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美人》 第一章 耶和华不轻易发怒,并有丰盛的慈ai,赦免罪孽和过犯;万不以有罪的为无罪,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民数记,14:18 奈芙睁开了眼,由沙砾和合金建构成的天花板占据了她的视野。 ——都是灰败的土se。 灰败、毫无生机,正如她一样。 她动了动,从关节、脊椎传来的胀痛经过一晚的恢复之后依旧清晰,敲打着她大脑的神经,她甚至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喀嚓声。 远方传来了号角声——这是这颗自转速度很慢的行星上划分时间的方法。 奈芙挣扎着站了起来。 窗外还是白昼,大气层因混合了甲烷而显得发h,与下面这片一望无际的硅酸盐沙漠相仿。有人称这是h金的se彩——h金的星球,无论如何,b起赞美、更像是嘲笑。 因为这里是塔图因。 一颗位于威尔戈星际联盟的外层空间的阿卡尼斯带的行星,与联邦中心的银河系边缘有着近3000万光年距离,换言之,就是偏僻到超光速虫洞都无法直接抵达的被遗忘之地。 她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回溯到大脑中最早的记忆并非这颗荒芜的星球,但更多的都想不起来了。 奈芙用缺了一角的梳子理了理头发,然后换上了新的外袍。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她从头盔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她的金发早就蒙上了一层灰尘,依旧艰难地保持着雪白的皮肤也沾上了机油、沙砾、冷凝剂混合的w迹—— 一个平平无奇的塔图因人。 她可能是第二十五遍清点箱子里的凯伯水晶,其实也就只有三颗,并且大小不一。 不过这就足够买到她想要的了: 一张船票。 奈芙简直想要唱某种颂歌。 她确实会唱歌,这大概是她的基因中携带着的一部分天赋,刻在dna上,和其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颗星球上的部分一起随时随刻提醒着她:她不属于这里。 已经五年了。 五个联盟的官方标准年足够一个塔图因人从幼儿长到青年。 奈芙谨慎地装好了那三颗凯伯水晶。她没有再带其他的东西,直接走出了房门。 她的小车就在外面等待着她。 奈芙微笑着,而一阵微风正好吹了过来。 没有水汽的g燥的气流一如既往地刮着她lu0露在外的皮肤生疼,但这些都是最后一次了。 奈芙甚至颇为享受地停在了原地片刻。 ——最后一次了。她想。 威尔戈联盟(virgounion),已知宇宙中规模最大、文明程度最高的星际级政t。 一亿年前,地球文明成功殖民了半个银河系,建立了银河共和国。 只不过这自认为独一无二的政t很快就遭遇了来自仙nv星系的梅尔达文明—— 征服,或妥协。 共和国在时长两百年的短期战争中获得了胜利,和平到来。 但随着科技的发展,更多的文明出现在了地球文明的认知之中——整个室nv座星系团中不同文明之间进入了一段长达三百万年的互相发现、交流的阶段。 最后,于银河共和国历第五纪元1001年,以室nv座超星系团为主要星域的威尔戈联盟正式成立了。 联盟之下有数以亿计的文明,其中又以地球文明、梅尔达文明、帝视文明、奴霍迩文明等数十个三级文明为核心。 但是在这些文明中又有着不少难以用一个标准去衡量其文明程度的特殊情况。 有些是因为文明发展路径特殊、有些是因为生命形态奇异、而有些是因为—— 种族从生理上过于强大。 b如,阿波斐斯。 “你知道……整个联盟里,到底哪个种族是最强的吗?” 耳畔传来了一道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奈芙翻过身去,试图无视它。 “这是什么问题?”有人回应了,语气带有轻蔑,“看看联盟是谁建立的——地球人、还有梅尔达人,当然是他们,还能有谁?” 他的话音未落,就有喃喃附和的声音,在这个不算安静的空间里难以分辨出来。 但这时,提问的那道鬼鬼祟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异常清晰地钻入了奈芙的耳中:“嘿嘿,你恐怕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伙计。我可没问‘文明’,是‘最强的种族’——人人都知道地球人身t羸弱、而百分之九十的梅尔达人都是些杂兵。