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的职业素养》 分卷阅读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 书名: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文案: 薛晓焰自小鬼祟缠身,幸得碰上高人捡了回去当徒弟,从此踏上人生的不归路。 他们师门特色基本可以用“人多嘴杂、鸡飞狗跳”八个字高度概括。 师傅给他配了个神秘酷炫的美丽大师兄领他入门, 结果这位大佬除了脸就剩下传说了。 胡礼亭:听说你心里有人了? 薛晓焰:我意中人天下第一好! 然后,坊间有传闻—— 大师兄被小师弟始乱终弃了 薛晓焰: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暗恋多年的救命恩人是美丽大师兄怎么办? 要不,从了吧~ 阅读指南及排雷 · 本文纯属虚构,抓鬼全靠胡诌,完全经不起考究! · 快乐谈恋爱,剧情随便写,慢热又啰嗦 · 主受1V1HE,没有虐,基本都在撒糖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甜文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晓焰,胡礼亭 ┃ 配角: ┃ 其它:礼焰 ================== ☆、初次见面(小修) G市的夏天来得特别早,才六月份就热得像个蒸笼似的,瓦蓝瓦蓝的天一片云都没有,正午时分路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大都热得面红耳赤的。薛晓焰抹了一把额头,晶亮的汗水甩到地上一会就蒸发得没影了,黑色的T恤贴在身上,黏答答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扯着领口来回甩,尝试用这种方式降低些许温度。 薛晓焰大学刚毕业,还没决定好要去哪里工作,就接到师傅一通电话要他回家一趟,这才有了今天他站在路边等车的悲催场景。 太阳毒辣辣照在地上,像要把厚厚的水泥地烧出一个洞来,大部分汽车都是急匆匆驶过,除了带起的风扬出来一小阵灰尘之外什么也没留下,偶尔有一两辆会停下来问薛晓焰一句搭不搭车,他都是摆手表示自己在等人,司机便会见缝插针地吐槽一下天气然后继续推销自己,如此往复几次才悻悻地摇上车窗,在心里啐一口神经病然后扬长而去,留下薛晓焰一个人继续顶着艳阳等车。 薛晓焰等了快半个小时,一开始担心错过还站在阳光猛烈的地方等,后来被晒得快出烧烤味了,才挪了窝,钻到树下的阴影里,饶是如此还是很热,热到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横尸路旁了。 薛晓焰往行李箱上一坐,随手揪了两片叶子在手里撕着玩,偶尔拿起手机看看消息,如果不是屏幕还能按亮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没电了,不然一条消息也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然而他等到附近小卖部的老板娘都开始时不时瞄他一下,确认不用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没等到他师傅发来的只言片语,尽管很不愿意但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的事实。 他家不靠谱的师傅又迟到了! 一想到这个薛晓焰整个人就蔫了,头一垂,四肢搭在箱子上活像个漏气的娃娃,老板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要热出事了,急匆匆拿了瓶矿泉水就过来看看这个刚刚开始就在路边傻等的孩子,看到人没事也就松了口气,薛晓焰也不好意思白拿人家水,老板娘看他一副没等到家人的可怜样,脑子里的连续剧是一出又一出,说什么也不肯收他的钱。 薛晓焰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热得快冒烟的喉咙才算有了缓解,他认命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准备自己回去了。 陈家就坐落在G市的郊区,交通特别不方便,但是很大。虽然叫陈家,其实姓陈的没几个,宅子的主人是薛晓焰的师傅,叫陈望,是国内非常有名的堪舆大师,一辈子都没娶妻,自然也没有孩子,但是收了不少徒弟,薛晓焰是第十一个,往后还有没有他也不知道。这些徒弟形形色色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和家人一起的,也有自己出去租房买房的,倒也不是全都住在陈家。 陈家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全是陈望自己一个人打理的,算是他为数众多的爱好中比较持久的一个,虽然一直很上心照料,但也很不着调,名贵与否且不论,反正什么品种都乱七八糟栽在一起,用陈望的话来说就是“说不定能杂交出什么新品种”,也不管有没有生殖隔离。 平日里陈望的打理方式也很是随便,拿着铲子没事松松土,兴起了抓着化肥袋子一股脑地往地上撒,知道的是在施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浇水,也不知道是陈望真的是个奇人还是那些植物求生意志太强,这么些年来一直都长得不错,甚至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虽然颜色杂得没边,但好歹也算是百花争艳了。 “哎哟!我们焰儿怎么来了!”薛晓焰拖着行李进门就看到师傅蹲在院子里捣鼓花草,手里拿着把铲子,身上全是泥土,脏得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看到薛晓焰走进来还特别惊讶的样子,搞得他内心简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如果他继续在那等着估计他师傅都不会想起 分卷阅读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来去给他收尸,这样想他都不知道该同情还是羡慕那些花草了。 “师傅,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心里气归气,薛晓焰对师傅还是很客气的,虽然很不着调,但是他师傅对他还是非常好的,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家人了。 陈望闻言抹了一把脸,汗甩掉了脸却搞得更脏了,眼珠滴溜滴溜转了几圈,思考半晌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了,你先住着等我想起来再说。” 薛晓焰:“……”我现在叛出师门还来得及吗。 薛晓焰在心里安抚了自己好几次,才忍住了想把师傅按到土里的冲动,他这个师傅,什么地方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少根筋,想一出是一出,脑子里还装不下那么多事,睡一觉全跟垃圾似的倒光了,薛晓焰越想越心塞,凄惶地拖着行李回了房间。陈家进大门走一小段就是主屋,占地面积很大,房间也多,大部分人都住在这边。陈望还给每个徒弟都另外准备了小独栋,但是薛晓焰嫌远懒得去,就干脆一直住在主屋了。 薛晓焰的房间和走之前差不多,他不在的时候都会有佣人定期打扫所以很干净,知道他要回来了,还特地在房间里点了些安神的香。 15岁那年父亲去世后,薛晓焰本以为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当时陈望去参加葬礼,忽然提出要收他为徒,说是自己当年跟薛爸爸的约定,于是陈家就变成了他的新家,陈望于薛晓焰来说,亦师亦父。 薛晓焰开了空调,冷风卷着残留的香直往他脸上撞,冲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把带回来的行李大致收拾了一下,就拿着衣服往浴室去,准备冲个凉。水温调得有些低,但是在这种天气里洗起来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带着凉意的水冲掉了一身的暑气和仆仆风尘,他三下五除二地冲掉一身汗后套个宽松的T恤就出去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空调的冷气顺着打开的门缝钻进去直往他身上扑,冻得他打了个寒颤,让他不由得想起来了小时候被鬼怪追杀的经历。他八字阴,从小就很招鬼,那时候只要有这样的感觉,之后肯定就要碰上不干净的东西。 薛晓焰走出来后站在浴室门口,草木皆兵地左右望了望,随即又想到现在自己是在陈家,有点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直直地走到床边,身子一倒整个人躺了上去,两眼跟脑袋一样空空的,水沿着发丝往下滴,落到床上,没一会床单就开了一朵大水花。 房间里的安神香已经散去了,只剩下洗发露的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在外头折腾了大半天的疲惫让人不知不觉睡着了,朦朦胧胧之中他又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抱着他,柔软的手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轻轻拍在他背上,嘴里小声哼着轻快柔和的小调,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哄他入睡,一切就好像一部温情的电影一样,直到画面定格在一双赤红的眼睛上,那双眼睛像蛇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抓住一个猎物一般要冲上来咬住他的脖子。 薛晓焰吓得猛地睁开了眼睛,空调依旧在安静地运转着,但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阵晕眩感朝他天灵盖直撞,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疼得要裂开,坐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急忙忙跑去翻行李,从里面翻出来一枚碧绿通透的玉戒指。 “现在也不会了。”薛晓焰自我安慰了一下,将戒指捏在手中,冰凉的玉石通过皮肤让他渐渐安心了下来。 6岁那年薛晓焰碰上一个想要他命的女鬼,母亲为了保护他把命都丢了,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但是他遇上了一个厉害的人,那人也就十几岁,却强得很,三两下把女鬼解决了,救了他一命,这枚戒指就是那个人送给他的,自从戴上这个之后他虽然还是看得见那些脏东西,但是却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被欺负了。 薛晓焰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也是陈望的徒弟,自己的师兄,但是他在陈家这么久,却一次也没碰到过,想来可能也是没缘分吧,自从拜了陈望为师之后,他就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能勉强自保之后薛晓焰就再也没戴着这个,但还是一直小心地保存着,希望有一天还能再见到那个人。 他胡乱地洗了把脸就下楼准备吃饭,到了饭厅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张嫂看到薛晓焰就热情地上来跟他打招呼问他想吃什么,张嫂是陈家的老人了,在陈家做了二十几年,可以说是看着他们这些人长大的。薛晓焰问了一句师傅的去向,张嫂说师傅已经吃完了,拿了根竹条搬着凳子在门口纳凉。 薛晓焰有点奇怪,纳凉就纳凉,拿根竹条赶蚊子吗?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别说师傅拿着赶蚊子,他就是拿着赶人,那也是可以的。 晚饭都是一些家常菜,厨师还特地煮了绿豆甜汤,说是解暑。他刚睡醒也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点就收了尾,本来想端一碗甜汤给师傅,但是张嫂说师傅喝过了不用管,薛晓焰也没勉强,自己端着就溜到小亭去纳凉,准备一会清醒点了再喝。 小亭就修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八角亭 分卷阅读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红柱黄瓦,四周花草丛生,平日里师傅会跟一些朋友到这里下棋喝茶,薛晓焰一到夏天就会到这来,没什么蚊子又凉快,抬头还能看到星星,带点吃的可以在这坐上一晚上,读高中的时候他还经常蹲在这边温书。 薛晓焰呼啦啦喝完甜汤就把空碗放在石桌上,伸了个大懒腰开始在小亭旁的小道上来回溜达,顺便用手机刷刷论坛贴吧什么的,权当散步消食。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薛晓焰疑惑地竖起耳朵,循声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大晚上的他家围墙上居然有一个人影!那人影似乎刚翻上墙的样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蹲稳了也没着仔细观察环境就急吼吼地直接往下跳,别说注意到有人了,可能连地上会不会有什么陷阱都没想过。 薛晓焰惊了,居然有人到这偏远地区来做贼?! 人影甫一落地,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刚站起来松了口气,就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正看着他,神色复杂的样子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惊,冲过去就把薛晓焰的嘴捂上了。薛晓焰这才回过神来,想出声先把人喝住,捂在嘴上的力道却更重了,巨大的力道将他往墙上压,生怕他出声把人给招来了。 “嘘——别开声!” 背后忽然被撞击的疼痛让薛晓焰倒抽了一口凉气,按住他的人力气挺大,从动作身形看应该是个练家子,一开始他有些慌乱地挣扎了几下,但是在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时忽然冷静了下来,这是他的地盘,大不了想办法制造点声音自然有帮手过来,有什么好怕的!这样一想他心里就有了底气,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如果光再亮一点薛晓焰都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眼前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子,肤如凝脂,长眉若柳,薄唇挺鼻,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颇有些男生女相,“祸国殃民”四个大字从薛晓焰脑海里蹦出来,估计丢去娱乐圈当个花瓶都能大红大紫,长成这样干什么不好非要做贼? 做贼就做贼吧还好似不死挑了陈家,陈家每个地方都是陈望精心布置的,很多地方都是有讲究的,最后形成复杂的阵法,没人带路的话进来了基本就出不去了,而且这事还好死不死地让薛晓焰碰上了!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这么想着薛晓焰抬起膝盖就往那人下身顶去,那人估计没想到薛晓焰会忽然反抗,下半身一扭想躲开,可惜已经晚了,两人的膝盖就这样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人一个吃痛,“嘶——”了一声放开了薛晓焰,揉着膝盖在原地单脚蹦了几下。 虽然没能把人制服但是好歹成功地让对方放开了自己,薛晓焰此时也顾不上膝盖了,一拳直接就挥了过去,那人见状稍一侧身躲开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薛晓焰下一拳已经迎了上来。抡了几拳都没中,看得出对方明显有意在让他,薛晓焰这时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实力太悬殊他压根打不过啊! 那人“啧”了一声,似乎也被惹怒了,抬起腿就往薛晓焰脸上踢,薛晓焰见躲不掉,只得抬手挡住,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脸扭曲了一下,趁着对方还没收腿,薛晓焰已经收敛了动作准备往后窜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们两个混球还不住手。”就在薛晓焰还在琢磨是不是要溜的时候,陈望听到声响从小路往小亭走,一来就看到这个一边倒的武打场面,吹胡子瞪眼地把两人喝住了,“师兄弟之间要团结友爱,规矩都被狗吃了吗!” 薛晓焰:“……”师兄弟?这人原来不是贼吗!这就很尴尬了啊! 对面那人也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同样没料到还是单纯的被吓住了,他状似无辜地看着薛晓焰,眼中泛着盈盈水光,在路灯下闪闪亮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薛晓焰有些心虚,还有些委屈,虽然先动手的是他,但是吃亏的也是他啊!为什么现在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人一样! 薛晓焰还没开口辩解,陈望已经拿着竹条往那人身上招呼,边打边骂:“你小子能耐了是吧!那么危险的事都敢接!还知道回来!翻墙!还打师弟!” 那人被打得嗷嗷直叫,躲了几下都没躲开,最后干脆直接整个人都往薛晓焰身上挂,他来这么一出,陈望怕误伤,倒还真的收了手,但是一想到这个倒霉徒弟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把竹条往地上一丢,腰一叉,像个骂街的泼妇:“你们两个给我罚跪去!” 薛晓焰:“???” 拜入师门快十年,一直安分守己刻苦学习的薛晓焰,因为师兄弟的连累,第一次被师傅关了小黑屋。 冤啊!!! ☆、大师兄(小修) 薛晓焰被师傅提着领子拎到了祠堂,说是祠堂,其实就是主屋中的一个房间而已,里面就摆了一张龛桌,上面供着陈望的师傅,他的师祖,桌前就是几个蒲团,比起祭拜,更像是专门用来罚跪的。 他被丢在龛前跪着,有些委屈地看着陈望,试图用真诚的眼神唤醒他师傅最后的良心。 其实陈望气过之后已经意识到他可爱的十一徒弟压 分卷阅读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根没犯错,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受到了连累,但是作为师傅,这种乌龙他怎么说得出口呢!只能委屈一下他的爱徒了,大不了等明天再给他买点好吃的补偿一下。 “咳咳,焰儿啊——”越想越觉得可行的陈望有些心虚地开了口,“知道为师为什么罚你吗!我们师门向来讲究团结友爱,尊师重道,尊老爱幼,你跟你大师兄打架就是不对的!” 薛晓焰:“……”我从来就没听说我们师门那么讲究。 陈望说完严肃地盯着所谓的大师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从怒不可遏到痛心疾首再到苦口婆心,说到后面就差留下两行清泪了,看得薛晓焰有些唏嘘,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师傅居然这么能侃。然而大师兄却不承这份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把陈望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绕着他转了好一圈,嘴里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愤愤地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转身走出了门。 “咔哒” 他师傅居然还锁了门! 薛晓焰心有戚戚地看着锁上的门,跪在蒲团上垂头丧气地想:“我跟大师兄八字一定很合不来,才一见面就这样,一起关一晚上我明天不是要给自己唱一首凉凉吗?”他偷偷抬眼去瞄大师兄,这人在小亭边被师傅抽了几棍就叫得跟杀猪似的,刚刚师傅拍了他一掌他居然也没吭声,这是真的在反省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个小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看清楚身旁的人垂着的头和好看的轮廓,供香的味道在四周弥漫,将房间渲得宁静又祥和,人在此间仿佛随时都能入定。 他奇怪地看着大师兄,这个人跪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忽的动了动把薛晓焰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倾,双手停在身前,有些戒备。然而大师兄却没像他担心的那样偷袭他,只是侧了侧身子,薛晓焰还没从这诡异的行为反应过来,他大师兄居然就那样当着他的面,直直地往旁边倒下了,身体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让薛晓焰心下一惊,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病秧子美人吗?! 薛晓焰跪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昏黄的灯光给身旁的人潦草地刷了一层暖色,留下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背影——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要是大师兄就这样死在他旁边,虽然是病死的但是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的!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看一看吧。 薛晓焰轻手轻脚地往大师兄旁边挪了挪,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反应,难道真出事了?他又挪了挪,把头探了过去,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还醒着,如果没有还是想办法求救吧。 结果他头一伸过去,最先落入他眼帘的,却是手机屏幕冷冷的光,屏幕上两个穿着古装的女人似乎是在对话,手机的声音被主人关了只能看字幕,薛晓焰耐着性子看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一言不发躺在这看宫斗剧!还能不能行了啊! 薛晓焰愤怒地瞪着大师兄,连累自己罚跪,自己却躺在这,还如此忽悠善良的自己,有没有良心了! 大约是薛晓焰的视线太过炽热,盯得沉迷看剧的大师兄疑惑地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薛晓焰眼中怒火更盛,大师兄看他这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他就着昏黄的灯光打量了薛晓焰几眼:“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不喜欢男人的。” 薛晓焰闻言有些无语,这都是哪跟哪呢?他露出一个略有些谄媚的笑容,眼睛眨巴出一股娇羞的味道:“可是我喜欢啊。”看到大师兄神色僵了一下,他才自得地勾起嘴角,“但是我心里有人了!” 大师兄这时才起了兴致似的放下手机,就地翻了个身,带起一小阵风把薛晓焰刮得后退了小半步,让出空间来给眼前的人,他没型没款地托着腮帮子侧躺在地上看着薛晓焰,略带试探地开了口:“师傅叫你……焰儿?” 薛晓焰狐疑地点了点头:“我叫薛晓焰,我父母跟师傅都这么叫我。” 大师兄哦了一声:“我叫胡礼亭,算是你大师兄。”说完顿了顿,挠了挠脸,看起来颇为苦恼的样子,“我们师门有个师妹,也叫晓燕,师傅也叫她燕儿……” 薛晓焰点头,随口接过话:“那个晓燕师妹?或者……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礼亭垂着眼皮思考了一下,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薛晓焰了然:“……你很喜欢她?” 胡礼亭声调陡然拔高:“我超级喜欢燕儿的!” 薛晓焰心想这话由他来听怎么听都怪怪的,干咳了两声,点了点头,胡礼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嘴不说话了,两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房间里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让气氛有些诡异起来,时间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中仿佛停止了流逝一般。 最后还是胡礼亭先败下阵来——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气氛,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压根没怎么弄脏的衣服,转身拉开了龛桌的抽屉,光线被自己的脑袋挡了大半,他只能半摸瞎地在里面翻找,也不知道碰乱了多少 分卷阅读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东西才摸到想要的东西——一瓶药酒。 胡礼亭面对着薛晓焰盘腿坐下,冲他伸出手,他看着摊在眼前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莫名其妙。 胡礼亭叹气:“手我看看。” 薛晓焰这才反应过来胡礼亭是在说刚刚被他踢伤的手,他听话地卷起袖子,发现左小臂青了一大块,手贱地按了按,还挺疼,呲了一下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贼呢……大师兄你身手挺好的。” 胡礼亭嗯了一声,往手上倒了药酒搓了搓,轻柔地给薛晓焰揉起伤口,说:“不好意思啊,我当时也被打得有点火,下手重了点。咱们师门不兴这个,你叫我名字就好。”说着扫了一眼薛晓焰还跪在地上的膝盖,“师傅说是罚跪,其实没那么严,明天就放出去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别把膝盖跪青了,又得擦药。” 薛晓焰就这样跟胡礼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发现胡礼亭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不止长得好看,脾气也不错,身手又好,估计有不少女孩子喜欢。 薛晓焰想到这里就想起来那个救过自己的师兄,那个人也很厉害,还很好看,肯定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搞不好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也不一定,这种想法莫名的让他有些沮丧。 薛晓焰父母都是在小城市里当老师的,因为工作的关系相识恋爱,然后结婚,虽然不算富裕之家但也是衣食无忧,在旁人看来再生个孩子,就算是幸福美满的模范家庭了,但是两人结婚了好几年,却一直怀不上孩子,去了医院检查,也都说没什么问题,最后薛奶奶请人帮忙看了八字,算命的说他们子女缘淡薄,膝下无子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薛晓焰出生的时候,家里人可高兴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薛家命好的时候,奇怪的事却发生了,孩子经常无缘无故地哭闹,一开始大人们都觉得小孩子这样正常,也没太在意,但是到后面次数越来越多,甚至三天两头的发烧进医院,搞得医院有一度一直怀疑他们虐待儿童,这时大人们才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薛奶奶觉得可能是撞邪了,就带着孩子去找了村里的高人,高人告诉薛奶奶,孩子八字本来就轻,又碰上三破日,阴气重得很,天生阴阳眼还招邪,这种体质最受那些鬼怪的欢迎,容易被夺舍,有些比较恶劣的还会打魂魄的主意,难养活。这对薛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等了那么久的宝贝,怎么舍得眼睁睁就这么看着没了呢。 薛奶奶求高人救救孩子,高人说自己才疏学浅,没办法帮太多,只能给孩子改了个名先压着,教了他们一些防范的法子,就把人送走了。 然而办法是给了,却也不顶什么用,薛家开始四处寻求能解决问题的高人,期间碰上不少骗子,也有不少大师,可惜每个大师的说辞都是差不多,没办法,解决不了,都是命,薛晓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磕磕碰碰地长到了6岁。虽说每个孩子的成长速度总是不一样的,但是薛晓焰明显比同龄的孩子要小很多,总是一惊一乍的,经常指着没人的地方说话,把薛妈妈心疼得不得了,经常暗自抹泪。 6岁的薛晓焰并不是很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在他的世界里有很多的人,有些很正常,也有些很奇怪,有肢体不全的,有全身是血的,还有黑乎乎一团不知道算不算人的,这些“人”有的会亲切地上来跟他打招呼,也有的上来就欺负他,他就只能跑回家,跟父母哭诉。 薛晓焰在幼儿园里也没什么一起玩的小朋友,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有个女老师看他可怜,经常陪他玩,薛晓焰提起老师的时候,妈妈也开心得很,说世界上好人还是多的。 有一天薛妈妈去幼儿园接孩子,薛晓焰拉着老师说要介绍给妈妈认识,但是妈妈却慌了,她根本就看不到薛晓焰说的那个老师,一想到儿子一直都跟看不见的人来往她就害怕得不得了,不顾薛晓焰的挣扎抱着他就往家里赶,一路上薛晓焰一直喊着“老师跟在后面我们等等她吧”,让薛妈妈害怕极了。 就在薛妈妈看到家门,以为孩子没事了的时候,忽然看到家门口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子,满身都是血,阴恻恻地看着地看着她,薛晓焰甜甜地叫那个女人“老师”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把孩子护在身后,这个拒绝一样的举动却激怒了对方,那个女人冲过来掐住了薛妈妈的脖子,双眼发红满是怨恨。 薛妈妈听到薛晓焰在哭,在叫妈妈,她想让儿子快逃,逃回家里去,但是那双手就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薛晓焰就这样看着妈妈倒在自己面前,那个对他很好的老师对他伸出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他,而是掐上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他只觉得难受,挣扎了几下,却没什么用,豆大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就在薛晓焰开始意识模糊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疯狂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蛋红扑扑的,好 分卷阅读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一会才缓过神来,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大他很多的少年,明明没碰到却感觉好像掐着老师的脖子,眼神看起来特别凶,但是薛晓焰却一点也不害怕,他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救了自己。 薛爸爸回家看到死去的妻子时差点没崩溃,但是看到儿子完好无损的,就知道这是遇上了高人,他哀求少年救救孩子,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给一个十几岁的人下跪是很奇怪的画面,但是对薛爸爸来说少年就是救命的稻草,少年一直说自己没办法,但是可以把师傅介绍给薛爸爸。 那是薛晓焰第一次见到陈望,陈望看到薛晓焰时一直啧啧说是个好苗子,看得出来很是喜欢,薛晓焰怕生,不好意思打招呼,就躲在爸爸身后看着师徒二人,也不知道陈望跟爸爸两人商量了些什么,陈望答应帮薛晓焰忙。 然后薛晓焰就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护身符,那是一个玉质的戒指,用红绳穿着,那个戒指好看得很,深邃晶莹,玲珑剔透,细看好像还有奇异的光彩流转。少年摸了摸薛晓焰的头,拿着绳子往脖子上一套,戒指就挂在了他胸前。大概是变声期的关系,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以后它会帮我保护你的。” 于是少年就成了薛晓焰心里的英雄,是他最喜欢的人。 薛晓焰就这样一边想着往事一边看着胡礼亭给自己揉伤口,忽然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的眼睛,胡礼亭手腕上好像带着什么饰品,他有些好奇,定睛看了好一会,奈何胡礼亭的手有点快,怎么都看不清楚。 大概是薛晓焰的目光太露骨,胡礼亭停下手来,伸出了两只手让他可以仔细看:“是不是很漂亮。” 胡礼亭手上戴着的是蛇形状的银质手镯,非常的精致,弯弯扭扭的看起来好像真的蛇一样松松地缠在他手腕上,他的皮肤很白,戴饰品很好看,但是一个男人戴这样的首饰并不常见,而且还是左右手各一只。 他们大师兄倒是挺少女的! ☆、湿身.诱惑(小修) 薛晓焰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陈望摆的阵可以让屋内保持恒温,所以即使空调没开,房间里的温度也不高,然而薛晓焰天生比较怕热,这么一觉下来身上已经全是汗了。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慢吞吞地思考着昨晚的事,他只记得祠堂里昏黄的灯光和那股久久不散的供香的味道,以及自己一直在跟胡礼亭聊天,聊到后面好像还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呢?他怎么就回房了? 薛晓焰想了半天,估计胡礼亭把他给搬回来的可能性很高,师傅那么大年纪干这事估计腰早闪了。 得了个写着略的参考答案后薛晓焰就跑去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粘腻,神清气爽地迈着步子准备去吃点东西,却在房门口碰上了万子真。万子真是个20岁的男孩子,浓眉大眼,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就很健康,不是G市本地人,不过在这边读大学,想着反正也不远就直接住在陈家了,虽然比薛晓焰小了几岁,但是入门比薛晓焰早,薛晓焰还要叫他一声师兄。 “哟,十一,醒了呐!”万子真笑容满面地跟薛晓焰打招呼。 薛晓焰跟万子真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见面了就胡扯几句,平时也少联系,他忽然这么热情搞得薛晓焰心里有些奇怪,尤其是那笑容太过灿烂,看得薛晓焰有些虚,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从万子真的笑里品出几分揶揄的味道,他狐疑地问道:“是醒了……你想干嘛?” 万子真笑容不减,朝着薛晓焰挤眉弄眼:“昨晚我全看见了。” 薛晓焰奇怪地看了万子真一眼,随后才恍然大悟,敢情是在说自己被关小黑屋的事啊,他有些委屈地摇了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万子真走到薛晓焰身旁,伸手勾过他的肩膀,低声说:“放心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不歧视同性恋!何况大师兄那么好,你不亏的。” 薛晓焰:“???”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不太对! 看到薛晓焰讶异的神情,万子真也有点迷茫了,说:“难道不是吗?昨晚大师兄可是把你抱回房了,还是公主抱!我出来喝水碰上了,他还朝我笑了,笑得可暧昧了!” 薛晓焰:“……”冲你笑得暧昧难道不应该是暗恋你吗! 薛晓焰蹙着眉,有些责备地看着万子真,这人整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玩意? 万子真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抿了抿嘴,有些艰难地说:“不应该吧……师兄人那么好,怎么干得出始乱终弃这种事呢?” 薛晓焰:“……”这剧情发展还没完了是吧。 薛晓焰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就觉得不会,你跟大师兄很熟吗?” 万子真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可能的!大师兄那么厉害,而且长得那么好看,干不出这种事!” 薛晓焰没好气地瞪了万子真一眼,就是好看才干得出来吧?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他把搭在肩上的爪子扒下来,边往楼下走边跟他解释昨晚的事。 听完整件事的始末之后,万子真强烈地对薛晓焰表示了谴责:“你居然对 分卷阅读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大师兄做出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薛晓焰:“……”我才是受害者啊大哥。 看到薛晓焰的态度,万子真表示自己必须要让他感受一下大师兄的好,于是滔滔不绝地讲起胡礼亭在师兄弟之间流传的传说,大部分都是胡礼亭以前解决过的事件,内容是真是假姑且不论,反正说得神乎其神的,甚至有些故事里胡礼亭还变成了什么狐仙,让薛晓焰产生了一种这个人可能是什么大神下凡来拯救人类的错觉。 至于为什么要说是流传呢,是因为胡礼亭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就算回了陈家,也是呆在自己的房子里,尤其高中毕业后出了国,就更难见到了,师兄弟几乎都知道这个厉害的大师兄,接触过的却不多,结果越传越神,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说人类编故事的能力简直是一流的,也不知道胡礼亭知不知道这件事。 早饭期间,薛晓焰就这样坐在一边,听万子真说些好像画本里出来的故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等两人都吃饱了,万子真一副还没尽兴的模样,拉着薛晓焰坐在饭桌前继续讲,讲了快一个小时,薛晓焰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幽怨地盯着万子真,盯得万子真有点不好意思,他干笑两声,一脸正经地给自己的故事做了个总结:“大师兄可帅了,欢迎你加入后援会。” 薛晓焰:“……?”还有后援会?师傅知道吗? 万子真说他今天还有课,要去学校,跟薛晓焰又随便扯了几句就走了。薛晓焰一个人呆在客厅里,觉得也无聊,悠悠然地晃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牛奶,又在柜子里拿了面包,准备今天一天就窝在房里背经箓了。 陈望把薛晓焰接回林家之后就开始教他驱鬼治邪,他一直说薛晓焰这种特殊体质最适合学法,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苗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薛晓焰虽然占尽体质优势,智商却完全跟不上,倒也不是没灵性,而是薛晓焰这个人非常不擅长背书,背下来了还会出错,经常背串,搞得陈望头疼得不得了,对此薛晓焰也很无辜,毕竟他也不想的。 背了半天书,薛晓焰只觉得头昏脑涨,到下午的时候视线都开始模糊了,他仿佛看到书上的字扭啊扭的从纸张的束缚中挣脱开来,蹦蹦跳跳地爬到他脸上一下一下地拍他,拍得他脑壳直炸。 他干脆放下书,坐在窗边发起呆来,虽然还是初夏,但太阳已经烈得不行,薛晓焰才坐了十几分钟,就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他往里挪了挪椅子,阳光是照不到了,但刚刚被疼爱过的皮肤还是火辣辣的。他有些苦恼地看着散在桌上的书,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下楼吃点冷的东西,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薛晓焰打开门,走廊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点家里的人要么都外出了要么就在学习或者休息,为了不打扰到别人他特地放轻了脚步,慢悠悠地往楼下去。拐下楼梯时他扫了一眼客厅,发现已经有人坐在沙发上了,他又往下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是谁——他们亲爱的大师兄。 胡礼亭盘腿坐在沙发上,T恤配短裤,怀里抱着瓢西瓜,一勺一勺地挖着果肉往嘴里送,乍看上去像个放暑假窝在家的高中生。电视里播着最近很火的古装剧,声音开得不是很大,他看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楼上下来了人。 “大师……呃,礼亭?你今天不出门吗?” 胡礼亭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来人,目露疑惑:“我为什么要出门?” 薛晓焰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因为传说中他一直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天两头不见影的神秘人物?但是现在这个神秘人物正坐在这里边吃西瓜边看宫斗剧,太不传奇了! 电视里的剧的还在播,却没把胡礼亭的注意力吸引走,他似乎是在等待着薛晓焰的回答,薛晓焰却是闭了嘴不说话,就在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声打断了他们:“请问陈先生回来了吗?” 薛晓焰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大光头,腆着个啤酒肚,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满脸横肉堆成一团难以言喻的讨好。薛晓焰眯着眼睛多看了几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男人身上冒着一些若有似无的黑气,像端出来有一段时间的包子,热气还在袅袅升腾,却没刚出锅时那样热烈,不仔细注意很快就忽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薛晓焰奇怪地看向胡礼亭,见他好像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自己答了话:“我师傅出门了,你有事?” 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叫皮晶,是某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这次过来是因为有事要拜托陈望。 薛晓焰嘟囔了一句:“居然有人叫屁精……” 胡礼亭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皮晶在一旁脸色变了变,又不好发作的样子,憋得脸通红,最后干笑了两声,尴尬道:“那胡先生在吗?” 薛晓焰怔了怔,指着胡礼亭:“他就是——嘶——”是字还没说完,他就感到一阵吃痛。 胡礼亭用力地捏了一下薛晓焰的手,满眼责备地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了,就听到皮晶跪在地上哀 分卷阅读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求:“胡大师,就算看在我哥的面上你也要帮帮我!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死了啊!” 胡礼亭没回答,厌恶地扫了皮晶一眼,随后就专心地看起电视,吃他的西瓜,任皮晶怎么喊叫都不为所动。 薛晓焰站在旁边有些尴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地在胡礼亭旁边坐下,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谁知道皮晶见说不动胡礼亭,居然把攻势转向了看起来很好说话薛晓焰,皮晶用膝盖挪了两步,跪在薛晓焰脚边,扯着他的手求他帮忙劝劝胡礼亭,手上力道很大,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大片红,痛得薛晓焰的表情都扭曲了。 胡礼亭在一旁看得蹙起了眉,对皮晶的嫌恶又增添了几分,勺子往红色的果肉里一插,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再不滚,连今晚都过不去。” 胡礼亭这话一出,皮晶立刻就萎了,抓着薛晓焰的手僵了一下,有点哆嗦地松开了。他诚恳地望向胡礼亭,似乎是希望胡礼亭能回心转意,但是在对上胡礼亭冰冷的眼神时缩了一下,只能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慢吞吞往外走,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两眼,那可怜的模样让薛晓焰想起来以前在电视里被人抛弃的一只沙皮狗。 胡礼亭看着薛晓焰复杂的表情,问道:“觉得可怜?” 薛晓焰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一点点吧,就是想起来点事,你知道他为了什么事过来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把怀里的西瓜放到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西瓜汁:“差不多,干了不少缺德事,踢到铁板之后想找人帮忙化解,他哥跟师傅关系不错就介绍了一下,一开始姿态挺高,被拒绝之后还扬言要让陈家好看,现在报应要来,知道怕了,三天两头过来找,烦得要死,师傅这两天就是出去避难了。” 薛晓焰想了一下那张讨好的脸,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呢?” 胡礼亭哼了一声:“开的价太低了。”说着伸出两只手比了个数,“那么麻烦的事,出这么多,还想请动师傅,请你还差不多。” 薛晓焰:“……”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胡礼亭百无聊赖地撑起腮帮子,看着皮晶离开的方向,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想不想看湿身.诱惑?” 薛晓焰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胡礼亭:“什么?你诱惑我还是我诱惑你?” 胡礼亭勾起嘴角,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用拇指拨弄着手腕上的银镯:“你出去把人叫住。” 薛晓焰看胡礼亭好像不打算公布谜底的样子,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满腹狐疑往外走去。皮晶还在屋前打转,看到薛晓焰出来的时候眼睛一亮,以为求助有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哪知薛晓焰刚踏出门,想开口把人请进去,忽的听见天空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乌云,从四面八方将这栋宅子包抄起来,不过短短数秒,大雨便倾盆而下,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落汤鸡。薛晓焰没明白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看着皮晶,皮晶也是满脸的惊恐,张着嘴哆哆嗦嗦地怪叫了一声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陈家。 雨下了不到半分钟就停了,原本密布的乌云像被太阳教训了一顿似的一哄而散,只留下满地的雨水折射着太阳的光,闪闪亮的样子像是在向薛晓焰证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随后屋子里爆出一阵狂笑,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耳根立刻就泛起了红,揣起满腔的怒火往客厅走。他一进门就看到胡礼亭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一副随时要背过气去的样子:“湿身.诱惑好看吗?” 薛晓焰:“……”谁他妈想看中年大叔的湿身.诱惑啊! 薛晓焰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雨水甩掉,张牙舞爪地冲到沙发旁,整个人都往胡礼亭身上扑,一边试图用手臂把人往怀里揽一边将湿透的身子往下压:“受死吧!让你也感受一下天的愤怒!” 胡礼亭身上被薛晓焰蹭得身上湿哒哒的,奈何笑得手脚发软,挣扎了半天没挣扎开来,反而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了,两个人就这样在沙发上扭成了一团,闹了起来。 万子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可爱的师弟薛晓焰骑在他敬爱的大师兄身上,嘴里呜里哇啦不知道在喊什么,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画面很是不堪入目。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万子真就这样惊讶地张大着嘴,直接石化在了门口。 ☆、第一份工作(小修) 胡礼亭钳住薛晓焰的手臂,喊了一句:“有人!” 薛晓焰闻言猛的转头往后看,就看到万子真愣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他有些尴尬地爬起来,低头捂着眼睛不敢吱声,这情况着实是有点不好解释了。 万子真觉得自己的三观简直要碎了,眼睛在薛晓焰跟胡礼亭之间来回溜达,舌头有点打结:“你、你们、你们是在干、干嘛?” 薛晓焰还在思考怎么回答,实话实说的取信度有多高? 胡礼亭 分卷阅读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勾起嘴角,拉过薛晓焰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用万子真也能听到的声音柔声说:“这次先这样吧,刚刚给你的定价还是有效的。”说完就站起来,拉了拉皱巴巴的衣服,英姿飒爽地抬脚往楼上走去。 薛晓焰还沉浸在原先的思考中没反应过来,只听好像有人在他旁边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倒是万子真一声哀嚎雷似的直接砸他脑门上了:“十一!你这个大骗子——”万子真冲到薛晓焰面前,拉着他的领口拼命摇,“你不是说你跟大师兄没关系吗!你卖艺就算了居然卖身!你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薛晓焰:“……”胡礼亭你个混球!这回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晚饭的时候,饭桌旁已经坐了五个人,薛晓焰走过去,拉开胡礼亭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屁.股刚沾到椅子,就迫不及待地向胡礼亭伸出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胡礼亭吃痛,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故作可怜望向薛晓焰,声音委屈极了:“焰儿欺负人……” 胡礼亭这话一出口,薛晓焰就感觉有六只眼睛像钉子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万子真,那眼神复杂得很,愤怒中带着悲伤,悲伤中带着怨怼,怨怼中又夹杂着羡慕,看得薛晓焰头皮发麻,他嘿嘿了两声,低头专心地吃起饭,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陈望在一旁看着徒弟们这微妙的相处氛围,心里很是纳闷:“你们这是吵架了?” 万子真抬起头,巴巴地看着陈望,咬着下唇,看上去活像个被逼娼的良家妇女:“师傅,我失恋了。” 陈望怔了怔,他怎么没听说这个徒弟谈恋爱了?但是作为一个爱护徒弟的好师傅,他还是尽职地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一枝花被人折了,不是还有一大片呢吗?要为师帮你算算姻缘吗?”尽管陈望的口气听起来诚恳得很,但是薛晓焰就是觉得他师傅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个卖保健品的。 万子真呜呜了两声,摇摇头说不用,低着头就开始大口大口扒起饭来,化悲愤为食欲。 胡礼亭在旁边笑得肩膀耸动,薛晓焰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你有个后援团吗?” 胡礼亭笑吟吟地看着薛晓焰,手上拿着筷子往他碗里挟菜:“师傅也知道的,师弟师妹们全是成员,入会吗?” 薛晓焰:“……”这口气听起来怎么好像什么传销组织呢。 晚饭后薛晓焰照常跑到小亭去纳凉,他眯着眼睛坐在石凳上,享受着夏夜徐徐的凉风。 “焰儿啊——”陈望捧着一盒比巴掌还大的冰淇淋,在薛晓焰旁边坐了下来。 薛晓焰蹙了蹙眉,看着那盒挖了大半的冰淇淋,语气有些责备:“师傅,饭后吃这个,你胃是不打算要了吗?” 陈望挖了一口冰淇淋,假装没听懂薛晓焰在说什么,自说自话:“最近事儿多啊,这不,今天崇阳小学的校长还请我吃饭来着——说是他们小学啊,闹鬼!想请我去看看。”说着把勺子插进冰淇淋里,摇摇晃晃地立在那,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薛晓焰脑袋,薛晓焰面露嫌弃地拿开了那只粘腻带着点甜味的手,被嫌弃的陈望伤心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为师想让你去。” 薛晓焰还在嫌弃地打理着被陈望□□过的头发,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我没接过这些——不知道能不能行。” 陈望:“没事,我会安排人带你飞的,你收拾收拾,明天早上9点会有人到门口过来接的。” 薛晓焰嗯了一声,既然师傅都安排好了,他也就不用太担心,自己解决不了还有队友呢。他坐在小亭里陪陈望聊了会天,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薛晓焰起了个大早,毕竟是他第一次接任务,还是要给客人跟队友都留个好印象的,他洗漱完,拿了件衬衫换上,打了条藏蓝色的领带,用发胶把头发定了定型,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意气风发地出了门。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后座已经坐了人,司机等在门边,看到薛晓焰走过来,朝他欠身:“薛先生您好,您的朋友已经在车上了,等您上车我们就可以走了。”说完帮薛晓焰拉开了车门,冷气卷着车载香水的味道扑出来,薛晓焰笑笑冲司机点了点头,猫腰钻进了车里。 薛晓焰头刚伸进车里就看到了师傅说能带他飞的队友——胡礼亭,他没骨头似的地靠着椅背,眼睛半睁不睁的,一副随时准备再睡个回笼觉的模样。看到薛晓焰进车,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却看得一愣,再没垂下去,半晌才蹦出来一句话:“你是要去参加选美吗?” 薛晓焰噎了一下,有点无辜地看着胡礼亭:“工作嘛,我就想穿得正式点……”虽然薛晓焰是这么说,但是看到胡礼亭他就有点没底气了。胡礼亭今天就套了个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了个爪子,配上一条水蓝色的牛仔裤,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两人一对比,薛晓焰倒是蛮像要去登台的。 等车子发动后,胡礼亭就掏出手机,带上耳机看起视频来,薛晓焰估摸着他又是在看宫斗剧,对此他一直觉得很纠结,他这个大 分卷阅读1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师兄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这一口。司机似乎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一言不发地专心开车,车里只有悠扬的音乐在回荡,安静的气氛搞得薛晓焰有点坐立不安,他干脆也掏出手机低头玩起来。 大约过了有20分钟,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提醒了一声薛晓焰才有点茫然地抬起头来朝窗外看去,本以为会直接去学校,没想到车子居然是停在了一家饭店前。 薛晓焰一下车,一股热浪直往他脸上扑,炸得他有点想缩回车里,一个男人顶着满面的红光迎上来,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上下摇:“是陈大师的徒弟吧?欢迎欢迎,我是崇阳小学的校长,我姓刘,这次就麻烦你们了!”刘校长看上去约摸四十来岁,个子挺高,戴着副方框眼镜却没显得很斯文,反而有种圆滑的感觉。 薛晓焰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一边试图把手从他汗哒哒的手里抽出来一边说:“我叫薛晓焰,这次也就是来帮忙的——我师兄过来了。” 刘校长闻言立刻放开握着的手,笑容不减循着薛晓焰的目光迎了上去:“您也是陈大师的徒弟吧!敝姓刘,是崇阳小学的校长,这次就多有麻烦了。” 胡礼亭看了一眼刘校长伸过去的手,又看了一眼正拿着纸巾在擦手的薛晓焰,背着手嗯了一声:“胡礼亭,我手有伤,不好意思。” 刘校长闻言收回了手,堆笑着表示理解。 薛晓焰:“……”你就吹吧你。 刘校长领着两人进了定好的包间,包间里空调打得很低,薛晓焰甫一迈进去,就冷得一个哆嗦,虽然他怕热,但是每次迈进空调房这种生理反应还是少不了。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薛晓焰扫了几眼,表示自己不挑食,随便点就好,胡礼亭点了几个菜,顿了顿,又交代:“麻烦把温度调高点。” 没一会菜就上来了,薛晓焰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他早上压根没吃东西,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一筷接着一筷,吃很快,但是吃相却不粗鲁,看着都觉着饭菜香得很,胡礼亭在一旁看得食欲大动,挟了菜跟着吃起来。 刘校长看着眼前大快朵颐的两人,心情有点复杂,他们看起来就好像是来蹭饭的似的。一开始看到来了这么年轻的两个人,他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有句话叫“算命看小,中医看老”,何况他们陈望的徒弟,心里还是很尊敬的,现在心里却又复杂了起来,他坐在一旁有些尴尬地开了口:“两位大师,你们看这事能办吗?” 薛晓焰拿着筷子满目茫然地看着桌上的两人,胡礼亭慢条斯理把嘴里叼着的食物咽了下去,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们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刘校长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事是我不对,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给忘了呢!那我现在说一下,二位大师听听看?” 薛晓焰笑着点了点,低头继续吃东西,边吃边听,他知道肯定不是刘校长忘了,百分百是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忘记说了,但是这种有辱师门的事也不能说出来,锅这种东西当然是能推就推了。 崇阳算是G市的重点小学,师资过硬,口碑良好,前不久建了栋新的教学楼,上个月刚启用,结果没几天就开始出问题了。一开始是有学生听见女人哭的声音,跟老师说了,老师没信,本以为只是学生的玩笑,谁料后来越来越多的学生听到,最后演变到全班乃至老师都听到了,这件事本来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的,结果又有老师说每天放学后留在学校时,经常听到有脚步声跟着自己,还不止一个老师碰上这种事,精神脆弱点的都已经嚷嚷着要辞职了。学校怕这事再闹下去会影响声誉,所以才准备请个大师看看,要是真有什么事就给解决一下,没有那是最好的,就当求个安心。 胡礼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我们还有些东西要置办,等弄完了我们自己打车过去,现在学校还在上课,等晚点再看看吧。” 刘校长闻言松了一口气,满脸笑容地对胡礼亭道谢。 等两人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刘校长的车已经走了,薛晓焰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不到,离学生放学还有大半天,他看向身旁的胡礼亭,他正手搭凉棚四处张望,薛晓焰想起他刚刚的话,问道:“我们现在是要买东西?” 胡礼亭闻言摇了摇头:“东西我让人寄过去了,我们先到处溜达溜达,消消食。” ☆、崇阳小学(小修) 胡礼亭拉着薛晓焰钻进了购物中心不到半个小时,薛晓焰就开始后悔了,以前经常听大学室友抱怨陪女朋友逛街的惨事,他一直抱着反正也吃不到猪肉就看看猪跑的心态在听,毕竟他作为一个单身时间跟年龄成正比的五好青年,上无老母下无姐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gay,陪女孩子逛街这种事估计八辈子也轮不到他,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在一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了这种所谓的“苦涩的甜蜜”。 胡礼亭简直是个购物狂魔! 走到哪进到哪不管买不买反正先看看再说,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是看上的先买了再说,如果要薛晓焰形容一下这种行为, 分卷阅读1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那大概用“劳民伤财”四个字就可以高度概括了,伤财他不管反正不是他的钱,但是劳民就不一样了,作为胡礼亭身边唯一的子民,他现在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而这些东西的主人现在正在站在一家男装店门口朝他招手。 胡礼亭的动作让薛晓焰想起来以前跟室友一起看过的一部叫《山村老尸》的恐怖片,里面有个女的被鬼附身后就是像这样,站在高楼外面招着手,等着自己的男朋友一步一步迈向死亡,相较之下薛晓焰觉得电影里的人可能还好一点,毕竟薛晓焰走过去了也死不了,一想到这他就想掉头就走永不回头。 可惜他想是这么想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等他想完的时候人已经站到胡礼亭旁边了,薛晓焰满目幽怨地看着他,看起来活像个深闺怨夫。 胡礼亭看薛晓焰的样子,冲他莞尔一笑,笑得薛晓焰心跳都漏了半拍,他忽然觉得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简直就是为胡礼亭量身定做的,顿时心里的不快都少了大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心里有人了但是薛晓焰还是忍不住想赞叹胡礼亭的颜值,他叹了口气:“用美色收买我是行不通的。” 胡礼亭长长地哦了一声,压低声音在薛晓焰耳边说:“那你刚刚脸红什么?” 薛晓焰一愣,下意识想摸一把自己的脸,但是手上还提着东西,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下一秒他就听到胡礼亭低低的笑声。薛晓焰这次是真的脸红了,这个混球又耍他! 薛晓焰气鼓鼓道:“亏我刚刚还想着你好看!祸国殃民!浪费表情!”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甩,纸袋子哗啦啦散了一片,抱着手甩头就往外走了去。 胡礼亭见状一把拉住了他,眼底笑意更盛:“那本宫就把这店里的东西赏你,给你赔罪?”说完看薛晓焰还是气呼呼的样子又补了一句,“这一层有一家店的可丽饼挺有名的。”听到可丽饼三个字薛晓焰脚步顿了下来,心里一阵天人交战,最后美食占了上风,慢吞吞地转回头:“随便挑?” 胡礼亭低低笑了几声:“这家店的设计都很不错,你看完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薛晓焰闻言点了点头,就在店里逛了起来,虽然胡礼亭是个无药可救的购物狂,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品味是真的很好,这样的人看中的店肯定也差不到哪去,薛晓焰在店里转了半天,有种什么都很好,什么都可以的错觉,他忽然有点理解胡礼亭了,现在的薛晓焰的确想把店里的衣服都拿一遍,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这么干,拿了几套相对休闲的就往试衣间去了。 薛晓焰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想让胡礼亭给参考参考,转了两圈才在休息区找着人,翘着二郎腿端着杯咖啡在那撩姑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在他还犹豫着应不应该过去的时候,胡礼亭已经注意到他了,他将杯子放回桌上,冲薛晓焰招手示意他过去,薛晓焰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了过去。 “哎哟,你这还带人了啊。”薛晓焰刚走过去就听到坐在跟胡礼亭对面的女人开了口,那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简单地挽了个发髻,淡淡的妆容让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跟胡礼亭站在一起倒是像对金童玉女。 薛晓焰刚走近,“玉女”就站起迎了上去,掐了一下他的脸,忽如其来的调戏薛晓焰整个人都呆住了,胡礼亭见状拍开“玉女”的手:“你少动他,手要不要了。” “玉女”撇撇嘴:“不是说你心里只有可爱的小师妹吗,怎么这还勾搭上别人了,还是个男人,护成这样,看不出来你还有当渣男的潜质啊。” 薛晓焰闻言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是他师弟!” 胡礼亭:“就是这样,他要是缺斤短两回去我师傅得宰了我。”他指了指“玉女”,“她是这家店的老板,叫林穗,今天你挑的可都是她买的单,还不快谢谢人家。” 林穗白了胡礼亭一眼:“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不安好人心,下个月我新店开张你过来帮我看看,别忘了啊。” 胡礼亭说可以。事实上薛晓焰并没有挑多少,搞得林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让他不要客气,最后还是胡礼亭帮他多拿了一些,还让林穗请吃了东西,林穗才放过薛晓焰。两人跟着林穗蹭吃蹭喝好半天,胡礼亭满意地把东西都丢在了林穗店里,让她帮忙找人把东西都送到陈家,这才带着薛晓焰离开了购物中心。 打车前往崇阳的路上薛晓焰总觉着有些坐立不安,在林穗店里结账的时候他看到金额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那些衣服那么贵,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才开口:“礼亭,要不你把我那些衣服的钱算算?” “小东西。” 胡礼亭盯着屏幕头也没抬,“你就当师兄送你的。” 薛晓焰闻言也不再坚持,但是心里却更加好奇了,看林穗的反应似乎对胡礼亭的能力很是信任,难道胡礼亭真的跟传说的那么吊? 车子就这样在薛晓焰满头问号的状态停在到了崇阳小学门口,他付完钱伸手推了推胡礼亭,胡礼亭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收起手机下了车。 薛晓焰看了眼手机, 分卷阅读1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离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刚想转头问一下胡礼亭的意见,却发现他人早溜到十万八千里远了。他在学校门口的小摊那跟老板要了个塑料袋,拉开冰箱也没细看,随便抓了些冰品往里塞,装在袋子里提着慢悠悠晃到学校门口的树下,就那么蹲在那里,还朝薛晓焰招手。 薛晓焰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你不会准备就这样等吧。” 胡礼亭从袋子里拿了根冰棍出来,把袋子递给薛晓焰说:“不然呢,你还想进去看看?或者我再去看看,给你买个凳子?还是你想干脆坐我腿上?” 薛晓焰被噎了一下,摇摇头和胡礼亭并肩蹲了下来,也翻起袋子来,里面什么口味的冰棍都有,看得出来胡礼亭真的是随便拿的,薛晓焰拿了根牛奶的出来,拆开包装咬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在嘴里漫开来,冰冰地刺激着他的味觉,好吃。 两人一时无话,叼着冰棍蹲在树下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不良少年的感觉,尽管这两个人不良少年长得人模人样甚至还很好看。 薛晓焰咬着冰棍看着紧闭的校园大门,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师兄,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诱拐儿童的?” 胡礼亭闻言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舔了一口快滴到手上的汁,往旁边挪了两步,跟薛晓焰拉开了点距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两人中间虚虚地画了条线,口气有点嫌弃:“什么你们我们的,是你,我这么帅,不需要拐。” 薛晓焰:“……”居然不否认吗。 薛晓焰撇撇嘴,有点无辜地看着胡礼亭。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好看,胡礼亭吃起冰棍来不徐不疾的,时不时嘬一口快化了的地方,明明是差不多的动作,他硬是吃出一股悦目娱心的色气。察觉到薛晓焰的目光,胡礼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里的冰棍,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这一眼让薛晓焰呼吸一窒,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他好像有点理解历史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沉迷美色的帝王了。 他偏过头不去看胡礼亭,有些生硬地岔开话题:“你跟着师傅多久了?” 胡礼亭唔了一声,咬着冰棍掰着手算了算:“我4岁跟着师傅,算起来有二十三四年了吧,怎么?” 二十三四年,说不定他认识那个师兄呢?薛晓焰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认识所有的师弟师妹吗?” 胡礼亭摇摇头:“哪能啊,我很少回来,除了几个住在陈家的基本不认识,不过有个微信群,你要的话我拉你?” 薛晓焰闻言有点失望,但是一想到说不定能在群里找到人,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他拿出手机跟胡礼亭互加了一下微信。胡礼亭的微信就是本名,头像是只懒洋洋的Q版小狐狸,特别可爱。 胡礼亭拉他进了群,看到群名薛晓焰沉默了:师门今天也没有脱团的。 薛晓焰觉得有点哭笑不得,这师门看来是不能好了,不过群里的氛围倒是很好,看得出来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薛晓焰把群里人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对自己想找的人还是一头雾水。群里现在就在讨论崇阳的事,看样子刘校长之前是对外发了“悬赏令”了,谁能解决谁拿钱,不少人都说闲得慌,想凑凑热闹。 望望:十一已经过去了。薛晓焰对他师傅这个昵称感到有点无语,甚至有点想举报。 万万没想到:十一不是刚回来吗,自己一个人能行? 望望:小狐狸陪他去的。 薛晓焰还没反应过来小狐狸是谁,群里已经先炸了,一群人嚷嚷着师傅偏心什么的,还有人加他好友,手机嗡嗡响了好半天,看得薛晓焰有点胆战心惊的,甚至怀疑回去了自己可能会被这群所谓的后援会成员抓起来鞭打。 薛晓焰就这样一边吃着冰品,一边看群里人唠嗑,等着小学生们放学。 ☆、走近科学(小修) 时间才跳到四点,小学门口就陆陆续续有过来接孩子的车停着了,等到临近放学的时候门口已经人山人海的,本来孤零零蹲在树下的两个人也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铃铃铃——” 放学的铃声一响,原本一片寂静的校园就吵闹了起来,不一会学生就开了闸的水似的开始往外涌,远看着跟逃荒似的。薛晓焰伸出手指轻轻推了一下胡礼亭:“等人都走光了再说?” 胡礼亭点点头,把手里的木棍丢进袋子里,随便打了个不怎么样的蝴蝶结,拍拍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在这等着,我去拿点东西。”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留下薛晓焰一个人在那沐浴路过的家长跟小孩子的注目礼。 等他回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落下,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胡礼亭手里提着个和他衣着完全不搭调的皮箱,那箱子还很新,似乎是刚买不久便被主人抓了出来。柔和的金光随意地给他勾了个边,把整个人渲染得有些如梦似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把薛晓焰整个人罩住,藏了起来,薛晓焰蹲在原地仅稍一抬眼便有点离不开视线,甚至看得有些呆滞了。 胡礼亭看他呆呆的样子,有些 分卷阅读1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好笑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晒傻了?先进去看看吧。” 薛晓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黏在皮肤上的刘海,站起来像个被喊家长的小学生似的,亦步亦趋地跟上胡礼亭的脚步。 这会学校里空荡荡的,偌大的操场只有寥寥几个学生还在这逗留,胡礼亭问了门卫那栋新建的大楼在哪,门卫大致说了一下方向,两人就顺着门卫指的地方走去。 新建的大楼一共有四层,一层四个教室,平时只有六年级的学生在这楼里上课,剩下的都是用得比较少的多媒体教室。 两人站在大楼前,四周静悄悄的,薛晓焰问胡礼亭从哪里开始查比较好。胡礼亭唔了一声,微微蹙起眉头:“我好像忘记问出事的教室是哪间了……” 薛晓焰有些无奈地看着胡礼亭,他本来是抱着来观摩实习的态度跟来的,但是现在看来觉得这种想法可能有点太天真了。 “大哥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就在胡礼亭准备打电话问一下的时候,一个个甜甜的声音打断了他。说话的是个小姑娘,双马尾,眼睛又大又圆,白白净净的小圆脸看着特别讨喜,旁边还站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两人都穿着校服,看上去应该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胡礼亭对着小女孩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你好呀小美人,我是个小说家,前两天在网上听说了你们学校的事,想来取取材,不过不认识路,你能帮帮我吗?” 小姑娘被胡礼亭这么看着,脸刷的就红了,她拉着朋友的手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了两声,甜甜地说:“你是说女人哭声的事吗,那是我们班!”她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大家都说这里以前是墓地,死人可多了,听说这些东西人少的时候就会跑出来,你要小心哦!我们班就在那里,六年五班。”她说完指向了二楼最左边的那间教室。 胡礼亭顺着小姑娘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温声说了声谢谢,小姑娘闻言摇摇头,扭扭捏捏地说:“不用谢,哥哥你真好看。” 胡礼亭:“你真有眼光。” 薛晓焰:“……”咱能要点脸吗。 打发走两个姑娘,胡礼亭表情有点严肃,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薛晓焰以为他是看出来什么,问了句怎么了。 胡礼亭:“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出道了。” 薛晓焰:“……认真点行吗大佬。” 胡礼亭冲薛晓焰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拉起他的手往六年五班走去。 估计是事先交代过,教室的门并没有锁,推开门进去,一股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新桌椅散发出来的,还夹着一点不太明显的漆味。 大概是教室里有些闷,胡礼亭刚进去就先去开了窗户,薛晓焰就在教室里四处走走看看。 