大氅的男子终于动了! 只见,他悠然展臂,宽厚的大手摊开,一旁的士兵会以,递上一把精致的蝴蝶(尼玛,这也和谐)刀,语调千年不变的冷幽:“你确定要以一人之力抵挡我的大军进盐城?”这里是只有三万,而武城内却是三十万! 她轻扯唇角,莞尔一笑,唇角蔓开嫣然绝美的弧度,好似漫不经心的微笑,然各种犀利,令人倒吸一口气! 她已经给了答案! 这盐城,她守定了! 樱野泽秋瞳眸蓦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下一刻,周身嗜血戾气邹增,只见他蓦然自战车上飞身而下,如大鹏展翅一般,魁梧高大的身子在夕阳下投下了大大的阴影! 他剑气如虹,横刀来袭,剑花飞舞,杀气浩荡! 乔雨书抿唇,横剑阻击,银光闪过如血的残阳,留下浓重的阴霾,白衣翩然而起,如蝶起舞,飘逸而潇洒。 黑衣,白衣不小一瞬变纠缠了起来,半空中,两人皆是毫不留情,刀刀入肉,欲置对对方于死地! 剑影闪过,沙场上两方人马,也只能看到那两个人所过之处的道道残影,所有人屏息看着那两个人,皆是没有妄自动手! 风起,漫天沙尘,黑夜渐渐来临,而半空中那两个人却恍若未知一般,依旧斗得不死不休! “唉,那么美的姑娘却要葬送了性命,可惜啊。”自盐城逃出来的老妇人叨念着,依旧不能忘记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那么美得女子,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 “娘,那姑娘就算是死了,也会名流千古的,您不必介怀!”中年男子抿唇,他终究还是信不过那个女子能够抵挡得住倭寇的那三万人马,急匆匆的逃出了盐城! 他死无所谓,可是他不能让为了他劳苦了一辈子的娘也死无葬身之地! 盐城十里外,邵非殇带着神龙山一众前朝兵卫前来盐城助阵,而路径盐城必经之路之时,听闻了流民交谈的话,心中暗道不妙! 他知道,他们口中的女子一定是她! 他知道,她一定会誓死挡住倭寇! 他知道…… 想着,邵非殇抿唇,对着身后的大军喝道:“徐大锤,你带着军队全速前进,本大王先行一步!”说完也不待那徐大锤回复,变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骏马嘶鸣一声,窜了出去! 冀州城外,阿泽与风清扬,薛子谦两人带着数十万兵马一路赶来,落俗于冀州城内,而冀州城现如今的县首小心翼翼的招待着几人,另一边发了消息前往长安城,报给了楚子轩。 “喂,中原女子,若是你现在投降,本大王说不准还会饶你一命!”樱野泽秋挥袖,一掌袭向乔雨书,却是落了空,只碰到了白衣的衣角! 乔雨书闪身避开了那不算致命的一击,悬立于半空之中,对着那一袭黑色大氅的男子嗤笑:“喂,东瀛倭寇,若是你现在撤兵,本姑娘说不准还会饶你一命!”话,她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这一战,本就不是他们能说的算的,他必须打,她就必须阻拦! 就算,她看破了皇权,不屑去争名夺利,但大齐的天下依旧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这是敬德帝临终前唯一的交代! “哼!不知死活!”樱野泽秋剑眉一凝,周身戾气暴增,剑花飞舞,凌厉更胜! 乔雨书勾唇,红唇霎时间勾出潋滟的弧度,明眸闪过一丝分明的不屑,她冷声嗤笑:“你,不知所谓!” 话落,出招,白衣划过逐渐变黑的天际,留下一道残影,剑花闪过,照亮了黧黑的夜色,她身子翩盈,挥剑间,皆是优雅,一举一动都透着尊华的贵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人依旧未分胜负,而只一瞬,两人已经战到城墙之上,各站一边,皓月当空,悬挂在两人身边,他们持剑对峙,气势不相上下! 风袭来,带着夜晚的寒凉,那微寒的气体拂过两人的衣衫,吹起衣角,衣衫翻诀,自有一股骇人气势在! 他们只能打成平手,如此下去,便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出胜负! 一朵胜少的把戏,他樱野泽秋最是不屑,只是…… 见他面色犯难,乔雨书红唇勾勒出悠然的弧度,并不急于一时之快! 她,要的就是他的犯难! 来之前,她便赌了! 赌他会是个正人君子! 所幸,她赢了! 皇上有请两位一同回京! 风,带着撕裂夜的狰狞,它放肆的咆哮着,嘶吼着,体现了沙场夜的狰狞。 几丈高的城墙之上,那一黑一白的男女对峙而立,一个眸光嗜血冷冽,一个眸光沉静内敛,风卷起两人的衣角,衣衫翻飞间,透着夜色的萧肃与深沉。 而就在两人对峙不下之时,盐城内,传来一声清晰的骏马鸣声,城墙之上,两人一同望去,便见那一袭黑衣的俊美男子,勒紧缰绳,骏马因着突然收了速度,前蹄腾空而起,几番挣扎,而那男子身子稳如泰山,操控身下骏马,精瘦伟岸的身子给人一种无上的压迫感! 城墙上,当沉静内敛的瞳眸内出现哪一个身影之时,乔雨书如远山一般凝立的身子便是一动,眸底溢出几分欣喜。 他来了! 