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爱百变郎》 药爱百变郎第1部分阅读 药爱百变郎 作者:未知 《药爱百变郎》 内容简介…… 难道穿越时空也会让人兽性大发?! 她竟然为了赚“扣扣”对一个纯真的男人下猛药 让他珍藏多年的第一次葬送在她“手”中 更夸张的是,看到他呻吟喘息、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竟然觉得好性感,甚至有种赚到的感觉…… 嗯,既然她都把这可爱到不行的美男子摸光光了 理所当然要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名分 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好好享用……不,好好照顾他 楔子 扬州城内柳树垂条,繁花朵朵,恰似仙境的美景,搭上和煦的天气,薰风一吹,不知凑成多少佳人才子共结连理,情隽千古。 但是,所谓的范例,就是要给人打破的。 在这一片春光明媚之际,还是有些人的感情生涯恍若寒冬一般,无比的冷清…… 若问扬州城内有哪几位家喻户晓的名人,那就非得提到这三人不可。 这三人有钱有势——不过这扬州城内有钱的大户、掌权的官宦也不少,若不是有更独特之处,哪能弄得人尽皆知呢?而且又是什么独特之处,可以吓跑全扬州城的大小媒婆还有各家的即笄闺女,让三人都已年近二十五大关了,却尚未娶妻? 这一切,都得从他们的“好名声”说起。 就先说说这扬州第一怪吧! 扬州第一怪,便是那城东皇甫家的独生子,皇甫蔺如。 此人性格邪魅,喜怒无常,视女人为无物,除了亲娘以外,任何女人都别想靠近他身边半步,所以这皇甫府内几乎是看不到婢女的。 但这不近女色嘛,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皇甫蔺如要是只有这一点点小毛病的话,他家的门槛应该早被提亲的人给踏平了,问题就在于,皇甫蔺如的问题并非只有这么一……点点啊! 皇甫蔺如厌恶女人的程度,严重到只要有任何女人靠近他,都会一视同仁的扔了出去,女人在他心目中连泄欲的价值都没有,据说他只在弱冠之年上过青楼几次,之后便觉得碰女人是个麻烦,从而“守身如玉”至今。 传言一旦散布开来,有哪户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人皇甫家当沙包,更别提还可能有嫁等于没嫁,夜夜独守空闺呢! 所以皇甫蔺如便理所当然的被列为扬州第一怪了。 再来谈谈这扬州第二怪。 扬州第二怪,是那城南都家的儿子,都鸩影。 说到城南都家,在扬州城内可是挂著金字招牌的神医世家,高明的医术据说连御医都要自叹弗如,而都家的传人里又以都鸩影最为出色。 这位都公子家世好、本领高、长得又一表人才,偏偏就是那性子……让人却步不前;说好听一点叫做不问世事,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个傻子! 都家少爷医术好归好,碰到什么疑难杂症或是刁钻剧毒都有办法化解,唯独自个儿的傻病却医不好。 除了医药以外的大小事情,他都活像个七岁孩童,需要人处处照料,脾气更是变化无常,常常医人医到一半,一个不高兴又想拿起毒药来试试。 试问有哪家千金愿意跟一个傻子共结连理?更何况这傻子说不准哪天还会拿老婆来试药性呢! 所以这扬州第二怪的位子便自然而然的给都鸩影占去了。 最后这扬州第三怪呢,是城西的骞炀仇。 千万不要以为此人排行扬州第三怪便比前面两个正常一点,这只是因为他的毛病出在一个小小小小……的“嗜好”上。 那就是爱钱。 骞炀仇爱钱如命,却也吝啬节俭得要命。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偏偏他的抢钱手法无所不用其极,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只要出价的金额让他满意,就算是他的亲爹都可以出售。既然连亲爹都可以卖了,更何况是其他不重要的物品,于是乎旧时订下的一桩婚约,也被他以千两黄金卖给邻城的人家。 再说到节俭吧!这家伙揽了一堆的钱财,可没半分花在自家人身上,出门用走的,穿的也是最简单的素布衣裳,至于住的地方,只差没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几张招待客人用的椅子外,连床都是捡回来自己修好的。 这样爱钱成痴的怪人,哪户人家愿意让女儿嫁过去受苦一辈子?别的不说,要是哪天当乞丐能赚更多钱的话,他肯定会拉著全家一块乞讨去。 所以这扬州第三怪的名号,骞炀仇便当仁不让的拿走了。 新的一年开始,扬州城内怪事连连,每一桩都跟这三个怪人有关。 首先,便是这扬州第一怪竟然娶妻了! 最厌恶女人的邪魅男子娶妻,会是怎生的光景?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没想到皇甫蔺如娶妻之事说书的都还没说腻呢,这扬州第二怪都鸩影竟然也放出要成亲的消息了! 哎呀呀,究竟是哪家闺女不怕死敢嫁给都家傻公子呢? 各位客倌擦亮眼睛呗,好戏就此开锣罗! 第一章 明月高空挂,药草香弥漫在小小的草屋及庭院里,四周寂寥无声,就如同过去二十几年来一样,寂静、空荡,没有人造访。 但这长久以来的寂静,却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 “啊啊啊啊啊——” 拔高的女音从天而降,而且越来越靠近,让待在草屋里的都鸩影也忍不住探出头来看。 砰的一声,那女音戛然而止,只见草屋前的大树上挂著一个人,摇晃了两下之后,就又砰的一声跌落到院子里正在曝晒的药草上。 “啊!我的药草!”都鸩影惊呼一声,立即冲上前关切他辛辛苦苦曝晒了好几天的药草。 “晴……痛死人了……”笔茉澄手忙脚乱的想从那堆“杂草”中爬起,一边揉著被摔疼的臀部,一边哀号。 “你是谁?怎么掉在我的药草上?”他皱著眉,一脸不悦的问道,防备的退离她几步。 “药草?你是说这些杂草?”原来山谷下面是一个中药行晴?她这么好运,竟然刚好掉在人家的药草堆上,有没有这么神准啊?笔茉澄一边揉著泛疼的臀部站起身,一边看向刚刚出声的男子。 “这是我的药草,不是杂草!”他大声的反驳,在她打量自己的同时,也以相同的眼光打量回去。 这个姊姊真怪,身上穿的衣服他从来没看过。 这个男的真怪,穿什么古装啊,当他在演戏晴? 两个人在打量对方完毕后,心里同时这么想著。 “姊姊,你叫什么名字?”他状似无辜的笑著问道。 虽然这个姊姊穿的衣裳他不曾见过,不过她看起来不像坏人,况且……好久没有人陪他玩了!嘻嘻! “什么?!”笔茉澄瞪大了眼。 “你叫我姊姊?!” 有没有搞错啊!她看起来够格当他的姊姊吗?就算他再怎么娃娃脸,可是顶多两个人的年纪一样吧!有必要叫她姊姊吗? 都鸩影搔了搔头,不觉得哪里有错。“是啊!姊姊的年纪比我大,不该叫姊姊吗?” 比他大?不会吧……笔茉澄看著他太过纯真的笑容,还有感觉上特别幼稚的言语,心中不禁怀疑起来。 该不会…… “你今年几岁?”她试探性的问。 果不其然,他露出苦恼的表情,然后扳著手指一根根的数。 “一 、二、三、四、五、六、七、九、十……十后面是多少?” 宾果!她没猜错,眼前这个衣著怪模怪样的男人,脑子果然有点不正常……嗯,应该说智力不足才对。 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他因为一直无法突破十以后的数宇,苦恼的抬起头望著她,那张俊俏的娃娃脸,和那仿若被遗弃的小狗般无助的神情,马上勾起笔茉澄的照顾本能。 她对这种眼神最没有抵抗力了,尤其是他漂亮又无辜的脸蛋……噢!她觉得自己都快晕了。 “没关系,算不出来就不要算了。” “真的?姊姊不嫌我笨吗?”都鸩影泫然欲泣的看著她。难得有人不嫌他痴愚,让他更打从心底认定眼前的姊姊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善人。 “不会、不会!”笔茉澄连忙否认,就怕晚了一点会伤了他的心。 他扬起纯真的笑容,“那姊姊会陪我吗?” 好久没有人陪他了,这个姊姊是个好人,他想要姊姊一直留下来陪他。 “好啊!”笔茉澄不疑有他,爽快的答应了,殊不知两人对于“陪”的解释,可是差了十万八干里。 既然没受伤,她就稍稍陪他一下吧!反正过没多久应该就会有救难人员来找她们,只是不知道琼苡跟熹蓉是否也像她这么好运,毫发无伤…… 笔茉澄一心担忧著其他两人的安危,完全没想到她根本回不去了这个可能性,也没注意到都鸩影眼里冒出像是小孩子独占心爱玩具的任性眼神。 夜还深,但却已不再平静了…… 笔茉澄揉了揉眼睛。前方的景物没有任何变动,行人还是一样在她面前走著,有条牛甚至还不屑的朝她喷了口气。 她不死心的捏了脸颊一把,想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作梦—— 嘶……好痛、好痛! 会痛就代表她现在看到的都是真的,就连刚刚听到的也都是真的了。 这里……叫扬州城。 这里没有总统,只有那种出现在古装剧里的皇帝。 这里当然也没有水龙头和电灯,只有挑水的扁担和水桶,还有看起来很逊的蜡烛。 所以……根据以上种种迹象看来,她正置身于不知哪一朝、哪一代的古早时候,而她现在住的房子,据说是什么“扬州第二怪”的草屋。 太夸张了吧!不过去爬个山而已,竟然会遇到这种事,她应该赶快去买乐透……不对!连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咧,还想买什么乐透? 她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命令自己清醒一点,与其在那边作白日梦,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才比较实际。 哼哼,以她蟑螂般的适应力,可不是这么一点点突发状况就能吓倒的。 “茉茉,你回来啦?” 笔茉澄前脚才刚踏进门,著急的询问声便传入耳中。那么恶心的称呼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她目前的同居人都鸩影发出的。 从她掉到院子里那天算起,两人已同住两、三天,除了他太过黏人的个性之外,老实说,她根本就不觉得他有外边人说的那么喜怒无常,一个不高兴便会拿人来试药。 “茉茉, 街上好玩吗?”都鸩影像只小狗似的,在她身边绕来绕去,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安抚他。 “街上不都是这样吗?哪有什么好玩跟不好玩的?”她柔声说道,拉著他的衣袖坐到椅子上,然后拿起随身的手帕给他擦擦汗。 “是这样吗?可是大哥不准我出门好久了,我想知道外头是不是还一样的热闹、一样的好玩!” “你大哥不准你出门?为什么?”该不会是怕他这副小孩子个性惹出麻烦,所以才把他关在这里,不让他出门吧? “大哥说我会惹麻烦,就不让我出门了。”都鸩影落寞的说道,闷闷的声音诉尽心中委屈。 “麻烦?”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小影,你上街的时候,是不是把那些药草用在别人身上了?” “茉茉,你怎么知道?”他抬起头,惊讶的问道。 哈哈,想也知道!她额上霎时多了三条黑线,嘴边不由得露出苦笑。 关于这个都家少爷的传闻,她在街上绕一圈就不知听了多少,绝大多数都是说他喜怒无常,又爱上街试药,有时甚至会把求诊的人医得半死!所以根本不用多想,一推敲就知道了。 “你就这么听你大哥的话,从那之后再也没上街过?”她所听到的“扬州第二怪”,应该是我行我素、不受他人拘束才对,怎么会像个乖宝宝似的,人家说一句他就照单全收? “对啊!” “你这么听话,他是给你糖吃了,还是给你喝了符水?”笔茉澄没好气的损他,顺便拿起水杯来仔细的闻著,就怕真的喝到符水。 “大哥没有给糖吃,大哥只给药草。”都鸩影煞有介事的说,慎重的模样让她看了只想发笑。 呆瓜! “人家给你药草就这么死心塌地的说他是好人,没看过灰姑娘的故事吗?会害人的都是后母跟姊姊。” “什么是灰姑娘?”他疑惑的问道。 “是哪一家的姊姊吗?” 哎呀,她忘了现在不是她生长的那个时代,跟这个古人说灰姑娘他也听不懂。不过,重点不是灰姑娘,而是那个大哥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善良小动物啊?看他什么都不懂,随便用些药草就想打发自己的弟弟? 根据她到街上打听来的消息,都家老大对外宣称,为了让都鸩影好好养病,才把他送到这间小草屋来静养,以免他在都家大宅会受到打扰。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想冲到那个大哥面前比中指,大骂他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还静养咧!讲得那么好听,实际上根本是把他放逐到这间小草屋来,除了送来三餐及药草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就连他的衣服都洗到破破烂烂了也没人理。 而且那些送东西来的人是怎样?一副跩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还当他听不懂骂他是疯子。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主子啊?之前她不了解内情,顶多皱皱眉头就算了,不过今天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看那些嚣张的奴才下次来时,她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才怪! 整个就是过分到了极点! 就只有这个呆瓜静静的让人骂,什么都不反驳,真是呆瓜!呆瓜! “小影,你住在这儿后,你大哥有来看过你吗?”忍住气,她又开口问道,就不知道那个大哥能够没良心到什么地步。 “有啊!”不过每次都会带一些有怪病的人来给他医治,所以有时候他就看哪个人最让他讨厌,偷偷的捉弄对方一下。 嗯,还算有良心嘛!笔茉澄接著又问:“那他来这做什么?” “要我医人。” “还有呢?” “医人。” “所以我说还有呢?”她已经忍不住握紧拳头了。 “就医人。”他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 很好!都家大哥,你真的把我惹火了!你竟然把长得如此楚楚可怜、像极了需要保护的小动物的自家小弟利用到这个地步?!哼哼,你就不要让我碰到,要不然的话…… 如果不给你一点教训,我笔茉澄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第二章 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事,虽然让笔茉澄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是这种消极的心态只持续了一个晚上就消失无踪。 都鸩影这个男人,说好听点叫做好人,说难听点就叫做不知道如何分辨好坏的笨蛋。 身为他的床伴——分享床的另一半——以及她自封的保护人,她应该要想些办法,至少先脱离这个雨天时外面下雨、里面也下雨的屋子。 经过昨天的一番谈话,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个没良心的都家大哥会自动拿钱让他们搬到好一点的地方,要是会的话,都家那栋大宅子里难道找不出一个地方让他住? 所以只能自力救济了! 不过,要怎么自力救济呢? 呵呵呵,人穷的时候脑子转得特别快!这可是她在现代生活中快速老化……哦,不对,应该说是快速成熟化之后的经验。 笔茉澄看著一早就被她叫起床,到后山摘完所需的药草后,此时正忙著后续工作的都鸩影,嘴角忍不住勾起微笑。 既然他都能帮那个没用的大哥挣银子,那同样的事情她也可以用来帮他自己挣点银子,让那个没良心的大哥再也不能欺负他什么都不懂,还假装好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轻尝了口刚煮好的粥,确定味道如她预期的那么美好,她唤来已经辛苦工作了一整个早上的都鸩影吃饭,一边想著接下来该做的事。 “好吃吗?”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笔茉澄宠溺的问道。 “呼呼,好吃、好吃!”他猛吹著热腾腾的粥,高兴的回话。 “好吃就多吃点。”她噙著笑夹菜到他碗里,换来纯真的微笑一朵。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啊! 毕竟她只会出主意,但是采药、制药都得靠他一个人忙呢! 都鸩影忙了一、两天,按照她的吩咐,将药粉做了出来。笔茉澄满意的看著一罐罐药粉,忍不住露出浅笑。 不过……这个药还是得先试试,要不然吃出问题来那就完了。 眼睛瞄向旁边仍在努力磨药的人,她心底突然浮现一个主意。 呵呵……就这样吧!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两人像往常一样,梳洗过后并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准备休憩。 不过,都鸩影今儿个却一反常态,没有一沾上床便累得熟睡,而是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侧过身看著似乎已安然入睡的她,柔亮的秀发披散在枕上,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掩住黑玉双眸,宛如冬雪的肌肤衬著红梅般娇嫩的红唇……他原本就没有睡意的脑子越发清醒,一种不曾体会过的燥热同时席卷全身。 他不想惊扰身旁安睡的人儿,紧咬著牙暗自忍耐,希望那迫人的燥热尽速消褪,并且不断的深深吐息,打算藉此平息下腹的马蚤动。 但是,这么做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还造成反效果——吸入鼻间的淡淡幽香,揉合了平常他闻惯的药草香,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花香,让下腹的马蚤动愈演愈烈,甚至肿痛得令他闷哼出声。 “茉茉,我好难受!”都鸩影拉著她的衣袖,一脸痛苦的在榻上翻转, 原本快睡著的笔茉澄一听到他的喊声,连忙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小影,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这里不舒服……”他涨红了脸,咬著牙说道。 “哪儿?”她著急的看著他。 真是的,哪里不舒服就直说啊!只说“这里”,她怎么知道是哪里? “就是……就是小解的地方。”