教室很宽敞,整个班大约有四五十个学生,东面是讲台,西面则是两个房间,一个是存放杂物的地方,另一个是洗手间,薛晓焰来回转了一圈,虽说算不上一尘不染,但是打扫得也挺干净,至于鬼怪什么的,那就更加没有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胡礼亭,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洗手间门口,脸色有点奇怪。 薛晓焰走过去,正欲开口,胡礼亭就把食指压他在唇上示意他别开口,自己则压低了声音:“听到什么了吗?” 薛晓焰闻言有些奇怪,侧耳仔细听了一下,这才发现胡礼亭说的是东西,是一阵“呜——呜——”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像一个女人在哭,声音不是很大,如果不仔细注意很容易就忽略了。 薛晓焰有些错愕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弯起嘴角:“焰儿,你猜,这是什么声音?” 薛晓焰闻言有点犹豫,因为体质关系他对这些其实很敏感,虽然的确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是他别说看到,连感觉都没有,如果要他说他会回答是错觉,但是看胡礼亭的表情又好像有点什么的样子,他想了想,试探着开了口:“闹鬼?” 胡礼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问道:“为什么?” 薛晓焰唔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小姑娘不是说这里以前是墓地吗,可能是原本住在这的东西被打扰了安宁,心生不满所以才闹鬼的。”说完他有些心虚地看了胡礼亭一眼,毕竟这话说得他自己也觉得像在瞎掰。 胡礼亭摇了摇头,说:“又不是乱葬岗,一般有主的墓都会好好迁走,就算有几个处理不干净的,也不会是什么怨气深重的,学校人气重,压得住,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说完他朝薛晓焰勾了勾手指,伸手就去拉门,门一关上,呜呜声就戛然而止,再轻轻一推,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此反复了几次,薛晓焰已经满脸愕然了。 胡礼亭揉了揉薛晓焰的头发,温声说:“不错,胆子还可以。”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心想再恐怖的我也见过啊…… 胡礼亭轻轻敲了敲门,门板发出闷闷的脆响:“没鬼,是风。风从窗户吹进去,门开着有缝隙,空气流动产生震动,就会发出这种声音,跟管弦乐器的原理差不多吧,风大点的 分卷阅读1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时候估计整个教室的人都听得到。” 薛晓焰怔了怔,说:“你现在的口气倒是很像走近科学的主持人。” 胡礼亭哼了一声,有些不屑道:“我们的颜值不是一个水平的。” 薛晓焰:“……”重点是这个吗? 胡礼亭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他把门拉上重新关好,说:“这事倒是简单,不过脚步声那事还没解决呢。” 薛晓焰这才想起来,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咬了咬下唇,说:“但是听校长的意思好像出现的范围是整栋楼,范围这么大,怎么找?” 胡礼亭摸着下巴,一言不发打量着薛晓焰,看得薛晓焰有点背后发凉,胡礼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然你去当下诱饵?” 薛晓焰:“……”我现在脱离师门还来得及吗。 胡礼亭把手里的皮箱放在最近的一张课桌上打开来,薛晓焰好奇地探头去看,箱子里的东西很多,看起来都是一些法器之类的。胡礼亭从里面拿出一件黄色的道袍披在身上,背面还有个八卦,他又拿出了罗盘和桃木剑,在薛晓焰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 薛晓焰心想不怎么样,但是他觉得说出来师兄可能是要伤心的,只好违心地说:“很帅,师兄怎么都帅。” 胡礼亭嗯了一声,重重地拍了拍薛晓焰的肩膀,说:“去吧,有事大声叫,师兄会保护你的。” 薛晓焰点头,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走出了教室,这次出门师傅担心出问题,特地给了他几道符,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何况他从踏进这栋楼开始,根本就什么都没感觉到,估计这次的事十有八九都是以讹传讹了。 薛晓焰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在楼里瞎转,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正胡礼亭让他当诱饵他就出来了,琢磨着走两遍没有出问题就收工回去算了。 “嗒——嗒——嗒——” 身后忽然传来的脚步声让薛晓焰愣了一下,他有些狐疑地转过头去,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没道理啊……”他嘟囔了一句,又试着走了几步,脚步声又出现了,薛晓焰觉得更加奇怪了,这让他想起来以前听说过的吵闹鬼现象,专家的解释大都是错觉或者人为的,薛晓焰在这方面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听错的,那人为的可能性呢?难道胡礼亭那么无聊作弄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薛晓焰就自己否决掉了,虽然胡礼亭这个人看起来很不着调但是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何况脚步声那么近,四周的教室也都锁了门,他根本没地方躲。 薛晓焰的嘴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他继续往前走,脚步声再一次响了起来,他走脚步声就走,他停脚步声也停,这声音似乎有意控制着距离,不远不近的,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这声音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直接跟着薛晓焰跑了起来。 “师兄——!”薛晓焰边跑边喊了起来,如果出现的是鬼还好,不管多恐怖他都能接受,但是跟在他身后的东西甚至都看不到,感觉不到,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哎哟!”跑到楼梯转角时,薛晓焰跟来人撞在了一起,那脚步声也跟着消失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屁.股一阵阵的疼。 和薛晓焰撞在一起的是胡礼亭,他听到叫声,从楼下跑了上来,结果跑太急,没能刹住车,才酿造了这惨祸。 胡礼亭站起来,揉着撞疼的屁.股,伸手把薛晓焰也拉了起来。 薛晓焰抓着他的手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师兄!闹鬼啊!” 胡礼亭神色有些复杂,陈望跟他提过薛晓焰是第一次参与工作,但是他们这些人从拜了师就应该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什么,跟着学习的时候也时不时会被带去“试胆”,这师弟怎么能吓成这样?他安慰了薛晓焰几句,让薛晓焰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薛晓焰便三言两语把脚步声的事说了一下。 胡礼亭听完也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空空的走廊,太阳已经差不多要没入山头了,淡淡的光从两侧的窗户照进来,看上去倒没有那么恐怖,反而有点美好青春的味道。他想了想,说:“我陪你走一遍吧。” 薛晓焰闻言点了点头,两只手紧紧抓着胡礼亭的手臂不放,眼睛紧张地往四周看,一惊一乍的模样好像一点声音就随时都会吓晕过去,胡礼亭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心想这个师弟某种意义上也是挺可爱的,带着他慢慢往前走。 薛晓焰提着胆子走在胡礼亭身旁,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两人的脚步不算整齐,但走完了整条走廊,也没再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 胡礼亭蹙了蹙眉,说:“我再走一遍,等我走完你再过来,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薛晓焰点点头,胡礼亭揉了揉他的头发,自己一个人又走了一遍,直到胡礼亭走完,走廊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站在尽头,冲薛晓焰喊了一句:“过来。” 薛晓焰闻言,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鼓着勇气抬起脚迈步向着胡礼亭走了过去。 分卷阅读1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嗒——嗒——嗒——” 身后再一次响起了那渗人的脚步声,薛晓焰这次没敢再回头看,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盯上的猎物,捕猎者并不强大,却能隐匿自己,悄无声息地紧盯着猎物不放,欺软怕硬,而他就是那只软绵绵的小羊。他越走越快,走了一半不到整个人都开始狂奔起来,长长的走廊被他硬生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了。 薛晓焰冲到胡礼亭面前,哭丧着脸,还没开口,就听到胡礼亭咦了一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有点意思。” ☆、演员(小修) 薛晓焰死死地抓着胡礼亭的手,惶恐不安地看着走廊,看上去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他现在觉得这条走廊就像巨大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把他吞到肚子里当成今天的晚餐。 胡礼亭被抓疼了,嘴里发出“嘶”的一声:“焰儿咱能轻点吗,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薛晓焰这才松开了手,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是什么了?” 胡礼亭嗯了一声:“想看看吗?” 薛晓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能看到是最好的,至少不会那么害怕。 他刚想问要怎么看,胡礼亭就伸出手,两指并拢在他两只眼睛上轻轻各点了一下,薛晓焰眨了眨眼,眼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胡礼亭,胡礼亭冲他笑笑,摆摆手示意他别着急,右手掐了个手决,低低地念了几句咒语。 然后薛晓焰就发现眼前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些东西,一个白色的影子开始慢慢凝结,没一会,已经出现了一个完整的人形。那是一个大约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脸色看起来有些差,两只眼睛没有焦距,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有些透明的身子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浮在了半空中。 薛晓焰愣了好半天才开口:“这、这就是那个……鬼?” 胡礼亭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薛晓焰奇怪地看着他。 胡礼亭:“她是生灵。”他顿了顿,又怕薛晓焰不明白似的,继续开口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人有三魂七魄,一般来说是会好好留在人的身体里的,但是在某些条件下,比如受到过度的惊吓,魂魄就有可能飞出体外,我们俗话说的魂都吓没了就是指这种情况,她就是这种存在,她的确是魂魄,但是这种情况不能说是鬼,而是生灵,顾名思义就是活着的灵。”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薛晓焰就已经明白了,生灵甚至都不能算死了,自然没有阴气,也没有怨气,难怪他感觉不到,但是看不到又是什么情况?他又把问题跟胡礼亭说了一下。 胡礼亭向他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离体很久了,魂魄离体越久,会越来越虚弱,估计再过些天,她就散了,到时候这件事估计也就自己解决了,我刚刚就是帮她把魂魄稳住了,不过还是要想办法处理一下的。” 薛晓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她跟着人是什么情况?而且怎么就跟着我不跟你?” “她现在根本没意识,会本能地跟着有生气的活人走,可能是在求救,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人一多,生气太旺盛,她又靠近不了,所以才会出现跟着落单的人的情况。至于跟着你嘛……”胡礼亭笑了笑,口气颇有些无奈,“完全就是巧合,她飘过去了总要有些时间再飘回来的。” 薛晓焰闻言有些无语,敢情自己被吓只是因为运气不好,看来下次出门之前得先烧烧香。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知道真相之后再看这个女孩子发现她还是挺可爱的,看久了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可怜。 薛晓焰:“她现在这个情况本人会怎么样?能解决吗?” 胡礼亭:“本体一般会呆,或者有点疯癫,严重点的就是陷入昏迷,也没什么大碍,解决方法自然也是有的。”说完他示意薛晓焰往旁边让开,“看师兄给你表演一下。” 薛晓焰让出了一段距离,给胡礼亭留个空间,胡礼亭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薛晓焰面前,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他想开口说点什么,胡礼亭却又放开了手,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他,只留下一把木剑在手里,一副高深莫测不可言说的样子让薛晓焰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胡礼亭在空地站定,左手掐起剑指,右手捏着桃木剑流利地转了个剑花,随后冲薛晓焰挑了挑眉。 薛晓焰:“……”这是真要表演的节奏吗? 还没等薛晓焰开口,胡礼亭已经自顾自地表演了起来,他喝了一声,铿锵有力地念道:“一请悟空阳间降,二显孙猴显灵通,三请大圣耀威风,急急如律令!” 薛晓焰:“……”这是大师兄疯了还是我疯了? 薛晓焰虽然没学过,也不知道胡礼亭舞的是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剑用得很好,回身,跃起,一挑一刺都带着破风的剑气,明明是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没有那种凌厉的杀气,反而带着几分轻灵翔动,颇有些飘逸灵缈的仙风道骨,如果没那些台词的话画 分卷阅读1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面倒是非常的赏心悦目。 然而胡礼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可爱的师弟此时内心的翻江倒海,依旧舞得很卖力,尽管他一剑也没砍中那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她此时没有意识,估计表情也是非常复杂。胡礼亭舞完一套剑招,又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尾,把剑背到身后,口中念念有词地掐了个手决,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薛晓焰就看到女孩的眼神清明起来,身影渐渐变成一道模糊的光,逐渐变暗,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了,完美解决,回去吧。”胡礼亭把剑丢给薛晓焰,一边把道袍脱下来,还用一种颇为自恋的眼神看着薛晓焰,满脸都写着“这次我把事情解决得这么快这么漂亮快夸我”。 薛晓焰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话在嘴里轱辘了几圈又滚回肚子里,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伤人的东西来。胡礼亭大概是以为薛晓焰被自己吓到了,还特别良心地温声安慰了几句,搞得薛晓焰内心更复杂了。 胡礼亭又打了个电话给刘校长,也没说得很仔细,就只是表明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派人开车过来接。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偶尔有一两辆车驶过,车灯明晃晃地照过站在大门口等车的两人,薛晓焰内心的震撼还久久无法平复,今天看到的东西可能比这二十来年看到的东西还要让他更匪夷所思,胡礼亭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真的吓到了?还是饿了?” 薛晓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饿了,吓饿的。胡礼亭说让他等一等,然后就跑了。 刘校长派来的还是早上那个司机,胡礼亭回来的时候车正好到了,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薛晓焰:“附近的店都关了,你先凑活着填一下肚子吧,回去让厨师给你煮点别的。” 薛晓焰看了眼手中的东西,是一袋面包,大约有十来个,个头都不大,一口一个没问题,看到这个薛晓焰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大师兄虽然是傻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然后才跟着胡礼亭一起上了车。 胡礼亭这次倒是没有玩手机,懒洋洋地瘫在座位上,薛晓焰打开袋子,拿了个小面包递给他,胡礼亭看了一眼,也没伸手接,探过头来一口咬住吃了下去,吃完还舔了舔唇:“挺不错,你试试吧。” 回去的路上,薛晓焰就食不知味地嚼着袋子里的面包,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掠过,逐渐变得荒凉起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内心也变得萧瑟起来,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回到陈家后,薛晓焰刚交代完厨师做晚饭,就被陈望叫到了房里,陈望和蔼地问道:“焰儿啊,听说这次是你大师兄很擅长的领域,虽然是打下手但也是你第一次出去做事,感觉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薛晓焰忽然感觉自己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放学回来家长就抓着问“学校怎么样啊?有没有交到朋友啊?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薛晓焰很想回答很好,但是他的良心在叫嚣着不让他开口,他思考了很久,反复想了各种各样的说辞,最后选了个比较委婉的,支支吾吾道:“大师兄人很好……很适合当演员……” 听到这回答陈望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你先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叫你大师兄过来。” 薛晓焰点了点头出去了,回到饭厅时胡礼亭已经在吃东西了,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有些犹豫地说:“师傅让你吃完饭进去一趟。”说完就端起碗来专心吃饭,也不敢去看胡礼亭。 胡礼亭只是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胡乱地吃了点东西就往陈望房里去了。看着胡礼亭离开的背影,薛晓焰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莫名有些心虚,他将这种现象解释成是因为师兄人太好,自己无福消受。他本来想跟胡礼亭道个谢,结果等到他准备睡觉的时候,胡礼亭也没从陈望房里出来,他只能作罢,等明天再说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薛晓焰又在门口碰上了万子真,他一脸哀怨地看着薛晓焰,说:“你居然瞒着我勾引师兄,明明先入师门的是我,先爱上他的也是我,凭什么是你呜呜——”说着他就假模假样地哭起来。 薛晓焰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饭厅走,万子真看薛晓焰没有陪他演的打算,也放弃自己不怎么精彩的演出,追上去跟他打打闹闹一起去吃早饭。 早饭是厨师自己做的包子,猪肉馅配上新鲜的蔬菜,味道很不错,薛晓焰才咬了两口,万子真就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薛晓焰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回头就看到了胡礼亭走了进来,眼下挂着厚重的黑眼圈,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万子真在一旁看着,忽然蹦出来一句:“大师兄就算挂着黑眼圈也这么帅。” 薛晓焰有些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脚,跟胡礼亭打招呼:“早啊礼亭,你怎么了?” 胡礼亭抿着嘴走到他对面,双手用力地往桌上一拍,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薛晓焰!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伤害我!” 分卷阅读1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鬼画符(小修) 胡礼亭一句话把桌上两人都震住了,万子真张大着嘴,嘴里的包子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满目惊恐地看着薛晓焰,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而渣男薛晓焰更是莫名其妙,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忽然这样了?他有些委屈地问:“我怎么了?” 胡礼亭:“你还好意思问!你昨天跟师傅说什么了?他盯着我画了一夜的符!” 薛晓焰本来想说他没有,但是想起来昨晚的事,又有些心虚,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愣是没有说出口,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胡礼亭,期待他能消气。 胡礼亭看到薛晓焰的表情,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是说了什么,满心悲愤想还继续开口,陈望直接打断了他:“吵什么,还嫌符没画够吗!” 陈望的出现让胡礼亭瞬间成了个霜打的茄子,另外两人也是各怀心事没有吱声,一顿早饭就这样在庞大的低气压中吃完了。 吃完饭之后薛晓焰洗了两个苹果,本来想切成兔子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手艺,拿着刀在厨房比划了半天,为了避免变成畸形动物制造现场最后只也削了皮,拿了一个给在客厅的胡礼亭,讨好地给他道歉,胡礼亭哼了一声,虽然还是气呼呼的,却也没拒绝薛晓焰的好意,接过苹果就啃了起来。 薛晓焰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些,便也在他旁边坐下,一起看电视。坐在另一边的陈望看着两个徒弟手上的苹果,心里很是委屈,孩子长大了,有吃的都不记得师傅了! 电视里正好在播社会新闻,说是有个男人忽然在自家公司发了疯,不管不顾冲破玻璃窗,从十二楼直接摔了下去,当场就没了。薛晓焰仔细看了一眼电视上放的视频,因为是手机录的,有点模糊,他仔细看了一会才发现视频里的男人他认识,正是前天跑来求他们的皮晶。他想起来那天在皮晶身上看到的东西,疑惑道:“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冒着一些黑气,那个好像不是阴气,但是又很像,到底是什么啊?” 陈望闻言踢了胡礼亭一脚,示意他解答。 胡礼亭嘟囔了几句,说:“是差不多的东西,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被诅咒了,你看到的东西有点类似于诅咒的实体化吧。”说完他“咔吧”咬了一口苹果,嚼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薛晓焰,“你看得到那个?” 薛晓焰面露疑惑地嗯了一声,陈望在旁边亲切地为可爱的大徒弟解惑:“焰儿体质阴得很,天生阴阳眼,好苗子哦。” 胡礼亭闻言脸色一变再变,活像个人形调色盘,支支吾吾老半天,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你不早说!” 那他昨天干的的事就不能用有点蠢来形容了,那是相当的蠢啊! 薛晓焰委屈:“我以为你知道的。” 陈望在一旁嘿嘿地笑了几声,重重地拍了拍胡礼亭的肩膀,说:“焰儿虽然有先天的优势,但是后天能力还不足,要多练练,你作为师兄要多帮帮他。”说完还没等胡礼亭拒绝又继续道,“小狐狸你今天哪也不准去,就留在家里看着他练符,多教教他。”说完就风一样地消失了,留下两人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薛晓焰:“……” 胡礼亭:“……” 于是薛晓焰又获得了和他们师门的偶像大师兄共处一室的机会,尽管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个机会,毕竟他亲爱的大师兄现在正在尝试用眼神把他干掉。 胡礼亭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念头推翻一个又一个,最后只得妥协地长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去我房里等一下吧,我去拿东西,二楼右转尽头那间。” 薛晓焰哦了一声就灰头土脸地上楼了。 胡礼亭的房间装修得古香古色的,还有一股缥缈的香味,跟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房里摆了好几排书架,架子上的书很多,什么都有,但是按不同的种类分别整理得很整齐,正中间放了一张黑檀木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角落边上放了张榻,还很新,看起来房间的主人很少在上面休息,整个房间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书房更贴切一点。 薛晓焰看了一圈,发现好像没地方坐,干脆靠着墙拿出手机来,打开了微信,发现师门群里现在都快炸了。 万万没想到:夭寿啦!十一对师兄始乱终弃了!! 不是猪八戒:放屁!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舍得师兄那张脸! 望望:焰儿现在在小狐狸房里。 这话一出来薛晓焰的手机又疯狂地震动了起来,要是他知道今天会闹这一出,昨晚他说什么也不会通过好友申请的,这样今天就不用被消息轰炸了。 胡礼亭抱着盒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薛晓焰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没忍住问了一句,听到原因之后很没良心地笑了起来。 薛晓焰:“师兄,做人要有良心啊!” 胡礼亭嗯了一声,说:“没事,我帮你解决。”说完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狐狸:别欺负师弟,他很可爱。 薛晓焰:“……”这手机今天是要瘫 分卷阅读1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痪了。 胡礼亭哈哈了几声:“别老玩手机,认真学习。”说完走到书桌前面,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好,朝薛晓焰勾了勾手指。 见薛晓焰走过来,胡礼亭便把毛笔塞给他,指着桌上的符说:“朱砂跟黄纸都在这,你先照着练,有什么问题就来问。” 薛晓焰点点头,想说胡礼亭难道要站在旁边看着吗,这样他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他刚要开口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就看到胡礼亭走到榻边,整个人躺了上去,掏出手机,开始了自己快乐的刷剧之旅。 薛晓焰:“……”我差点忘了大师兄是什么德行了。 薛晓焰就这样自顾自地画了好一段时间,没提出什么问题,也没喊累,反而搞得躺在榻上的胡礼亭有点奇怪起来,画符是件很耗灵力的事,而且讲究一气呵成,有时候一笔下去没一口气画完,泄了气,符就算废了。虽说也有“一点灵光便是符”的先天符,但是能画这种符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天赋,难道他们师门还养了一个? 胡礼亭起身,坐在塌上,疑惑道:“你不累?” 薛晓焰停下笔,抬头看了胡礼亭一眼,试着扭了扭手腕:“是有点手酸。” 胡礼亭:“……”难道他真是天才? 胡礼亭从塌上下来,满脸狐疑地走到书桌旁,薛晓焰见状让开了位置,给他留了一个能细看指导的位置。 薛晓焰对自己画的符还是很有自信的,师傅以前告诉过他,画符看人,有时候一些简单的符,没天赋的人都要练很久,但是薛晓焰从一开始就画得很快,师傅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对此他一直觉得很自豪。 胡礼亭看了看薛晓焰那满脸的春风得意,又看了看他画的符,脸上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你这画得跟狗爬似的怎么能开心成这样……” 薛晓焰:“???” 胡礼亭叹了口气,说实话薛晓焰的符说跟狗爬似的已经算客气了,他压根都看不出来薛晓焰画了什么东西,就别说什么有没有错的问题了,他甚至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指导比较好。他本来以为薛晓焰是天赋卓绝,现在看来其实只是符有问题,根本也没注入灵力,就更没有什么泄气不泄气的说法了。 看着薛晓焰像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他有些怜悯地继续捅刀:“你这都不是先天后天的问题,我估计鬼可能都不认你这个,拿出去用,说不定还能引来祖师爷一道雷把你劈糊了——清理门户,这样也挺好,你就当雷符带着吧,估计威力巨大。” 薛晓焰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那我还能拯救一下吗?” 胡礼亭:“砍了吧。” 胡礼亭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师傅一直在他面前念叨薛晓焰是个好苗子了,起初他还以为是在给薛晓焰刷存在感,好让自己以后可以多帮着点,现在看来估计就是单纯的惋惜吧,这么好的体质,简直是暴殄天物了!难怪他要丢给自己,坑徒弟啊! 看着薛晓焰蔫蔫的模样,胡礼亭忽然心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同情,他喟叹一声:“我给你开个金手指吧。” 薛晓焰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跟我过来吧。” 薛晓焰跟着胡礼亭出了房间,他不知道要去哪,又不好意思问,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走了一小段,他发现两人好像是在往祠堂方向走的,他有些奇怪地扯了扯胡礼亭的衣服,胡礼亭回头冲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最后两人在祠堂隔壁的房间停了下来,薛晓焰其实没来过这附近,要不是上次被罚跪,他可能都不知道陈家还有个祠堂,就更别说隔壁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但是看胡礼亭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只能闭上嘴在一边等着。门紧紧地关着,胡礼亭拧了一下门把手,发出咔咔两声,没拧动,门竟是锁着的。 薛晓焰惊讶地看着胡礼亭,但是下一秒,让他更不敢相信的的事情又发生了。 胡礼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铁丝扭了扭,蹲下来,插进锁孔就捣鼓了起来。本来薛晓焰以为要很久,但是没想到胡礼亭很熟练的样子,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锁打开了,看得他在一边直抽气。 胡礼亭把铁丝递给薛晓焰:“技多不压身,咱们的入门课。” 薛晓焰:“……”老子信了你的邪。 胡礼亭推开门带着薛晓焰走了进去,薛晓焰看了下屋内的情况,发现这个房间还挺特别,正中间摆了张木桌,四面墙都是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是等大的抽屉,很像个药房,但是抽屉又比一般药房的要大很多,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个仓库。 胡礼亭指着左边的柜子:“大部分符都可以在这边找到。”说着他拉开几个抽屉,把里面的黄符拿出来给薛晓焰看,“师傅有屯符的习惯,平时画完都放在这,你有需要直接过来拿就好了,具体有哪些,放在哪,你多拿几次就明白了。” 薛晓焰唔了一声,疑惑地问道:“师傅同意吗?” 胡礼亭:“ 分卷阅读1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我都进来了,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薛晓焰:“……”那不就是偷吗。 薛晓焰有点犹豫:“这样不好吧,不问自取是为贼,何况师傅待我恩重如山……”说着他看了看胡礼亭手里的符,又想起来自己画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相信师傅不会介意我帮他把山摞高点的!” 胡礼亭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师弟真是可爱,他看着薛晓焰在一边挑挑拣拣地选符,沉思了一下,说:“晓焰,咱打个商量呗?”薛晓焰疑惑地转头看向胡礼亭,胡礼亭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崇阳的事,忘了吧,都是师傅的错。” 见薛晓焰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胡礼亭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了几下递给了薛晓焰。薛晓焰接过手机,发现是短信界面,上面是陈望发给胡礼亭的短信:一定要让你师弟感受到我们师门的高大上,激励他努力学习,要是做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薛晓焰:“……”这师傅也是很会强人所难了。 胡礼亭有些尴尬地接过薛晓焰递回来的手机,解释道:“那天我念的那些,是在电影里学的……”他自己都觉得那天的行为是真的傻逼。 薛晓焰问:“所以你那天在车上就是在看这些?” 胡礼亭点头。 薛晓焰又问:“那那些衣服跟道具呢?” 胡礼亭:“我拜托师妹在网上买了给我寄过去的。” 薛晓焰:“……”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薛晓焰叹了口气,拍了拍胡礼亭的肩膀:“放心吧,我……以后不提了,你还是最好的大师兄。” “呵呵。”陈望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薛晓焰心下一惊,扭头往门口看去,发现他师傅就站在门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们,“看来你们是没跪够。” 于是乖宝宝薛晓焰,大学毕业后回师门不到三天,就和师兄一起成了二进宫。 缘分呐。 ☆、妖妃(小修) 自从薛晓焰跟胡礼亭一起被罚跪完之后,他就无所事事地在陈家呆了半个多月,每天睡醒吃吃完睡,过上了猪一样人人艳羡的日子,期间没再见到胡礼亭,他也偷偷问过万子真,万子真只说胡礼亭被陈望带了出去,却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大约到了六月底,胡礼亭终于出现在了陈家。那天晚上天气很热,薛晓焰久违地梦到了小时候的事,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身汗,脑袋空空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爬起来胡乱地冲了个澡,这样一来二去人也清醒了,就想干脆到小亭吹吹风,下楼的时候听到厨房传来的窸窣声,以为是老鼠想去看看,结果就碰上了在翻冰箱的胡礼亭。 薛晓焰看着冰箱前的人,暖黄色的光照在他脸上,却显得有些冷,像冰山上的雪,让人有些难以靠近,薛晓焰这时才发现,胡礼亭这个人虽然偶尔会有正言厉色的时候,但是大部分时候总是面带笑意,让人看了也会心生喜悦,像这样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是很少见,这倒让薛晓焰有些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语气也蒙上了些许试探的意味:“礼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胡礼亭听到声音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看到来人之后又挂上了他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刚刚回来,有点饿,想随便煮点东西吃,你要吗?” 对于胡礼亭会不会做饭这一点薛晓焰其实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但是说他不好奇肯定也是假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胡礼亭的邀请。 胡礼亭说是随便煮点东西,就真的是随便煮了,他从冰箱里把面拿出来下了锅,煮熟之后捞出来撒了把葱花进去,又煎了两个鸡蛋,一顿宵夜就算完成了。 他把面端给薛晓焰,自己就在一边捧着碗呼啦啦大口吃起来,特别没形象,看上去倒是饿狠了的样子,薛晓焰有些失笑,说:“你是刚逃荒回来吗?” 胡礼亭点点头:“差不多吧,这次师傅带我跑到山里,没提前告诉我,准备的食物没够,我才不想去当什么采蘑菇的小姑娘,抛弃师傅自己回来了。” 薛晓焰听完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胡礼亭这次是真的被坑得有点惨,他唆了一口面,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面条软硬适中,虽然只是用水煮,但是最后出来的汤咸淡适中还挺好喝,刚刚被噩梦吓得有些差的心情被这么一碗面扫得干干净,薛晓焰对于胡礼亭的手艺感到有些惊讶,胡礼亭大概是看出来了,说:“我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国外,基本都是一个人生活,总要学的。” 薛晓焰点点头,抿了口汤:“那你把师傅就那么扔在那没事吗?” 胡礼亭:“没事,正好有活上门,我下个月不在,他罚不了我。”说完他露出一个颇为自得的笑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换了一个比较正经的表情,“下个月我要去N市,林穗说想见见你,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薛晓焰有点不明白林穗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他们不过就是一面之缘,连交情都谈不上,但是转念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 分卷阅读2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一起去,吃吃喝喝就当旅游了,他点了点头:“去吧。你过去就是为这事?” 胡礼亭说:“不是,有别的事,具体我还不知道,得过去看看,这次去林穗那边就是顺路,看完你要是想回来也行。”说完他站起来准备把碗洗了,但是被薛晓焰拦住了。 薛晓焰说:“碗我来吧,什么时候走?” 胡礼亭点了点头,说:“下个月2号吧,我把机票一起定了。” 薛晓焰又乱七八糟问了一些别的事,最后胡礼亭不耐烦地丢下一句“你人到就行了”就跑了,留下薛晓焰一个人边洗碗边嘟囔:“那我不带钱让你包养算了。”当然这话胡礼亭自然也没听到。 之后胡礼亭就又消失了,这会薛晓焰才深刻感受万子真口中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偶尔会跟胡礼亭在微信说上几句话,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找不到人的。胡礼亭告诉薛晓焰说他在家里,他口中的家指的其实就是陈望分给他的独栋,薛晓焰也问过万子真具体的位置,但是万子真说大师兄住的地方如果没有他本人的同意,连陈望都进不去,言尽于此,薛晓焰自然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他想去看看这种话了。 两人出发那天正好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到地上,一扫平日里的闷热,薛晓焰特别喜欢下雨的日子,他撑着伞站在雨里,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嗒嗒”的声音,顺着伞面往下流,滴落在地上,绽成一朵又一朵小小的水花。 胡礼亭从屋子里出来时就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泥土的清新,裹挟着淡淡的花香,雨幕像珠帘一样把薛晓焰的身形影影绰绰地藏在庭院里,迷蒙蒙的像一副还没完成的泼墨的画,胡礼亭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妙感觉,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执笔的人,想要伸出手细细描摹画中人的脸,他喊了一声“焰儿”,而后全然不顾漫天的雨跑了过去,一把勾住了薛晓焰的肩膀。 薛晓焰被撞了个踉跄,肩膀传来一阵湿意,他偏过头去看,胡礼亭被淋了个半湿,雨水顺着发丝滴在他肩上,薛抱怨的话在看到他这水灵灵的模样时直接在嘴边打了个转换了一句:“你干嘛不撑伞,也不怕感冒?” 胡礼亭嘻嘻笑了两声,调侃道:“美人,我给自己算了一挂,说我今天不宜打伞,谁知道居然下雨了,介意我蹭个伞吗?” 薛晓焰用手肘捅了胡礼亭一下,说:“车等好半天了,你行李呢?” 胡礼亭往身后指了指,说:“佣人会提过去的,我可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爷!” 薛晓焰失笑,做了个请的动作:“那让小的给大少爷撑伞,大少爷请!” 胡礼亭绷起脸,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一会到了N市,让林穗请你吃好吃的。”说完就跟薛晓焰一起上车往机场去了。 两人刚从到达N市的飞机上下来,薛晓焰就哀嚎着想回家了,N市的天铄石流金,温度完全不比平时的G市低,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还是很闷热,偶尔吹过来一阵风也是滚烫的,铺面而来的热浪让薛晓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从天国一脚踩进了焦热地狱里,还是他自找的! 走出机场时林穗已经等在了外面,她穿着一条黑色的纱裙,站在一辆红色的跑车旁,在炎炎的夏日里优雅得像一幅清心的画,可惜这幅画在看到胡礼亭时就被撕得粉碎了。她踩着高跟鞋风一样刮到胡礼亭面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兴奋得不得了:“狐狸!明天我就靠你了!”说完勾着胡礼亭脖子的手力道又加大了几分,胡礼亭被她箍在臂圈里,翻了个白眼,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薛晓焰在一旁看得直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胡礼亭这个模样。可俗话说风水轮流转,林穗折腾完胡礼亭,又怎么可能放过薛晓焰呢?她松开箍住胡礼亭的手,转而捏了一下薛晓焰的脸:“你愿意把这个小可爱带来啦?真的,打个商量,把他卖给我吧,我会对他好的。” 胡礼亭闻言伸了个懒腰,丢下一句话就拖着行李往林穗车上走:“你买不起,顶多卖你一晚上吧。” 薛晓焰:“???”为什么在当事人还没同意的情况这两个人已经快速达成一项肮脏的交易了? 林穗说了声好,像对待易碎品一样牵起薛晓焰的手,含情脉脉情意绵绵的模样倒是略有些打动人,虽然嘴里吐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今晚把姐姐伺候开心了,姐姐保证让你飞黄腾达、坐上皇后之位。” 薛晓焰怔了怔,说:“原来我只是个妃吗!” 林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拉着薛晓焰说要跟胡礼亭讨个说法,薛晓焰一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让胡礼亭知道了估计得被调侃很久。 事实证明薛晓焰的想法是正确的,在车上林穗跟胡礼亭说了这事之后,胡礼亭没型没款地靠在座位上,撑着腮帮子,语气懒洋洋的:“你连妃都不算,就是个近身伺候的小宫女。”说着伸手在薛晓焰脸上捏了一下,“不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朕就封你个答应做做好了。” 薛晓焰拍开胡礼亭的手,正色道:“礼亭,你这样说,是要秃一半的。” 薛晓焰这话一出, 分卷阅读2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开车的林穗爆出一阵狂笑:“狐狸你这宝贝不错啊!” 胡礼亭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林穗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大概是被薛晓焰打击到了,干脆地闭上眼靠着椅背假寐,不管林穗怎么逗他都不理。 林穗载着两人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她介绍说这家在市里特别有名气,一位难求,但是鸭子非常美味,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林穗的推荐是真的不错,薛晓焰因为这顿饭对N市的评价好到了极点,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林穗又带着两人一起到了预定好的富全酒店。 林穗定的是个双人房,窗明几净,采光也很好,还有无敌夜景可以看。薛晓焰喜欢得不得了,说要去洗个澡然后用夜景下酒,结果刚进门,胡礼亭就卷着浴袍霸占了浴室,把他气得够呛。 胡礼亭在浴室里呆了很长时间,一开始薛晓焰以为他是泡澡泡晕了,还担心地敲了两次门,后来看到胡礼亭出来时那个贱兮兮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他恨恨地踩了胡礼亭一脚,然后就在胡礼亭嗷嗷叫的背景音中,趾高气昂地进了浴室。 等他披着毛巾出来的时候,胡礼亭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听到薛晓焰开门的声音,把手机往旁边一丢,撑着脑袋懒洋洋地打量起他来。薛晓焰是个比较少运动的人,肤如白玉,身材算不上多好,少一分嫌瘦,多一份又嫌赘,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好看的锁骨,吞咽口水时喉头微动,十分诱人。 胡礼亭心里有点痒痒的,微微眯着眼睛,弯着嘴角的模样倒是很像一只狐狸,他朝薛晓焰勾了勾手指,声音低沉又性.感:“爱妃过来,朕给你擦头发。” 薛晓焰失笑,径直走到另一张床边坐下,自己擦起头发:“下午还是宫女,这都还没册封呢,就叫上爱妃了。”说完顿了顿,看着胡礼亭那张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估计靠着美色混个三两年就能称霸后宫了,然后过上酒池肉林、荒淫无度的日子,古有妲己祸国,今有礼亭殃民,呜呼哀哉。” 胡礼亭闻言低低笑了起来,伸直四肢往床上重重一躺,喟出一声舒服的长叹:“说不定妲己就是我祖先呢。” ☆、神棍(小修) 第二天薛晓焰起来的时候看到胡礼亭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有点惊讶,毕竟这个师兄在他心里的形象还是很微妙的,居然起得这么早,让他有种今天要下红雨了的错觉,这样想着他还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胡礼亭听到响动抬起眼皮,就看到薛晓焰一脸复杂地看着窗外,有些奇怪地说道:“你这是睡醒发现自己穿越了?需要我帮你捋清一下情况吗?” 薛晓焰闻言丢给胡礼亭一个白眼,爬下床洗漱准备去吃早餐。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胡礼亭已经端着碗在吃了,他怒了努嘴示意薛晓焰坐下一起,薛晓焰也没客气,坐到胡礼亭对面,端起碗就吃起来。早饭是红薯粥,也不知道是酒店的还是胡礼亭出去买的,粥软糯清香,跟切得细细的红薯一起煮,很是香甜,薛晓焰一口气吃了三碗,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胃容量,还是放弃了吃第四碗的打算。 吃完早饭胡礼亭拿了个黑色的盒子给薛晓焰,看着挺精美的,薛晓焰打开来看,盒子里是一套藕色的唐装,丝绸质感摸上去很是舒服,薛晓焰拿在手里夸了几句,就把盒子还给了胡礼亭,胡礼亭却让他换上,说:“今天林穗新店开张,这是她送你的,让我交代你一定要穿上。” 薛晓焰点了点头,走进浴室换上了衣服,衣服非常合身,甚至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发现还挺好看的,心想等晚点问问林穗是在哪买的,自己也去买几套来穿。 薛晓焰出来的时候看到胡礼亭也换好了衣服,同样的款式,只不过他的是黑色的。胡礼亭身材很好,标准的倒三角,大长腿,看起来平时也很注重锻炼,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平时都穿得很休闲,以浅色为主,看起来亲和温煦,换上黑色的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沉稳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冷傲,一笑又带上几分狂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危险性。 薛晓焰看得有些愣,甚至产生了一种精分的感觉。 胡礼亭看到薛晓焰站在浴室门口发呆,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挺好看的。” 看到胡礼亭熟悉的笑容薛晓焰才回过神来,莫名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跟胡礼亭站在一起,一黑一白的同款衣服有点像情侣装,想到这里薛晓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向了外面,玻璃映出来的倒影看着很是般配,他脸刷的就红了,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胡礼亭也看到了倒影,唔了一声:“倒是很像黑白无常。” 薛晓焰:“……”所以说对直男不能有太高要求。 就在薛晓焰还在叹息胡礼亭的煞风景的时候,胡礼亭的手机发出一阵“嗡嗡”的震动,他看了一眼,说:“林穗在楼下了,我们下去吧。” 林穗今天穿了一袭正红色 分卷阅读2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的旗袍,绣着的金凤活灵活现,华丽得很,修身的剪裁凸显出她修长匀称的身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面若桃花,气若幽兰,丢到哪都会瞬间成为人群的焦点,她看到酒店里走出来的一黑一白两个人,很是兴奋,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只能在心里疯狂夸赞,待到两人走到眼前时,声音都有些抖:“好看,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胡礼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钻进了车里,薛晓焰见状也跟了上去,林穗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才猫身坐进了驾驶室。 车子启动后,林穗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薛晓焰聊起天,也不知道胡礼亭是怎么了,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薛晓焰几次跟他搭话都爱理不理的,搞得薛晓焰心里有点没底。林穗从后视镜看到薛晓焰一脸不安地看着胡礼亭的样子,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兔似的,可爱得紧,趁着红灯的时候,她悄声跟薛晓焰说:“狐狸很讨厌人太多的场合。” 薛晓焰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大师兄是在闹脾气呢,看他这样继续冷下去,可能到了店里已经杀气腾腾的了,到时候吓到人就不好了。薛晓焰拉了拉胡礼亭的衣角,笑眯眯地说:“林穗新店开张,是喜事,这样板着脸不好,笑一个呀?” 胡礼亭撇撇嘴,一副不想听的模样,薛晓焰想着自己已经尽力了,刚想转身坐好,胡礼亭却忽然戳了一下他的脸,说:“之前怎么没注意你还有酒窝?” 薛晓焰嗯了一声,稍微侧了侧头,把另一边脸也转到胡礼亭看得见的角度,扯出一个笑容:“只有一边,纯手工制作,多年按自动铅笔按出来的。” 胡礼亭长长地唔了一声,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伸出手指往没有酒窝的脸上戳了几下说:“不然我再帮你造一个?” 薛晓焰拍开胡礼亭作乱的手:“不需要,一个才有特色。” 胡礼亭倒也没再坚持,却也没放过薛晓焰,他就跟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一路上对着薛晓焰的脸揉揉捏捏的,玩得很开心,就是苦了薛晓焰,到了林穗店里的时候脸都红了,上去可怜极了。 胡礼亭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师弟印象是真的很好,虽然从开始到整个相处过程乌龙特别多,但是架不住人长得可爱,脾气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跟他多呆一会。 薛晓焰下车前踢了胡礼亭一脚,胡礼亭也不在意,大手一挥,语气颇为豪迈:“爱妃甚得朕心,来,扶朕下车。” 薛晓焰丢给胡礼亭一记白眼直接自己下了车,胡礼亭语气有些惨切地按了按林穗的肩膀说:“明明昨日还同处一室,今日他居然就这样打我入了冷宫。” 林穗还想骂一句戏精,胡礼亭已经下车了。车停在一个地下车库里,薛晓焰奇怪地问道:“不是要去林穗店里吗?” 林穗说:“去啊,不过正门人太多了,从后门过去。”说完带着两人上了电梯,“一会我要准备开幕式,你们先看看,等弄完我再过来。” 胡礼亭说好,薛晓焰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转念一想,林穗应该是在跟胡礼亭说,他就是个凑热闹来的,没必要交代这么多,而就在电梯快到的时候胡礼亭忽然低声跟薛晓焰说:“一会进去了别离我太近。” “叮——” 胡礼亭话音刚落,电梯门就缓缓打开了,薛晓焰还没来得问为什么,他已经迈着步子往前走了。 林穗的店开在繁华的商业中心高层,门面很大,中西结合的装修,装饰典雅又气派,墙上镶了几个玻璃柜,摆着栩栩如生的模特,花纹精致的纱帘把座位隔开来,看上去倒是很像一家咖啡店。 薛晓焰背着手在店里来回转了两圈,愣是没看出来这家店是卖什么的,他想找胡礼亭问问,视线在人群中睃巡,很快就找到了目标,胡礼亭跟林穗站在一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跟笑容甜美的林穗比起来,满脸淡漠的胡礼亭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薛晓焰刚走近人群,胡礼亭就朝他看了过来,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薛晓焰撇撇嘴,有些不开心地站在人群里当个心不安理不得的吃瓜群众。 看到薛晓焰的表情胡礼亭弯了弯嘴角,四周顿时一片哑然,胡礼亭扫了人群一圈,脸上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漠然的样子。 薛晓焰看了一会,约摸是觉着有些腻了,找了个角落坐着拿起手里开始跟人闲聊,店里的员工端了杯咖啡跟一小块蛋糕给他,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有点苦,干脆放到一边吃起了蛋糕,边吃边看胡礼亭带着林穗跟一干“闲杂人等”在店里走来走去的。 每次胡礼亭开口,人群里总有那么几个面露讨好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奉承他,林穗就在一旁笑着点头,偶尔指挥一下身边的人做事。薛晓焰坐得远,也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单纯的觉得这画面特别怪异,好像下一秒胡礼亭就会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往外撒似的,旁边那些就是跟着他准备捡漏的人,薛晓焰记得他上一次看到这种画面,还是在某一部搞笑电影里。 胡礼亭在店里走了一圈,就说自己差不多了,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一迈步,人群就自动给他让开了一 分卷阅读2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条道,等他走过又迅速地堵上了,最后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外围的人蠢蠢欲动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薛晓焰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同情——难怪胡礼亭让他别过去。 薛晓焰还在心里感叹的时候,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胡礼亭:是不是产生了一种跟巨星当朋友的优越感了? 薛晓焰有点无语,这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恋起来了,他回道:没有,倒是怀疑林穗这家是牛郎店,你就是她的特邀头牌 胡礼亭:爷,来玩呀~ 看到那个波浪号薛晓焰没忍住笑了出来,远远地抛了个白眼给胡礼亭,胡礼亭收下后还冲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林穗过去对胡礼亭表示了感谢然后塞了个红包给他,三言两语就把人“请”走了。她说自己今天事多,让他们先回去,改天再约出来喝点东西,还把车钥匙给了胡礼亭,说是在N市的时候可以用。 薛晓焰坐进副驾驶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林穗衣服是在哪买的,手一拍就要下车回去找人,被胡礼亭拉住了,说把林穗的微信给她。 薛晓焰加上林穗之后,想了想,发现想问的东西还挺多,又不知道从哪问起好,删删打打的写了好几次最后发了条消息:你跟礼亭关系很好吗? 林穗没回,估计是在招呼客人,薛晓焰也不着急,收了手机跟胡礼亭闲聊起来,顺口问了一下那家店的情况。 胡礼亭:“敢情你转了半天还没发现?林穗是个服装设计师,在国际上挺有名的,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想把重心转回国内,上次我们去的那家店不少都是出自她的手,现在开始做高定,就是今天开的那家。”说完斜眼扫了薛晓焰一眼,“今天我们身上穿的也都是她自己做的,你要喜欢的话跟她说一声,让她给你插个队。” 薛晓焰:“那她说拜托你是什么意思?” 胡礼亭:“她是借用师傅的名气,打开人脉而已。” 薛晓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正好这时候林穗回他了:挺好的,我们认识了快6年了,怎么,想查户口? 薛晓焰:没有,就是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穗:嘿嘿,那不就是查户口嘛,别客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晓焰:你今天为什么要邀请礼亭? 林穗:他没跟你提过?他在国内名气很高的,不少有钱人想找他帮忙,不过狐狸这个人在外面脾气传得很怪,特别难请,今天不少人都是听了他的名字才过来的,有他这个面子,我这生意算是能做大了 薛晓焰:不是说艺术家都是很高冷的吗?你怎么满嘴铜臭的。 林穗:艺术又不能当饭吃,你以为你现在坐的车是我用马良神笔画的吗? 薛晓焰:礼亭说你这车太骚包,要帮你撞了 然后林穗就没回了,薛晓焰收了手机,说:“你今天在林穗店里说了什么,是有什么讲究吗?” 胡礼亭说:“没有,风水这块我没怎么学,这次就是去露个脸,刚刚在那说的也是瞎掰的,谁信谁傻逼。” 薛晓焰:“……”神棍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胡礼亭:“我明天要去见个客户,你怎么说?” 薛晓焰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没事干,干脆留下来好了:“不碍着你的话,我就继续留下来见习。” 于是薛晓焰就愉快地获得了第二次跟偶像师兄共同作业的机会,以及一干师兄弟们的信息轰炸。 ☆、火灾 第二天薛晓焰起来的时候胡礼亭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发现这人连手机都忘了拿,无奈薛晓焰只能发了个消息给林穗,问她胡礼亭是不是在她那,发完就打电话叫了早饭在房间等。 然而早饭还没等到,胡礼亭的手机已经响完四遍了,就在他以为会响第五遍时,自己的手机先震了,是林穗发来的信息:狐狸让你接电话! 信息才发过来不到两分钟,胡礼亭的手机又响了,薛晓焰有些无奈地接起来,电话那头响起来熟悉的声音:“晓焰,我发个地址给你,你过来,顺便把我手机也带上。” 薛晓焰:“急吗,我想吃点东西……”吃字刚吐出来电话就挂断了,薛晓焰心里委屈,饭还没吃到,就要当苦力。 薛晓焰跟酒店说了声不用送餐了,就打车往胡礼亭说的地方去了,目的地是家咖啡店,他一路上就在心里盘算着要多少甜点才能吃饱,满心想着各式各样甜丝丝的小蛋糕和香喷喷的烤饼,结果越想越饿,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饿得快哭了。 然后胡礼亭看到他一脸苦大仇深地从车上下来,觉得有些好笑,接过手机还没开口问情况,就听到薛晓焰肚子传来的咕咕声。 薛晓焰的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挺腼腆的。 一旁的中年男人忽然插了嘴:“胡大师,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胡礼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分卷阅读2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不喝咖啡了,吃点东西。” 男人看了薛晓焰一眼,立刻会意:“这边有家店的汤包很不错,不如我们去那边说?” “好!”听到汤包两个字,胡礼亭还没开口,薛晓焰已经抢先答应了,说完还故作可怜地看了胡礼亭一眼,生怕他不同意。 男人听到薛晓焰的话,做了个请的动作,就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引路,薛晓焰跟在后面低声问胡礼亭:“他是你的客人?”说完薛晓焰又从这话里咂摸出点别的味道来,但是问都问了也不好改口。 胡礼亭嗯了一声:“仲承业,开店的。”薛晓焰了然,他对这个名字倒是有印象,仲承业是国内一家全国连锁超市的老板,名下还有好几家购物中心,上次胡礼亭带薛晓焰去的那里就是他的,但是听胡礼亭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仲承业是在学校门口摆摊的呢。 仲承业推荐的店的确很不错,他家的蟹黄汤包汤鲜味美,一口下去汁水四溢,好吃得完全停不下来,薛晓焰叫了几屉,一言不发坐在旁边吃得眉开眼笑的。 胡礼亭吃了两个,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一边听仲承业说话。 仲承业说他最近看上了一块地,想拿下来,建成小型的购物中心,位置跟价格都很好,本来谈得很顺利,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做频频做恶梦,梦到自己去了那家酒店,被火烧得满地打滚,还有很多黑影缠着他,身体也渐渐开始出现问题。有人怀疑可能是那地方不干净,招惹了什么,建议他找人看看,于是七拐八拐的就找到胡礼亭这来了。 胡礼亭看完手头的资料,说:“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仲承业有些为难道:“这个,自然是希望您能去看看那地方,没问题是最好,要是有的话最好是处理掉,毕竟那地是真的不错,要是处理不了至少希望能把我身上的问题解决了,不然我怕我早晚是要撑不住的,您看这能不能……?” 胡礼亭点了点头:“一会我先过去看看。” 仲承业一听有戏,笑得春花灿烂的:“那就麻烦您嘞,我马上安排人送您过去吗?” 胡礼亭抿了口茶,说:“不用,我自己有车,有需要我会打电话给你。”说完顿了顿,瞥了一眼还在往嘴里塞东西的薛晓焰,“你先回去吧,记得买单。”胡礼亭话都放出来了,仲承业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薛晓焰腮帮子被食物撑得鼓鼓的,看着胡礼亭手边的资料,指了指,示意自己想看。 胡礼亭撑着脑袋,看着薛晓焰可爱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把资料移到薛晓焰面前,收回来的时候还顺便戳了一下他的脸:“仓鼠。” 薛晓焰嘴里还有吃的,只能呜呜两声抗议了一下,拿起资料看起来。 仲承业看上的地方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但也算热闹,靠近居民区,离大学城就一站路,交通也很便利,做什么都很合适。那里前身叫东庆酒店,老板名字叫尤和平,白手起家,从一家小宾馆做到大酒店,一直顺风顺水的。当时东庆的生意特别好,想住都得提前预约,但是某天半夜忽然失火,酒店烧了个精光,虽然逃出来不少,但也死了二十多人,当时闹得很大,新闻铺天盖地的,最后查出来是意外,过了段时间就被人遗忘在角落了。之后这个地方也有不少人看上,却保持原样好几年,一直没人动过,具体原因资料上就没有了。 看完薛晓焰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那我们现在过去?” 胡礼亭把钥匙往桌上一丢:“你开车,运动运动,消消食。” 薛晓焰:“车动我消什么食,再说我压根不会开车。” 胡礼亭:“……你多大的人了还不会开车。” 薛晓焰:“你这话说出去是要被打的。” 胡礼亭拿过钥匙站起来往外走,唉声叹气道:“我这王爷当得命苦啊,没人抬轿子,还得接送王妃。” 薛晓焰:“……”这是被篡位了吗。 东庆酒店一共八层,从资料上的图片看得出以前装修不错,但是现在都付之一炬了。被烟熏得有些斑驳的墙壁在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中开始剥落发白,爬上墙壁的绿植给这栋废弃的大楼蒙上了一层与世隔绝的寂静。薛晓焰站在楼前,只觉得这栋楼安静得有些诡异,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他开始有点怀疑胡礼亭可能是个屏蔽器,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感觉都没有。 薛晓焰跟胡礼亭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胡礼亭的嘴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微微蹙着眉头:“之前死在酒店里的人都是意外,属于横死,应该很不甘心,何况烧死是最痛苦的死法,如果说这里怨气冲天我还能理解,但是这么干净太不合理了。” 薛晓焰:“那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胡礼亭摇摇头,转了半个身子指向对面的小区说:“走访,收集消息,调查民意。” 薛晓焰:“……”这又不是警察办案。 东庆酒店对面是平良小区,现在还是早上,很多大爷大妈在小区里散步,胡礼亭四处看了看, 分卷阅读2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踩着树荫背着手施施然往一条长廊走去。长廊里有几个大爷在下棋,还有不少阿姨带着自家孙儿在这玩。 看到胡礼亭走过来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两只眼睛在人群中睃巡,最后定在两个在聊天的阿姨身上,胡礼亭走过去,向两人搭话:“两位姐姐好!可以跟你们打听点事吗?” 阿姨听到胡礼亭的话,捂着嘴呵呵地笑起来:“小伙子嘴真甜,想问什么呐?” 胡礼亭伸手指了指东庆酒店的方向:“我是做酒店的,想在N市开个分店,看到对面那栋楼地段不错,想打听打听。” 阿姨一听这话“哎哟”一声:“小伙子,那地方可邪门了,千万别啊。” 胡礼亭跟薛晓焰对视了一眼,薛晓焰说:“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阿姨说:“这事啊,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大概六七年前吧,有一天晚上忽然起火了,那火烧得哟,可大了,等人发现了打119的时候火都大得救不了了,听说里面的人全没了,这烧死得多惨呐——但是这么大的火,那楼烧得干干净净的,旁边的房子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你说怪不怪!而且每到月圆的时候,那里就老传出来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可渗人了。” 薛晓焰愣了一下,月圆那会不就差不多是酒店烧起来的日子吗?他扯起笑容:“姐姐,您这话说的,又不是狼人,哪能到月圆就叫呢。” 阿姨责备地瞪了薛晓焰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不信邪呢!”说着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压低了声音,“那啼哭声,很多人都听到了,还能有假不成,听人说那酒店老板都吓疯了,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造孽哦。” 胡礼亭恍然似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个颇为乖巧的笑容:“谢谢姐姐!” 阿姨闻言也咯咯笑起来,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了几个橘子递给胡礼亭:“这橘子我刚从市场买的,可甜了,你尝尝。” 胡礼亭拿了两个,道了谢,跟薛晓焰一起走出了小区。胡礼亭把两个橘子都塞给薛晓焰,用眼神示意他剥开,薛晓焰接过橘子,边剥边嘟囔:“明明都是叫姐姐,怎么就给你不给我呢,我也没那么丑吧……喏。”薛晓焰把剥出来的果肉送到胡礼亭嘴边。 胡礼亭一口咬住,吃了下去:“甜!我们焰儿多可爱,可惜碰上我了,一朵娇花就变成了绿叶。” 薛晓焰哼了一声,把剩下的橘子全丢进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的:“不给你了!”说完舔了一下食指,“我们要进去楼里吗?”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东庆酒店楼下,有些灼人的阳光照下来,却没有驱散半分诡异,废楼依旧安安静静的,像一个等待着过路旅人误入歧途的沼泽。 薛晓焰抬脚想走进去,却被胡礼亭拉住了,他把手上的银镯褪下来,戴到薛晓焰手上:“护身符,能保护你的。” ☆、东庆酒店 银色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明明是刚从胡礼亭手上褪下来的,却没有半点温度,冰冰凉凉地贴在皮肤上,很是舒服,薛晓焰轻轻拨了一下,微微的晃动让那活灵活现的蛇看起来好像真的扭了扭。 酒店周围是一圈草地,用低矮的灌木围起来,长时间没人打理,叶子都枯了,留下光秃秃的枝丫,看上去有些阴森。 薛晓焰迈步走了进去,脚刚踩上草地,一股阴嗖嗖的气息扑面而来,冷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有些讶异地看向胡礼亭,胡礼亭皱着眉,脸色有些阴郁,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薛晓焰一起进了这座诡异的废楼。 长久未有人踏入的地面积满尘土,一些烧得面目全非的物什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焚烧过的味道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有黑乎乎的墙壁还在昭示着这里发生过的惨剧。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走道里格外地清晰,两行脚印浅浅留在地上,像是要前往一条日暮途穷的路。 薛晓焰紧紧攥着拳头,下唇被咬得有些发白,越往里走那种诡异的气息就越重,阴冷的气息像细细密密的针一样扎进他的每一个毛孔,冻得他背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有些艰难地转动脑袋,栗栗危惧地看着四周,通道里光线十分惨淡,两旁的房门紧闭着,只有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明亮的光,框在地上依旧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入了冬,即使把手伸过去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薛晓焰眼前几乎被影影绰绰的黑暗占据了,尽管是这么浓厚的阴气,他却始终看不到半个鬼影,就像上次在崇阳那样,只是不同的是那次更多的是他自己吓唬自己,这次情况却大相径庭,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这栋楼里一定有些什么,而且还是不太好惹的东西,但是他却看不到。 胡礼亭察觉到薛晓焰的异状有些担忧,上次陈望跟他提起薛晓焰的体质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没想到居然敏感成这个样子。他进来之前猜测这里面可能有不少脏东西,担心会有什么不长眼的盯上他,特地把手镯交给他,可以保他不被这些东西近身,但是楼里的情况却超出了他的预测,明明阴气重得不得了,却没有冤魂存在 分卷阅读2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他在脑海里过了几个可能性,可惜现在暂时没办法证实,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毫无疑问对薛晓焰的身体影响非常大。 胡礼亭伸手轻轻握住了薛晓焰的肩膀,薛晓焰僵了一下,缓慢地转过身来,脸色惨白,看得胡礼亭心里有点堵,他抬手拨开薛晓焰被汗湿的刘海,将头靠了过去,两人额头相抵,胡礼亭低声念了句咒,薛晓焰就感觉额头有一股暖意传来,缓缓流向四肢百骸,原本冻得有些麻木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 薛晓焰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胡礼亭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有些无奈:“这里情况有点奇怪,你体质特殊,要是觉得难受就说出来,我能帮你的。” 薛晓焰嗯了一声,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次的速度比刚刚的要快些,他们一层一层往上爬,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偶尔踢到一两个酒瓶,瓶子在地上滚动发出声响,显得有些诡异,越是往上走,就越是安静,等到了顶楼时,甚至连外边路上的声音都没有了,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一阵穿堂风吹来,薛晓焰冻得打了个哆嗦,胡礼亭捏了捏他的手,温声问道:“害怕了?” 薛晓焰摇摇头:“还好,只是这里阴气太重,太冷了。不过刚刚是因为风……”说到这里薛晓焰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拉着胡礼亭在顶楼转了一圈,最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一层没有楼下那么冷,虽然也有阴气,但是不重……至少比起楼下来说这里好太多了。” 