恰巧这时,城墙之下的邵非殇似心有灵犀一般的抬眸望来,碧眸恰巧撞入那一汪如水的明蛑之中,邵非殇望着那多日不见的人,锐利的双瞳蓦然滑过一抹腻人的柔情,俊美严肃的俊脸上,忽的荡出一抹淡淡的弧度,那一笑,倾注着倾世的宠溺,只一眼,变令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乔雨书直觉呼吸一滞,心脏跳乱了几个节拍,却扯唇,一抹温柔而婉约的笑意在唇边绽放,霎时间风华万千! 那一笑,令天地失色,与日月争辉,美得惊心! 那一笑,倾了谁的心?又入了谁的眼? “哼!中原人果真是最令人不耻的存在,兵临城下,竟然还有心情亲亲我我!”樱野泽秋看不下去,冷哼讥讽,卷狂的俊上是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怪异表情! 邵非殇这才错开眸子,抬眸看向那一袭黑色大氅的男子,俊美,卷狂,倨傲,是个很有资本的男子! 邵非殇唇角微微上扬,心中如是轻佻的评价着! “是啊,我们中原人注重情义二字,哪像你们这些海外野蛮人,不懂情,不重义?”乔雨书凝眉浅笑,展现了昳丽的容颜,华美精妙,眉梢划过一丝轻嘲,唇角是漫不经心的弧度,似有意似无意,然即便是如此,那如画的容颜已经令人,忘情轻叹! 一道破风声音响起,却见夜色中,那一袭黑衣的男子,飘然的落在了乔雨书身边,俊美而雅痞的脸庞上是漫不经心的痞笑,然那深如海的无根碧眸内,却溢出一份冰冷,一份不屑! 樱野泽秋不是无脑之辈,岂会看不出这一对男女的实力? 一个中原女子已经如此难对付了,再加上一个武功莫测的男子,他…… 樱野泽秋氨基,他倨傲却不傻! “中原女人,本王爷欣赏你的身手,劝你还是早早离开的好,这盐城你守不住!”樱野泽秋错开眸子,不去看那一双如水沉静透彻的眸,把视线投向城墙下黑压压的人群。 那里是横尸片野的沙场,那里是他一展宏图的地方! 乔雨书笑而不语,回眸,看着身边的人,他长身玉立,修长的身子伫立在她的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已经能够给她无限的心安。 邵非殇对着乔雨书安抚一笑,温柔旖旎的眸光在看向樱野泽秋时荡然无存,一身气质凛然,一边王者威仪自展,他开口,声音朗朗如玉,好听非常,却给人一种暴风雨之前宁静的危险感。 “蛮夷之人,何以为惧?”冷漠而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中透着骨子里的不屑,邵非殇背脊挺直,如白桦树一般的坚韧,他负手于背,长身玉立,犹如神邸睥睨蝼蚁。 气势惊人! 乔雨书却缓缓一笑,她就知道他不简单! 即便她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的一切,但命中注定了她爱上了他,那么她就选择相信! 因为爱,她相信他! 而他的过去,她从不在意,她爱的一直都是邵非殇这个人而已! “你……”樱野泽秋脸色一变,对于那个男子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不屑感到恼怒,他一向不屑中原人,可如今自己的种族被鄙视了,他怎能不怒?! “哼!受死吧!”樱野泽秋话落,便持剑而来,剑影闪过,剑气浩荡! “呵,雕虫小技!”邵非殇唇角一撇,那是他常做的表情,乔雨书也不紧张,看着邵非殇孩子气的表情,眸底溢出一份柔软。 城墙之下,大齐所有的士兵,见此,惊呼一声,只觉心已经要跳出胸口,如此紧张! 那剑,来势汹汹,带着一股子骇人的狠劲,杀气,即便是在城墙之下,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而就在所有人惊呼时,那剑已经逼迫那一对男女的身前,所有大齐士兵,沉痛的闭上了眼,似乎不敢去看那一对男女血溅三尺的样子,又似乎是不忍面对他们即将成为俘虏的命运! 却见,下一记得,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指尖轻轻一弹剑身,那本气势汹汹的剑气顷刻间荡然无存,非但如此,蝴蝶宝剑,竟一瞬间结成冰,紧接着寸寸断裂,支离破碎! 嘶-- 东瀛士兵见此,惊骇的倒吸一口凉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30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上瞬间,他们的气势被击打的七七八八! 主将将败!他们这些小兵会是什么下场? 无疑是作为俘虏! “你!?”樱野泽秋惊骇不已,本是卷狂的脸庞被惊诧代替,他瞪圆了黑眸,不敢置信的看着邵非殇,似乎想不到这个身形不及自己一半的男子,是如何把自己的蝴蝶宝剑给震裂的! 然,他却没有再出手的机会,因着,几乎同一瞬,那白衣胜雪的女子动了,只见她身影一闪,速度奇快而诡异的闪过他的身边,点住了他周身的几个大|岤,令他不能再动分毫! 这一变动令所有呆怔一瞬,下一刻,大齐仅剩的兵马欢呼不已,擒贼擒王,他们胜了! 敌军没了主将,这仗如何还能打得下去? “无耻的中原人!你们以二敌一,胜之不武!”樱野泽秋气恼不已,他们国家的武士道精神,提倡的就是公平,公正,为此,他刚刚与那女子比武之时,都吩咐了城下的兵马不许妄动,而他们竟然如此! 当真是无耻之极! 