喘著气,胯下不断传来的胀痛让他忍不住想寻求慰藉,直往她身上磨蹭。 脑门里轰的一声,笔茉澄也忍不住红了脸。因为他偎过来的身子,那挺立处正好抵住她的膝盖,明显的生理反应让她想装傻都不行。 反应这么强烈,看来那“壮阳药”是完全成功了。 没错!她把这两天制造的药粉,掺进了今天的晚饭里,想试看看成效如何,原本以为就算有症状也要等到半夜,没想到药效这么快就…… 不过,女子吃了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药是没问题了,但是他看起来好痛苦,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小、小影……你之前没有这样痛过吗?”如果有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处理吧! “嗯……没有……”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再度魅惑了他,让他回答的时候忍不住呻吟出声。 糟糕!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呢?叫他出去冲冷水吗?虽然快接近夏天了,晚上的气温还是偏凉,这个时候出去冲冷水,怕是没病都要弄出病来了! 还是……叫他“自我安慰”? 哎,他要是知道怎么做的话,也不会这么痛苦的翻来覆去了。 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妥善的法子,耳里又传来他痛苦的呻吟,她索性心一横—— 深吸一口气,先做好心理准备。 “小影,我有法子让你不那么痛,不过你先把裤子脱了,好吗?” 虽然说她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种前置作业还是让他自己来比较好,要不然只怕她还没开始,就已经因为过度羞愧而脑充血致死。 “我帮你做一次,下回如果这儿再痛的话你可要自己来了,懂吗?”她叮嘱著,就怕下回又要帮他服务。 这种经验一次就够了,要是多来个几次,她可能会因为心律不整而提早挂点。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懂了没有,只见到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让笔茉澄只能苦笑著放弃。 不过,话虽没听懂几句,他还是乖乖的把裤子褪下来扔到地面,那挺立的紫红柱体让第一次看见实物的她忍不住低呼了声。 “茉茉……好了没……好痛……”见她久久都没动作,都鸩影忍不住出声催促。 “好、好!”她胡乱应了声,依照著以前跟姊妹们偷看a片的印象,用手轻轻握住那挺立的欲望,上下滑动起来。 “晴……”那冰凉的小手一碰上他的身体,舒爽的感觉就让他忍不住叹息出声。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笔茉澄生怕自己弄疼了他,连忙停下动作, 著急的问道。 “没有!不要停!”都鸩影握住她的手要她继续,原本烧灼下腹的疼痛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在他的大手包覆下,她只能红著脸继续让小手上下滑动,耳边不断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和粗嗄的喘息。 他在炽热难耐中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因欲望而汗水淋漓的胸膛,原本束起的长发也凌乱的披散在枕上,让他更显得性感诱人。 眼前太过煽情的美景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极力克制著另一只空闲的小手,不要往他那诱人的胸膛摸去。 不行、不行!笔茉澄,你想趁机吃小影的豆腐吗?太色了!太色了! 就在她还在与自己的欲望交战的时候,那包裹住她的大手急遽的上下滑动,她不知所措的配合著他的速度,突然间,他身体一僵,嘴里发出一声低吼,手上传来的黏腻让她明白他已到达巅峰。 拉开都鸩影握住她的大手,她起身下了床,用脸盆里的水把手上的白浊液体洗掉,再拧了条干净的巾子回到床上,仔细替他擦拭沾了白浊的手还有已疲软的欲望。 把布巾放在一边,望著他因为释放欲望而显得晶亮的眸子,想起刚刚他的欲望喷洒在她手中的画面,她反而羞愧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他的第一次竟然葬送在她这个少女的“手”上! 光想到这点,她就很想埋到被子里,再也不出来见人了!太丢脸了!她竟然让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在她手上达到高嘲! 重点是,她竟然还觉得他在床上呻吟喘息、衣衫不整的样子很性感,甚至还有种赚到的感觉…… 她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穿越时空也会让人兽性大发? 就在笔茉澄尴尬得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时,躺在床上的都鸩影脑中也有一堆想法需要厘清。 刚刚那是什么? 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脑海里什么都没法子想,只希望茉茉的动作能更快一些,让他不再那么痛苦……他真的没想到,茉茉的手一碰到他小解的地方,原本的肿痛就变成有些疼可是又很舒服的感觉。 光是想到那酥骨的滋味,就让他忍不住又闷哼了声,下腹刚刚平息的燥热又蠢蠢欲动。 “怎、怎么又来了?!”听到他的闷哼声,笔茉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见他未著寸缕的下半身又逐渐昂扬挺立,她不禁瞠目结舌。 这药效也太猛了吧? 才刚来了一次,马上又可以再来一次? 都鸩影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看向满脸通红的笔茉澄,低低唤道:“茉茉……帮我……我那话儿又不舒服了。” 帮他?!刚刚帮他一次,她就觉得快克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了,现在还要她帮? 不干!说什么她都不干! 何况,刚刚她已经教过他怎么做了,他自己来就好了,何必一定……一定要她动手啊! “茉茉!”看她不为所动,都鸩影衣衫不整的缠到她身上去。 “别叫我,刚刚说过了,我只帮你一次,接下来自己来!” 要命,他那烫人的体热熨贴著她,身上特有的药草香混合了汗水味,更是不断挑弄她的理智。 “茉茉……你不管小影了吗?”他可怜的说著,勾人的眼眸漾著水气,似乎她再如此狠心的话,他就要淌下滴滴男儿泪。 “我没有不管,只不过这是很私密的事,小影应该要学著自己来才对。”她谆谆教诲,希望自己不用再面对刚刚那种难为情的状况。 “私密?”他眨了眨眼,不解的问,“可是茉茉刚刚帮我做过了啊!所以应该不私密了,不是吗?” 歪理!瞧他平常脑子不灵光,怎么这时候口才却特别灵活,她说一句他就顶回来这么多句? “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狠下心来,背过身不想再看见那双诱人犯罪的凤眼,就怕自己会被他说服。 虽然是她不经他同意就把药掺进饭菜里,不过她已经牺牲少女的纯情,还有她宝贵的第一次——虽然只有手啦,但是这样应该够了吧? 要她再做一次,想都不要想! “不管!”既然柔情攻势没效,那他索性开始耍赖。 他突然从后面使劲的抱住她,不让她从怀里挣脱,然后硬抓起她的手贴放在他的欲望上,随著他的想望而移动。 “你你你……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放手?!”笔茉澄又羞又急的斥道,但是男女的力量毕竟有明显的差距,她的呼喊只能壮壮声势,却没有半分威吓的效用。 “等我不疼了就会放,嗯……”都鸩影分神回应她的话,嘴里忍不住逸出一阵呻吟。 虽然背对著他,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但是手上火热的触感,还有他不时传来的呻吟,让她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想捂住耳朵拒听那羞人的声音,但是一只手被他拉著胡作非为,以致于那滛荡的叫声还是不断传进耳中。 呜呜,臭小影!坏小影!枉费她这么相信他,没想到他也是个大色胚,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法来满足他自己的欲望。 大坏蛋!等他放开她的手之后,看她还要不要理他! 就在男人本能的动作和女人含糊的咒骂声中,小小的草屋里充满了令人害羞的声响与旖旎的风情。 连那月儿都羞得躲在乌云后,只敢露出半边脸来静静看著小屋中的满室春情。 呵呵,好羞啊! “茉茉。”讨好的声音。 “哼!” “茉茉……”附上讨好的笑容,都鸩影搓著手,求饶似的又唤了声。 “走开!”从一个字换成两个字,但是要他滚的意思还是没变。 这次她可是真的被惹火了! 以前不管再怎么生气,就算琼苡弄脏她辛辛苦苦写好的作业时,她都还能笑著说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都鸩影后,她原本自傲的成熟风度和耐性几乎一一破功。 所以要她理他?没门儿!哪边凉快他就哪边去吧! “茉茉……”都鸩影讨好似的在她身边打转,就怕她一气之下再也不理他了。 “别叫了!有空在这边打转还不如去磨药,上次制的药都快没了!” 没错,在“试药”后的隔天一大早,她就到街上把那些药推销出去,经过消费者的亲身体验,相信整个扬州城里的男人应该都知道他们这个小铺子卖的药有多神奇了,自然愿意花上大笔银子,购买这种可以让他们恢复雄风的神药。 不过呢,她只打算赚到未来一年的生活费和买房子的钱就收手。 物以稀为贵嘛,打上最后限量几瓶,还怕那些老爷、公子们不掏钱出来,乖乖的帮她达成目标吗? 而且……接下来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得做呢! 看著那个垂头丧气磨著药的男人,她不禁软了心肠,想著待会儿要再煮些他喜欢吃的东西,让他开心些。 唉,谁教她就是对这种没攻击力的人没辙呢? 呵呵,终于能脱离那问挡不了风也遮不了雨的草屋罗! 付了银子,拿著房契,笔茉澄高高兴兴的踏上归途,急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被她冷落好几天的可怜男人。 亟欲和他分享这份喜悦的心情,使她顾不得路人的眼光,撩起裙子拔腿就跑。 就在笔茉澄快冲进家门前,屋里不寻常的对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 禁放缓脚步停了下来,倚在门外侧耳聆听。 那越来越过分的话语,让她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双手擦腰、杏眸圆睁的大声说—— “谁说傻子只能配疯女?!我就愿意陪他一生一世!” 第三章 一早,在笔茉澄出门处理事情后,都鸩影就垂著头,一脸无聊的玩著他的药草。 茉荣还是不理他呢,该怎么办呢…… “啧!我就说不想来这个地方,整间屋子除了药草以外还是药草。”都鸩绝一脸不悦的跨进屋里,不等人招呼就大摇大摆的坐下,还自动倒茶喝。 “大哥!” 一看见来人,都鸩影原本懊恼的神情马上转为喜悦,兴匆匆的跑到桌边招呼道,“怎么有空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呢,没带那些讨厌的家伙要他医治。 都鸩绝撇了撇嘴,目光在屋里溜了一圈。 “那女人呢?听下人说,你这屋里多了个女人,我前阵子忙得很,没空亲自过来瞧瞧,今天特地抽空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敢跟这扬州有名的傻子头住在一块儿! “茉茉不是那女人,茉茉就是茉茉。”都鸩影皱著眉,不喜欢大哥用那种语气叫她,所以特地强调了这点。 “随便都好。那女人去哪儿了?”都鸩绝摆摆手,根本就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管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咧!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不值一哂。 “茉茉说有事出去了。”都鸩影虽然气恼,但是眼前的人是他大哥,所以他也只能鼓著腮帮子不悦的回答。 “出去了?”呵呵,那可不是老天帮他吗?出去了好,他要说事情才不会有人来打扰。“无妨,我今天是有事来跟你说的。” “有事?” “没错。”都鸩绝收起不屑的嘴脸,放下茶杯假意关心的问:“鸩影啊,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 “什么是二十有五了?”他不 解的问。 都鸩绝撇撇嘴。啧!他都忘了这傻子除了精通医术药理之外,其他的可是啥也听不懂。 “那不重要。大哥的意思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最让大哥挂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他故意叹息一声,“你也知道,你这傻病可是吓跑了扬州城所有待嫁闺女啊,就算是乞儿也不愿嫁到我们家来。不过,就是有这么恰好的事,邻城的药材大老王员外那日跟我提起,说他家有个疯女儿已到了婚嫁之龄,看看我们两家是否能够结为亲家,这天大的好机会,你要是错过就再也找不到了!” “大哥,婚事是什么?”他说了一大串,都鸩影只记住这两个字。 “婚事就是帮你娶个娘子……就是让一个女人一直陪在你身边啊!这样大哥也才能安心。”都鸩绝皮笑肉不笑的解释。 女人?陪他?这说法都鸩影就懂了,可是他不想要。 “大哥,我有茉茉就够了。”他执拗的说著,眼里有不容动摇的决心, “茉茉会陪我的,我不要其他人。” “你这傻子说什么傻话?!”都鸩绝勃然大怒,一掌拍向桌子。“哪个正常人家的女儿愿意陪你这傻子一辈子?王员外的女儿愿意许给你就是天大的恩赐了,竟然还给我要脾气!再说,那个叫茉茉的大概也不是良家妇女,跟一个大男人住在这破草屋里,我看也是没啥贞洁观念的女子!” “不准你说茉茉的坏话,就算你是大哥也不行!”不畏惧他拍桌大喝的怒气,都鸩影愤而站起身大声的反驳道:“而且我也不答应什么婚事,我只要茉茉!” “你在说什么傻话?傻子除了配疯女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都鸩绝暴跳如雷。 此时,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伴随著一道从门外冲进来的纤细身影—— “谁说傻子只能配疯女?!我就愿意陪他一生一世!” 那个讨厌的男人之前说了什么,她是没有听到,不过看到他那一副欠扁的嘴脸,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什么叫做傻子只能配疯女? 还说这是天大的恩赐……呸!真是狗屁!那个都家大哥真该去吃屎! 笔茉澄不悦的打量起第一次见到的都家大哥。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还真是把“坏心”这两个字给实体化了。 “哪里来的小姑娘说什么大话?”都鸩绝冷笑著坐下,根本不把她的发言当一回事。 “茉茉……”都鸩影紧紧抓著她的衣袖,脸上的表情慌张不安。 笔茉澄拍了拍他的手,要他稍安勿躁,她有些恼怒的瞪著都鸩绝。“我说大话?你何不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说大话?” “你就是那傻子嘴里喊个不停的女人吗?想不到还长得挺标致,配上这个傻子真有点可惜了。” “什么傻子不傻子的?他可是你弟弟!”她咬著牙火大的说。 “我可没承认过。咱们都家是医术世家,要一个连自己都医不好的傻子做啥?”都鸩绝冷笑著,丝毫不在意他所贬低的人正站在眼前。 “你们都家不要,我要!”小影只是没好好学习而已,才不是傻子。笔茉澄冷著脸撂下话,像只保护小鸡的母鸡般战斗力全开。 “你这么说是想要让他跟都家断了关系吗?少了都家的援助,你们活得下去吗?”一个傻子,一个少不更事的姑娘,他就不信没有都家天天送菜送饭的,这两个人能够安然活到现在。 “少从门缝里瞧人。”笔茉澄搋紧了怀里的房契和银票。“我才不信少了你那像在施舍乞丐似的粮米,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间破草屋里。” 都家不要小影,那她笔茉澄要了! 就算都家不养他们,他们一样有办法活得更好。 哼哼!大家骑驴看唱本,走著瞧吧! “吼——真是气死人了!” 笔茉澄一手提著自己少到不行的家当,一手牵住背著整堆药材的都鸩影,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嘴里叨念个不停,一边走向今儿个刚买下的屋子。 “小影,你说气不气人?”她扭过身,一脸气呼呼的,没了平时的成熟冷静。“你那个臭大哥竟敢这样瞧不起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医术压根儿没好到哪里去,常常要来拜托你医人,还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都鸩影的脑子早就被刚刚的激烈争吵给吵晕了,哪能懂得她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尽管如此,他还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并且答应一声。 难得发一次火的笔茉澄可不会轻易就算了,她没注意到都鸩影恍神的反应,继续叨念下去,“做得这么绝,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明明是自家的亲人,又不是仇人的儿子,他竟然这样对你……小影,这真是让人生气,对吧?” 他无意识的又嗯了声,注意力转向两人交握的手上。 那小手柔嫩的触感、微微冰凉的温度,像是烙印在他身体的某一处,让他日夜挂念,难以忘怀。 茉茉……茉茉……望著她嘟囔个不停的小嘴,还有生动的神情,他不禁恍神,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默念这专属于她的小名。 