你答错了。” 他说完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诡谲的沉默。 尽管她不感兴趣,但奈芙还是放慢了呼x1,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有人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奇异的安静。 大概过了片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接着,有人开口了:“你不能说出那个名字,那会带来厄运的!” 又有一片附和的低语,这一次附和的人更多,已经足以被人清楚地听到。 奈芙的好奇心终于被挑了起来—— “我们刚刚离开了塔图因!有什么还能b那里更糟的?”发问的人叫道,反驳着对方,“厄运?塔图因就是厄运本身!” 奈芙很赞同他这次的发言。 他顿了顿,见没人在阻止他,继续说道:“看来没人敢说——是阿波斐斯!毫无疑问,宇宙中没有种族能b他们更强,那些恶魔——” 这一次,如同破开了某种禁忌,有人cha话道:“听说曾经一个阿波斐斯人就血洗了一整架梅尔达巡洋舰!梅尔达人巨额悬赏他的头颅,但派出的每一个人全都被他杀了!” “‘阿波斐斯的塞特’——地球人这么称呼他。”另一个人补充道,“那是他们的一个古代邪神。那个阿波斐斯人跟他一样,就像风暴,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下活下来。” 这就像另一个现代神话。奈芙想。 她听得津津有味——塔图因可没有这么多传闻故事,除了沙子就是沙子,还有更多的沙子。 在这之前,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阿波斐斯”这个种族。奈芙的睡意全无,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发言。 但也许是他们所讲述的故事太过血腥,她在听到“阿波斐斯”这个名字的瞬间,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异常感,关于“阿波斐斯的塞特”的传闻又继续了下去。 这一次是发问的人在说,他的语气格外y森:“活人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他长什么样,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奈芙的手指蜷曲起来,扣住了手心。 “有人说赫里奥珀利斯号的船长就是他。” ——“赫里奥珀利斯”,非常拗口。 奈芙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那发音过于古老和深奥,只默念一遍就仿佛要触及某种禁忌而又强大的力量。 可能所有人都与她所想相同,空气忽然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甚至b之前的那次沉默还要猝然和吊诡,就像是那个人说了一句禁咒,让所有人在一瞬间全都失去了声音,无法继续讨论下去。 或者是某些东西过于危险…… 奈芙放松了蜷曲的手指,闭上了眼,回想着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她的心脏跳动得过快,x脯起伏着,血ye里涌动着对新奇的兴奋和另一种无法解释的抗拒感。 那是什么呢—— “嗡!” 奈芙猛地睁开了眼,目光在触及一片红光时,瞳孔一缩。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突然降临,毫无征兆。 熟睡着的、清醒着的人们在这一刻全都惊醒,四处都有惊叫声响起,混乱瞬间笼罩了此处。 奈芙也站了起来,有些惶惶地看向上方的窄窗,一无所获。 警报声也在这时响彻了整个空间:“警告——舰桥受到攻击——危险——请所有人员立刻撤离到安全区域——” 终于有人忍不住尖叫哭喊起来。 头顶的红光不停闪烁着,刺目而又紧张,如同衰变的红巨星,将所有人都吞噬在其中。在这红光之下,人群sao乱起来,舰桥的大门打开,所有人都向那两道门涌了过去。 此时此刻,危险不仅是已经降临的攻击,还有更多的来自内部的东西。 奈芙贴着墙壁,没有加入那gu正迫切地逃生中的人cha0。 她望着他们,心脏跳动得越发剧烈,大脑却异常清醒。 