然,邵非殇与乔雨书却丝毫不在意,他们相视而笑,眸中是别人看不懂的默契情深。 “那又如何?就算我们夫妻二人以一敌二,也没犯了什么规矩不是?”邵非殇深谙的碧眸闪过一丝无赖的笑意,又道:“还有,你好像并没有说不可以以一敌二,不是吗?” 邵非殇负手而立,风吹起他纯黑的锦衣,华衣,翩然蹁跹,带出几分清爽的不羁,碧眸泛着粼粼幽光! 城下,那一些东瀛士兵,已经没了主心骨,帅旗已倒,沾染了混着鲜血的沙土。 邵非殇碧眸扫过一片狼藉的沙场,碧眸闪过一丝波动。 战争便是如此残忍,这一切都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你们的主帅,在本大王手中,若是不想他死,就回去通知你们的皇,拿来诚意与我们和谈!”邵非殇非常确定,这一位的敌军的主将,在东瀛人那里位置不低! 因着,他自称本王,而非本将! 他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口误! 城墙之下,东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迟迟不肯退去,视线,看向高墙上那一袭黑色大氅的人。 “不……”樱野泽秋想要下死命令,命他们誓死不退,他相信,若是他们敢打这一仗,胜负还是未定! 然,他话未出口,便被人点了哑|岤,黑眸内,映出一只葱白玉指,白皙,修长,那么美! “想要命他们继续打吗?呵,只是你的机会似乎过了!”说完,乔雨书一脚,踢向樱野泽秋的腿弯,樱野泽秋踉跄一下,滚落下墙垛,狼狈的躺在地上,却无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恶狠狠的看向乔雨书,心中有些不明白她说的话! 而,下一刻,他变明白了,他是被点了|岤,但五官还是极其敏锐,他虽然看不见来了多少人吗,但侧耳倾听,那响彻天际的马蹄声,用震耳欲聋来都不夸张! 樱野泽秋身子蓦然一僵。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女子从始自终都算计好了的,而他地鲁莽的中了计! 她是在拖延时间,给援兵赶到的时间! 火光涌动,援兵在夜色下,持着火把,赶来,一时间,两军势均力敌,而敌军却是主将被擒,军心涣散! 这一仗,胜负已定! 这一仗,胜得漂亮! 东瀛士兵看不清敌军来了多少人,然那几乎照亮了夜的火把,那震耳的马蹄声,都证明着这一次敌军来人不少! 东瀛士兵见此,轰然鸣金收兵,如潮水一般退下,背景仓皇! 城门关,盐城守住了! 战火燎原,经过血腥洗礼的盐城,以不复往日的安宁昌盛,显得萧条。 县衙内,被定为乔雨书与邵非殇落脚之处的房间内,神龙山几位说得上话的山贼,大笑着,说着今日那一出‘戏’哄笑不已! 原来,今日前来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实际上,只有一万人马,然徐大锤却是个聪明的主,知晓敌军人数众多,便想一了这个办法,耽误了点时间,在附近的马庄抢了一大批的马,又做了很多的火把,插到马鞍上,如此一来,便制造了今日万人来援的假象! “哈哈,徐小子,没想到你倒还是蛮聪明的嘛!”邵非殇此时哪里还有刚刚的气势,十足的一幅痞子相,乐不开支的笑,坐没坐相。 徐大锤脸红了红,摸了摸脑子,嘻嘻的笑着。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徐大锤赶忙起身去开门,便见许将军伫立在门口,他的臂膀上缠的结结实实的,却还是隐有血迹渗透出来。 “额,许大人请进!”徐大锤一怔,随后让了门,让许将军进屋。 许将军对徐大锤微微一点头,便进了屋,先是给邵非殇与乔雨书叩了头,支支吾吾许久才道:“皇上有请两位一同回京!” 洒上空枝见血痕 他爱她,此生无解! 皇城里最有名的茶馆内,所有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人都在议论一件事! 那便是盐城之战! 而不得不提的是,乔雨书一行人,经过此战,一战成名! 所有人都在传颂,哪一个素衣白马的女子,一人独战敌军将首,以惊人智慧与头脑拖延时间,给大齐的援兵更多的时间! 而最令世人津津乐道的却是那一袭白衣的神秘女子与其夫君的突然出现! 没人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她的夫君是谁,然所有人却都明白,不论他们是谁,他们都是英雄! 有着大智慧,大定力,有勇有谋的真英雄! 大齐,长安城,永元八年四月初八 大齐边关守将许卿髯率兵归来,虽此战大齐伤亡惨重,然擒了敌军主将,却也算得上是凯旋而归! 乔雨书一行人,与许卿髯一同打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皇城的四月天很暖和,有着阳春四月的味道,护城河变的垂柳叠叠,即便是刚刚发了芽还显得有些突兀的树,都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久未归家的士兵们,无不充满了一种蓦然的酸涩与感慨!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能活着回来,却又想到了那些死去的兄弟! 