那红艳艳的小嘴好像糖葫芦似的,让人好想啃上一口,还有那微微敞开的衣领底下,白嫩的肌肤好像刚出炉的馒头般雪白柔软,让人嘴馋得直想尝尝那滋味是不是 药爱百变郎第2部分阅读 药爱百变郎 作者:未知 不是甜美到令人难忘…… “小影,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站在门外唤了他好几声,却都不见他有什么回应,笔茉澄不由得恼了。 “说话?噢!说什么?”他恍然回过神来,傻不愣登的问著。“是在说大哥吧?” 笔茉澄嘟起小嘴,不悦的开口,“说什么大哥啊!我是说以后我们要住的地方到了。” 真是的!他脑子里不知道想著什么,老是用那种活像饿了好些天的表情看著她,那炙热的目光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是盘已经料理好的菜肴,正端上桌准备给人享用。 走进小跨院里,这屋子除了前厅之外,后面共有四间房,她拉著都鸩影走进最大间的房里说道:“这问房最大,就给你睡吧!隔壁还连著一间小房,你等会儿把那些药草和瓶瓶罐罐都放进去,这两间房都给你随意使用。” 呵呵,看著屋里的格局和摆设,她不禁在心中得意的微笑。 要不是这房子的主人刚好是他们壮阳药的忠实顾客,恐怕还没办法以这么低廉的价格买下呢!所以这最大间的房当然要给小影住,这是她看屋的时候就盘算好的。 “给我住?”都鸩影皱起眉头。 “那茉茉呢?茉茉不跟我一起了?” “呃……”她愣了一下,还来不及回答,有人的脾气就发作了。 “我不要!我要茉茉跟我一起睡!”都鸩影使起性子,开始乱扔房间里的东西。 “小影……小影,你停一下……”忙著捡回他丢出去的东西,笔茉澄一边慌张的说道:“一间大房给你睡不好吗?这样就不用两人挤一张床了。” 重点是,她也不用再跟一个大男人睡了——虽然他的心智像个孩子,不过自从上次的“试药”意外之后,她彻底体认到男人就是男人,即便平常再怎么纯真,生理反应却是没办法压抑的。 所以两个人分开睡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要大房间,也不要一个人睡,我只要茉茉陪我睡!”他使性子的说著,突然紧紧抱住笔茉澄,要赖的不让她离开。 那双紧箍著不放的铁臂,还有那透过衣料不断传来的温度,让她忽然间慌了手脚,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的。 “小、小影……你先放手啊!要不……要不我陪你到睡著再回房?” 她自以为提了个好建议,但是那倔强的男人可不会因为这小小的退让就放弃自己的执念。 “不准回房,跟小影一道睡!”他固执的重复。 “这……这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之前茉茉不都跟我一块儿睡吗?” “哎哟!之前是之前啊,现在有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分开睡难道不好吗?”她试著匆略两人太过接近的事实,还有不断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有关那晚的记忆,拚了命想说服他。 “不好不好不好,就是不好!”他摇著头连续说了几个“不好”,就是不让她找出任何理由来说服他。“茉茉睡哪,我就睡哪!” 都鸩影重申自己的立场,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折扣。 总之只有一个选择——一起睡,没得商量! 是夜,一间房的门口。 男人站在门外,女人站在门内,气氛凝重的对峙。 “回房去歇著!”女人个头娇小但气势可不小,响亮的声音在夜里更显得清脆了亮。 只不过男人的固执也非比寻常,他幼稚的用身体顶住房门,无论如何就是不让她将房门关上。 “茉茉跟我一块儿睡,要不然我不要歇著。” “都鸩影,你就是要让我发火,是不是?”火气一上来,笔茉澄索性连小名都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的斥道。 可恶!是她的错觉吗?这男人虽然表现得幼稚,但是给人的感觉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确切来说,应该是……从童年期进入青春叛逆期的阶段!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他的性子也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我就是要这样,茉茉只能跟我一起睡。”都鸩影执拗的说道,不管她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的小脸,继续用力的抵著门,甚至还趁她累了稍微放松的时候闪身入房,一溜烟的冲到床铺前,褪下外衣和鞋袜,在床上躺好。 “都鸩影,你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是怎样?先抢先赢吗? “茉茉,你忙了一天,快到床上来歇著。”他嘻皮笑脸的招呼著,甚至还好心的拉开棉被一角,要她就定位躺好。 要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跟周公下棋下到哪一局了,还会轮得到你在这边吆喝我上床睡觉吗?笔茉澄嘟囔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床边,把鞋袜给褪了,慢条斯理的躺上床。 “坏胚子!你也知道我忙了一天,还在这个时候给我找乱子。” 都鸩影笑嘻嘻的看著躺上床准备入睡的她,大手一搂,软玉温香在怀,哪还管得了她在嘀咕些什么。 “抱那么紧做什么啦?还不把手拿开!”闹了半天,就只是要把她当抱枕晴!害她还高兴了一下…… 等等!她高兴个什么劲啊?而且在知道他只是把她当抱枕后,她心中又在失落什么? 一切……好像都不对劲了。 都鸩影对她没有感情应该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不但可以把那天晚上的擦枪走火合理化成一个意外,她也可以单纯的把他当成一个只是需要她陪伴、照顾的人。 可是……两人之间的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已悄悄的变质了。 听见她的喝斥,都鸩影不但没放手,反而收紧双臂,将她搂得更紧。 “我不放!茉茉身上好香呢!”说著,他又把头埋进她颈间,嗅著那淡淡的香气。 敢情刚刚把她当抱枕,现在则是当香包了!笔茉澄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算了,不想那么多,随这男人要把她当抱枕或香包都好,反正她就当做跟之前一样,是在陪一个小孩子睡觉就行了。 心情一放松,不理会他活像在抱枕头似的双臂,她眼儿一闭,打算让满身的疲惫将自己带入梦乡中。 可是搂著她的男人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不仅搂著她不放,身子还不断的蹭来蹭去,让她感觉活像有只毛毛虫在背后蠕动一样,原本浓浓的睡意都被他这个动作给消磨殆尽。 “小影,别闹了,我真的想睡了……”她睡眼蒙胧的哀号著,软软的声音听来不像抱怨,反而像是撒娇。 原本只是贴著她不断磨蹭的都鸩影,在听见怀中佳人的娇声呢喃后,情不自禁发出声声粗喘,那暧昧的声音让笔茉澄瞬间清醒过来。 那声音是……他那晚也是一样的声音!她惊骇得瞠大了眼,小嘴愣愣的张著,甚至不敢转过身去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暧昧的声音、诡异的动作、隔著衣料透过来的热度,还有那顶著她的“异物”……让她不由自主的往最滛秽那方面想去。 “小……小影……”她无力的开口,光要唤出他的名字,就让她小脸涨得通红。 都鸩影一边喘息著,一边低沉的应声,他的嗓音低嗄得让人感到性感,也让她感到……背脊发麻! 她唤了他,然后呢?要说些什么? 叫他住手吗?可是他也没动手啊,说这个好像达不到成效。 那……要他离她远一点? 这也行不通,这张床不比他房里的大床,两个人躺上去就已经几乎没有空隙了,要小影离她远一点,除非她直接到地上去躺。 就在笔茉澄思忖著该怎么脱离这令人发窘的情况时,紧贴在她身后的都鸩影忽然一个僵直,接著,她背上便传来一股湿意…… 她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不会吧!那湿湿黏黏的东西不会是她想的那种东西吧?! 可恶的小影!明明叫他不准再对她做这种事了,结果他还是……他还是…… 不管了!明儿个她一定要冲去买本图,让他学著在房间自己来,才不至于让她的地位从抱枕一路沦落到! 她一定要! 女人原本的睡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至于那发泄完欲望倒头就睡的男人呢? 他脸上挂著满足的笑容,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睡得可甜了,哪里懂得怀抱里的人儿被他这么一闹反而难以成眠。 窗外虫声唧唧,房里也有个哀怨的人儿正数著羊,想抓回已跑得千里远的瞌睡虫。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一百只羊……两百只羊…… 呜呜……好想睡…… 第四章 哒哒哒! 匆忙的脚步声像是夹带著一整晚没睡好的怒气,从大门口一路飙到都鸩影专用的药室内。 砰的一声,木门被人大力的推开,碰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发出震耳的声响,不过这巨大的噪音完全没惊吓到正专注调配药物的都鸩影,反倒是推门的人手都给震麻了。 “都鸩影,给我过来!”笔茉澄气都还没喘完,就将手里的三、四本书扔到桌上,对著沉醉在制药过程中的男人大喊。 不再使用以往亲昵的称呼,因为在他昨晚无礼的举动后,她下定决心,以后都要这样连名带姓喊人。 原本忙著调配新药的都鸩影,一听见她清脆的嗓音,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乐陶陶的偎了过来。 今儿个一早,茉茉连早膳都没吃就冲出门去了,害他以为茉茉是在恼火他昨晚的举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跑回来。 呵呵呵,这代表茉茉不生他的气了。 “茉茉……” “别喊!”笔茉澄赏他一个大白眼,小手一指,眼光瞟向桌上那些封面上写著「秘”字的本子。“这些是给你的,你今天给我回房睡,不管怎样都不准过来惹我了!” 什么?一听见这话,都鸩影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更多不满。 “那我如果又犯疼了怎么办?我要茉茉帮我止疼!”他耍赖的说道,对于她提供的本子毫无兴趣。 那些本子是什么东西啊,哪能跟他的茉茉相比呢? “不需要我帮你!你看那些本子吧,它们能帮你止疼!”笔茉澄斩钉截铁的说。 这次她是真的狠下心了,还特地找来好几本图让他观摩学习、抒发压力,这样够体贴了吧? 为了这些书,她可是厚著脸皮,一大清早就跑去书肆里购买呢! 老板一听到她要买图,在她付银子的时候,那副嘴脸活像她是个不知羞耻的滛娃荡妇。 她牺牲这么大,要是他再不懂得感恩,硬是要得寸进尺的话,看她怎么处理他那些宝贝药草! “这是什么?”都鸩影扁扁嘴,随手拿起一本翻阅,发现本子里没有密密麻麻的字句,只有一些人摆著奇怪的动作。 “这是……这是……”笔茉澄歪著头,苦思著该怎么解释,最后索性放弃了,随便的交代道:“总之你拿去看就是了!如果你那里又犯疼了,你就拿这些本子来看,这样过一会儿就不会疼了。” 总不能要她说,这就是你晚上做那件事的“两人合体版”吧! 她刚刚稍微翻了一下,这些图画的跟那种教人家练气功的本子很相似,不过这纯粹是她个人的观点,可能古代人真的能够从这些图画里看出些情趣也说不定。 他蹙著眉,可怜兮兮的说道:“茉茉,你在生我的气吗?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就让我跟你一块儿睡嘛!” “不行!”这次她可是学乖了,对他温柔,只会让他得寸进尺,一定要很干脆的拒绝他才行。 只是……面对那张俊秀的脸庞,还有为了讨饶而显得童稚无辜的神情,笔茉澄原本坚定的决心也不禁有些动摇。 “茉茉也跟大哥一样,讨厌小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眼眶逼出几滴泪,他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一边。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她只是想谨守古人的敦诲——男女授受不亲——而已,怎么却被他说成好像要抛弃他似的? 瞧见他落泪的模样,笔茉澄忍不住慌了手脚。 “我说小影……不对!是都鸩影,我没说不要你啊!只是……只是……”这种麻烦事该怎么说明呢?唉!她手忙脚乱,忍不住重重的叹口气, “茉茉没有不要小影,那就让小影跟茉茉一起睡。”他收放自如的敛起泪水,和她讨价还价,争取自己的福利。 笔茉澄一惊。这样不就又绕回原点了?那可不成! “不行!这是两回事,不能扯在一块儿。” 他一扁嘴,成串的泪滴似乎又要落下。“我就知道,茉茉也跟大哥一样开始嫌弃小影了……” “没有啊!我可没这么想过!”她又手忙脚乱起来,一边拿著帕子给他拭泪,一边著急的解释。“只是……我们又没成亲,实在不能再这样了!” “成亲?”都鸩影忽然捉住她的手。 “是上次大哥说的那件事吗?” 他还记得上次大哥说要帮他娶个娘子,能够陪他一辈子,虽然他已经不再听大哥的话了,但上次的对话却还记得牢牢的。 一想到这,他连忙又问道:“成亲之后我就能跟茉茉一起睡了,是不是?是不是?” “唔……嗯。”笔茉澄不解的看著他急切的模样,含糊应道。 听见她的回答,也不管房里还有制到一半的药,都鸩影一把抱起她就往外冲,惹得她尖叫连连。 “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都鸩影!” “成亲呐!”都鸩影抱著她直跑到祠堂里才停住,然后猴急的放下她就要往地上跪去。 “成亲?!”笔茉澄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什么都没有要成什么亲?” 就算他们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起码也要让她换件新衣裳吧! 结婚耶!那可是女人一生的梦想,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只有这件事她很坚持。 “是啊!只要到祠堂里叩首就成了!”凭著以往看人办喜事的印象,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到祠堂里磕三个响头就算成亲了。 “才不是!”笔茉澄神情严肃的纠正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成亲,那就得照我的方式来!” “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万香楼里陪酒的姑娘,你怎么还死缠著我不放手啊?”笔茉澄一边闪避后退,一边恼怒的看著两名略带醉意的臭男人,直觉得自己真倒楣。 她只不过想来请教这边的姑娘一些“小事”,哪知都还没找到人发问呢,就被这两个瞎了狗眼的男 人拉著喝酒,即使她努力的反驳抗拒,仍是被灌了几杯。 “在这万香楼里不是陪酒的,那就是出来卖的啦!哈哈哈……”仗著几分醉意,男人色咪咪的调笑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向来好脾气的笔茉澄,也受不了这般的轻薄和侮辱。 小手一挥,啪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烙在神情猥亵的男人脸上,他顿时怒火中烧,身旁的跟班也立即抓住她的手叫嚣起来。 “给脸不要脸!叫你陪大爷喝酒是看得起你,你还——”他的骂声因突然袭上面孔的冰凉而顿住,抹了抹脸孔,更加火大的咆哮著,“臭女人!你竟然敢泼我酒?!” “泼你酒又怎样?谁教你说话不干不净的,让你好好冷静一下!” 正当他们三人在回廊上拉扯争执时,一个笔茉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间插了进来—— “茉澄?是茉澄吗?” 这声音是…… 笔茉澄难掩激动的心情,在回头的那一刹那看到原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好友,她忍不住喊了出来,“琼苡?!天啊!你也在这里!” 虽然两人都想赶快好好的叙旧,但那两个被赏了巴掌、泼了酒的男人可不好打发,直到管琼苡掏出银两“补偿”他们,笔茉澄才得以脱身。 两人趁著夜色跑回管琼苡暂时落脚的地方,了解彼此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的种种。 这一促膝长谈,笔茉澄才知道,这阵子扬州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皇甫家寻妻案,女主角原来就是自个儿的好友。 置身在这遥远的古代里,原本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两个女孩,怀著重逢的喜悦,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心事。 时间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快速的流逝,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结束谈话。 也因此,笔茉澄完全忘了她那个依赖性极强的未来老公,此时正为了她的一夜未归而在房里闹得天翻地覆。 拉了拉衣裳,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丝,笔茉澄脚步急促,担心自己一夜未归会让黏人的都鸩影胡思乱想。 没想到成亲之前的“准备工作”,竟然会让她碰到以为再也无缘相见的好友,过于兴奋之下,两人通宵未眠、促膝长聊,直到鸡啼声响起,她才惊觉自己一夜未归,连忙起身回来。 不过……见到琼苡安然无恙,她总算是稍微放心了,虽然没见到熹蓉仍令她感到遗憾。 拐个弯,绕进了她与都鸩影的新住处,过于平静的气息让笔茉澄嗅出一丝异样。 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走得更急,匆忙穿过前院与大厅,一打开他的房门,那混乱的景象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床帐被撕成了条状,挂饰变成一堆碎屑,桌椅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活像是被龙卷风卷到天上又摔下来,更不用说那些杯盘、花瓶等等,全都摔到地上,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总之,眼前的凌乱程度,完全超乎她想像之外。 