有人在人cha0中摔倒了,他的惨叫声在践踏和呼喊中转瞬即逝,刹那间湮灭得无影无踪。 但b起这些,更可怕的是从外部传来的声音—— 爆炸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还有防护罩破碎时的哀鸣,她听到了,可能si亡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奈芙不敢妄动,她就站在原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浸入了一层厚厚的云雾之中,充满了不真实感。 似乎上一秒她还在偷听着一群人的闲聊,心中还充满着希望——她逃离了塔图因,下一站就是阿卡尼斯带里最繁荣的星球,新的人生马上就要开始—— 为什么…… 奈芙的嘴唇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外面的火光冲天,映shej1n来,b那些红光更加触目惊心、也更加毛骨悚然,如同洒了一地的鲜血,刺目而且狰狞。 为什么…… 尖叫声突然更加失控了,她猛地转过眼去,整个人在刹那间僵在了原地。 啊。她的唇瓣无声地张开了,溢出一道叹息。 舰桥的大门大开着,可这时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进来。 因为在那里站着一个人。 奈芙看到他的黑发像夜幕一样静静地流淌着,与他的手上沾染着的鲜血一样,静静地、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他单手捧着一颗心脏。 上一秒它大概还在某个人的x腔中鼓动着,而他那形状狰狞的利爪肯定穿破了那个人的血r0u和骨骼、剖开他、从他的x腔中活生生地夺走了这颗心脏。 那血的se彩跟他的发丝一样是漆黑的——是那种深邃、并且不详的se彩。 奈芙也许失去了呼x1的能力。 突然,他的眼睛对上了她的。 那h金般的,b塔图因更热烈、si寂、残忍、yan丽无数倍的se泽。 可能这个宇宙中只诞生了这一种颜se。 她感到窒息。 阿波斐斯。 你不能说出那个名字,也禁止去想。 因为那会带来灾厄,和b灾厄更可怕的东西。 第二章 她已经听不到了—— 那些哀鸣、惨叫,祈求着慈悲的降临,或者是不停地忏悔。 神明不会回应,因为唯一降临的是漆黑的恶神——他们并不存在于他的眼中,si亡像风一般吹过,将生命收割。 奈芙注视着那个男人向她走来,竖瞳像燃烧着的h金的焰火,美丽异常。 但她完全僵在了原地,甚至连跌坐下去都无法做到。 从心底升起的那种本能的恐惧感冻结住了她的身t,还有一种更深的难以分辨的情绪——像是厌恶、又像是狂热。 颜se不一的鲜血从倒下的尸t中流淌出来,流到了她的脚下。浑浊的、肮脏的、嘈杂的、不可名状的、超越光谱的se彩流了一地,血腥味升起,充满了她的鼻腔,令人作呕。 这不是最可怕的。 奈芙sisi盯着他——他越靠近,她越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中发颤的恐惧。 她在塔图因见过无数b他还要狰狞可怖的怪物,成千上万——塔图因是被文明遗弃的垃圾场,被遗弃在那颗星球上的那些生物甚至扭曲到无法被称作“生物”,但它们都无法像他一样。 ——“阿波斐斯”。 形状怪异而狰狞的犄角、利爪、长尾和骨刺呈现出介于金属和矿物的光泽,黑如引力坍塌的深渊,而映s在上面的闪烁不定的红光是恒星si亡前的一瞥。 他也许是微笑着的。奈芙想。 她的全身僵y无b,没有颤抖,似乎是被即将到来的si亡所震慑,唯一活动的只剩下她x腔内跳动的那颗心脏。 只不过大概下一秒就会被她眼前的恶神活生生地掏出来。 奈芙注视着他,看着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连闭上眼都无法做到,此时此刻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懊悔。 也许她应该选择在塔图因老si直到腐烂。 她竟然开始有些想念那些刮得人皮肤生疼的风沙了—— “瞧……我发现了什么。” 奈芙的瞳孔骤然放大。 恶神确实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饱含恶意的、轻佻的微笑。 金se竖瞳既冰冷又慑人。 “一个撒拉弗。” 那颗心脏掉在了她的脚背上。 奈芙已经不敢去想——“撒拉弗”,她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但她根本不敢去想。 