战争往往如此残忍,令人只一次便不想要再面对! 乔雨书叠坐于马背之上,凝望着阔别已久的熟悉城池,多多少少的都有些恍惚。 这一刻,脑海中闪过的记忆有很多,却都很模糊了,十几年已过,她经历了废妾,封妃,封后,最后变为皇太后的一切,如今看来却犹如南柯一梦,记忆力最清晰的竟然只是有身边这个人的片段! 想着,乔雨书侧首,看着邵非殇俊美的侧脸,他唇角还是那抹漫不经心的笑,一如当初,似乎他就还是那个懵懂岁月的少年,而她已经历经了沧海桑田,变……老了! 乔雨书蹙眉,这个认知令她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事实上,她的心理年龄的确很老了,要她想那些小姑娘一般矫情谈情说爱,她还真做不到,可是他会习惯这样的自己吗? 或许他为何爱她是个疑问,只是这个疑问,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怎么,娘子突然发现为夫的风流倜傥,俊美无涛了吗?”邵非殇岂会感觉不到乔雨书的视线?乔雨书如此出神的看他可是不多见的,他岂能放弃这么好的调戏她的机会? 邵非殇很怪,他就是喜欢调戏乔雨书,在乔雨书面前总是严肃不起来,感觉身心都很轻松,所以即便每次调戏乔雨书,最后可能自己反被调戏,他还是挺高兴的。 乔雨书一挑眉,眉宇间闪过一丝透彻的笑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听她道:“夫君怎么会这么想吧?只是突然看到了这长安城的学子才俊,再看看夫君你,奴家突然觉得亏了,夫君你看,这长安城的才子佳人都多俊呐,不然奴家纳个夫侍如何?” 乔雨书淡然开口,言语之间,就好似真有那么个打算一般,只把身边的一众人听得恶寒! 虎子不由嘀咕道:“夫人啊,你的名字叫贪心!都有了自家老大了,还想着纳夫?” 许卿髯不知这俩夫妻是如何想的,他是过来人,觉得这两个人打情骂俏多一些,但这女子说的话是否有些过分? 纳夫侍? 他就听说过男子娶妻纳妾的,还从未听说过女子纳夫的! 不过他虽然心底暗暗惊诧,多看了眼邵非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两个人不但性情古怪,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娘子,玩笑话说说就好,当不得真的!”邵非殇面色依旧,语气却不由得泛了酸气,他知道乔雨书是说着玩的,可是即使是如此,他心里也不舒服。 “夫君,娘子我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呢。”乔雨书眨了眨眼,修长纤弱的身子随着马儿的步伐而晃动着,唇角荡起一抹坏心的笑,好不j诈! “娘子,除了我你还想爱谁,嗯?”邵非殇碧眸狠狠一眯,语气一转,带着点危险的意味,一袭黑色华衣无风自动,霸道而邪气。 乔雨书见此,知道邵非殇心里是真的不舒服了,笑了笑不在说过分的玩笑。 开什么玩笑,她虽然很好奇自家夫君发怒的样子,却也不会主动去触虎须! 皇城的天渐渐变的阴霾,乔雨书抬眸,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眸底一闪而过的疑虑。 这一次回到这里,到底是对是错? 突然,手上传来了炙热的温度,乔雨书垂眸,看到的便是那一只宽厚而温暖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了自己微凉的手,薄如蝶翼的眼睫微微一眨,她唇角掠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耳边是他沉稳而温柔的细语:“我们会没事的!” 心霎时间被温暖所充斥,乔雨书觉得人生大抵也就不过如此了,有那么一个人,会爱你,会陪你,不论何时何地,无条件的伴在你的身边。 乔雨书淡淡的笑了,温柔而温婉,就像一只厉害的豹子,收起了凌厉的爪牙。 这一刻,乔雨书突然就想要什么都不管,与他带着他们的儿子隐居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他耕田,她织布,过着平淡而随遇而安的生活! 他们相视而笑,温情脉脉,情深似海,令围观的百姓纷纷望而兴叹,那一对男女,就好像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尖昂的声音传来,令乔雨书与邵非殇带着笑意的唇角一僵! 随着那道声音而至的,还有皇家禁卫,只见,一队手拿银枪的威武将士,踏着军步而来,脚步一致的可怕,他们个个面庞威严肃穆,身上都带着经历过血腥洗礼的煞气,令人望而却步! 哗-- 人群之中,百姓们纷纷发出议论的声音。 皇帝竟然亲临,这该是何等的荣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许将军翻身下马,对着那圣撵屈膝下跪,而他身后的兵马亦是逐一跪了下来。 百姓们见状,亦是惶恐下跪,头低的低低的,不敢看那华贵的皇撵一眼,就怕触犯了龙威! 