胡礼亭闻言也陷入了思考,他并不是薛晓焰这种有先天优势的人,虽然能感觉到阴气,想要看却需要一些术法的辅助,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开眼,虽然知道阴气有所变化,但是却没薛晓焰直接看来得清楚,他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阴气自上而下,越来越重?” 薛晓焰点头,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应该是,我刚刚没仔细注意。” 胡礼亭:“那我们现在下去,你仔细看看。”他拉过薛晓焰的手迈步走向楼梯,下了没几步,忽然又回头问道,“你能看清楚什么地方的阴气最重吗?” 薛晓焰点头。 说着两人便径直往楼下冲,这次跑得很快,也没再去细看环境,全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跑完了,薛晓焰被拖着手,只能抽空囫囵地看了两眼,楼道里充斥着黑气,越往下走,那些黑气就越浓,阳光照进去就像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明明是临近正午了,却让薛晓焰产生了薄暮将远的错觉。 到了一楼时,眼前又被模模糊糊的黑暗笼罩了,薛晓焰下意识伸手抓了一把,手指在空气中划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虚空中有人握住他的手,透过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别在里面呆太久,出去再说。”胡礼亭不由分说地拉起薛晓焰就往外走,他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胡礼亭身上。 废楼外艳阳高照,阳光猛烈地打下来,驱散了丝丝寒意,薛晓焰揉着被捏红的手腕嘟囔道:“我还没看清楚呢就把我拖出来。” 胡礼亭刚想开口辩解,就听到薛晓焰“咦”了一声,面露奇怪之色,他走到一棵枯萎的灌木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歪了歪脑袋,转头对胡礼亭说:“这里的阴气很重。” 胡礼亭闻言也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地上,这里的泥土湿气很重,但不是那种被露水沾染的湿,他伸手摸了摸,一股阴凉的气息绕上他的指尖,胡礼亭轻轻地咦了一声,捻了捻手指,手上一点水汽也没有,他指了指地上:“下面有东西,挖出来。” 薛晓焰:“怎么挖,用手?”看到胡礼亭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又补了一句,“一起吧?” 胡礼亭嫌弃地看了地上的一眼,伸出两只手在薛晓焰面前展开,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犹如暖玉,就像一件艺术品,胡礼亭晃了晃手,用眼神表达着“我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薛晓焰撇了撇嘴,折了根枝丫,认命地在地上戳了两下,发现用处不是很大,干脆往旁边一丢,吭哧吭哧地刨起土来。 胡礼亭撑着腮帮子在一旁笑眯眯地点评道:“土拨鼠。” 薛晓焰:“……”反正是啮齿动物就对了。 挖了小一会,地上已经出现一个浅浅的坑,薛晓焰指尖忽然触碰到什么东西,他说了一句“挖到了”,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土里埋的是一个小小的黄纸包,薛晓焰递给胡礼亭,胡礼亭噫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摊开,示意薛晓焰放上去。 薛晓焰:“……”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事儿妈呢。 薛晓焰干脆把手帕接过来,胡乱擦了一下,才打开了黄纸,纸里面包着一枚天圆地方的铜钱,他把铜钱递给胡礼亭,胡礼亭摇了摇头,指了指黄纸,薛晓焰又把黄纸拿出起来抖了抖,递了过去。 胡礼亭用食指跟中指夹住黄纸,纸上用朱砂写了些什么,他细细看了看,脸色变得有点奇怪,说:“还有吗?” “有。”薛晓焰点了下头,站起来看了下 分卷阅读2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四周,朝另一个位置走去,像刚刚那样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也是一个黄纸包,他把纸递给胡礼亭,胡礼亭看到纸上的字直接脸黑了下来,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礼亭?”薛晓焰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他并没有看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看胡礼亭这个样子也能大概猜到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从来没看过这个样子的胡礼亭,心里居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胡礼亭听到声音微微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外走,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红布递给薛晓焰,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气:“这个先埋回去,这里阴气不正常的地方应该不止一处,你都用红布标记一下,做完就出去吧,在这里太久对你不好。”说完又自顾自地走回了楼里。 薛晓焰看了一下黄纸上的字,然后才按胡礼亭的指示用黄纸把铜钱包起来,埋回了原来的地方,不放心似的拍了拍,尽量让它看起来好像没人动过一样,又“刺啦”一声撕了一条红布系在了上方的枯枝上,系完才发觉自己刚刚拍土的行为好像有点蠢。 薛晓焰在废楼四周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的阴气是真的很怪,就好像从地里渗出来的,幽幽往上升,算上他刚刚埋回去的,特别严重的一共有五个地方,这些地方就像没关好的水龙头一样,阴气汩汩地往外涌,看得他头皮发麻。 看着满手的泥巴,薛晓焰心想别人抓鬼看来都那么高大上,到了他这就是刨土,反而像个盗墓的多一点,他叹了口气,离开了废楼,后脚刚出那块地,热气就直往他门面上冲,过大的温差让他感觉皮肤好像着火一样烧了起来。他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把手洗干净了,又要了两杯冰咖啡才回去。 回到车上的时候胡礼亭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了,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蔫蔫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薛晓焰拿着咖啡凑过去轻轻贴在他耳朵上,冰冰的感觉让胡礼亭缩了一下,他转过脸,头靠在方向盘上,表情委屈极了:“焰儿又欺负我。” ☆、五鬼运财 胡礼亭吸了两口咖啡,说:“不好喝!你应该买奶茶。” 薛晓焰:“爱喝不喝,难得我还想补偿一下你早上的遗憾……楼里是怎么回事?” 胡礼亭歪着半边身子倚在车门上,伸出一根手指在窗户玻璃上画圈圈,另一只手拿着咖啡垂在一边,语气有点闷:“我刚刚在楼里试着招了一下魂,什么都没招到,这里的鬼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出不来。”说着他喝了一口咖啡,“你知道五鬼运财吗?” 薛晓焰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好像是个法术?还是阵法来着?” 胡礼亭嗯了一声:“都有吧,大抵意思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不同的水平用起来也差很多,我刚刚看了你标记的位置,都是阵眼,你知道你刚刚挖出来的黄纸上写的是什么吗?” 薛晓焰:“名字跟生辰八字?” 胡礼亭:“是八字没错,不过不是生辰,是忌辰。” 薛晓焰怔了怔,眉头皱得紧紧的,嘴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他只看了其中一张,理所当然地以为那个是某个人的生辰八字,他本以为顶多就是哪个被“运”的倒霉鬼,但如果是忌辰,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胡礼亭坐直了身子,也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类似的法子其实很多,做法跟效果也各不同,反正就都统一这么叫。基本风水师摆的都是五鬼运财局,请五方鬼神回来供奉,借此强催财运,也有些会直接请一些游魂野鬼回来,不过效果就差很多,无论怎么做,其实都是在借阴债,这种法子只有那些积德行善的人才能用,事后也都是要多做善事的,不然后面报应就要跟着来了,跟高利贷的性质差不多,东庆里面摆的跟这个很像。” 薛晓焰疑惑:“很像?” 胡礼亭道:“嗯,很像。这个局主要是调整生气跟煞气来促进运势,但是东庆那个被人动过了,生气不进煞气不出,一开始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久而久之问题就大了,而且……”他顿了顿,眼底染上了一层冷冷的霜雪,“一般请来的五鬼都是自愿的,他们却把冤魂抓过来强行压在这里,长此以往,怨气横生,不死人才怪。” 薛晓焰点了点头,在心里把胡礼亭说的捋了一遍:“那场火之后死的人呢?” 胡礼亭发出一声嗤笑,语气有些发苦:“那场火阴差阳错的让整个局又发生了变动,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死后冤魂全被压在里面成了阵眼,所以怨气才会那么重,却连半个鬼影都没有,他们困着出不去,外人除非进来,不然也发现不了什么,那些被缠上的估计是过来看地方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怨气。” 薛晓焰沉默了,他先前看到八字时已经隐隐猜到了有人在做局,但是那样囫囵地看也看不出是什么,虽然以他的水平可能细看了也看不出来,只能大致地猜测一下,然而胡礼亭说的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测,照这么说这件事还是人为造成的,难怪胡礼亭脸色那么难看。 薛晓焰有些无奈,人心真 分卷阅读2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是深不可测,他伸手摸了摸胡礼亭的头发,温声说:“礼亭,你别气,为这种事不开心,不值得。” 胡礼亭怔了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说:“居然还要你来安慰我。”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仿若秋夜里的池,月色朦胧散在湖面的水气之上,不染纤尘,“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带你过来,你从小和鬼神打交道可能不怕这些,但是这次的事并不止于此。和人打交道总是比鬼难。” 薛晓焰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当我三岁吗?” 胡礼亭:“嗯,我四岁。” 薛晓焰把手上的银镯褪下来还给胡礼亭,问道:“那四岁的狐狸宝宝接下来要怎么查呀?” 胡礼亭接过镯子带回手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从小就跟着师傅四处跑,碰到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但大部分皆是因人而起,有些个中缘由甚至让人深深地感到无力,有时候人心比鬼神要可怕得多,他就担心薛晓焰心太好,接受不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他摇摇头说:“宝宝才四岁,雇佣童工违法的知道吗?我们去吃饭,吃完带你去逛窑子。” 薛晓焰:“……”我是弯的啊大哥! 胡礼亭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薛晓焰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林穗两个字,大约响了十来秒,电话那头的人才接起来,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冒出来一句:“出来挨打!” 随后电话那头就传出来林穗的骂声,胡礼亭把手机往薛晓焰手里一塞,直接启动了车子,薛晓焰无法,只能委屈地接起电话:“林穗……是我……” 听到薛晓焰的声音,林穗立刻安静了,干咳了两声:“晓焰呐,帮我打那个混球一拳!一会你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买!” 薛晓焰笑道:“我觉得我可能打不过他。” 林穗说:“没事,他要是还手,你就打电话给你师傅,打爆他的狗头!” 胡礼亭也不知道是怎么听见两人的对话的,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再烧老子后宫试试?” 胡礼亭话音刚落,林穗的电话就挂了。 胡礼亭载着薛晓焰跟林穗汇合之后,就把开车的任务交给了林穗,自己蜷在后座上玩手机。 吃饭的时候林穗偷偷跟薛晓焰说接下来要发生很刺激的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薛晓焰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地狱的大门就朝他打开了。胡礼亭说要带他逛窑子,居然就是去购物,而且林穗的购物狂程度比起胡礼亭来说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等到了晚上他都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胡礼亭说自己晚上有事,把他丢在酒店门口,约了隔天来接他的时间就跑了,薛晓焰只好委屈巴巴地自己回了房,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差点睡过去,他委屈地发了消息跟林穗哭诉,结果林穗回了句:你这样的,上下都有点不够格。 薛晓焰:“……”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第二天薛晓焰又一次把自己搞得跟要去选美似的,昨晚胡礼亭走之后还特地打电话交代他要穿得正式点,他也不知道怎么算正式,胡礼亭就让他按着上次去崇阳那样来了。 薛晓焰还担心胡礼亭又像上次一样又随便套了身衣服就出来了,等他看到胡礼亭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胡礼亭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白色的长裤紧裹着修长的双腿,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出一股商业精英的味道,薛晓焰心中一动,抿了抿嘴,说:“我怀疑你上辈子是变形金刚。” 胡礼亭:“……”电视里不是这样演的啊? “上车吧。”胡礼亭有点不开心地把薛晓焰丢进副驾驶,绕了半圈钻进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陌生景色,薛晓焰有种自己要被卖了的错觉,他疑惑道:“今天我们去哪?” 胡礼亭:“去会会尤和平。” 薛晓焰:“怎么去?他肯见我们?” 胡礼亭没有回答,露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 薛晓焰:“……”不,我不明白!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前,两人刚下车,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立刻迎了上来,语气热情地冲他们打招呼:“您就是胡医生吧?我叫尤丽,您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真是非常感谢,我父亲这次就麻烦您了。” 胡礼亭微笑着和尤丽握了手:“尽力而为。” 尤家两人在尤丽身后往别墅走,薛晓焰压低了声音问道:“胡医生是谁?你什么时候又变成医生了?” 胡礼亭:“我一直都是。”他看薛晓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补了一句,“要学会不耻下问。” 于是学会了不耻下问的薛晓焰发了条信息给林穗:胡医生是谁? 尤家的花园打理得很精致,高高的栅栏盘绕着青翠的藤蔓,围起满园的生机盎然,院子里还摆着纹样精美的铁艺秋千,宁静中又透着几分严谨,一路上走来薛晓焰心上总绕着一股异样的违和感,而这种违和感在他踏入别墅时就烟消云散了。 别墅的空间和布局划分 分卷阅读2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十分规整,金色与白色交织的墙上挂着各异的油画,鞋子踩在反光地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像钟摆一样在空旷的房子里回响,薛晓焰一直以为是风水不对,伴随着脚步声他才后知后觉起来,这栋别墅一看就知道是富家人的住所,装修精美却冷冷清清,就像一间从电视剧里搬出来的样板房。 尤丽带着两人到了客厅,吩咐佣人上了茶,自己则去叫尤和平下楼,空荡荡的客厅只有钟表的声音,胡礼亭坐在一边又不打算说话的样子,薛晓焰干脆拿起手机,趁着等待的时间把林穗回的信息看了:就是狐狸啊!他是H大的医学博士,专攻精神科的,很多别人搞不定的他都能治好,特别有名 薛晓焰:……你说他是精神病我都觉得靠谱点。 林穗:不要得罪一个会法术的医生 薛晓焰:“……”总觉得林穗以前被师兄整过一定是我的错觉。 看薛晓焰一脸复杂的样子,胡礼亭说:“你这是中邪了?要我帮你治治吗?” 还没等薛晓焰回嘴,楼上冲下来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不断回头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嘴里一直大声嚷嚷着有鬼。尤丽也跟在男人后面下了楼,面露歉意地向他们点了下头,就过去扶那个人男人,嘴里不停地喊他“爸”,薛晓焰恍然,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尤和平了。 胡礼亭站起来,走向尤和平,尤和平看到来人愣了愣,随后又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缩在角落里嚎叫。尤丽一脸苦恼地看着尤和平和胡礼亭,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现在的情况,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父亲疯了,见人就叫逢人就跑。但是薛晓焰却看得一清二楚,尤和平下来不到一会,就有一团黑雾缓慢地沿着尤和平走过的路挪了过去,那速度是真的非常慢,可能就连走得稍微快点的小孩子都追不上,但就是这样一团东西,把尤和平吓得面色惨白,惨叫连连。 薛晓焰在心里摇头,想也知道是在哪惹上的,虽然不会被追上,但是一天两天还好,久了是真的挺绝望的,何况人还不可能不休息,只要一睡觉就会有什么东西靠近,真是想想都睡得不安稳,就是不知道被追上了会怎么样——这么想着他居然还有点想试试。 “尤先生。”胡礼亭温声喊了尤和平,轻轻拨了一下手上的银镯,抬手一挥,薛晓焰就看到那团黑影停住了,扭了扭,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尤和平见状脸上露出喜色,爬起来跪在地上挪了两步,抓着胡礼亭的手哀求:“大师,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求你救救我!” 胡礼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声音依旧很温和:“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听到胡礼亭没有拒绝,尤和平满脸的兴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给他带路:“我们到书房去说。” 书房里,胡礼亭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膝盖,薛晓焰坐在胡礼亭旁边,对面的尤和平缩着脖子,双腿并拢,正襟危坐一动不动,视线落在胡礼亭的手上却头也不敢抬,像只鹌鹑似的看得薛晓焰有点想笑。 胡礼亭也没有客套的打算,开门见山说道:“我想知道东庆酒店火灾的事。” 尤和平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也不清楚……我那天不在酒店,去的时候已经烧起来了,这事不关我的事!” 胡礼亭:“那风水局呢?” 尤和平:“就、就是普通的招财局啊。” 胡礼亭:“谁给你做的?” 尤和平:“我、我也不知道,他、他是自己找上门的,说是有个很灵的阵法可以让我生意变、变得更好,我就觉得反正试试也可以,是真的不错啊……”他说到后面声音开始有点没什么底气。 胡礼亭听完嗯了一声,起身就要走,尤和平见状慌了起来,冲到胡礼亭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错了什么,只能期期艾艾地一直重复着求救的话。 胡礼亭冲尤和平做了个停的动作:“我解决不了,不过短时间内你还是安全的,要是想起了什么,你可以到富全酒店找我。”说完就拉着薛晓焰离开了尤家。 在回程的路上,薛晓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就那么随便问问就算了?说不定他在说谎呢?” 胡礼亭嗤笑了一声:“说谎就说谎吧,他想让我救他自然会说真话,要是不怕死我再怎么套也没用,反正我只想知道做那个局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既然是自己找上门的,那继续问下去也没意思了。” 薛晓焰说:“说不定尤和平会帮他掩护呢?” “他没必要这么做,今时今日拜谁所赐我不信他心里没数。”胡礼亭说,“再说我的工作是解决东庆的事,要不是担心做局的人可能在解决后再对那块地出手,我连他的身份跟目的都没必要知道。” 薛晓焰恍然,说:“但是这样我们不就断了线索了吗?” 胡礼亭似笑非笑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样东西。” ☆、长阳小区 分卷阅读3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你是说那个忌辰?” 胡礼亭点头:“没错,既然做局的人特地把他们埋在里面,就肯定有什么原因。”说完他便闭了嘴,在回到酒店之前也没再开口说半句话。 回到酒店后胡礼亭第一件事就是给人打了个电话,听他说话的口气跟对面似乎很熟的样子:“我把名字跟八字发给你你帮我查查……不,不是生辰是忌辰……对,顺便查查N市还有没有跟她同一天死的……”见他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薛晓焰干脆正大光明地坐在旁边听。 挂了电话后胡礼亭就盘腿坐到床上跟薛晓焰闲聊起来,不过没怎么说东庆的事,本来仲承业的要求就只是要解决他身体的问题和让那块地能用,只要把那个出问题的五鬼运财局破掉,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虽然薛晓焰不知道破局难不难,但是听胡礼亭的意思应该是不难解决的,往后查下去也就是个亲切的售后服务而已。 薛晓焰其实有蛮多东西想问的,不过大部分都跟这次的事没什么关系,只能挑挑捡捡随便选了几个来问:“你在尤家的时候就那样挥一下,那些黑影就没了,是因为你之前给我的那个镯子吗?”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些黑影是什么呢。”胡礼亭轻轻拨弄着手上的银镯,“这镯子是家里老人给的护身符,能保护人,戴着这个一般的脏东西近不了身,我就是换个法子使。” 薛晓焰说:“那些黑影就是一般的怨气吧,估计是最早那五个阵眼的,尤和平那段时间肯定没少去酒店,被那些玩意缠上也不奇怪。”他撑着腮帮子,继续问道,“林穗说你在医学界特有名是真的吗?” 胡礼亭笑了笑:“算是吧,不过不像外界传的那么神。有些人所谓的病,其实也不完全是病,就是单纯的被脏东西缠上了,找个懂行的看看就行,不过现在人大多不信这些,反正送到医院了我就治治吧,不管用什么办法,能治好就行,久了就都传我医术多了不得。就像尤和平那样,他顶多就是吓多了,语无伦次,其实脑子清醒着呢,旁人看来是疯了,像在你眼里就不是了。” 薛晓焰:“所以你是怎么让尤家的人放你进去的?” 胡礼亭:“尤和平疯了,他家里人肯定是要想办法治的,估计国内比较好的医生都被请过了,我碰巧认识几个,让他们帮忙推荐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薛晓焰思忖片刻,道:“我忽然发现你挺厉害的。” 胡礼亭挑眉,道:“你之前以为我是怎么样的?” 薛晓焰摸着鼻子干笑了两声,没回答,他总不能说在这之前他一直把人家当成空有皮囊的二傻子吧。 就在薛晓焰还在担心胡礼亭死缠烂打追问的时候,一通电话救了他。胡礼亭接起电话后就对着手机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看得薛晓焰也跟着忧愁起来,通话持续了大约有十来分钟,胡礼亭听了个全程,只有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知道了”。 “怎么说?”薛晓焰问道。 胡礼亭没回答,摇了摇头道:“先下去吃东西,边吃边跟你说。” 吃饭的时候胡礼亭就把查到的事大致跟薛晓焰说了一下。 其中一张纸上的人名叫徐汇,N市人,活着的时候住在一个叫长阳小区的地方,当时长阳小区发生火灾,烧了不少房子,徐汇就是死在了那场大火里,那人还给胡礼亭发了个名单,名单上有十二个人,都是长阳小区的居民,也跟徐汇一样死在了那场火里,至于火灾的原因,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是意外。 薛晓焰听完也有点明白胡礼亭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这事未免太过巧合了,意外造成的火灾,死后被拿来摆阵的冤魂,实在没办法不让人联想到一堆阴谋论,他想了想,说:“会不会跟尤和平有关?为了摆个风水局杀人?” 胡礼亭摇头:“可能性不高,怨气强不强对整个局根本没影响,只是要个阵眼而已,直接去乱葬岗抓几只还更快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说到底直接请几个自愿的就好了也没指定的必要。”他想了想,还是没理出个头绪来,“算了,一会吃完我们过去一趟吧,这两天看能不能把这事解决了。” 于是两人吃完饭后就驱车去了长阳小区,那一带大多是上世纪留下来的一些老旧的筒子楼,管理也没那么规范,旁边很多小摊子,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热闹得很。 打听事情其实趁着吃饭的时候拼个桌是最合适的了,但是他们俩都刚吃完,还撑着呢,薛晓焰都有点后悔来之前吃了那么多,不然努力一下还是可以再吃一顿的,最后两人一合计,还是决定由胡礼亭牺牲色相,问问那些吃完饭在散步消食的阿姨们。 不得不说胡礼亭这张脸是真的非常好用,他才刚走近,薛晓焰就听到人家夸奖他长得好,看到胡礼亭上去搭话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胡礼亭跟坐在树下纳凉的阿姨客套了几句,接受了一番夸奖之后才委婉地打听起这边的事:“我跟弟弟想在这边租房子,怕被人坑了,想打听打听情况。” 薛晓焰是觉得他这借口听着太随便,胡礼亭这人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像是蜜罐里泡大的小少爷,跑到 分卷阅读3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这地方来租房子,除了脑子进水跟闲的,也就剩下个体验生活勉强能算个理由了,好在阿姨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上上下下把两人扫描了一遍,出发点清奇地说道:“你们是兄弟?看着真是不像。” 薛晓焰摸摸鼻子,心想要是像还得了,他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把被带偏的话茬接了回来:“我听人说这边死过人,不吉利,是不是真的呀?” 阿姨发出长长的一声“哎”,手一挥:“这什么地方还没死过人呢,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旁边一个阿姨插了嘴,说:“他们说的估计是西区那片的吧。” 阿姨恍然:“你们是要租西区的房子?” 胡礼亭点头。 阿姨伸手一指:“那片吧?那儿以前是发生过火灾,不过也没听说有什么闹鬼的事传出来,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估计都是瞎传的,这人嘛,就是这样,顶多就是心里不舒服点,你们要是不着急啊,我倒是可以帮你们问问我们那边有没有要出租的。” 薛晓焰生怕阿姨下一刻就要开始推销起房子来,赶紧打断她的话:“这火灾是怎么回事?是意外吗?” 阿姨点点头,边说边比划:“西区那片往外去不就是购物街了嘛,建的时候下边三层全租出去当铺子了,有天晚上忽然烧起来,听说火势猛得很嘞,反正我是没看到也说不准,警察来了,说是徐老板的宾馆晚上拜神之后忘记把烛火熄了,结果掉地上就烧起来了,加上大半夜的发现得晚,来不及救,你说这都什么事嘛,好在那边大部分人关完店都是回家的,不然这死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胡礼亭看向阿姨指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眯着眼睛问道:“徐老板?是叫徐汇吗?” 阿姨说:“你认识啊?” 胡礼亭说:“以前在他家住过几天,有点印象。” “要说这徐老板也是命苦。”阿姨拍了一下大腿,满脸的惋惜,“好不容易开了个小宾馆,一家人过得有滋有味的,一把火全烧没了不说,还把自己跟老婆都搭进去了,最惨的还是他那个儿子,起火的时候他还在外地读书呢,接到电话回到家发现人全没了,那得多伤心啊。” 胡礼亭露出一个颇为惋惜的表情:“我记得徐老板儿子人挺好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阿姨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样,大学也没读完,不知道上哪去了,上回见着他都是好几年的事了,好好一个小伙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惜了。” 胡礼亭跟阿姨道了谢,就跟薛晓焰一起去了阿姨说的西区。火灾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都租了出去,重新粉刷装修过了,他们走到当年徐家的宾馆前面,那里现在已经开了一家服装店,宽敞明亮,生意也不错,就好像当年那场大火从未存在过一样,胡礼亭背着手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薛晓焰也在心里想刚刚阿姨说的事情,这整件事听起来其实就是一场意外导致的火,但是徐汇的八字出现在东庆,应该不是单纯的偶然,他想了想,问道:“你刚刚那么问,是怀疑徐汇的儿子?” 胡礼亭点头,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着,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尤和平应该是从小宾馆做起的吧……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查,他当时那家宾馆会是开在哪的呢?” 薛晓焰恍然:“你是怀疑徐家的事根本不是意外?” 胡礼亭没说话,拿着手机查起了资料,科技发达就是好,一个地方以前有过什么后来又变成什么样,动动手指就能查到了,尤其是尤和平这种上过新闻的,查起来更是方便。 他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杵在路边本就有点引人注目了,偏偏胡礼亭还生得一副好相貌,路过的人无论男女都会瞧上一眼,甚至有人还拿出手机来拍照,薛晓焰觉得有些不自在,半推半扯地把胡礼亭带到了一条小巷里,本想着躲一下别人的目光,结果却接收到了更为热烈的目光还有些兴奋的讨论,薛晓焰听了一耳朵,全是在说他跟胡礼亭两个人的事,有的内容还有点香艳,说的人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这个听的人倒是耳根有点泛红了。 “果然啊……”胡礼亭却对周围的事全然不觉,他把手机递给薛晓焰,语气认真,“东庆酒店以前叫东庆宾馆,也开在这附近,按这么说,徐汇的儿子倒是真的挺可疑的,父母惨死火海,他怀疑是竞争对手纵火,所以起了报复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说完胡礼亭愣了一下,脸色忽然沉了下去。 薛晓焰奇怪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胡礼亭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做局的人不是他。” 薛晓焰:“为什么?” 胡礼亭没答,只是叹了口气,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薛晓焰见状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在心里把事又捋了一遍,忽的察觉到什么,抿了抿嘴,有些犹豫:“因为那个八字?” 胡礼亭嗯了一声,猜想被确定让薛晓焰的心也沉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徐汇的儿子跟这件事完全没关系。 薛晓焰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毕竟也没什么实质性 分卷阅读3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的证据,他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胡礼亭拿着手机晃了晃,说:“打电话报警。” ☆、五师兄 听到报警两个字薛晓焰都愣了,这又是什么骚操作?他问道:“警察还管灵异事件?” 胡礼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就灵异事件了,这分明是故意纵火案好吧。” 薛晓焰:“……”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然后胡礼亭真的就当着薛晓焰的面拿出手机,他在屏幕上按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拨了报警电话,拿起来凑到耳边等了一会,电话才被接通,他语气很轻浮,虽然内容挺正经的但怎么听都很像在搭讪:“喂,110吗?我刚刚发现了一宗失火案背后的阴谋——对,是人为的,我怕凶手知道了要杀我灭口,现在急需保护!……我都撞鬼了这还不算要灭口?” 薛晓焰:“……”我还是准备一下到时候跟师傅一起去看守所送饭吧。 然后薛晓焰真的在第二天等来了一个警察,虽然这个警察并不是来抓胡礼亭的。 那个警察大清早就来了,穿着一身黑神色漠然地站在门口,像个阎罗王似的,把薛晓焰吓了一跳,还以为胡礼亭乌鸦精转世真的招了个杀人灭口的来。 警察敲开房门的时候胡礼亭还在睡,薛晓焰叫了几次都没叫起来,只能特别尴尬地跟他道歉,他反而让薛晓焰不要太在意,交给他解决就好。薛晓焰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他走到胡礼亭旁边,抓起被子用力一掀,带起一阵风把胡礼亭就整个人刮得骨碌碌从床上滚了下去,着地时还发出很大一声响,听着就很疼。 被这么暴力地叫醒,胡礼亭居然也没生气,爬来看到来人地跟他唠起嗑来,好像刚刚被掀下去的不是他一样,然而面对如此盛情,那人从头到尾都是满脸冷漠一言不发的,活像一块冰雕。这两人一冷一热的,倒是让薛晓焰觉得有些新奇,毕竟他跟胡礼亭相处的时候温度差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大部分时候胡礼亭都不会这么热情。 等胡礼亭单方面地叙旧完之后,终于想起来要给在场的人互相介绍一下了,他指着薛晓焰:“叫薛晓焰,行十一。” “晓燕?小师妹?”那人忽然开口道。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果然一般都会误会吗? 胡礼亭闻言拍了那人一下:“你看这个哪里像师妹了?”说完他又指着那人对薛晓焰继续介绍,“这是于他言,我昨天跟你提过的警察,行五,你得叫声师兄。” 薛晓焰从善如流:“五师兄。” 于他言摇摇头:“跟狐狸一样叫我名字就行,这两天辛苦你了,跟着个傻逼很累吧。” 薛晓焰心想是有点,不过当着胡礼亭的面他也不能直说,只能昧着良心道:“不会,礼亭人很好,也很厉害,教了我很多东西。” 胡礼亭闻言面露得意之色,面对他这样的表情,于他言只是轻飘飘地呼出一个音:“呵——” 于他言也没有跟胡礼亭继续纠缠的打算,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开口提了一下来的目的,胡礼亭才进入了正经模式,而薛晓焰则是完全进入见习模式,坐在旁边听他们说,毕竟两个师兄在呢,再怎么样应该也轮不到他了。 胡礼亭把整件事大概地跟于他言说了一下,于他言问他打算怎么处理。 胡礼亭其实是很想说全交给你的,但是这么说估计于他言会直接转身走人,他想了想说:“这事也不复杂,长阳那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徐汇儿子我大概有点眉目了,一会我过去找他,要真是他搞的鬼,我就把他带回来吧,今天要能解决完,明天我去把阵破了就行,你得陪我走一趟了。” 于他言点点头说可以,然后起身走了。 胡礼亭洗漱完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忽然跟薛晓焰说:“一会我去找徐汇儿子,你就别过去了。如果局真是他摆的,那估计就是同行了,他肯乖乖跟我走是最好,要是不肯的话可能得打起来,到时候我没办法顾着你。”他想了又怕薛晓焰不开心似的补充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薛晓焰乖巧地点了点头,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是最清楚的了,胡礼亭这么一本正经地给他解释安慰他反而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胡礼亭出门后薛晓焰也没事干,就干脆打开电视边看电影边骚扰万子真。 他问了一些万子真关于于他言的事,万子真告诉他于他言有个妹妹,兄妹俩都是陈望的徒弟,不过学了法术的只有于他言一个人,他们兄妹以前也住在陈家,跟胡礼亭关系很好,尤其是于他言,跟胡礼亭两人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也经常联系。 于他言从警校毕业之后陈望把他安排到了一个特别部门工作,虽然也处理一些普通的案件,但是主要还是面对一些涉及怪力乱神的案子,陈望不喜欢跟政府的人打交道,所以于他言算是师门跟官方一座沟通的桥梁。 薛晓焰:那五师兄厉害吗? 万子真:嘿嘿,我还没见过五师兄 分卷阅读3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出手呢 薛晓焰:……为什么听起来又像另一个传奇? 万子真:是挺传奇的,不过还是不如咱们大师兄传奇 薛晓焰:“……”那个传奇早上还被人丢下床了呢。 薛晓焰在酒店等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胡礼亭才回来,还提了个人,就是徐汇的儿子,叫徐星光。薛晓焰看到徐星光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被揍得面目全非,两边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子下边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露出大片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非常的惨不忍睹。 薛晓焰面露不忍问怎么回事,胡礼亭反而有点委屈,说:“他一直跑……我追了他大半天呢。” 于他言回来时见到徐星光也是愣住了,说:“你就不能用点非常规手段吗,非要这么暴力?” 薛晓焰:“……”重点居然是手段问题吗。 于他言本来想把人交给胡礼亭看管,胡礼亭表示虽然人是自己打的但是太难看了会做恶梦,于是把徐星光塞给于他言之后就回房洗了个澡,坐在床上让薛晓焰给他擦伤口。 胡礼亭背上有一条长长的淤青,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的,略微发紫,还渗着血丝,从肩膀直直一条下来到腰上,有些触目惊心,薛晓焰拿着药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胡礼亭让他别纠结那么多,直接往上抹就好了,薛晓焰只好照做,牙一咬就把药往伤口上蹭。 胡礼亭就开始的时候“嘶嘶”了几声,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气氛安静得有点诡异,薛晓焰有些不习惯,只好没话找话地问道:“五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礼亭疑惑地“嗯?”了一声,似乎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薛晓焰只好换了个问题:“五师兄厉害吗?” 胡礼亭点头:“他跟你很像。” 薛晓焰笑了笑:“跟我很像那不就是很菜吗。” 胡礼亭摇头:“我不是指实力,而是说体质,他言在道术的用法上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应该知道天煞孤星吧?”听薛晓焰嗯了一声,胡礼亭才继续说道,“他言就是低配版的天煞孤星,他八字煞气重,克家人,当年师傅碰上他的时候,他妹妹已经快没了,是师傅救了他妹妹一把,之后他们就拜入师门,不过只有他言一个人学法,师傅就那样,看到好苗子就走不动道。” 薛晓焰擦完了药,把瓶子放到床头柜上,说:“那跟我的体质区别很大吗?” 胡礼亭也懒得穿衣服,直接趴倒在了床上,说:“区别可大了,你这体质,对那些脏东西来说就是个宝贝,看到你都想来上一口,他言不一样,他那是煞气,凶得很,加上现在当了警察,还要再厉害,对那些脏东西而言吧,就是半个阎罗王。” 薛晓焰长长地唔了一声,想了想,说:“一般在小说里,我跟五师兄两人这种体质特殊的人一相遇,那就是命定的姻缘,注定是要凑一对的。” 听到这话胡礼亭莫名其妙有点不是很开心,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蹦出来一句:“做小三是要遭报应的。”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他跟媳妇感情好着呢。” 薛晓焰:“……”我不是我没有。 薛晓焰心里委屈,他就是想着找点话题,倒没真想干嘛,只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个局真是徐星光做的?” 胡礼亭闻言又是一阵沉默,说实话他就算抓到徐星光,在他亲口承认之前他还是保有一丝期待的,可惜事情总不遂人愿,他瓮里翁气地说道:“是他干的,不止他爸,他妈也在那,他跟我说是想给他们自己报仇的机会……真是搞笑,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还觉着自己挺伟大,都不知道想感动谁。至于后面冤魂被困的事倒不是他的意思,完全就是个意外——当然锅还是他的。” 薛晓焰噢了一声,说:“那他们会怎么样?” 胡礼亭说:“他们?酒店里那些嘶——”他忽然转过身来看薛晓焰,结果压到了背上的伤口,疼得表情都扭曲起来,声音也有点抖,“明天我把阵解决了,那些冤魂都会被放出来,想投胎的投胎,想报仇的就自己下去申请,至于那些打歪心思的……直接杀了。” “那我能跟过去看看吗?”薛晓焰问道。 胡礼亭点头说:“可以啊,去看看热闹。” 晚上的时候薛晓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骨碌碌地转,满脑子想着明天要去当个快乐的围观群众,从明天的天气想到交通路线,甚至想了一下要拿个篮子放点三明治带过去,就像个准备去春游的小学生那样兴奋,其结果就是薛晓焰悲惨地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是的,他失眠了。 他把半个脑袋埋进被子里,捏着被角委屈巴巴地在心里跟自己聊天,可惜他这个人心事本来也不多,根本没什么好聊的,想着干脆起来逛逛论坛好了。他从被子里伸出手去,在床头柜上来回摸索,手动了半天什么也没碰到,他好像把手机忘在浴室里了…… 薛晓焰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地往浴室摸过去,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分卷阅读3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但是走过胡礼亭床边时他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黑幽幽一片,什么也没看到。 “在看什么?”胡礼亭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薛晓焰被这冷不丁响起来的声音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噫”,又尖又细。 胡礼亭轻轻笑起来,他这个师弟真是太可爱了,他有些调侃道:“你现在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松鼠。” 薛晓焰:“……”这尾巴越来越大了。 “怎么起来了?”薛晓焰循声望去,胡礼亭坐在窗台上,夜阑人静,N市不夜的灯光犹如满布的星斗,空幻的色彩揉进一片静谧里,胡礼亭坐在那小小的银河前,轮廓清晰地映入薛晓焰的眼睛,五官迷离惝恍,声音有些低哑,却像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薛晓焰抬手捏了捏有点发热的耳垂,说:“睡不着。” 胡礼亭闻言站起身,往薛晓焰走近,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特别清晰地传入了薛晓焰的耳朵里。胡礼亭拉起薛晓焰的手,把他带到床上盖好被子,手轻柔地抚上他的眼睛,说:“明天会没精神的。” 胡礼亭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古朴淡雅,让薛晓焰有些骚动的心归于平静,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满门怪人 薛晓焰这一晚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几乎没做什么梦。夏季的天总是亮得特别早,薛晓焰睁开眼时天空已经染上朝霞的颜色,他从床上爬下来,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冷的风吹进房间,清爽得很。 胡礼亭还没醒,薛晓焰站在床边就着微弱的晨光看他,他的睡姿极其慵懒,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着,薄唇微抿,美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薛晓焰没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胡礼亭的脸颊,他有些不耐地“唔”了一声,嘴角不易觉地勾起来,眼睛微微张开,漆黑的眸子里好似蒙上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使人一眼看不真切。 薛晓焰没想到胡礼亭这么容易醒,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刚张开嘴想道歉,胡礼亭却忽的动了起来,他手一伸,又一拉,薛晓焰便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前倾去,电光石火之间,就整个人都到了胡礼亭怀里。薛晓焰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得整个人都呆滞了,半晌反应过来,耳朵像要烧起来似的,开始加快的心率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胡礼亭身上的味道疯狂地窜进他的鼻腔,搅得他的大脑无法思考。 他试着挣了挣,结果揽着自己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两人的体温互相交缠,胡礼亭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用脸轻轻地蹭了蹭薛晓焰的头发。薛晓焰是真的要哭了,他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他也没干什么。胡礼亭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缠着他,这次没有像上次那般安抚他,反而刺激得他的呼吸更是困难。 薛晓焰本以为两人要保持这样的动作直到胡礼亭醒过来,大约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他的身体渐渐有些累了,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有些迷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视线还没清明起来,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坐直了:“睡得好吗?” 薛晓焰循声望去,只见于他言两手交握坐在沙发上,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阳光下略显柔和,他轻轻叹了口气,言语间带着些自责:“忘记告诉你了,狐狸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他在外头睡的时候不能离他太近,有时候睡傻了逮着什么都不放手。” 薛晓焰一想到早上的事耳朵就又开始烧起来了,心想你要是早告诉我半天就好了,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干嘛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胡礼亭从浴室里走出来,语气带着点委屈,“焰儿也不吃亏啊。” 于他言嗤笑一声:“你也不看看晓焰现在的样子,活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媳妇,你作为罪魁祸首,良心都不会痛吗?” 薛晓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薛晓焰就这样委屈巴巴地看着胡礼亭跟于他言拿他当棒槌一样一路上相互嘲讽攻击,虽然基本都是于他言在怼,胡礼亭偶尔接上几句,三人就在这种好不和谐的情况下一起到了餐厅。 薛晓焰嘴里叼着春卷,手上也没停下,拎着手机在群里跟其他人扯淡:大师兄跟五师兄感情真好。 六六六:我哥已经脱团了的! 不是猪八戒:我倒是觉得一五挺好吃的…… 六六六:你这个攻受是不是反了! 万万没想到:朋友,考虑一下一十一吗? 薛晓焰:“……”我应该告诉他们当事人全在窥屏这个残忍的事实吗? 薛晓焰有点心虚地偷瞄了一眼正一脸漠然的胡礼亭跟于他言,两人察觉他的视线,都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齐刷刷地转向他,薛晓焰有点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胡礼亭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修道路漫漫,无聊的人自然也不少,大概一年前吧,二师弟跟七师妹还因为我跟他言的上下关系吵得差点打起来,都约好时间斗法了,结果他 分卷阅读3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言忽然宣布脱团,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觉得呢?” 薛晓焰“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胡礼亭指什么,胡礼亭补充道:“你觉得我跟他言,谁上谁下?” 薛晓焰闻言无语了,这个人居然跟人讨论起自己的CP问题,还是当着另一个讨论对象的面,而且看样子于他言似乎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这师门还能不能行了啊!他想了想,特别狗腿道:“我觉得五师兄跟五师嫂就挺好的,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于他言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从口袋里摸了一把糖果递给薛晓焰:“以后狐狸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说。” 胡礼亭:“……”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三人吃完饭后就驱车到了东庆酒店,今天的太阳依旧非常毒辣,而酒店也依旧裹着强烈的阴气。 薛晓焰打开于他言给自己的糖果丢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非常好吃。 胡礼亭朝薛晓焰伸出手,薛晓焰面露不解看着他,胡礼亭伸出食指在薛晓焰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指尖温度有些高,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我也想吃。” 他的声音像只小猫一样,轻轻地在薛晓焰的心上抓了一下,痒痒的却又不留些许痕迹,薛晓焰嘟了嘟嘴,有点不舍地拿出一颗糖果递了过去。胡礼亭没接,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薛晓焰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认命地剥开糖纸,把糖果递到胡礼亭嘴边,这人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胡礼亭把糖一口把糖叼进嘴里,脸上露出餍足之色。 等要踏入酒店的范围时,薛晓焰忽然发现胡礼亭跟于他言都是两手空空的,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不用准备一下吗?” 于他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准备什么?”说完又狐疑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被这么一看,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我也是来凑热闹的。” 于他言也懒得细究,半带嫌弃地看了胡礼亭一眼,又半带无奈地看了薛晓焰一眼,说:“狐狸,你镯子呢?” 胡礼亭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上的银镯褪下来递给薛晓焰,薛晓焰接过来道了一句谢谢。 他将银镯戴到手上,镯子依旧是冰冰凉凉的,想起来上次胡礼亭跟他说起这镯子的事,觉得这上面蛇真是可爱,便伸手拨了两下,镯子抖了抖,发出细碎的声响。 前脚刚踩上草地,于他言就啧了一声:“再过几年估计就困不住了。” 薛晓焰问道:“要怎么破?” 胡礼亭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能怎么破,把阵眼挖出来扔了不就完了。” 薛晓焰:“不用做法吗?” 于他言脚步顿住了,一脸责备地看着胡礼亭:“你到底教了晓焰什么?” 胡礼亭:“……”我不是我没有。 于他言叹了口气:“虽然布阵做局很麻烦又讲究,但是破解之法大部分都没那么复杂,有些甚至稍微有个偏差就废了。至于法术方面,别人我是不清楚,但我们这一门怪人偏多,虽然会学一些常规的东西,但是大部分都会有一点比较特别的手段。” 薛晓焰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所谓的特别是有多特别? 胡礼亭也不知道去哪里拿来三个小铲子,一人分了一个:“晓焰给阵眼都做了标记,先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剩下的……就希望他们能自愿下去报道吧。” 于是三个就撸起不存在的袖子开始干活,虽说是挖,其实也没有埋得很深,加上有工具,倒是挖得很快。胡礼亭虽然说只要挖出来扔了就好了,事实上挖出来之后也没什么变化,就是“泉眼”换了个地。他把所有黄纸一张张打开,将里面的铜钱取出来摆在一起,两指并拢专心致志地在半空中虚虚地画起什么来。 这种行为在旁人眼里看来大概就是脑子有病吧,但是落在薛晓焰眼里却不同,胡礼亭的指尖有淡淡的光像墨水一样流出来,随着他的动作一笔一划地浮在半空中,最后形成了一道符,画完最后一笔时他低喝了一声:“敕!”那道符就像被赋了生命似的,缓缓往放着铜钱的方向压去,在靠近时又忽的像撞到什么似的顿了顿,消散在了半空中。 伴随着符咒的消失,五枚铜钱疯狂地涌出大量的阴气,张牙舞爪地向着三人扑了过去,于他言见状一巴掌拍在了铜钱上,语气冷得像冰一样:“冤有头债有主,还想再死一次尽管试试。” 疯狂涌动的阴气忽的顿住了,在于他言身边小心翼翼地绕着他打转,似乎是在判断说话的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薛晓焰以为于他言接下来就要露一手展示一下自己有多厉害了,闪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于他言,一旁的胡礼亭看到薛晓焰那闪着光的眼神,向他投去了颇为怜悯的眼神。 只见于他言伸出手在一片黑蒙蒙的阴气中抓了一把,右手就好像虚虚地握住了什么似的,手上忽然发力,那还没来得及凝聚的黑雾就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消散了。 薛晓焰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他现在有点明白刚刚于他言为什么要特地告诉他特别 分卷阅读3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手段的事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就算别人吹破了天,他估计也不会相信居然有人能徒手捏碎鬼魂!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那些不散的冤魂,和薛晓焰不同,他们受到的是实打实的死亡威胁,顿时乱作一团四处乱窜起来,有些不长眼的打上了薛晓焰的主意,却在靠近时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冤魂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四周温度已经开始回升,胡礼亭告诉薛晓焰,他们都是看开了,自己就去接受审判准备投胎或者提交复仇申请了。 薛晓焰:“……”说出看开两个字的时候你难道不会觉得有点心虚吗? “哇——居然还有真傻的。”胡礼亭看着试图逃跑的冤魂,唯恐天下不乱地在一边感叹道。 薛晓焰有些无奈地看着胡礼亭,他记得接下委托的好像是胡礼亭吧,这个人怎么好意思站在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呢! 于他言见状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薛晓焰看了一下,发现是一把枪。他举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朝向冤魂逃跑的方向。只听“砰”的一声,淡淡的黑气裹挟着子弹向着前方飞去,逃出一段距离的冤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薛晓焰愣了好半天,脑子才转过弯来,惊讶地问道:“警枪还能这么用的吗?!” 于他言没答,把枪递给了薛晓焰,锃亮的枪身在阳光下闪着略带危险的光。 薛晓焰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他没碰过枪械,但是看电视上经常说走火什么的,心里还是很虚的,他拿着来回翻看了两遍,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满目茫然地看着于他言。 胡礼亭从薛晓焰手里接过枪,熟练地褪出了弹夹,拿给薛晓焰看,薛晓焰咦了一声,他发现里面装的不是一般的子弹,而是符弹,这个东西打人可能打不死,但是对付脏东西是一枪一个准的。 看薛晓焰恍然的模样胡礼亭解释道:“他言是我们这门手段最干脆的,不过基本他出手就什么都没了——而且这也不是警枪,是仿真玩具枪。” 薛晓焰:“……”这二十几年来我第一次对那些脏东西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同情。 ☆、拜月与阴气 事情解决之后,于他言没有继续留在N市,他本来就是被胡礼亭抓过来帮忙的,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他也没准备再留在这。胡礼亭一直抗议说他重色轻友,对此于他言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单身狗,没人权。” 薛晓焰:“……”莫名躺枪的单身狗。 仲承业得知事情圆满解决之后,一直说想请他们再吃个饭,对此胡礼亭表示自己十分的感动,然后拒绝了。当天下午仲承业就把钱打给胡礼亭,胡礼亭说这次薛晓焰也帮上了忙,所以分一点给他,虽然薛晓焰不太清楚一点是多大点,但是数着账户余额上的零,他觉得师傅当初叫他回来绝对是正确的。 薛晓焰问胡礼亭是不是要准备回G市了,胡礼亭却说要下旬再走,先在N市玩几天,对于薛晓焰的疑惑,他是这么回答的:“如果我现在回去,以后你就没有一个活的大师兄了。” 薛晓焰心想死的活的反正也没差,胡礼亭一看就是到了下面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林穗听说他们两个人还要留在N市,就约了他们一起吃饭,把这次发生的事当配菜,吃得倒也开心,胡礼亭问薛晓焰:“看到我的精彩发挥有什么感想?” 薛晓焰的心思基本都拿来惊讶于他言的实力了,要不是胡礼亭自己说起来他估计都要忘了,然而说出来他亲爱的大师兄可能又要不开心了,不开心就要购物,购物还要叫上林穗,一想到这里薛晓焰就头皮发麻,只能诚恳地说道:“我觉得大师兄的字特别好看。” 大概是薛晓焰的语气非常真诚不似有假,胡礼亭夹了个丸子给他,满意道:“俗话说字如其人,焰儿嘴真甜。” 薛晓焰:“……”我居然一时间无法反驳。 席间林穗跟薛晓焰说她以前其实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直到遇到了胡礼亭。林穗跟胡礼亭两个人是校友,当时她去图书馆查资料,在那里碰上了正在看书的胡礼亭,林穗说他看到胡礼亭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在她心里,胡礼亭就是天赐的礼物,所以她向胡礼亭伸出了她沾满罪恶的魔爪。 她向人打听了胡礼亭,每天逮着机会就对他嘘寒问暖的,又是买饭又是送礼的,还偷拍了很多照片,后来偷拍的事被胡礼亭知道之后,林穗的噩梦就来了,她开始频频走霉运,但都是一些小事,比如高跟鞋鞋跟忽然断了,出门买东西结果丢了钱,考试看错题目这些,换成一般人估计早就烦怕了,但是林穗没有,依旧每天锲而不舍地当一个快乐的——跟踪狂,可能是她的毅力感动了胡礼亭,胡礼亭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成为林穗毕业作品的模特。 薛晓焰:“……”这开头难道不应该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吗? 林穗说:“如果当初知道狐狸性格是这样的,那当年就是打死我……我还是不会放手的,狐狸不止脸好看,气质也很好,穿 分卷阅读3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什么都很有范,是个顶好的模特,给狐狸做衣服简直是种享受。”看着她那双发光的眼睛,薛晓焰内心特别感慨,跟她比起来,他们师门的后援团真的是很嫩。 谁料林穗痴汉完忽然把目标转向了薛晓焰,她捏了捏薛晓焰的脸,说:“后来看到你跟狐狸站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又捡到宝了,虽然你们气质完全不同,但是站在一起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桃花眼弯弯的,可爱死了!” 薛晓焰:“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服装模特吗!” 林穗正色道:“不!你别误会!你是特别的,你是一个有脸的服装模特。” 另一个有脸的服装模特一把拍开林穗的手,把薛晓焰护到身后,说:“我家焰儿是按小时收费的。”他以为胡礼亭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吃完饭后林穗居然真的给他发了个红包,按小时收费,还挺贵,薛晓焰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发家致富的法子了。 虽然胡礼亭说要在N市玩几天,但是根本也没出门,理由是太热,天天蹲在酒店里刷剧。这段时间里薛晓焰试着动手画了几次符,当然没敢当着胡礼亭的面画。 在东庆酒店的时候于他言的实力留给他的印象太过震撼,回来之后薛晓焰就开始纠结起自己太菜的问题了。他们这一行很吃天赋,虽然师傅一直说他是个好苗子,但是薛晓焰却从来没有那种天才学霸的感觉,他学法六年,别说比别人强多少,事实上他的能力可能还不如师弟妹,如果他有的话。 胡礼亭也察觉到了薛晓焰的异常,但是问了几次,他都是吞吞吐吐的模样,加上看他经常背着自己偷偷摸摸练习,自己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某天晚上,薛晓焰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胡礼亭抱着一条腿坐在窗台上,另一条垂下来,晃晃悠悠的,他问道:“今天不看剧了?” 胡礼亭嗯了一声,说:“追完了,等更新。”他指了指窗台边的椅子,那张椅子原本并不在那里,大约是被拖过去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坐。” 薛晓焰乖巧地坐到了椅子上,走近之后才注意到,此时的胡礼亭有一些不太一样,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像轻纱一样披在他身上,形成一层淡淡的膜,给他染上了些圣洁的味道,胡礼亭弯着嘴角,眸子明亮深沉,像一池潋滟的湖水,声音轻柔道:“他言说过,我们师门大多有些特别的手段,你还记得吗?”薛晓焰点头,胡礼亭继续说道,“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而且这种手段来源也各不相同,有像他言那种因为体质的,也有一些是家传秘法的。”说完胡礼亭朝薛晓焰伸出手。 薛晓焰把手放到了胡礼亭手里,他的指尖很凉,在这样的夏夜里贴在皮肤上很是舒服,胡礼亭轻轻捏住薛晓焰的手指,薛晓焰就感到有一股力量通过他的手传来,那力量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温柔,如同大雪纷飞的冬日里捧在手心里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薛晓焰愣愣地看着握着自己的手,说:“师兄你这是成精了吗?” 胡礼亭低低地笑起来,说:“你听说过拜月吗?” 薛晓焰把手抽了回来,说:“知道,一部分动物有了灵智之后,就会拜月,吸收月光精华,可以增长修行。” “我就会。”胡礼亭道,“是家传的秘法,我能把月光精华转化成灵力来用。” 薛晓焰嘟囔了一句:“那不就是个人形充电宝……” 胡礼亭不置可否,眯着眼睛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自己想,自己去求的话,师傅是不会主动教你别的东西的。”说着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薛晓焰,“如果不是这个体质,你根本不适合学法,你没有天赋。”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有点伤人的,薛晓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胡礼亭继续说道:“你看到他言的做法,就没点什么想法?” 薛晓焰回想了一下,点点头:“五师兄很厉害。” 胡礼亭“扑哧”一直笑出来,难怪师傅会把人丢给他,如果不开口提醒,估计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开窍吧,他伸手揉了揉薛晓焰的头发,说了声“小傻瓜”,声音温柔得好像能掐出水来:“你就没想过利用一下你的阴气吗?” 薛晓焰闻言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没想过,这么多年来阴气带给他的从来都只有麻烦,躲都躲不开,怎么会想到去运用这种东西。 胡礼亭解释道:“他言是拿自身的煞气当武器,煞气本就凶戾,在他手里攻击性更是强势,脏东西看到都要绕着走。你的阴气和他不太一样,对于那些脏东西来说你可是非常美味的,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活着的同类。”说完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们和我不同,力量来源于本身,而且源源不断,虽说两种不太一样,但是运用得好,都能成为很厉害的刀。” 薛晓焰想了想,嘟囔道:“但是煞气本来就有攻击性,阴气没有。”忽的他的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对他们来说我是同类……” 胡礼亭弯起嘴角,道:“人与人之间都可以互相伤害,何况鬼呢?” 薛晓焰想了一下电 分卷阅读3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视里看过的鬼打架,噌的站了起来,说:“难道我要啃他们吗?太恶心了吧!” 胡礼亭听到这句话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随后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真的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你去问问师傅吧,我也帮你问问家里的长辈,应该是有办法的。” 薛晓焰闻言眼睛都亮了,虽然还不一定能用,但是至少方法还是有了,而且听起来比他那个狗爬一样的符靠谱多了。 因为在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所以薛晓焰决定回陈家,毕竟是忽然决定的事,他本以为胡礼亭不会跟他一起走,谁知道胡礼亭居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两个人回去之后跟陈望说起了这件事,陈望表示阴气跟煞气的控制方法不太一样,他得去研究一下,就带着胡礼亭消失在了陈家,后来薛晓焰才知道驾驭阴气的方法是胡家人给的,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陈望跟胡礼亭离开了陈家快一周,在某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却不是控制阴气的法子,而是一个坏消息,陈望的二徒弟,联系不上了。 ☆、永富村 陈望的二徒弟,也就是薛晓焰的二师兄,叫朱玉泽,胡礼亭告诉他就是群里那个“不是猪八戒”。陈望说这次他接的委托因为有点奇怪,所以朱玉泽接之前特地问了他,他让朱玉泽去了,但是要定时联络,结果刚去第一天就出事了,本来想问一下委托人,那边却先打电话来要人,说是约好了时间但是没人去,陈望接到消息后算了一卦,结果居然是不在阳世了。 听到卦象的时候薛晓焰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了,如果是在村外人就没了,那就可能是被人暗算了,但要是问题出在村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是哪种,他们肯定都是要派人去看看的,说不定还能救回来呢。 陈望说:“那边的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所以想让小狐狸你带上焰儿一块去看看。” 胡礼亭闻言有些犹豫:“小二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他既然栽了,那这事肯定不简单,晓焰现在还没开始还不会控制阴气,一起去太危险了。” 陈望摇头:“让焰儿多接触有好处的,这次你们过去主要是看看,要是太危险就守着,我来解决。” 胡礼亭道:“可是师傅,我自己也……”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望挥手打断了:“我知道你能解决,这次你的任务就是保护焰儿,小泽那边能救就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坐明早第一班飞机走。” 晚上的时候陈望去了薛晓焰的房里,当时他正准备睡觉,陈望说他说几句话就走:“你要记得带上护身法器,小狐狸这人平时看不出来,但其实很看重自家人的,我怕他冲动了头脑不清楚,虽然护着你是没问题,就怕他不管不顾要去救人,这次你们过去,你要多劝着点。” 薛晓焰点头答应了,不过有些话也没说得太明白。虽然他没见过朱玉泽,但怎么也是叫他一声二师兄,心里还是难免会担心的,就别说胡礼亭跟朱玉泽认识的时间还挺长的,再说他也不觉得胡礼亭是那种会冲动得没有理智的人,说到底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他也不一定劝得住。 第二天薛晓焰用红线把戒指穿好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收好,又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胡礼亭一起去了机场。 胡礼亭看到薛晓焰的时候,眼神非常奇怪,但是奇怪在哪,他也形容不出来,就是死死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毛毛的,薛晓焰问他发生了什么,胡礼亭说:“就是觉得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 薛晓焰听这话,把自己身上闻了个遍,说:“我没喷香水的习惯。” 胡礼亭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是,之后就闭嘴没再说话了,但还是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薛晓焰,看了他一路。 他们的目的地是S市一个叫永富村的地方,那个村子依山傍水,环境很好,占地面积很大,人口也多,而且村如其名,家家户户都挺有钱的,在那一带特别有名。 接待他们的是永富村的村长,名字叫金康乐,一见到他们就一直抱怨,大抵就是说他们放他鸽子耽误了事情,抱怨了一路,最后把胡礼亭说烦了,冷冷地哼了他一声,才住了嘴。结果下车之后金康乐的嘴又闲不下来了,一直小声地跟薛晓焰吐槽胡礼亭太高冷,薛晓焰知道胡礼亭心情不好,所以一开始还很友好地安抚着金康乐,后来被念烦了,也学胡礼亭哼了一声,不再开口了。 永富村虽然不在深山老林里,但也算偏僻,从机场坐车过去之后还要走一段小路,那段路不宽,能过摩托车,但是走不了汽车,所以他们是走路进去的,路两边是农田,绿油油一片,看着心情就很好。金康乐说永富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不想破坏村子原来的样貌所以没把路修得太里面,村民进进出出都是得这么走的。 等到薛晓焰他们到村里才发现,村里人非常多,金康乐说:“最近是我们村三年一度的大祭祀,每次都办得很热闹,一共要办七天,戏班子一台唱过一台,这十里八村的老乡都会给个面子,过来看看热闹。” 分卷阅读3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看这摩肩接踵的人群,薛晓焰已经开始纠结可能没有地方住这个事情了,不过金康乐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听到这话胡礼亭忽然说:“我跟我师弟住一间。” 金康乐说:“我们这边宾馆人都满着呢,我给两位大师安排到我朋友家里住了,他家床大得很,睡两个人应该没问题。” 胡礼亭刚想点头答应,薛晓焰却开口拒绝了:“我们还是一人一间房吧。” 胡礼亭闻言有些不满,拉着薛晓焰低声责备道:“你怎么回事,还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呢,一起有个照应。” 薛晓焰道:“跟你一起睡我……我不好意思啊……” 胡礼亭奇怪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之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啊。” 这话让薛晓焰想起他被胡礼亭拉在怀里一起睡了一早上的事,脸上起了一层红晕,说:“可是我喜欢男人。” 胡礼亭:“……” 这件事最后就这样不怎么愉快地决定了,一人睡一间房。他们住的地方环境很不错,房子很大,装修得并不豪华,不过还算精致,主人姓钟,叫钟伟,见到他们很热情,招呼着媳妇下厨说要尽地主之谊,薛晓焰感叹说永富村真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结果被胡礼亭哼了一声。薛晓焰心里委屈,就算知道胡礼亭心里不舒服,可他是无辜的啊。 至于胡礼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开心些什么东西,反正想了半天最后全部归结于薛晓焰不懂得保护自己让他很不开心。 在钟伟家吃完后,金康乐才跟两个人说明了这次的委托的内容。他们村每年大祭都要请人做法,然后让人拿着法旗敲锣打鼓地绕着村子走一圈,祈求神明保护村子平安富贵。今天是他们村祭祀的第四天,往年都是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从第一天开始就频频死人,全是意外死的,死的还都是拿法旗的人,大家都说是惹怒了神仙,所以请人来问问,看看神仙有什么要求,好平息愤怒。 薛晓焰心想这是想找个神婆吧,怎么找到他们头上来了,不过他又不好直说,只好换了一句:“那些死掉的人有什么共通点吗?” 