不过最让笔茉澄心焦的是——都鸩影不见踪影。 小心翼翼避开那一地的凌乱,笔茉澄走到相邻的药室,推开房门试探的唤道:“鸩影?鸩影?你在这里吗?” 不在吗?就在她心底浮现疑问的同时,没点灯的药室里突然出现一双晶亮黑眸,眼光冷冽不带感情。 “是谁?!”她心中一惊,直觉判断那冷漠的眼神不是都鸩影所有。 小影天真又容易相信人,他的眼神总是充满温度,不像眼前这双眸子冰冷无情。 “是我。” 声音传出的位置是在药室最里面,没想到她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迅速的移到她身前。 笔茉澄连惊叫都来不及,整个人已经被他拉进幽暗的空间里。 药室里没有烛火,只有窗外微微透进的天光,但那微弱的光线却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甚至连那男人的脸庞都照不清。 笔茉澄试著挣脱被他握住的手却徒劳无功,两人在黑暗中对望,过于贴近的气息,让狭小的空间中流动著一丝暧昧。 “鸩……影?”她不确定的唤道。 黑暗中的人影没有动摇,但握住她的力道猛然加强,几乎弄疼了她。 她呼痛的声音并未令那人放松,他以冷冽的声音问道:“你去哪里了?连你也要丢下我了,是吗?” “我没有……放手!你弄痛我了!”她吃痛的皱紧眉头,感觉手骨几乎快被捏碎了,却不愿意向他示弱。 “痛?”他冷冽的声音似乎带著一丝笑意,但是却让人感觉到深深的讽刺。“有我痛吗?” 他用力一扯,将她拉得更近,直到两人的气息可以吹拂到彼此脸上,也让她看清楚他眼里的冰冷与沉痛。 老天!不过才一个晚上而已,他怎么会改变这么多?笔茉澄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似乎感觉到她眼里的惊讶,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贴在她耳边说道: “讶异吗?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影竟然消失了!” “你……你……”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无法相信他会在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 “那个小影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都鸩影。”他微微勾动嘴角,过于贴近的距离,让他的唇办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轻颤。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影是都鸩影,现在这个活像是从黑暗界跑出来的男人也是都鸩影? 这代表……其实他拥有双重人格?!笔茉澄混沌的脑袋终于归纳出这个结论。 “怎么不说话了?连你也受不了这样的怪人吗?”都鸩影嘲讽道,受伤的神情在眼中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无法捕捉。 是的!这就是扬州第二怪真正的秘密。 平日里看似单纯毫无心机,但是总会有无法控制的时候,出现让人无法捉摸的性格,有时是暴烈,有时是阴沉,全凭当时被激怒的程度而定。 这样的秘密,让他即便是都家最有才华的少爷,依然被众人视如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连双亲都不敢接近这个儿子,更别说那些原本就容不下他的兄弟。 于是,这二十五年来,他一个人孤绝的活著,原以为大概要这样子到老死了,但是她的出现却让他获得短暂的平静,几乎以为再也不会出现过往那些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格, 没想到,因为她的一夜未归,体内蛰伏已久的邪魅竞再度冒出头来。 “怪人?你是指双重人格?”笔茉澄忽然想到古人应该听不懂什么叫“双重人格”,连忙又补充道:“你是说两种不同的个性同时存在于都鸩影这个人身上?” “不只两种,还有更多。”连他都无法肯定的回答,他到底还有哪些可怕面仍未展露。 “更多?”笔茉澄有些惊讶。那不就是多重人格了?! 换句话说,他除了那种幼稚模式和现在诡异的型态之外,还有其他不同的面貌罗? 老天!感觉真像是……打电动的时候人物变换型态作战一样,让她忽然觉得……很想笑! 她不只是想,而是真的笑出来了,换来男人狠狠的一瞪。 “有什么好笑的?!你应该要怕我才对!”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怕你?为什么?”在他之前做出一堆幼稚的举动后,就算现在他摆出这种阴沉的脸色和过于冰冷的眼神,在她眼中依然是无害的都鸩影,她实在做不出来他想要的那种惧怕表情。 “蠢蛋!玩够了吧,还不把我的手放开?我跟朋友聊了一晚没睡,现在累死了。”她一边抱怨著,一边巧妙的解释为何彻夜未归。 都鸩影看见她不以为意、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怔愣住了,甚至不自觉的放松力道,让她轻易的挣脱,迳自走回隔壁的房间,爬上床、盖好被子打算补眠。 怎么回事? 没有惧怕的惊叫,也没有嫌恶的表情,甚至连疑问都没有……这太过诡异的情况,让都鸩影呆呆的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恍若大梦初醒的跑到床边,摇著那名已闭上眼睛的人儿质问。 “等等!你怎么还睡得著?我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他重复强调著多年来每个人对他的评语,没发觉到自己的语气已渐渐变回平常那种童稚的感觉。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著那个不停说明自己有多可怕的男人,笔茉澄无奈的敷衍道:“好、好,我知道了,你很可怕,你真的很可怕。现在可以让我先歇一会儿了吧?” 听著她敷衍的回答,甚至还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打了个大呵欠,都鸩影几乎快维持不住冷酷的表情。 “不行!你在敷衍我、同情我,是不是?!”他执拗的嚷嚷著,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马蚤动,鼓舞著他产生一丝丝渴望。 那是埋藏在心中许久的渴望……现在似乎就快要破茧而出…… 笔茉澄偏著头,蹙眉思考了下,对他的难以讨好感到困扰。说知道也不行,说不知道也不行,这男人怎么恁般难搞啊? 急著想好好睡一觉的她,干脆将他拉进被窝里,安抚的拍拍他的头,含糊不清的低喃道:“好啦,我知道你也累了,要一起睡就一起睡吧!不过只有今天晴……” 都鸩影僵著身子,看著怀里的人儿沉沉入睡。她徐缓的气息似乎有种平和的魔力,让他眉宇间的戾气全然褪去,换回了原本童稚的表情。 茉茉回来了呢! 他的茉茉又在他怀里了。 这个念头忽然闪入脑海中,环绕在身边的安详气氛与房里混乱的一切形成强烈对比,他忍不住也打了个呵欠,抱著她慢慢睡去…… 等了那么久,他真的累了……这次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窗外蒙蒙亮,逐渐增强的阳光却吵不醒床上沉睡的人儿,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声声催人人梦。 而梦中,有情人彼此相依偎。 第五章 自晚归的那天后,笔茉澄一连三天忙著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而今天正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都鸩影屏著气站在新房里,依照笔茉澄的指示,谨慎而缓慢的掀开她头上的喜帕,直到精心妆点过的芙颜展露在眼前,憋著的那口气才化成一声赞叹逸出。 茉茉,他的茉茉,终于是他的娘子了!他在心中不断的呐喊著,迷醉的眼眸瞅著她,舍不得漏看她一丝一毫的美丽。 “愣在那做啥?还要喝交杯酒呢!”笔茉澄娇嗔的白他一眼,执著他的手走到桌边,为两人倒了酒,然后将一杯递到他手中。 她拿起另一杯酒,皓腕绕过他的手臂,两人的脸忽然贴近,她的芳息和他略显急促的喘息,在这一刻显得火热而充满诱惑。 一杯酒饮尽,两人目光交接,他过于炙热的双眸让她尴尬的别开视线,坐到镜台前佯装镇定的解下头饰。 她心跳如擂鼓,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毕竟是个清纯少女,难免忐忑不安。 深呼吸、深呼吸,没什么好紧张的。笔茉澄在心中告诉自己,可是做了j几次深呼吸之后,却还是无法平静躁乱的气息。 “茉茉。”都鸩影出声唤她,低哑的嗓音回异于平日,却有种莫名的性感,甚至还带点诱惑。 “晴……我快好了。”颤抖著手解下最后一样饰物,她紧张的回过身面对那伟岸的身影,只见他佣懒的坐在床沿,像是漫不经心,却更像是挑逗。 哎,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里成为早婚一族。一步步走向床边,投进他的怀抱后,她顺手放下床帐,心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她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为了这令人怜的男子,值得。 她绽放如花笑靥,沉溺在他温暖的气息中。 不知道是她或他先主动吻上对方的唇——在这一刻,这个问题根本就无关紧要——总之,两人由原本的轻轻碰触,变得像是探索,也像是寻觅,最后终于化为贪心的渴求。 逐渐抓到接吻要领的男人,在她忍不住开口娇喘的同时,将舌头探入她口中做更霸道的探索,在口沬交融中表现出对她无法停止的贪恋。 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两人开始互相拉扯对方的衣服,最后所有的衣物都在他的大掌之下化成破布,一块接一块的丢出床帐外。 两人的动作都很青涩,但是凭著与生俱来的本能,在见到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后,他不假思索的立即用唇舌膜拜那美丽的胴体。 她躺在绣著戏水鸳鸯的红色被褥上,展露娇媚撩人的风情,酡红的脸颊,迷蒙的媚眼、秾纤合度的身躯,彷佛在召唤著他,期盼著他的怜爱宠幸。 他跨在她身上,饱含情欲的黑眸带著些许疑惑,伸出双手揉捏那两团丰盈白嫩,让她不自觉的轻哼出声。 “茉茉,这个声音很好听呢,再多喊几声来听听。” 他无知的发言让笔茉澄羞红了脸,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那种羞人的声音。 察觉她隐忍著不出声,他加大了劲道,粗鲁的抚弄著白玉般的双||乳|,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那夹带著疼意的快感,再度轻吟出声。 “原来只要这样做茉茉就会喊出那种让人舒爽的声音。”他恍然大悟,随后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让她看了忍不住一阵轻颤。 他……他想做什么? “不……嗯……坏小影……”||乳|峰顶端的红莓被他攫住,那疼痛又酥麻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揪紧身下的被褥。 他眨了眨眼,状似无知的说出挑逗的话语,“茉茉这儿稍微揉一下、拧一下就变得这么挺了呢!” “别说了……别说了……”她忍受著他粗鲁的挑弄,气喘吁吁的要他停止那听似纯真、实则的话语。 “为什么不能说?是因为这样太舒服了吗?所以茉茉想要我多做一点?”他俯下头,将她挺立的莓果含入口中。 “啊……”她半眯著眼,脸上的酡红加深,在他唇舌的舔弄之下,忍不住挺起胸脯更往他嘴里送去,希望得到更多的怜爱。 他似乎觉得这项刚发现的游戏十分有趣,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抱起,更加肆无忌惮的舔舐、啃咬两团柔嫩玉||乳|,像是动物般留下自己的气味和印记。 两人身躯交会处突然传来一阵湿漉的感觉,他不禁好奇的停下嘴巴的动作,梢梢拉开彼此的距离,看见她毫无遮蔽的私|处正淌出闪亮的藌液,似乎在引诱人采撷。 他伸指沾了些送入口,皱著眉不发一语,似乎为了无法正确尝出味道而困惑,最后索性将她又放倒在床上,拉起她修长的双腿架上肩头,让她淌著花蜜的娇蕊毫无遮掩的绽放在眼前,然后俯下头试探的舔弄著那水淋淋的嫩办,直到它倏地一颤,流出更多的汁液。 “不要这样……好怪……”她羞赧不已的娇吟,身体更加敏感的颤抖。 “不要哪样?”有了刚刚的试探,他这次更加大胆的覆上唇舌,含弄著从未有人进犯的花蕊,啧啧作声的舔弄让帐内一片春色,伴随著女子的娇喘呢哝声,更是荡人心魂。 “不了……不了……小影……我快不行了……”她频频求饶,初识云雨的身子哪堪他这样玩弄,虽然他只是感觉好玩新奇的动作著,却也足够让她吃不消了。 “茉茉不舒服吗?要小影帮你吗?”看她紧皱著眉头,似乎正强忍著痛苦,他急乎乎的说道,“还是茉茉你先忍忍,我把那小画里的最后一个玩意儿给试完好吗?” 小画?那是什么? 笔茉澄满心疑惑,看著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很眼熟的小册子,倏地瞠大了眼。那……那不是她帮他买的画吗? 他说的“试完”该不会是……还来不及深想得到解答,她的双腿已被他掰得更开,某种又热又硬的异物顶住她的私|处,而后随著他腰身一挺,剧烈的疼痛蓦然袭来,让她痛呼出声。 火热的欲根第一次被女性温暖的花|岤包围,那紧窒的快感让他背脊一阵酥麻,顾不得她的疼痛与抗拒,他低吼了声,开始依著本能律动。 “不!小影,你先不要动……好痛……呜……” 她娇弱的声音此时哪进得了他耳里?更惨的是双手被他扣在身子两侧,让她连推开他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痛楚随著他的律动加剧。 “茉茉、茉茉……我还要更多……还要更多……”说不清楚体内不断涌出的渴望是什么,他只能把那些无形的感觉化成一声声的索求和一次次的律动。 染血的昂挺毫无节制的进出那一片水湿的窄|岤,每一次的抽动都带来令人脸红心跳的滛浪水声,让他更加忘情的享用著身下的美丽肉体,逼出她媚惑的娇吟与性感的反应。 双手揪紧红褥的动作再也无法平息体内翻涌的快感,她半眯著眼看向在自己身上不停律动的男人,断断续续的娇喃道:“小影……慢一点……慢一点……我快被你折腾死了啊……” 他放缓律动的速度,晶亮的黑眸望著她缓缓说道:“茉茉,如果你像娃娃一样被弄坏了,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也不会有人来跟我抢了?” “什……什么?”弄坏什么?她吗?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脑子里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催促我一定要这样做……你会原谅我吧,茉茉?”他低语,声音中有歉意,也有坚定。 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笔茉澄脑子里一片混乱,仅能拼凑著一个个单字,却无法完整组合出他的意思。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不再迟疑的退出,随即又深深的挺入,那强劲的力道几乎让粉嫩的花办整个外翻,绽放出更夺目的娇艳。 “不——”她惊叫了声,十指在他的臂膀烙下抓痕,成串的泪珠也随之滚落。“太深了……小影……够了……” 虽然听见她的讨饶声,但他却无法停止一下重过一下的冲撞,像是要狠狠捣进她的最深处一般。 这样介于痛苦与快感之间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桌上一对红烛垂泪相望,仿佛也听见帐内女人可怜的娇啼声,为她无法挣脱男人执意的索求感到同情。 “不……我会被玩坏的……小影……呜……住手……”堆叠在体内的极致快感让她再也承受不了,啜泣的求饶。 “呼……快了……茉茉……我的茉茉……”他全身肌肉绷紧,被从欲根直达脑门的快感淹没,终于发出一声低吼,将浊白的热液灌入那不断抽搐的窄|岤之中。 帐内,云雨方歇,男女的喘息声仍清晰的回荡在四周。 都鸩影无力的趴在笔茉澄身上,将全身重量毫无保留的交给她,完全不想从激|情的余韵中回复。 “好重,小影。”稍稍平复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笔茉澄吐出一句抱怨低喃,“你起来啦!” “晴。”他懒懒的翻了个身,只将两人的上下位置对调,但彼此最私密的地方仍旧瞹昧的交接。 她局促的扭动身子,想要脱离这让她尴尬不已的状态,却被他用双臂搂住腰肢,无法动弹,只能红著脸小小声的抗议。 “放开我,小影……让我到床上躺好。” 他闭目休息,慢慢的说道:“躺在我身上不好吗?” 这成熟的语气和好整以暇的反应,该不会……她微微撑起身子,看著他闭上双眼的漠然脸孔。 “小影……你是不是又换了个性?”她试探的问道,语气中有著浓浓的不确定。 不是要有剧烈的心情变动才会转换人格吗?怎么会一下子就……之前他明明还是单纯的小影啊! “不要那样叫我,我不是你的弟弟或娃儿,娘子。”都鸩影刚欢爱过的嗓音显得有些佣懒。 “娘子?”什么娘子啊?是在叫她吗?笔茉澄拉高了声音,不太适应他这种叫法。 他突地睁开眼,定定的望著她。“今晚我们不是成亲了吗?叫你娘子有何不妥?” “不……没什么不妥,没什么不妥。”怎么换了一种个性就变得这么难搞啊……她在心中嘟囔著。 都鸩影勾起她一缯发丝,噙著笑淡淡的问道:“怎么了?难不成娘子对为夫刚才的表现不满意,所以才急著想躺上床,而不是枕在为夫身上?” 这番话勾起她的记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呻吟和话语,一幕幕在眼前翻转,才恢复正常的脸色瞬间又染成艳红。 刚刚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吗?竟然发出那么丢人的声音,活像真的很饥渴一样…… “娘子不说话,是真的不满意罗?”他假意蹙眉,做出苦恼的样子,“那为夫可要好好的检讨才是。” “你……是不是又换了一种个性?