而乔雨书与邵非殇所带的一众人,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没有一个人下马而跪,哪怕,他们之中也有人,畏惧与那皇撵内散发而出的气势! 乔雨书抿唇,抬眸看向那华贵的皇撵,眸底闪过一丝复杂。 对于楚子轩,乔雨书的心态一直都很复杂,当年,她立他为皇帝,不单单是为了敬德帝临终的遗言,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因着当年的她,的确对那个还是痴儿的少年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态。 就像是母亲对待自己儿子的疼爱,却又像姐姐对于弟弟的关怀,只是直到现在,乔雨书都不否认,当年的她,对他心存怜惜! 那是一种刚刚萌芽的感情,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就会喜欢那些不染纤尘的纯净,而当年还是个少年的楚子轩,刚好有这个条件! 乔雨书不否认,她真的曾经对楚子轩抱有幻想,那是一种很不真实的感情,也很复杂,当年她对他的感情很纯粹,只是想要保护他,但那不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她知道那是出于一种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保护! 是的,谁能够相信,当年精明的她,曾喜欢那个痴儿? 乔雨书一直都是个精明的人,若不是被他那一份干净的纯粹给迷惑了,她又岂会到了他夺权的那一刻,才察觉? 只是,在那一份感情刚刚萌芽,还未扎根之时,便被楚子轩全部的扼杀了,而后来乔雨书之所以厌恶楚子轩,与其说是恼恨他骗她,还不如说是,怪他扼杀了她脑海里那个纯净的少年! 她对他的感觉,算不上爱情,只能勉强算得上喜欢,可是经过了多年的沉淀,乔雨书发现,如今她对他,连厌恶都没有了。 哪怕,五年前的他使用了卑劣的手段试图占有她! 百姓们匍匐于地,明明是四月,他们的额前却又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看得出,他们跪得很辛苦! 许将军不知道皇帝是怎样的人,他不了解这位帝王,只是听他的事迹来看,他是个厉害的人物,事实上,他驻守边关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就连这皇城乃至三国曾经名动一时的隆裕皇太后他都不曾见过,更何况是这位登基不足二十年的皇帝? 邵非殇其实对楚子轩有着点怪异的别扭,那是一种直觉,哪怕,他们见过不足三次,从未正面交锋过,但他知道楚子轩绝对不简单! 当年,他能够拖延他,比他先一步找到了乔雨书的所在位置,就凭这一点,邵非殇就知道,他一直低估了这个帝王! 皇撵内,已经二十八岁的楚子轩透过厚重的沙曼看向那隐约不清的一袭白衣,深邃的眸底压抑着汹涌的情感,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握成了拳,试图以此来压抑他的情感。 楚子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执着于她,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试图与别的女人上(禁)床。 只是随后都是以失败告终,因为他发现别的女人不行! 只要别的女人一碰到他的衣衫,他会觉得恶心,那种恶心是自心里发出的排斥,那种感觉太强烈了,从那一刻开始,楚子轩就知道他真的完了,他完完全全的中了她的毒。 那是一种名为爱情的毒,此生无解! 只是,他何尝不知他与她再无可能? 他了解她,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只是让他放弃她,也绝无可能! 楚子轩是个自私的人,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就算那结果是大家一起痛苦也无所谓! 情乱齐国 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对男女相携而立,他们面貌年轻美丽,周身有着一股有内外而发的大气从容却也内敛深沉。 楚子轩静静的看着那一对男女,经过了岁月洗礼的国字脸庞有着上位者的威仪与冷漠,他的眼眸深深地映着殿内的那一袭白衣,神情却是高深莫测的淡然,似乎他对这个人已经没了当初的那份执着。 邵非殇微微蹙眉,自是不喜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人看自家娘子的眼神,不论那个人如何的掩饰,邵非殇都不会认为那个人会如此轻易的就不再爱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因为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一别经年,你……可还好?”