金康乐摆摆手说:“没有,这拿旗子的没习惯说一定要村里人,所以我们都是花钱请人的,谁先来就给谁,今年的都是别村的人,互相也不认识,要说有什么共通点啊,那就是都死得很奇怪。” 薛晓焰:“奇怪?不是说是意外吗?” 金康乐:“嗨呀警察那边看了,说是意外,我也就这么跟你们一说,那些人死得都很怪,有个居然摔进沟里淹死了,那沟可浅了我跟你说,还有一个……” 胡礼亭觉得这人估计说起来要没完了,打断金康乐的话说:“我们会过去看看的,麻烦你找个人给我们带下路。” 金康乐估计是开始的时候被胡礼亭恐吓着了,还没回过神来,他这么一开口,金康乐立马就不吱声了,还是钟伟叫了他儿子带着他们去看那些死了人的地方。 钟伟的儿子叫钟云鹏,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还是个初中生,头发用发胶喷得竖起,染得花花绿绿的,用胡礼亭的话来说就是“像只大公鸡”。年轻人大都不信这些,所以对他们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明显就是把他们当神棍了,不过胡礼亭没说什么,薛晓焰也就不打算说什么了,爱信不信。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金康乐说的那条沟,应该是为了方便引水给农作物浇水特地筑的,大约一米来宽,现在里面的水不多,也就险险没过脚踝,不过就算是蓄满了,估计水位也就差不多到膝盖,应该是淹不死人的。钟云鹏说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正面朝上躺在里面,口鼻里全是水,警方也说是淹死的。 薛晓焰蹲在沟边,说:“你倒是满清楚的,你看到了?” 钟云鹏脸色带着些自得,说:“肯定的啊,有热闹不凑不是傻子嘛。” 薛晓焰:“……”现在的小孩真大胆。 胡礼亭转了一圈,说看完了,让钟云鹏带着去其他地方。 第二地方个是个池塘,四周除了草什么都没有,尸体是在池塘边发现的,死的时候全身焦黑,是烧死的。第三个地方是在死者自己家里,身上一点痕迹没有,说是晚上还活蹦乱跳的,结果早上一看,已经凉透了,差点没把老婆吓死,警方报告还没出来,初步推测是忽然猝死,但是有了前面的事,大家也都往灵异方面想了,钟云鹏却很不以为然:“这肯定就是故意杀人,有人就是嫉妒我们村有钱,这种人心里阴暗,什么事干不出来。” 胡礼亭不置可否,摸着下巴问道:“今天的人还没死?” 钟云鹏楞了一下,说:“没呢,在家里睡觉,康乐叔怕再出事,找人看着了。” 胡礼亭长长地哦了一声,话音刚落,村子里就骚动起来,一打听,说是昨天拿旗的人没看住跑了,现在在村里一栋楼顶闹着要自杀。那人说完就跑去看热闹了,钟云鹏听这话瞪大着眼睛看着胡礼亭,完全就是在看乌鸦精的眼神。胡礼亭也不在意,说要一起去看看,于是三人就往目的地赶,虽然不知道是哪,不 分卷阅读4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过只要跟着人流跑,倒是一下子就找到了。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站在一栋八层的楼顶歇斯底里地唱着歌,还手舞足蹈的,看上去十足十的疯,他每动一下,下面的人群就跟着惊呼一声,不知情的话看上去倒是有点像个邪教现场,对这个场面胡礼亭淡定地评价道:“唱得真难听。” 薛晓焰哭笑不得地说:“知道你唱得好,现在要救人吗?” 胡礼亭摇头:“来不及了。” 薛晓焰有些不解,仔细看了一下,他才明白胡礼亭说的是什么。那个小伙子站得高,虽然看不清楚长什么用,但是能看到脚边绕着很多黑影,远远看过去看得出来是人形,那些影子攀附在他身上,似乎是正在试着把他往下推。 就在薛晓焰以为他会摔下来的时候,胡礼亭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原本晴朗的天忽的暗了下来,乌云密布,轰隆隆的好像要下大雨似的。四周开始骚乱起来,紧张跟疑惑的情绪还没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已经紧接着的一声惊雷打断,伴随着人群的惊呼,那个小伙子被雷劈中,在上面晃悠了两下,直直地掉下了楼。 薛晓焰想:“这还真是天谴。” ☆、钟雪 雷打完之后,乌云就被太阳撵走了,阳光明媚地洒在地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人群围着方才摔下来的人吵吵闹闹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近前去看。 胡礼亭挤开人群,背着手施施然朝尸体走了过去,半路上还顺手折了根树枝,蹲在旁边戳戳点点地检查起来,看到他的动作,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薛晓焰听了一耳朵,大抵都是在说胡礼亭不怕死,说这样会惹神怒,是要遭的,也有说这人横死,说不定还要缠上人。 薛晓焰只是笑笑不说话,虽说这人的死的确蹊跷,看着是挺像天谴,但是他却没办法忽略当时看到的黑影,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来,至于缠上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那些黑影已经消失了,他也没看到其他的鬼,现在躺在那的就是一具被雷劈得焦糊的躯壳,说不定还挺香……想着他吞了口口水,走了大半天,中午吃的东西都已经消化完了,现在面对着这具糊掉的尸体,居然还有点饿! 胡礼亭检查完就回到了人群找薛晓焰,薛晓焰问他怎么样了,胡礼亭说:“装逼遭雷劈。” 薛晓焰:“……”这话你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没说服力呢。 胡礼亭话刚说完,就听到薛晓焰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胡礼亭愣了一下,发出一阵爆笑,勾着薛晓焰的肩膀说:“焰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薛晓焰撇撇嘴,他也不想的。 胡礼亭问了钟云鹏哪里有东西吃,钟云鹏给他指了个方向说:“小摊那边有很多,要吃饭的话就得到村里头去。”胡礼亭听完跟他道了谢,给了他两百块钱把人打发走,自己就带着薛晓焰去找东西吃了。 村里的祠堂跟庙建在一个地方,两处遥遥相对,中间是个很大的广场,平时一些老人会在这边锻炼,大祭的时候则是搭起戏台,请来戏班子唱上七天七夜,看的人也特别多,很多小摊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广场上开起来,一天能赚不少。 胡礼亭拉着薛晓焰在这些摊子中间穿梭,每到一个新的前面就要问一句想不想吃,像哄孩子似的,搞得他有点哭笑不得。 两个人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了一堆“朋友圈的致癌食品”,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蹲下来就开始吃。薛晓焰其实特别爱吃烧烤,以前大学的时候三天两头跟室友出去撸串,吃起来也特别快,几口一根一会就能吃出一把竹签来。可能是受到这淳朴的民风影响,胡礼亭也放弃了他那个优雅的吃相,呲着牙咬着肉的模样很是可爱,看得一旁的薛晓焰没忍住嘴角都漾起微笑来。 胡礼亭看薛晓焰傻乐的模样,说:“怎么,觉得我太粗鲁了?” 薛晓焰摇摇头:“没有,好看的人吃什么都好看。” 胡礼亭的嘴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如葱根般的手指抓起薛晓焰的手腕,抬起的双眸满是盈盈笑意,微微上挑的眼尾勾出万般风情绕眉梢,他伸出舌头在薛晓焰的手指上轻轻舔了一口,说:“奖励你的。” 指尖传来湿软的触感让薛晓焰身体一僵,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咳嗽了两声说:“不要脸,谁要你的奖励……胡礼亭谁让你手上全是油就握我手的!” 看着薛晓焰沾上烧烤酱的手臂,胡礼亭不仅不反省反而还美滋滋地把自己的手指嘬了一遍,气得薛晓焰伸出爪子就要去摸胡礼亭的脸,胡礼亭一躲,两人就闹了起来。 两个姑娘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打闹的两个人开口道:“你们是外地人吗?” 薛晓焰听到询问停住了,挣了挣被胡礼亭制住的双手,没挣开,只好作罢,转过头看向提问的女孩子说:“我们是来玩的。” 姑娘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胡礼亭脸上,说:“你们是朋友?自己来的还是带着女朋友啊?” 薛晓焰闻言大 分卷阅读4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概明白了两个姑娘想干嘛了,刚张嘴就被胡礼亭抢先打断了:“我跟媳妇一起来的。”薛晓焰愣了,胡礼亭是准备用这个借口回绝两个姑娘的搭讪?那好歹跟他事先串一下供啊!他目露疑惑地看向胡礼亭,却不曾想胡礼亭伸手抚上了他的唇,含情脉脉地说道:“你说对吗?宝贝?” 薛晓焰张了张嘴,窘得满脸通红,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旁的两个姑娘见状反而误会得更深了,然而胡礼亭看薛晓焰的模样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演得更是起劲:“我们来度蜜月的,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两个姑娘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看他们的眼神都带上了一股莫名的暧昧,其中一个姑娘说:“有啊,今晚有大祭,很热闹的,你们还可以到庙里许愿,求姻缘特别灵的!” 胡礼亭把刚刚买的一袋水果送给姑娘,向她们道了谢。等人走远了,薛晓焰忽然伸手在胡礼亭腰上用力地掐了一下,愤愤道:“谁是你媳妇?!” 胡礼亭“嘶”了一声,委屈巴巴道:“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拿我衣服擦手嘛。” 薛晓焰听到这话,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直接抓起胡礼亭的衣服下摆往嘴上擦,擦完还哼了一声。 胡礼亭故作悲切道:“皇上,您不爱臣妾了吗?您怎么可以对臣妾这般始乱终弃呢?”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他一下,两个人吃饱喝足了,就这么一身脏兮兮地回了钟家。 钟伟看到两人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被村里人欺负了,抡起膀子就要帮他们讨回公道,虽然很感动但是薛晓焰认认真真地解释了半天,才让钟伟明白他们真的只是自己玩脱了。 洗澡的时候薛晓焰一直听到窗外传来女人的叫声,那声音若有似无的,带着些惨切,却又听不清楚是在说什么,搞得他以为闹鬼了,洗得特别不畅快。那叫声直到他出了浴室还在,让薛晓焰有点在意,他穿好衣服跑去敲胡礼亭的门。胡礼亭也刚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就跑来给薛晓焰开门了,他身上还带着些雾气,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在肩上,顺着薄薄的肌肉划过精壮的腰肢,没入了一片幽晦之中。 薛晓焰眼睛没着没落地转了几圈,不知道往哪放好,干脆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说:“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把薛晓焰迎进门:“你看窗外,我先穿衣服。” 薛晓焰还没迈出步子,胡礼亭已经把围在腰上的浴巾解下来了,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快速地转过身面向墙壁,耳根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等胡礼亭穿完衣服,就看到薛晓焰身体僵直地站在门边面壁,他面露疑惑之色,走过去歪头看着薛晓焰的侧脸,问道:“你这是中邪了?” 薛晓焰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胡礼亭挠了挠头,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只好生硬地转开了话题:“你不是要去看那个声音吗?后院有个木窝,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薛晓焰哦了一声,朝窗户走去,往下一看,院子里的确有个木做的破烂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说是木窝倒是还太客气了点。薛晓焰站在窗边侧耳细听着,胡礼亭的房间离得比较近,可以听得比较仔细,那个女声断断续续的一直在重复着天谴、报应之类的话,听起来语无伦次的。 听了半天实在没听出名堂来,薛晓焰提议下去看看,两个人就往楼下走,往后院去的时候却被钟伟拦住了,说:“后院是我妹妹,叫钟雪,她这有点问题。”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时候会打人,别到时候伤了二位。” 胡礼亭说:“我是个精神病医生,在业内还算有点名气,不如让我帮令妹看看?” 钟伟面露为难道:“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做这种事呢。” 胡礼亭道:“我们在你这里吃住,这点小事算什么。”说完就拉着薛晓焰往后院走,没留给钟伟反应的机会。 钟雪看到自己的领地进来两个人时忽然大叫起来,嘴里一直大声嚷嚷着“救命”,胡礼亭走过去,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皱着眉走了回来。 面对薛晓焰眼神里的询问,胡礼亭摇了摇头,说:“是真疯,这样关着不是办法……” 话刚说完,钟雪忽然冲上来抓着他们嚷嚷道:“救我……他们要来抓我了……来了……他们都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薛晓焰眉心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大约是听到了钟雪说的话,钟伟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歉意地扒开钟雪,把两人带了出去。 两人吃完饭之后就准备跟着一起去看村里的大祭,大祭的地点也在广场,去到那里的时候,法事已经开始了,道士开坛,旁边还有和尚诵经。胡礼亭跟薛晓焰站在人群里,听围观的人的说法,每年的大祭都是同样的人负责的,以前负责的是他们的师傅,一直这样一代代传下来。 胡礼亭站在一旁看着脸色有些阴沉,薛晓焰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吗?” 胡礼亭眉头紧蹙,抿了抿嘴,说:“你听出来他们 分卷阅读4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念的是什么了吗?” ☆、祭祀 听到胡礼亭的提问,薛晓焰便认认真真地听起来,虽然他背经箓很菜,但是像这样听人念再想出处倒是容易,他听了一会,惊讶道:“招魂咒跟楞严经?” 胡礼亭点头,说:“不止,你看那个。”薛晓焰看向道坛前的法旗,更吃惊了,那个所谓的法旗,根本就是招魂幡! 胡礼亭道:“招魂咒跟招魂幡还能勉强能解释,不过……”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薛晓焰已经明白了,楞严经是佛教宝典,对邪祟有镇压驱除的作用,这两样摆一起,到底为的是什么? 随着法事的结束,两人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多,胡礼亭让薛晓焰跟在锣鼓队后面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围观的人这么多应该不会有事,而且以他师傅那个护犊子的性子肯定给了薛晓焰什么护身符了,不过走之前他还是把镯子给了薛晓焰,自己则跑到村子里看情况。 薛晓焰跟在队伍后面,一路上锣鼓喧天的,人群熙熙攘攘地跟在道路两旁,薛晓焰就这样混在人堆里跟了一路,越跟他越是感到背脊发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队伍后面开始有鬼魂跟着,一个挤着一个,面无表情地“走”在后面,看上去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跟热闹的围观人群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浓厚的阴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来。 队伍从祠堂出发,绕着村子走一圈,最后回到庙里,把旗子立在里面,就算完了,从出发到走完一共花了三个多小时,薛晓焰跟到后面,已经累得开始在心里骂胡礼亭没良心了。他以为这些鬼魂跟到庙门口应该就会散了,但是他跟回广场时,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带头的人拿着招魂幡进了庙,跟在后面的人则调转方向回了祠堂,至于跟在后面的那些鬼魂,就这样当着薛晓焰的面,跟进了庙。 这他娘的胆也太肥了! 薛晓焰愣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胡礼亭,说明了情况,胡礼亭听完让薛晓焰在门口等着,他立刻赶过来。 胡礼亭赶到的时候,薛晓焰正在旁边的摊子撸串,看到他的时候顺手递了一根给他,胡礼亭没接,就着咬了一口,说:“吃完我们进去看看,要带点什么吃的吗?” 薛晓焰:“……”你以为我们去春游的吗? 庙宇是四合院的样式,修筑得很漂亮,墙壁是用白色石砖砌的,钉头磷磷,丹楹刻桷,到处都是翻新的痕迹,看得出来村里人对这里很是重视。 薛晓焰刚踏进去,一阵阴冷的风吹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蹙着眉警戒起来。庙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仅一道门槛就把广场的喧闹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微弱的烛光所照到的范围很小,屋内一眼看过去大部分都没在黑暗里,那幽幽不见底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一般,随时准备冲到人前来。 胡礼亭大致扫了一下环境,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薛晓焰说:“这里不安全,你先出去。” 薛晓焰道:“那些鬼?有镯子没事的吧?” 胡礼亭摇头,说:“镯子也不是万能,现在这样也就防防鬼,黑暗里头的东西估计不止这么简单,镯子这个样子防不住。” 薛晓焰有些奇怪,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还能有别的样子?这是什么新式变形器不成?他想了想,伸手勾起脖颈上的红线,把戒指拎了出来,说:“这个能防住吗?” 胡礼亭看到戒指时愣了一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陡然变高:“这个你从哪得到的?!” 薛晓焰也愣了一下,随即捂住了胡礼亭的嘴,压低声音斥道:“你动静太大了……我从小戴着的,怎么了吗?” 胡礼亭闻言一顿抓耳挠腮,脸上表情几变,动作之精彩、表情之丰富让薛晓焰觉得把他拉到戏台上他就可以一个人演绎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了,最后胡礼亭啧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护得住,这是好东西。” 薛晓焰哦了一声,把戒指收回衣服里,有些狐疑地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没解释,拉起薛晓焰的手往里走,没几步又忽然放开了,支支吾吾道:“我们分开走吧,你在院子里转转,我去里面。”说完丢下薛晓焰就走了。 薛晓焰在院子里转悠,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他脑子里全是刚刚胡礼亭看到戒指时的反应,胡礼亭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见过这个戒指的样子,难道他认识戒指的主人?想到胡礼亭那个反应,薛晓焰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就好像回家看到媳妇床上躺着别的人的表情,难道胡礼亭也喜欢那个师兄?下一秒薛晓焰就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抹掉了,胡礼亭是个直男,还是有心上人那种,不太可能,那就是认识的人了?薛晓焰脑子转得飞快,忽然闪过什么,呓语似的呢喃了一句:“难道是二师兄的?” “小二怎么了?”胡礼亭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薛晓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按住胸口的戒指转过身,有点窘迫的看着胡礼亭。 薛晓焰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不定,一直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在 分卷阅读4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这种情况下还在想着心上人吧? 胡礼亭也没刨根问底的打算,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尽快离开:“我们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回钟家的路上,胡礼亭跟薛晓焰说起自己看到的东西。庙里头是个很大的神龛,龛前悬着一条红色的纱布,看不太清楚里面供的是什么,薛晓焰看到的那些鬼全在龛前,整整齐齐地跪着,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看上去好像真的在拜神,怕惊扰到他们他也就没过去确认了。 薛晓焰疑惑道:“什么叫好像?” 胡礼亭道:“就是好像,你什么时候见过鬼拜神,躲都来不及。” 两人一起回了薛晓焰房间,薛晓焰盘腿坐在床上,撑着脑袋,说:“现在看来那些鬼应该是被招过去的,在村子里绕这么一圈,目的应该是想把附近的游魂野鬼都喊上,送到庙里去,楞严经应该是怕他们半路搞事吧?现在再想想,这种祭祀晚上才做也是有点奇怪,一开始我还觉着是怕阳光伤了先祖的魂,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吧。” 胡礼亭坐在一旁,偏着头看向窗外,说:“就是不知道那里边供的是什么,要是可能的话得找个时间看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小二。” 薛晓焰哦了一声,心里猫抓似的,他真的很想问问胡礼亭是不是认识戒指的主人,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在心里抓耳挠腮了一阵,胡礼亭却先提起来了:“那个戒指,我能看看吗?” 薛晓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把戒指从脖颈上取了下来,递给胡礼亭。 胡礼亭的手刚碰触到戒指,薛晓焰就看到戒指上泛起幽幽的光,那光碧绿中夹着丝丝的金,特别好看,薛晓焰惊奇地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戒指里原本微微流转的光像水一般荡漾起来,看上去就好像随时要化在手中似的。 薛晓焰咦了一声,说:“我戴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它这样,你怎么做到的?” 胡礼亭神色复杂地看着戒指,说:“这玩意是灵物,注入干净的灵气就能像这样了。” 薛晓焰点点头:“很漂亮。” 胡礼亭闻言弯起嘴角,伸手拿过戒指戴回了薛晓焰脖子上,温声说道:“漂亮就戴好,能保护你的。” 听到保护两个字薛晓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心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乱蹿,他伸手按住了胸前的戒指,也把那只兔子按在了心墙上,轻声说了声谢谢,声音低得好像是错觉。 一旁的胡礼亭虽然脸上一派镇定,但实际上心里早就波涛汹涌、百感交集了,什么注入干净的灵气,都是狗屁,那是他家传的东西,除了他家的人没人能驱动,当初他亲手戴到小师妹脖子上的戒指,现在却到了薛晓焰手里,而且当事人自己也说是从小戴到大的,这可真是乌龙了!尽管很不愿意,但是胡礼亭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就是瞎了,认错性别了。 薛晓焰那声细细的谢谢更是让胡礼亭抓心挠肺,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蘑菇头、扭扭捏捏站在父亲身后的小女孩,当时她拿到戒指也是像这样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现在那个让他觉得无比可爱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气质温和的男人叠在一起,他居然觉得……还是挺可爱,这个念头冒出来胡礼亭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在心中自我安慰道:“一定是受到太大的冲击让我脑子糊掉了,睡一觉就好。”他在心中手一挥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扫到旮旯里,干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说:“今天先这样吧,跑了一天,早点睡。” 薛晓焰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思考中,胡礼亭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他愣了愣,说:“好,师兄晚安。” 薛晓焰这话让走到门口的胡礼亭脚底一滑,差点整个人撞在门框上。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躺到了床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薛晓焰忽的感到一阵冷意,冻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薛晓焰以为是空调的问题,迷迷糊糊爬起来看了一下遥控,温度没问题,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放慢了呼吸在房间里缓慢地移动视线,挪到窗边时候瞳孔骤缩。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没有瞳孔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上去似乎盯了他整整一宿。 ☆、山坟 薛晓焰微微动了动身子,那个男人也动了一下,却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了。薛晓焰又狐疑地挪了挪身子,那个男人也跟着动起来,两人的行为看上去就像一面镜子似的,薛晓焰动,他便动,尽管这镜子和他动作并不一样。 薛晓焰觉得有趣,便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结果没过一会,就觉得有些腻了。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个鬼没有攻击他的打算,既然没危险,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又试着开口跟对方打招呼,对方也只是那样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薛晓焰心想算了,看一看也不会少块肉,无所谓地躺回床上蒙起被子就直接睡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盯着他睡觉的鬼没个上千也有几百了,要是每次都被吓得失眠,那他估计早就因为疲劳过度猝死了。 到了后半夜 分卷阅读4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薛晓焰开始做起噩梦来,他又梦到了当年那个老师,梦里很黑,老师站在其中却清晰无比,她向薛晓焰伸出手,嘴唇掀动似乎在说什么,最后全部化成一声一声轻柔的“晓焰”,梦中的他还是6岁时的模样,伸出软乎乎的手要去握住她,下一秒那双温柔的手却掐上了他的脖子,掐得他喘不过气来。 “焰儿——晓焰,薛晓焰!”胡礼亭的声音惊醒了薛晓焰,天已经大亮,强烈的阳光刺得薛晓焰有些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眼睛,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胡礼亭满脸担忧的模样就落到了他眼中,见他醒了,又柔声地叫了一声“焰儿”。 这一声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到薛晓焰耳畔,飘进他心里,撩起那尘封已久的委屈,染红了他的眼眶,薛晓焰带着哭腔软声软气说:“我做噩梦了。” 胡礼亭伸手轻轻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温柔道:“我在呢,没事了。” 胡礼亭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一直在想戒指的事,还有薛晓焰的事,当年他一是想帮忙,二也是私心想和她再见一面,最好还能再续前缘坠入爱河,现在河是没看到却被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砸了脚,因为性别的关系的所以就算同名他一直也没把两个人联系起来,甚至还老是……老是去瞎撩拨他,一想到之前的种种行为胡礼亭就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被门挤了,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喜欢当年那个女孩子,那如果换成薛晓焰呢?他觉得薛晓焰可爱,但是自己也喜欢薛晓焰吗? 胡礼亭纠结了一晚上,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薛晓焰,这些复杂得无法收拾的心情却在看到看到薛晓焰被梦魇住的痛苦时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顺其自然吧,胡礼亭想。 薛晓焰难得地在床上赖了一会,胡礼亭也没催,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看得薛晓焰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他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拿到手里,打开了微信,发现之前加了好友之后一直没吱声的六师姐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哥让我转达你一声,干得漂亮 薛晓焰回想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夸奖的事了啊,他半天没理出头绪来,干脆把信息拿给胡礼亭看了,结果胡礼亭看完低低地骂了一句:“这个贱人!” 薛晓焰:“???” 吃早饭的时候薛晓焰跟胡礼亭说了昨晚的事,胡礼亭问道:“那个男人身上有怨气或者阴气吗?” 薛晓焰回想了一下,肯定道:“没有,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断定他没什么危险。” 胡礼亭听完朝薛晓焰伸出手,说:“戒指给我看看。” 薛晓焰闻言有些奇怪地把戒指取下来交给胡礼亭,胡礼亭捏在手里看了一下,交还给薛晓焰,说:“不是没有,是被拦住了,你做噩梦,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薛晓焰拿着戒指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胡礼亭说:“差不多都没了。” “我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薛晓焰边想边说道,“你等等,我去跟钟伟拿纸笔画一下。” 薛晓焰说完就要起身,却被胡礼亭一把按回了椅子上,说:“算了吧,就你那个画符的水平,还是别伤害我了。” 薛晓焰:“……”这是歧视!! 胡礼亭道:“你说眼熟,是因为在村里见过?还是说有人长得像?” 薛晓焰点头。 胡礼亭摸了摸下巴,说:“说不定是谁家亲戚呢,要去看看吗?” 薛晓焰:“那还等什么?走着呀!” 刚说完没多久,薛晓焰就后悔了,永富村还没普及火葬,整条村的人死后都埋在了山上,还埋得很散,这趟与其说是去看坟,不如说是来郊游的,还是自讨苦吃那种郊游。 才上山不到一个小时,薛晓焰已经靠在树边轻轻喘着气了,他本来就不怎么运动,这山路还是天然的,基本是半爬半走,着实有点累。看着活蹦乱跳的胡礼亭,薛晓焰想起昨天在他房间看到的,心想果然是经常锻炼的人,于是脸又很不争气地红了。 这一幕在胡礼亭看来,就是薛晓焰身娇体弱,爬了一会山已经累得不能动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薛晓焰身旁,温声问道:“要我背你吗?” 薛晓焰横了他一眼,说:“我没那么脆。” 胡礼亭哦了一声,说:“那就好,我也没信心能背着你爬一天山,就是问问。” 薛晓焰:“……”你就不能让我再感动会吗? 两人在山上溜达了一上午,太阳都爬过头顶了,除了风景真好之外,薛晓焰什么感觉都没有,这座山很干净,干净得特别异常,虽说是大白天,但是山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实在是怪异,何况这晚上还有那么诡异的事呢。 “唉——”胡礼亭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地薅起地上的草,“早知道我就抓几个身强体壮的师弟过来了,现在也不用这么累了,还有人送水。” 薛晓焰失笑道:“你这是嫌弃我不会送水?” 胡礼亭噎了一下,眨巴着眼睛说道:“爱妃送不送水,朕都喜欢。” 薛晓焰撇撇嘴,说:“算了,下去吧,我 分卷阅读4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买甘蔗汁给你喝,我昨晚试过了,特别清甜。” “我不!你背我。”看着胡礼亭像无赖一样往地上一坐,薛晓焰无奈地过去拉他,拉了两下没拉动,反而胡礼亭反手拉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 薛晓焰一只手被胡礼亭紧紧握着手腕,另一只手撑着,半跪在了地上,稍一低头,就和胡礼亭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两人靠得极近,薛晓焰甚至可以感受到胡礼亭呼出来的气喷在脸上,又湿又暖,清澈的眼眸里映着薛晓焰的影子,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 薛晓焰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挣开被捏着的手揪住了胡礼亭的耳朵,胡礼亭发出“嘶——”的声音,求饶道:“娘娘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 薛晓焰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才满意地站起来,拍拍身上沾到的草屑,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山。 两人走到山脚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薛晓焰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两点多了,早就过了午饭时间,还跑得这么累,简直要命了。 他抓起胡礼亭的手准备去吃东西,胡礼亭却忽然反拉住他,低声喝道:“你看那边!” 薛晓焰循着胡礼亭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小小的土包,前面立着一块小小的木板,看上去是个简单的坟,唯一不同的是那坟包上飘着一缕淡淡的白影,若有似乎的,如果不是仔细看,估计都不会注意到。 “生气?”薛晓焰奇怪道,“坟墓怎么会有生气呢?” 胡礼亭摇摇头,说:“走,去看看。” 薛晓焰挠了挠脸,在心里挣扎了一秒,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跟了上去。 走近了看薛晓焰才发现,木板上没有写字,这是一座无主孤坟,他用脚扒拉了两下,土还新得很,看起来刚埋没几天……难道坟里的人诈尸了? 薛晓焰刚想说挖出来,胡礼亭先开了口:“埋了这么长时间还活着,应该有点本事……先去吃饭今晚再说。” 薛晓焰闻言怔了怔,说:“你这个说法难道埋着的人不是二师兄吗?就这么放着?” 胡礼亭嗯了一声,拖着薛晓焰往广场走,说:“应该就是小二了,再埋几天也没事,但是我们再不吃饭,估计还能比他早下去报道。” 午餐,或者说下午茶,两人依旧是在广场解决的,不过这次挑了个面摊,一人一大碗,捧在手里呼啦啦很快就吃完了,吃面的时候胡礼亭一直盯着祠堂看,薛晓焰问他怎么了,胡礼亭道:“你说他们祠堂里会摆着啥呢,坟离得那么近,要祭拜直接走几步就好了嘛。” 薛晓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样呢,山上一个祠堂一个家里还摆一个,走到哪拜到哪。” 胡礼亭不置可否,说:“今晚去挖坟,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看看小二知道什么。” 薛晓焰点头。 两人就到了村里的店里买铲子,买完就直接跑到山里准备等天黑了再挖,反正山里人不多,被看到了顶多以为是来纳凉的,至于为什么非要天黑了才动手,胡礼亭表示:“在这里纳凉是小事,要是大白天看到有人挖坟,那估计师傅就得去派出所领我们了,而且小二居然被人埋起来了,导致我爬了大半天山,该罚。” 薛晓焰:“……”现在二师兄脱离师门还来得及吗? ☆、二师兄 是夜,月黑风高。 两人拿着铁铲一人一下,吭哧吭哧地铲着土,薛晓焰莫名觉得这个场景非常诡异,很像电影里那种杀人灭口后抛尸的画面,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胡礼亭说了一下,胡礼亭气呼呼道:“现在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等挖出来了,就肯定是了!” 薛晓焰笑道:“那你挖出来干嘛?” 胡礼亭道:“确保死得干净。” 薛晓焰:“……”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好在他们想挖的人埋得并不深,铲子碰到棺材板的时候薛晓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回去之后应该养条狗,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专门负责刨土。” 胡礼亭闻言愣了一下,低声骂了句脏话,说:“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土坑里的棺材通身漆黑,什么花纹都没有,只有棺材盖上贴了一张镇尸用的黄符。薛晓焰把棺材上的土大致扫了扫,检查了一下,心想好歹钉住啊,靠一张符就想防止人家起尸也想太多了,他上手准备掀开,却被胡礼亭按住了手,薛晓焰用眼神询问他,胡礼亭道:“给你表演个东西。” 薛晓焰:“……”上次你这么说我差点没笑死,还来? 大约是从薛晓焰的眼神里察觉到什么,胡礼亭故作正经地干咳了两句,甩甩手把薛晓焰往旁边赶,自己则缓缓地弯下腰,向棺材伸出手去。 胡礼亭单手抓住棺材盖的一边,稍微一用力,把棺材从旁边掀起了一条缝,紧接着棺材内传来一声低喝,手拍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里面的人用力将棺材盖整个掀了起来。胡礼亭见状,眼疾手快地一脚踩住棺材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 分卷阅读4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声直接将盖子压了回去,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随即棺材内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薛晓焰:“……”以后我还是不要得罪大师兄了。 胡礼亭静静地在土坑旁站了一会,棺材也没发出动静,他声音冷冷道:“还不出来?” 听到声音,棺材里的人才微微把盖子顶起来一条缝,似乎是在探查情况,等到确认没有危险,才将盖子整个掀开,整个人从里面坐了起来。 朱玉泽的脸在黑暗中有些不明朗,但那满脸的茫然却是一清二楚,他慢慢地转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眼睛在看到胡礼亭时忽然聚起焦,慢慢流露出惊喜之色,他喊了一声“大师兄”就朝胡礼亭扑了过去,胡礼亭一个侧身躲过,朱玉泽就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薛晓焰失笑,略带责备地瞪了胡礼亭一眼,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心想这要是我找的人那这再会也是有够尴尬的,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朱玉泽,问道:“你没事吧?” 朱玉泽就着薛晓焰的手借力爬起身,眼神又茫然起来,看了薛晓焰小一会,眉头忽然皱起,疾声厉色喝道:“呔!孽障哪里跑!”说完就往薛晓焰肩膀一掌拍了过去,薛晓焰见状稍一侧身,朱玉泽就打了个空,整个人又趴回了地上。 薛晓焰:“……”这种傻逼肯定不是我家帅气的师兄。 胡礼亭无奈地在朱玉泽旁边蹲下来,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小二,这么多年了你这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呢,看清楚,这是十一师弟,是人。” 朱玉泽闻言双手撑地蓦地爬起来,满脸严肃地伸出脏兮兮的手捏了捏薛晓焰的手,说:“热的,是人。” 薛晓焰:“……”这师门是真的不能好了。 两人带着朱玉泽回了钟家,那蓬头垢面的模样把钟伟吓了一跳,尤其是知道人是从坟里刨出来的更是害怕,就算听说了朱玉泽的身份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薛晓焰无法,只好跟钟伟要了盒方便面,泡给朱玉泽吃了。 朱玉泽端着面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胡礼亭满脸的嫌弃,薛晓焰感觉胡礼亭现在肯定是很想再把他埋回去的。 吃完之后朱玉泽打了个饱嗝,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说起了他在这里碰到的事。 这个委托是朱玉泽以前的客人介绍的,接到电话时是大祭第二天,他当时正好有空,问了陈望一句就赶了过来,原本约好下午到,但是飞机晚点,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手机没电,没来及联系人,又怕耽误事,就自己打车赶到了永富村。 朱玉泽到永富村的时候正好碰上大祭游街的环节,看到跟在后面的鬼魂时就知道事情有点麻烦了,所以他就跟围观的人打听了一下大祭的事。 朱玉泽打听到的内容和金康乐说的大抵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金康乐没说往常一般也都会出事,每次大祭中负责拿旗的人,大都会因为一些意外事故受伤,轻重都有,最严重的出现过全身瘫痪,但是死人还头一回。这些事在这附近一带传得沸沸扬扬的,照理说应该是不会有傻子还去尝试的,但是永富村开出了很高的报酬,拿着旗子绕着村子走一圈就能拿到几万块钱,吸引了很多不信邪的人,所以每次大祭这个拿旗的位置一直都是炙手可热的。 知道整件事的情况之后,朱玉泽就怀疑庙有问题,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就又跑去了祠堂,祠堂里的东西反倒让他有些惊讶,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牌位。一般祠堂供的都是先祖,但是永富村的却不同,里面摆的牌位都没有名字,只是写了日期,朱玉泽特地看了一下,日期有一些是相连的,七天连着,随后隔了三年,又是七天连着,如此往复。 朱玉泽见状很惊讶,想离开祠堂去问清楚,结果掉头刚走没两步,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薛晓焰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朱玉泽一个晚上发现的东西比他们跑了两天发现的还多,虽然被埋了,但是还是很厉害的,他责备地看着胡礼亭,说:“二师兄挺厉害的。” 胡礼亭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朱玉泽开了口:“大师兄他肯定……”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礼亭踢了一脚,朱玉泽茫然地看着胡礼亭,在看到他鄙视的眼神之后把原本要说的咽了下去,委屈道,“我就是运气好。” 薛晓焰疑惑地看着胡礼亭,见胡礼亭一脸淡定的样子,微微蹙起眉说道:“大师兄真像个邪教教主。” 胡礼亭:“……” 准备睡觉的时候朱玉泽表示他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跟师兄睡一张床的,所以想都没想就往薛晓焰房间走,薛晓焰并不是很介意跟他一起睡,倒是胡礼亭有些不满,拎着朱玉泽的后领往自己房间拖,边走边说:“你今晚睡我那边。”这句话说一出来,薛晓焰就看到朱玉泽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还向他投去感谢的眼神,看得薛晓焰头发麻,甚至产生了一种胡礼亭今晚要遭的感觉。 洗完澡后薛晓焰就趴在床上玩手机,刚点开微信就看到他们师门群改了名:狐狸神教总坛。 分卷阅读4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薛晓焰:“……”你们这样师傅知道吗?! 二二今天要暖床: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现在在哪!我在大师兄房里!跟大师兄用一个浴室! 六不动了:我草!二泽你居然拆我CP,我要跟你拼命了 二二今天要暖床:小语,你入门这么久,怎么就是学不会懂行的人不能惹呢? 万万没想到:师姐不行还有我呢! 六不动了:我哥也是站一十一的!有种你打我啊! 二二今天要暖床:能跟师兄同床,死何足惜!今天开始就是一二的天下了! 然后群里的人就吵起来了。 薛晓焰是真的无语了,这满门的傻子还有救吗?说好的团结友爱的优良传统呢?他惋惜地摇摇头,退出了群界面,点开了胡礼亭的名字,发了条信息过去:刚刚二师兄看到我的态度为什么那么怪? 胡礼亭:你脖子上的戒指是一个大妖留下来的修行法器,上面有很强的妖力,那股力量盖住了你的阴气,平时你是鬼的同类,戴上戒指,你就成精了 薛晓焰: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回这么快,你是一直在窥屏? 胡礼亭:我没有跟小二睡一张床 薛晓焰:?? 胡礼亭:没事,早点睡。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股阴冷的气息又一次朝薛晓焰袭来,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反应很快,爬起来就往窗边望去。只见窗边鬼影攒动,几乎把整个窗户都挡住了,比肩叠迹的鬼齐刷刷地盯着薛晓焰,看得他头皮发麻。 见薛晓焰起来,那些鬼忽的齐齐张大了口,像是在痛苦地哀鸣,又像是在兴奋地尖叫,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诡异至极。伴随着鬼影的动作,他们身上开始流出浓厚的怨气,往薛晓焰所在的方向窜,薛晓焰下意识叫了一声,随后扭动着身子矫捷地躲开了怨气的攻击。 这时薛晓焰挂在胸前的戒指发出幽幽的光,就像被胡礼亭拿在手里时那样,那光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却并不刺眼,一照过那些怨气,怨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薛晓焰看着那些源源不断涌过来的怨气,自觉是打不过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当然是要逃啦! 薛晓焰趁着怨气都被消灭了,撒腿就往外跑,想冲到隔壁叫门,结果门一拉开,薛晓焰就和人撞了个满怀。一股淡淡的香味传进薛晓焰的鼻腔,让他立刻安心了下来,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弥漫着让人心化的温柔,胡礼亭轻轻揉了揉薛晓焰的头,说:“没事了。” 薛晓焰借着低头的姿势,藏住泛红的脸颊,说:“那些东西又来了,不止一个。” 胡礼亭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让他们有来无回。”说完轻轻拍了拍薛晓焰的背,换上温柔的声线轻声道,“这边交给我,你今晚先睡我房里。” ☆、养小鬼 话说完胡礼亭就迈步走进了薛晓焰房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死一般的寂静在走廊里蔓延开来,薛晓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走向了胡礼亭的房间。 推开门时薛晓焰的目光就被角落的人吸引了,地上铺着被褥,朱玉泽坐在上面,用被单把自己裹起来,露出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薛晓焰。 薛晓焰愣了愣,说:“你怎么睡在这?” 朱玉泽悲戚戚道:“果然我这样的人,是上不了师兄的床的。” 薛晓焰无语,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走到床边,刚想坐下来,又想到朱玉泽那句话,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坐到了离朱玉泽不远的椅子上,跟他说起刚刚发生的事。 听到胡礼亭自己要去解决的时候,朱玉泽激动地表示自己也想去看,薛晓焰挠了挠脸,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师兄真的那么厉害吗?那个数量挺多的……我们不需要去帮忙?” 朱玉泽听到这句话猛的掀开被子,激动地说道:“你怎么跟了师兄这麽久还怀疑呢!不说别的,就师兄那两个镯子看到没,一个能顶好几个普通的天师呢!”薛晓焰对天师这个计数单位感到有些无语,这表情落到朱玉泽眼里,以为是薛晓焰不相信,挪了挪屁股,拉着薛晓焰的手就要讲起师门里流传的传说。 薛晓焰:“……”我们师门群还真没起错名。 “你又在干嘛。”胡礼亭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朱玉泽滔滔不绝的说书,“要是焰儿明天精神不好,你就等着回去抄经吧。” 听到抄经两个字,朱玉泽就萎了,委屈巴巴地放开薛晓焰,说:“那我给师弟抱床被子去。” “不用。”胡礼亭走到床边坐下,朝薛晓焰招招手,柔声道,“焰儿睡床。” 薛晓焰闻言,摇摇头说:“我怕你又睡迷糊了。” 胡礼亭看他那防备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心想就算不迷糊我肯定也是不会撒手的了,不过这话也不能直接说,他轻声哄道:“今晚不抱你,过来。” 得到承诺薛晓焰才站起来往床走去,留下满脸愕然的朱玉泽,独守他的角落。 事实证 分卷阅读4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明人进入睡眠之后根本就没有意识,就算某个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睡着之后怎么样怎么样,那也十有□□都是在瞎掰,何况这个人本来就在瞎掰。 薛晓焰醒来时整个人都被胡礼亭揽在怀里,他在心里愤愤把昨晚脑抽的自己杀了几遍,开始扭动身体挣扎起来。这不挣扎还好,一挣扎胡礼亭手上的力道更紧了,薛晓焰哼哼了几声,扭得更加厉害,结果这个动作不止没有把自己从胡礼亭的禁锢中剥离出来,反而发生了一件更悲剧的事,胡礼亭居然起了反应!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这种变化就更加明显了,他整个人僵得像尊石像,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动一下还要发生更尴尬的事。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人料,胡礼亭的体温隔着衣服裹着将薛晓焰包围起来,热得他整张脸都在发烫,淡淡的香气充斥他的鼻腔,刺激得他的大脑一阵阵喧嚣,这种刺激非常直接地反应在了他的身体上,他居然也起了反应——薛晓焰现在是真的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了,这到底要怎么收场啊! 薛晓焰就这样僵在胡礼亭怀里,连呼吸都变得极缓慢,他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祈祷胡礼亭快点醒然后和他一起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过了好一会,头顶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胡礼亭用下巴蹭了蹭薛晓焰的脑袋,声音有些低哑:“焰儿真可爱。”说完胡礼亭放开了揽着薛晓焰的手,撑着腮帮子看着他。 薛晓焰看着胡礼亭那双清明的眼睛,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混球一开始就是醒着的,就是在整他,薛晓焰咬着下唇边,瞪着眼睛愤愤地瞪了胡礼亭一眼,起身下床,跑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出来后胡礼亭倒也没再继续调戏他,丢下一句“一会吃完饭去一趟庙里”就进了浴室。 朱玉泽还在睡,薛晓焰没事干,就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看起群里的聊天记录来。 二二失恋了:我哭了,师兄根本不是真心爱我,他心里只有师弟,明明是我先进的房,最后却是师弟上了床 七仔:深夜爆言!后面的话还挺顺口,晚点我写了裱起来寄给你,免费哦~ 六不动了:科学的实验证明,狐狸哥哥要是对你有兴趣早就下手了!晓焰那么可爱,你有什么资本跟人家抢! 七仔:我听到了什么?天啊我控制不住自己胡来的右手了! 六不动了:00大佬终于成为队友了吗?我有照片,来!私发你,到时候画了本子记得寄我一份 二二失恋了:还画什么本子,昨天师弟本来想打地铺的,师兄答应不抱他了,他才上的床 七仔: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十一的忠实CP粉了,谁敢拆我CP我画他本! 薛晓焰:“……”身名俱毁。 看到胡礼亭出来的时候,薛晓焰就气不一处来,鼓着腮帮子愤愤道:“群里的事你给我解决了!不然回去还得了!” 胡礼亭听到话,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对这两个可爱的师妹很是满意,他语带笑意道:“可以,灵灵很听我话的。” 薛晓焰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的又想起来什么,拉着胡礼亭往正在睡觉的朱玉泽走去,走到旁边时站定,指了指地上,示意胡礼亭站过去。 胡礼亭目露疑惑地站到薛晓焰指的地方,薛晓焰冲他讨好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起脚,用力地往朱玉泽屁.股上一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胡礼亭身后,假装自己是个无辜的过路人,动作之迅速可以说是风驰电掣、流星赶月、一气呵成。 朱玉泽受到攻击猛地坐起来,疾言厉色地喝了一声“谁”,一转身,看到胡礼亭站在他旁边笑得一脸灿烂,瞬间就怂了,缩着脖子委屈地叫了声“师兄”,然后向真正的罪魁祸首薛晓焰投去求救的目光。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朱玉泽整个早上都沉默不语,倒是让胡礼亭省了不少事,三人吃完饭后前往庙宇的路上,他问薛晓焰:“加上昨晚小二说的,你对整件事有什么想法?” 薛晓焰把之前查到的事跟昨天朱玉泽说的放在一起捋了一遍,边想边说道:“我觉得这场所谓大祭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无论是时间还是过程都很奇怪,他们把鬼引到一起,又镇压住,应该是为了某个目的,那个举着招魂幡的人其实也成了招魂幡的一部分吧?听二师兄说祠堂那边的情况,那些牌位听起来应该是大祭的日子,让我猜一下的话……应该是忌辰?” 胡礼亭点点头,说:“不错,那你觉得那些出意外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薛晓焰道:“我觉得出意外那些人可能都已经死了。我推测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些人意外之后不久就都死了,只是大家没往这方面联想,二是那些人本来就死了,出意外的根本不是人,但是结局都是一样,那些牌位禁锢了他们的魂魄,最后都回到了永富村。”见胡礼亭没表态,薛晓焰补充道:“我怀疑永富村的繁荣跟这件事有关系。” 三人说话间走到了广场,胡礼亭边指挥着朱玉泽去买甘蔗汁边说:“不错,那你能猜到是怎么做到的吗?” 薛晓焰摸了摸鼻 分卷阅读4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子,语气带着点撒娇道:“如果我猜对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胡礼亭弯起嘴角,压低身子在薛晓焰耳边说:“把早上的事做完?”薛晓焰闻言身子一僵,瞪大眼睛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说:“这趟回去送你个宝贝。” 薛晓焰闻言狐疑地看着胡礼亭,道:“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胡礼亭:“可以。” 薛晓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整件事的真相的?” 胡礼亭眉毛一挑,道:“发现了?第一天晚上我就知道了。”说完看薛晓焰还想提问的样子,补充道,“来的前一天晚上,师傅到我房里,让我别太惯着你,要让你熟悉一下这些东西,以后才能独立。” 薛晓焰乖巧地哦了一声,朱玉泽正好这时候回来了,把甘蔗汁分给了两人,薛晓焰接过来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觉得整件事有点像养小鬼!村里人把那个负责举旗的人当成贡品,牌位禁锢着他们魂魄供人驱使,这些人大多是横死,死后怨气肯定很重,又被人当成小鬼养着,怨气加剧,三年一次,一次七个,这么强的怨气,一般人类根本驾驭不了,除非……”他瞥了庙宇一眼,“除非做这件事的不是人。” 朱玉泽听完愣愣地看着薛晓焰,说:“你……大师兄给你剧透了?” 薛晓焰摇头。 朱玉泽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看得薛晓焰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胡礼亭在一旁不咸不淡道:“焰儿跟你的脑袋构造是不一样的。” 朱玉泽:“……” “走,进去看看。”胡礼亭牵起薛晓焰的手,径直往庙宇走去,庙里跟晚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来拜祭的人熙来攘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供香味,呛得薛晓焰直皱鼻子。胡礼亭好笑地看着薛晓焰,掐了个手决,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薛晓焰顿时就感觉味道没有让他那么难受了。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看这人来人往的人群,问道:“师兄,你说这么邪的东西,真的可以被称作神吗? ☆、委托 胡礼亭用拇指轻轻地摩挲手上的银镯,微眯起眼睛看着人群,道:“有时候神只是一种概念,一种信仰罢了,有些东西有了信仰便自称神,越来越强大,但是真正的神明又岂会因这种东西就受到影响呢?说到底不过就是会伪装自己蛊惑人心的妖魔鬼怪罢了。”说完抿了抿嘴,又低声说了一句,“孽畜。” 朱玉泽也站在一旁很是严肃的模样,胡礼亭见状用鼻音轻飘飘发出一声嗤笑,朱玉泽脸立刻垮了下来,委屈道:“师兄你一副在说名言的样子,我配合一下,撑撑场子。” 胡礼亭:“回去抄50遍清静经,整天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 朱玉泽:“……” “我们要去告诉村长这件事吗?”薛晓焰道,“毕竟这是委托,死人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谴。” 胡礼亭摸了摸薛晓焰的头发,说:“你怎么知道金康乐不知道这件事?” 薛晓焰奇怪道:“他要是知道还请我们来干嘛?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胡礼亭冷哼一声,道:“谁知道呢。”说着他轻飘飘地扫了朱玉泽一眼,“接下委托的也不是我们。” 朱玉泽闻言缩了一下脖子,嘿嘿干笑两声,领了命一溜烟跑了。 看着朱玉泽落荒而逃的背影,薛晓焰无奈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等。”胡礼亭带着薛晓焰在庙里转悠,“等今晚没人了,我们去会会这个神。” 之后两人也没在庙里多停留,永富村的风景很好,就算村里发生着这些恐怖的事,也没有被笼罩在阴影之下,早上的阳光没有那么强,照下来虽然有点热,却没到那种灼人的程度。 胡礼亭带着薛晓焰在树荫下散步,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下来,斑驳的光点在地上摇曳成一片不均匀的花纹,映在薛晓焰那带着柔和笑容的脸上,他的笑容仿佛有一种恬静的魔力,让人看一眼,就把烦恼都抛却到脑后。 胡礼亭伸手从树上扯了一片叶子下来,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薛晓焰向他看去,胡礼亭拿着叶子问道:“想来点音乐吗?” 薛晓焰闻言惊讶道:“你会?”他已经知道胡礼亭没他想的那么菜了,但是有这么万能吗? 胡礼亭弯起嘴角,说:“不会,试试嘛。”说完就把叶子含在嘴里,有模有样地吹起来。 虽说这架势是有了,出来的东西却不怎么样,与其说是吹出来的,不然说是吐出来的,胡礼亭含着叶子折腾了半晌,除了“噗噗”跟“呼呼”声之外什么都没有,最后好不容易出来一声细细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猫,发出最后的惨叫。 站在一旁听的薛晓焰笑得肩膀耸动,捂着肚子险些没背过气去,尤其是胡礼亭顶着一张这样的脸,含着叶子的模样像能吹出一曲悠扬的小调,结果半天不出声,一出声跟放屁似的。 胡礼亭看薛晓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面 分卷阅读5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露无辜,语气有些委屈:“我也没想到这么难啊,我看电视里他们随便就吹出来,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胡礼亭把叶子往地上一丢,拍拍手,继续说,“不然我给你表演点别的?” 薛晓焰抬手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花,说:“还来啊?你这次想干嘛,吹树干吗?” 胡礼亭轻轻哼了一声,双手合拢,曲起拇指并在一起,说:“可以点歌!” “那就采蘑菇的小姑娘。”薛晓焰道。 “没有。” “两只老虎。” “没有。” “小蜜蜂。” “没有。” 薛晓焰失笑,叉着腰佯嗔道:“你这点唱机怎么什么都没有,我要退货。” 胡礼亭理不直气也壮:“我就会一首,谁让你点不到的!” 胡礼亭把拢起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吹气,便传出“呜呜”的两声,随后渐渐变成了一首有点破碎的曲子,虽然有些走调,却也有另一番滋味,那调子优柔缥缈,悠远绵延,萦绕着无限遐思,像鸟雀轻鸣,牵动细碎的阳光,点缀成一副荡心悦目的画。 薛晓焰听得愣了神,一曲终了也没反应过来,胡礼亭走到他面前,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说:“醒醒,火星要撞地球啦。” 薛晓焰回过神来,哼哼了两声:“我发现你不止脸会魅惑人,吹起手埙也会,妖精。” 胡礼亭懒懒地嗯了一声,道:“被你发现了,其实我是狐狸化形,藏在你们人类里,每个月都要吃人的。”说完他假模假样地呲起牙咬了两下,牙齿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薛晓焰缩了一下脖子,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胡礼亭见状低低笑了两声,弯下腰,轻轻咬了一口薛晓焰的耳垂,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后,胡礼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焰儿真好吃。” 薛晓焰呼吸一窒,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胸前的戒指凉凉地贴着他的皮肤,他猛地推开胡礼亭,声音有些颤抖:“我有喜欢的人的!” 胡礼亭闻言一僵,手半伸不伸地停在半空,沉默了良久,他才有些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有些哑:“所以呢?你跟他在一起了?” 薛晓焰一怔,摇摇头:“没有。” “那你喜欢又怎么样!”胡礼亭道,“公平竞争,只要你是单身我就有权追你,你要是不喜欢我这么做,就拒绝我,我不会让你不快的。” 薛晓焰张了张嘴,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赌气似的瞪着胡礼亭。 胡礼亭见状有些无奈,放软了语气,说:“都说不会让你不开心了。”他向薛晓焰伸出手,“拉个手总可以吧?回去吧,小二那边应该问完了。” 薛晓焰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伸过来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回了钟家。 朱玉泽坐在客厅里,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表情都有些奇怪,特别没眼色地问道:“你们俩吵架了吗?” 胡礼亭放开薛晓焰的手,往沙发上重重一坐,冷冷道:“你话这么多是嫌50遍不够是吧,那就用小篆抄,灵灵不点头都不算过。” 朱玉泽闻言抽了自己一嘴巴,低声骂道:“让你嘴贱。”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在胡礼亭身边坐下,拉了拉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欺负二师兄了。” 胡礼亭哼了一声,道:“说吧,金康乐怎么说。” 朱玉泽假模假样地抽泣了两声,才开口说道:“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死在村里,他知道这些事,怕有人查起来,就先找了我过来,想知道那玩意怎么想的倒是真的,估计之前还出过什么事,他不肯说,反正含含糊糊说了一堆,大概意思就是如果那东西不肯好好说话就……”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晓焰怔了怔,心想这什么人啊,居然想杀神,胆真肥,他问道:“如果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会死。”胡礼亭往沙发背上一靠,伸了个懒腰,“主人死了,那他养着的鬼自然就自由了。” 薛晓焰蹙起眉头,问道:“村里人怎么办?” 胡礼亭道:“有因必有果,他们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那都是拿别人的命换的,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整个事实,至少每次都会出事这件事心里还是有底的,求仁得仁。” 朱玉泽也有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我知道师弟你是同情村里的人,但是有时候旁观本身也是一种罪孽……”他挠了挠头,似乎是在选择比较合适的词语,“他们……也是……那什么……” “自找的?”薛晓焰问道。 朱玉泽闻言一愣,点了点头。 薛晓焰失笑,他从来没想过当个人坏人,不过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人,有些无奈道:“难道你怕我会想救下村里的人?你们到底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朱玉泽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你是咱们师门长得最没攻击性的。” 薛晓焰:“……”以后要是失业我们可以全门一起去 分卷阅读5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当黑社会。 薛晓焰撇撇嘴,说:“那我们要怎么解决,真的要喀——”他说着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站起来,拿起一次性杯子给每个人接水,“就算是假的,这么多信仰,那也挺厉害的吧?” 朱玉泽接过水杯,另一只手在脖子上摩挲,说:“反正我是没这个能耐。” 胡礼亭呵了一声,把杯子放到桌上,掏出手机,说:“这种时候,当然是打电话求救啦!” 薛晓焰闻言“噗”一声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咳了两声道:“你又要报警?你不嫌烦五师兄都该嫌烦了吧?”每次都是这招,能不能有点新意了。 怎么才见过于他言一次就满脑子都是他了?胡礼亭撇撇嘴,不满道:“你老想着他干嘛,都说了人家有媳妇了。” 薛晓焰闻言一愣,怒道:“我跟你说正事呢!” 胡礼亭哦了一声,没说话,满脸写着“我现在吃醋了,需要人哄”。 薛晓焰无奈,放软声音劝了两句,胡礼亭才满意地说:“把师傅叫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不过估计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就是想拿来练练咱们,反正他自己都说了,解决不了就找他。”说完真的拨了电话,“有师如此,不用白不用。” ☆、金康乐 接到胡礼亭的电话后,陈望很爽快地表示会帮忙的,让他们再住一晚上,等明天交接一下再回去。 晚上的时候胡礼亭说自己心情不好,想去散散心,就拖着朱玉泽出了门,留下薛晓焰一个人躺在床上烙饼。 白天胡礼亭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在这之前胡礼亭虽然会逗他,但是大多都是过过嘴瘾,就算是肢体接触也都不会过分,加上他一直以为胡礼亭是直男,又有心上人,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就算早上发生了那些事,他依旧没想歪,今天他忽然反应那么大,也只是觉得两个人太亲密,他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对不起送给自己戒指的师兄。 但是胡礼亭说得对,他根本没跟那个人在一起,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到这个薛晓焰心里就有点堵,明明胡礼亭也有心上人,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然后薛晓焰心里就堵得更厉害了。 薛晓焰把脸往被子里一埋,气呼呼地想:“明明心里有人还老撩拨我,要是我真心动了怎么办!” 被子里传来一股熟悉的淡香,薛晓焰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这是胡礼亭的床,他坐起身来,把脖子上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拿在手里,有些懊恼,他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渣男,见一个喜欢一个。 薛晓焰把戒指放到床头柜上,又往床边躲了躲,尽量让自己离它远一些,就这样维持到胡礼亭跟朱玉泽回来。 胡礼亭捧着个盒子进门的时候看到薛晓焰一副委屈的模样坐在床边,疑惑道:“你撞邪了吗?” 薛晓焰闻言转过身,愤愤地瞪了胡礼亭一眼,哼的一声,在床上挪了挪,扯过枕头就往他身上砸,砸完又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说话了。 胡礼亭:“???” 朱玉泽满脸疑惑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也是满腹的疑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把手里的盒子交给朱玉泽就走向了薛晓焰。 他走到床边,轻声唤了句“焰儿”,薛晓焰没理,他只好无奈地挪了两步,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戒指。 “你怎么把这个拿下来了。”胡礼亭走过去,拿起戒指,语气有些无奈,“你现在还不会控制阴气,这个戒指能保护你。” “不戴。”薛晓焰瓮里翁气道,“我现在没资格戴这个了。” 胡礼亭失笑,伸手去扯薛晓焰的被子,边扯边说:“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戴上。”虽然他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却不容置喙。 薛晓焰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接过戒指,说:“那我放在身上,不戴了。” 胡礼亭嗯了一声,转向杵在门边当棍子的朱玉泽,说:“愣着干嘛,把东西拿过来。” 薛晓焰闻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这时他才发现两人这一趟出去居然还带了东西,是个半米来长的木盒子,上面还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 “我能看看吗?”薛晓焰整个人从被子里钻出,盯着盒子看,朱玉泽看了一眼胡礼亭,得到许可后才把盒子给了薛晓焰。 盒子是暗红色的,上去有些旧,薛晓焰伸手抚上盒子,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纹路,拿近了他才发现,上面的并不是花纹,而是字,薛晓焰就着房间的光看了一下写的内容,讶异道:“又是楞严经?” 胡礼亭嗯了一声,说:“这跟他们请的酒囊饭袋可不一样,上面的经文是一位高僧刻的,什么脏东西关进去都跑不掉,以牙还牙嘛。” 看薛晓焰满脸茫然的模样,朱玉泽提醒道:“我们刚刚去庙里了。” 薛晓焰闻言瞪大了眼睛,说:“你们做贼!” 胡礼亭撇撇嘴,说:“怎么能说是做贼呢,我就是把他们的神,请到我们的小盒子里,住两天。” 分卷阅读5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薛晓焰:“……”听起来你还挺有礼貌的啊。 薛晓焰问能不能看看,胡礼亭说:“现在还不行,受伤的野兽比平时还凶,等这事完了,送你。”说完把盒子放进了衣柜里,进了浴室洗澡。 薛晓焰心想我要这个玩意干嘛,当宠物吗? 胡礼亭洗完澡出来,就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刚坐下,薛晓焰就从后面轻轻踢了他一脚,说:“不跟你睡,你去隔壁。” 胡礼亭摇头,转过身看着薛晓焰,义正辞严道:“不可以,我要保护你!” “那你睡地板去,陪陪二师兄。”薛晓焰把枕头推给胡礼亭。 胡礼亭哦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朱玉泽面前,说:“你去隔壁。” 朱玉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然而朱玉泽并没有反抗大师兄的勇气……和实力,只能揣着被伤害得千疮百孔的心悻然地去了隔壁。 薛晓焰躺在床上,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了外面,房间黑得不见五指,他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却一点也不困,他又悲惨地失眠了。 “扣——扣扣——” 黑暗中传来像是木头碰撞的声音,从声音的方向来看应该是衣柜,薛晓焰愣了一下,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刚想下床,一个人影窜到了他面前,捂住了他的嘴。 淡淡的香味传来,薛晓焰捏了捏眼前人的手腕示意他放开,胡礼亭会意拿开了,蹲下来,抓过薛晓焰的手,轻轻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门。 薛晓焰怔了怔,将手握成拳,像要把字攥在手里一样,他警惕地转过身去,屏着呼吸跟胡礼亭一起看向门口。 “咔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门被推开一条细细的缝,一束暖黄色的光打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门外的人朝里看了看,把细长的光挡了大半,似乎是确认了屋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才轻轻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那人僵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胡礼亭跟薛晓焰藏在黑暗里,对方看不清楚他们,但在对方离开了光线所及的地方之后,他们也就看不到人了,只能通过对方走动时布料摩擦的细微响动来判断人的位置。 那人走了一段,脚步停在了衣柜前面,等了几秒,又是“吱呀——”一声,衣柜的门被打开了。 “三更半夜的,这是想偷财呢,还是想劫色啊?”胡礼亭忽然出声,那人却没吭声,胡礼亭又轻轻“呵”了一声,把床头的台灯打开了。 