不像是平常的你,可是也不像之前那一个……”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像上次那个那么冷 药爱百变郎第3部分阅读 药爱百变郎 作者:未知 冷漠,反而有点油腔滑调……所以应该是另一个人格罗? “娘子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为夫又换了个性。 ”说著,他还不忘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轻松的偷了个香。 拜托!才不是她太聪明,而是他给人的感觉差太多了!笔茉澄在心中做了个鬼脸。 不过,像他这样人格换来换去,而且每个人格的特色都还满强烈的,难道不会错乱吗?更诡异的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波动会让他变换成现在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 “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你们的个性这样换来换去,记忆不会发生断层吗?” “断层?那是什么?”他不解的问道。 哎哟,她怎么忘记了,这个时代不会有这种太专业的术语。 “就是……会不会在换个性的同时,忘了前一个个性的人做过的事或说过的话?” “呵呵,娘子,比起这个,我倒想先问问你,为什么你不问其他的‘我’这个问题呢?” 笔茉澄垂下眼思索著这个问题,然后抬起头来看著他说道:“我想……上次是因为太累了,来不及问那个有点冷漠的你,而小影……问了可能也没用,因为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能一次得到完整的解答,我会有点难过,索性就不问了。至于为什么会问你,虽然你油嘴滑舌的,不过应该会老实的回答我,毕竟……我可是你的娘子,对不对?” “那我可以告诉娘子……你刚刚诱人的味儿,克制不住的喘声,还有这软嫩的双||乳|,都让为夫再三回味呢!”他暧昧的说道,原本搂住她腰肢的手也不规矩的向上摸索,握住她的椒||乳|。 笔茉澄拍掉他不规炬的大手,忿忿的瞪他一眼。 “说话就说话,少在那边毛手毛脚的!”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娘子。”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可是闺房之乐啊!为夫如此识情知趣,娘子怎不体会我的一番好意呢?” “什么好意?不过是在耍嘴皮子!”笔茉澄娇斥道,又导回正题,“你老实说,你们的个性有没有可能合而为一,还是会一直像这样说变就变?” 她的脸色有著前所未见的严肃。因为,这每一种个性都是他,却也不像是他;他就像是许多人组成的综合体,每个人都在他身上表现出最鲜明的一部分,却令她看不清他原本的形貌究竟是怎样。 这样的情况让她有些不安。 她不想总是猜测著哪一个他会爱她,哪一个他又不爱她,如果有一天这些不同的人格突然统一了,届时的都鸩影还会喜欢她吗? 都鸩影望著她,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说呢?你希望我变成一个,还是像现在这样?” 是了!虽然她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心中还是在意的。毕竟这么多的个性挤在同一具身体里,只要是正常人都无法适应吧! 笔茉澄嘟著嘴,有些不满他老是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回应问题,她干脆如法炮制,用问题回覆问题。 “那要每种个性的你都先说说,是不是同样的喜爱我?如果不是的话我可要考虑、考虑了。” “我的个性或许有许多种,但是心却只有一颗。”这次,他认真专注的回答,暗喻著承诺。 心只有一颗,是吗?她笑靥如花,却仍坚持要这滑溜的家伙说出她想听到的话。“那么,这颗心现在在哪儿呢?” 他也笑了。“娘子这可是在捉弄为夫了,我的心早就给了一朵天上来的茉莉花,哪还给得了别人呢?” “我很想对你说的这句话表现一下感动之情,但是……你的手在摸哪儿啊?!”笔茉澄拉开正在她胸前肆虐的狼爪,但是他却不死心的马上贴回原位,放肆的挤压揉捏起来。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为夫怎可虚度良宵呢?”嘻皮笑脸的抛下这句话,他随即将再度挺立的昂扬深深埋入她湿热的花径中。 她再次抓皱了身下的被褥,一声声的娇喘吟哦回荡在房内,窗外月娘轻笑著,这春宵哪堪虚度…… 第六章 山峦青翠,白云如絮,枝头鸟鸣宛转,一切平静如常。 “救……救……” 耳边忽然传来的细微声音,打断了笔茉澄对眼前景象的赞叹,转而仔细搜寻那声音从何而来。 “救……救救……救我……” 草丛里匆然伸出一只沾满血的手,把笔茉澄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后退好几步。 呃……死了吗?她皱著眉,试探性的靠了过去,捡起地上的枯枝,朝那一动也不动的血手戳了戳。 原本无力垂落的血手忽然捉紧了枯枝,接著,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自草丛里爬了出来,呕出几口鲜血后,挣扎著说道:“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伤势不轻的男人也已经没了力气,原本抓住枯枝不放的手再次无力的滑落到地面。 “还没死晴……那……那你等著,我找人来救你。”她转身跑了几步,突然又回头交代道:“你可千万别死啊!” “嗯……” 她继续跑了几步,再度回头。“对了,帮我顾一下那些药草晴。” “嗯……”受伤的男人只差没气血攻心直接回西天去,然而没力气破口大骂的他还是只能以单音回应。 直到那娇小的身影终于不再回头叮咛东、叮咛西,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 如果他能活著站起来,一定要大声的叫她闭上嘴! 前提是……他真的能等到她找人来救他…… “小影、小影,大事不好了!有个人快死啦!” 蹲在河畔正准备采药的都鸩影,突然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笔茉澄的大喊大叫,一时分神差点从湿滑的石块上跌落到水里。 他小心的走回陆地上,刚好扶住跑太急而差点跌倒的笔茉澄。 “怎么了?谁要死了?” “不知道啦!刚刚我在采你说的那种药草时,他突然浑身是血的从草丛里爬出来,我看他好像还有一口气在,所以就要他帮我顾著药草,然后马上跑来找你了。”她一口气说完前因后果,差点就让唾液给噎住。 都鸩影轻轻拍著她的背,等她顺了顺气息后,才从随身携带的壶中倒了些水递给她。 “茉茉来,先喝口水,小心别呛著了。” “小影,你要救他吗?”她睁著一双水汪汪的眼看他。 她知道都鸩影不爱救些杂七杂八的人,因为他学医是为了兴趣,并不是抱著悬壶济世的伟大理想,所以见他没回应,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茉茉要我救,我就去救。”都鸩影歪著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把问题抛回去给她。 现在是怎样?自从那个油腔滑调的人格出现后,连小影都喜欢玩反问这一招了! 不过要她说的话……救或不救真的要让她决定吗? “唔……我是很想救他啦!因为都让我看到了,不救的话好像会受到诅咒一样,可是……”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脸懊恼的望著他。“你向来很讨厌你大哥动不动就把人搬来给你救,如果我要你去救他的话,不就变得跟你大哥一样了吗?” 她挣扎了老半天还是没结果,最后索性耍赖的跺了跺脚。 “哎哟!我不知道啦,不要叫我决定,要救不救都随你了,不要让我再看到就好了。” 说完,她干脆跑到树下乘凉,佯装无事的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他究竟是转回了河边继续采药,还是走往她刚刚跑来的方向救人去。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他,随著他戏弄似的左右踏步,心里也跟著七上八下。 都鸩影觉得有趣的看著她。呵呵,茉茉想要佯装不在意,却又忍不住偷瞄他呢!他忍不住兴起作弄的念头,故意晃过来,晃过去,就是不让她心里有个底,弄不清楚他究竟要不要救那个可能接近垂死边缘的人。 茉茉真可爱!明明就很想要他去救人,又嘴硬的不肯直说,偏偏要躲在树下那边偷看他的反应…… 风吹过树梢,带来一阵凉意,他忽然停下脚步,定定的望著她。 茉茉为什么不直接叫他去救那个人?她明明很想的,不是吗?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坐立难安的偷觑他。 茉茉应该明白,如果她开了口,他即使再不愿意还是会去,就像大哥的要求一样,不管再讨厌他都会完成,可是……她怎会比他更像个傻子,宁可躲到树下烦恼也不直接要求他呢? 此刻的都鸩影不太能了解 她的用意,但是心里却有股暖流缓缓漫开,让他对笔茉澄更加疼惜与爱怜。 他轻叹一声,做出以往绝不可能做的事,脚跟一转,朝她刚才奔来的方向迈步。 救人,在这个时候不再有任何压迫与勉强。 朱嘉靖意识昏沉的躺在床上,严重的伤势令他失血过多,导致他在挣扎著求救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此时,喉咙的烧灼感和全身上下的痛楚,起码证明了他还没死…… 只是,即使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他仍听得出来房里不只他一个人,那对男女交谈的声音太激动了,彷佛当他这个病人不存在一样。 “茉茉,别理他嘛!来陪我玩!”男声耍赖的说著。 女声轻哄道:“别闹了,他还昏迷不醒呢!等会儿再陪你玩好不?” “那人有啥好看的?又死不了,等等就会醒了啊!”男声忽然变得不悦,但童稚的口吻却没改变。 “好啦、好啦,小影的医术最高明了,那就等他醒来再说好吗?” “你要我再把他弄死吗?”忽然,一个冷酷低沉的嗓音加了进来。 被称为“茉茉”的女子连忙柔声劝道:“别这样,我不理他就是了,何必辛辛苦苦的把人救活了又弄死他呢?” “不麻烦,举手就能让他上西天了。”冷漠的嗓音又进出这么一句话,让朱嘉靖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地感到一阵恶寒。 “都鸩影!你再给我胡说试试看!”女声似乎也动怒了。“平时一声不吭,这时候倒是爱说些恐吓的话来唬人啊?” “我才不——”他可是认真的。 “不什么?不是吵著要回房吗?怎么又不走了?” “……”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出了房,然后掩上了门扉,才又还给病人一个静谧休养的空间。 躺在床上昏沉睡去的朱嘉靖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 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伤好了还是赶快叫人来接他吧!要不然哪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恼火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动人娇媚……被气冲冲的小女人拉著跑的都鸩影忽然这么想。 “都鸩影,你刚刚说什么?”笔茉澄倏地停下脚步回头,像是见到鬼似的盯著他。 什么动人娇媚啊?害她的鸡皮疙瘩都快跑出来了。 “啊?我刚刚有说什么吗?”哎呀!还以为只是心里想想而已,不料这话却自己溜出口了。 不过,看小娘子一脸恼火,现在可不是老实招认那话是从自个儿嘴里说出来的好时机。 “没有吗?”笔茉澄质疑的盯著他。 “保证没有。” 她沉默的打量他好半晌,才又问道:“你现在变身倒是挺快的嘛!刚刚才不依你就换成那副冻死人的个性,现在怎么又变成这个油嘴滑舌的了?” 唉唉,她最喜欢的那个单纯的小影,人格好像越来越薄弱了。 “娘子难道不喜欢为夫这样?”他含嗔带怨的睨著她。 “去去去,你这家伙就是没个正经。”她含笑啐了声,就是拿这个油嘴滑舌的人格没办法。 “为夫要是太过正经,娘子又怎么会在为夫怀里娇喘吟哦、夜夜春宵呢?”他打趣的说道,果不其然,他那个脸皮薄的小娘子马上双颊爆红,抡起粉拳追著他打。 “谁夜夜春宵啊?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正经!”她又羞又恼的反驳著。 说到这个她就气! 每次都是那个单纯的小影拉她入房,说要她陪他玩,没想到一进了房, 单纯的小影不是变成那个霸道的冷漠鬼,就是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大色狼。 而她,就像是送到他嘴边的肥肉,被这个多重人格的家伙吃得死死的,常常让她到了天明还不能入睡。 明明就是自己爱胡搞瞎缠,现在却说得她像潘金莲再世,彷佛都是她拉著男人上床纠缠一般。 都鸩影回身抓住猛往他身上打的两只粉拳,暧昧的朝她耳边吹气。“怎么样?娘子,现在就跟为夫回房做些不正经的事吧?” “说什么鬼话!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却对这个大胆的提议有些心动。 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饱暖思滛欲”了? “谁说大白天的夫妻就不能敦伦?律法上可没这条规定。”他振振有辞的反驳,一点都不感到羞赧。 但是他不知羞,旁边的小妻子可没这么厚脸皮,连忙捂住他的嘴,四下张望有没有人听到他这番大胆的言论。 怎么搞的?她居然变得比他更像个古人了,竟然还要帮他担心这番言论会不会太过于煽色腥! “别捂了!我们府里又没请佣人,这些话不会有旁人听到的。”就算有人听到他也无所谓。都鸩影拉下她的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就算没人我……反正我还是怕人听到嘛!”她小脸嫣红的娇嗔道,甚至孩子气的跺起脚来。“好了,少说那些不正经的话了。我问你,我们救那个人回来会不会有问题啊?” 虽然见死不救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但是后来仔细想想,有哪个普通人会无缘无故被砍成重伤躺在路边啊? 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对劲,心里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我说娘子,现在才想到这个未免太迟了吧?”人都救回来躺在自家房间里了,难不成真要他现在动手送那家伙上西天吗? 就算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很乐意执行,但她也不可能准吧! “我……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啊!而且你不是也答应了要去救他,才会把人弄回来的?”她嘟囔著,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说娘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救人回来的那个傻子都鸩影,可是你说东他就不敢说西,你都要他救人了,他怎么敢有意见?娘子用这个理由推卸责任,未免太过牵强。” “这时候倒是很敢把你的个性拿出来说嘴了!”笔茉澄气鼓著双颊,小手使劲捏著他带笑的脸。“以前总说这多重个性不方便,怎么拿来脱罪的时候这么好使啊?” “娘主怎模能这摸说呢?”被拉著脸颊的他口齿不清的反驳。“就算不同个性的我,人还是同一个啊!所以追本溯源,我也只不过是听从娘子的意见去救人呐!” “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我的错?”她有些沮丧的放下手,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忧心。 救了人,她是不指望有什么回报,可是就怕救了个灾星回来,让两人好不容易平静许多的生活又因此而烟消云散…… “娘子别再多虑了,与其担心那个,还不如考虑比较实际的问题。” “什么问题?”她不解的问道。 “家里多了个病秧子要照顾,还有一堆杂事要你处理,才不过几天而已,你的脸色就差成这样了,所以为夫想找个人回来分担家务,让娘子多些时间休息。” 笔茉澄嘟著嘴,有些不满的说道:“可是我还应付得来……” “哪里应付得来?你这几个晚上哪天不是与为夫欢爱到一半就厥过去了?” “那是……那明明就是两回事!”她红著脸,不依的抗辩。 就算这几天是比平常累了些,但要不是他晚上老不让人休息,她会这么精神不济吗? 说到底,明明是自个儿的色胚想法惹的祸,竟还赖到其他理由上头! 况且,她之所以不找人帮忙,还不是顾虑到他的处境。也不想想扬州城里把他这个都家少爷说得多难听啊!要不是前些日子靠壮阳药大赚一笔,让两人可以过著有房可住又饿不死的日子,现下他们说不定还在那间破草屋待著呢,更不用说还奢侈的想请奴仆来帮忙了。 虽然找个奴仆不算难事,街上随时都有卖身葬父或卖身葬母的小姑娘,只是……也要看看人家敢不敢进来啊! 光凭他都鸩影的大名,就可以让他们捧著银子也请不到人帮佣……瞥了他一眼,瞧见他一点自觉都没有的笑脸,笔茉澄不由得直想叹气。 “娘子,你就别固执了,为夫虽然不太会挣钱养家,但是也不希望我的小娘子老把力气花在这些杂事上头,瞧你的手都给磨粗了!” “哪能不粗啊?连最基本的||乳|液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的保养品了。”她随口应道,却让都鸩影好奇的追问。 “||乳|液?保养品?那是什么?”外地的方言吗? 说到这,他的小娘子似乎常说出让人听不懂的奇怪字眼…… 心中的疑问不断扩大,但是他没有追问的勇气,怕是一旦追根究柢,现在的小小幸福就会消失无踪。 他孤单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朵天上来的茉莉花,即使她注定非他所有,他也要逆天而行,绝不放手! 察觉自己又不小心说出未来用语,笔茉澄打哈哈的解释道:“也没什么啦,就是有点像油膏……又像是涂抹的药膏……总之是会让女人的肌肤白皙水嫩的东西就是了。你一个大男人问这做什么?” “没事。”他轻描淡写的带过,心里却已有了打算。 “我们去街上逛逛吧!家里多了个病秧子,总是得请个人手帮忙熬药、照顾。” 