楚子轩淡淡的开口,语气自然,似乎是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叙旧,他笑着看着殿内的两人,眸底却是高深莫测。 “……很好!”乔雨书淡然以对,眉宇间有着平静与温和的气韵,并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痕迹的绝美容颜无喜无怒,负手凝立在邵非殇身边,超然脱俗的身姿犹如青山白雪一般,给人纯净透彻的干净之感。 邵非殇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有着独属于乔雨书的温柔宠溺。 楚子轩静静的打量着下方两人,越看越觉般配,恍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鹭,随后将眸底那一丝狠辣完美隐藏,楚子轩才笑道:“两位此番救我大齐于危难之中,朕为表谢意,就请两位在这大齐皇宫内小住一段时日,也好让朕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可好?” 话虽是问句,但他周身弥漫的哪一种高深莫测,令乔雨书警觉的眯起了眸,眸底一闪而过的锐利,随后浅笑道:“恐怕要辜负皇上的美意了,皇上有所不知,犬子年幼顽劣偷偷离开了我们身边,我们非常的不放心他,所以……” “哦,竟有此事?我们本是故友,此等大事朕岂能坐视不理?你且安心,你们的儿子朕自会派人给你们找回来的!”楚子轩眸底一闪而过的疑惑与阴霾,因优越的生活而发福的身材紧绷着。 他不确定她真的和那个男人有了子嗣,却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这一别多年,他们的确有的是时间生很多的孩子!不是吗? “不牢皇上费心了,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去找,那孩子古灵精怪定不会出什么大事,我们两人虽然势单力薄,找一个孩子却是不打紧的,而皇上若是拍了大批人马前去找人,劳师动众的惊扰了海外敌寇的探子,那时倒才不妙。”邵非殇猜得到楚子轩打的什么主意,也就顺着乔雨书的话这般说了下去,事实上他们并不知道邵浩然已经离开漠北的消息! “夫君所言极是,为了一个小孩子劳民伤财,的确非明智之举,更何况是在这战乱悱恻之年?”乔雨书黛眉轻蹙,似乎也不赞同楚子轩的提议,眸底却闪过一丝精锐。 御书房内,三人周旋着,各自演戏,个个都是演技精湛的高手! “你太可气了,朕最是落寞穷困之时,是你救朕,祝朕,没有你又何来的今日的朕?论着辈分,朕还要还你一声……你就不要在推脱了!”楚子轩说的情真意切,似乎此番此举都是顾念往日恩情,并无非分之想一般。 乔雨书暗暗蹙眉,看向邵非殇,眸底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懂得默契,随后似乎盛情难却,感激道:“难为皇上还记得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雨书在做推脱倒显得矫情了,只是那孩子调皮古怪,一般人是绝对不会跟着走的,不如就让我夫君带着一小队大齐的士兵,单独寻找,皇上你看如何?” 乔雨书深知楚子轩的隐忍与厉害,当年他能够为了那个位置,隐忍到办成一个傻子,如今这样的他又有谁保证不是装模作样呢? 楚子轩的性子是如何,乔雨书不敢说十分了解,但那些年的相处也都不是空度过的,她了解他的韧性与强大的心性!所以为今之计,只能先让邵非殇离开,而楚子轩的目的无非就是她,只要她留下,相信以他的自负一定会放邵非殇离开的,虽然如今凭着她与邵非殇的武功,这里是留不住他们的,但大齐有危难之时,让她做出这种动乱民心之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怎么说,她都不想毁了当年敬德帝苦心经营的国家! 结局! 邵浩然小朋友觉得齐桑就是个麻烦的存在,就像现在这样,他带着一群人出来寻她,人是找到了,可是怎么救却成了大问题! 劫走齐桑的一伙人御敌能力很强,并且警惕性不低,这一切都领邵浩然感觉头疼,他很像快点救出齐桑,小小的人儿没什么耐心起来。 “虎子叔,你可有办法?”邵浩然虽然心里挺急的,偶尔也发点小脾气散散心里的不耐烦,此刻却还是比同龄的孩子们沉稳很多的,他很小的时候,娘亲就教会他遇事要稳,临危不乱的意义! “唔……”虎子蹙眉,细细的想了想,才道:“这一伙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并非中原人士,如今大齐于海外倭寇战火连连,而这一群人的出现未免太……”虎子乃是前朝大将之子,平日里看着憨厚无知,实则也是有一副为将者的好头脑的,此刻他的分析面面俱到,对少好人的帮助可谓是不小啊! 邵浩然是个聪慧的惊人的小孩子,一点即通,虽然虎子话并未说完,他却已经明白了,想了想,却也是听到了哪一名掳走齐桑的男子所说之言并非是中土语言,把所有事情连接起来,他便也就豁然开朗了! “再等等吧,若是有可能,今晚我们就潜入那一间客栈探一探究竟!”