昏黄的灯光亮起,把衣柜前的人照出了一个轮廓,薛晓焰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舌头有点打结:“金、康乐?” 金康乐闻言动了动,还是没出声,他背对着两人,低着头,似乎是在看什么,薛晓焰会想了一下,衣柜里除了衣服,好像就只有那个木盒子了? 胡礼亭站起来,自然地坐到床上,说:“怎么?现在不怕你家神大人了?”见金康乐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继续说道,“知道要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了,知道怕了?哦不对,说不定你连日子都没得过了呢。” 金康乐闻言动了动,缓慢地转过身子,房间的光很暗,只能照出他脸的轮廓,但是那恶狠狠地视线有些扎人,就算薛晓焰看不到,也感觉到了。他声音不大,却透着隐隐的戾气:“你们的工作已经完了,钱我也付了,该走了。” 胡礼亭鼻子一哂,有些不以为然道:“你就不怕那些死掉的人化作厉鬼找你们麻烦?” 金康乐冷笑道:“你们上次不是解决了吗?” “谁说的。”胡礼亭发出嗤笑,“你真以为那孽畜把所有的鬼都派出来对付我们了?怎么,它说的你也信?” 金康乐没说话,死死地盯着胡礼亭,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破绽,胡礼亭继续道:“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跟它有关系,我就说嘛,它怎么可能还会屈尊纡贵地去埋人,本来我师弟已经没事了,我还想就这么算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们就不该再对我的人动手。” 金康乐闻言一僵,犹犹豫豫开了口:“你们上次已经重创它了,现在也作不了妖,跟它合作,好过什么都没了——至少比跟你们合作好多了。” 胡礼亭啧了一声,说:“哪来的傻逼,那么多年攒下来的力量,一个晚上就被我们重创,你是太低估那孽畜了,还是太高估我们了?” 还没等金康乐再开口,胡礼亭忽然哎呀了一声,说:“你背后是什么?” 薛晓焰闻言望向了金康乐身后,只见衣柜中忽然伸出来一只手,在幽幽的黑暗中,那只惨白的手显得特别突兀,那只手重重地搭上金康乐的肩膀,压得他直接歪了半边肩膀。 衣柜里传来一阵阴森的怪笑,伴随着骨头位移的“咔啦”声,诡异至极,听得薛晓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金康乐抖如筛糠,艰难地转过头去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求救,那只手听到声音,抬起来,轻柔抚过他的脸,下一秒,一个长发如瀑的人 分卷阅读5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头从衣柜里探了出来。 那是个脸色灰败的女人,她缓缓地歪过头看向金康乐,伴随着“咔啦咔啦”的声音一抖一抖的,似乎转动脖子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金康乐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喉咙发出来“咯咯”的声音。 那个女人似乎是想说话,一张嘴,血就流了下来,落在在金康乐的肩膀上,染红了他的衣服。断断续续的呜呜声不住地从女人嘴里传出来,接着,她的眼睛也慢慢流出了血,她竟是在哭。 金康乐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坐到了地上,连连往后挪了几步,随即转身,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房间。 薛晓焰坐在床上看得目瞪口呆的,他们房间的衣柜里到底藏了什么啊?! 薛晓焰转过身,手指指向衣柜,想问胡礼亭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没开口,胡礼亭却忽然一把抱住了他,撒娇道:“焰儿我怕!” 薛晓焰:“……”大哥,你的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有多害怕。 薛晓焰挣开胡礼亭,指着衣柜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胡礼亭撇撇嘴,说:“我召来的。”说完他朝着衣柜手一挥,“出来打个招呼。” 衣柜里的女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身上全是血,看着很是吓人,就连她脸上那个灿烂的笑容都显得很是诡异。 女人朝他们缓缓鞠了个躬,胡礼亭冲他摆摆手,她领了命,便又走回了衣柜里。 ☆、七师姐 第二天薛晓焰起来的时候胡礼亭已经不在了,他洗漱完换了衣服下楼,钟伟媳妇已经把早饭摆上了桌,钟伟跟钟云鹏坐在一旁吃饭,看到薛晓焰下来还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似乎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薛晓焰在心里叹了口气,跟钟伟媳妇道了谢,就坐到桌边喝粥,他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心中生出一股恻隐之心,随即又马上被按了回去。 “焰儿。”陈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薛晓焰转头看去,就看到他亲爱的师傅笑眯眯地站在厨房门口,手上还拿着一支棉花糖。 薛晓焰乖巧地喊了一声“师傅”。 钟伟看到来人愣了一下,听到薛晓焰叫人立刻反应过来,热情地上去打招呼:“原来是薛大师的师傅,吃饭了吗?” 陈望扬了扬手里的棉花糖,说:“吃过了。” 钟伟:“……” 薛晓焰哭笑不得地看着陈望,说:“师傅你别玩了,你跟大师兄碰头了吗?” 陈望嗯了一声,说:“你继续吃吧,吃完到广场找我们。”说完就跟钟伟点了点头,离开了钟家。 钟伟坐回餐桌旁,笑道:“薛大师的师傅真是童趣。” 薛晓焰呼呼地喝着粥,心想幼稚就幼稚吧说得那么好听。 迅速地吃完早餐之后薛晓焰就赶到了广场,胡礼亭跟朱玉泽也在那边,跟陈望三个人蹲在路边吃棉花糖。薛晓焰远远看着三人,顿时产生了一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可惜他才转身,身后就传来胡礼亭叫他的声音,薛晓焰只好又转回身,朝那三个人走过去。 胡礼亭站起来,把棉花糖递给薛晓焰,说:“分你。” “不要,不吃你口水。”薛晓焰话刚说话,胡礼亭就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看着他,看得薛晓焰有点莫名的心虚,真好认怂拿过棉花糖吃了一口。 陈望在心里对两个徒弟的友好相处表示了赞许,又看了一眼仿佛被世界遗弃的朱玉泽,挪了两步,并肩蹲着。 朱玉泽看着身旁的陈望,觉得更伤心了,语气悲切道:“师傅……你说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我想回家!” “快了吧。”陈望答道,“他下飞机的时间比我晚点。” 薛晓焰疑惑道:“我们还要等人?不是师傅解决吗?” “施主有礼了。”一个男声从薛晓焰身旁响起,那是一个和陈望年纪相仿的和尚,慈眉善目,挂着一抹谦和的微笑。 “悟尘大师。”胡礼亭恭敬地朝和尚行了个礼。 薛晓焰见状,也行了个礼:“大师好。” 悟尘冲二人微微颔首,走到陈望身旁和他说起话来:“你这老家伙,每次找我都没好事。”说完从身上的布袋里拿出一串佛珠塞到陈望手里。 陈望接过佛珠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冲三个徒弟摆摆手,打发道:“没事了,你们回家吧。” 薛晓焰:“……”所以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等等。”三人领了师命准备回去了,结果陈望忽然叫住了他们,走到胡礼亭面前,给了他一道符纸,什么也没说,胡礼亭看了一眼,会意地点了点头,带着薛晓焰跟朱玉泽离开了广场。 三人收拾了行李,去跟钟伟辞行,钟伟很热情地要留他们再住一段时间,胡礼亭拒绝了,把陈望给他的符递给钟伟,说:“这是我师傅送给你的,这符贴在门口,能镇宅驱邪,算是感谢钟先生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 钟伟接过符连连道谢,又想留他们吃午饭,胡礼亭 分卷阅读5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以有事为借口推掉了,三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薛晓焰问胡礼亭:“悟尘大师是做什么的?” “超度。”胡礼亭道,“那些冤魂都是无辜的,能超度是最好,悟尘大师在这方面比师傅靠谱得多。” 朱玉泽在一旁嘟囔道:“师傅压根也不会超度,暴力得要死。” 薛晓焰:“……”这好歹也算是师门传统了。 回到陈家的时候朱玉泽大喊了一声“我爱我家”就往里冲,薛晓焰跟胡礼亭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走着,胡礼亭说:“小二一会要哭了。” 胡礼亭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朱玉泽的惨叫声,薛晓焰愣了一下,就想往屋里跑,却被胡礼亭一把拉住了:“着什么急,死不了。” 薛晓焰一踏进屋子里,就看到朱玉泽捏着耳朵蹲在地上,特别像香港电影里被警察打黄逮住的嫖客,他面前站着一个女孩子,穿着一条高腰的白色蕾丝连衣裙,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到腰间,一只手拿着一小筒纸,另一只手叉着腰面露得意之色。注意到门口的人时,她呀了一声,丢下朱玉泽跑过来,拉着胡礼亭的手甜甜地喊了一声“狐狸师哥”,薛晓焰这时才看清楚她的模样,眼睛清澈明亮,唇红齿白,长得很秀丽。 胡礼亭冲女孩点头,转头对薛晓焰说:“这是丁雁灵,行七,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灵灵。” 薛晓焰还没打招呼,丁雁灵已经率先拉过他的手,激动道:“你就是晓焰师弟?天啊长得比照片上可爱太多了吧!” 薛晓焰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姐好。” 丁雁灵闻言摇摇头,说:“你跟大家一样叫我灵灵就好,叫师姐听起来有点老。” 薛晓焰从善如流:“灵灵。” 丁雁灵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纸递给薛晓焰,说:“送给你的见面礼。” 薛晓焰接过指打开来,上面是一个毛笔写的“焰”字,笔老墨秀,气韵生动,隐隐透着一股灵气,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家之手。 薛晓焰拿着纸在手上看了一下,刚想向丁雁灵道谢,手上的纸却忽然烧了起来,薛晓焰吓了一跳,哇的一声手一松,纸就掉到了地上。 胡礼亭见状眉毛一挑,说:“灵灵,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丁雁灵愣了一下,呀了一声,委屈地看向胡礼亭,说:“碰上阴气会燃烧,可以一口气烧掉很多……” 胡礼亭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摆手赶了赶丁雁灵,说:“师傅没告诉你焰儿体质很阴吗,你送他这个,不烧才怪。” “焰儿?”丁雁灵关注的地方跟一般人似乎不太一样,她眼神暧昧地看了看薛晓焰,又看了看胡礼亭,“师兄,可以嘛。” 薛晓焰奇怪地看着丁雁灵,丁雁灵并没有打算解释,背着手站在一旁笑得很是乖巧。 胡礼亭哼了一声,伸手拉着薛晓焰就要往楼上走,薛晓焰还没反应过来,被拉得踉跄了两步,刚站定,胡礼亭却忽的放开了手。 胡礼亭抿了抿嘴,说:“这趟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说着就要迈步走,又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晓焰。”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离开了主屋,留下两脸茫然的薛晓焰跟丁雁灵。 丁雁灵愣愣地问薛晓焰:“你跟狐狸师哥吵架了?” 薛晓焰茫然摇头。 丁雁灵唔了一声,换上一副笑脸,说:“算了,说不定更年期提前了,张嫂煮了酸梅汤,你喝吗?” “喝。”薛晓焰道。 两人就捧着酸梅汤坐在客厅喝,朱玉泽蹲在一边巴巴地看着,丁雁灵哼了一声,说:“跟我作对的,是要蹲到明天的。” 薛晓焰抿了一口酸梅汤,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问丁雁灵:“你对师门里的人熟吗?” 丁雁灵想了想,说:“不全,不过大部分都认识。” 薛晓焰从口袋里拿出玉戒,放在手心,递给丁雁灵看,问道:“你认识这个戒指的主人吗?” 丁雁灵伸过头看了一下,说:“不认识,不过这个看着挺厉害的,应该是个宝贝,人送的?” 薛晓焰点头。 丁雁灵道:“这么好的东西送你,倒是有心。” 薛晓焰面露苦恼,把戒指放回口袋里收好,想了想,又问道:“那师门里有没有人,不碰到,就能把鬼杀了的?” 丁雁灵愣了一下,说:“那要看怎么做了,用法器的话师门里能做到的也不少。” 薛晓焰回想了一下,说:“不用法器的。” 丁雁灵喝完酸梅汤,把碗放在桌子上,说:“那范围就小了,除了师傅,应该只有狐狸师哥跟他言师哥做得到吧,当然如果有深藏不露的,我就不清楚了,咱们师门什么样你也知道的。” 薛晓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因为两个人的相遇太过荒谬,他一开始也没往这个地方想,加上胡礼亭看起来真的太不靠谱,跟记忆中的人也叠不起来,如果真是他的,上次在永富村他看到这个戒指 分卷阅读5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就应该说出来了,但是他却没有,虽然好像认识的样子,不过应该不是吧? 至于于他言,听万子真的说法,他入门的时候已经初中了,算上学法的过程,时间就对不上了。 薛晓焰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是难找了。 看薛晓焰愁眉苦脸的模样,丁雁灵既兴奋又心疼,说:“没事,我帮你问问。” 丁雁灵说完给戒指拍了个照,就把薛晓焰赶回房间里休息了。 薛晓焰洗了个澡,又睡不着,想到胡礼亭刚刚那声“晓焰”,心里总有股说不出的怪异,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你心情不好? 胡礼亭:没,有事? 薛晓焰愣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这三个字看起来好像冷冰冰的呢,他想了想,没事找事回道:我就是想问问灵灵刚刚给我的纸为什么会烧起来? 胡礼亭:你知道字灵吗? 薛晓焰:跟言灵一样吗? 胡礼亭:嗯,灵灵就是驱使字灵的,她是国内的书法大家,一字难求,无论是哪方面的,刚刚烧掉的就是她写的 薛晓焰:字灵要怎么驱使? 胡礼亭:不知道,这个是灵灵的自己的能力,我只知道她能落笔成灵,还知道一些作用,详细的你得问她 薛晓焰:你不是说要给我礼物吗? 胡礼亭:嗯? 薛晓焰:在永富村的时候你说我答对了就给我个宝贝,我没答错吧? 胡礼亭:没错,你真的想要? 薛晓焰:想,有宝贝干嘛不要 胡礼亭:不后悔? 薛晓焰:呃,只要不奇怪,就不后悔 胡礼亭:好 ☆、独立 胡礼亭在说好要给薛晓焰礼物之后就又失踪了,薛晓焰以为他是在准备传说中的宝贝,所以当胡礼亭约他去小亭的时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胡礼亭看到他的样子,有点无奈道:“你怕是要失望。” 薛晓焰笑道:“如果你不是现场扯把草给我,我都不会失望的。” “真的?”胡礼亭问道。 “真的。”薛晓焰点头。 胡礼亭闻言犹豫了一下,把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拉过薛晓焰的手,随即一愣,又立刻放下了,把镯子往桌上一丢,说:“这个给你吧,焰、晓焰。” 薛晓焰摇头,道:“这不是你家里人给的吗,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胡礼亭把镯子往薛晓焰的方向推了一下,说:“焰、晓焰的话他们也会同意的,而且这是我自己想给的,焰、晓焰你就收着吧。” 薛晓焰对胡礼亭那个人迷之改口有点纠结,正色道:“你干嘛老叫我焰晓焰,我姓薛。” 胡礼亭面露无辜,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焰儿吗?我一时改不过口,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别生气。” 薛晓焰茫然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我们从永富回来那天啊,我拉你你都不肯走。”胡礼亭语气有点委屈,“我真的没想到灵灵会拿这个来调侃,我说过她了,以后不会了。” 薛晓焰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好像的确是愣了一会,他失笑道:“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又不是只有你这么叫我,再说我也不讨厌……”他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小,但还是被胡礼亭听到了。 胡礼亭脸上一喜,问道:“那我能拉你的手吗?” 薛晓焰心想你以前动手动脚的也没见你客气,今天怎么这么矜持,他伸手拉起胡礼亭的手,在胡礼亭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佯嗔道:“得寸进尺。” 胡礼亭笑嘻嘻地反握住薛晓焰的手,把桌上的镯子拿起来,小心翼翼地给薛晓焰带上,说:“这个以后就是你的了,它不止能驱邪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薛晓焰摸摸鼻子,说了声谢谢。 胡礼亭捏着薛晓焰的手,拇指在镯子上轻轻摩挲,说:“阴气和你同源同根,和法力一样,也没什么控制的法子,明天开始师傅会教你怎么做,你现在就跟婴儿一样,要开始学习怎么使用自己的手脚,等学会了,能用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 “那你呢。”薛晓焰问道,“会帮我吗?” 胡礼亭站起身来,说:“我接下来要出趟远门,估计下次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戏谑,“你要是想我,打个电话我就飞回来了。” 薛晓焰瞪了胡礼亭一眼,说:“谁想你,臭美。” 胡礼亭莞尔,掐了一下薛晓焰的脸,施施然地离开了小亭。 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跟胡礼亭说的一样,陈望把薛晓焰按在家里,教导他控制自己的阴气,虽然说是教导,其实也就是每天都在旁边叨叨,要动脑,要想象,要意识,要感觉,叨得薛晓焰每天吃饭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丁雁灵问薛晓焰感觉如何,薛晓焰道:“我每天都要在心里照着三餐时间叛变师门。” 分卷阅读5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丁雁灵疑惑,薛晓焰说:“家里的饭好吃,我怕换了时间,我就把师傅物理解决了。” 扬言要物理欺师灭祖的薛晓焰,在八月底快九月的时候,接到了贺明达的电话。 贺明达是薛晓焰大学的室友,他们寝室关系一直都不错,两个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薛晓焰回了陈家,而贺明达则留了A市内准备考研,寝室的人都知道薛晓焰这趟回陈家就是为了跟师傅学法,这次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件事。 贺明达在电话那头声泪俱下地向薛晓焰描述了自己被鬼骚扰得有多惨多惨,日不得安夜不能寐,希望薛晓焰过去帮他看看,薛晓焰问了陈望的意思,陈望表示薛晓焰现在可以单独解决一些比较简单的事了,让薛晓焰定时联络,搞不定他就抓几个幸运的师兄师姐过去帮忙。 薛晓焰离毕业到再一次来到A市,也就两个月不到,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贺明达看到薛晓焰就特别兴奋地抱着他,活像个寻母多年夙愿得偿的傻儿子。 两人在机场就近找了个奶茶店,点了东西聊起这次的事。 贺明达告诉薛晓焰,自己决定留校读研后,家里人决定干脆在A市给他买套二手房,以后要继续留在A市工作也方便些,让他自己挑。贺明达跑了不少中介,最后选的就是榕池小区的两套房。 那两套房在一栋楼,一上一下,但是价格却很便宜,两套加起来还没其它小区一套贵。正所谓便宜没好货,所以他一开始也怀疑过房子是不是有问题,但是去查了一下,发现死过人的是小区,房子没问题,为了确认他自己也进去住过两晚,的确是什么事也没有,最后没忍住价格的诱惑,就两套都拿下了。 结果刚住进去,就出事了。 贺明达一开始是住在楼下那间,开始两天只是晚上一到2点半,就会有敲门的声音,但是他一打开门,门口却没人,每天都是这样。后来是他屋顶开始出现有人走路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是贼,摸上去看过,发现根本没有人,偶尔会有家具拖动的声音,第二天去看,家具也的确是移了位。 薛晓焰听完抿了抿嘴,说:“也没伤着你,你住就住着吧。” “谁说没有的!”贺明达有些激动,随后又发现自己好像吸引了不少目光,才压低了声音,“我后来害怕,就想着把楼上的房子租出去算了。” 贺明达把房租给了两个合租的大学生之后,虽然还是会有敲门声,但的确是没再听到脚步声了,本来他都放心了,心想敲就敲吧反正也死不了人。结果那两个大学生住了一周多,就嚷嚷着想退房,原因是闹鬼,他们也是每晚都听到敲门声,吓得不行,贺明达无法,只能退了钱,又把房子租了出去,这次降低了价格,也把闹鬼的事说了。 要说这敢住鬼屋的,胆子也是真的大,这次住进去的是三个人,贺明达等了半个月,也没见他们来闹,就在他以为已经没事了的时候,就又出事了,其中一个男的死了,上吊,但是死得很蹊跷,他室友疯了一个,另一个现在还昏迷不醒,贺明达怕了,才打电话找了薛晓焰帮忙。 听到死人了,薛晓焰才严肃起来,说:“我们先去你们小区看看吧,如果真的严重我可能处理不了。” 听到处理不了贺明达露出一个要哭了的表情,薛晓焰只好答应他到时候帮忙介绍个能解决的,贺明达脸色才好了一些。 榕池小区离他们大学不远,薛晓焰跟贺明达一起搭了地铁就往那边去,路上两人说起大学时候的事,贺明达说他们经常去吃的那家店老板娘已经生了个胖小子,每次去都要抱着说好一阵。贺明达这么一提,薛晓焰就想起来店里那股肉香味,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去小区看完,然后就去那里吃东西。 “哇塞,这什么情况?”刚到目的地,贺明达就发出一阵惊叹,榕池小区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最便宜的也要七位数。 薛晓焰见状调侃道:“看不出来,你们小区住的人都挺有钱的啊。” 贺明达没说话,显然也是对眼前的事很是疑惑。 忽然薛晓焰咦了一声,发现人群里有几个似乎还是同行,他有点好奇,说:“这车上的人还不简单呢,走,去看看。”说着他推了一下贺明达一下,两人就一起走了过去。 “焰子。”两人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贺明达忽然开口,“你说这不会是什么明星吧,那个长得真他娘漂亮。” 薛晓焰无语,心想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看美人,他顺着贺明达指着的方向望过,就看到稀稀落落的人里,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胡礼亭今天依旧穿得很随意,淡蓝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上,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隐隐可以看到锁骨,长身鹤立像幅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一旁跟他说话,胡礼亭捏着自己的眉心,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厌烦之色,薛晓焰每次见到胡礼亭总是要忍不住再一次感叹他的色相。 胡礼亭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倏地往薛晓焰所在的地方扫了一眼,薛晓焰下意识一躲,就钻到了贺明达身后。 贺明达奇怪道: 分卷阅读5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焰子,你怎么了,躲什么呀?” 薛晓焰心想对啊,我躲什么,我这次来也是干正事的。薛晓焰这样想着,无意识地瞟了贺明达一眼,从他身后走出来,出了人群,等贺明达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出去好一段了。他刚走近了一点,就被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了下来,贺明达见状也跑了出来,冲着保镖边道歉边拉着薛晓焰就要往回走。 薛晓焰巴巴地看着贺明达,他本来想着两个人也拦不住他,刚想溜进去的,就被拖住了,他无奈道:“我不惹事,看到熟人了。” 贺明达啊了一声,刚想问熟人是谁,就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放他们过来。”他循声一看,这不是刚刚自己说的美人吗? 还没等保镖反应过来,薛晓焰就伸手捏了一下他们的手肘,保镖手一麻,薛晓焰就趁机闯了过去。 “礼亭。”薛晓焰三步并作两步蹦了过去。 “嗯。”胡礼亭看着薛晓焰兔子一样的动作,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想我了?” “你一天不臭美会死吗。”薛晓焰无奈地拍了胡礼亭一下,转身朝还愣在原地的贺明达招手,“那个是我大学室友,叫贺明达,他住这,这次过来主要就是帮他解决点事。” 等到贺明达走过来时,薛晓焰又指着胡礼亭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大师兄,胡礼亭,有他在这次的事应该能解决吧。” 贺明达愣愣地看着胡礼亭,完全没注意到薛晓焰言语间的应该和不确定,说:“焰子,你们师门这是靠脸进的吗?” ☆、榕池小区 胡礼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诚恳道:“脸是门面,实力都是次要的。” 薛晓焰:“……”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刚刚站在旁边跟胡礼亭说话的男人开口叫了声“胡大师”,就被胡礼亭扫了一眼,他不咸不淡道:“怎么你还在?”言下之意很明显,你怎么还不快滚。 薛晓焰疑惑地看着那个男人,胡礼亭伸手捂住薛晓焰的眼睛往反方向扳,冷冷道:“告诉你老板,我从来不跟人抢。” 然后薛晓焰就听到男人走掉的动静,胡礼亭才放下了手,说:“你怎么过来?该学的都会了?”声音温柔得好像刚刚那个冷冰冰的人不是他。 薛晓焰点头,道:“师傅说我可以自己试试了,要实在不行,就帮我抓几个师兄过来,不过现在不用了。” 胡礼亭闻言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帮你,说说看,出什么事了?” 薛晓焰表示自己也说不清楚,把贺明达推了出来,让他把跟自己说过的再说一次。 大约是胡礼亭看向他的眼神太过冷淡,贺明达讲的内容非常精简,三言两句就把整件事说完了。薛晓焰站在一旁直叹气,心想你怎么没跟刚刚一样哭哭啼啼的,我还想看看大师兄面对傻儿子时的反应呢。 等贺明达说完,胡礼亭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薛晓焰在一旁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 胡礼亭偏过头对薛晓焰说道:“这小区死了很多人,家属闹得厉害,老板请了很多人来。” 薛晓焰这时才注意起眼前的人群来,大约三五人一群,分成了四拨,什么年纪的人都有,但每一拨人看上去都有个主心骨在,他眼睛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说道:“这里面倒是不少厉害的。” 胡礼亭冷哼一声,说:“但是也有浑水摸鱼的。” 薛晓焰闻言往胡礼亭视线的末端望去,那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灰色的布衣,头发成髻束在头顶,留着山羊胡,腰上挎着个布包,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气。 薛晓焰抿了抿嘴,想起来跟胡礼亭第一次工作的事,语带笑意道:“如果他从包里拿个黄色的道袍出来,再拿把木剑,倒是很像你在崇阳那次的感觉。” 胡礼亭闻言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说:“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吗!” 薛晓焰哦了一声,脸上毫无悔改之色,笑眯眯说:“但是你帅。” 贺明达被晾在一边,看得委屈,他共处一室、朝夕相处的好室友、好兄弟,居然是个见色忘义的人,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先去吃东西吧。”胡礼亭道,“我记得你学校就在这附近?有什么好推荐的?” 薛晓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好室友,说:“以前我们经常去一家店,那里的烧烤特别好吃!” “走。”胡礼亭轻轻推了薛晓焰一下,薛晓焰看了一眼人群,说:“这就走?” “嗯。”胡礼亭道,“他们解决不了。” 说完三人就钻进人群,往烧烤店走。 老板娘一看到他们,就特别热情地迎了上来,说:“看看这是谁呐,我还以为你们毕业走了就见不着了,前两天还跟我男人念叨起你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还带了个这么俊的小伙子一起。” 贺明达打趣道:“老板娘,我看你 分卷阅读5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就不是念叨我们,你就是看上我们焰子了,我们就是沾光的。” 老板娘软绵绵地瞪了贺明达一眼,说:“你这要是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跟焰子有一腿呢,我可是当妈的人了。”说完就就走到店后去,出来时怀里已经抱着个婴儿了。 老板娘抱着孩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说:“瞧瞧,这是我儿子,一个多月了,可爱吧!” “可爱。”胡礼亭忽然开口道,“这孩子有福,将来肯定平安喜乐。” 老板娘听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招呼着三人往卡座走去,这家店是半自助的,拿了串,可以自己烤,也可以让店里烤,他们拿了一半自己动手,剩下的就交给了老板娘。 坐下后薛晓焰偷偷问胡礼亭:“你还会看相?” 胡礼亭冲薛晓焰扯了个略带神秘的笑容,说:“一般家长都希望孩子健康长大,无忧无虑。” 薛晓焰撇嘴,说:“每次你这样,我就摸不准你是真行,还是单纯的装。” 胡礼亭挑眉,戏谑道:“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薛晓焰刚想问怎么试,忽然愣了一下,才从胡礼亭的话里品出点别的味道来,愤愤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转过头不跟他说话了。胡礼亭倒是无所谓,堆着笑容在旁边死皮赖脸地让薛晓焰给他烤串。 贺明达坐在两人对面默不作声地埋头苦吃,他怎么就觉得这俩人相处的模式怪怪的呢? 吃饱喝足后,三人结了账就准备前往榕池小区,老板娘给他们打了不小的折,走的时候还一直拉着薛晓焰的手让他以后还带着胡礼亭来,听得一旁的贺明达心中全是酸苦,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回去的路上,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被拦住了去路,贺明达打听了一下,说是出了车祸,两辆车相撞,司机一死一伤,其中有一辆是油罐车,翻了,汽油流了一地,现在很危险,要过路得绕道。 “活不了。”胡礼亭道。 薛晓焰疑惑,说:“人都送去医院了,说不定能救下来呢。” 胡礼亭伸手捏了一下薛晓焰的脸,说:“看事不清。”说完背着手,施施然走出人群,他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走过去,没遮没挡的,竟是一个人也没注意到他。 他停在了两条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前,那里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薛晓焰远远望去,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上面,只见胡礼亭抬手在那块碑前虚画了什么,嘴唇掀动,好像念了几句咒,做完便转身走了回来。 薛晓焰问道:“那个石碑有什么用?” 胡礼亭道:“镇煞。” 薛晓焰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像这种十字路口煞气重,经常会出事,基本上谁撞到都只能自认倒霉,又化解不了,只能像这样请东西压着了。 看薛晓焰恍然的表情,胡礼亭弯起嘴角,满意道:“走吧,绕路。” 再回到榕池小区的时候,门口的人都已经散了,正值当午,小区里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却也不热,反而阴嗖嗖的。 薛晓焰调侃道:“你们这小区不错,虽然冬不暖,但至少夏天很凉快。” 贺明达苦笑道:“焰子,你别逗我了,这阴森森的,我宁愿热点。” 胡礼亭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刚轻声唤了声“焰儿”,薛晓焰就做了个停的手势,说:“这次我要自己试试,你不准帮我。” 胡礼亭伸出食指在薛晓焰鼻尖点了一下,道:“你自己说的,除非有危险,否则我绝不出手。” 得到承诺薛晓焰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贺明达带路,三人散步似的在小区里走着。 薛晓焰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小区里阴气很重,但没有什么地方特别严重,到处都飘着若有似无的黑雾,把整个小区都笼罩在一片阴惨惨之中。薛晓焰对风水没有研究,只是觉得这地方布局合理,环境优美,倒是个居住的好地方,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那就是这里大大小小种了很多榕树,有些小小一棵杵在那,有些已经遮天蔽日的了。 薛晓焰摇摇头,道:“什么不好种,偏偏种榕树。”这种植物生长茂盛,多喜湿地,聚阴得很,这么一大片一大片的,也不知道这么想的。 贺明达倒是没想那么多,以为薛晓焰只是不喜欢,说:“不然怎么能叫榕池小区呢,说的不就是榕树嘛。” 薛晓焰轻轻哼了一身,故作高深道:“榕树不容人,住久了,容易家宅不宁。” 贺明达闻言愣了愣,说:“不至于吧……” 薛晓焰没答,一脸“信不信由你”的样子,看得胡礼亭没忍住笑了出来,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说道:“书背得不错。” 薛晓焰用手肘捅了胡礼亭一下,冲他皱了皱鼻子,说:“过过当神棍的瘾。” 贺明达领着两人走,边走边聊,偶尔指一下路,三人来到某一段路的时候薛晓焰轻轻“哇”了一声,道路两旁并排种了榕树,还不算大,树冠已经开始往两旁长了,把整条路遮得不见天日,远远看上去像个隧道似的。 分卷阅读5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胡礼亭说:“倒是挺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贺明达闻言挠挠头,道:“这段路在我们这边倒是挺受欢迎,有些小情侣还会特地来看,说是挺浪漫的,而且也凉快。”说着带着他们走了过去,刚走进“隧道”没两步,贺明达就发出“嘶”的声音,“这里是越来越冷了。” “刚刚还说凉快,这会又冷了。”薛晓焰也打了个寒战,搓了搓手,抬头看了一眼,除了密密麻麻的的叶子什么都看不到,“在这种地方谈恋爱,脑抽不是?” 三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话间已经到了贺明达住的楼前了,他说:“一间在四楼,一间在五楼,先去哪?” 薛晓焰想了想,说:“五楼的吧,反正四楼那间也没什么。” ☆、敲门声 这是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整体装修时尚简约,进门左边是半开放式的厨房,右边是客厅,往里走就是卫生间和两间卧室了。 胡礼亭说了不出手,就真的什么也没干,一进门就坐到沙发上,撑着腮帮子没型没款地看着薛晓焰,就差没整个人躺上去了。 薛晓焰在屋里转了一圈,有些疑惑地对贺明达说:“你这屋子挺干净的啊?” “我请人打扫过了。”贺明达道。 薛晓焰抿了抿嘴,无奈道:“我是说,你这房子不像死过人的。” 贺明达闻言一愣,说:“我没、没说死过人啊。”说完想了想,一拍大腿,“吊死那个不在这。” 薛晓焰:“……你不早说!”他叹了口气,摆摆手,语气有些无力,“是死在哪?” 贺明达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棵大榕树,那学生就吊死在那上面,刚刚来不顺路,我就没过去。” “过去看看吧。”薛晓焰说完,朝胡礼亭招手,示意他一起走,胡礼亭没说话,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来。 薛晓焰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握住胡礼亭的手,把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抱怨道:“懒不死你。” 贺明达说的那棵榕树虽说是不顺路,倒也不远,下楼就能看到,走过去也就半分多钟。 榕树非常大,树干得几人环抱才能圈住,树根如盘虬卧龙般,根系盘踞,树冠参天,独木成林,伸出来的枝干每根都有碗口粗细,气根千丝万缕垂下来,随着风微微摆动。 榕树旁是个挺大的池塘,没有粼粼的波光,倒映着树影,幽深不见底,像只静静等人过去便将人一口吞噬的怪物。 贺明达站在树下,指了一根树干说:“就这,人就吊这,特别怪。” 薛晓焰看了看,那根树干比其他的要粗得多,贺明达指的地方在树中间的位置,离主干距离有点远,除非有工具,不然就只能徒手爬上去了,薛晓焰问道:“怎么个怪法。” 贺明达说:“吊死的位置啊!当时下边连个垫的地方都没有,警察说是自己爬上去绕个绳子吊下来的,这他娘的又不是腊肠,说挂就挂啊。” 薛晓焰想了想那个画面,打了个寒战,沉思了一下,说:“先去买点火锅底料跟肉菜吧。” 贺明达一愣,问道:“你要拿那玩意来拜祭吗?” 薛晓焰瞪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好拜的,今晚吃火锅。”说着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住一晚上,一起呗。” 贺明达骂了声脏话,哀求道:“焰子,焰哥!有话好说,要不,你跟你师兄去,我嘛……就去酒店。” “出息。”薛晓焰翻了个白眼,拉着两人往小区大门走,“我在这你怕什么,再说还有我师兄呢,走走走,逛市场。” 三人在市场里转了半个多小时,提了一大堆食材便往回走,结果在小区门口碰上了一个人,是上午跟那个浑水摸鱼的站在一起的男人。 男人见到胡礼亭,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语气讨好地叫了一声“胡大师”。 薛晓焰疑惑地看着男人,贺明达见状在薛晓焰旁边低声道:“他叫加光济,这小区就是他的,他怎么会在这。”最后一句更像是嘟囔。 薛晓焰转头看向胡礼亭,胡礼亭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冷的气息,如果不是手上还提着菜,倒是有点像尊精美的冰雕。 加光济见胡礼亭不答,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却没减淡,搓了搓手,继续讨好道:“胡大师,请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胡礼亭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手下的人没把话转达给你?” 加光济闻言窘得脸泛起了红,说:“这个……自然是说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莫要跟我这种人计较。” 胡礼亭扬了扬手里的菜,说:“我今天要吃火锅,没空。” 加光济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语气激动起来:“大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这真的不能再死人了啊!” 薛晓焰闻言一愣,听这个口气是还死了不少?他拉了拉胡礼亭的衣角,低声说:“我想问问怎么回事。” 胡礼亭淡淡地扫了 分卷阅读6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加光济一眼,低声对薛晓焰道:“行吧,看在焰儿这么可爱的份上,帮你一次,你们先去准备,我问完回来告诉你。” 他长叹了口气,对加光济说:“那就找个地方谈谈吧。”语气依旧冷冷的,却少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加光济闻言脸上笑容更盛,笑得五官都快挤成一团了。薛晓焰看了一眼胡礼亭,又看了一眼加光济,在心里叹了口气,一样都是笑,怎么就有人能笑得这么难看呢。 等到胡礼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打开门就闻到里面传出来火锅底料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动。薛晓焰跟贺明达已经支起锅,把食材都装盘放到桌子上了,见到胡礼亭进来薛晓焰立刻朝他招手,一脸的讨好。 胡礼亭在薛晓焰旁边坐下,捏了捏他的脸,说:“爱妃,侍候朕用膳。” 薛晓焰领命,拿起筷子给胡礼亭烫东西吃,说:“皇上,现在可以告诉臣妾,加光济说什么了吗?” 胡礼亭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拿起筷子,一边说一边给薛晓焰烫肉吃。 加光济告诉胡礼亭,榕池小区大概从两年前开始就陆陆续续死人,第一个死的是个小孩子,失足落水,淹死在池塘里,之后还死了几个,也都是小孩子,当时都以为是意外失足落水,赔了钱也就了了,但是从年初开始,死亡人数陡然增多,有在树上吊死的,也有在水里淹死的,半年多死了二十几个人。 薛晓焰听完愣住了,这相当于一个月就要死两三个人,现在居然还有人敢住这?薛晓焰问道:“死的人有什么规律吗?” 胡礼亭摇摇头,说:“男女老少都有。” 薛晓焰若有所思,手上的筷子却没停下来,胡礼亭烫完了食材沾好酱料就放进薛晓焰碗里,薛晓焰一口一个,吃得飞快,俨然不记得自己才是侍膳的人了。 吃完晚餐,胡礼亭去洗澡,贺明达自觉地负责起洗碗的工作,薛晓焰则坐在餐桌旁跟他唠嗑。 贺明达说:“焰子,说真的,今晚你陪我睡吧,我一个人怪害怕的。” 薛晓焰下巴抵在桌子上,懒洋洋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先说好,出事了我只能自保。” 贺明达闻言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跟你师兄睡?他能同意吗……”他说得毫无底气。 薛晓焰有些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忽然想起来胡礼亭睡觉好像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不可以,我师兄要是被你玷污了,你可能会被我们满门的人追杀。” “那就焰儿陪我睡吧。”胡礼亭的声音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他套了个T恤,头发湿漉漉的,把衣服打湿了大半。 薛晓焰看着胡礼亭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皮肤,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说话。 贺明达听到胡礼亭的话,欲哭无泪道:“你们两个能打的睡一起,留我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房间里吗?” 胡礼亭不咸不淡道:“你看起来宰了也不好吃。” 薛晓焰失笑,说:“达子也没说错,要是出事了,总得有人看着。” 胡礼亭闻言点了点头,走到带来的行李旁翻出来几道符,放在桌上,敲了敲,说:“这个你随身放着,死不了。” 贺明达:“……”大哥,咱能再要求高点吗? 虽然心里很没底,但是贺明达不敢抗议,因为胡礼亭正用一种“你敢拒绝就让你血溅当场”的眼神看着他,他只能故作镇定道:“焰子的师兄不会害我的,我就自己睡吧。”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信。 于是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薛晓焰就这样被自己的好兄弟给卖掉了。 三人又蹲在客厅玩了会牌,就准备各自回房了。胡礼亭交代贺明达把符带好,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是最好,说完又走到公寓门口,贴了道符,才跟薛晓焰一起回了房。 等到半夜一点多的时候,薛晓焰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一副随时快昏迷了的模样,他没有熬夜的习惯,换作平时,这个时间点他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胡礼亭撑着腮帮子躺在床上,温声道:“要是困了就睡吧,今晚我盯着,明天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不要。”薛晓焰捏着被角摇头,声音有些迷糊,“说好不帮我的,我要自己解决。” “好,自己解决。”胡礼亭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那不睡,乖,起来。” 薛晓焰嗯了一声,闻到胡礼亭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猛的把他推开,说:“你不要靠太近,我会睡着。”胡礼亭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薛晓焰迷迷糊糊的模样还是道了声好。 等到两点多的时候,薛晓焰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跑去洗脸,脚步有些虚,胡礼亭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生怕他一个没站稳,摔了。 薛晓焰洗完脸,就跟胡礼亭一起在客厅等,窗外的榕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借着极微弱的月光透过阳台淡淡地在窗帘上落下影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妖怪。 夜晚两点半的时 分卷阅读6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候,敲门声准时响起了。 “扣扣扣——扣扣扣——” 那敲门声不紧不慢,有节奏地一下一下落在门上,就像一曲催命的安眠曲。 薛晓焰放慢了呼吸,紧紧地盯着门口,像要把门盯出一个洞来。 他等了约莫五分钟,这五分钟却感觉极长,长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始终没有停下,仿佛不把门内的人叫醒,就不会罢休似的。 薛晓焰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他的速度很慢,每一脚都走得很稳,却不出半点声音。 薛晓焰在脑海中回想着这一个多月来陈望教他的东西,凝神将阴气往手上聚拢,一丝丝黑气绕上他的指尖,就像缓缓流动的水,却隐隐带着怒浪狂涛般的攻击性。 “咔哒——” 薛晓焰缓缓地扭动门把手,在心中默默地数着。 3。 2。 1。 他猛的拉开门,一道微弱的光从他眼前闪过,稍纵即逝,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楼道,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池塘 薛晓焰走出了门口,赤脚踩在地板上,即使是在夏日也有些凉意。 他伸手推了推楼道上的窗户,确认锁着了,又看了上下的楼梯,然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咦”。 “怎么了?”胡礼亭从门里走出来问道。 薛晓焰摇头:“什么都没有,真奇怪,不知道是这东西太强影响了我的感觉,还是太弱了没有留下气息。” 胡礼亭嗯了一声,把薛晓焰拉回屋里,说:“不管是哪种都别站外面,地上凉。” 薛晓焰抿着嘴,一脸严肃:“我想去池子那边看看,说不定晚上能看出什么。” 胡礼亭点头,说:“我陪你过去。” “不要。”薛晓焰道,“我自己去就好。” 胡礼亭还还想坚持,还没开口薛晓焰就打断了他:“我不能老让你护着,再说有这些,没事。”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银镯,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 见薛晓焰坚定的模样,胡礼亭张了张嘴,所有的话在嘴里打转,最后化成一声叹息,他拉起薛晓焰的手,指尖在银镯上抚过,言语间满是担忧:“那你自己要注意,如果有危险就跑,实在不行就叫,我能听见,知道吗?” 薛晓焰点头答应了,穿上鞋,就噔噔噔往楼下跑去。 夜晚的榕池小区一片寂静,只有树叶摩擦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他凭着记忆往池子的方向走去,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响声,在一片沙沙声中显得尤为明显。 薛晓焰走到榕树下,抬头看着着参天的树木,整棵树都散发着浓浓的阴气,他一走近,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他便往旁边走了两步,离榕树稍微远了一点,就好像会减少那股冻入骨髓的寒意一般,他迈步走向池塘,在池边蹲了下来。 薛晓焰弯下腰伸出手去,指尖轻轻划过水面,那池水有如千年寒潭中的一般,冻得他微微一缩,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块冰。 忽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那声音混在树叶摩擦的声音里,极不明显,紧接着便是“啪啪”两声,薛晓焰便感觉有什么从身后呼啸而来,他回身一躲,立刻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仿佛刚刚攻击他的,不过是这里诡异的空气。 就在他觉得奇怪时候,有个湿漉漉的东西从水里伸出来缠上了他的手,抓住手掌缠绕着往上去,在碰到他手上的银镯时忽然缩了一下,“咚”一声又摔回了水里。 紧接着那东西又出来了,从水底探出头来试图勾住薛晓焰的脚腕,将他拖入水中,薛晓焰这次有了经验,往后一跳,便躲开了那东西的攻击。 他蹙着眉看去,那是一个细长的影子,看上去像小孩子的手臂。他将阴气聚在手上,趁着那东西没有动作,冲过去一把捏住了,被抓住的黑影疯狂地扭动起来,挣扎了几下,而后又忽然像被人抽去生命一样慢慢地散开,缓缓流向薛晓焰手中。 薛晓焰手里好像握住了什么,还没来得及思考,忽然骂了一声脏话,紧接着“扑通”一声,池面上炸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刚刚黑影爬上来时带上来的水溅湿了地上的土,他一个没注意,竟是脚底打滑,整个人摔了进去。 薛晓焰有些紧张地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发现那个黑影似乎没有再攻击的打算,才放下心来,踩着水,爬回了岸上。 看到薛晓焰全身湿透回来的模样,胡礼亭眉头一蹙,脸色阴沉下来,声音冷得像块冰:“怎么回事?”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注意,自己滑下去的。” 胡礼亭闻言一愣,脸色随即柔和起来,伸手把薛晓焰招到身边,无奈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薛晓焰哦了一声,乖乖地走进了公寓。 “等等。”胡礼亭忽然叫住他,“把镯子给我下。”b 分卷阅读6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r   薛晓焰也没问为什么,把镯子取下来交给胡礼亭,自己就跑去洗澡了,入睡前还被胡礼亭押着吃了药,这才放过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病了。 薛晓焰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全身烫得像烧起来似的,每次呼气都带着一股热气,喉咙得快蒸发掉了,大脑像一团浆糊一样,有根棍子搅呀搅的,搅得他意识模糊,脸烧得红通通的,眼里噙着一汪水雾,看上去可怜极了。 胡礼亭在看得揪心,拿着水杯在一旁细声细气地哄薛晓焰吃药。 薛晓焰说话的声音软软的,有些闷:“就没有什么法术可以让我瞬间就病好吗?” 胡礼亭失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伸过手,轻轻抚上薛晓焰的额头,薛晓焰感到有一股凉凉的气息从胡礼亭手上传来,让他没有那么难受了,胡礼亭做完这件事又帮薛晓焰掖了掖被子,温声哄道,“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好吗?” 薛晓焰摇摇头,声音带着点撒娇:“不睡觉,你陪我聊天。” 胡礼亭叹了口气,无奈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来的宠溺:“好,陪你聊天,累了就睡,知道吗?” 薛晓焰嗯了一声,说:“你也会用阴气吗?” 胡礼亭没明白,薛晓焰把手伸出来,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胡礼亭恍然,拉过薛晓焰的手轻轻塞回被子里,说:“不是阴气,你就当是一种法术吧。” 薛晓焰唔了一声,没明白过来就当是是什么意思,说:“我昨天掉进池子里,那里面,很冷。”薛晓焰有些艰难地回忆起昨晚的事,边想边说,“但是没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就是感觉得到,那里面好阴,但是没东西,特别奇怪,没东西。” 胡礼亭见薛晓焰有些语无伦次,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唇,说:“别想这些,好了再说,有我呢。” 薛晓焰蹙起眉,努力端出一脸的严肃:“不可以,我怕我睡着就忘了。” 胡礼亭无奈,只得拿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你还记得上次你在路口的那个吗。”薛晓焰道,“就是你走过去不知道干了什么的那块——什么,石碑,明明有那个在,还是会有煞气,我就想,想,会不会池子里也是这样,就跟上次,在,哪来着,东庆那边一样,死掉的人魂都被镇住了,是不是也是那样的?” 胡礼亭没答,温声说道:“乖乖睡觉。” 薛晓焰不情愿地哼哼了两声,说:“你要打电话去问,问姓加的,问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就打。”胡礼亭打断薛晓焰,“快睡觉。” 薛晓焰摇头,又点点头,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胡礼亭:“问吧。” 薛晓焰的声音变得有些黏糊,听起来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你到底是用什么香水的,闻起来真好。” 胡礼亭闻言愣了愣,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起来高兴极了:“不是香水,你喜欢的话下次我给你些,睡吧。” 薛晓焰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夕阳从窗口透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了温柔的暖橙色,他动了动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刚病好的身子轻松得不得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饿。 胡礼亭坐在床边看书,听到响动时便站起身来,伸手去探薛晓焰的额头,确定已经退了烧,温声道:“醒了?我让贺明达先去酒店了,他让我转告你好好养病。我熬了菜粥,你等我下,我去给你盛。” 说完胡礼亭便离开了房间,再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了。 胡礼亭端着碗坐到床边,拿着汤勺舀起粥,吹凉了,才送到薛晓焰嘴边。 薛晓焰坐在床上,乐享其成吃下粥,理直气壮地当着自己的病号,他把粥咽下,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说:“有点淡了。” 胡礼亭把吹凉的粥送到薛晓焰嘴边,说:“不是粥淡,是你嘴淡。” 两人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薛晓焰很快就把一碗粥消灭干净了,说:“我还想吃。” 胡礼亭把碗放在一边,摇头道:“你刚生完病,别吃太多。” 薛晓焰撇撇嘴:“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还长得好看,能嫁给你的人估计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胡礼亭弯起嘴角,道:“那你嫁吗?” 薛晓焰闻言一愣,耳朵又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病没好还是羞的,他轻轻哼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你打电话给加光济了吗?” “打了。”胡礼亭并没有追要答案的打算,有些事还是得慢慢来。 加光济说这块地原本是片榕树林,开发的时候铲掉了很多,保留了其中一部分,后来为了噱头又种了一些小的,现在小区里那些大得出奇的就是原本有的,池子也是原本就有的,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才叫榕池小区。 至于石碑,加光济说池子里的确是有的,当初开发的时候不小心挖出来过,结 分卷阅读6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果一直出事故,请了大师来把石碑重新压回去才解决的,之后就没再动过了。 薛晓焰长长地唔了一声,说:“我想去看看池子里面的石碑,说不定是封印弱了,才会有东西作祟。” “去什么去,不许去。”胡礼亭语气有些严肃,“你是准备再病一次吗,一会我过去看看就是了。” 薛晓焰哦了一声,躺回了床上,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胡礼亭失笑,伸手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说:“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说完胡礼亭就走了,留下薛晓焰一个人在房里,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他本来以为要等很久,谁知太阳还没完全没入山头时,胡礼亭已经回来了,他有些讶异:“这么快?” 胡礼亭嗯了一声,说:“我自然有办法。”说着看薛晓焰期待的眼神,他又继续道,“水里什么都没有。” ☆、榕树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再强调一下,文章通篇涉及玄学的基本都是我随口胡扯的!! 听到什么都没有,薛晓焰愣了一下,他本来是想着这趟胡礼亭过去看完,把封印加固一下,这事就算完了,但是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他坐在床上皱着眉头,奇怪道:“没道理啊。” 薛晓焰边想着边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进去,像个粽子似的。 “什么没道理。”胡礼亭走过去拉薛晓焰的被子,“也不怕闷死。” “滚蛋。”薛晓焰边跟胡礼亭抢被子边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踢他,“啊——” 胡礼亭抓住了薛晓焰的脚踝,稍一用力,他就整个人滑了一下,躺在了床上,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他拉着被子不放,委屈道:“你这是欺负病号!” “哪有病号精神跟你这么好的。”胡礼亭道。 薛晓焰哼了一声,没说话了,把半个脑袋藏进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骨碌碌转,脑子里的主意一个接着一个。 “礼亭。”薛晓焰忽然缩在被子里开了口,“你上次在门口贴的是什么。” 胡礼亭随口胡诌:“镇宅符。” “骗人。”薛晓焰把头钻出来,故作严肃道,“我开门的时候就没了!哪有这么镇的!” “然后?”胡礼亭弯起嘴角,贼兮兮的。 “呃,我开门的时候还看到了点东西。”薛晓焰摸了摸鼻子,他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那个是追踪符吧。” 胡礼亭挑眉,道:“所以?” 薛晓焰从床上坐起来,挪到床边一脸讨好之色:“礼亭,师兄!你告诉我,追到哪去了。” 胡礼亭似笑非笑道:“你忘了刚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昨天都给你破例了。” 薛晓焰闻言轻轻拉了拉胡礼亭的衣角,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礼亭?哎呀你最好了,一次,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行吧。”胡礼亭道,“你欠我一次。” 薛晓焰闻言脸上一喜,随即转为满脸狐疑:“欠你一次什么?” 胡礼亭笑道说:“你管是什么,反正不违法,你就说要不要就是了。” 薛晓焰在心里纠结了一下,咬咬牙说了声好。 胡礼亭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抬起右手掐了个手决,低声念了一句:“三界之内,包罗六合,金光速现,速遁而形。”然后薛晓焰就看到一条淡淡的光,像丝线一样从胡礼亭手中出来,往某个方向去了。 薛晓焰一喜,从床上跳下来准备跟过去。 “急什么。”胡礼亭拉住薛晓焰的手道,“换衣服去,看完顺便去吃饭。” 薛晓焰领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拉着胡礼亭往线的方向跑去。 薛晓焰下楼时看到方向愣了一下,居然是池塘的方向,不是没东西吗?他疑惑地看了胡礼亭一眼,见胡礼亭一脸笑容地看着他,微微蹙起眉,循着线走了过去。 那根线没有如他料想的那般连进池塘,而是连到榕树上,没进了树干里。 薛晓焰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直到两人走出了小区,坐到餐厅里,他也没说一句话。 胡礼亭点完东西,没耐得住沉默,说:“有什么就说说看,说了不帮你,不是不听你说。” “哦。”薛晓焰挠挠头,道,“我觉得自己有点蠢,好像一直都搞错了……” “说说看。”胡礼亭道。 薛晓焰思忖片刻,说:“我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厉鬼作祟,加上落水了那么多人,我就以为是池塘有问题,一直绕着这个转,那么重阴气我以为是死人太多,加上成片的榕树才导致的,但是那些死掉人魂魄都没了,而且阴气也有点异常了……”他顿了顿,有些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根本不是鬼?” 胡礼亭没答,用手轻轻在桌面上点着,薛晓焰问道:“植物修成精怪,难吗?”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易事 分卷阅读6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胡礼亭道,“大多潜心修炼,总能有成,只是有些走了邪路子,快是快……” 胡礼亭没继续说下去,薛晓焰已经明白了,他把事情在脑子里飞快地捋了捋,说:“那就能说得通了,估计昨晚敲门的是树的□□,为了把门骗开,还好我们昨晚没开窗户,不然可能就直接被拖走了,我猜之前死的也是这样……今晚去看看,能解决还可以玩几天。” 因为心里有事,薛晓焰饭也吃得极不认真,胡乱塞了点东西,擦了嘴就拖着胡礼亭回了榕池小区。 可能是那些事的关系,天才黑,榕池小区已经没什么人了,反而方便他们做事。 薛晓焰叉着腰站在树下,跟眼前的庞然大物比起来他就像一只随时能被提起后颈的小动物,他犹豫了一下,说:“礼亭,你说大家都是用阴气的,我对付这玩意靠谱吗?” 胡礼亭也有些迟疑,微微蹙着眉问道:“要我帮你吗?” 薛晓焰摇摇头,说:“我自己试试,不行你再帮我。” “好。”胡礼亭道,“那你等一下。” 说完胡礼亭就走开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袋子,还有昨晚从薛晓焰手上拿走的银镯,他将银镯戴回薛晓焰手上,又把袋子递给他,说:“用这个。” 薛晓焰接过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好像是一小袋硬币。他有些疑惑地打开来看,袋子里是一捆红绳,用三根细细的红线编成一股,下面是一小把天圆地方的铜钱,大约有十几枚,他掂到的就是这个的重量。 胡礼亭道:“师傅的铜钱剑拆的。” 薛晓焰闻言瞪大了眼睛,说:“你不怕师傅又拿竹条抽你吗?” “……不怕。”胡礼亭理直气壮,“师傅又不止这把,大不了我再给他绑回去,反正也没差。” 薛晓焰也不再纠结,抓出铜钱拿在手里,又把红绳拿出来拆开,红绳很长,倒是够用,他比划了一下,说:“这要怎么绑住,我又不会让它动起来……” 胡礼亭闻言一愣,叹了口气,说:“你这么多年到底跟师傅学了什么?这是友情赠送的。”说完他对着红绳掐了个手决,低喝了一声“去”,红绳得了令,便像蛇一般扭动了起来。 薛晓焰手快地抓住一端,在手上绕了两圈,另一端则直直地往榕树奔去,红线在榕树上绕了几圈,便又掉头回来,薛晓焰接住,说了声“谢谢”,将手中的铜钱穿到绳上,铜钱发出微微的铮鸣声,薛晓焰双手发力,一拉,沾染了阳气的红绳便在榕树上留下了一道道像烧伤的痕迹,冒着青烟,滋滋作响。 榕树忽的开始挣扎起来,枝丫疯狂扭动,柔软得不像木头,那树枝像有生命一样朝薛晓焰袭来,薛晓焰一惊,轻身闪过,手上的力量稍微一松,红绳便被趁机挣断了。 压着的红绳没了,榕树便肆无忌惮起来,树枝擦过薛晓焰的耳边,呼啸的风掀起他的头发。树梢没打中,便插到了地上,又往回收,带起一小片土,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树枝的攻击很重,速度却不低,一开始薛晓焰还能完美躲开,到后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偶尔有一两根擦过他的皮肤,血便带着浓浓的阴气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榕树似是感觉到了这浓厚的阴气,攻击更是疯狂凌厉,不一会,薛晓焰身上已经多出来好几道伤口了。 薛晓焰有些怒了,将阴气绕在手中,准备溜近了,来个近身搏击。 忽然,榕树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即猛地转了个方向,薛晓焰一愣,跟着看了过去,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礼亭。” 胡礼亭的脸藏在黑暗里,薛晓焰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压抑的气息。 “找死。”轻飘飘的两个字,语调毫无起伏,却带着一股杀气,让榕树微微缩了一下,随即树枝便攻了过去,胡礼亭见状却没躲,手一抬,一挥,便见树枝断掉长长一节,落到了地上,不过数秒,榕树的枝干已经少了大半。 榕树似是怕了,树枝飞快地往回收,带起呼啸的风,那巨大的树开始缩小,渐渐地缩成了一个人影——这孽障竟是能化形的。 榕树精朝着薛晓焰的方向拔腿便冲了过来,薛晓焰见状退了两步,树精还没冲到薛晓焰跟前便又停住了。 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段藤蔓,缠着榕树精的脚,让它一动也不能动。 胡礼亭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榕树精身后传来,钻进它耳朵里,榕树精脸抽动了一下,表情看起来僵硬得很,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恐惧。 胡礼亭走到榕树精旁边,抬起右手,眼底布满阴鸷,声音冷若冰霜:“还不过去。”说完薛晓焰便看到胡礼亭手上的银镯微微动了动,然后渐渐化成了一条白色的绳子。 薛晓焰定睛一看,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绳子,而是一条细长的蛇,那蛇顺着胡礼亭的手绕了几圈,便缠上了榕树精的脖子,下一秒榕树精整个人都被吊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薛晓焰见状一愣,记忆忽的翻腾起来,脑海中那个英雄般的少年浮现出来,渐 分卷阅读6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渐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胡礼亭双手一握成拳,指节咔啦作响,绕在榕树精脖子上的蛇便收紧了身子,榕树精连抵抗都没有,张大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一场默剧一般。片刻之后,胡礼亭忽然长叹了口气,把手放了下来,榕树精的身体便重重地摔到地上,没一会,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巨大的榕树拦在路中间,将两人隔了开来,薛晓焰站在原地,抿着嘴,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粥。 ☆、蛊师 虽然薛晓焰受了伤,但到底都是皮外伤,大致处理一下就没事了,本来他跟胡礼亭说好一起去逛逛的,但是当时在池边的事让他心里有点难受,不肯出门,胡礼亭便也留下来陪着了。 本来贺明达想付薛晓焰钱,但是薛晓焰不肯要,好说歹说最后收了几千块,跟他借了几天房子,这事就算过了。后来薛晓焰又收到一个陌生账户转的两千万,薛晓焰看到的时候吓一跳,问了胡礼亭,胡礼亭表示:“这件事又不是我解决的。” 薛晓焰说:“这也太多了吧,你狮子大开口啊。” 胡礼亭哼了一声:“谁让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薛晓焰:“……”我倒是觉得你更拽一些。 薛晓焰心情不好,不肯出门,窝在家里闷闷不乐的,胡礼亭就拉着他陪自己刷剧:“忙了一个多月我都没时间补,落下不少。” 薛晓焰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看宫斗剧,胡礼亭却不依不饶地非要他陪,把人按在身边一起看,一开始薛晓焰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看到后面发现还挺好看的,就真的静下来陪胡礼亭看了。 然后某天晚上贺明达去找两人出门撸串,就看到薛晓焰拿着纸巾坐在胡礼亭旁边,对着平板鼻子一抽一抽,哭得稀里哗啦。 贺明达以为胡礼亭欺负薛晓焰,愣了半天哆哆嗦嗦地跑过去说要胡礼亭单挑,胡礼亭跟他闹了半天,把薛晓焰笑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两人在A市呆了几天,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直蹲在房里补剧,连三餐都是叫的外卖,应薛晓焰要求,胡礼亭的任务就是给他剧透哪个要领便当了——以防他又粉错人。 本来胡礼亭以为经过几天的时间,薛晓焰心情应该会好些了,结果准备一起出发回G市那天,薛晓焰又不肯和他说话了,回到陈家后还躲着他,信息也不回,搞得陈望以为他们俩吵架,还跟两人促膝长谈了一晚上。 于是薛晓焰第二天就只能顶着黑眼圈跟胡礼亭一起在客厅里尴尬地看电视了,胡礼亭知道薛晓焰不想跟他说话,便沉默着自己坐在那吃水果,脸色有点阴,吓得路过的师弟师妹一直在群里哭诉。 最后反而是薛晓焰受不了了,拿着个苹果咬了一口,说:“礼亭,能问你个问题吗?” 胡礼亭闻言整个人都坐直了,一脸严肃也盖不住那快溢出来的笑意:“你问。” 薛晓焰问道:“你是蛊师?” 胡礼亭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算是吧。” “那我的也会变成那样吗?”薛晓焰抬起自己的手腕问道。 “你怕?”胡礼亭问道。 薛晓焰摇摇头:“就是感兴趣。” 胡礼亭嗯了一声:“你现在还不能,这玩意认主,以后吧……”说着他伸手弹了一下薛晓焰手上的银镯,又弹了一下自己的,“出来。” 然后薛晓焰就看到两个镯子抖了抖,闪着冷光的银镯渐渐化成了细长的蛇,那蛇通体雪白,吐着信子,眼睛血红,像两颗漂亮的玛瑙石,蛇鳞贴在皮肤上,凉凉的非常舒服,薛晓焰恍然道:“捂不热是因为冷血啊!” 胡礼亭低低笑了两声,说:“可能吧。” 薛晓焰伸出手指挠了挠蛇的下巴,白蛇好像懂了似的,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薛晓焰笑道:“这俩是一对的?叫什么?” 胡礼亭说:“是夫妻。”说着他把自己手上那条蛇扭动的头按在手背上,“我这条叫素曲,你那条叫素鸳。” “诉屈诉冤?”薛晓焰奇怪道,“你怎么给他们起这么委屈的名字,他们是什么种类的蛊?” 胡礼亭正色道:“我怕我敢说,你不敢听。” 薛晓焰闻言疑惑道:“我有什么好不敢听的?” 胡礼亭挑眉,凑到薛晓焰耳边,一字一顿说:“合、欢、蛊。”温热的气息瞬间把他的耳朵染红了。 薛晓焰低头摸了摸鼻子,道:“别闹。” 胡礼亭道:“我是说真的,要不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薛晓焰伸出手臂,他才不信胡礼亭真的会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 “听见了?”胡礼亭低声说了一句,那两条蛇就绕到了薛晓焰手上,交缠在一起,然后在他手上轻轻咬了一口。 薛晓焰看着手腕上那四个对称的整齐小孔,狐疑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没说话,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 然后晚上薛晓焰就真的中招了。 薛晓焰只觉得全身发 分卷阅读6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热,像掉进了岩浆一样,大脑黏糊糊的,在床上扭动却不好意思找胡礼亭帮忙,银镯贴在手上凉凉的,他忍不住一直用脸去蹭,最后没耐住,他干脆冲到浴室里泡冷水澡,冰凉的水浸着着他温度有些高的皮肤,让他止不住地哼哼。 薛晓焰不记得自己泡了多久,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他“焰儿”。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味,胡礼亭躺在他身旁,闭着眼睛,眉毛微微蹙着,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 薛晓焰忽然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眉心,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到胡礼亭睡觉的习惯,又缩了回去,这样细微的动作却把胡礼亭吵醒了。 胡礼亭睁开眼睛,双目很是清明,似乎根本没有睡着,他侧躺着,头枕着手臂,笑容像春天时地里萌芽的第一朵花。 薛晓焰愣了一下,把脑袋慢慢缩进被子里,遮住自己红透半边天的脸,这个人到底每天都把什么带在身上了?而且还送了他一个! 胡礼亭有些责备道:“昨晚为什么不叫我?” 薛晓焰瓮里翁气道:“叫你来干嘛……” 胡礼亭挑眉,道:“你希望我干嘛。” 薛晓焰没答,隔着被子踢了胡礼亭一脚。 “你以为昨晚的是什么?”胡礼亭道,“是蛇毒,不过她们控制了量,也就让你发个热,谁知道你那么傻,要不是我没等到你求救自己过来看,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泡水在水里一晚上了?” 薛晓焰闻言把被子往下一扯,怒道:“骗子!” 胡礼亭顾左右而言他:“这香喜欢吗?” “不喜欢。”薛晓焰道,“拿去丢掉吧。” “为什么心情不好?”胡礼亭忽然问道。 薛晓焰楞了一下,摇摇头,说:“等我想明白了就告诉你。” 然而还没想明白,薛晓焰就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林穗父母给她强结了一门阴亲,她被“丈夫”缠得受不了,还差点死了,只能来向两人求助,接到消息后薛晓焰跟胡礼亭就一起赶到了N市,在那边把事情解决之后又玩了几天才回来。 回来之后薛晓焰跟丁雁灵聊天说起这次的事,丁雁灵也是非常感叹:“真爱无敌啊!” “无敌个鬼。”薛晓焰面有菜色,“她居然在我走之前还嘲讽我,单身没人权吗!” “没有!”丁雁灵道,“你看看他言师哥,看我们群,等到了冬天,他言师哥可以抱着温香软玉的师嫂取暖,而我们……只能抱着那群智障互相取暖,听起来我就想在秋天时早早挖个洞冬眠去了。” 薛晓焰:“……”我们师门已经不堪成这样了吗。 “晓焰师弟。”丁雁灵笑眯眯地往薛晓焰旁边挤,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让他莫名地感到背后发凉,“你跟狐狸师哥怎么样了?” 薛晓焰干咳了两声,摸着鼻子没说话,这姑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雁灵还想再问,忽然一个凉凉的东西从她耳边钻了出来,滑滑的触感让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座石像,丁雁灵颤抖着手探向肩上,指尖一触碰到那带着点柔软的皮肤时候嘴里爆发出一阵尖叫。 丁雁灵全身哆嗦着向薛晓焰投去求救的眼神,薛晓焰有些失笑地将手伸过去,低低唤了一声“素曲”,白蛇听到声音转了头,缠上了薛晓焰的手腕,乖巧地贴在皮肤上,用下巴轻轻地蹭着他的手背。 丁雁灵见状松了口气,扯过一边的抱枕抱在手里哀嚎:“狐狸师哥——你不是人!” 胡礼亭轻哼了一声从沙发后绕出来,坐到薛晓焰旁边,把他另一只手上的银镯取下来戴到自己手上,声音有些懒:“就是提醒你一下,少去撩拨焰儿,他手上也有蛇。” 