因为那恶神的利爪已经贴在了她眼睑的下方,轻飘飘的。 一滴鲜血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她仍粘着沙粒的外袍上,打出了一道红痕。 她会在下一秒被掏出大脑吗?这个念头在奈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或者是被直接捏爆整个头? ——下一秒,一阵短促的刺痛感袭击了她。 眼前一黑,奈芙想要尖叫,但喉咙就像被人扼住一般哑掉了,只能呼出一丝微弱的气流。 但他只是在她的脸颊上割了一道小口。 恶神似乎被她的恐惧所逗笑了,他更凑近她了一些。 “噢……” 他感叹道,声音暗哑而又柔和,但淬了毒:“你的血是金se的,真漂亮。” 他的声音里含有一种吊诡的赞美和迷恋。 突然间,奈芙感觉自己被那h金se的虹膜所困住了。 那颗落在她脚背上的心脏好像还在跳动,那些躺在她面前的尸t好像还能复活,那些流淌着的鲜血好像永远都流不完。 但是她确实是被那双眼睛所困在了原地。 伯11:7你考察就能测透神吗?你岂能尽情测透全能者吗? 伯11:8他的智慧高于天,你还能做甚么?深于y间,你还能知道甚么? 伯11:9其量b地长,b海宽。 伯11:10他若经过,将人拘禁,招人受审,谁能阻挡他呢? 伯11:11?他本知道虚妄的人;人的罪孽,他虽不留意,还是无所不见。 她感觉仿佛有物在啃噬着她的骨血,渗透、腐蚀、销融——从她表面的肌肤到内里的腑脏,她在融化,每个细胞都在融化。 这不是种好的感觉。 她想呼救,却无人应答;想反抗,却无力挣扎。 这感觉就像被浸入了掺杂着毒药的蜜糖之中,她不停下坠着,快要溺亡在其中,但更快的是那剧毒的渗入—— 如此甜美、如此热烈,又如此痛苦、如此疯狂。 她无法忍受。 她在黑暗中尖叫,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切只存在于她的脑内——是她的臆想、她的意识作祟。 甜美的毒药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将她溺毙其中。 她是被困住的罪人,声音无法被她的父听到、也不会被父应允。 但黑暗听到了一切。 黑暗—— 她在最后一点血r0u被吞噬之际向它匐匍倒地。 “……” ——金属的声音。 “…………” ——金属相撞的声音。 好轻。 “…………!” 奈芙猛地醒了过来。 那阵金属相撞的声音清晰起来,不再像是从雾中传来,就在她的耳畔。 ——准确地说。 从她的脚踝、手腕上传来了金属冰冷坚y的感觉。 奈芙睁开眼,一片h金般闪耀的se泽突然占据了她的视野,晃得她有一刹那失神。 镣铐。 她旋即反应过来。 刻满了某种粗犷而又狰狞的花纹的h金镣铐sisi地桎梏住了她的四肢,细长的锁链蜿蜒着,将她与她现在身处的这间房间的墙壁连接在一起。 这是一间同样由h金构建成的房间。 与印刻在镣铐上的花纹风格一致,但这房间更像是一座黑岩中凿出的洞x,只不过嵌满了华美奢靡的h金,还有如熔岩般流淌着的红宝石。 她就躺在这片黑岩、h金、红宝石之中。 似乎是刻意的,铺在地面上的金砖的表面并不平整,硌得她的肌肤有些生疼—— 奈芙突然愣住了。 她低下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洁净,在这h金上甚至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呈现出失真的雪白。 随着她的动作,有几缕金发也垂了下来,跟那h金的se彩几乎一模一样,泛着一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旖丽的光泽。 奈芙简直惊到失语。 不——这一切都让她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就在一瞬间,之前一直积蓄着的“难以置信”如决堤一般从她的大脑中涌了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了其中。 奈芙差点尖叫起来。 她的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被划开皮r0u的痛感,那双h金般的眼睛——那h金se,也好像残留在她的视网膜之中,让她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全身发冷、无法动弹的感觉。 