邵浩然与虎子对视一眼,皆是觉得未经之际,这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而与此同时,画儿已经赶往齐国,打算通报乔雨书,邵浩然出了漠北一事! 乔雨书负手凝立与宫殿之中,一双挂单而纯澈的瞳眸凝视着大气的夜色,多多少少的有些感慨,一转眼的时间,她竟然也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的光景了,他们自年轻桀骜的年纪渐渐走入成熟稳重的年龄,这算不算也是一场蜕变?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竟然结识了邵非殇,并且与其生了一个儿子乔雨书就觉得不可思议,曾经的她,心有多冷硬?而如今她的心已经渐渐融化…… 她手中那一串佛珠早已不知所踪,她最爱看的佛经已经好久都不曾提起,不知何时起,她渐渐习惯了想着一个人,闲暇之时,便会想起他各种各样的形态,正正的一颗心,全都被那个人填满,再无其他! “在想他吗?”楚子轩负手而来,他的步履优雅而沉稳,多年来身居高位让他养成了上位者独有的威压与气势,看着如今的他,谁又会想得到十多年前那个痴傻的十五皇子? 对于他的到来,乔雨书并未有意外,也许他早就到了,也许她也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他们都选择避而不见,而他终究忍不住现身与她相见,只是见了又如何? 乔雨书回身,淡淡的望着据她十步之遥的男子,他的变化很大,若非是在这里,她都险些不敢认他,十多年优越的生活让他的身材变得富态起来,十多年前俊美坚毅的脸庞此刻变成了最普通的国字脸,然而他的那双瞳眸却比十几年前更加的锐利深邃! 他变了,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似乎操心与政事,他老得很快,身材也变得走了样,然而岁月也赋予了他最独特的魅力! 成熟的魅力! “皇上很失望是不是?你本想把我们夫妻一同囚困于此,却还是让我夫君给逃了出去!”那一日,他们一直戴着假面,似是好友般的熟络寒暄,只是最后还是他先沉不住气,出手了,结果可想而知,乔雨书留了下来,只是因为放不下大齐的江山,她做不到看着敬德帝一生的心血都毁在楚子轩的手中,所以她自愿留了下来,最后被囚禁于此。 敬德帝临终之前,的确把皇位传给了楚子轩,然他也有所口谕,让她代帝监国,而她当年却因受他蒙骗,把皇位传给了他,最后…… 回忆起那一年,乔雨书有的情绪大抵都是些淡然了,她现在对面前这个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哪怕是厌恶,也没有! “朕怎会失望?他即便是逃了,朕也会给他抓回来,要你们夫妻团聚,所以你放心,他绝不会逍遥太久!”楚子轩面色冷硬,眸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而他却依旧笑的优雅而高贵,那一身龙袍衬得他高大而威严。 “为何要如此对付我们?”乔雨书一直都不懂,为何面前之人就是不肯放过她,放过有关她的一切,当年他毫不犹豫的利用她牵制了林妃的势力,那一刻他就该知道,他的选择是放手,是与她之间的决裂,可是为何现在又做出这幅样子?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朕都不会放过,知道吗,你就像那会飞的金丝雀,但朕不会舍得弄断的你的羽翼,所以只能毁掉一切能够祝你飞翔的人,事,物!”他说的狠辣,眸底一闪而过的戾气那么惊心,看着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惊心与戒备,他笑着又道:“毁了你能够翱翔的世界,你就再也飞不起来了吧?” 他极其淡然的问,刚刚的戾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双眸似乎回到了少年时期的懵懂,楚子轩看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伸出手,试图触碰,却被她嫌恶的躲过,他动作顿了顿,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才无所谓的笑笑。 “没关系,你总有一日会心甘情愿的与我一起并肩看着世间繁华的,我相信那一天不会远,杀了那个人之后,你就是我的!”楚子轩负手凝立在乔雨书的身边,凝视着她的容颜,瞳孔内的真情不似作假,只是为时已晚! 乔雨书不再看楚子轩,只觉面前之人已经疯了,刚刚他所说的那一切皆令她惊心不已,纵使狠辣如她,也不会如此自私,用这般残酷的方式爱着一个人! 他说,要毁掉她的世界,他说,要杀了她的夫君,这样的爱,令她窒息,令她厌恶,她懒得对此多置一词。 见她不说话,他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着浩瀚的星空,眸底闪过一丝落寞,却是稍纵即逝。 他的爱,纵使霸道自私,但谁又能否定那不是爱呢? 爱有很多种,她接受了那个男人宽容的宠爱,为何就不能接受他的霸道强爱? 是夜,大齐边境! 