丁雁灵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能驱动”就立刻就被胡礼亭睨了一眼,丁雁灵心里委屈,她家貌美如花的大师兄已经不爱她了。 薛晓焰一边摸着素曲的下巴一边问道:“要怎么才能驱动?” 胡礼亭撇嘴,没说话。 “是林穗。”薛晓焰看到桌上的手机震动,拿了起来,“说有人想找我们帮忙,问我们现在有没有空,你又关机了?” 胡礼亭摊手,道:“没拿下来,在哪?”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都成固定队了?”丁雁灵忽然插嘴。 看薛晓焰一副毫无自觉的样子,丁雁灵撇撇嘴,怜悯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视若无睹。 薛晓焰看着手机道:“离N市不远的X市,林穗说是她之前合作的服装厂老板,厂里出了点事她那边的批量也收到影响,可以的话想让我们过去看看。”说完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还说可以敲一笔……怎么听起来我们好像罪犯啊。” 胡礼亭懒懒地唔了一声,靠在沙发上半抬着眼皮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焰儿你定吧。” “好。”薛晓焰道,“那我就答应下来了。” ☆、厉鬼索命 胡礼 分卷阅读6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亭嫌N市内玩腻了,两人便没去见林穗,直接去了X市。 X市是个三线小城市,不像N市那么繁华,但是风景很不错,胡礼亭特地提前了两天,跟薛晓焰在X市玩了一圈。 他们跟服装厂的老板约在某一个晚上,林穗已经提前把大概资料发给他们了,这次的委托人叫袁良才,是华美服装的老板,手底下有一千多名员工,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知道林穗碰上很难缠的东西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便拜托她帮忙搭了线。 胡礼亭说想吃点蛋糕,所以就把地方约到甜品店去了,店里以粉色为主调,装修得特别少女,胡礼亭点了一大堆,拍照发到群里,引得一群人嗷嗷直叫。 袁良才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吃了不少了,看到人的时候薛晓焰着实吓了一跳,袁良才真的是非常瘦,瘦的皮包骨,脸色也很差,如果把嘴张大了,倒是有点像那副有名的“呐喊”,往那一站,整个人的气息都微妙地跟店里的气氛契合了起来。 袁良才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落到眼里的全是女孩子,他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在看到薛晓焰朝他招手时,才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往店内的角落走去。 袁良才走到两人面前,低声问道:“请问是林小姐说的两位大师吗?” 胡礼亭点头,没说话,自顾自地吃着东西,薛晓焰有点不好意思地请袁良才坐下,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袁良才看了一眼,要了杯咖啡就把菜单合上交给服务员,僵硬地坐在一边看着两人。 胡礼亭慢悠悠把眼前的蛋糕消灭,才懒懒地开口:“说说看吧。” 袁良才抿了一口咖啡,声音不大,听起来有些紧张:“厂里最近,死人了。” 根据袁良才的说法,他们厂是提供住宿的,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都住在员工宿舍里,大约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他们开始着手扩建宿舍楼,到今年秋初为止完成了两栋,最后一栋是准备年底再弄的,所以就让员工继续住着了,结果没想到还没年底就出事了。 员工开始接二连三的死去,无一例外都是吓死的,短时间内死了那么多人闹得人心惶惶的,虽然想办法都安排到新宿舍去了,但是地方不够没办法全住进去,所以有些暂时搬了出去,有些就继续留在楼里了,这件事影响很大,科学地查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袁良才希望他们能看看是不是闹鬼,如果是就处理一下。 袁良才说完就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看他拘谨的模样薛晓焰也没忍住坐直了,胡礼亭一只手轻抚着薛晓焰的背脊,另一只手撑着脑袋,说:“尸体都在警方那?” 袁良才摇头,道:“有些在警察那,有些都被家属领回去了,这几天刚去世的人我让人找了个仓库停放了,等家属来领,最近天气转凉,味道也不大。” 薛晓焰愣了下,袁良才这口气好像在说咸鱼似的。 胡礼亭跟袁良才要了地址,表示自己明天会过去看看,把人打发走了,就领着薛晓焰回了酒店。 薛晓焰抱着腿坐在床上,下巴抵在膝盖上,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胡礼亭走过去坐到床边,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说道:“睡不着?” 薛晓焰点头。 胡礼亭把人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在薛晓焰身边侧躺下来,伸过手虚虚地揽住他的腰,手指在后腰上一下一下轻点着,自从之前在N市这么哄过他两次之后胡礼亭就很得寸进尺地保留了这个习惯。 薛晓焰捏着被角看着胡礼亭,胡礼亭就那样一直温柔地看着他,也不说什么话,看得薛晓焰脸都烧起来了,他小声地开口道:“等冬天了你也这么躺着吗?” 胡礼亭闻言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你这是在邀请我进你被窝?” “去。”薛晓焰隔着被子踢了胡礼亭一脚,“冷的话自己去抱被子。” “不冷,乖,睡觉,明天还出门。”胡礼亭道。 薛晓焰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睡着。” 胡礼亭闻言忽的撑起身子,欺身靠近薛晓焰,两人的距离一拉近,胡礼亭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便清晰起来,温柔地包围着薛晓焰,他轻声地叫了一声“礼亭”,胡礼亭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低头在薛晓焰发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薛晓焰愣了一下,对上胡礼亭满盈笑意的眼神,猛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他,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他的声音很小:“这不就睡着了吗,晚安。”说完拉灭了灯,静静在一边守着,等到身旁的人呼吸变得绵长,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爬到了另一张床上。 第二天两人出发去华美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薛晓焰坐在车里昏昏沉沉的一副快睡着的模样,胡礼亭把薛晓焰的头往自己肩上靠,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低声道:“昨晚没睡好?” 薛晓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伸手在胡礼亭腰上软绵绵地掐了一把,也不知道谁害得他一晚上睡不好,还好意思问。 等薛晓焰被叫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华美门口,他揉了揉了惺忪的睡眼,被胡礼亭半拉半扶地下了 分卷阅读6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车,秋天的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照下来暖烘烘的,薛晓焰把头靠在胡礼亭肩上,大有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气势。 胡礼亭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耳朵,耐着性子半哄半劝的才让人清醒了一点。 袁良才叫了一个员工招待他们,看两人在门口站了半天没动,也不好意思催,只能静静地站在树荫里等。等薛晓焰差不多清醒才发现有人看了半天,耳根有点发烧,跟等的人道了好几次歉,搞得员工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接待她们的人叫程柔,在人事部工作,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白白净净的,笑起来有些腼腆,声音和名字一样,柔柔的,袁良才让她这几天就负责陪在他们身边,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胡礼亭说想先去看看尸体,程柔便引着他们去了袁良才说过的仓库,可能是位置的缘故里面非常的阴凉,推门进去也没什么味道,要不是看到几具尸体躺在上面估计他都不会感觉这里是停尸的地方,程柔说自己害怕,就在门口等着了。 仓库不大,里面摆了几张简陋的长木桌,尸体就静静地躺在上面,胡礼亭背着手站在离门最近的一具旁边,也没说话,薛晓焰学他往旁边一站,看了几眼,“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笑着冲他点点头,算是默许他自己看看。 薛晓焰便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按袁良才的说法几句尸体的死亡时间都很近,环境也的确很阴凉,不过最里面的还是有味道,只是通风所以进门时没那么明显。薛晓焰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着,转到最里面时候表情忽然变了变,加快脚步走回了门口。 见人回来了,胡礼亭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薛晓焰点头,语气有点不确定:“尸体上有怨气,都是被吓死的话,厉鬼索命?” 胡礼亭点头:“先出去吧,问问情况。” “两位大师,怎么样了?”看到两人走出来,程柔便急忙忙地迎了上来。 胡礼亭没答,拿手机看了下时间,说:“我们没吃早饭,现在有点饿了,程小姐有什么好介绍吗?” 程柔闻言愣了一下,犹豫道:“刚看完尸体就……吃饭吗?” 薛晓焰奇怪道:“我们又没碰?” 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不过程柔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食堂应该已经有饭了。” 胡礼亭摇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程柔听完表示理解,领两人出了厂,走了大概五分钟的路程,有条不是很长的小吃街,因为是白天的关系,营业的店还不多,人也少,程柔给他们介绍了一家店:“这家的云吞很不错,我们有时候不加班就会过来,两位慢慢吃,吃完可以打电话给我。”说着就拿出手机来。 薛晓焰奇怪道:“你不吃吗?” 程柔摇头:“我回厂里吃,省顿饭。” “坐吧,还特地跑一趟多麻烦。”薛晓焰把手里的菜单递给程柔,“让我师兄请你。” 程柔的推荐的确很不错,这家的云吞味道很鲜美,用猪骨熬的高汤煮,特别好吃。 程柔跟两人年龄本来就差不多,边吃边聊便熟络起来,程柔虽然看上去挺内向的,但是意外的很能侃,大约是看出了薛晓焰贪吃的本质,还给他介绍了不少自己很喜欢的地方。 看两人聊天的模样,程柔憋了大半天的问题还是没忍住提了出来:“你们两个是……”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满满的戏谑。 胡礼亭摇头,语气颇为无奈:“他不肯。” 薛晓焰被这三个字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胡礼亭,然而程柔下一句话让他更加惊讶:“为什么,晓焰你不喜欢他吗?” 胡礼亭也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薛晓焰,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薛晓焰轻轻踢了他一脚,快速把碗里的汤喝掉,抽了纸巾擦嘴,道:“我们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员工宿舍 中午吃饭的人很多,胡礼亭在门口看了一会,一脸很不情愿的模样,看得薛晓焰有点哭笑不得,程柔会意地带他们去了附近的奶茶店,三人就在店里边聊天边消磨时间,等到上班时间才慢悠悠地回了华美。 袁良才说的旧宿舍,那是真的相当旧,瓦灰的墙壁似乎用手就能抓下几把粉来,爬藤的植物努力地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葱葱郁郁遍布整个墙面,里面的墙壁似乎不久前才粉刷过,雪白的墙壁跟老旧的家具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一楼就是厨房,平时都是空的,等吃饭的时候才把折叠桌摆出来,午饭时间过后厨师已经把地方打扫干净离开了,屋子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再往里走便是澡堂了,用铁皮跟钢瓦隔出一个个小间,站上2人都会嫌挤。 往二楼走便是员工房间,每个大房隔成三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都不大,摆两张双层床跟桌子之后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房顶留出一条挺大的缝,在小通道上挂了空调,三间房便共用这一台了。 程柔领着两人转了一圈,胡礼亭全 分卷阅读6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程一脸嫌弃的样子,薛晓焰觉得如果让他在这住上几天,估计人都得疯了,不过也就这些问题而已,事实上房子里很正常,虽然不能说特别干净,但也是在正常的范围内。 难道要晚上才能看到?薛晓焰跟胡礼亭交换了一下眼神,胡礼亭撇嘴,并不是很想在这里呆到晚上。 薛晓焰会意:“不然我们四处走走?这一带我们还没来过呢。” 听到这话胡礼亭心情就好起来了,打发走程柔,笑眯眯地拉着薛晓焰往外走,散步。 按着程柔指的方向他们逛到附近一个小公园里,天空风轻云淡,树叶开始染上黄色,阳光金灿灿的却不炎热,秋风凉爽宜人,薛晓焰坐在石椅上,眼睛半眯着,看上去就像只慵懒的猫。 “焰儿。”胡礼亭侧着身子,把手放在椅背上支着脑袋,眼睛里流转着温柔的光,“你还没回答呢。” 薛晓焰动也没动:“回答什么?” 胡礼亭道:“程柔的问题。” 薛晓焰刚想问是什么问题,半眯的眼睛忽的睁开来,转头看向胡礼亭,满是迟疑的双眼撞上他坚定的眼睛时缩了一下,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答案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喉咙里,卡得他声音又些堵:“我就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胡礼亭闻言眼睛暗了下来,撇撇嘴,道:“你就不能忘了他,考虑考虑我吗?” 薛晓焰哼了一声:“他那么好,干嘛考虑你。” 胡礼亭委屈,不战自败可不甘心,看他失落的模样薛晓焰扬起嘴角,将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勾出来,露出那枚碧绿通透的戒指,胡礼亭“咦”了一声,说:“你又戴上了?” 薛晓焰懒懒地嗯了一声,说:“你知道这个是哪来的吗?” 胡礼亭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故作镇静道:“怎么来的?” 薛晓焰恨恨地在胡礼亭腰上掐了一把,这个大傻子!他坐起身,和胡礼亭四目相对,严肃的表情让胡礼亭也收起了那副不正经态度。 “我小时候碰到过一个人,他给了我这个,长大后我再碰到他,他也没告诉我,骗了我好久。”薛晓焰道。 胡礼亭:“……”心虚。 “可是能怎么办呢,我这么喜欢他,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薛晓焰说完整个人钻到了胡礼亭怀里,脸埋在他胸口,挡住红透的脸,却没挡住红透了的耳朵。 面对忽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胡礼亭愣了好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伸手把怀里的人紧紧抱住,声音却轻得像羽毛拂在薛晓焰耳边:“焰儿,再说一次。” “不说。”薛晓焰抬起头来,微嘟着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委屈。 看怀里人可爱的模样,胡礼亭没忍住在薛晓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口,接着是脸颊,慢慢到耳朵,他轻轻咬了一口薛晓焰的耳垂,声音不大却温柔到极致:“那我说,我最喜欢焰儿了。” 耳边擂鼓般的心跳让薛晓焰觉得自己要炸了,空出一只手轻轻按在耳后,试图降低自己身上的温度,一个凉凉的东西贴上他的脖子,薛晓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胡礼亭捏了起来。 “素曲?你好端端又驱动她干嘛?”薛晓焰疑惑,“破坏气氛。”最后一句就是小声的嘟囔。 “听到了吗?”胡礼亭弹了素曲一下,素曲晕乎乎地晃了几下,虽然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薛晓焰就是莫名其妙觉得素曲好像委屈极了。 胡礼亭把素曲重新绕回薛晓焰手上:“我没动,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东西认主的,以后你想干什么,叫它去做就好了。” 薛晓焰身子一歪,整个人躺在胡礼亭腿上,边学他那样拨弄手上的银镯边想,这个除了煲汤还能干嘛? 胡礼亭按住薛晓焰的手,把手抚上他的眼睛,将光挡在外面,温声说:“睡一会,吃饭叫你。” 因为昨晚没睡好,薛晓焰很快就睡着了,等到暮色沉沉时才被叫醒,睁开眼睛看到胡礼亭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声音还有些迷糊:“我还想吃云吞,这次吃鲜虾的。” 吃完两人便往华美走去,胡礼亭事先交代这几天让其他人都到外面住几天,所以楼里已经没人了,老旧的木门挂着有些锈迹的锁,薛晓焰扯了两下,有点尴尬地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捏了捏眉心,他也没想到居然有锁门的习惯,现在也不可能再叫人来开门了,只能……靠自己了。 再一次看到胡礼亭的撬锁技术,薛晓焰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惊讶了,反而有点好奇:“你到底跟谁学的这招?” “他言。”胡礼亭头也没抬。 薛晓焰:“……”这可又是一道惊雷。 “咔哒” 锁头应声而落,胡礼亭轻轻一推,伴随着“吱呀”一声,一股冷飕飕的风扑面而来。 等看清眼前的一切,薛晓焰有一瞬间呼吸都停了,一群鬼在食堂里走来走去的,说是走又有些不贴切,每一个鬼都是面无表情,眼睛空空的,看起来毫无目的样子,可能说是游荡更为贴切些。 薛晓焰有点无奈地看 分卷阅读7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着胡礼亭,说:“怎么每次跟你出来老能碰上这种事。”说完叹了口气,跨步走了进去。 忽然,那些原本游荡的鬼魂全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向薛晓焰,仿佛原本溢满水的池塘缺了个口一般,全部向他涌去,薛晓焰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聚起阴气,却发现聚不起来。 眼前一道凌厉的银光闪过,薛晓焰被拉了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便看到胡礼亭挥着剑朝着重重鬼影斩去:“……西方欻火,风动乾坤,雷公将军,翼宿助我,诛斩灭形,急急如律令!” 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触到剑光的鬼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往后退去,紧接着便是尖利的嚎哭充斥了整个房子,声音像能将人的耳膜戳穿一般,薛晓焰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却没减弱。 居然是鬼哭! 胡礼亭蹙起眉,将剑往地上一插,手掐法决喝道:“……兇神恶鬼,只闻吾声,不见吾形,如有干犯,押入酆营,依律定罪,急急如律令摄!”剑尖没入地里,随着刃身发出细微的嗡鸣,鬼哭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完全息了声。 胡礼亭放开手中的剑,走过去捏了一下薛晓焰的脸,温声道:“太莽撞了你,这些可不是捂住耳朵就能挡的,经验还不够。” “对不起。”薛晓焰撇嘴,他有点太想当然了。 薛晓焰绕过胡礼亭走到银剑前蹲下,食堂里没有开灯,远处的灯从门口照进来打在剑身上反射出清冷的光,他伸手弹了一下剑身,指甲撞上剑身发出支楞楞的脆响,胡礼亭按住他的手,道:“你就不怕划伤了?” 薛晓焰冲胡礼亭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记得你没带剑吧?” 胡礼亭扬起嘴角,挑眉道:“谁说没有。”他伸手握住剑柄,稍一用力,把剑拔了出来,捏在手里,那银剑便软了下来,缓缓绕上胡礼亭的手臂。 薛晓焰张大嘴,看着胡礼亭手上那条白蛇,半天没说出话来,能变成手镯就算了,能变大变小也算了,能变成剑是什么操作?不对,能变成手镯的话能变成剑好像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难怪你从来不带法器。”薛晓焰正色道。 “他就是懒!” 听到这个陌生的女声,薛晓焰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目光落在胡礼亭的手上:“小狐狸你媳妇真可爱。” 薛晓焰:“……”我一定是疯了,蛇居然在说话。 就在薛晓焰还在纠结蛇的问题时,脚边忽的有什么东西钻了过去,他身子一僵,瞪着眼睛看向胡礼亭,发现他好像无知无觉的样子,有点疑惑,不是他会是谁? “吱——” 又是什么东西从脚边钻了过去,薛晓焰哆嗦了一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蹦三尺高地窜到胡礼亭怀里。 “地上有东西!!”薛晓焰紧紧地勾着胡礼亭的脖子,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薛晓焰的背,温声安慰道:“素鸳在这没事的。” “是老鼠!我帮你吃掉!”素鸳喊了一声就往地上冲,大概是听到了有东西吃,素曲也从薛晓焰手上掉了出去,两条蛇钻进黑暗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胡礼亭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两只宠物很是无奈,他走回门口,在墙边摸了半天,才找到了开关,一按,房子里的白炽灯便亮起来,灯光有些昏暗,但还算充足,这时薛晓焰才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素曲跟素鸳不知道在玩什么,信马由缰地贴着地板到处窜,至于老鼠,薛晓焰粗略地算了一下,最少得有四五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看得他汗毛都炸起来了,刚刚没踩到完全就是运气呐。 胡礼亭也皱起了眉,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洁癖,但是面对这个画面还是觉得很难受,他快步走过去拎起两条脑子不太好的宠物便关了灯,锁好门,带着薛晓焰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薛晓焰就钻进浴室去洗了澡,一脸恹恹地钻进了被窝。 胡礼亭从浴室出来时看到桌上的大粽子,走过去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从背后环住薛晓焰的腰,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胡乱摸。 薛晓焰拍开胡礼亭作乱的手,转过身轻轻推他,胡礼亭轻笑了两声,低低在他耳边说道:“我陪你睡。” ☆、驭灵师 第二天一早袁良才就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胡礼亭直接跟他告了假,理由是要安抚受伤家属,薛晓焰趴在他身上听到这个理由,气得对他又掐又咬的,胡礼亭也不恼,边给他揉腰边哄着。反正也不用出门,两人就干脆一起在床上赖着了。 “你说宿舍那边是什么情况。”薛晓焰整个人窝在胡礼亭怀里,下巴懒洋洋地抵着他的胸口说道,“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找个白天的时间再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是我们上次没注意到的。” “你确定要在床上谈工作?”胡礼亭调戏道。 薛晓焰懒懒地拍了他一下,换了个话题:“素鸳跟素曲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说话,老实交代!” 胡礼亭笑道:“如果我说她们是我的后宫,你要怎么 分卷阅读7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办。” 薛晓焰从鼻子里飘出来一声冷哼:“那我就搬去冷宫住。” 胡礼亭失笑,挪了挪身子,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伸手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来两个银镯,轻轻往地上一抛,还没来得及落地发出响声,已经化成两条白蛇在地上梭了。 胡礼亭嫌弃道:“还钻?”薛晓焰闻言奇怪地看着他。 两条蛇听到声音顿了一下,从地上缓缓抬起头来,晃了晃脑袋,身子慢慢化成一道光,那光慢慢拉长变大,渐渐形成了两个少女的身形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小少爷。” 薛晓焰愣了一下,她们又冲他喊了一声:“少夫人。” 薛晓焰:“……”什么玩意? 薛晓焰无语地看了半晌,胡礼亭也没吱声,两个姑娘跪在地上低着头,一下看看对方,一下看看自家少主人,看他眼睛完全黏在薛晓焰身上的样子,很是委屈,这是要跪到明年了,最后还是薛晓焰有点不好意思地开了口:“你们两个先起来啊……这么跪着怪怪的。” 素鸳素曲闻言都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薛晓焰这时才发现,这俩姑娘——他见过!虽然两人长得很相似,但是他可以肯定,上次在永富村的时候,从衣柜里钻出来的姑娘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他愤愤地拍了胡礼亭一下,说:“你不是说是夫妻吗!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什么情况?”胡礼亭重复道。 素曲素鸳两人有点哭笑不得:“小少爷你就别玩了,一会少夫人生气又要怪我们……” “他们是姐妹。”胡礼亭道,“是妖。” 薛晓焰满肚子疑惑又不知道从哪问起好,只好歪着头看着胡礼亭,等他解释。 胡礼亭朝素曲素鸳挥了挥手,两人会意地坐到了一旁,他才开口道:“虽然一般妖大多都是独自修行,但是也不乏有拖家带口或者组队的,其中有一些会选择跟人类的天师一起,帮他们的忙,以此积功德,这种专门跟妖怪合作的,师傅说是驭灵师。”他顿了顿,指着坐在一旁的两人,“她们算是我的合作对象之一吧。” 薛晓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不是两个技能,难怪能当大师兄。” 胡礼亭愣了一下,笑道:“我当大师兄又不是因为这个——师傅答应了我家人要照顾我,所以才开始收徒的,我是第一个,自然是大师兄。” 薛晓焰挺想问详细的,但是想到自己的情况,怕戳到胡礼亭的痛处,纠结了一下换了个问题:“驭灵……是你家传的能力?你怎么认识素曲跟素鸳的?” 胡礼亭点头:“算是家传的吧,她们家里人以前被我爷爷救过,为了报恩就让她们来帮我了,顺便蹭蹭功德。” “难怪她们叫你小少爷——”薛晓焰满脸愁苦地从床上坐起来,“那你还能,就是,变点别的东西吗?” 胡礼亭点头:“你想看什么?” “还能点餐的?”薛晓焰疑惑道,“那……狐狸?” 胡礼亭愣了一下,有点犹豫:“你真想看?” “不了。”看胡礼亭那么犹豫的样子薛晓焰莫名其妙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来谈工作吧。” 胡礼亭:“……” “你还记得我刚进去的时候,不是差点被攻击了。”薛晓焰小心翼翼地看了胡礼亭一眼,确认他没生气才继续说,“我当时是想自保的来着,但是阴气调动不了。” “关于这个我有话说……”素鸳忽然插嘴,“那里面,没出路!” 薛晓焰愣了一下,说道:“我们进去的门不是出路吗。” 素曲委屈道:“不是,是找不到。” 薛晓焰还是满目茫然,胡礼亭已经懂了。薛晓焰看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莫名委屈,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学习了。胡礼亭等了半天见薛晓焰无动于衷的模样,自己挪着身子贴了过去,刚伸出手就被他打掉了:“不说自己去另一张床上睡。” 胡礼亭脸上笑容不减,缓缓开口:“其实这件事很简单……”薛晓焰没动,但整只耳朵都竖起来了,全神贯注地听着。胡礼亭忽的从背后伸出手一把将人揽到怀里,薛晓焰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胡礼亭捏着他的下巴转过身子来,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他不自觉地伸手攀上胡礼亭的肩膀,回应这个温柔的吻。 两人唇瓣一分开,薛晓焰就立刻转回身子低下头,留下一个后脑勺给胡礼亭。胡礼亭看薛晓焰耳根泛红的模样,想再低下头去亲吻怀里的人,薛晓焰却忽的头往后一撞,脑袋跟他的下巴来了个更亲密的接触,他“嗷”了一声,对上薛晓焰责备的眼神就蔫了。 他家焰儿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胡礼亭环着薛晓焰的腰,将下巴抵在他头上,懒洋洋道:“你想想之前我们在东庆碰到的事。” “东庆?是说那个阵吗?”薛晓焰道,“我记得你说生气不进,煞气不出,才会导致怨气横生,这次也是?但是我觉着没什么怨气啊……” “没说是,只 分卷阅读7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是很像罢了。”胡礼亭道,“厉鬼跟牲畜是很接近的东西,他们靠生气——主要是阳气的流动方向来辨别方位,你阴气再重,说到底也是人,所以一进去就被盯上了,估计站久点,老鼠都要开始追你了。” 薛晓焰拍了一下揽在腰上的手:“别说得这么恶心好不好,你的意思是有人把生气锁住了,流动不了,所以他们才全被困在里面?七星钉魂阵?” “哟,还知道这个,来,赏你唔——”胡礼亭话还没说完就被赏了一记肘击。 薛晓焰哼了一声:“就你厉害,阴气跟怨气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胡礼亭道,“明天去看看。” 薛晓焰转过身子,脸上带着点戏谑:“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胡礼亭摊手:“虽然我不知道,不过能给你表演点东西。” 薛晓焰撇嘴:“什么东西?” 胡礼亭扳正怀里人的身子,抬起双手停在薛晓焰面前,张开的手指细长白皙,像雨后新冒出来的笋尖,他手指轻轻扇动起来,像电视里变魔术的人那样,薛晓焰疑惑道:“你是神棍还没当够吗?” 胡礼亭没答,低笑了几声,口中念念有词:“……遵我指陈,入地升天,登山赴水,随吾口敕,速去速来,急急如律令!” 他话音刚落,地上便袅袅升起一股轻烟,那烟雾越来越浓,却不呛人。烟雾中逐渐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轻轻地转了转头,似乎是在观察环境,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床上两人身上,喊了一声“亭哥哥”。然后薛晓焰就看到那人影从烟雾中冲了出来,扑到床边。 烟雾中出来的是个约摸五六岁的男孩子,脸蛋又圆又软,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起来,像蝴蝶扑扇的翅膀,抿着嘴笑起来可爱极了,脑袋一晃一晃的——头顶的耳朵也跟着动了起来。 胡礼亭放开薛晓焰,将男孩抱到床上,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狐狸尾巴露出来啦。” 男孩躺倒在床上,睁大着眼睛,奶里奶气道:“藏不起来。” 薛晓焰看得心都化了,问道:“这孩子是谁?也是你养的?” “雇佣童工是违法的。”胡礼亭道,“他叫胡轩,我们都叫他牙牙,算是我表弟吧。” 薛晓焰哦了一声,想了想,猛的转过头去,忽然问道:“你不是人?” 胡礼亭被噎了一下,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骂人呢?他摇头道:“严格来说不算。” 薛晓焰愣了愣,将脖子上的戒指勾出来,说:“这个呢?” “是伯公的!”胡轩抬起头来,他脖子上有一根细细的红绳,也坠着一枚碧绿的戒指,“牙牙也有!爷爷说将来要送给媳妇的!” 薛晓焰闻言脸上泛起红晕,胡礼亭弯起嘴角,对牙牙说:“那你要叫焰儿什么?” 胡轩歪着头,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想了想,甜甜地喊了一声:“焰嫂嫂”。他这么一叫薛晓焰脸更红了,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手悄悄绕过胡礼亭身后,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胡礼亭嬉皮笑脸道:“你要是喜欢牙牙,就留他玩几天,让素曲跟素鸳带着,要是不喜欢,就让他回去。” “牙牙要留下!”胡轩拉着薛晓焰的手,眨巴着眼睛撒娇道,“嫂嫂,牙牙想留下来玩。”薛晓焰对胡轩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立刻就点头了,倒是素曲跟素鸳,听到自己变成了保姆,立刻就蔫了。 胡礼亭跟酒店多要了个房间,晚上的时候便将胡轩交给素曲跟素鸳,把电灯泡都打发走了。 薛晓焰躺在床上,伸出手指细细地临描着胡礼亭的五官,说:“没想到你真是狐狸精,难怪这么会魅惑人。” 胡礼亭懒懒地嗯了一声,说:“还不是栽你手里,开心吗?” 薛晓焰掐了他一把:“开心个鬼,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老实交代!” 胡礼亭将薛晓焰揽到怀里,在他发间落下一个吻:“有的是时间,把华美的事解决了先,明天过去看看。” 薛晓焰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就着胡礼亭身上的香味陷入了梦乡。 ☆、驭鬼桩 程柔接到消息去接胡礼亭他们的时候愣了好半天,蹦出来一句:“你们一个晚上孩子都有了?” 胡轩闻言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从胡礼亭怀里挣扎着向薛晓焰伸出两只手:“娘,抱抱!” 薛晓焰:“???”我不是我没有。 人一多,自然也就热闹起来,尤其胡轩又爱玩,什么都闹着想看看,胡礼亭不让他乱动,他就跟薛晓焰求救,薛晓焰疼他疼得很,一开口胡礼亭就放人,短短几分钟能走完的一段路硬生生走了快二十分钟。 上班时间楼里依旧没什么人,只是白天没再上锁了,薛晓焰抱着胡轩站在门口,问道:“我们是跟上次一样先挖阵眼?” “不挖。”胡礼亭道,“动了阵眼生气一流通就困不住了,里面的鬼不知道会怎么样,先确定下情况再说。”他接过胡 分卷阅读7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轩交给站在一旁的素曲,“你们进去也帮不上忙,先在外面等着吧。” 白天的食堂很正常,但薛晓焰还是愁眉苦脸的,只说要找东西,又不知道要找什么,可能拿到了也不知道找到了。 两人在食堂里翻了一圈什么都没翻到,程柔从门口进来询问情况,看两人一脸的愁云惨淡就知道什么发现都没有了,安慰道:“急不来的,我们先走吧,下班时间快到了,孩子一直嚷嚷饿了。” 胡礼亭手一挥:“找他母后去。” 程柔将视线转向薛晓焰,他走过去在胡礼亭腰上掐了一把:“这么不上心一会被篡位了。” “是是。”胡礼亭拉过薛晓焰的手带着他往门口走,“要是被篡位了你就能当太后了。” “程小姐。”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迎面走进来一个人男人,他僵着笑容跟程柔打招呼,动作看起来有点迟钝,就连点个头都感觉好像很吃力,他看到两人,也慢慢地点了个头。 两人也点头致意,在错身的时候胡礼亭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那人,他问程柔:“这是谁?” 程柔道:“这边宿舍的厨师,怎么了吗?” 胡礼亭摇头:“他叫什么?在这做多久了?” 程柔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尽职地回答了:“他叫卢安和,听说在这做挺久的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一年多前来的时候他已经这了。” 薛晓焰朝胡礼亭投去询问的目光,他只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薛晓焰会意地闭嘴了。刚走出去胡轩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伸出手求抱抱。 薛晓焰蹲下来捏了一下胡轩的脸,将人抱起来,温声说道:“我们现在去吃饭,要跟程柔姐姐说什么?” 胡轩没答,把脸埋在薛晓焰颈窝里不肯出来,程柔见状笑笑:“我下午还有事,就留在厂里吃饭了,白天门都没锁的,你们随时可以过来,我事情处理完再来。” “没事。”薛晓焰道,“我们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你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休息吧,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打电话给你。” 等程柔走远了,胡轩才探出头来,嘟着嘴说:“那个姐姐身上有怨气,味道可不好了。” “怎么说女孩子的。”胡礼亭揉了一下胡轩的脑袋,“姓卢的也有问题,他身上有尸气。” 他们一行人一起去吃烤鸡,胡轩吃得油光满面的,腮帮子鼓鼓的开心地不得了,薛晓焰见状也是吃得开心,边吃边继续说这次的事:“程柔不知道是不是住在那里,要是单纯沾上的还好……” “没有!”胡轩道,“是从里面出来的。” 胡礼亭把鸡腿塞到他手里:“吃你的鸡,什么都有你。” 胡轩嘟起嘴,委屈地吃自己的鸡腿。薛晓焰失笑:“还有卢安和,尸气会不会也是沾上的?活人哪来的尸气?” 胡礼亭冲素曲素鸳点头,素鸳嘴里塞满东西,含含糊糊道:“我在他身上闻不到什么活人气,应该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还能动就不清楚了。” 素曲点头,接过话尾:“能让死人动起来的方法很多,具体是用了哪种还不清楚,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说不定就是为了炒菜呢。”胡礼亭道,“一会再去看看。” 他说是要看看,薛晓焰以为又要去翻一遍,结果胡礼亭进去之后径直往做饭的地方去,洗干净手,干了一件薛晓焰完全没料到的事——打开了米缸,把手插了进去。 薛晓焰愣了一下,面露惊异之色,拍了一下胡礼亭,用眼神责备他,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还挺好玩。” 薛晓焰:“……” 胡礼亭的手在白米里翻来翻去,发出“沙沙”的声音,翻了好一会,薛晓焰在一旁看了半天,甚至开始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在玩。 “有了。”胡礼亭忽然出声,眉毛皱了起来,白皙的手缓缓从米缸里伸出来,有种奇妙的美感。 胡礼亭的手完全从白米中抽了出来,摊开手掌给他看米里的东西,那是一根手指长短的白色的柱状物,看材质是石头做的,表面非常粗糙,看上去像是拿了原石随便凿了个形状就丢进去了。 薛晓焰好奇地伸出手去,胡礼亭去忽的一缩手,躲开了他,说:“这玩意阴气重得要命,别动。” 薛晓焰点头:“这个是什么?” 胡礼亭没答,从口袋里翻出来一方帕子将石头包起来又放回了口袋,说:“先回去,我大概有点眉目了。” 出了华美,他们随便找了个有包厢的店喝下午茶,胡轩看到胡礼亭带回来的石头高兴得不得了,拿在手里把玩,看得薛晓焰有点胆战心惊,小孩子比大人更容易被阴气侵蚀,胡轩这样与其说是在玩玩具,不如说是在玩火。 看薛晓焰一脸担心的模样,胡礼亭倒是很淡定:“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薛晓焰摇头,“这是汉白玉做的,应该是缩小版的驭鬼桩。” 薛晓焰回忆了一下,犹豫道:“你是说,可以聚阴的驭鬼桩?所以我才聚不起阴气?可是不对啊——这个东 分卷阅读7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西不是还会引魂?那些鬼一直在那里游荡,不像被吸引了。” “太小了。”胡礼亭道,“这个顶多就聚聚阴气跟怨气,引鬼的话太小了,没太大用处。” “那可以给我吗!”胡轩抓着驭鬼桩往两人中间边挤边问道。 薛晓焰蹙眉:“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乖,让礼亭拿去处理掉好不好?” 胡轩嘟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嫂嫂都下令了,还是把驭鬼桩递给了胡礼亭。胡礼亭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说:“我给你刻个小玩意,到时候让人给你编个绳子戴手上吧。” 胡轩闻言笑起来,抱着胡礼亭的手甜甜地说了一句“亭哥哥最好了”,薛晓焰却不开心了。胡礼亭无奈地解释道:“阴气对人不好,但是对妖怪来说是很补的东西,牙牙带着没事的。”见薛晓焰还是一副狐疑的表情,他勾起嘴角,语带戏谑:“所以焰儿也很受妖怪欢迎,可能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对你一见钟情吧。”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借着这个动作挡住了泛红的脸,伸脚踢了胡礼亭一脚:“教坏小孩子。” 胡轩捂着耳朵咿咿呀呀的:“牙牙什么都没听到。” 薛晓焰在胡轩脸上掐了一把,挪了挪让出空间来,整个人趴到桌上,说:“下次不定双人间了,三个人挤得要命,我们找个时间去把阵破了就走?” “走去哪?”胡礼亭掐了一下薛晓焰的脸,“人怎么死的你都知道了?” 薛晓焰闻言坐直了,满目茫然地看着胡礼亭,能是怎么死的,不是厉鬼杀人吗? “程柔身上的怨气怎么解释?”胡礼亭问道。 薛晓焰愣了一下,他完全把这茬给忘了,皱着眉把事情又想了一遍,试探道:“难道死因有问题?” 胡礼亭不置可否,薛晓焰又道:“我想再去看看尸体。” 因为嫌麻烦,胡礼亭让素曲跟素鸳变回了镯子,又揪着胡轩的领子让他变回原型——虽然跟老板解释了半天才让人相信其他人先走了。在这之前薛晓焰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毛茸茸的东西,直到看到被胡礼亭提在手里的小狐狸,那尖尖的小嘴,那晃来晃去的小短爪子,那漂亮的皮毛,还有——软乎乎的手感,人类对毛茸茸的追求真是永恒的! 胡礼亭提着胡轩的尾巴把整个人——整只狐狸吊了起来,胡轩整个身子晃晃悠悠的,还努力伸着爪子去够桌上的糕点,看上去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薛晓焰将崽子抢救下来,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牙牙特别不上心呢。” “没有啊。”胡礼亭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牙牙是表弟妹里我最疼的一个了。”他这话一出来牙牙还很开心地摇着尾巴,看得薛晓焰一阵牙疼,其他崽子到底是要被欺负成什么样?有这么可爱又柔软的表弟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不珍惜! 然后在前往华美的路上,薛晓焰说什么也不肯放开胡轩,抱在怀里又蹭又哄的,看得胡礼亭又是非常的——羡慕,这个小情敌! 两人一狐就这么在胡礼亭羡慕的目光中到了仓库,刚推开门,胡轩立刻就蔫了,看得薛晓焰一脸疑惑:“不是说妖怪都很喜欢阴气吗?” 胡礼亭摇头:“这里与其说是阴气重不如说是尸气重,这两种还是不一样的,不然殡仪馆就成妖怪的修炼宝地了。” 薛晓焰点头,想靠近检查尸体,却被胡礼亭拦住了,他摘下镯子往地上一丢,素鸳就满脸不情不愿地出来了,她苦着脸道:“小少爷,不要总让我们干这种验尸的活嘛!” 胡礼亭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来?” 素鸳闻言嘴一闭,认命地去检查尸体了,胡礼亭也趁机把胡轩从薛晓焰怀来揪出来丢到素鸳旁边,美其名曰“学习”。 素鸳抱着胡轩把尸体都看了一遍,将得出的结论告诉了胡礼亭:“怨气攻心。” 胡礼亭恍然,薛晓焰依旧一脸的云里雾里,胡礼亭见状笑了,提着同样满目茫然的胡轩说:“来,看了半天应该明白了?给你嫂嫂解释一下。” 薛晓焰踢了他一脚:“别为难他,快说。” 胡礼亭撇着嘴嘟囔道:“你就对牙牙好,都不爱我了。” 薛晓焰有点哭笑不得,在胡礼亭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胡礼亭才好心情地开了口:“你知道怨秽吧?那种东西混入食物,沉淀在身体里面,多了就会导致怨气攻心——死因跟吓死也没差,很容易被误以为是厉鬼索命。” “比如你。”薛晓焰道。 胡礼亭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对,比如我!” 薛晓焰叹了口气,他完全被眼前人的不要脸惊呆了。皱着眉把事情又想了一遍,既然是吃了怨秽,驭鬼桩又是在米里找到的,那原因就一目了然了,他试探道:“那我们先解决卢安和?” ☆、厨子 胡礼亭站在仓库门口,左手食指在右手手腕上一下一下点着,看上去没了镯子很不习惯的样子,素鸳见状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了,绕回了胡礼亭手上 分卷阅读7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他拨了一下镯子,说:“既然这样就先把卢安和约出来吧,其他的我找人查查。” 薛晓焰点头,打了个电话给程柔说了一下,不一会就接到了程柔的短信,说是约在晚上,还带上了一个地址。胡礼亭则是打给了别人,具体是谁薛晓焰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让对面的人去查了华美的事。 这次他们没再带上胡轩,虽然主要是胡礼亭嫌弃太累赘了,就随便找了家店,把他跟素曲一起丢在那了,对此薛晓焰反而有些担心:“只带素鸳一个人够吗?” 胡礼亭有些疑惑,说:“你有戒指护着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我把素鸳也给你?” 薛晓焰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不然你叫别人来看着牙牙?或者我们一起带过去吧,我怕出事了素鸳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是不是对素鸳有什么误解了。”胡礼亭抿着嘴,一脸的无奈,“她几百年的道行,能有什么应付不来的?” 薛晓焰愣了一下,几百年的道行有什么想不开的跑来打工? 胡礼亭大约是看出薛晓焰的想法,解释道:“她们的父母被我爷爷救了一命,为了报恩,把孩子——也就是素曲跟素鸳卖到我家了,爷爷就让她们来帮我,是我手里唯二没签契约的妖怪。”看薛晓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又补充道,“爷爷很厉害的,很多人想把孩子送到我家,爷爷都不一定要。” 胡礼亭这么一解释,薛晓焰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他还想继续追问,但是赶着出门没空问,想着有机会再说——回来后就把这事彻底给忘了。 卢安和跟他们约在了他们之前去过的小公园,那附近本来就没什么房屋,加上路灯基本都不好使,灭了好几个,一入夜就暗得很,和白天比起来完全不同,偶尔能见到一两个人影也顶多是路过。两人用手机照明在公园半摸黑了好一阵,才在挺偏僻的一个角落旁找到了人。 卢安和站在灯光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冲他们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们,路灯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昏黄的光便跟着闪一下,将本就诡异的场面渲染得更加恐怖了。 “卢先生。”胡礼亭并没有拖沓的打算,刚见面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目的,“你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卢安和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说:“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们难道真想管这闲事?” “怎么能是闲事呢。”胡礼亭道,“如果你只是这么‘活’着倒也无所谓,那是阴间的事,我管不着,但是,真的只有这样吗?” 卢安和面色不变:“那不然呢?” 胡礼亭垂下眼皮,忽的转了话题:“不知阁下师承何人?”卢安和没有答话,胡礼亭继续道,“能保尸身不腐,又能操纵行尸,想必是出自湘西一带?” 卢安和闻言声音冷了下来,脸上笑容却依旧,好像是僵在脸上的一副面具:“你说谁是行尸?” 胡礼亭漫不经心道:“没说你,只是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罢了,见过面才发现,不过就是个夺舍的。”他嗤笑一声,“成日躲在那层死人皮下面,也不嫌挤。” 卢安和脸也冷了下来,怒道:“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不过人就发火。”薛晓焰忽然插嘴,“你一对二怎么还这么拽!” 胡礼亭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卢安和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愤怒,随后立刻换成了一副阴冷的笑容:“年轻就是好,无知无畏。” “嫉妒我们的年纪你就直说。”胡礼亭在一旁悠悠地补了一刀。 卢安和没再答腔,阴着脸死死地盯着胡礼亭,胡礼亭泰然地承受着恶意的视线,拿起手机看起来,一股莫名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 胡礼亭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偶尔停下来细看两眼,似乎是在看资料的样子,薛晓焰也探头过去,才看了两眼。胡礼亭却把手机收起来了。他伸手在胡礼亭腰上掐了一把:“我还没看呢!” 胡礼亭低声道:“一会回去给你看。” 薛晓焰还想再说点什么,胡礼亭却忽的将脸转向卢安和,不咸不淡道:“我奉劝你还是别这么做,不然反噬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薛晓焰疑惑地看向胡礼亭,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素鸳什么时候已经从他手上下来,绕在自己脚边像一个守护的圆。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在胡礼亭开口后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胡礼亭啧了一声:“你是死了一年多,脑子没动出毛病了吗?杜锐宏。” 在胡礼亭说出杜锐宏的三个字时,卢安和——或者说杜锐宏死气沉沉的脸阴了下来,冷得像要结冰,眼底布满阴鸷,四周的声音也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忽的停了下来,但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那声音便更加疯狂地躁动起来。 薛晓焰看着时不时暴露在灯光下的黑影,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主要是太恶心了,发出那些声音的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的虫子。 分卷阅读7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胡礼亭蹙起眉,掐起手决低喝:“呼电召雷,魍魎灭形,敢有干试,风火无停,急急如律令!” 随即一道雷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雷光将杜锐宏的脸刷得惨白,也将地上劈出一片焦黑,虫子的尸体冒起乌烟,掺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胡礼亭手握成拳抵住鼻子,轻轻咳了两声,皱着眉一副身中剧毒的样子,嘴上却没停下来。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雷声不减,反有增长之势,响雷一道接着一道落在地上,雷光将四周照亮,一时间公园仿佛提前迎来了白昼。 随着轰鸣的雷声,杜锐宏的脸渐渐扭曲起来,痛苦之色显露无疑,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吼。像是响应他的痛苦一般,虫子如潮水般疯狂涌向胡礼亭,却都在靠近之前便被劈得焦糊。偶尔有一些漏网之鱼,全被素鸳探着头一口吃掉了。 不过短短的数分钟,虫子已经消失了大半,随着雷声逐渐息下来,公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胡礼亭拳抵着鼻子一副随时要撅过去的模样,薛晓焰看得好笑,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他鼻子上跟耳朵上点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胡礼亭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旋即又恍然地点了点头,掐了个决,在自己跟薛晓焰的鼻子上各点了一下,又等了一会,才慢慢放下了手。 虽然味道还在,却没有那么强烈了,然而胡礼亭还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如果有得选他是真的不想跨过这片焦黑的地狱。 杜锐宏跪在地上,脸因为痛苦扭曲得有些狰狞,他恶狠狠地瞪着胡礼亭,手指用力地抓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胡礼亭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张黄符,带着最后的希望问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一程。” 杜锐宏没说话,依旧是一副凶狠的模样,胡礼亭见状流露出一脸的悲切,咬着牙直接往前走,脚一落地就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听得薛晓焰也跟着起了鸡皮疙瘩。他才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皱着眉转向地上的素鸳:“你就不能机智点,吹口气吗?” “你自己不带好符还怪我!”素鸳哼了一声,身子一扭,尾巴朝着杜锐宏的方向拍了一下,尾巴拍在地上发出“啪”的声音,带起一小阵风,那风像有生命般缓缓向前打转,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向前刮去,硬生生清理出了一条还算宽阔的路。 薛晓焰愣了一下,有点惊讶地看着素鸳,素鸳骄傲地扬着头道:“我们一族都能呼风唤雨!” 胡礼亭幽幽地说了一句:“是你只能呼风唤雨吧。” 素鸳闻言怒了,尾巴在地上拍得“啪啪”响,以此抗议少主人用完即弃的无情。 胡礼亭无视了素鸳的抗议,迈着步子朝杜锐宏走去,杜锐宏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开始尝试着往后退去,反噬的痛苦让他几近失去行动能力,用尽力气也只是挪了一点点,落到胡礼亭眼里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走到杜锐宏面前,弯下腰将黄符往他身上一拍,杜锐宏立即发出一声惨叫,死死地咬着下唇,发红的眼像是要滴出血来。 “何必呢。”胡礼亭叹了口气,“袁良才的报应已经来了,就算阳世治不了,到了下面自有公平的审判,该他受的,一样都不会少,你却为了复仇,造下无数杀孽,你不该死,难道他们就该?” 杜锐宏没答,依旧是那副恶狠狠的模样。胡礼亭叹了口气,掐起手决:“……黑风霹雳,黑雾昏腾,为祸下鬼,驱出患身,急急如律令!” 这次杜锐宏没再发出声音,像泄了气的娃娃一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一道黑影从他身体里冒了出来,朝着胡礼亭袭去。胡礼亭手才掐起决,身后忽的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黑影。 薛晓焰捏着黑影用力一拉,那黑影便调转了一个方向,像一阵黑风般刮了出去,摔在地上被素鸳稳稳地缠在了原地。 薛晓焰看着这一地的狼藉,长长叹了口气,这可怎么收场好? 胡礼亭看薛晓焰一脸苦恼的模样,揉了揉他的脑袋:“晚点会有人过来处理的,我在这边等,可能会很久,你先去找牙牙,带他回去吧,估计该困了。” ☆、袁良才 胡礼亭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半夜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发现薛晓焰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到浴室胡乱洗了个澡就出来了。他走到薛晓焰身旁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床上,虽然动作很轻却还是将人吵醒了。 “礼亭?”薛晓焰眼睛睁不太开,只好试探地喊了一句,声音迷迷糊糊的,好像随时都能再睡过去。胡礼亭听到声音动了一下,将他环在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薛晓焰也伸出手搂住了身旁的人,用脸轻轻蹭了蹭胡礼亭的胸口,安心地继续睡了过去。 胡礼亭笑了笑,低头在薛晓焰发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搂着他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啪!” “啪!啪!” 还有什么能比被熊孩子吵醒更痛苦的呢?胡礼亭皱着眉一把揪住胡轩的领子,阻止了他在自己身上瞎拍的 分卷阅读7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手。胡轩被抓住,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机智地发出了求救的声音:“嫂嫂,亭哥哥醒啦!” 胡礼亭闻言立刻把人放开,躺在床上装死。 “还睡?”薛晓焰坐到床边,掐了胡礼亭一把,“再睡我就跟牙牙跑了。” 胡礼亭半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慵懒的笑容:“怎么,还想跟我表弟私奔?上演一段禁忌之恋?那你可要小心了,要是被我抓住了就把你关起来,绑在床上天天唔——。” 薛晓焰捂住胡礼亭的嘴,耳根红得不得了:“不准带坏牙牙。” 胡礼亭乖巧地嗯了一声,抓住薛晓焰的手腕,就着两人的姿势在他掌心亲了一口,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立刻从床上翻身起来,哼着小调洗漱去了。 薛晓焰握着手,掌心的温度有些发烫,他摸了摸鼻子,偷偷瞥了一眼胡轩,确定他没看到才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提高音调对浴室方向说道:“你昨晚不是说要把资料给我看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顿了顿,含含糊糊道:“在抽屉里,你自己拿。” “哦。”薛晓焰边打开抽屉边问道,“密码呢?” 浴室里乒乒乓乓了一会,胡礼亭才从里面出来:“什么密码?微信你找一个叫查理的就是了。” 薛晓焰将手机开机,发现真的没密码,他一边点开胡礼亭说的人一边问道:“锁都不锁,不怕我查岗?” “查吧。”胡礼亭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就你一个皇后,不纳妃。”他走到床边捂住胡轩的眼睛,弯下腰跟薛晓焰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我去买早饭,你先看吧,一会我们再去一趟华美。” 薛晓焰点头,把胡轩抱到怀里,像抱着个娃娃似的,下巴抵在他头上,认认真真看起资料来。 查理说了很多事,从袁良才建起华美到后面越做越大,大小事情都非常详尽。其中提到了袁良才在经营过程中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整垮了不少对手,杜锐宏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来是N市那边一家工厂的老板,做得不大但还算有名气,后来因为一批货出了问题闹得很大,生意从此一落千丈,杜锐宏被迫关了厂还欠下不少债,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最后自杀。资料上还提到了袁良才在杜锐宏那单成品里动手脚的事,也不知道是怎么查到的。 至于杜锐宏本人,资料倒不算多,只知道他是云南那边的蛊师,其他的都是在说他的厂子的事。 薛晓焰搂着胡轩叹了口气,说:“牙牙,你们当妖怪的是不是也天天都是勾心斗角的?” 胡轩闻言唔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懂的样子,皱着脸思考了半天,说:“大家都很好。” 薛晓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胡礼亭从门口进来,手里提着包子跟豆浆,胡轩看到吃的直接从薛晓焰怀里钻出来,蹦蹦跳跳地朝胡礼亭手上的袋子冲了过去。 薛晓焰看着空空的手蔫蔫道:“就是觉得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帮袁良才。” “有什么应不应该的。”胡礼亭把包子塞子薛晓焰,将吸管插进豆浆杯中递给他,“小心烫,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事主是什么人,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先查清楚。” 薛晓焰就着胡礼亭的动作吸了口豆浆,嗯了一声,咬着包子问道:“杜锐宏是什么情况?你昨晚是说夺舍?他身上都出现尸气了不是吗?” 夺舍,也就是俗话的鬼上身,一些鬼将活人的魂魄赶出去,将身体据为己有。一般人被夺舍的时间短的话,只要把附身的鬼驱出身体再将魂魄召回就可以,但是时间一长,魂魄跟身体的联系断开了,就会慢慢死掉,身体也会随着慢慢腐烂。 胡礼亭点头:“真正的卢安和很早就走了,杜锐宏靠着蛊虫强行拖着身体,把自己搞成半人半尸,不过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顶多也就撑个两三年吧。” 他们还没吃完程柔却先上门了,说是袁良才让她来接他们,薛晓焰招呼人坐下,自己继续填肚子,胡轩吃饱了就在一边跟程柔玩。 程柔犹犹豫豫了半天,问道:“我能问一下厂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 薛晓焰抿了抿嘴,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总不能直接跟程柔说是因为一直有个半尸在炒菜给他们吃吧?听完怕不是得恶心吐了。他摇了摇头:“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华美接下来估计要出事了,你要是信得过我们的话,还是换个地方工作吧。” 程柔抿着嘴有些犹豫,他倒不是信不过薛晓焰,只是忽然说要换工作她也有点为难,也有点迷茫。 “这次介绍我们过来的人叫林穗。”胡礼亭忽然开口,“她也是你们厂的客户,不知道你认识不?” 程柔点头:“好像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不过我就是听同事闲聊的时候提起过,没见过。” 胡礼亭嗯了一声:“她不久前开了个新店,最近人手不太够,想找几个脾气好又机灵的帮忙。”程柔依旧是满脸的茫然,胡礼亭补充道,“她这个人脑子有点脱线,但是挺厉害的,性格也 分卷阅读7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不错,跟着她可以学不少东西,你要是对这行有兴趣我可以帮忙搭个线。” 程柔闻言愣了一下,猛的站起来,把坐在旁边的胡轩吓了一跳,她还没说话,胡礼亭先开口了:“我收她介绍费的。” 原本很激动的程柔:“……” 吃完早餐,程柔载着他们去了华美,胡礼亭说自己去把阵破了,薛晓焰只好顶着一脸的不情愿去见袁良才了,好在还有胡轩留了下来,以慰藉他没受过伤的心灵。 程柔领着薛晓焰进了袁良才的办公室,三人一进门,袁良才就想把程柔打发走,被不想跟他独处的薛晓焰拦住了:“让程小姐留下吧,牙牙闹腾,我想请她帮忙照看一下,也比较好说话。”袁良才明显有些不太愿意,但看薛晓焰坚定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勉强应下了。 袁良才跟上次见面时完全不同,虽然还是瘦得皮包骨,却没了那种拘谨的感觉,双手交叉在前,翘着二郎腿,一副安然的模样看得薛晓焰莫名有点火大,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我同伴已经去处理收尾工作了,等他回来,袁先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袁良才脸上挂着笑容,不徐不疾道:“这次麻烦两位大师了,钱我已经让人转过去了,这次两位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一定尽力。” 薛晓焰哦了一声,抿着嘴不说话了。 袁良才见状蹙起眉,他也不是傻子,在这之前他请过不少人,要么不肯接,要么就中途跑了,虽然不算清楚但是大概原因还是有点眉目的。他本来以为薛晓焰会对这次的事说点什么的,已经准备好应对了,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反而让他心里有点没底,难道事情根本没有解决吗? “你不用这个表情。”薛晓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袁良才闻言放下心来,说:“薛大师专业精神令人刮目相看。” 薛晓焰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袁良才也不强求,坐在一边泡茶,一时间房间里只有茶具碰撞的脆响。 “扣扣扣——” 胡礼亭站在门口敲门,说:“事情已经办完了,回去吧。” 薛晓焰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冲袁良才点头致意,袁良才见状也站了起来准备相送,却被薛晓焰一个手势拦住了。 薛晓焰走到门口,程柔也领着胡轩跟了上去。 “袁先生,凡事不能做得太绝。”准备离开时候胡礼亭忽然开了口,“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薛晓焰闻言也转头去看袁良才,他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泰然的笑容,却看得薛晓焰有些发寒,也许是心境的影响,他总觉袁良才脸上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气,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可能他真的离死不远了,但这已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程柔送他们到门口,胡礼亭把林穗的名片给了她:“我已经跟林穗说过了,你想好了直接联系她就好。” 程柔接过名片道了谢,帮人送上了车,至此,华美的事才算告了一段落。 他们没有直接回去,本来薛晓焰是想带胡轩去游乐园的,但是胡礼亭说想去买东西,对此薛晓焰的内心是拒绝的,但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各退了一步——一起去逛超市。 超市是经常逛,但是带着小孩子还是第一次,胡轩坐在购物车里看到什么抓什么,不一会就把自己埋了起来,对此胡礼亭表示非常的——羡慕,他也想坐进去让薛晓焰推着走啊。 ☆、考试 G市的秋天虽然已经有些凉意,但是跟夏天温度差别并不是很大,薛晓焰本来披了个薄外套,结果一踩到地立刻就脱了。 回到陈家时发现人倒是挺齐全,用丁雁灵的话来说就是:“回来准备过冬。” 对此薛晓焰有点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回来抽签配对好等入冬了再互相取暖吗?” 万子真点头:“只要开始接客——不对是开始工作了,就要接受师傅的年底考试,一般都是派个工作什么的——菜鸡全部要回炉重造三年,三年啊!造完黄花菜都凉了。” 丁雁灵伸出手画了个圈,将屋里的人指了一遍:“工作内容完全是抽签的,难度也是随机的,所以一般我们会两两组队,也就是——抱抱大腿。” 薛晓焰点头,疑惑道:“那我是不是也要?” “是啊!”朱玉泽搓着手,虽然是在回答薛晓焰,眼睛却是贱兮兮地看着胡礼亭,“大师兄每年都是自己解决,今年是不是——” 其他人闻言也扑闪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要是能让大师兄带今年就相当于过了啊! 胡礼亭点头,算是默认了。 朱玉泽闻言兴奋得跳起来,跟丁雁灵一左一右地扯着胡礼亭的手,站在他旁边吵了起来。 薛晓焰在心里摇了摇头,坐到沙发上,万子真见状倒了杯水给他,薛晓焰接过水杯问道:“你怎么也在这?我记得你不是还在读书?” 万子真答 分卷阅读7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道:“我来G市之后偶尔会接一点,师傅说公平起见,我也要参加。” 薛晓焰哦了一声:“那你跟人组好了?” 万子真摇头:“还没,我们在这吵了大半天,就差打起来了。” 薛晓焰抿了一口水,奇怪道:“你们抽签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万子真道,“因为每个人能力都不太一样,比如三师姐,她学的是算命卜卦,自保能力基本等于没有,要是再组个差不多的,那基本就可以直接去跟师傅报备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薛晓焰手上的镯子,抿着嘴正色道,“十一,你想好要跟谁组队了吗?”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他还能跟谁组?不过现在直接说出来估计得被师兄师姐们掐死,还是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比较好。看薛晓焰纠结的模样,万子真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朝他挤眉弄眼:“你要是想跟哪个组就去说呗说不定能成呢,实在不行考虑下我?” 薛晓焰干咳了两声,岔开了话题:“怎么没看到五师兄,他不组队吗?” 万子真闻言一脸委屈:“五师兄哪用得着跟我们组,他一个人就够了,而且你忘了还有六师姐呢,哪轮得到我们呢。” “你怎么老挂念着他言。”胡礼亭甩开丁雁灵跟朱玉泽,在薛晓焰旁边坐下,“也不怕我吃醋。” 薛晓焰失笑,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五师兄就是比你好。”话刚出他立刻就后悔,十几道视线像针一样齐刷刷地往他身上扎,扎得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跟谁组早就定好了。”胡礼亭说完就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捏起薛晓焰的下巴吻了过去。 熟悉的香味靠近,薛晓焰下意识地回吻眼前的人,等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他才反应过来,猛的将人推开了。 万子真坐得近,可以说是看得清清楚楚了,信息量太多导致大脑完全超负荷,直接呆在了一边。 “就是这样。”胡礼亭揽着薛晓焰的腰,算是公开了两人的关系了,然后师门群又炸开了锅。 零零七:小语你没回来太可惜了啊!!一十一现场发了官方糖啊!!我好恨眼睛不能变成相机啊!! 无言六语:我早就知道了!我哥跟我说了,但是我们还有工作回不去呜呜呜—— 汪汪没想到:谁能有我受到的打击大啊!我就坐在旁边啊!! 零零七:你有什么不满啊!我倒是想近距离看呢! 八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灵灵,要不要考虑一下跟师兄组队,我保护你!! 零零七:……?二师兄你吃错药了吗 无言六语:闻到了新CP的味道!这是什么年末狂欢盛典吗? 汪汪没想到:现在才秋天呢,怎么就年末了!灵灵师姐考虑一下我吧! 零零七:建议你们在一起,二九挺好的。 八戒:师弟……考虑一下? 薛晓焰:“……”这是单身太久全疯了吗?!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胡礼亭从背后将薛晓焰环在怀里,跟一起看群里人胡闹,“与其在这想着怎么脱团还不如早点把队友找好了,师傅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 “一定只能两个人吗?”薛晓焰问道。 “也不一定。”胡礼亭将手机从薛晓焰手中抽走,“师傅主要是是想让我们互补,就是所谓的学习团队合作吧,多一个少一个也可以,不过像我跟他言这样强强联手他就不会同意。” 薛晓焰:“听你这意思你们以前组过?说起来有被抓去回炉重造过的吗?” “有啊。”胡礼亭道,“他言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还有小语三人一起的,后来他越来越强了,师傅就把我们残忍地拆散了,重造的也有,以前小二跟三师妹一起组过一次,结果失手了,被抓回去学习了三年,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到现在还在闹脾气呢。” 薛晓焰转过身子勾住胡礼亭的脖子,啧啧了几声:“那你不是一直一个人,真可怜。” 胡礼亭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是啊,所以你要好好补偿我才行。”他低下头,想亲亲怀里的人,脸刚凑近,薛晓焰却忽的将头转向一边,他的唇便落在了薛晓焰脸上。 薛晓焰用一根手指推开胡礼亭的脸:“这可是我房间,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胡礼亭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副怕被赶出去的模样。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他一下:“你是打算一辈子赖我这了?” “那下次换去我那。” 还没等薛晓焰反应,胡礼亭的唇已经贴了上去,一股清淡古朴的香味瞬间瞬间侵占了他的口鼻,柔软的舌头像在品尝什么美食一般,仔细地舔舐过口腔的每一个地方。 薛晓焰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撒娇似的哼哼了两声,胡礼亭才不舍地将人放开,凑到薛晓焰耳边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顺着白皙的脖子慢慢往下,轻轻地啃咬着。 薛晓焰发出不满的哼声,唤了一声“礼亭”。 胡礼亭嗯了一声 分卷阅读8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将薛晓焰压倒在床上,低下身封住他的嘴,共享一夜的欢好。 陈望回家的时间比胡礼亭预测得要早,第二天薛晓焰的房门被拍得震天响,因为他们可爱的师傅打电话回来让他们先在客厅集合。 薛晓焰昨晚被折腾得狠了,根本起不来,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往胡礼亭腰上掐,胡礼亭自认无理,放任他撒气,半哄半劝地帮他洗漱,然后在师弟师妹的一片抽气声中把人抱到了客厅。 “都组好队了?”胡礼亭淡淡地扫了众人一圈,将怀里的人放到沙发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声音低缓,“一会师傅回来你们是准备单刷吗?” 这话一出四周立刻吵闹了起来,薛晓焰皱着眉哼哼了几声,胡礼亭垂着眸子帮他捂住耳朵,轻咳了一声,原本吵得大声的人全都止住了——变成小声地吵起来。 吵了半天,等到陈望回来也没吵出个结果来,他提着一堆东西从门口进来,往地上一扔,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把薛晓焰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胡礼亭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转向门口:“师傅,你这是上哪收破烂去了?” 陈望重重地咳了两声,假装没听到逆徒的话,端起架子悠悠道:“都准备好抽签了吗?” “没有!”万子真道,“师傅你到底每年都在哪找那么多奇怪的单子的啊?” 陈望哼了一声:“你师傅还用得着自己去找吗!” “那些人一定很开心吧。”丁雁灵苦着脸,“一到快年末师傅就开始接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回来折磨我们。” 陈望也不准备管这些鸡飞狗跳的徒弟,走到薛晓焰身边关心道:“我们焰儿这是怎么了?你师兄欺负你了?” 薛晓焰苦着脸摇头:“嗯,师兄欺负我。” 陈望蹙起眉:“你这言行不一的什么情况,中邪了吗?” “师傅你就别问了。”丁雁灵拉开陈望,“你都没看群吗?” 陈望正色道:“你们整天话那么多,我哪能看全呢!”说完拿着手机开始翻记录,越翻脸色越奇怪,看得一旁的薛晓焰不自觉坐直了。 