奈芙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si! 她伸出手m0了m0x脯,x腔中那颗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沿着每一寸神经传达到了她的全身,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奈芙感觉自己快哭了,不对,她确实已经哭了。 温热的泪水滴在她的小腹和大腿上,她想伸手去擦,但每个动作都能让那h金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像一种提醒。 奈芙捂着脸,突然意识到一点。 尽管她还活着,但她目前的状况,似乎也不太正常……? ——被镣铐囚禁在一间h金屋里、全身都被清洗g净根本看不出在塔图因生活的痕迹、并且还穿着—— 奈芙僵在了擦拭眼泪的姿态上。 她身上…… 好像只有一条极薄的纱裙,而且…… 她脖颈上那条镶嵌着一环环绿松石、玛瑙的h金项链形状恰到好处地与她的ruq1u边缘吻合,se彩yan美的珠宝与雪白的rr0u紧紧贴在一起,香yan异常。 奈芙双手挡在了x前,伴随着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一个令人绝望的猜测缓缓从她的心底升起—— 她该不会。 那个恶神该不会。 她—— “——!” 锁链突然向某一个方向飞了过去。像是有一双手在拽着它,迫使它向一端靠近。 奈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锁链拖拽着向房间的一侧移动了过去。 镣铐稍微勒进了她的皮r0u之中,引发轻微的钝痛。但更难以忍受的是凹凸不平、质地不一的地面刮蹭着她的背脊时带起的一阵阵痛感。 每一次都不算很疼,但是加在一起—— tamade是真的很疼啊! 奈芙尽量昂着头,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五官都拧成了一团,满满的脏话堵在了她的喉咙口,但是她根本不敢张开嘴—— 她以为她会撞上墙壁。 然而没有。 拖拽着她的力量忽地消失了,奈芙侧躺在了地上,背就像被碾过一样向大脑传达着缓慢而又强烈的疼痛感。 生理x的泪水从她的眼角不断流出来,奈芙的口中溢出了一丝轻微的呜咽,但这些都没办法减缓她的痛感。 她敢肯定她的背脊绝对破皮了! 因为太痛,奈芙还没有睁开眼。 这时,她的脸颊上突然传来了一丝陌生的轻痒。 “哭了。” 居高临下的声音柔和到了冷酷的地步。 毫无征兆地,那种被震慑住了的恐惧、震惊、僵y混合在一起,在它钻入她的耳中的刹那席卷了奈芙的整个脑海。 她僵在了原地。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伴随着另一阵轻痒:“睁开眼。” 奈芙几乎是在他的命令下达的同时睁开了眼。 那个恶神此时正俯视着她,微微倾身,漆黑的长发坠落下来。 是发尾扫到了她的脸颊。 但奈芙愣住了。不。她直接停下了呼x1。 ——不同于在她失去意识前所见到的那头怪物,此时映入她的眼中的恶神呈现出了全然如“人”般的姿态。 她没有看到那可怖的犄角、也没有能够活生生剖出心脏的利爪。 恶神俯视着她,深褐se的肌肤并没有泛着鳞片般冰冷的光,然而与她的同样柔软且真实。 奈芙望着他,大脑有些发昏,或者说,头晕目眩——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溃了。 也许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丧失了所有理智。 这时,恶神突然笑了起来,那张脸庞因为这简单的表情而瞬间从一种极致的英俊嬗变成为了另一种可怖的美yan。 他伸出手去,指腹按在了她的x口、心脏所在的位置。 恶神的指腹覆着一层茧子,t温极高,像熊熊烈焰。 奈芙想,接下来,她大概要si了。 “对。”他说道,“就这样,睁着眼睛哭。” 他h金se的竖瞳没有任何变化。 奈芙半是恐惧、半是惊吓地望着他,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滚落到她披散在地的发丝上。 恶神的语气似乎掺杂着一些甜蜜的怜ai:“乖孩子,哭得真漂亮。” 他微笑着,指尖微微陷入了她丰盈的rr0u之中,距离她的心脏更近。 “不准闭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