邵浩然与虎子,诗儿,琴儿,书儿一同尾随着那一队人马来到了这里,那一日夜晚来临之时,邵浩然与虎子的计划并未实施,因着那一日他们的警备突然增加了三层! 邵浩然一直想不清楚为何那些人要对一个漠北的小姑娘如此?又为何带走齐桑,虎子隐约猜到了什么,事实上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询问过了琪琪格,得知了齐桑并非是她亲生女儿一事…… 邵非殇聚集了前朝所有的兵力,人力欲攻打大齐,他并非不知道乔雨书的心思,也并非莽撞之人,只是要他看着自己的女人落在那个男人的手中,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而这一次,邵非殇也算是师出有名,大齐皇朝十八皇子楚子逾一直被囚在自己的王府内,他就是邵浩然最好的合作对象! 楚子昂为国出战被俘,楚子轩非但不救,还有心思强抢以一人之力拖住倭寇几十万大军的女侠,此举若是宣扬出去,届时民心动荡,大齐别说是换个皇帝,就是被覆灭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邵非殇可没那么多的心思浪费在这顶上,他知道乔雨书重义,当年敬德帝也算是救了她的命的,所以他也是万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的! 樱野泽秋一直都记着哪一名睿智精明的女子,倒没有那么多的龌龊心思,只是单纯的敬佩,当然还是有些怨恨的,但两军交战,既然技不如人,输的凄惨,樱野泽秋也不会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毕竟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输了就是输了! 此时,他被关在大齐的天牢之内,脑海中想的却是那一日自己为何会输,如果果断点是否会赢,然而悲哀的是,他想不出那个女子会输! 是啊,既然她敢独自一人来到那里,那就定是有胜的把我的吧! 阿泽与风清扬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盐城,一路来听说的便是乔雨书一人独战倭寇大将之事,两人对乔雨书都有爱慕之心,听到这些赞颂乔雨书的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那一抹黯然也随之而来。 如此优秀的她,他们是否配得上? 然,国家战乱四起,儿女情长也只好放在一边,两人放下心中的苦涩,入驻盐城! 魏子谦这些日子一直挪动自己的资产,鼎力支持大齐于漠北的军饷与粮草,还有一些军用的战服,这一场仗,不知要打多久,所以他也实现命人备下了棉衣,以备不时只需,毕竟先下大齐的盐城已经接近严冬了! 邵非殇这一边也对楚子轩发出了战书,战帖上写的很明确了,他只想换回自己的妻子,若是不然,他定会为天下人除掉楚子轩这个昏君! 楚子轩是自私的,他是精明睿智,然而十几年过去了,他爱她而不得,心中的妒恨,怨尤都吞噬了他仅剩不多的理智,令他在这个时刻忘记了自己身为一国之主的责任与复旦,只一味的顾及儿女私情,罔顾朝中大臣的劝说,一意孤行的囚禁乔雨书,不顾民间百姓的怨声载道,不顾朝中大臣的以死相谏。 在这个国家已经陷入危难的时刻,他却如此自私且专横,令朝中的百官乃至民间的百姓对他这位王者都产生了极大的失望。 风清阙这些年一直在朝为官,对楚子轩不敢说很了解却也有些了解,他一直认为这个人后位空悬是因为一个人,一个满朝文武都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就是当年大齐的隆裕皇太后,当时他也被自己的猜想给吓了一跳,然后来他也就释然了,一如楚子轩那般,他不也曾深陷那一双淡漠深邃的眼眸中吗? 而这一次他所囚的一定就是那个人! 风清阙这一辈子虽然活的肆意,真正做过的张狂的事却是很少的,这一次,他想要任性妄为一次,所以他找到了邵非殇与他联手,救出了乔雨书,并且逼宫…… 大齐永元十六年,齐国皇帝楚子轩自刎于金銮殿之上,死时二十八岁,无子,这一位皇帝在位期间,做过错事却也为大齐做了不少的贡献,有人唾弃他的自私专横,有人惋惜他的执迷不悟,却也有人如是评价他:【他少年间忍辱负重,夺得皇位,多年来后宫空无一人,在位期间,也算是矜矜业业,不贪图美色,不爱奢侈的生活,所以即便是他错的离谱,也算得上是功过相抵!】 而至于这一位皇帝为何囚禁那一个女子,一直成谜,有人猜测他们早就认识,也有人猜测皇帝对那女子一见钟情,总之众说纷纭,却始终成谜! 大齐永元十六年冬,十二月初八,漠北之王送上了东瀛人流落中原的小公主樱野樱,几乎是同一日海外倭寇投降,被俘亲王楚子昂归国,同年同月次日,大齐十八皇子登基为帝,其兄长楚子昂为怡亲王,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传言,这皇位最佳的继承人本该是十二皇子楚子昂的,却不知因何缘由,最后登基的却是这一位一直默默无名的十八皇子! 而东瀛亲王樱野泽秋却被留为质,囚于长安城怡亲王府内!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