看完记录时陈望的脸完全沉了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还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没型没款地靠在沙发上。薛晓焰没忍住掐了他一把,他才坐直了,一副乖乖等训话的模样, 陈望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切:“我就这么一下子没了两个徒弟。” 薛晓焰:“???”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师傅,想开点。”胡礼亭语重心长劝道,“反正我把人娶回来了,至少你没亏嘛。” 陈望满脸的不高兴:“你看看阿言,还往回带了个,算算我还是赚了。” “他不是还把小语也输了。”胡礼亭捏了一下薛晓焰的脸,“你要真觉得亏就让焰儿生一个,那你不就嘶——”薛晓焰下了狠劲掐在他腰上,打断了这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站好队了,朱玉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真的把丁雁灵哄得跟自己组队了,万子真则跟他提过的三师姐组在了一起,对此朱玉泽表示:“今年是有两个要重造了。”然后就被三师姐用高跟鞋残忍地踩了一脚。 至此组队才算完,然后就是所谓的抽签环节了,薛晓焰抽他们自己的份,胡礼亭替于他言抽。 说是抽签,其实就是陈望随便写了几张纸,上面标了顺序,写了什么只有拿到签的人才知道,陈望按顺序把之后接到的工作按顺序交下去,接到什么完全看造化了。这个过程用丁雁灵的话来说就是“排号”,在“等号”过程也可以继续做别的,这也是为什么才入秋就开始考试的原因,就是怕时间安排不开。 陈望一共写了七个数,这倒是让薛晓焰挺惊讶的,他们师门人数比他想的还要多。 ☆、第六份工作 薛晓焰给他们抽了个六,胡礼亭说按这么算估计得等到年底,他们也不打算再接工作,干脆就赖在家里不出门了。 也是这段时间薛晓焰第一次去了胡礼亭平日里住的地方,那是一栋两层的小木楼,四周绕着假山石跟花花草草,自成了一片小天地。一开始他对于为什么进不去这一点很好奇,毕竟远远看上去倒是普通得很,就说想自己走走看,在里面绕来绕去转了好几次,每次都莫名其妙地走回了出口,就像鬼打墙似的。 胡礼亭否定了他这个猜测,领着他顺着石板路走了一遍,这次却不像刚刚那样再返回原路了,直接就到了屋前。 看到薛晓焰愣愣的模样,胡礼亭好笑地捏了一下他的脸,手一挥:“出来认人。” 他话刚说完,薛晓焰就听到一阵细微的的响动,像石头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路边一块石头忽的动了一下,摇摇晃晃的,“长”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也是妖怪?”薛晓焰问道。 胡礼亭答道:“嗯,是山鬼,说是山神也可以,你就叫他翠吧。他依山而生,但原本的身体已经死了,所以寄托在这 分卷阅读8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踩进这块地方相当于进了他的地盘,要留要走都是他说了算。”说到这他将薛晓焰推到翠面前,“以后他就是这里另一个主人了。” 薛晓焰有点手足无措地朝翠稍微鞠了个躬,翠也回了个礼,然后一溜烟钻回了石头里。 胡礼亭说:“翠很怕生,而且有点慢性子,不过懂得很多,以后熟悉了可以跟他聊聊,挺不错的。” 胡礼亭的房子跟他在主屋的房间一样装修得古香古色的,到处都弥漫着跟他身上一样的香味,人站在其中不知不觉也会染上一样的味道。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薛晓焰对这地方也喜欢得紧,本来只是时不时会住几天,到后面干脆直接搬了进去,开始两人的同居生活。 本来薛晓焰也没怎么把考试的事放在心上,毕竟陈望这个人护犊子护得不得了,想来也不会搞出多难的任务,尤其考试开始后前两组都回来得很快,他就更觉得无所谓了,所以被陈望叫去帮忙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惊讶。 他们按着陈望的指示赶到L市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伤得奄奄一息的朱玉泽跟哭得涕泗滂沱的丁雁灵。 具体的情况他们也是到了L市才知道的,当地出了僵尸的传闻,朱玉泽跟丁雁灵蹲了几天,还真碰上了,但那东西太强,加上一开始太轻敌,别说对付了,两人差点全交代在那了。胡礼亭看完情况也觉得棘手,最后只是暂时封印了起来,把事情转手丢给了陈望。 这件事因为难度关系,陈望倒是算他们过了,对此丁雁灵还挺开心,说是因祸得福。 不过这件事也就是一件小小的插曲,他们在家里等到入了冬,天气完全冷了下来才接到陈望的通知。陈望只说让他们去C市,给了个地址跟联系方式,别的就没说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C市离G市不远,他们就干脆自己开车过去了。陈望给的地址在C市的郊外,真的是外得没边了,要不是提前说估计都想不到这里还有住人,好在房子很高,即使是藏在丛林里也很显眼,倒是非常好找。 房子背面是高山,占地面积非常大,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城堡更合适,看得薛晓焰不由得感叹:“原来国内还有这种房子的吗?” 委托人名字叫孙诚,按他自己的说法是个年近花甲的人了,但是保养得不错,看上去倒是很年轻,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很客气:“两位想必就是陈大师的徒弟吧?” 胡礼亭点头:“胡礼亭,这是我师弟,薛晓焰。” “这次就麻烦两位了。”孙诚招呼两人坐下,“我这个人有个小爱好,就是喜欢养宠物,手下的饲养员也大多都是重金从各地请回来,个个都专业得很,但是最近莫名其妙全让邪祟害了。” 薛晓焰疑惑道:“你怎么就肯定是邪祟干的?” 孙诚长叹了口气,说:“既然请了两位来帮忙,我也就不瞒着了,饲养员的死因对外说是失血过多,其实倒也没错,但是有件事没提到——那就是内脏全都没了,能做到这种事的除了邪祟还能是什么。” 胡礼亭蹙起眉,疑惑道:“没了是什么意思?是指被人挖出来了?” “不知道。”孙诚摇头,眉宇间全是阴翳,“就是没了,不翼而飞,我让人把房子翻遍了也没找到。” 胡礼亭点头:“能带我到处看看吗?” 孙诚闻言站起来,满脸笑容,热情得薛晓焰莫名其妙的有点背脊发凉。 孙诚带着他们在房子里绕了一圈,薛晓焰才明白为什么他刚刚笑得像献宝似的。孙诚在宅子里养了非常多的宠物,一开始还是一些比较名贵的猫猫狗狗,除了凶点倒是没什么可怕的,直到一声低沉的啸声把薛晓焰吓了一跳他才发现这里还养了不少别的,狮虎豹狼各种鸟都有,除了没关进笼子之外跟动物园简直差不了多少了。 薛晓焰被吓得整个人都快挂到胡礼亭身上了,和他相较胡礼亭一副悠闲的模样,看上去倒是真的像在逛动物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反应取悦了孙诚,他特别热情地跟两人介绍了自己所有的宠物,从有多珍贵到怎么得到的,口若悬河,大有不阻止他就说够三天三夜的气势,所以胡礼亭很机智地打断了他:“大致情况我都明白了,请问我们住哪?” “你看我这人。”孙诚笑着拍了一下额头,“两位赶路一定累了吧,我已经让人安排好房间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下去就好了。”说完他叫来管家给他们带路。 管家是个白发朱颜的男人,领着他们到了客房前,说:“两间房间都已经打扫干净了,车上的行李稍候会派人送过来,两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胡礼亭就近打开一间扫了一眼,说:“一间可以了,就这吧。” 管家颔首微笑道:“房间里有座机,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房子大,不熟悉的人经常会迷路,老爷的爱宠晚上也不会关起来,容易伤到,若是没人带路,还请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出事。” 胡礼亭嗯了一声,带着薛晓焰进了房,一道门直接把管家隔在了外面。 薛晓焰撇着嘴一脸不满:“什么叫不要 分卷阅读8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随意走动,我们呆在房间里就能解决问题吗!” 胡礼亭失笑,揽着他带到床边坐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派人看着我们。” 薛晓焰朝门口努了努嘴:“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整间房子都是监控呢,我们门口就有一个,说不定这个房间也有呢。” 胡礼亭低下头在薛晓焰光洁的脖子上吮吸,留下一个暧昧的红痕,然后慢慢往耳朵靠近,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手轻轻在他腰间摩挲,用低哑的嗓音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更兴奋?” 薛晓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腾的就红了,伸手想掐胡礼亭,却被反抓住了手,半被迫地和他交换了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 吻毕,薛晓焰哼了一声推开他,红着脸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子,胡礼亭从身后环住薛晓焰,唇瓣在他耳廓轻磨着,抓着他的手轻轻拨弄他腕上的镯子,说:“有素曲跟素鸳看着,电子器械不会有什么用的。” “扣扣——” 听到声音薛晓焰挣开胡礼亭的手,走去开门。管家领着人把他们的行李送了过来,顺便问了他们晚饭想吃什么,他会让人送到房间。 薛晓焰说了句随便,接过东西直接关上了门,气呼呼道:“我觉得自己像来坐牢的!” 胡礼亭接过薛晓焰手上的东西放好,摘下两人的镯子放在一边:“都说没什么好不开心的了,你要实在在意我们就逃狱,到外面住就是了。”说完他将人打横抱起来,往浴室走,“先陪我洗澡。” “洗个鬼,陪你洗完晚饭都不用吃了。”薛晓焰在胡礼亭怀里挣扎了几下,发现有些徒劳,就干脆地放弃了,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浴室。 薛晓焰的晚饭是胡礼亭喂着吃的,倒不是因为哪里不舒服,而是洗澡的时候胡礼亭一直毛手毛脚的折腾个没完把他气到了,出来之后就把自己埋到床上去了。 睡前薛晓焰下令不让胡礼亭乱动,不然他就到隔壁睡去,胡礼亭倒是真的听进去了,亲了他一下就搂着人乖乖睡觉了。 吃饱喝足,没人捣乱,加上又有个人形安眠香在旁边,本应该睡得香甜的薛晓焰,却在半夜被吵醒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们门外响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门口拖动的声音,一开始薛晓焰以为只是错觉,迷迷糊糊腹诽了几句就准备继续睡觉,却被更大的声音吵醒了。 那声音很是奇怪,一开始只是轻轻的“扣扣”声,让人有些分不清是敲门声还是脚步声,一直在门口来来回回的移动,途中忽的又多出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像是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薛晓焰被吵得受不了,气呼呼地把身边的人推醒:“你是准备带我一起回去重造了是吧!” 胡礼亭撇着嘴,眼底还有些朦胧:“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大晚上出现啊,我还没睡够呢——” 薛晓焰把人拖起来:“睡个鬼,快陪我出去看看!” ☆、夜探 胡礼亭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薛晓焰陪他一起听门外的声音。别的情侣都是大半夜抱在一起听雪落下的声音,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他们倒好,抱在一起听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来的灵异怪声。 胡礼亭侧耳听了一下,下巴抵在薛晓焰肩上,懒洋洋说道:“阴差收魂的时候会带着锁魂链,用来锁住魂魄不让他们逃跑,那个链子特别长,拖在地上的声音倒是很像这个。” 薛晓焰点头:“我也觉得,但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阴差,难道是之前死的人魂魄还留在这?但是他干嘛走来走去,迷路了吗?” “那要出去打个招呼吗?”胡礼亭说着掀起被子,一阵冷风窜进被子里,他又猛的把被子压了回去,“还是睡觉吧,冷。”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他一下,猛的把被子掀了起来,两人都同时被冻得一阵哆嗦。 胡礼亭翻下床拿了个外套把薛晓焰裹了起来,自己也穿上外套,无奈地抱着手站在门边,准备陪他一起“夜探”。 薛晓焰轻缓地扭动门把手,“咔哒”一声,推开一条缝往门外望去。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听起来有些远,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光,除了墙壁的装饰品投下的影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站起来,指了指门,略带试探地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会意地将他拉开了一些,伸手直接打开了门,走到门口倚着门框道:“等吧,快来了。” 薛晓焰知道他是在说那个声音,便乖乖地站在一边陪他一起等。 随着锁链的声音越来越近,四周温度也越来越低,原本有些冷的空气仿佛要结冰了一般,冻得薛晓焰直打哆嗦。薛晓焰将他揽到身前,用衣服将人裹在自己怀里,温声道:“我就让你睡觉,你还不信,知道冷了?” 薛晓焰哼哼了两声,往胡礼亭怀里缩了缩,继续专心地等着声音的靠近。 昏暗的走廊一眼望过去,尽头是一片黑暗,好像无尽一般延伸出去。黑暗中有一个影影绰 分卷阅读8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绰的人形缓缓走来,原本有些模糊的金属撞击声变得格外清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人影不徐不疾地朝他们的走来,身形越发的明晰起来,那是个脸白如纸的男鬼,垂头丧气的,让整只鬼看上去更加的死气沉沉,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有如千斤重,昏黄的灯光穿过他有点透明的身体,落到地上什么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胡礼亭看着缓缓走来的人影,掐起手决低声念道:“……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那人影逐渐走到了他们面前,因为胡礼亭的法术所以看不到他们,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慢慢走着。这时薛晓焰才看清楚了那声音的来源,男鬼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颈铐,从后面锁住,连着两根约摸三指粗的锁链,那锁链连着他腕上的镣铐,又垂下去连着脚镣,连带着长出来的两节一起拖在地上,像一副刑具般扣着他,压得他直不起腰。 薛晓焰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后,弯下腰捡起锁链来查看,男鬼感觉到锁链被人扯动,脚步顿住了,慢慢地转过身子看了一下地上,却什么都没看到,歪了歪头,似乎很疑惑的样子,确认没人后又慢慢地转回去,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男鬼一走,锁链便跟着动了起来,薛晓焰还拿在手里看,被拉了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往前栽到地上去。他用手撑了一下,稳住了身子,蹲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跟着男鬼往前走,看上去有些狼狈。 胡礼亭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被薛晓焰回头瞪了一眼,薛晓焰竖起食指压住自己的唇示意他噤声,又指了指地上的锁链,让他别打扰自己。 胡礼亭抿着嘴,一脸的无奈,伸出手拨了一下右手上的镯子,镯子便化成了银剑被他握在手里,他伸出左手将薛晓焰拉起来揽在怀里,右手举起剑猛地劈了下去,剑刃跟锁链撞击发出有力的脆响,男鬼的动作一顿,又是缓缓地转过身来,就看到原本锁在他身上的锁链莫名其妙地断了一节。 男鬼脸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着要怎么办,片刻之后又转回身去,继续往前走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薛晓焰蹲在地上,看到男鬼终于走了,长吁一口气,将断掉的那节锁链捡了起来。 薛晓焰本以为这锁链会跟之前在华美碰上的驭鬼桩一样是个阴物,做好心理准备放在手里之后却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锁链单看材质应该就是普通的铁而已,但是上手去摸就会发现锁链表面有细细的纹路,看上去像是什么人刻上去的,只是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薛晓焰将锁链递给胡礼亭,他接过来拿在手里,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几眼,立即放弃了,耸耸肩表示自己没看出来什么。 薛晓焰无奈地看了胡礼亭一眼,又转头去看男鬼离开的方向,无奈道:“那我们要跟过去看看吗?” 胡礼亭点头:“反正都冷清醒了,去看看吧。” 说完两人便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往男鬼前进的方向走去,男鬼的速度是真的慢,两人走到楼梯口时就追上了。他缓缓地往楼下走去,看方向似乎是要出门,薛晓焰有些奇怪地想:“这是大半夜要去买菜的节奏吗?”然而并不会有人来回答他这个疑问。 等男鬼拖着步子走到门边的时候,薛晓焰跟胡礼亭已经提前跑到一旁站了好一会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艰难地走完这段路,以为他接下来应该是要干点什么了,谁料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扣扣扣扣——”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但也只是这样几声,随后男鬼便放下了手,呆愣愣地站在门前。 这个行为让薛晓焰疑惑极了,他走近去看了看男鬼,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男鬼就好像是忽然被拿掉电池的玩具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等好一会,就在薛晓焰开始纠结要不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大门忽的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男鬼听到声音动了一下,扯动锁链发出“哗”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薛晓焰吓得后退了两步,双手下意识挡在身前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皎洁的月光带着冷冽的风推开门,在地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影子,推门的竟是个人。 门外的人背着光,看不清楚脸,但从身材看来应该是女人,她有点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脑袋,朝薛晓焰看去,薛晓焰心下一惊,这是法术失效了?但是男鬼并没有什么反应啊? “咔嚓——” 一阵白光闪了一下,将屋子照亮,女人没什么反应,依旧是直直地看着薛晓焰,薛晓焰却被吓了一跳,疑惑地转过头去看罪魁祸首——胡礼亭手里拿着手机递给他。 薛晓焰接过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就是胡礼亭刚刚拍的门口的照片,只是没有男鬼,只有女人的身影被留了下来,这是想告诉他女人是实体的意思? 看薛晓焰一脸的疑惑,胡礼亭伸手把图片放大,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长得不错。” 薛晓焰:“……”所以你是想纳妃了来征求我的意见? 他伸手在胡 分卷阅读8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礼亭腰上掐了一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继续看,照片上的女人的确很漂亮,娥眉杏眼,皮肤虽惨白得有些发青,却有另一番勾魂摄魄的美。 “可以。”薛晓焰低声道,“你要是想纳进宫里来就纳吧。” 胡礼亭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表情:“不敢,怕你跑了。” 薛晓焰哼哼了两声,转头看向女人,听这口气还真想纳啊。 三人一鬼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在一片死寂中薛晓焰觉得自己的已经快被冻僵了,轻轻动了动手,没什么知觉,干脆地把手往胡礼亭手里一塞,胡礼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乖乖地给他搓手。 “哗啦——” 锁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薛晓焰下意识看了一眼男鬼,发现他还是原来的样子,有些疑惑,胡礼亭在旁边轻声提醒:“女的。” 薛晓焰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女人,发现她的确在动,只是动作有些僵硬,每动一下就要休息一下,好像一个频死的重症病人一样。那个声音就是从女人身上发出来的,她脚上也戴着镣铐,每走一步就拖在地上,发出响动,像是不精美的装饰品,用声音告知每一个人她的所在。 “过去看看?”薛晓焰问道。 胡礼亭摇头:“估计也不是人。”他褪下镯子往地上一丢,镯子化作白蛇窜了过去,白蛇在女人脚边绕了一圈返回来,胡礼亭弯下身伸过手去,白蛇便绕回了他手上。 胡礼亭揽过薛晓焰的腰带着他往房间的方向走,边走边听手上的素曲说话:“那个已经不是人了,身上有股草药的味道,防止了身体的腐烂,也压住了尸气——倒是没什么危险,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胡礼亭嗯了一声,素曲便变回了镯子,他动手把两人的外套脱了,将薛晓焰塞进被子里,自己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摆弄起来。薛晓焰裹在被子里等了半天,不耐烦地隔着被子踢了胡礼亭一脚,手机差点直接从他手里滑出去,他只好乖乖放下手机,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带着一身寒意搂住薛晓焰,薛晓焰也伸手搂住他,不满地掐了他一下,两人便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天薛晓焰起来时,胡礼亭已经醒了,手里拿着昨晚捡的那节锁链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他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时冷得一缩,犹豫了两秒才再一次踩到地上,蹑手蹑脚地走到胡礼亭身边。 “哇——你是——啊!” 薛晓焰张开手想吓一下胡礼亭,可惜胡礼亭一点也不配合,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他,看他可爱的模样没忍住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就这么下来也不怕冻着?” 薛晓焰坐在胡礼亭腿上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说:“不冷不冷!我要去刷牙洗脸,我要吃早饭,放开!” 胡礼亭嗯了一声,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开了手。胡礼亭的手一松,薛晓焰立刻像从狼口逃脱的兔子一样蹿了出去,跑进浴室洗漱去了。 薛晓焰洗漱完伸着懒腰从浴室出来,边走边问道:“那个锁链上面到底是什么?” “一些经文。”胡礼亭道,“刻在上面能镇邪,这东西的效果就跟锁魂链差不多吧。”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薛晓焰走过去开门,管家站在门口,笑眯眯道:“老爷让我来请两位大师一起用早餐。” 薛晓焰点头:“我穿件衣服,稍等。” 孙诚说是请他们一起吃饭,就真的是吃饭,除了一开始客套了几句之后三人就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 等三人都吃完了,孙诚才说出了目的:“两位大师昨晚睡得可好?” 胡礼亭没答,从口袋里拿出那节锁链往桌上一丢:“不怎么好,被吵得睡不着。” ☆、宠物 孙诚看到胡礼亭丢出的锁链,面色如常,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胡礼亭为什么要拿出这个来。 看他这个态度胡礼亭倒也不恼,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点着,淡淡道:“孙先生请我们来,就是信得过我们,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孙诚闻言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好藏着的,只是不太明白大师到底有什么想知道的?” 薛晓焰撇嘴:“你不会想说你不知道这锁链是什么吧?” “这我当然知道。”孙诚道,“有些宠物不乖,就得锁起来,不然到处乱跑,吓着人就不好了,两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薛晓焰惊了,听这人的口气,他是真的把那一尸一鬼当宠物了啊! “你的爱好我们是不打算管,不过你到底都养了些什么最好说清楚。”胡礼亭不咸不淡道,“不然被我们误伤了,可不负责。”说完他敲桌子的手停了下来,被丢在桌上的锁链却忽的动了动,随即像被人弹了一下似的,猛的飞了出去,将孙诚手边的勺子打落在地上,伴随着一声脆响碎成了瓣。 孙诚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又挂起一个温和的笑容:“那两位准备一下,我带两位去看一些别的宝贝。”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分卷阅读8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薛晓焰无奈地看向胡礼亭:“师傅这都哪找的!” 胡礼亭揉了揉薛晓焰的头,说:“我们也没得挑,不过有八卦,想看吗?” 薛晓焰点头,朝胡礼亭伸出手。胡礼亭见状笑了,将手机递给他:“焰儿真聪明。” 薛晓焰扬起一个自得的笑容,哼哼了一声,点开微信找到查理,昨晚胡礼亭把拍的照片发给他,他今天就发了资料,薛晓焰直接打开看了起来。 查理发过来的是两个人的资料,一男一女,女的叫郑雯华,男的叫高杰,看照片就是昨晚他们碰到的两个人。郑雯华原本是演员,高杰是她的经纪人,后来郑雯华被孙诚看上,两人结了婚,婚后郑雯华就从荧幕上销声匿迹了,高杰也随着她的隐退离开了娱乐圈去做别的了,半年多后,高杰就失踪了,差不多在同时间,孙诚也向警方报案,说自己的妻子失踪了。最后两人都没被找到,外面都传两人私奔了,但是现在却都出现在了孙家。 薛晓焰翻看了半天,觉得胡礼亭用八卦来形容真是没错!他将手机还给胡礼亭,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了,说:“难道郑雯华跟高杰原本是一对的,孙诚这头老牛看上郑雯华这株嫩草,威逼利诱把人娶回家,但是郑雯华跟高杰两人余情未了,暗通款曲,被孙诚发现了,所以就喀——杀了他们?这也太狗血了吧!” 胡礼亭看薛晓焰一脸挖到宝的样子,宠溺地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 “怎么问?”薛晓焰撇嘴,“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因为你老婆跟别的男人有私情所以杀人泄愤?一会他气起来把我赶出去还好,要是把我丢去喂老虎怎么办?” 胡礼亭抓起薛晓焰的手:“那就把素鸳丢出去,让她来对付老虎。”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胡礼亭一下:“人家是龙虎斗,你放条蛇。” 管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爷让我来请两位走一趟。”说完管家就领着两人往外走,停在一辆车旁边,“老爷在车里等两位。” 两人一坐稳,司机就启动了车子,薛晓焰这时候才知道这地方还有后门,直接通往后面的山上。车子顺着盘旋的山道往上爬,到了半山腰时一座藏于丛林中的城堡渐渐显露了出来,那城堡从远处看和山脚的相差无几,只有近了才会发现山上这一座要小得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山脚下那座的迷你版。 在三人都下车后,司机就开着车下了山,薛晓焰看着扬长而去的车,低声问胡礼亭:“这是要杀人灭口然后抛尸在这了吗?” 胡礼亭失笑,伸手将人揽到怀里,温声道:“生同衾,死同穴,不是挺浪漫?” “自己浪去,我要活到寿终正寝。”薛晓焰推开人,跟着孙诚进了城堡,胡礼亭叹了口气,也委屈地跟了上去。 虽然外面看上去几乎一样,但里面却完全不同,大厅里空荡荡的,窗户都封起来了,也没有灯,薛晓焰摸瞎了几步,无奈地拿出手机照明。黑暗对孙诚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健步如飞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下身后的两人。 他们在二楼走,三楼也传来脚步声,有轻有重,而且不止一人,都在楼上缓缓地移动,脚步声像杂乱无章的鼓点一样敲在薛晓焰耳朵上,他蹙着眉将手机的光照向孙诚,孙诚只是笑笑,没说话。 三人停在了二楼一扇木门前,孙诚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在黑暗中摸了一下,熟练地打开了锁,看样子是经常到这边来了。他握住门把手,说:“两位大师请做好心理准备,以免吓到我的爱宠。” 薛晓焰很想问要做什么样准备,但是孙诚已经推开门走进去了,只好伸出手指去勾身旁的人。 胡礼亭任由薛晓焰勾着自己的手指往里走,房间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薛晓焰拿着手机一扫,只看到了一根根两三指粗的黑色柱子。 这次孙诚倒是没打算卖关子,走到墙边摸开了灯,四周的窗户都被封死了,只有顶上几颗暖黄色的灯在发挥作用,光线有些昏暗,但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屋内的情况让薛晓焰的心沉了下来,房间之间的墙都被拆掉了,打通房间成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他看到的那些柱子一根根按着一定的距离并排起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牢笼,放眼望去,这里简直就像监狱一样。 “碰——” 忽的房间另一头传来一声巨响,听上去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在了栏杆上,把薛晓焰吓了一跳。 孙诚呵呵笑了两声:“那孩子太调皮了,两位请跟我来。”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那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一下又一下,听上去似乎害怕极了。 声音的来源是房间尽头的一个笼子,光线照不太到,只能勉强看出来有什么东西躲在角落里。薛晓焰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疑惑道:“你还养牛了?” 孙诚哈哈大笑起来,说:“牛有什么好养的,我这可是个宝贝的。”说完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条锁链,一拉,角落里的东西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说话 分卷阅读8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又好像在惨叫。 胡礼亭眉头紧锁,将薛晓焰拉到身后,手上的素曲不知不觉也变回原型绕在了他手上,朝着牢笼吐信子。 躲在角落的东西被孙诚拉了两下,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然而首先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薛晓焰一愣,那是一个女性的脑袋,头发长长地垂到地上,长相不算出彩,属于丢到人群里就会被淹没的那种,脸上满是恐惧之色,看上去怕极了孙诚。然而接下来看到的却让他更加惊讶,那个女人的头后面连接着的居然是牛的身体。 薛晓焰看得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身子往胡礼亭怀里缩了缩。孙诚却像完全没察觉他的害怕,露出自得的笑容:“这只是我最近才从老家运回来的,房间还没准备好就先养在这了,我找了很久,十几年前才在日本找到,就跟我女儿一样。” 看他那副自豪的样子,薛晓焰更加觉得背脊发寒,养这样的东西在家里还这么开心地说是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得多奇葩啊? 胡礼亭伸手轻轻地在薛晓焰背上抚摸,声音有些冷:“件?” 孙诚听到这个字有些惊喜,说:“胡大师也知道?” 胡礼亭嗯了一声:“日本传说中人面牛身的怪物,每百年会从家畜中诞生,一生下来便会用人类语言作出预言,然后马上死去。件的预言多为不祥,但却百分之一百的准确,也有雌的件预言必然正确、雄的件则会教授躲避灾难方法的说法。《山海经》中有提到,其七神皆人面而牛身,四足而一臂,操杖以行,是为飞兽之神,往前翻也有不少关于牛开口说话预言的记录,不过大多是奇谈,没日本那边传得那么神。” 薛晓焰听完有些奇怪:“预言完就会死?” 胡礼亭点头,淡淡地看了孙诚一眼。 孙诚看着件,脸上全是说不出的迷恋:“我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正准备把她活活打死,一群无知的东西,居然要糟蹋这么宝贵的生物,我舍不得,所以把她救了下来——不过她不会预言了。” 胡礼亭啧了一声,说了一句“果然”,见薛晓焰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他低声提醒道:“舌头。” 薛晓焰恍然,难怪他刚刚听到的声音怪怪的,原来是没了舌头,这样的确就说不出预言了,但是方法实在是…… “那边的是什么。”胡礼亭不再去管件的事,指向旁边的笼子。 孙诚见状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又端起那副温和的模样:“这是不久前得到的,还不知道放哪就先养在——咦?怎么没了?” 薛晓焰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笼子,发现笼子是空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生活过的痕迹。 胡礼亭问道:“原本关的是什么?” 孙诚道:“是一个好友送我的神仙。” “神仙?”薛晓焰疑惑道,这种东西也能养? 孙诚点头:“对,黄大仙。” ☆、麒麟 听到“黄大仙”三个字胡礼亭没忍住笑了出来。 民间会把修炼有成的动物称为大仙,在东北被又称为出马仙,其中以胡黄蟒常四大家族最为知名,但是大部分其实就是一些小有所成的妖,不少不明白情况的被忽悠两句就奉成上仙供着,其中以黄家——黄鼠狼最为能言善辩,所以“黄大仙”这个名号也比其他三家更响亮。 至于孙诚口中的“黄大仙”估计也就是一般的黄鼠狼精,不过也没有特地告诉他的必要就是了。 薛晓焰用手肘捅了胡礼亭一下,低声说:“你亲戚?” 胡礼亭苦笑道:“哪门子的亲戚,你觉得牙牙像黄鼠狼吗?” 薛晓焰安慰性地掐了一下胡礼亭的脸,转头看向孙诚,他的“神仙”跑了,却完全不着急的模样,还在那边笑眯眯地跟件搭话。 胡礼亭看薛晓焰一脸的不开心,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转头对着孙诚不咸不淡道:“孙先生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啊——你就这么把大仙关着,不怕它跑出来了报复吗?” “有什么好怕的。”孙诚鼻子一哂,“谁敢在麒麟面前造次。” 薛晓焰愣了一下,疑惑道:“麒麟?” 孙诚自觉说错话了,闭上嘴堆着笑容,一副准备把话题揭过去的样子。 胡礼亭垂着眸子,手缓缓抬起来。这时孙诚才注意到,胡礼亭原本戴在手上的镯子居然变成了一条白蛇,他下意识想伸手去碰,胡礼亭却忽的收回了手,孙诚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重新收拾了下表情,说:“没想到胡大师也有养宠物的爱好,不知道这蛇卖吗?” 薛晓焰看孙诚眼里流转的贪婪的光,不满道:“不卖!” 胡礼亭笑了两声,伸出手去:“不过可以借你看看。” 得到许可孙诚立刻伸手将素曲接到自己手里,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不过我这宠物脾气不太好,排外。” 胡礼亭话音刚落,素曲忽的从孙诚手里窜了出去,直直地往件的方向冲过去,像 分卷阅读8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绳子般绕上了她的脖子,件受到惊吓,发出一声惨叫。 孙诚见状脸“刷”的就白了,哆哆嗦嗦地看向胡礼亭:“大师,这——” 胡礼亭不咸不淡道:“蛇都是要冬眠的,这次被我硬拖出来,偏偏孙先生还喜欢藏着瞒着的,事情办不快,她又回不去,自然是不开心的。” 孙诚闻言一愣,再不明白胡礼亭的意思就有点傻了,他尴尬道:“我带两位去看看麒麟,还请不要吓到这孩子。” “回来吧。”胡礼亭伸出手去,素曲便乖巧地回到了他手上,他轻轻摸了摸素曲的头,抬眼看向孙诚,“带路吧。” 孙诚不舍地看了素曲几眼,悻悻地给两人带路,带到一扇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静静地等着。 薛晓焰对孙诚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有些惊讶,孙诚见状道:“毕竟是传说中的神兽,祥瑞的象征,他愿意屈尊留在我这里,是我的荣幸。” 三人等了好半晌,屋子里面也没出现其它响动,孙诚“咦”了一声,伸手打开了门。 门后的情况让薛晓焰吓了一跳,房间非常大,装修得非常豪华,除了“有钱”他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比较好。不过孙诚说的麒麟他倒是没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孙诚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的表情,连掏出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打完电话吩咐了人去找,才勉强安定了下来,但还是看得出很是着急,他扯了个笑容,说:“这麒麟可能是被人偷了,还请两位务必要帮忙找找!” 胡礼亭嗤笑一声:“被人偷了?这种你说出来也不嫌脸红。” 孙诚闻言一愣:“胡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胡礼亭蹙起眉:“你在房间里布下棋盘阵,又是什么意思?” 孙诚听到这话脸沉了下来,说:“我不明白大师指的是什么。” 胡礼亭声音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情我们会处理好,也不会管你的事,孙先生,天理昭彰,好自为之。” 孙诚闻言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面露窘色,说:“我让司机过来一趟,先送两位回去。” 胡礼亭闻言也不再纠缠,带着薛晓焰离开了城堡,司机还没到,两人就站在门口等,边等边闲聊。 “棋盘阵是什么?”薛晓焰问道。 胡礼亭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点点画画:“施法者需用血按照阵局布好三十六个点,然后把三十六枚铜钱贴在血点上,是谓三十六颗金棋子,布成后就是棋盘阵。” 薛晓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个阵有什么用。” 胡礼亭道:“棋局不解,鬼怪莫行。” 薛晓焰愣了一下,说:“那麒麟也困得住吗?” 胡礼亭叹了口气,将薛晓焰揽到怀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语气无奈又宠溺:“你还真信?” 薛晓焰怔了怔,发现自己被当傻子了,耳根泛起红来,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嗔道:“那不然你倒说说是什么!” 胡礼亭故作乖巧:“我哪知道,说不定就是养了匹马呢。” 薛晓焰哼哼了两声,跟他打闹起来,等来接他们的车到时,薛晓焰已经整个人都被压在树上亲吻了。 司机在车上等了一会,没等到人,下车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薛晓焰反应过来挣扎着把人推开,红着脸钻进了车里,胡礼亭也好心情地跟了上去,生气就生气吧,大不了哄哄就是了。 两人回到山脚的城堡后四处逛了逛,什么也没发现,就干脆腻在房间里等天黑了。 是夜。 两人吃完晚饭在床上刷了一会剧,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溜达着出了门。 夜晚的城堡跟白天完全不同,可能是平时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总觉得走到哪都弥漫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人大多都已经睡下了,没睡的也都呆在房里,偌大的城堡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响着,清晰得好像会聚集起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 一个白影忽的从两人面前闪过,薛晓焰跟胡礼亭对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白影的速度不快,却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熟悉,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半天也没被追上,反而把身后的两人累得有些狼狈。 薛晓焰停下来,轻轻喘着气,怒道:“不追了!” “好。”胡礼亭也停下来,站在旁边,深呼吸了几口,看着前方似乎在等待他们的白影,有些恼怒,“这是在耍我们玩啊——” 薛晓焰点头,气得脸鼓鼓的。 胡礼亭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往白影一丢,喝道:“抓不到别回来了。”镯子化成一道细长的白影窜了出去,白影见状也跟着跑了,两道影子一追一赶,一会就跑得没影了。 “我觉得我们俩有点傻。”薛晓焰苦着脸道,“以后要养成派人去做事的习惯,我要当个骄奢淫逸的皇后。” 胡礼亭失笑道:“那我得多派点人给你使唤了,最好把你宠得连饭都不会吃,以 分卷阅读8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后就离不开我了。” 薛晓焰踢了他一脚,嘴刚想开想说话,却胡礼亭被捂住了:“有人。” 薛晓焰闻言循着胡礼亭的目光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角落里竟然站了一个人,躲在光线所不能及的地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阴气,藏在角落里融进了黑暗之中。 人影察觉自己被发现了,稍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换地方,一直在阴影里小范围地来回踱步,偶尔走出来了一点点也会像烫到一般立刻往里缩,仿佛地上围着他的不是什么灯光,而是毒池一样。 薛晓焰疑惑地看着那人,试着开口搭话:“你是谁?” 那人闻言动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都缩到边角里了,就在薛晓焰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准备靠近的时候,角落却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我是在这里工作的,两位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薛晓焰抿着嘴,有些无奈,这借口真是有够蹩脚了。 “房子太大,走丢了,可以帮我们带一下路吗?”胡礼亭说完压低声音在薛晓焰耳边说道:“没有尸气。” 角落里的人闻言似乎犹豫了下,缓缓地迈出步子走了出来,那是个很娇小的女人,看衣服的确是在孙家工作的,短发盖住了大半边脸,眼睛有些游离不定,双手紧紧攥着裙子,缩着脖子抿着嘴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在灯光的衬托下去看上去还有些可怜,就像恐怖片里被同学欺负了丢进鬼屋的人一样。 看到对方确实是人,薛晓焰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我们两个不是坏人,就是出来遛弯迷路了,你能带我们回客房吗?” 女人点了点头,贴着墙根小步小步地往前挪,她走得极慢,两人也只好走走停停地跟在后面,看着她畏畏缩缩的背影,薛晓焰无奈道:“我觉得我们俩特别像电视里逼良为娼的老鸨。” 胡礼亭若有所思道:“那你就是我们的头牌了。” 薛晓焰道:“从脸来看,头牌应该是你。” 胡礼亭半眯着眼,勾起一个狐媚的笑容,说:“嗯,那我服侍客人,你服侍我。” 薛晓焰长长地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道:“你敢。” 大约是两人的声音有些大了,原本走在前面的女人忽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们。薛晓焰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女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转回身去继续带路。 两人也不再闹,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三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四周静得有些诡异,薛晓焰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没着没落地四处乱扫,最后落在了走在前面的女人身上。她从头到尾都缩着身子,像只被人丢进锅里的虾,头发落在后颈上随着她偶尔转动的头扬起来,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一道奇怪的伤痕。 ☆、天纵 看到女人脖子上的伤痕时候薛晓焰脸“刷”的就白了,他伸手拉了一下胡礼亭的手,指了指女人,又昂起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胡礼亭会意地看向女人,走廊的灯都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随着她的走动,照在她身上的光就变得时有时无,直到走到客房附近,也没看清楚是什么。 女人停下脚步,说:“这边就是客房了,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吗?” 薛晓焰还在盯着女人的脖子,完全没注意到她说的话,胡礼亭揽过薛晓焰的腰,冲女人点了下头,带着薛晓焰往房间走:“你现在就很像个流氓。” 薛晓焰嘟囔了几句,有点不情愿地被带回了房间,在进门时候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女人,她站在晦暗的走廊里,微微低着头,下半边脸藏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抬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盯得薛晓焰背脊发凉,赶紧走进房间,在关上门的瞬间,一声轻轻的笑声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呵——” 薛晓焰一怔,边脱外套边说:“这个房子里怪人真多。” 胡礼亭坐在床边朝薛晓焰招手:“有多少人还不一定呢。” “素曲怎么办?”薛晓焰钻进胡礼亭怀里,“到现在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胡礼亭抱着人一起进了被窝,手在薛晓焰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素曲要是出事,素鸳会说的。” 薛晓焰被摸得舒服,软软地嗯了一声,被窝的温度逐渐升高变的暖和起来,熟悉的香味带着困意朝他席卷而来,胡礼亭看他迷迷糊糊的模样心里也暖乎乎的,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温声道了“晚安”。 如果说要薛晓焰评选最烦人的妖魔鬼怪的话他估计会投给扰人睡眠的所有——比如现在在他被子瞎钻的素鸳。 一开始薛晓焰完全是抱着让她自己玩一会就会休息的心态,直到他发现素鸳根本没有休息的打算,气得直接坐了起来,一把把蛇揪在手里:“还睡不睡觉!” 素鸳被抓在手上依旧很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挣扎了几下整条直接从薛晓焰手里滑了出来,又开始往胡礼亭身上钻,薛晓焰还想伸手去 分卷阅读8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抓,却被伸过来的手按住了。 “没事。”胡礼亭道,“她在找东西。” 薛晓焰转头看向胡礼亭,他支着脑袋躺在旁边,月光照进房间将薛晓焰的影子映入他清明的瞳孔中。胡礼亭爬起来,下巴抵在薛晓焰肩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温热的吐息吹在薛晓焰脖子上,痒痒的让他没忍住伸手捏住了胡礼亭的鼻子,胡礼亭唔了一声,因为鼻子不通气声音有些低沉:“你要是谋杀亲夫,一会可就没人保护你了。” 薛晓焰放开手,疑惑道:“什么意思?” “素曲出了问题。” 薛晓焰闻言一愣,边爬起来边说:“那你还在这坐!” “着什么急。”胡礼亭将人拉回怀里,“素鸳说联系不上,不过没危险,不然她就不会留在这了。” 素鸳一听停了下来,怒道:“要不是我答应了老爷,我现在就去找姐姐了!” 胡礼亭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发现。” 薛晓焰惊奇地哎了一声:“原来素曲是姐姐啊。” 素鸳:“……”两个主人太坑了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胡礼亭叹了口气,对素鸳伸出手去:“连目标都找不到还好意思说。” 素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薛晓焰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剥削多年终于要起义了吗? 胡礼亭鼻子一哂,抬起手伸出食指停在半空中,问道:“真的不过来?” 素鸳犹豫了一下,绕到薛晓焰手上,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背,撒娇。 胡礼亭“呵”了一声,在空中虚虚画起什么,最后一笔落下时一个闪着金光的“纵”字出现在他手边,他掐起手决低声念道:“……遵我指陈,入地升天,登山赴水,随吾口敕,速去速来,急急如律令!” 房间里响起一声鸟唳,素鸳听到这声音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整个人都往薛晓焰袖子里钻,薛晓焰被她冰凉的皮肤贴得打了个哆嗦,揪着还没来得及钻进去的尾巴往外扯。 房间里飘起一阵烟雾,渐渐凝成一个男人的身形,他朝床上的人稍稍鞠了个躬:“小少爷,小鸳。” 薛晓焰疑惑地看着揪在手里蛇,小鸳? “小少爷欺负人!”素鸳被揪着尾巴不能跑,只能边扭动着边干嚎,胡礼亭抓过她往地上丢,她在空中滚了几圈,落到地上时已经化了人形,跪在地上像个霜打的茄子,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姐夫”。 薛晓焰:“???” 胡礼亭指着男人介绍道:“他叫天纵,是素曲的夫婿。”说完又指着薛晓焰道,“这是我媳妇。” “少夫人。”天纵朝薛晓焰点头致意,又转向素鸳,“你姐姐呢?” 素鸳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胡礼亭接过问题答道:“素曲去追点东西,没回来,跟素鸳感应断了,现在暂时是没什么危险——” 天纵闻言眉心紧锁。 薛晓焰用手肘捅了一下胡礼亭,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晌,天纵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我来替她吧。”说完他提着素鸳的领子出了门。 “他知道我们要干嘛吗?”薛晓焰疑惑道。 “很重要吗?”胡礼亭道,“反正对他来说找到只要找到素曲就行了。” 薛晓焰哦了一声,勾住胡礼亭的脖子,略带撒娇地责备道:“你是不是拿他媳妇威胁人家了?” “你怎么知道。”胡礼亭在薛晓焰手臂上亲了一口,“当年爷爷把素曲给我,天纵特别反对,可能是看出来我长大后会很好看,怕我抢了他老婆,硬要跟我签这个契约。” 薛晓焰:“……”怎么感觉这个威胁哪里不太对? 薛晓焰拍了拍他的后颈道:“那你不去帮忙找可以吗?” 胡礼亭勾起嘴角,虽然在说话眼睛却没看着薛晓焰:“不用,他现在去找的也不是素曲。”话音刚落薛晓焰就被胡礼亭一把揽住,一个翻身从被窝里滚了出去。 “刺啦——” 布料撕裂的的声音让薛晓焰愣了一下,就见到被子被撕出了几道裂口,像是被什么动物抓过似的。 薛晓焰想撑起身子爬起来查看,没注意到两人已经滚到床沿,手下一空,带着胡礼亭伴随着一声闷响一起摔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嘶——焰儿你可长点心吧。”胡礼亭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抬手拍了拍怀里的人,也不知道拍在哪了,“起来吧,地上可凉了。” 薛晓焰撑起身子爬起身将人拉了起来,摸了摸鼻子,眨巴着眼睛看着胡礼亭,试图萌混过关。 胡礼亭无奈地揉了揉薛晓焰的头,明知道他是在装,偏偏他就吃这套,眼里满是宠溺,声音却有些冷:“躲躲藏藏的没意思,人我都支走了,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薛晓焰满目茫然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扣扣扣——” 听到敲门声薛晓焰不自觉抿起了嘴,就在他以 分卷阅读9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为会接下来会听到锁链声时,门却打开了,天纵从门口走进来,按亮了房间的灯:“肯出来了吗?” 胡礼亭眼睛扫向一个地方,天纵立刻会意地抬手丢了个闪着银光的东西,随着“哐”的一声脆响,角落里一个等人高的青花瓶子被打碎了,露出了一团肉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地上。 那团东西见被发现了,也不再挣扎,动了动,像个被吹胀的气球一样逐渐变大起来,趋向细长,长出手,然后是脚,最后完全像个人一样站了起来——不,应该说就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她垂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里,看上去就像摆在那里的装饰品娃娃。 胡礼亭嗤笑道:“才第二天晚上就着急了?” 女人慢慢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身形逐渐暴露在了灯光下,慢慢抬起头来和胡礼亭对视。 看到她的脸薛晓焰不由得呼吸一窒,这是刚刚给他们带路的女人,秀气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笑得眼睛弯弯的,却完全不显温柔可爱,反而有种莫名的诡异。这时薛晓焰才看清楚她脖子上的痕迹——那竟是绕着脖子的一圈伤口。 胡礼亭啧了一声:“看来孙诚有些东西没交代明白啊。” 女人嘻嘻地笑了两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像煮沸的水一样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种人说的话你们也信吗?” “你还吃醋不成。”胡礼亭朝门口招了一下手,天纵会意地变回了原型——鹰,他发出一声鹰唳,扇着翅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落在胡礼亭手上,锐利的眼神像刀一样扎在女人身上。 女人看到天纵时眼神骤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胡礼亭见状笑道:“就算变成这个样子生物本能还是有的嘛。” 薛晓焰戳了一下胡礼亭,问道:“这是那只跑掉的黄鼠狼?解释一下?” 胡礼亭点头,轻轻说了两个字:“人胄。” 薛晓焰恍然,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怨蘖,如果尸体充满怨气,且尸首分离,一些修仙的畜牲便会从腔子直接钻进死者的体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以此怨体为穴,借此修行阴气。被占体为穴的尸身也不会腐烂,日久天长,畜牲之体会与怨体合二为一,也就成了所谓的人胄。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说:“难怪我没察觉到,我还以为就是跟我一样阴气重点的人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胡礼亭闻言无奈地看了薛晓焰,手一挥,天纵会意地点了点头,飞了出去。 ☆、黄鼠狼 在薛晓焰的印象里,鹰身材魁梧,眼神犀利,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傲视群雄的霸气,是一种非常帅气的生物——至少在今天之前他都是这么觉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形态的原因,天纵的攻击方式真的是非常的一言难尽,巴掌抓脸扯头发样样都有,堪称撕逼宝典了——尽管非常的有效,女人嘴里不住地发出惨叫,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打了还是因为快被毁容了。 看到女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模样,看的薛晓焰一阵心塞,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欺负良家妇女的恶霸,他叹了口气,喊了声“停”。 天纵闻声停了下来,变回人形站在女人身旁,抱怨道:“地方太小了,施展不开。” 薛晓焰:“……”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用人形打架,虽然画面也不会好看很多。 “我不想碰尸体。”胡礼亭叹了口气,“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让你旁边那家伙动手,先说好,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女人依旧缩在角落里发抖,也不知是不想答还是没听到。天纵见状也懒得等,直接上手展示了什么叫“不怜香惜玉的男人”——他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用力一扯,女人便发出一声尖叫。 薛晓焰在一边看得直牙疼,这画面要是发上网估计得让人骂死。 胡礼亭倒是觉得没什么,背着手一副看戏的样子,看得薛晓焰简直想给他递瓜子。 “礼亭。” “嗯?”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抿了抿嘴,道:“你有养仓鼠吗?” 胡礼亭怔了怔,说:“没有……你想要的话等回去我们去买?” “不要。”薛晓焰撇嘴,“它磕了又不会给我吃。” 胡礼亭闻言笑了出来:“明天去买几包瓜子仁你随便——好吧好吧,买几包瓜子,我给你磕。”听到他后面那句话,薛晓焰原本快嘟起来的嘴才弯了起来。 “真亏你们能在这种惨叫声中打情骂俏。”素鸳忽然一脸幽怨地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把薛晓焰吓了一跳。 胡礼亭揽过薛晓焰,不咸不淡道:“那你还不去帮忙,在这当什么电灯泡。” 素鸳领了命,委屈巴巴地跑去帮天纵,其结果就是画面更加奇怪了,一男一女抓着另一个女人的头发死命往上扯,被扯得脸都变形了,嘴里的惨叫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的。 薛晓焰苦着脸道:“我觉得他们现在真的很像在拔卡住的瓶塞。” “不是差不多嘛。”胡礼 分卷阅读9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亭道,“他钻在里面,把他揪出来是最好的。” 薛晓焰:“你直接给驱出来不行吗?” 胡礼亭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我没带现成的。”言下之意就是麻烦,不想画。 薛晓焰叹了口气:“懒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活成师门传说的啊?” 胡礼亭哼了一声:“我是偶像派的。”大实话,并不心虚。 “出来了出来!”素鸳忽然兴奋得手舞足蹈的。 女人的头被他们拔了下来,瞪大着眼睛幽怨极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躯体歪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血已经完全消失了。 看天纵直接伸手从脖子的断口处直接伸手进去揪人的场景,胡礼亭露出一副想上吊的表情:“你们两个看起来像在接生。” 薛晓焰叹了口气,伸手掐了他一把:“以后再敢看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就给我睡地板去。” 胡礼亭委屈地“哦”了一声,他也没看什么啊。 天纵伸手掏了半天,才把黄鼠狼从那具躯体里揪了出来。黄鼠狼疯狂地挣扎起来,身体晃得跟被用力推动的秋千一样险些甩了出去。 “去洗洗。”看着天纵递过来的黄鼠狼,胡礼亭黑着脸倒退了几步,拒绝之情溢于言表。 天纵蹙起眉,带着一脸“这人真难伺候”走进了浴室。等出来的时候,天纵手上提着的已经是被洗干干净净的黄鼠狼了——它蔫蔫地被抓在手上,看上去像条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围脖。 胡礼亭往地上一指,天纵立刻会意地把黄鼠狼往地上一丢,黄鼠狼一落地,便趴着一动不动的。 “呵——还会装死?”天纵踩了黄鼠狼的尾巴一脚,黄鼠狼发出一声尖叫,从地上窜了起来,奓着毛死死地瞪着围着他的人。 天纵撸起袖子,怒道:“你还敢叫,小曲在哪?” 黄鼠狼只是叫了两声,一副准备犟到底的样子,天纵见状脸色一沉,攥起拳头挥了挥,黄鼠狼立刻就怂了:“什么小曲?” 薛晓焰在一边笑得快喘不过气了,天纵这人——不对这鹰妖的人形,明眸皓齿,器宇轩昂,闭上嘴往那一站,倒是特别养眼,但是一动起来就跟哪来的流氓打手似的,可谓静如君子,动如疯子了。 素鸳变回了原型,说:“就是一条跟我长得一样的白蛇。” 黄鼠狼看了素鸳一眼,哼了一声:“那个小姑娘被先生留下来做客了。” 素鸳把尾巴甩得“啪啪”响:“你不过百来岁的小东西,叫什么小姑娘!叫姐姐!先生又是谁!快交代!” “先生是我们老大!”黄鼠狼道。 胡礼亭轻飘飘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的主子是孙诚呢。” 黄鼠狼闻言尖叫了一声,奓着毛扑向了胡礼亭,胡礼亭见状侧身一躲,顺手抓住了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黄鼠狼伸着爪子挠了几下没挠到人,怒道:“我才不认那种东西当主人!” 胡礼亭哦了一声:“认不认是你的事,带我们去会会那个先生吧。”见黄鼠狼还是不准备开口的模样,劝道,“我是不知道你们想干嘛,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黄鼠狼狐疑地看着胡礼亭,胡礼亭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我的工作是解决饲养员接连死掉的问题,既然全是你杀的,那我就能交差了——你老实点,我不动你,你造的孽,自有天收你。” “你也不想到时候一道天雷连累你家先生吧。”素鸳忽然开了口,“你想拖着你家先生一起死我是无所谓,但是你得把我姐姐还我。” 黄鼠狼沉默了一会,闷闷地嗯了一声。 胡礼亭手一松,黄鼠狼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用两只后脚站起来,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胡礼亭,看上去倒是很可爱,它用爪子抓了一下胡礼亭的裤腿:“在山上的房子里。” 薛晓焰听到这话差点跳起来:“三更半夜的,我们要走过去吗?!” 胡礼亭笑吟吟道:“你想走吗?” 薛晓焰委屈道:“我有得选吗?” “有啊。”胡礼亭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别方法。” 薛晓焰狐疑地看着胡礼亭,稍抬起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胡礼亭捏起薛晓焰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低声道:“最少得这样。”说完放开薛晓焰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朝天纵点了下头。 天纵走到窗边想都没想扒着窗台一跃而下,吓得薛晓焰“啊”了一声。 “怕什么。”胡礼亭朝薛晓焰招手,“过来啊。” 薛晓焰满脸狐疑地走向窗户往下一看,天纵已经变回原型停在了窗边,而且身形也大了好多倍。薛晓焰莫名其妙升起一起不祥的预感,刚想说干脆走路去算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胡礼亭一个横抱一起翻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种骑鸟上天的经历是真的非常刺激也非常好玩——如果不是在冬天的话。天纵飞行速度非常极快,虽然胡礼亭抱着薛晓焰,挡住了大部分风,但还是 分卷阅读9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冷得不得了,风在耳边狂啸,他几次想开口骂人,结果话全被冬风吹回了嘴里,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等到了地方,薛晓焰已经完全被冻成根冰棍了。 “下、下次。”薛晓焰哆哆嗦嗦道,“下次再、再敢不打招、招呼我就跟你、你唔——”胡礼亭亲了薛晓焰一口,将他之后的话悉数堵了回去,伸手抄起他的膝弯将人横抱起来进了城堡。 大厅依旧暗得不得了。黄鼠狼在前面引路,他们只能听着脚步声跟在后面,好在有手机能当个手电筒,走得倒是没那么慢。 黄鼠狼爬上楼梯,没有在二楼停留,径直地上了三楼,边走边道:“孙诚把一些养腻了的或者容易失控的都放在三楼了,还放了很多行尸,他想让那些东西自相残杀,所以没怎么管,平时他也不敢上来,白天查也是随便看了下就下去了,不敢细查。” 薛晓焰闻言疑惑道:“自相残杀?他是想养蛊吗?” “说不好呢。”胡礼亭道,“孙诚能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他们跟着黄鼠狼一起拐上了三楼,发现楼梯尽头有扇门挡住了去路。 “扣扣扣扣——” 黄鼠狼一开始就知道了,上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女人从里面探出头来,让两人都吃了一惊——郑雯华居然在这里。 郑雯华见到两人也是吓了一跳,正要关门,被天纵伸手挡住了门板。 黄鼠狼在门上抓了几下,说:“他们是我请来的,把门打开。” 郑雯华闻言看着两人犹豫了一下,才把门打开,侧过身子让开路,微微鞠了个躬。 两人也不客气,跟着黄鼠狼上了三楼。刚一走近,一股混杂着很多奇怪味道的尸臭就从门缝里飘了出来,薛晓焰闻到差点没吐出来。 胡礼亭摇了摇头,掐了手决在薛晓焰鼻子上点了一下,说:“每次都靠我可不行,要多习惯。” 薛晓焰苦着脸:“别为难我了,这味道可不是随便就能习惯的。” 黄鼠狼耐心地等薛晓焰反应过来才继续往前走,跟郑雯华擦肩而过时薛晓焰特地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个郑雯华跟他们之前碰上那个还不一样——这个居然是灵体,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黄鼠狼带着他们拐了两个弯,最后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这里就是先生的房间了。”黄鼠狼道,“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胡礼亭点头,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房间里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得到同意,胡礼亭推开门走了进去,薛晓焰也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男人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红棕色的长发像块缎子一样披在背上,月光给他勾了个银边,也把屋里照得亮堂堂一片。 “贵客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瑞兽 男人的声音明明很是温和,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的样子看上去却有些生人勿进。 胡礼亭也没走近,站在门口保持着一定距离,说:“我们是想来看看孙诚口中的麒麟。” 男人闻言哈哈笑起来:“那你现在看到了,有什么想法?” “我想——”胡礼亭道,“我想听听看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人闻言又笑了起来,转过身来,那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眉宇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笑起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男人朝他们招手,胡礼亭朝他微微鞠了躬,才拉着薛晓焰走了过去。 等两人走近,男人忽的抓起胡礼亭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放在他手里。 薛晓焰:“???” 男人笑眯眯道:“年轻人有礼貌是好事。” 胡礼亭留了两颗糖在手里,给了薛晓焰一颗,剩下的的都塞进了口袋。两人都剥开糖果,边吃边听男人说话。 男人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你们人类的事我是不想插手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做事太难看了。既然有做的胆,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准备。” 胡礼亭叹了口气:“但是您被耗了那么久,现在也无力再抵抗了吧。” “是啊。”男人也叹了口气,“不然我也不会任他们这么闹了。” 胡礼亭道:“可以的话,希望您能收手了,不然他们不肯停,我就得动手了,您也不想看到吧。” 男人摆摆手道:“你准备就这样让我收手,是不是想太多了。” 胡礼亭点头:“我明白了,但是希望先生把素曲还回来,她毕竟是我的人。” 男人嗯了一声:“出去吧,在门外了。”他说完转回身继续看着窗外。 两人退出了房间,就看到天纵抱着素曲两人在门口卿卿我我,素鸳在蹲在一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单身狗气场。薛晓焰走过去叫了素鸳一声,素鸳抬起头来一脸幽怨:“少夫人,你也要 分卷阅读9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喂我吃狗粮吗?” 薛晓焰:“……”我不是我没有。 回到山下后胡礼亭才跟薛晓焰说起三人的纠葛,一开始薛晓焰以为是那种姐妹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的狗血的电视剧,然而事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素曲跟素鸳两姐妹打小一起修行感情好得很,后来素曲认识了天纵,两人在一起之后天天花样撒狗粮,撒得素鸳差点被噎死,后来姐妹俩跟了胡礼亭之后,长期被他带在身边,夫妻俩见面时间就少了,素鸳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吃狗粮了——鬼知道她现在居然要吃双份。 薛晓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只好跟胡礼亭瞎聊:“他们做这么多,是想报仇?” 胡礼亭倒是有些困了,声音有些黏糊:“看样子是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干嘛,如果打起来他们一起上可能我们得被当成菜吧。” “不许睡。”薛晓焰在胡礼亭脸上掐了一把,“你说打不过是因为那位先生?他到底是谁?真的是麒麟?” 胡礼亭不满地哼哼了几声,翻了个身又被抓了回来,语气委屈极了:“怎么可能是——不过是瑞兽倒是真的。” 薛晓焰亲了亲他的脸,问道:“什么瑞兽?” 胡礼亭勉强地睁开眼,轻轻地薛晓焰脖子上舔舐,薛晓焰没忍住哼出了声音,他才满意地说出了答案:“甪端。” 甪端是一种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与麒麟相似,也难怪孙诚会认错了。《宋书》中有记载,甪端者,日行万八千里,又晓四夷之语,明君圣主在位,明达方外幽远之事,则奉书而至。 薛晓焰闻言有些沮丧:“那的确是打不过他,瑞兽的话应该挺强的吧,也不知道孙诚请了多少人才关起来的。” “最开始也不是什么瑞兽。”胡礼亭道,“甪端在汉代初期甚至连神兽都称不上,只是珍禽异兽中的一种, 经历了几个朝代之后被加了一堆设定才慢慢成了传说中的祥瑞之兽。” 薛晓焰:“也就是说其实没那么厉害?” “傻瓜。”胡礼亭用食指在薛晓焰鼻子上刮了一下,“既然被传成神话本就有加持在,就算没有,这么多年的修行,你以为是吃素吗?” 薛晓焰唔了一声:“那你准备怎么办,听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展示下诚意或者实力吧,你想过去给他表演点什么吗——比如去舞剑什么的。” “舞你个头。”胡礼亭把人将人揽紧,“明天我去搬救兵。” 薛晓焰也开始有些困意了,声音软乎乎的:“你怎么每次都要搬救兵,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靠脸当师兄的。” “我倒是——”胡礼亭话说一半就睡着了,薛晓焰也不再闹他,闭上眼一起睡着了。 翌日,或者说天亮之后。 薛晓焰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胡礼亭单膝跪在地上捣鼓自己带来的东西。 薛晓焰钻进被窝从床尾探出头来,懒洋洋问道:“你拿那么多朱砂出来干嘛?” 胡礼亭头也不抬:“能干嘛,不是画符就是画阵了。” 薛晓焰疑惑道:“那你拿那么多法器干嘛?” “当媒介。”胡礼亭道,“我很久没用过这个了,不知道会不会画错,丢点东西靠谱。” 薛晓焰笑道:“你这话听起来跟在许愿池丢铜板似的。” “差不多吧。”胡礼亭叹了口气,提起笔在地上画起符来。 “就这么画?”薛晓焰道,“你一会要自己清洗吗?” 胡礼亭摇头:“让天纵洗,不洗就把他老婆抓起来。” 薛晓焰闻言笑道:“你这是准备一步步走向犯罪的道路吗?” 胡礼亭“嗯”了一声,两指并拢在手臂上虚虚划了一下,白皙的皮肤立刻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汩汩地往下流,落在了地上一下就染红了地毯。薛晓焰见状一惊,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抓住胡礼亭的手,怒道:“你疯了吗!还没动手就准备先畏罪自杀了是吧?!” “哎呀,这点血能让焰儿这么紧张值了。”胡礼亭嬉皮笑脸地抽出手,两指在伤口的位置又是虚虚一划,血就止住了,他用食指沾了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姓氏,写完就在一旁等着也不说话。 薛晓焰好奇地蹲在旁边一起等了一会,这次却不像之前那样有烟雾升起来了,他疑惑道:“你这是失败了?你到底是在召什么?” 胡礼亭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我在召东西了?” “那你这……”薛晓焰指了指地上。 胡礼亭苦着脸道:“没有啊,这个效果其实更接近请神符——不过信号不太好。” 薛晓焰:“???”信号? “什么信号不好,明明是你又画错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响起,吓得薛晓焰整个人蹦了起来。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年过不惑的男人,嘴角噙着笑意,笑得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儿,却不显慈祥,反而有种勾魂摄魄的魅惑,眉宇间的熟悉感让他不由得想起他半年前在小亭第 分卷阅读9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一次见到胡礼亭的事。 