既然该在意的人都不在意了,再反对下去好像她真是天生劳碌命,笔茉澄索性答应道:“那等等,我去拿点银子。” “去吧!” 望著她逐渐远去的背影,都鸩影忽然想到自个儿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罢了,等确定一点再说吧! 第七章 不过是等一下而已,这男人就又换了个性子?虽然说她比较偏好纯真可爱的小影,但是也不要挑在这个时候啊…… 看著打从出门后就东摸摸、西摸摸,活像没见过市集的男人——或者该说有著幼年心智的男人——笔茉澄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只能叹气。 从刚刚开始,她就察觉到路上行人抛来既害怕又嫌恶的眼光,害怕应该是因为担心都鸩影在街上胡乱洒药害人,嫌恶则是因为觉得这位都家少爷是个傻子吧! 小影是不是个傻子她心里有数,倒也不会太在意,只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人呢? 笔茉澄抿了抿唇,拉著正想冲向另一个摊位的都鸩影,打算视若无睹的从那个讨厌鬼身边走过去。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想低调的走过去,那人却偏要兴风作浪。 “哎哟!我道这是谁呢,不就是我那弟媳吗?”带著一脸嘲弄的笑,都鸩绝嘴里招呼著,但语气可没半分诚恳。 “大哥!”原本高高兴兴想跑过去的都鸩影,忽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笔茉澄的坏话,顿时又停住脚步,怯怯的不敢向前。 见他那模样,都鸩绝心里鄙夷到了极点,当下连拐弯抹角都省了,直接挑明了嘲笑这个让都家抬不起头的么弟。 “我说你也真够孬了,娶了个不正经的野女人,现在竟然还沦落为被她随意操控的一条狗啦?” 都鸩影垂下头不说话,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两人才成亲没多久,但是笔茉澄可比他的亲大哥更了解他,知道这是他不悦的前兆。 一半是心疼,一半是为了维护现在这个不懂还击的傻相公,她跳出来一脸不屑的睨著都鸩绝。 “我说是哪来的不要脸家伙在这里胡言乱语呢,原来是‘医’事无成、败坏自家招牌的都家大少爷啊!说我家相公是个傻子,那医术比傻子还差劲的你又该称作什么呢?” 就她这段时间的了解,都家在扬州城内的确是享有盛名的医术世家没错,但是这块金字招牌却在都家的老一辈相继去世后,开始有摇摇欲坠的趋势。这一代的都家子弟中,除了都鸩影的医术有乃父之风,甚至青出于蓝以外,其他几个兄弟是一个比一个还糟。 若是医术平平那也不打紧,只要能够好好守住几家药行的生意,日子倒也不至于难过到哪里去,偏偏…… 说好听点,是都家兄弟不善于经商,说难听点,就是医术已经不怎么样了,还连固本守成的事业都弄得一场胡涂! 表面上,说到扬州城里的药行,众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都家药行,可是真正的内行人老早就不跟他们往来了。过去,都家长辈做生意实实在在,无论是药材、斤两都不会有半点差池,但现在,卖的药材良莠不齐就算了,还常常搞混,要东他偏给西! 像这种把人命拿来开玩笑的商家,知情的人哪还肯继续合作?当然是早早断了关系不再来往。 也就是这样,都鸩绝才会老接一些能够赚进大笔诊金的病人,半夜搀到那间破草屋里叫都鸩影医治,藉以填补如黑洞般的亏损。 听到笔茉澄反唇相稽的话语,知晓内情的民众无不点头赞同,让都鸩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采。 “你你……你少含血喷人了!” “我含血喷人?是或不是大家心里都有底。”她瞄了瞄围观的群众继续说道:“要不你自己问问路上的人,看我说的是真是假,只不过就怕你会自取其辱啊!” “你……”被她左损一句、右亏一语,原本脾气就不好的都鸩绝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倏地举起手,一个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招呼去。 没风度的臭男人,说不过人竟然想要动手?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心知躲不过的笔茉澄闭上眼,等著预期中的疼痛落下—— “谁说你可以打茉茉的?”低沉冷漠的声音让人忍不住一颤。 咦?不会痛?笔茉澄疑惑的睁开眼,就见到那只妄想打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再顺著拦截住他的那只大掌看过去…… 那张冷漠的脸孔、浑身上下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暗赞一声。 换得好!换得妙!这时候换成这副冷冰冰的个性再好也不过了!她在心中窃笑著,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退到他身后去。 “都鸩影你……你做什么?还不把我的手放开?我可是你大哥啊!”冷汗一滴滴从都鸩绝脸上滑落。 “大哥?”都鸩影冷笑一声,猛然使劲,让他发出如杀猪般的哀叫。 “那又如何?我们可没什么兄弟情分在,更何况,即使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也不准动茉茉一根寒毛,更不用说是你了。” “你……你敢说你没沾到都家半点光吗?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这个庶出之子受过都家多少恩惠,你心里有数,我平时是傻了,但可还没真疯,哪人对我是真心好,哪人对我差了,我都点滴记在心里。”说著,他又加重几分力道,让都鸩绝哀号得更凄惨,只差没进出泪来。 “鸩影,够了。”笔茉澄扯著他的衣袖,即使再讨厌都鸩绝,心地善良的她还是不忍见到人受苦。 “哼!”都鸩影随手将他甩了出去,任由他撞上街旁的摊贩,回头面对她时又是另一番表情。“走吧!” 虽然那低沉的声音不变,但是语气中的柔情万干,可就跟刚刚的冷漠差了十万八千里。 “嗯。”她轻应一声,抬头凝望著他的脸,执起他的手离去。 原本挡在他们周遭的人们,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眼里除了害怕之外,更有听到新八卦的兴奋。 这可鲜了!原来扬州第二怪不是天生的傻子! 仔细分析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平时傻了,不就代表著并非真傻,而是在装傻吗? 这天大的消息让街上的人奔相走告,就怕晚了一步告诉人家,会显得自个儿的消息多不灵通呢! 有别于众人的兴奋,都鸩绝眼神阴沉的盯著两人离去的方向。 都鸩影!你不过是个庶出之子,竟然让我当众丢这么大的脸,这笔帐我势必会讨回来,你就给我等著吧!他紧握双拳,暗自立誓。 若说近来闹得轰轰烈烈的大事,除了扬州三怪的风风雨雨之外,就是选秀这件事了。 说穿了,其实就是宫里每三年一次的选妃会,只不过以往都是由各地官府点选秀女,送进宫之后由皇上亲自挑选,今年却搞了一个新花样,规定秀女的姓名里至少必须有一字为花名,所以今年的选妃会又被民间戏称为“百花会” 。 由于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俊秀非凡,所以选秀的消息一发布,各家闺女莫不抢著入宫,只盼有幸能得到圣上的宠爱,甚至孕育一儿半女,自身的尊贵地位就不用说了,娘家这边也等于平步青云,变成皇亲国戚啊! 只是今年这特殊的规定,弄得几家欢乐几家愁,姓名符合的姑娘们喜不自胜,不符合的则是暗自饮泣,仅能巴望著三年后还有机会。 不过,这些风风雨雨全跟都鸩影夫妇扯不上关系,他们照样过自己的日子,只是家里多加了两张吃饭的嘴。 其中之一,自然是他们捡回来的朱嘉靖,另一张嘴则是他们从外头买回来的小子。 话说那天都鸩影和笔茉澄上街去逛了老半天,虽然笔茉澄和颜悦色到了极点,但街上那些卖身的人一听到是要进去扬州第二怪的家,大胆一点的转身就跑,没胆一点的就只能瘫在地上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两人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个约莫十五岁的孩子跪到他们面前,说就算要拿他试药也没关系,只要先给他一点钱,让他埋葬唯一的家人。 虽然听到这番话时,有人脸都黑了,但他们还是出钱帮助这孩子埋葬了家人,再带他回来。 结果,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多了两张嘴,而且还是吵死人的那种—— “茉姊姊,我抹好桌子了,等会儿可以吃糖吗?”这是被唤作“阿福”的小鬼,也就是他们买回来的那个孩子。 “我说茉澄姑娘,等等可以给我沏上一壶茶吗?冻顶乌龙就可以了,我这人很随性的。”躺在床上的病秧子朱嘉靖这么说著。 一个黏过来、一个唤过去,让坐在旁边写配方的都鸩影额上青筋跳动,连手上的笔都快被他握断了,显示著忍耐已快到达极限。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让那个爱使唤人的病秧子死在山上,让那个爱缠人的小鬼被买去当銮童,省得他们一个天天黏著、一个不知死活的使唤他的茉茉。 笔茉澄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注意到坐在桌前的男人又已脱离纯真的性子,而且有发飙的趋势。 “阿福乖,等会儿茉姊姊拿糖给你吃。”她拍了拍阿福的头,然后转向气色逐渐好转的朱嘉靖笑道:“嘉靖兄,再等会儿,我就给你送来。” 她左一句安抚、右一句交代,就是独独忘了那个沉著脸生闷气的男人。 这下子,都鸩影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大吼:“吃吃吃,吃什么糖?!明明说要来试药的,连根草我都没让你吞过,现在还敢拚命找糖吃?!” 骂完了一个,他转身面向床铺骂另外一个,“至于你,泡什么茶?!给你杯水喝就不错了,还敢指名要冻顶乌龙,这样叫随性吗?!等等我让你吃帖药直接上西天去喝观音的玉露,要怎么随性都随你家的便!” 听见他越说越过分,笔茉澄连忙站到他面前劝阻道:“别这样,顺便而已嘛,又没多麻烦……” “什么顺便?我的娘子可不是让他们这般使唤的!”就算要忙碌也应该是为了他这个相公的需要,而不是那些闲杂人等。 “这些事也没什么啊!”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恁般小心眼了?还是他一直如此,只是她从来没发觉过? “不管!你是我的娘子,这些闲杂人等要做什么让他们自己去忙!”说著,他拉起笔茉澄的手走向房门口,一边向阿福交代道:“小鬼,那个病秧子交给你照料,如果死了就直接拖出去埋,不准再来打扰我们,懂了吗?” 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阿福只能点头应道:“懂、懂!” 都鸩影冷哼一声,不管笔茉澄的轻微抗议,直接将她带出房间,打算来场好好的“沟通 ”。 他要让茉茉知道——她的相公,才是最需要她关心的人。 “你做什么啊?在客人和阿幅面前这样,多不好意思!”一进了两人的房间,笔茉澄挣开他的手,有些不悦的说道。 真是的,才想说他的孩子个性自那天从街上回来后似乎就没再瞧见了,没想到这时候又跑出来跟阿福他们争风吃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两个人整天就只会缠著你,连晚上睡觉都还有个小鬼缠你到半夜,要真说不好意思也该是他们说吧!”都鸩影不悦的坐上椅子,原本倒了杯水想解渴,但却越说越火大,用力的放下杯子,在桌上敲击出巨大声响。 “阿福只不过是个孩子,嘉靖兄也还是个病人,多照顾他们一点也没什么不对啊!” “你相公我可是有个地方疼得厉害,比他们更可怜,更需要你照顾。”他带著诡异的笑容起身逼近她。 “怎么?你不想安慰、安慰我吗?” “你……你哪里疼?”他的突然靠近,让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 都鸩影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下腹摸去,状似无辜的笑道:“我这儿……好几天没让娘子照顾了,害我每天都难受得紧呐!” 手中炙热硬挺的触感让笔茉澄小脸火红,“你……你……才不过几天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我说娘子,你可知道……”他边说边舔舐她小巧的耳垂。“你相公在娶你之前,可是个没开过荤的男子……” “那、那又如何?”她在嫁他之前可也是清清白白,这点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 “你真的不懂?”他舔舐的范围逐渐扩展到她的唇边,用舌尖描绘著她的红唇。“男子越晚开荤,每晚的鱼水之欢越是少不得……所以你说这有没有关系呢?” 听他在乱讲!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过这种事情! 明明就是色胚一个,还老是爱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这些反驳的话语根本来不及说出口,笔茉澄就已被他的吻封住小嘴,整个人沉溺在他带著微微药香的气息中,无法自拔。 他的吻来得猛烈又迅速,让她措手不及,只能意乱情迷勾住他的颈项,随著他的唇舌起舞。 一吻方休,都鸩影站直身子,看著跌坐在椅上的她娇喘吁吁、满脸嫣红,双眼迷蒙的望著他,那副娇媚模样让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撩起粉色罗裙,撕破她的亵裤,解开裤头就想长驱直入好几天没感受过的湿润软热。 “啊——都鸩影!你做什么?!”他猴急的举动让原本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笔茉澄惊醒过来,连忙跳离那张椅子,不让他胡来。 “茉茉,过来!”他眼神幽暗的盯著她,嗓音低嗄得过分,衣衫凌乱的向她伸出手。 过去?笔茉澄不住的摇头,还不断的往后退。 开什么玩笑!之前即使每晚他都一样的色胚,但至少还没露出过这种要把她一口吞下肚的表情,要她在这时候乖乖的送上门去当肥肉?她才没那么傻呢! “不不不,我看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我等会儿再过去。” 见状,他忽然声音一变,连表情都像换了个人似的。“茉茉……你为什么要离小影那么远?难道你也讨厌小影了?” 笔茉澄以为他又换了人格,生怕无辜天真的小影会伤心,连忙冲到他眼前解释道:“不是的!我怎么会——” 看见他脸上露出的冷笑,她马上明白自己被骗了。 厚,小人!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欺骗她! “这不就过来了?”都鸩影对于自己利用她心肠软这一点毫不羞愧,反而还露出胜利的笑容。 一把抱起她放倒在最近的软榻上,原本就衣衫不整的他此时连长发都披散开来,细长黑亮的发丝垂落在半裸的胸膛前,充满了邪魅的气息。 如果是平常时候,她绝对会红著脸大大的称赞他一番,可是现在……他那种仿若要好好享用她的表情…… 笔茉澄不由得揪紧衣襟,连连往后退。 因为她有种不妙的预感,自己待会儿可能被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剩! 呜呜……可是要跑也来不及了…… 都鸩影跨上软榻,将几乎缩成一团的她圈进怀里,每一口气息都暧昧的拂上她发梢。 “怎么了?娘子你不是最不怕为夫吗?” “我是不怕啊!只是你……怎么一下自称相公、一下又说为夫啊?该不会个性混乱了吧?”笔茉澄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缩成一团小声的嘟囔。 他惋惜的说道:“真可惜,这回娘子猜错了,为夫并没有个性混乱,而是出现了一个新的我啊!” 应该说,原本单纯的小影心智年龄成熟后就是这副模样——不受世俗的规范,对她充满占有欲和永不餍足的渴望。 “嗄?又一个新的?”笔茉澄惊讶的叫道。都已经好几重人格了,现在又多一个?! “是啊,娘子何不抬起头来看看这个全新的我?” “我……你做什么?!”她才鼓起勇气抬头,就发现他的手竟然不安分的摸上她的腿。 “茉茉乖,让我好好的疼爱你,否则可是会弄痛你的。”他强硬的抓住她的双腿,打开成令人羞愧的角度,然后将身子挤进她两腿之间,让她无法夹紧双腿。 “不要……你这样看起来好可怕……”她颤抖著承受他的吻,面对从未如此强硬对待她的男人,竟然不由自主的全身战栗。 “都是你不好,谁教你去理那些闲杂人等?”恣意品尝著甜美的红唇,他霸道的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她。 “茉茉本来就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我没有……嗯……”她微弱的反驳声在他咬住粉颈时,蓦然打住。 “还敢狡辩?”都鸩影将她的衣襟扯开,嫩黄|色的肚兜往上推高,满意的看著她裸露出来的白嫩胴体。 灼热的眼神从她胸前挺立的蓓蕾一路下移至腿间若隐若现的娇蕊,早已挺立的昂扬更是迫不及待的趋前撞击。 从成婚以来几乎夜夜都受到他极尽所能的怜爱,笔茉澄当然很清楚那正在腿间顶弄的热物是什么,她心念一动,下腹忽然涌出一股热流,沾湿了粉嫩的花办。 瞧见她动情的证据,他将视线调回羞红的小脸上,灼热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两人的视线紧紧纠缠。 他视线不动,身子一潜,将昂挺慢慢送进湿热的窄|岤中,仔细的捕捉著她在承受他的巨大时,脸上每一分细微的表情。 第八章 “嗯……好热……好大……”笔茉澄蹙眉呻吟,随著火热的男性一寸寸深入体内,额际的香汗 药爱百变郎第4部分阅读 药爱百变郎 作者:未知 汗一滴滴滑落。 直到他缓慢无比的将欲根完全埋入不住收缩的花径内,两人都已经不住的喘息呻吟。 “我的茉茉……感觉到我在你体内发烫了吗?”都鸩影爱怜的看著她在自己身下娇声喘息,纤腰甚至下意识的摆动起来,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但却不急著在她身上尽情驰骋。 她的每一个反应都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她的每一个敏感之处也是他细心发掘出来的,所以他非常了解她此时无法满足的痛苦。 他的茉茉呵……让他万分怜爱,却又想好好欺负她,让她在自己身下崩溃落泪…… “茉茉,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嗯?”他亲昵的咬著她的耳朵。“说啊,要不然这样很痛苦吧?” “好坏……都鸩影……你好坏……”她哽咽的控诉著,双手不住的捶打他。 这男人……除了单纯的小影不会这样以外,其他的每个人格似乎都以欺负她为乐,现下就连这么羞人的事都要逼她开口要求吗? “我不坏,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给你的……给你很多、很多……就像这样……”他逗弄似的重重撞击她的花心一下,以充满诱惑的声音勾引著她说出内心最堕落的渴望。 “啊嗯……我……我……我要……” “要什么?” “我要你……要你像刚刚那样……呜……”强烈的羞愧感和凶猛的欲望在体内拔河,让她顺从的说出口,却又忍不住啜泣出声。 “这样吗?”他缓缓的抽动,在她发出满足的呻吟时又蓦然停住。 “嗯……不要停……我要你再快一点、深一点……”刹那间的满足无法填补下腹不断传来的空虚,她忍不住开口催促著他。 他邪肆一笑,看著身下那朵茉莉花染上他给予的情欲颜色,绽放出妖艳的瑰红,不住颤抖乞求他的怜爱。 都鸩影让她稍梢侧过身,拉高她一只美腿,开始不温柔的用力冲撞她娇嫩的花蕊。 “啊……鸩影……太深了……”笔茉澄双手撑在软榻上,玉||乳|随著他的抽送上下晃动,檀口逸出一声声娇吟。 “不是要我再快一点、再深一点吗?怎么这样就不行了?”他坏心的调侃著她,甚至将昂挺完全退出,斜倚在软榻靠枕上佣懒的说道:“要不,你自己来吧!” 笔茉澄哀怨的睨著他,尚未餍足的欲望让她体内的火热一阵强过一阵,终于按捺不住的跨坐上他的腰腹。 “鸩影……我不会……”她求饶似的望向他,只盼他不要故意折磨她。 但是都鸩影就爱看她又羞又窘,却又不得不乖乖听话的样子,所以怎么可能轻易的收手呢? “不会?”他淡笑了声,却不打算帮忙。“握住我的宝贝,然后慢慢放进你的小|岤里,这样会了吗?” 她咬了咬唇,委屈的落泪,却只能依言抬起身子,将那坚硬的热源缓缓纳入自己湿热黏腻的私|处中。 “瞧,这不就会了吗?想要的话就自个儿动啊!”他催促著。 泪痕未干的小脸染上淡淡红晕,展现出小女人的妩媚风情,虽然羞涩不已,但她却腰肢款摆,随著自身的需求逐渐加快扭动的速度。 “啊……嗯……”片刻,她花|岤紧缩,一阵滛液流淌在他腰腹上,整个人也无力的趴在他身上急促喘息。 “既然茉茉先享受过了,现在来帮帮为夫如何?”都鸩影扶起她虚软的身子移到自己双腿间,然后压低她的头颅,靠近他仍旧挺立的昂扬。 笔茉澄懂他的意思,但是……望著那刚刚让她达到巅峰的阳物在眼前不住的抖动,她就忍不住想退却。 “茉茉,快来呀。”都鸩影柔声催促道。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诱人,撩起她心中潜藏的欲望,她小口一张,慢慢含住那巨大的火热。 她开始上下移动头颅,有些困难的吞吐著,还伸出丁香小舌轻舔表面上的皱折。 “茉姊姊……啊!这……”阿福突然冲进门来,看到这的一幕。 只见向来温婉和善的茉姊姊正趴在那狂傲难相处的都家公子胯间,似乎努力的吞吐著什么,而都家公子则是一脸不悦的瞪著他。 “看够了吗?还不出去!”都鸩影冷峻的下达逐客令。 “我……我马上出去。”阿福涨红了脸,迅速的退出房间,手脚俐落的把门关上。 那就是夫妻之间会做的事吗?阿福站在门外吞了吞口水,挥不去刚刚撞见的那一幕情景。 突然,房内传来一阵求饶的娇吟和肉体的拍击声,让他脸上的红晕一路扩散到脖子去,连忙跑走不敢再逗留。 呜呜……都家公子那个坏蛋!一定是知道他还站在外面,才故意弄出声音的…… 赶走了不速之客,都鸩影的忍耐也已到达极限。 将伏在他腿间的娇躯拉起成坐姿,他腰身一挺,将被她含弄过的昂扬深深埋进湿热的花径内。 “啊嗯……不要了……我刚刚已经伺候你了……” “还不够!你的小嘴固然令人享受,可是哪比得过这销魂呢?”他这么回应著,一次次的抽锸都让她进出低泣。 他的需索狂烈如火,带给她几乎无法承受的快感和痛楚,直到即将昏厥过去的那一刹那,她的耳边才传来男人满足的吼声,花心随之盈满热烫的精华。 都鸩影看著昏厥在怀中的可人儿,爱怜的低喃道:“我的茉茉,在这世上你只能对我好,永远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卑职救驾来迟,请圣上降罪。”黑夜里,一个蒙著面的黑衣人跪在地上,朝著半坐在床上的男人说道。 “不必在意。朕这次微服出巡,为的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只是没料到有人胆大包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钦差。如果真要依照你的意思带上大队人马护驾,岂不就无从得知这些贼子胆大妄为到何种程度?”皇上不愠不火的说道,平淡的嗓音不带怪罪之意。 但是那名忠心耿耿的黑衣人却不这么想,依然自责的说道:“卑职护驾不力,罪该万死,幸亏圣上平安无事,否则卑职万死也难辞其咎。” “罢了,既然朕并无大碍,就不必再提起此事。”皇上顿了顿,才又问道:“晴玉,之前我要你办的事情查得如何?” 这才是他伪装成钦差出宫查访的重点。 三年一度的选秀会举办在即,听闻扬州一带有不肖官员强押已婚配之美女人宫参选,藉此寻求加官晋爵的机会,所以他才带著晴玉出宫,打算一探虚实。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钦差”都还没抵达目的地呢,就来了一群凶神恶煞打算送他上西天,才会让他现下躺在这里。 “回圣上的话,就卑职这几日在扬州城内明查暗访的结果,证明确有此事,而且……”晴玉忽然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直说无妨!” “卑职拿到这批官员准备强押的女子名单,里面有……” 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皇帝忍不住眯起了眼,再一次确认道:“这个消息正确无误?” “是。”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狡诈的笑道:“没关系,不用阻拦他们,就让他们按照原定计画去做。晴玉,一路安排人照料‘她’,等到了京城之后,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以为天高皇帝远,就想在他眼皮底下作怪? 这一回,看他怎么教训这些只会偷鸡摸狗的混帐官吏! 热烈的阳光穿过窗棂,拂上床榻,让浑身酸痛的笔茉澄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她碰碰已经变冷的另外半边床铺,睡眼惺忪的扫视房里一圈,直到看见放在桌上的一朵茉莉花,才露出迷人的笑靥。 这男人,昨儿个那样折腾她,今天倒知道要送花讨她欢心了。 下了床,梳洗一番,她穿好衣裙走出房间,一边想著那个习惯在她起身时耍赖的男人这几天怪异的行径。 自从那天上街回来后,他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是闷著头写单子,就是像这样一大清早的跑出去采药…… 正当笔茉澄思考时,阿福忽然冲进来,一脸惊恐的嚷道:“茉姊姊!快、快躲起来!” 躲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躲起来?笔茉澄不解的望著他,还来不及回应就被他拉著衣袖往后门跑去。 “阿福,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躲起来?外面来了什么人吗?”笔茉澄硬是停下脚步,坚持要他先给答案。 “不要停啊!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要找你的!”阿福焦急地说道。 “官兵找我做什么?”笔茉澄皱紧了眉头。 先别提来到这边之后她奉公守法到什么地步,就连在原本的世界中她也是连纸屑都没乱丢过半张呢! “找你入宫选妃啊!” 一个突兀却又熟悉的声音插入两人的谈话中。 笔茉澄和阿福双双回过头,赫然发现他们已被重重包围,而那名带头出声的男子,正是那天在街上被损到颜面扫地的都鸩绝! “你来做什么?”笔茉澄眼神警戒,一脸防备的看著从人群中走向她的都鸩绝。 “做什么?”他夸张的笑了笑,“弟妹怎么会这样问呢?我可是来报喜的呀!” 说真的,如果他的眼神不要那么阴险,脸上的笑容不要那么恶心、夸张的话,或许她会考虑相信都鸩绝的话。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看他脸上露出的贼笑,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只黄鼠狼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瞧她一脸的不认同,还有她身前那个孩子张开双臂的保护姿态,都鸩绝忍不住啧啧两声。 “我说弟妹啊,当今圣上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年龄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更是英挺俊朗,有多少闺女巴望著能够入宫选妃,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要不是我大力举荐,凭你已跟过都鸩影那傻子的身分,可捞不到这等好处。” 什么好处?她老公都还没死就要逼她改嫁! “我说当今圣上有这么不挑吗?连我这已跟过人的女子都敢要,不怕穿了双破鞋遭天下人耻笑吗?” “哈!这可就要归功于我在知府大人面前的保证了。”都鸩绝朝她暧昧的笑了笑。“嫁给那个傻子,怕是他连圆房都不会吧?更何况那傻子成亲时又没请上都家任何一位长辈,这种私定终身的婚姻根本不算数。” 什么都家长辈?都家剩下的不都是这些只会要嘴皮子的混蛋吗?哪还有什么长辈啊? “你瞎说什么?我跟我家相公可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根本就不可能进宫去选那劳什子的妃,你还是赶快死了这条心吧!”笔茉澄一边反驳,一边暗自著急。 都鸩影,你再不回来,老婆都快让人逼著改嫁了! “更何况,你这么做不就等于给我家相公戴绿帽吗?这样算什么兄长?”她不屑的斥道。 “哼!他既然不当我是兄长,我又何必管他会不会戴绿帽?更何况……他那天害我当众出丑,现在教他的老婆偿还这笔帐也没什么不对!” “你……无耻!”笔茉澄气急败坏,却找不出更多骂人辞汇。 太过分了!这个都鸩绝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连这种事都还能够说得理直气壮! 一旁的官员满脸不耐烦的催促道:“少废话了,她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直接带走!” 他一声令下,官兵立即动手抓人,即使阿福和笔茉澄拚命的抵抗,却仍敌不过他们。 “放开!放开!把茉姊姊放下!”阿福被人墙挡住,见不到笔茉澄的身影,只能心急如焚的大吼大叫。 “带走。”发号施令的官员转身就走,都鸩绝一脸谄媚的尾随在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完全不理会阿福的抗议喊叫。 被官兵架走的笔茉澄频频回过头喊道:“阿福!阿福!去找他回来,去找都鸩影回来救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再也听不见。 阿福手足无措的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纷乱的脚印,还有一个失魂落魄、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傻子,就是都鸩影采药回来时看到的景象。 “谁来过了?阿福?”见他没有反应,都鸩影用力摇他的肩膀。 “阿福!阿福!你失神了啊?!” 失焦的眼眸在他的摇晃之下终于找回神采,阿福抬起头来,一见到都鸩影的脸庞,顿时痛哭失声。 “呜呜……怎么办……怎么办……茉姊姊……茉姊姊被捉走了……怎么办……” 他的茉莉花被带走了?在阿福的哭哭啼啼中,都鸩影只捕捉到这最关键的句子。 肩上的药篓滑落到地面,他难掩狂怒的咆哮追问:“你刚刚说什么?茉茉被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又是被谁给抓走的?” “呜呜……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家里忽然来了一队官兵,还有都家那个大爷……说要捉茉姊姊入宫选妃……”阿福哽咽的说著,“茉姊姊她……她一直喊著要我去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就只能待在这边等……呜呜……” 都鸩影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双手不停的收紧握拳,直到指甲都掐进肉里了仍不觉得疼痛。 该死的!她一直在找他,他的茉莉花一直在找他,而他竟然……不在。 最该死的是他、是他!在她喊著要找他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她身边,而是在外边摘什么劳什子药草! “哎呀呀,怎么大家都面如死灰,出了什么事吗?”朱嘉靖一边伸著懒腰,一边打著呵欠,不明白院里的两人是怎么了? 察觉站著的那个对他的话毫无反应,朱嘉靖直接转换个目标,询问仍跪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小家伙。 “我说阿福啊,你怎么哭成这样?男人哭哭啼啼的真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来给我听听嘛!” 阿福恨恨的瞪他一眼,气恼著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嘴里还是乖乖的把事情转述一遍。 哼!刚才不知道躲去哪里,现在还敢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阿福心中不层的想著。 朱嘉靖笑了笑,轻摇折扇,漫步走到仍低头紧紧握拳的男人面前。 “都兄,虽说平常你老是想著要怎么把我送上西天,但你救了小弟也是事实,现下该是小弟略尽棉薄之力,报答这份恩情的时候了。” 都鸩影抬起头看著他,眼神漠然的说道:“一旦入宫选妃就归天子管辖,你有什么办法救回茉茉?” “要不,难道都兄有什么好法子吗?”收起折扇,朱嘉靖兴味盎然的看著他,丝毫不因能力被怀疑而动怒。 “我善于用药,也只能用药。”都鸩影望向药室,嘴边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想用药一路毒进京城里?!朱嘉靖的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这也是个法子,不过事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应该用不著如此激烈的手段吧? 他干笑几声,提出建议。“都兄,既然他们是要茉澄姑娘进宫选妃,想必不会对茉澄姑娘不利,小弟在京城里刚好有点人脉,可以先将茉澄姑娘安置在宫里,等候我们前去营救,你觉得这样的安排如何?” 都鸩影冷冷的瞥他一眼。“即使只有一丝可能性,我都不会让茉茉被其他男人觊觎,闪开!” 见他没有改变血洗京城的打算,朱嘉靖心中一慌,连忙提出备案。“要不从那群人手上把茉澄姑娘带进宫之后,我马上安排她住到另一个别院,与其他选秀的闺女分开,这样如何?” 这会儿倒是让都鸩影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看著他。 “你真的能做到?” “当然、当然!小弟在宫中刚好认识几个人,可以做这样的安排。”朱嘉靖迭声保证,紧张得直冒冷汗。“那么……我们这就起程入京吧?” 都鸩影不发一语,任由其他两人开始处理上京的所有事宜,他抬头望向顶上的蓝天,在心中立誓—— 我所爱的茉莉花啊,你一定要毫发无伤的等著我,否则就算必须血洗京城,我也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第九章 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笔茉澄少了刚被抓来时的紧张感,反而当自己是在度假般,好心情的回想那天夜里与黑衣人的对谈。 被强行抓来的第一天夜里,她原本想偷偷溜走的行动,却因为一个从窗外跃入房内的黑衣人而中断。 在黑衣人担保绝不让她真正列入选妃名单,不过需要她稍稍配合某些事项后,她顿时安了心,不再试著从严密的看守中逃脱。 只是……不知道她那孩子气又黏人的相公一旦发觉她不见了,会是怎生的慌张和愤怒? 原本想托那名黑衣人帮她问问的,不料他竟然像看穿她的心思似的,抢先说道:“都夫人,虽然在下会派人手暗中照应,但是请你务必要好好保重自己,因为都公子可是抱著血洗京城的念头来的,就怕到时你有任何损伤,他在盛怒之下会让许许多多人跟著受害。”而第一个受害的肯定是他家主子。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太夸大了吧!”笔茉澄摇头不信。 她的相公是孩子气了点,有时候冷漠了点,有时候油嘴滑舌了点,但他不像是会残害人命的男人,起码不曾在她眼前伤害过任何无辜的生命。 “都夫人可信可不信,但还是请你保重自个儿的身子。”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黑衣人就飞身离开,隐没在黑夜中。 之后,一直到今日,除了偶尔要看到都鸩绝恶心的嘴脸以外,的确也没什么麻烦找上她。 只是……她心里还是挂念得紧…… 挂念著那个傻夫君是不是有记得按时吃饭?挂念著那个霸道夫君是不是会因为她不在而难以成眠? 唉……若道黄连苦,哪比相思深…… 都鸩影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恰好是选秀会的前一天。经过一路上的沉淀,即使他依旧心急如焚,但是思绪却逐渐清明,疑惑也随之浮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朱嘉靖温文的笑了笑,带著他们在典雅幽静的大宅里左绕右拐的,直到抵达一问厢房前才回道:“我只不过是个想报答都兄救命之恩的平常人罢了!” 平常人?都鸩影皱起眉,心里可不这么认为。 只是个平常人,却在京城里拥有一座豪宅,甚至还有官兵重重把守?只是个平常人,却能信誓旦旦保证不让他的妻子入宫选妃?只是个平常人,却可以让他们一路上堂而皇之的住在官府行馆? “都兄不必多疑,朱某虽不才,但知恩图报这点道理还是懂得,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些地方需要都兄和茉澄姑娘帮忙呢!所以请你先放宽心,在这宅子里好好的歇息。” “等等!那茉茉现下被安置在哪里?我要确认你来京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是否有真的办到。”都鸩影阴恻恻的问道,眼中掠过一抹冷厉。 朱嘉靖连忙比了比身后的厢房。 “就在这,就在里边!” 开玩笑!都鸩影一路上有事没事就把那些瓶子开来开去的,一个不小心有东西滴落到地上,还能把石头化出一个洞来!他可没天真到把这显而易见的威胁当成无意间失手那么简单。 “真的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款!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那男人就按捺不住的冲进房里,朱嘉靖愣了一下,直觉想追上去。 “别……别去打扰他们!”阿福红著脸,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他拉著似乎还想说什么的聒噪男人转身离开,脑子里一边想著该怎么向他解释,那对夫妻搞不好正在恩爱当中,闲人勿扰呢! “等等!阿福,你拉著我做什么?我还有事情要跟茉澄姑娘和都兄商量啊!”朱嘉靖一边问著,一边看著阿福火红的脸庞,突然之间发觉这小子秀秀气气的,眉宇间竟然有几分女子的媚态…… 喝!什么女子的媚态?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有这种奇怪的逦想? 该不会是太久没沾荤,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他们现在没空啦!”阿福放开他的衣袖,连忙躲到一旁去,活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没空?怎么会没空?两个人关在房间里能做仕么……”讲到一半,朱嘉靖忽然意识到,那两人可是一对新婚不久的恩爱夫妻,关在房里能做的事情多著了。 “臭阿福!不会提醒我啊?害我差点坏了人家的好事。” 啧!幸好刚刚没傻傻的冲了进去,要不老早就被那脾气不好的都鸩影用毒给轰了出来! “是你呆!我不是把你拉走了吗?”真笨!要不是他够机灵,这聒噪的家伙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朱嘉靖哑口无言,被他教训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现下不说清楚的话,这项计画明天就要上场了,此时要他去哪里再找个扬州出身的女子,还不能对当今圣上有非分之想……眼珠子一转,看向百无聊赖在旁边打水漂的阿福。 嗯,半大不小的纤细身材,白白净净的脸蛋,若是再换上女装,擦点胭脂…… 哈哈!明儿个的好戏不就有个现成的角儿了吗? 被他那双贼忒兮兮的眼睛看得寒毛直竖,阿福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帮个忙罢了。”朱嘉靖诡谲的一笑,匆然拍了拍手,身后立即出现一个人影。“把他带走!” 呵呵,这下所有的角色都到齐了——j佞的坏角,情殇的男子,还有一个扬州来的俏姑娘,这出戏…… 精采可期啊! 掀开床帐,直到看见安稳躺在床上的人儿,都鸩影悬挂多时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他缓缓的坐到床上,专注的望著她的容颜,用手抚过那许久没碰触到的丝滑肌肤。 睡梦中隐隐察觉到有人热烈的注视著她,笔茉澄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确认那道视线的来源。 “鸩影……我还在作梦吗……竟然看到你了……这应该是梦吧……”即使是梦境,她也想再靠近他一点,所以翻了个身,往他的方向偎去。 都鸩影含笑看著她依恋的动作,轻轻拍著她的背。 “茉茉,你没有在作 梦,我们要回家了!” “好,等我醒来,我们就回 家……”她意识不清的嘟囔著,小手大刺刺的攀住他的腿,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抱枕。 “看来我只好先让你清醒一点,免得你把我的话都当成梦话了。”他失笑的说道,大手随即探入她的衣襟内,掬住半边玉||乳|就是一阵揉捏。 “啊嗯……鸩影……”她美目微眯,却仍把这一切当成梦境,眷恋的舍不得醒来。 “我在这。”他回应著她的呼唤,一边俐落的褪下两人的衣物。 他伸手探了探她微微泛湿的腿间,将早已昂挺的欲龙抵在,顶弄个几下便强悍的长驱直入! “啊!鸩影……鸩影……”她挺起身子迎接他毫无节制的索求,嘴里不停呼喊著心中最挂念的名字。 分离多日的思念,让他们遏抑不了汹涌的欲望,一声声的呻吟喘息取代了甜蜜的爱语,一次次的热烈交合证明了他们现在有多么靠近。 她紧紧的搂著他,随著他的捣弄放声娇吟,思念的情绪让身体变得更敏感,没多久她就达到喜悦的巅峰,在他怀中不停的喘息抽搐。 即使知道她已无法承受更多,但是尚未满足的他却无法停下动作,仍然有力的顶弄著、索讨著,同时轻轻吻去她因过度刺激而不断落下的泪珠。 “茉茉……再忍忍……” “呜……没关系……鸩影……我要你……我要你好好爱我……”此时的她已完全清醒,望著他哽咽的说道。 在他又一个强烈的冲刺下,水亮的美眸迸出一滴珠泪,但是那挂在嘴边 的浅笑和娇柔的媚吟,却让他更加无法克制,只能像一阵狂风骤雨般肆虐著她的身体。 最后的高嘲席卷而来,他粗吼了声,让自己在她体内彻底爆发,一切才慢慢的回归平静…… 激|情过后,都鸩影搂著心爱的女人不肯放手,听著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他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享受著美好的余韵。 “怎么变瘦了呢?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笔茉澄心疼的抚过他略显消瘦的双颊。 才短短几天就搞成这样……要是哪天她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了,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在想什么?”他低下头与她额贴著额,想化解她眉宇问的愁绪。 “是恼火我吗?” “是啊!谁教你不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她一时按捺不住,将心中最深的挂念说了出来。 “不会的!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不是?茉茉,你说过你会永远陪我的!”他神色大变的看著她,不懂她为何要说这些话。 “我当然会陪著你……只是……鸩影,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回到本来的世界,然后发现这些都是我在作梦……”活在越大的幸福里,她就越担心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强烈的不安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的冒出心头。 “别说了!我不相信什么你的世界、我的世界,我们都在这里啊!我们在同一个地方,不是吗?所以你一定会永远的陪著我,永远。”都鸩影察觉到她所说的世界是他未知的领域,但是他宁可这样安抚自己,也不愿意去想有一天怀中的人儿会消失无踪。 “是啊,我们都在同一个地方,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笔茉澄热泪盈眶的安抚著他,也说服著自己,他们一定会相伴到最后。 “会的……会的……” 两人紧紧握著对方的手不愿放开,听著外面虫声哪唧,暗自在心中许下承诺—— 只愿此生,与子偕老,相伴到永远。 清晨,各地的秀女与举荐的官员在御花园中排排站好,等待著圣上开始选妃。 场上的每一个女子无不带著浅笑,拚命想表现出最温柔婉约的一面,只盼等会儿在圣上面前能够博得一丝垂怜,从此长伴君侧,唯有一个清灵婀娜的女子,不但笑不出来,还苦著一张脸只差没落下泪来。 “圣上驾到——” 听见这响亮的声音,众家女子连忙低眉敛目,静静等待那逐渐走近的九五之尊。 只有一人例外,而这个例外自然被圣上注意到了。 “何方大胆女子,竟敢见了圣上而不低头?”一旁的侍卫叱暍著,随即被温文尔雅的主子扬手制止。 “为何见了朕却不低头?”圣上温柔的问著,只有靠他恁近的女子才能发现他眼中的狡诈。 “民女……”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两个字,那女子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硬著头皮把拟好的对白说完, “民女……有冤要诉,故不低头。” “哦?有冤要诉?”身著龙袍的朱嘉靖望向站在女子身后的扬州官员,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今日选妃,你却说有冤要诉,让朕不由得十分好奇……说吧,你究竟有何冤情?” 问话同时,他举止轻佻的摸了一下那张白皙滑嫩的脸蛋,心里不禁暗赞了声。 没想到这阿福装扮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连皮肤都像婴孩一样滑嫩,真不知道晴玉是怎么帮这小子变装的,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货真价实的俏佳人。 下意识挥开那吃豆腐的咸猪手,阿福咬著牙,却要故作委屈的说出昨晚硬背起来的台词。 “民女早在年初就已委身给扬州的都家小公子为妻,谁知家门不幸,都家长公子为了利益串通官府,欺压我夫妻俩无权无势,公然强押民女人宫选妃,但民女忠贞……忠贞不二,绝不改嫁,故说有冤。”阿福恨恨的看著他,说完所有的台词随即用衣袖掩面,以遮掩差点就爆发出来的怒气。 要不是为了茉姊姊,他才不会答应这小人的要求,又是换女装又是演戏的,还让他上下其手吃豆腐! 看著阿福一脸愤恨却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朱嘉靖差点失笑出声,但是顾及这场戏还没演完,他只得佯装出一脸不悦,沉声质问道:“扬州官员,给朕老实说,可有此事?” “回圣上,没……没的事,这都是那大胆民女的漫天大谎,下官怎么敢做这种事呢?”只见那扬州官员全身肥肉不停的抖动,冷汗更是流个没完,却还要大力反驳。 朱嘉靖冷笑道:“没这回事?我瞧不尽然吧!近来宫里请了一位神医,同样来自于扬州,我们何不问问他是否有所耳闻?” 他一挥手,片刻之后,即有人领著脸色严肃的都鸩影前来。 原本站在扬州官员身后的都鸩绝一见之下,不敢置信的大叫道:“怎么可能?那个傻子哪里是什么神医?!” “夫……夫君……”阿福扭扭捏捏的叫道,差点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拜托!除了茉姊姊以外,有谁受得了这个男人啊?要不是为了剧情需要,他还真叫不出口咧! “胡说八道!你是谁啊?我们找来的可是他娘子,哪里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都鸩绝直到此时才看清楚,那名一直背对著他们的女子竟然不是原先送进宫里的笔荣澄,而是另一个从没看过的陌生女子。 都鸩影看著有如闹剧般的场面,只是冷冷一笑,不发一语,自然也没对那声突兀的“夫君”做出任何回应。 “你说……你们找来的是他娘子……换句话说,就是你们真的强押已婚配的女子入宫来选妃?!” 一改平常温文的模样,朱嘉靖冷下了脸,直接替那些不打自招的笨蛋把话说齐。 “不……不……圣上,这无知小民的胡说八道怎么能信以为真呢?绝没有这回事的!”扬州官员还想力挽狂澜,一边狠瞪著失言的都鸩绝,一边急乎乎的解释著。 “是吗?那我们请都神医来帮我们解惑一下好了。”再狡辩?就干脆让你们死个痛快!朱嘉靖冷哼。 都鸩影瞧也不瞧兄长乞求的眼神,平静而坦然的说道:“圣上,我妻的确是被这些不肖官员强押进宫选妃。”不要怪他冷酷,早在都鸩绝把事情做绝的时候,兄弟情分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既然罪证确凿,晴玉,把这些人带下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至于今年的选妃就此停止……” 不等他发落完,都鸩影转头就走。他不想知道这场闹剧最后的结局,只想赶快回到那仍在床上安睡的人儿身旁。 等她睡醒,他们就要回去扬州—— 回去他们的家。 尾声 选妃风波过后,都家的快速衰败在扬州城里沸沸腾腾一时,但是过没多久又逐渐被人们淡忘,取而代之的新话题是茉影阁的雪肌露。 都家衰败之后,原以为扬州第二怪也将销声匿迹,没想到一瓶据说是他为了讨妻子欢心而制造的药露,竟成了许多千金小姐和贵夫人争相购买的逸品,也让茉影阁迅速成为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药铺。 据传,一瓶雪肌露可以叫价到百两黄金。 据传,这雪肌露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美颜疗效。 更夸张的是,据说此乃依照秦始皇留下来的不老药方所制成的驻颜药。 不管外头的人们讨论得多热烈,花多少心思想采知雪肌露的秘方都无法成功,原因之一,是这雪肌露每月只生产百瓶,但宫里就已经包办十瓶,而扬州第二怪愿意拿出来让人竞价购买的也仅有八十瓶。 有人问说,那剩下的十瓶到哪儿去了?据传是统统留给扬州第二怪的妻子一个人独享了。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就是由于数量太过稀少,使得真正能用到雪肌露的人 可说是少之又少,有关它的功效,通常都是从这些传闻胡乱拼凑而来。 至于真相如何……恐怕只有调配出这药方的都鸩影才知晓了。 “都鸩影,我说过几次了?有时间在我身边瞎绕,怎么不去茉影阁里多弄几瓶雪肌露出来?”挺著一个小肚子,笔茉澄不耐烦的回头训斥老爱跟东跟西的男人。 就跟他说没事了,还老爱跟在她屁股后头打转,甚至早上把脉,中午也把脉,连晚上睡觉前他都要再把个脉才安心! 真是……没看过这么莫名其妙的大夫…… “茉茉,你别生气,等等我倒瓶雪肌露让你净身可好?”他谄媚的说著,只差没跪在地上叫她姑奶奶了。 听听!还整瓶雪肌露拿来净身呢!笔茉澄差点就晕过去。 即使她现在有孕在身,比较少出门,光听丫头们私下谈论,也知道这瓶雪肌露——其实不过就是保养品——在外面一瓶叫价到百两黄金,而这男人每月都私藏十几瓶不说,还老是整瓶拿来帮她抹手、擦脚,不然就是净身,每次听到都让她觉得……超浪费。 一瓶可是百两黄金呢!他这样一瓶倒下去给她净身,不就等于她泡在百两黄金的洗澡水里面吗? 这么奢侈的澡,她可洗不下去。 “我说你也太夸张了一点,不过就是怀个孩子嘛,有必要这么紧张兮兮的吗?搞得连我也紧张起来了。” “什么话?要是闲杂人等我可没那闲工夫紧张。”他嗤了一声,双眼仍是紧张的直盯著她的肚子。 别的人就算难产他也不一定有兴趣,可现在是茉茉怀了他的孩子呢!怎么可以轻忽以待?! “好、好,你说得都对。”同样的对话内容又回到原点重复,她也懒得再说了,反而提起另一个她关心的话题。“对了,阿福呢?怎么上京后你说嘉靖兄要将他留著,就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那孩子很讨她喜欢呢,像是多了个弟弟一样。 “他大概被那闲人皇帝收到后宫去了吧!”他随意回答著,根本就不想理会那两个碍眼的家伙现在到底怎么了。 一个爱使唤人的,一个爱黏他娘子的,两个刚好凑成一对,一起离得远远的最好,他可根本没想过要让那个小兔崽子回来。 “什么引真的假的?!”笔茉澄大吃一惊,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滑了下去。 “阿福……不是男的吗?”难不成这里也流行男男之恋? 小心的扶著她坐好,都鸩影诧异的看著她,“谁说阿福是个男的?明明就是一个女的,要不然你以为那皇帝有断袖之癖还能办劳什子选妃会?” “可……”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兴奋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茉姊姊,我回来啦!” “茉姊姊——”声音的主人拚了命的想朝她飞扑而来。 “站住!臭小子做什么?谁准你碰我娘子的?!”不管阿福已经换回一身娇俏的女装,都鸩影对于任何想碰触他亲亲娘子的人,一律都不给好脸色看。 “你呆啦,都家公子?我明明就穿著女装,还叫我臭小子。”阿福不甘示弱的呛了回去,大刺刺的样子没有半点女孩儿样,难怪之前笔茉澄察觉不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 “闪开!闪开!”都鸩影活像在拍什 药爱百变郎第5部分阅读 药爱百变郎 作者:未知 脏东西似的挥著手。“离我娘子远一点,她现在可是娇贵得很,不是你这手碰得了的!” 阿福一听他这么说,眼神往下一移,这才发现笔茉澄微凸的肚子,霎时热泪盈眶。 “茉姊姊,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要帮这坏蛋公子怀孩子……”她可还牢牢记著,之前他故意在她眼前不遮不掩的做那档子事。 男人都是不要脸的大坏蛋,朱嘉靖是一个,眼前这个也是。 “什么鬼话?茉茉,别听她胡扯,她一定是被那个闲人皇帝抛弃了,才会在这里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谁被抛弃啊?你才被茉姊姊抛弃呢!”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茉茉最爱的就是我了,她怎么可能会抛弃我?你说是吧,茉茉?”为了证明他没有被抛弃的危险,他拉来亲亲娘子,低头就是一个火辣辣的舌吻。 “不要脸!”阿福红著脸,大声说著。 微微喘著气,笔茉澄笑看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眼神瞟向门外,一脸焦急的闲人皇帝正往这儿走来,她嘴角的甜笑不禁加深。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了吧…… 晴光下,这一方的宅院里热热闹闹,你来我往的对话声中却带著淡淡的……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