胡礼亭看薛晓焰看得愣愣的模样,将人拉到怀里,不满道:“你要是吓坏了孙媳妇,以后你孙子就得孤独终老了。” 听到孙子薛晓焰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看的行为真的很不礼貌,耳根红红的,抿着嘴低下头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胡先生”。 胡爷爷绕着薛晓焰看了一圈,点点头道:“果然是我孙儿,看人的眼光都是家传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塞给薛晓焰,“我叫胡周,跟你师傅勉强算至交,叫我一声先生倒也没错——不过也太见外了,以后你就跟亭亭一起叫我爷爷就好了。” 薛晓焰:“……”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都不知道从哪说起好了。 胡礼亭一脸苦恼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亭亭——” 胡周笑眯眯的,假装没听到,说:“你这次喊我来是什么事?总不是来给我拜早年的吧。” “你要是给我封红包我就拜。”胡礼亭道,“这次主要是想跟你说甪端的事,我记得他跟你挺熟的吧——” 胡礼亭把这次孙诚的事跟胡周大致说了一下,也表明了甪端的态度,一开始胡周听到甪端的名字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听到后面发生的事之后犹豫了好一会才答应下来——后来薛晓焰问过胡礼亭为什么胡周会这么纠结,胡礼亭告诉他:“怕麻烦是我家遗传的。” 说完胡周说要先去个甪端谈谈,化了阵烟就溜了,留下胡礼亭一个人面对满肚子疑问的薛晓焰。 看薛晓焰纠结的表情,胡礼亭没忍住叹了口气,将人带到床边坐下,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薛晓焰闻言点了下头,想了一下,问道:“你爷爷原来——还健在?” 胡礼亭“啊?”了一声,说:“他一直都在啊——不然你以为我的法器是谁给的。” 薛晓焰:“我以为那是遗物……既然在干嘛把你丢给师傅?我记得你说四岁就让师傅养着了?” 胡礼亭又叹了口气:“他养腻了……” 薛晓焰:“???”腻了?? “那……”薛晓焰犹豫道,“那你父母还在吗?” “在啊。”胡礼亭道,“焰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父母双全,身体也很好,不需要你照顾老人,我是家里的独子,也不需要赡养弟妹。” 薛晓焰:“……”那你到底为什么会跟着师傅长大? 胡礼亭撑着腮帮子,一脸的无奈:“以后你见到我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跟着师傅了,然后你也会明白,你是不用担心婆媳关系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薛晓焰道,“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你到底是人还是……”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吗,还不是得嫁。”胡礼亭道,“我奶奶跟我爸都是人,按比例四舍五入我基本是个人。”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胡礼亭一下:“血统还能四舍五入的?那爷爷是狐狸?” 胡礼亭点头:“《山海经》有云,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说的就是爷爷。” 薛晓焰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道:“爷爷不是人,奶奶是人,生下你爸却是人?” 胡礼亭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我是随母姓的,两边都叫爷爷,刚刚那个是我妈那边的爷爷。” 薛晓焰点头:“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你这是查户口呀。”胡礼亭拉起薛晓焰的手,“放心吧我家世清白着呢,我爸也是干这个的。” “哪个?” “天师。” 薛晓焰:“……”这一家子不是搞迷信的就是迷信本身啊。 ☆、除夕 胡周说要跟甪端谈谈,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回来就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赶他们去把工钱结了。 胡礼亭一听很机智地直接跑了,他们才前脚才离开,后脚孙家就出事了,孙诚暴毙在家,尸体像被野兽啃过一样破破烂烂的,内脏散了一地,警察在他家看到了不少笼子——都是空的,并且在山上发现了很多的尸体,其中有些是偷的,也有些是失踪人口。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各种看法都有,不过大多数人都只以为是一般的报复杀人,孙诚原本的房子也传成很有名的鬼宅,甚至还以这件事为原型拍了好几部电影。 这件事到最后其实是胡周处理的,薛晓焰很担心陈望不让他们过,胡礼亭安慰他:“家里有人也是种实力。” 薛晓焰:“……” 冬天一到过年就近了,大部分考完试就都不再接工作,但是大部分都回了自己家,反倒冷清了起来。 于他言因为工作关系要到年边才能回,就把妹妹先丢回家来了,这也是薛晓焰第一次见到另一个传奇——的妹妹。 于他言的妹妹叫于她语,栗色卷发,一双杏眼澄澈如秋日的天空,两片薄薄的唇笑得很是好看,跟他哥简直——完全不一样!一样都是猫科 分卷阅读9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的,于他言一看就是猎豹,于她语更像是一只家养的宠物猫。 丁雁灵父母都在国外,每年过年也是留在陈家,她跟于她语感情很好,两人整天在屋里腻腻歪歪的像对小情人似的。 除夕。 “晓焰师弟!过来过来。”薛晓焰刚回家,就看到丁雁灵跟于她语坐在沙发上冲他猛招手,旁边还放着一堆快递箱。 薛晓焰走过去朝他们点头:“灵灵,六师姐。” 于她语撇嘴:“怎么对灵灵那么亲切对我就是六师姐。”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道:“那要怎么办,叫她语师姐?” “我比你还小一岁呢!”于她语道,“你再叫我师姐我就叫你师嫂。” 薛晓焰愣了一下,从善如流道:“小语,你们找我有事?” 于她语点头:“狐狸哥哥不在吧?” “不在啊。”薛晓焰道,“他回去拿东西了。” 丁雁灵站起来:“那就好,不然使唤你做事一会他得揍我们。” 薛晓焰失笑道:“要做什么吗?” 于她语点头:“拆快递。” 薛晓焰疑惑道:“你们买了太多东西拆不完了吗?” 丁雁灵:“不是啊,是狐狸师哥的快递,超级好玩的。” 薛晓焰更疑惑了:“礼亭的?你们是去偷快递了吗?” 于她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指了指地上。 薛晓焰看着散了一地的盒子,惊讶道:“他背着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不是啊。”丁雁灵道,“这些是人家送的,一到过年他快递就超多,他懒得拆就丢给我们了。” 薛晓焰哦了一声,在桌上拿了把美工刀也跟着拆起快递来,说:“你们这么辛苦一会记得跟他要工资。” 于是胡礼亭拿完东西回来就看到沙发上三人拆快递拆得不亦乐乎,他走过去坐到薛晓焰身边,说:“你们两个自己玩就玩怎么还带上焰儿了。” 于她语嘿嘿笑了两声:“让晓焰感受一下他的情敌——你别瞪我嘛,本来就是啊!” 薛晓焰伸出手指捅了一下胡礼亭:“一般这里你应该解释一下。” 胡礼亭摊手:“你觉得送这种东西过来的人有当你情敌的可能性吗?”他说着用食指跟拇指从薛晓焰手上的盒子里捏出来一条绿色的东西,一脸的嫌弃。 薛晓焰想伸手去碰,被胡礼亭拦住了,他疑惑道:“这是什么?” “守宫尾巴。”胡礼亭道,“入药很好用,尤其这个不是一般的守宫,每年都会送来,虽然心意很好但是——” 薛晓焰“噫”了一声,把盒子递过去,说:“我刚刚还拆了不少法器跟——看起来像诅咒物品的东西,到底是谁寄的?” 胡礼亭把尾巴放回盒子里:“都有,妖族的老人都很宠小辈——尤其是我这么优秀的,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寄点东西,也有些会孝敬长辈。” 薛晓焰:“长辈?你算什么长辈。” 胡礼亭伸手环住薛晓焰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说:“那这辈分就大了,等你被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叫什么太伯祖母、烈叔祖母的就明白了——我妈就超讨厌族里聚会的,她说每次去都得老个几百岁。” 薛晓焰想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狐狸哥哥,你这样撒狗粮太不道德了,把手拿开——我们要借走你媳妇。”于她语把胡礼亭的手拨开,把人推到一边,跟丁雁灵一人挽一边手劫走了薛晓焰。 胡礼亭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假模假样干嚎道:“大侠饶命,求你放过我夫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于她语伸出手,说:“那就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就抓她回去做压寨夫人。” 胡礼亭叹了口气,从钱夹里拿了卡放到于她语手上:“把你嫂子哄开心点,不然等他言回来你就死了。” 于她语抓过胡礼亭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狐狸哥哥疼我!”说完就跟丁雁灵一起带着薛晓焰出门了。跟于她语还有丁雁灵一起跑一趟,都不知道应该说是物以类聚还是师门传统,这两个人买起东西来也是非常狠的,尤其钱也不是自己的,怎么浪费怎么来,美其名曰“采年货”。 三人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买了一堆东西,薛晓焰看着被占得满满当当的两只手,说:“我现在都怀疑购物狂会传染的,下一个就到我了。” “逛街多快乐。”于她语道,“我嫂子就很喜欢跟我一起去逛街,我哥每次都任劳任怨陪着,你以后可以抓狐狸哥哥陪你啊。” 薛晓焰摇头:“算了吧,他别抓我去我就谢天谢地了,每次都被折腾得腿软。” 丁雁灵跟于她语闻言都是长长地哦了一声,一脸“我们懂”的表情,薛晓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嘴,无奈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整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哎呀来仪来了!”于她语忽的叫了一声。 有凤来仪,倒是个好名字。薛晓焰循着于她语的 分卷阅读9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视线望去,便见到一个人漂亮的女人——和被挽着手的胡礼亭,女人笑得甜甜的,整个人都快贴到胡礼亭身上了,他也是笑眯眯的,完全没有拒绝的打算,看得薛晓焰气不打一处来。 哪来的狐狸精! 他把手里的东西哗啦啦全丢到一边,雄赳赳走过去挽住胡礼亭的另一只手,软软地叫了一声“礼亭”,胡礼亭愣了一下,美滋滋地亲了薛晓焰一口。 薛晓焰自得地朝女人挑眉,女人气得脸都鼓起来了,伸手揪住胡礼亭的耳朵怒道:“你哪找的狐狸精!” 薛晓焰:“???”居然抢我台词! “嘶——”胡礼亭苦着脸,“你轻点,什么狐狸精你别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女人闻言更气了,手上力道加重:“你再说一次!” 胡礼亭被揪得嗷嗷直叫:“耳朵要掉了要掉了,爸——你管管你媳妇。” 一直坐在旁边的男人忽的开口道:“你该的。”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半哄半劝地让女人放开了胡礼亭的耳朵。 薛晓焰:“……”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薛晓焰此时只想回到五分钟前把走过来的自己拉住——刚见面婆媳关系就这么尴尬以后可怎么好。 胡礼亭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委屈巴巴地给薛晓焰介绍:“这是我爸妈,张怀珏跟胡莱。” 薛晓焰乖巧道:“怀珏叔叔,莱姨。” 胡莱哼了一声,抱着手转过头去不答腔,张怀珏一脸无奈劝道:“莱莱,别吓到孩子。” 胡莱嘟着嘴道:“我又没干嘛,反正我们家那么多狐狸精也不差这一个。” 胡莱看有点娃娃脸,上去也就20来岁,嘟起嘴来就更可爱了,说是胡礼亭的妹妹都有人信——虽然胡莱跟他出门的时候一般也是这么自称的。按胡礼亭的说法,胡莱长得比较像妈,倒是他长得很像爷爷,隔代遗传真是神奇。 一开始薛晓焰还特别担心跟胡莱相处尴尬,好在胡莱是个心大的,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两人相处得倒是非常的融洽。 晚上一群人围在一起吃过团圆饭,胡礼亭洗完澡,薛晓焰边帮他擦头发边问道:“你这个名字到底谁起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胡礼亭道,“你想问我,我爷爷跟我妈名字那么随便,怎么给我起名字这么认真?” 薛晓焰笑道:“你是经常被人问起这个?” 胡礼亭点头:“算是吧,说起这件事我爸简直是我的恩人。” 薛晓焰拍了他一下:“别乱动。” 胡礼亭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以前爷爷是想给我起名叫胡乱的,还说有妹妹就叫胡璐,有弟弟就叫胡搞,我妈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还是我爸听不下去,怕我长大了要跟他断绝关系,拼着老婆不要跟爷爷据理力争才自己给我起的名,不过他说估计不会有第二次了,所以不敢要二胎了——还好你不会生。” 薛晓焰放下毛巾,揪住胡礼亭的耳朵,说:“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你。” “嘶——老婆饶命!”薛晓焰哼了一声放开手,胡礼亭揉着耳朵委屈道,“你怎么跟我妈学啊。” “能治住你就行了。”薛晓焰钻到胡礼亭怀里,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耳朵,“说真的,莱姨是不是也这么对付叔叔的?” “叫什么姨,叫妈。”胡礼亭一口咬住薛晓焰脖子,“你跟我爸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只有我妈气他,哪有他气我妈的,这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那用来对付你不是正好,你应该跟你爸多学学嗯——” “好我多学学。” 胡礼亭改咬为舔,舌头在薛晓焰锁骨上打转,薛晓焰哼哼了两声:“我不是让你学这个。” 胡礼亭将薛晓焰抱到床上,轻轻舔舐他的耳垂,低哑着嗓音道:“那你想让我学什么,学学怎么让你帮我生小狐狸?” “流氓。” ☆、寻人 新年伊始,上门拜年的人也特别多,胡周是大年初一到的,于他言大年初三才回,陈家一直这样热热闹闹到了元宵节,节后工作的工作,开学的开学,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农历一月底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回头客”——仲承业打来的电话,他说有个朋友现在人在G市出差,有点事想拜托他们帮忙,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就见一面,薛晓焰觉得无聊也是无聊,就把地址给了仲承业,约了个时间见面。 仲承业介绍来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叫唐谷雪,四十几岁,笑起来温柔恬静,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 唐谷雪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抿了一口,说起话来不徐不疾:“我是想麻烦两位大师帮我找人。” “找人?”胡礼亭疑惑道,“唐小姐,虽然我们的确是有些寻人的法子,但是能做到这事的法子多了去了,你找谁也不应该找到我们这吧?” “我明白您的意思。”唐谷雪道,“我自己也查过一点,但是没找 分卷阅读9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到想找的人,所以才来拜托您。” 胡礼亭唔了一声:“我有个认识的人挺擅长这个,我帮你问问吧,你想查什么?” 唐谷雪应了声好,从包里拿了个本子,把里面一张纸条拿了出来放到桌上,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她把纸条挪给胡礼亭:“麻烦您了,我想查一下这个房子大约二十二年前的主人。” 胡礼亭点头,给纸条拍了照,发给了查理,说:“要麻烦你你等一会了。” 唐谷雪点头,坐在一旁安静地等。 薛晓焰不是个耐得住安静的人,开口问胡礼亭:“查理的名字叫什么?” 胡礼亭道:“不就是查理吗?” 薛晓焰说:“我是说中文名。” 胡礼亭笑道:“他姓查,单名一个理字,英文名我不知道,估计也是这个。” 薛晓焰:“……” 这次要查的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查理回复的速度也很快,胡礼亭大致看了一下,对唐谷雪说:“这房子是民国那会建的,中间辗转了好几个主人,四十一年前被一个姓吴的买走了,他们一家人在那住了十三年,然后移民了,房子也没再转手过,理论上那里应该是一直空着的,不过这些年一直有按时交水电费,应该是租出去了,现在住在那的不知道是谁,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他再查查。” 唐谷雪摇头:“跟我知道的差不多,但是那个房子二十二年前是有住人的。”她顿了顿,眼睛黯了下来,“我去过那个地方,现在住在那的不是他们,也没有别的记录能证明房子租出去过。” 薛晓焰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二十二年前有人住在那?” “我……”唐谷雪抿了一下嘴,双手微微攥着自己的衣服,“我当时……在那里住过一小段时间。” 胡礼亭问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是想找当时认识的人?” 唐谷雪点头,垂着眼道:“我最近一直梦到以前的事,还有当时认识的人,我觉得可能是什么启示,所以查完之后也试着联系过吴家的人,但是联系不上,只能来找你们了。” 薛晓焰:“那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或者别的吗?” 唐谷雪抬起眼来看着两人,眼神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我……我只知道他当年住在那,和他爸一起,别的我也不清楚,你们能帮帮我吗?” 胡礼亭说:“帮你可以,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二十二年来你难道完全没找过吗?有一天忽然就想找这个人,就只是因为一个梦?” “我以为……”唐谷雪低下头,双手用力攥着自己的衣服,攥得关节有些发白,声音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以为他死了,但是最近忽然又梦到,我……我还是想找找看,其他的,可以请你们不要再问吗?” 胡礼亭点头:“你不想说就算了,吃过午饭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吧,不过先说好,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找到人。” 钟雪应了好,两人留她吃了午饭,吃完之后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钟雪给的地址就在G市,同样是在郊区,但是跟陈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离得很远,加上堵车,他们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栋小洋房,红顶白墙,看上去挺童话的,门口有个小秋千,跟花园一起用白色矮栏围了起来,花园的花开得很好,看得出照料的人很上心,这让薛晓焰惊讶极了:“这房子居然还住人了?” 唐谷雪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当时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查了也说这房子没租出去的,但如果是纸质合约或者口头约定的话应该是查不到的,至于现在住在这的人是谁,我也不清楚。” “难说。”胡礼亭道,“除非这里的主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然登记资料、买东西、收发快递,甚至是看下网页都会留下点蛛丝马迹的,但是这里的人却查不出来什么,这不应该。” 唐谷雪闻言也有些犹豫:“那怎么办?我们要进去看看吗……直接闯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胡礼亭唔了一声,摸着下巴说:“说不定有办法呢——”薛晓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正在看贴在门上的一张卡片,薛晓焰眯着眼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清楚,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起胡礼亭非人的视力,他伸手戳了胡礼亭一下:“上面写着什么?” 胡礼亭摊手,无奈道:“你也太高估我了——我能注意到有个卡片就不错了,详细的看不清楚,走吧,过去看看。”说完他对唐谷雪做了个请的动作,拉过薛晓焰往里走去。 门上的卡面就是这间房子的照片,巴掌大小,上面是手写的“随缘定制人偶”六个字,字迹娟秀。胡礼亭看了一下卡片,直接伸手按了门铃。 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白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子,她看了三人一眼,漂亮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双手端在身前微微鞠了个躬:“三位贵客里面请。” 胡礼亭点了下头,跟着女仆到了客厅,客厅里没开灯,厚重的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将大好的天气挡在了 分卷阅读9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外面,燃烧的壁炉稍微照亮了客厅,让人不至于看不清楚路,然而房间里的温度却依旧很低,如果不是偶尔跳跃的火苗让影子跟着晃动起来,薛晓焰都要怀疑壁炉里的火其实是贴上去的照片。 “三位请稍等,夫人换完衣服就下来了。”女仆端来红茶,脸上依旧是那副公式般的笑容,看久了会不禁怀疑是不是一副笑脸面具。 唐谷雪从进门就一直很紧张的样子,攥着衣服的手有点发抖,脸色有些苍白,薛晓焰几次跟她搭话她都好像没听到似的,抿着嘴一直死死的盯着红茶。 几次都没得到回应,薛晓焰也懒得再去问,端着热气袅袅的杯子抿了几口,甜和的红茶让他的身子暖和了一些,他干脆就那么端着,把红茶当成了个暖手宝。 根据女仆的说法,薛晓焰以为不会等很久,谁知等到唐谷雪那杯红茶都没有热气了,女主人才姗姗来迟。 女主人穿着一件华丽得有些夸张的礼服,层层叠叠的花边像波浪一样往下一层盖过一层,她走起路来步伐很小,摇曳生姿,就像老电影里走出来的贵妇人。她朝三人微微颔首,走到沙发旁坐下,语调平缓:“你们好,我叫童薇,是这里的主人,三位是想做什么样的人偶呢?” 胡礼亭垂着眼,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点着,不徐不疾道:“什么样的都可以吗?” 童薇微微点头:“是的。” 胡礼亭问道:“介意我们看一下你的作品吗?” “当然。”童薇招来刚刚的女仆,“小梦,你带三位客人到处看看。”说着又转向三人,“三位如果不嫌弃,今天就留下来用晚饭吧。” 小梦带着三人在房子里参观,不仅仅是客厅,房子整体都很暗,虽然窗户装了不少,但是都用窗帘挡了起来,只留下一条不大的缝,走到哪都有些诡异阴森。 房子里到处都是人偶,大多是等人高的,以女性为主,只有少数的男性人偶,每个穿着做工精致的礼服,看上去跟真人没什么区别,静静地站在玻璃柜里,像童话里的的白雪公主那样,但是一个个排过去,就不那么浪漫了,反而有些恐怖。 薛晓焰在脑海里闹补了一万出跟人偶有关的剧情,低声道:“这些要是动起来——说不定还挺好看的。”唐谷雪一听这话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原本就很紧张的神经崩得更紧了,看上去随时都会疯掉一样。 薛晓焰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小梦听到了,她停下来,手抚上旁边的玻璃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底的笑意却是没有了:“客人真是会说笑,这些都是夫人亲手制作的,说到底就是死物而已,又怎么会动呢。” “那可不好说。”胡礼亭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听说人偶这种东西,因为里面空空的,很容易躲些什么东西进去。” 小梦闻言轻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们继续在房子里走。 在走到二楼的时候,两个人偶吸引了薛晓焰的目光,并不是因为做得多精致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因为那是他看到现在为止,仅有的两个小孩子的人偶。看薛晓焰的目光落在两个小孩上面,小梦道:“这两个是夫人最心爱的作品。” 薛晓焰点头,走过去想看得仔细些,两个人偶一男一女,男孩子大约十来岁,女孩子则看起来要小好些岁数,眉眼间有些相似,手牵着手,面带微笑,看上去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唐谷雪也走近了,看到两个人偶时忽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愣了半晌才吐出来一句话:“这就是我想找的人。” ☆、人偶 听到唐谷雪的话薛晓焰也有点惊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胡礼亭手抚在玻璃柜上,眉头深锁,薛晓焰见状伸手戳了他一下,低声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胡礼亭摇头:“晚点再说,我们得试试晚上能不能留下来。” 三人跟着小梦把房子转了一遍,在看到两个小孩时都已经没了参观的心思,被带到餐桌前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童蕾见他们的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边招呼他们吃东西边问道:“三位觉得如何,喜欢我的作品吗?” “很好看。”胡礼亭拉过薛晓焰的手握在手里,“童小姐的手艺很好,我想给自己跟我爱人都定做一个,可以吗?” 童薇闻言站起来,慢慢走到胡礼亭身边,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胡礼亭也很配合地让她看,童薇看完又转向薛晓焰,却没像对胡礼亭那样对他,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冰凉的指尖让薛晓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好看,一定可以做出很棒的作品。”童薇道,“制作期间三位就住下来吧,用完晚饭后小梦会带你们到客房去的。”童薇正好应了她们他们的要求,还不用自己想,可以说求之不得了。 饭后小梦领着他们到了客房,知道他们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还亲切地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唐谷雪说什么也不肯跟他们一起住,说是不好意思,薛晓焰劝了几次都被拒绝了只好让胡礼亭 分卷阅读9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拿了点东西给她护身,交代她有什么事就找他们。 洗完澡后两人一起坐在床上,薛晓焰问道:“你傍晚的时候说要跟我说的是什么?” 胡礼亭蹙着眉,说:“我知道那两个小孩是谁。” 薛晓焰有些惊讶:“是谁?” 胡礼亭说:“有些人长大后跟小时候其实差挺多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这样——但是男孩子算比较大了,我基本可以肯定是谁。” 薛晓焰有些不满:“到底是谁,别卖关子!” 胡礼亭叹了口气:“他言,女孩子估计是她语。” “怎么可能?”薛晓焰惊讶道,“他们两个的人偶怎么会出现在这?” 胡礼亭说:“这事我也觉得有点蹊跷,最奇怪的是,那个人偶大约十来岁,我认识他言那年他14岁,按理说应该长得差不多,但是那个人偶微妙的很不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手艺问题。” 薛晓焰说:“那你问问?” 胡礼亭点头:“我准备把他们俩都叫过来。”他把手机递给薛晓焰看,屏幕上写着大大的“他言”两个字,但是看上去似乎打不通。 胡礼亭没法,只好把电话打给了于她语,问了情况,于她语告诉他,于他言工作关系暂时联系不上,估计得后天才会结束,可以先给他发个信息什么的。胡礼亭大致把这边的情况跟于她语说了,于她语当即就说自己要来,胡礼亭应了下来,把地址发给了于她语跟于他言,顺便把大概的事情跟于他言说了一下,让他看到之后就联系自己。 翌日。 他们吃完早餐后跟童薇说邀请了两个朋友过来,童薇表示无所谓,让他们当成自己家就好,说完又看了两人一会,才离开了饭厅。 唐谷雪的状态一直很差,过了一晚上还更憔悴了,看上去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胡礼亭让她先回房休息,自己则领着薛晓焰说要在房子里探险,对此薛晓焰非常的拒绝,然而胡礼亭表示:“既然她让我们当成自己家就好,我们也没必要客气。” 薛晓焰:“……”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们又跑去看了那两个小的人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薛晓焰越看越觉得两个人偶就是年幼的于他言跟于她语,像这样关在玻璃柜里,看上去奇怪极了。胡礼亭站在一旁,对着玻璃敲了几下,忽然冒出来一句:“我想把它打开试试。” 薛晓焰惊了,生怕他下一秒直接把玻璃打碎了,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你别乱来!再怎么不客气这也是人家家里!” 胡礼亭有些无奈:“焰儿,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有分寸吗?” 薛晓焰心想可不是嘛,不过嘴上还是说得跟唱的一样:“哪能呢,你这么聪明,我的意思是我们又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别打草惊蛇了嘛,唐谷雪也在这呢,你得保护我,她不就一个人了?” 胡礼亭也不知道是真的被说服了还是怎么,点了点头,蹲下去查看起柜子的底部来。 “你准备怎么做?”薛晓焰问道。 胡礼亭指着底座跟玻璃接缝的地方说:“本来我是想试试看直接把玻璃抬起来的,现在看来好像固定住了,那办法就只剩下一个了。”他扬了扬手,薛晓焰立刻就明白了。 胡礼亭拨了一下镯子,镯子便变回了蛇绕在他手上。薛晓焰本以为会看到像电视里那样手一挥,蛇就“咻”凭空出现在玻璃柜里的酷炫场景,谁知素曲扭了扭身子,却没消失,而是渐渐化成了一阵烟。白烟像有生命般从底座跟玻璃的接缝处一点点钻了进去,不一会玻璃柜内就烟雾缭绕的了。 素曲没再化回原型,胡礼亭敲了敲玻璃,她便会意地动起来,烟雾像被一阵微微的邪风吹动了一般,以一种奇怪的状态在玻璃柜里飘动了好一会,然后又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就是普通的树脂而且,是真的玩具。”素曲缠在胡礼亭手上道。 两人又带着素曲跟素鸳在房子里随机选择了一些人偶,如法炮制做了检查,结果都是完全一样。 对此胡礼亭有些失望,说:“我本来还以为会跟昨天说的那样,真的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晚上就会出来开派对呢。” 于她语是傍晚才到的。 看到满屋子的人偶时她兴奋得不得了,一直说自己也想做一个带回去,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的,跟紧张兮兮的唐谷雪比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更奇怪。 趁着还没到吃饭时间,他们带着于她语一起去看了那对小人偶。 看到小人偶时于她语也非常惊讶,说:“的确跟我们长得不太像,尤其是我。”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相册给他们看,里面全是她过来之前特地回陈家照的她跟于他言以前的照片,“这些是我哥15岁那年开始的,大都是师傅拍的,往前的照片我们也都没有。” 于她语把手机递给胡礼亭,自己则对着人偶比比划划:“没有的照片我只能按着自己的印象来,我哥这个做得很像是手艺不佳的,不过还有七八分相似,但是我是真的做得 分卷阅读10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差很多,虽然一部分看得出影子,但是完全不一样,如果我有姐妹的话估计就差不多长这样吧。” 胡礼亭翻了几下,就把手机递给了薛晓焰,慢悠悠道:“也不知道你姐妹跟你是不是一个智商,如果是的话——那他言就太惨了。” 于她语:“……”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他们到饭厅吃晚饭的时候,童薇已经快吃完了,看到他们的时候笑着打了招呼。薛晓焰本以为于她语那么喜欢那些玩偶,看到它们的制作者应该会很兴奋,谁知于她语只是眼神奇怪地和她互相打量。童薇似乎很喜欢于她语,笑眯眯地看着她,甚至主动提出要免费做一个人偶给她。于她语说不要,被拒绝的童薇也不生气,只是说想要随时都可以找她,就离开了。 童薇离开后,薛晓焰奇怪道:“你不是很喜欢那些人偶吗,人家要送你一个你还不要?” 于她语歪着头,想了半天,说:“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但是想不起来,电视里一有这种情况,就肯定是很重要的线索——还是等我哥来了再说吧,他想不起来我再想。”说完他就乐呵呵地吃起饭来,身体力行地向薛晓焰展示了什么叫随便。 因为于她语的到来,唐谷雪也不用自己一个人住了,尽管于她语非常地想在薛晓焰他们房间里打地铺,但是被胡礼亭提着领子骂了一顿,只好退而求其次,准备在他们房间赖到睡觉时间。 于他言就是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联系的。 “不要让她语去那里!”胡礼亭刚接起电话,对面就冒出来这一句话,他按了免提,说:“已经晚了,小语已经在这了。” 胡礼亭给于她语使了个眼色,于她语立刻会意,对着电话道:“哥!你什么时候过来?” 听到妹妹的声音,于他言叹了口气,说:“既然已经到了那也没办法了,狐狸,你今晚看好她语,我怕她出事。” 胡礼亭说:“我肯定会看好她,这你放心。不过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对。”于他言道,“具体的有点复杂,等我明天到了再说。”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留下电话这边的人满头雾水。 因为于他言的交代,薛晓焰本打算把素鸳先交给于她语的,但是被胡礼亭拦住了,他从外套口袋里翻了一枚羽毛状的胸针出来,交给于她语:“有天纵看着应该没事的。” 胡礼亭既然这么说了,薛晓焰也就放下心来,天纵的实力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然而在半夜的时候,一阵尖叫声吵醒了他。 ☆、于家 薛晓焰被尖叫声吓得整个人坐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大半,随即第二声尖叫又响了起来,是唐谷雪的声音。 薛晓焰掀起被子准备下床,胡礼亭已经拎着外套跑出去了。 胡礼亭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更是着急,又进不去,只好在门口“咚咚咚”的疯狂拍起门,就差把门拆了——尽管他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好在里面的人也没聋,听到拍门的声音唐谷雪大声“啊”了一声不知道是算回答还是算求救,随即房间里传来脚步声跟乒乒乓乓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有人为了跑过来开门把什么东西碰倒了。 门刚被打开,唐谷雪就从里面的窜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指着房间哆哆嗦嗦道:“于、于、于姑娘……”她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进了房间了,她看了眼四周,觉得还是跟着他们比较安全,于是又跟着他们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床头的小台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只能勉强照出大部分东西的轮廓,包括房间里已经交上手的两人。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可以通过身形判断跟于她语打起来的不速之客也是个女的。一开始薛晓焰担心于她语吃亏,想上去帮忙,去被胡礼亭拉住了,只好站在旁边一起看戏。于她语不愧是于他言的亲妹,跟女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居然完全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压过对方的趋势。 女人一拳朝于她语脸上挥了过去,于她语稍一后仰轻松躲过,反而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借着往后倒的力道拉了女人一个趔趄,趁着女人还没反应过来,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肘窝,女人却纹丝不动,反而将另一只手挥了过去,于她语只好轻身闪过,抓着她的手绕到她身后,将人锁住。 见已经打完了,胡礼亭边按亮开关边说:“小语,你生疏了,回去让他言好好再教教你。” 于她语闻言满脸愁苦:“狐狸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哥——我草,怎么是你。”也难怪于她语会惊讶,毕竟现在被锁在她手里的,正是这两天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女仆小梦,她看上去娇小又柔弱,没想到动起手来那么厉害。 小梦从被抓住后脸色很难看,对于目的闭口不谈,一副准备犟到底的样子,一开始于她语还细声细气地好言相劝,但是小梦置若罔闻的态度让她有些恼火,手段也开始变得强硬起来,可惜无论于她语是挠她痒痒还是卸她关节,小梦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把于她语气得直跳脚:“这他娘的是从什么特 分卷阅读10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种部队出来的吗!软硬不吃烦不烦啊!” 兴许是在化妆,也可能是故意的,总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等到于她语都快被小梦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快自绝身亡了,童薇才姗姗来迟。 童薇问发生了什么,于她语也不客气,上去噼里啪啦的就把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童薇听完垂着眼,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小梦,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们本以为小梦还会再犟下去,结果小梦一听到童薇的话,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夫人,我也不想的,我家里人生病了,需要钱,我就是想来偷点东西……” 童薇道:“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呢,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我还能不帮你不成?怎么可以对客人做出这种事?” 小梦听到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嘴里不住地道歉,童薇叹了口气,转向于她语,面带歉意:“小梦也是一时糊涂,还希望于小姐不要怪她,你有什么损失都由我一并承担,还请放过她可以吗?” 于她语撇嘴,心里对这剧情恶俗演技也不怎么样的狗血八点档很是不满,甚至想换台,但是这是在别人家里,她手里也没拿着遥控器,只好在心里愤愤地跺脚,不情不愿把人放走了。 然后于她语被气得一晚上没睡,第二天顶着着两只熊猫眼把赶来的于他言吓了一跳。见到亲爱的哥哥,于她语扑上去就猛吐苦水,说自己如何如何被欺负,对此于他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技不如人还好意思说,脸还要不要的?” 于她语:“……”还能不能好好做兄妹了? 唐谷雪的委托是寻人,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但他们还是要把于他言介绍给她认识。 唐谷雪一直盯着于她语,似乎是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当年的影子,两人面面相觑好半晌,她忽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于先生,当年谢谢您救了我一命。” 于他言见状愣了一下,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苦笑道:“原来是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唐谷雪点了点头,道:“我这些年一直想找你。” “何必呢?”于他言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忘了它,好好生活不是更好吗?” 唐谷雪抿着嘴不答话,一旁的人看这场面三脸茫然,胡礼亭道:“他言,你们这打的什么哑谜,剧透剧透?” 于他言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他人自己坐下,叹了口气,说:“都是以前的事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多都没了,留下来的也都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当时小语还很小,没印象,现在还知道来龙去脉的只有我了,我本来想让事情就这么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的,没想到还有人因为这件事在找我,还找到这来了。” 气氛莫名其妙的沉重起来,于她语咽了一下口水,站起来走到自己带来的包旁边,拿出了一包瓜子。 于他言:“……” 看着于他言冷得跟刀子一样的眼神,于她语委屈巴巴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要说很久嘛……” 还没等于他言开口骂人,胡礼亭已经眼疾手快地帮于她语解了围——他将瓜子的包装袋撕开,抓了一把在手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里是我家。”于他言还在捏着眉心,试图把自己拉回刚刚那个严肃的气氛里,但是这五个字却把于她语雷住了:“哥你说清楚点,你家是什么意思?” 于他言摆手,道:“正确来说是我们家,以前的家。”他转向胡礼亭,“你既然过来了,应该也查过这地方的事,我打懂事就住这,出事后我一直以为这房子被哪个亲戚拿走了,要不是后来查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房子是别人的,那个姓吴的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反正以前是现金结的查不到人,现在方便了就是存了一大笔钱在里面,慢慢扣,户主还是他。狐狸,我跟你提过我跟她语以前的事吗?” 胡礼亭点头:“提过,不多,你说你爸是个人渣,自从他跟你妈死了之后你跟小语就在亲戚之间辗转,详细的就没说过。” 听到人渣两个字唐谷雪动了一下,脚不小心踢在椅子上发出声响,她歉意地朝其他人一笑,僵着身子坐在一旁。 于他言冲唐谷雪点了下头,在瓜子壳的哀嚎声中开口道:“说我爸是个人渣可能还委婉了点,他当年勉强能算有名吧,不过不是特别针对他,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当时诱拐事件频发,新闻铺天盖地的,基本都是痛骂人贩子猖狂,但是他们不知道事实——那些都是我爸一个人干的。”说着他看了于她语一眼,于她语的动作已经顿住了,注意到于他言的视线,才继续磕起瓜子,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当然了,这件事也没爆出来,加上从某一天开始,他不再作案了,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被掩埋在时间里了。”于他言道,“其实不是不再作案了,而是不能作案了,他二十二年前死了。” 胡礼亭说:“你不会想告诉我是你杀的吧?” 于他言摇头:“我倒是想,当时我只有六岁,能干嘛?我爸很喜欢女人,尤其是182 分卷阅读10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5岁的漂亮女人——如果是死人就更好了,他说这个年纪的女人是最好的,他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是让她们永远留在最美好的年纪。” 薛晓焰问道:“你爸杀人的事,你妈知道吗?” “如果狐狸背着你在外面养小白脸了你觉得你会知道吗?”虽然于他言嘴上还在调侃薛晓焰,但是笑容却有些发苦,“夫妻之间,朝夕相处,一天两天还说得过去,久了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妈一直都知道,她不止知道,还一直帮忙瞒着。” 于他言垂着眸子,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妈是个偶师,她的手艺很好,在业内非常有名,我们刚刚一路过来,有不少其实都是出自她的手,你们说现在住在这的人也是偶师的话她估计就是看上这个了吧。我妈每天除了做偶就是照顾我跟她语,从来不会干涉我爸,除了一件事——教我爸做偶。” 其他人闻言皆是一愣,于他言嗤笑一声,继续道:“看来你们也猜到了,学了这门手艺,我爸开始把死人做成偶,他是个医生,专业知识扎实得很,维持尸体不腐对他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难事。” “不会吧。难道你说的是房子里那些?”薛晓焰道,“我跟礼亭检查过,都是一般的人偶啊,难道我们运气那么差,一个都没抽中?” 于他言摆手:“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样把尸体明目张胆地摆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他藏到哪去了,我也就是有时候偷偷跑出去,会看到他抱着那些尸体,小时候不明白,长大后才懂的。” 薛晓焰惊讶道:“你爸这样你妈居然没意见吗?天天抱完尸体再去抱她,怎么受得了?” “如果你看过他们相处你就明白了。”于他言道,“我妈常把爱挂在嘴边,在她心里,真爱是无敌的,她是我爸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对她来说就够了——所以她也很爱我们,我们是他们的孩子,是所谓的爱情的结晶,在我的记忆里她是最好的母亲,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陪我,懂得多又耐心,温柔又宽容,直到现在她在我心里还是那么好。” 胡礼亭在于他言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说:“你跟唐谷雪又是怎么回事?” 于他言看了唐谷雪一眼,说:“当时我不知道我爸在干嘛,只是有一天晚上起来喝水,路过书房,听到里面有声音,以为是我爸,才推门进去的,我第一次见到唐谷雪就是在那,也是唯一一次。她手脚都绑住了,嘴上塞了布条,一直在哭,我想跟她说话,就帮她拿掉了嘴里的布条。” “当时我就求他。”唐谷雪忽然开了口,声音有些颤抖,“我从被抓到这的时候害怕极了,那个男人当着我的面跟一个不会动的人跳舞——我见过那个人,报纸说过她被人贩子拐走了,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我,我当时就知道我肯定活不了了。”说到这里她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当时于先生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就是下意识求救了,我都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就是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但是我真的做了。”于他言道,“可能是所谓的英雄情节作祟吧,她向我求救,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救她,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就到厨房拿了把刀,帮她把绳子割断了。” 唐谷雪还在哭,但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逃出这里之后我就回了家,我是个外地人,在这边打工,说是家,其实就是个不到十平的小房间,我躲了好几天,不敢告诉别人,也不敢报警,我怕再被他抓到——所以我逃跑了,我离开G市,回了老家。” 薛晓焰点头,问于他言:“你放跑她,你爸没生气吗?” “气,怎么不气,不过他不知道是我干的。”于他言道,“这事是我妈先发现的,她马上就知道这件事是我干的了,她担心我爸生气,就把我跟小语藏起来了。” 于他言伸手指了个方向,说:“就在那边,那里是我的房间,我妈把我跟小语藏在衣柜里,让我别出声。我爸回来发现唐谷雪不见了,发了很大的火,我妈说是人自己跑的,我爸不信,坚持认为是我妈放走的,我当时觉得我爸那么爱我妈,应该会原谅她,我妈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薛晓焰问道。 于他言摇头:“他把我妈杀了。” 其他人闻言都愣了,唐谷雪抿了一下嘴,说:“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我妈是咎由自取。”于他言道,“当年他杀了我妈之后,自己也死了,我到现在还没明白是怎么死的,现在想想说不定是我给克死的——我在衣柜里躲了一天,小语都饿到不会哭了,最后是警察找到了我们,我跟他们说我妈是被我爸杀的,他们不信,房子里只有我妈的尸体,我爸的不知道上哪了,他们也没找到那些女孩子的尸体,最后这件事就被当成入室抢劫处理了。” 于他言说完其他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于她语身边轻轻搂住她,说:“不是哥瞒你,只是这些事,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了,这样更好,你别怪哥。” 全程一直默不作声的于她语轻轻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问道:“咱妈是不是叫童薇?” ☆、童薇 分卷阅读10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听到这个名字不止其他人都愣住了,于他言放开于她语,蹙着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于她语啊了一声,眼神有些茫然,说:“现在住在这的人就叫童薇,我昨晚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但是不知道在哪见过,现在想起来是小时候,你给我看过妈的照片,当时我就是随便看了两眼,印象也不深,所以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于他言闻言也愣住了,犹豫了一下,说:“你确定她还是人吗?” 于她语怔了怔,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倒是胡礼亭先开了口:“你这么说我反而不能肯定了,但她肯定不是灵体。” “难道是僵尸?”薛晓焰问道。 于他言摇头:“不可能,我妈的尸体当年就被警察带走了,结案之后还了回来,亲戚给简单办了个葬礼,人是我亲眼看着火化的。” 唐谷雪想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又碰巧长得很像?或者其实是你们的阿姨之类的?” “前者可能性太低,后者又太没必要。”薛晓焰想到之前胡礼亭说的话,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是——偶?” 于他言想了一下,点头道:“有可能,今晚吃饭会会她。” 于她语拉了拉于她语的衣角,说:“你行吗?说不定是妈啊?” 于他言苦笑道:“难道就不是你妈?” “不一样嘛。”于她语嘟着嘴,“妈死的时候我才几岁,根本没印象,也没什么感情,对我来说哥哥是你,爸爸是你,妈妈也是你。” 于他言摆手:“算了吧,这么蠢的女儿,说出去我怕人笑话。” 晚饭他们是提前去的饭厅,用于她语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一会忽然开启主线剧情,那今天的晚饭就相当于没有了。 事实证明于她语说的是对的,他们吃完在饭厅里等了一会才等到童薇,童薇一进门眼睛就像黏在于他言身上似的,挪都挪不开,于他言看到童薇脸色也有些变,半晌才吐出来一个字:“妈。” 听到于他言这一声童薇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花一样好看,她这么一笑,倒是跟于她语有几分相似了。 童薇迈着小步子走到于他言面前,轻轻抚上他的脸,声音很是温柔:“小言,妈妈好想你啊,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妈妈?” 于他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童薇的手,说:“回来看什么,这里已经没人了。” 童薇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失望:“怎么会没人呢?妈妈不是还活着吗?” “你放屁。”于他言语气有些差,“当年你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你的尸体还是我看着火化的!” 于她语闻言愣了一下,拉了拉于他言的衣角,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哥”。 “小语?”童薇转向于她语,向她伸出手去,脸上笑容更盛,“女大十八变,你看妈妈都没认出你来,你不会怪妈妈吧?” 于她语钻到于他言身后躲过童薇的手,哼了一声:“你别乱认,我妈很早就死了。” 童薇蹙起眉,责备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妈妈会伤心的。” “你已经死了,二十二年前,你死在自己丈夫手里,死在你儿子面前。”于他言声音有些冷,一字一顿重复道,“你已经死了。” “我明明就好好地站在这里啊。”童薇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说我死了呢,我知道了——你是担心妈妈会生气吧?没关系——” “闭嘴吧你!”于她语愤愤地打断了童薇,“尘归尘,土归土,你又干嘛要回来?” 童薇道:“当然是来帮爸爸招待他的客人啊。” 于她语闻言脸色变了:“你……你当年你明明知道所有事情,为什么不阻止他。” “这个问题真奇怪。”童薇道,“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我也喜欢小言跟小语,所以留下来陪妈妈好吗——就像爸爸陪着妈妈一样。” 于他言蹙眉:“你什么意思?” 童薇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来跟爸爸打声招呼吧。” 听到这话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唐谷雪忽的尖叫了一声,拉着于他言的手露出哀求的神色。于他言朝她摇了摇头,她眼神立刻就暗了下来。 “唐小姐。”胡礼亭伸手按住唐谷雪的手,“你先回房休息吧,这个你拿好,不会有事的。”他将胸针交到唐谷雪手上,唐谷雪接过来捏在手里,看了于他言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离开了饭厅。 看唐谷雪走了,于他言转向童薇:“走吧,带我们去见见他。” 童薇点头,领着他们往楼下走去。她走到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挪开放在那里的落地灯,露出藏在灯后的把手,蹲下来拉开了地上的暗门。 看童薇往下走,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跟了下去。 童薇走到地下室,拉开里面的一扇门直接走了进去。 胡礼亭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叹气道:“言哥,你家这够神秘 分卷阅读10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的啊。”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于他言语气有些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个地方。” 胡礼亭委屈地拉了拉薛晓焰的手:“焰儿你看他,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 薛晓焰瞪了胡礼亭一眼:“你知道他心情不好就阿嚏——”薛晓焰抽了抽鼻子,地下室的寒气直往他脸上扑,倒不是魔法意味的——而是物理上的冷,地下室的制冷开得很大,像个大冰窖——或者说像停尸间似的。 地下室非常大,贴墙放着一个又一个的柜子,样式跟楼上的一样,里面封着很多女性人偶——应该说是人,衣着精美,一眼看上去跟楼上的别无二致。 在地下室的中间有一个玻璃柜,里面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长得跟于他言有五六分相似,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童薇伸手在玻璃上轻轻划过,眼底盈满爱意,温柔道:“爸爸一直在这里陪着妈妈,以后也会。” “我看不是陪吧。”胡礼亭走到柜子旁,轻轻敲了一下柜子,里面的“人”居然动了一下,其他人的脸色全变了。 胡礼亭半跪下来,歪着头看了一眼玻璃柜,朝其他人挑了一下眉,其他人立刻会意地学他做。玻璃上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了个图案,正面看很难看清楚,只有像这样蹲下来从侧面看才能看出个大概来。 薛晓焰轻轻“咦”了一声,说:“镇尸符?” 于他言嗯了一声,手指在玻璃柜上轻轻敲着,说:“估计不止这个,生前穷凶极恶,死后必成恶鬼。”他抬起头看向童薇,“你到底做了什么?” 童薇闻言轻笑了一声,说:“小言越来越厉害了,我什么都没做哦,只是把他留在我身边而已——你们也留下吧。” 童薇的话一出,四周一些柜子忽的发出声响来,封在里面的人偶动起来,开始拼命地拍打玻璃。 地下室里“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胡礼亭拨了一下手上的镯子,镯子随即化作银剑被他握在手中,他将剑往地上一插,喝道:“吾奉北帝,专令职掌,酆都制辖,魔灵掌判,神鬼令下,急如星火,驱逐來临,法布疾若风雷奔腾,急急如律令!” 胡礼亭话音刚落,四周的声音逐渐息了下来,童薇见状嗤笑了一声,不一会,那“砰砰砰 ”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胡礼亭啧了一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僵尸啊。” “当然不是了。”小梦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从门口缓缓走进来,身上全是伤痕,却没有血流出来。她走到童薇身旁,微微鞠了个躬:“夫人。” 童薇看见小梦的样子微微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满:“哪来的畜生,敢动我的东西?” “你才是畜生呢!” 地下室里又响起一个女声,童薇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胡礼亭的银剑上。 “看什么看。”胡礼亭道,“就许你骂人,还不让人老婆骂回去了?” “啊——” 于她语的尖叫忽的响了起来,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将众人吓了一跳。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跑到一个柜子前面去了,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居然激得里面的人偶打破玻璃冲了出来。 于他言见状冲了过去,拉过于她语一脚踹在那人偶身上,那人偶整个摔回柜子里,身体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却毫无知觉还想继续爬起来,于他言啧了一声,念了几句咒,伸出手一巴掌拍在那人偶的脑门上,她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着女人的叫声,童薇也发出一声尖叫,她怒道:“给我住手,你知道做一个人偶有多难吗!” 胡礼亭闻言将剑拔.出来拿在手里,走到柜子旁,用剑尖指着坐在地上的人偶,剑身扭曲了一下,逐渐拉长变回蛇绕上了她的脖子,胡礼亭勾了勾手指,素曲便将人偶提起来浮在了半空中,慢慢地挪到了他的面前。 胡礼亭对着人绕了一圈,犹豫了一下,转向于她语:“小语,你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偶尸(完结) 于她语领了命,认认真真检查起来,小梦冲过来想阻止,却被于他言拦住了。 于她语忽的呀了一声,指着那“人”的背后说:“你是让我找这个吗?” 胡礼亭闻言走到于她语身边,看向她指着的地方,啧了一声:“封魂钉,封住魂门穴,再封住魄门,魂魄被困在身体里逃不出去,魂不飞魄不散,真阴——拔掉吧。” 胡礼亭话还没说完,于她语已经伸手去拔人偶身上的封魂钉了,封魂钉一被拔.出来,人偶就好像泄气了一样垂了下来,身体逐渐冒出浓重的怨气。 怨气在自己的身体周围转了几圈,在童薇走近时忽的一缩,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往地下室中间冲了过去,一下接着一下撞在玻璃柜上发出巨响。 看到玻璃柜被撞击,童薇也发出尖叫,随着她的声音四周开始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柜子里的人偶陆陆续续开始打破玻璃冲了出来,嘴里也不住的发出惨叫。 于她语捂着耳朵 分卷阅读10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吼道:“这鬼叫也太凶了吧!你到底养了什么在这里啊?” 胡礼亭在半空中迅速画了个字,掐起手决念道:“……遵我指陈,入地升天,登山赴水,随吾口敕,速去速來,急急如律令!”念完他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刚刚画下的字便化成剑握在他手里,他将剑朝于他言丢去,“他言接着。” 于他言接过剑直接转身直接刺向最近的人偶,人偶往旁边动了一下,动作却有些缓慢,被刺了个正着,嘴里惨叫声更厉。 人偶向薛晓焰袭去,薛晓焰吓得连连往后躲,素鸳见状从他手上绕出来化成银剑,薛晓焰握在手里边躲便吼道:“我又不会用剑你还不如自己上去打呢!” 素鸳闻言真的化了人形,抬手帮薛晓焰扫开了接近的人偶,说:“你可是天师!连剑都不会用不丢人吗!” 薛晓焰理不直气也壮:“我还不会画符呢!” 素鸳:“……”有道理。 兴许是冻了太久,身体都僵了,人偶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动作都很慢,攻击也不强,三拳两脚就能撂倒,除了烦一点,倒是也没什么,人偶一个接着一个往上扑,画面还有点像美化版的丧尸围城。 有素鸳帮忙薛晓焰倒是清闲得多,偶尔躲开一两个漏掉的,基本都是在看戏。 这些人偶都是死人了,被童薇激发了戾气见着人就打,不会受伤,也不知道痛,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拿掉魂门穴上的封魂钉,几乎没什么比较温和的解决办法。 胡礼亭跟于他言一开始还会警惕一下,后来发现这些人偶身手实在是……不怎么样,干脆放弃了手里的武器直接上手用暴力解决,两人三下五除二把人偶的关节卸了就丢给于她语,于她语负责把封魂钉拔.出来,两抓一拔硬生生形成了一条极短的流水线,花不到很长时间就把能动的人偶全解决了,也把他们累得够呛。 封在人偶里的冤魂都被放了出来,他们不敢袭击童薇,全都转向了地下室中间的玻璃柜,那是童薇最宝贝的东西。 童薇站在玻璃柜旁,疯了似的地驱赶靠近的冤魂,然而冤魂不减反增,玻璃柜被撞得开始震动起来,她怒极反笑起来,嘴角慢慢咧到耳根,笑声尖利得不得了,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于他言跟于她语。 于他言也懒得再多言,一剑砍过去,童薇见状侧身转了几圈躲开了,剑砍在玻璃柜上发出“当”的一声,这声却像什么开关一般,童薇忽的就呜呜哭泣起来,说:“我只是想回到以前那样,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于他言收起剑,叹了口气:“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今天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以后什么都不会有了。” 童薇闻言止住了哭声,又是尖叫起来,原本徘徊在玻璃柜周围的冤魂忽的四处逃窜起来,却有一股力量拉着他们朝童薇靠近——成为她的粮食。 于他言见状脸色一变,举起剑挥了过去,童薇却是不再闪躲,伸手一把接住了砍过来的银剑,剑身砍在童薇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跟刚刚砍在玻璃柜上的声音差别并不是太大。 童薇息了声音,再一次露出刚进地下室时那副甜美的笑容,声音冷冷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研究用人的血肉当原料,做成偶,供我躲藏,人皮能收敛阴气,不容易被发现——不,就算被发现了又如何,我现在是血肉之躯,跟人类没什么区别,你们天师那些把式根本奈何不了我!” “人类可没你这么硬的皮肤。”胡礼亭看着自己的手道,“那些不会动的应该是二十二年前的躺在那边的人杀的,至于这些会动的嘛,应该是出自你的手?”他走到一个柜子旁,伸手敲了敲,“这里面的,虽然衣服挡了大半,但是有些地方还是看得出伤口的,跟这些会动的完全不一样,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伤都没有,你是选的?” 童薇笑道:“有伤口的人偶就不漂亮了。” 胡礼亭道:“那那些不漂亮的呢?你不会告诉我你那么厉害,每次杀的人都是一点伤口也没有吧?” 童薇将手按在胸口上,说:“全在这了。” 胡礼亭鼻子一哂,道:“说到底你还是失败了,再怎么做那些都是死人肉,腐烂发臭就是早晚的事,这些年你一直这样重塑身体,应该杀了不少人吧?不过你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活不过来,说好听点是个人偶,说难听了,你也不过是具会动的死尸。” 童薇怒道:“你闭嘴!我现在明明就还活着!” “自欺欺人。”胡礼亭说完便拿着剑砍了过去,童薇一伸手又是将剑挡了下来,然而这一次她的皮肤却不再像刚刚那样坚硬,剑身在她手上砍出一道深深的沟,虽然没有血,却流出了浓浓的阴气,她叫了一声,往后退去,惊恐道:“你干了什么?” 胡礼亭摇头:“也没干嘛,就是试试。”他将手中的银剑翻了一面,上面用血画了一道符,薛晓焰不自觉地看向他的左手,他左手手心有一道深深的剑伤,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满手的血红却看得出刚刚是流了多少血。 薛晓焰刚想开口,胡礼亭却先向他投来讨好的眼神:“下 分卷阅读10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不为例!真的!” 薛晓焰气得脸鼓鼓的,并不是很信。 于他言看到剑上的符也明白过来,举起剑想照做,童薇却已经朝他袭去,于他言只好放弃了划手的动作,专心躲起童薇的攻势,胡礼亭见状也上去帮忙,两人一左一右跟童薇过起招来。 童薇跟之前那些人偶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动作极快,力气又大,而且一般的法术跟利器都伤不了她。于他言几次想抽空在剑身上画符都被童薇阻止了,两人只能靠着胡礼亭手里那把剑制住童薇,三人这样你来我往的,硬是谁都没落下风。 于她语在一旁也着急,但是她虽然拜入师门实际上却什么也没学过,根本帮不上忙,就在她把自己骂了第一百八十五遍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对薛晓焰说:“晓焰,你不是还有一把剑,你也画个符呗!不用你上去打,你把剑给我哥就好了。” 薛晓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于她语,说:“我画的符,是礼亭亲口认证的烂——如果你想召雷我倒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把童薇劈糊了。” 素鸳在一边也是叹气:“你就不能长点出息吗!你难道准备今晚就在这凑活一宿了?” 薛晓焰抿着嘴,脸上写着大大的“弃疗”两个字,把素鸳气得直跳脚。 “算了,多个人多个帮手。”薛晓焰叹了口气,看准三人交手时的空隙也加入了战场。 于她语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薛晓焰人已经冲过去了,她本想说以薛晓焰的身手就算进去了也是帮倒忙的,还不如不去,然而她忘了——其实自己没有看过薛晓焰动手。事实上薛晓焰虽然不会用剑,但是赤手空拳搏斗却很在行,虽然不能对童薇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给她添点堵是完全没问题的。 童薇被三人轮番轰炸,身上被划出不少伤口,阴气汩汩的往外冒,将原本就冷飕飕的地下室搞得更冷了。随着阴气的消失她也逐渐虚弱起来,转身想逃却被薛晓焰抓住手一脚踹在背上,胡礼亭见状从抓住了她另一只手,两人一人一边将她的手锁在身后,用力压得她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童薇疯狂地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来,便转向于他言呜呜地哭起来:“小言,妈妈以后不杀人了,妈妈好疼啊,你快跟你朋友说说,让他们放开妈妈,好不好?” 于他言不答腔,童薇又哀求了几声,见他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又尖叫起来,不断地骂他不孝。 于她语听到这骂声差点气笑了,刚想跳出去反驳,胡礼亭却先她一步——将剑递给了于他言。于他言接过剑,没再多说什么,举起手一剑刺了下去,银剑穿透童薇的身体,声音也逐渐息了下来,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于他言,直到眼中的光彩完全消失,也没挪开过分寸。 见童薇已经不再动了,胡礼亭手一松,整个人直接坐到了地上,说:“全是实战也太累了吧——现在怎么办?” 于他言把剑拔.出来丢到地上,说:“现在能怎么办,一把火烧了吧——出了事师傅顶着。” “你们就不能放过师傅吗。”薛晓焰将胡礼亭拉起来,一起往外走去,“天天给他找锅背,师傅收了你们这些徒弟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她语撇嘴道:“说得好像你就不是一样,这是我们师门的优良传统好吗?” 薛晓焰失笑:“怎么什么都是传统?” “谁知道。”于她语道,“不过妈到底为什么能留在这边,他真那么恨爸吗?” 于他言伸手揉了一下于她语的头,说:“谁跟你说她恨了,不如说是爱——或者说是执念更合适。” 薛晓焰点头:“的确,有的时候人的执念才是最恐怖的。” 胡礼亭摇头:“谁说的!那也看人好不好?像我多好,当年看上焰儿,执念了这么多年,最后不就追到手了。” 薛晓焰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当年你明明就是认错了,从一而终的人只有我好吗!” 胡礼亭闻言笑起来,低头亲了亲薛晓焰的嘴角。 当年一次因缘际会,在两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执念的种子,尽管有些艰难,却依旧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发芽,长成了一株甜蜜蜜的花。 ☆、番外 冥婚(一) 林穗抱着腿坐在床上,房间里空调打得很低,汗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让她冷得全身瑟瑟发抖,然而她却无瑕再去顾及这些,此时她全身的注意力全在手机里传出来的长长的“嘟”声上面,声音每响一次,她的神经就崩得更紧一些,那是她救命的稻草,是她在大海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如果此时对面的人按掉了,她可能会就此疯掉。 好在对面的人并没有这么做,他接起电话,还没开口林穗已经抢了先:“晓焰,救我。” 林穗的声音很沙哑,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好像很累,加上内容实在是太奇怪,让薛晓焰整个人都清醒了:“你怎么了,林穗你别吓我!” 林穗沉默着环顾四周,确定周围真的没人,才开了口: 分卷阅读10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你……我联系不上狐狸,我不想吵醒你的……” 薛晓焰温声安慰道:“没事,你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不能解决还能帮你问问。” 林穗:“我见鬼了,我……它缠着我,我要疯了……它想我死!” 薛晓焰闻言一愣,从床上弹了起来,跑下床边开电脑边问道:“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我……我在家,应该没事,它从来不进来的。”林穗道。 薛晓焰边听边在网上定了两张第二天最早的机票,说:“好,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有危险就到附近的庙里躲一躲,我跟礼亭得明天晚上才能到N市。” 林穗嗯了一声,薛晓焰又问道:“需要我陪你说话吗?” “不用。”林穗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些,“谢谢你,晓焰。”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穗本想去洗个澡,但是连日的折磨已经让她的精神临近崩溃,她不敢动,只好抱着自己瑟缩在床上,直到不知不觉睡过去为止。 接到林穗这么一通电话,薛晓焰也睡不着了,打了个电话给胡礼亭,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告诉他机主已经关机了,他只好发了条短信过去说明了一下情况,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沾上叶子,便成了小小的露珠。 薛晓焰拉开门时候便看到胡礼亭站在门口,身上还有穿过花草时沾染的湿气,一般需要电话才能找到他的人大多不会有什么急事,所以他晚上睡觉一直有关机的习惯,结果睡醒就看到短信说林穗出事了,火急火燎就赶了出来:“林穗那边是什么情况?” 薛晓焰让过身把人放进来,摇头道:“不清楚,林穗在电话里只提到出事了,估计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吧,我定了下午的机票,我们晚上能到。” 胡礼亭捏了捏眉心,看来也急不了了,他轻轻嗯了一声,看着薛晓焰有些憔悴的脸色,说:“你昨晚没睡?” “睡不着。”薛晓焰坐回床上,发生这么个事,哪能睡。 “睡会吧。”胡礼亭走到薛晓焰面前蹲下,“不然今晚见到林穗会睡着的。” 薛晓焰闻言乖巧地躺回了床上,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伸手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站起来走到书桌旁,那里有胡礼亭上次来的时候顺便带的香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块香,点着了,放进香炉里,不一会,一股古朴淡雅的香味便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薛晓焰却还是睡不着,胡礼亭坐在床边,双手轻轻抚上他的的眼睛,另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钻进薛晓焰的鼻腔,安抚着他,“原来是人的关系”,这是薛晓焰陷入睡眠之前最后想的。 两人到达N市的时候天下着滂沱大雨,雨水像幕布一样盖下来,把声音完全罩住,整个世界只剩下雨滴砸在地上的啪啪声。 林穗坐在大厅,把脸埋在臂弯里,头发散乱地垂着,薛晓焰看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喊了一声“林穗”。 林穗听到声音缓缓抬起脸来,眉头紧蹙着,眼神有些复杂,委屈中带着些茫然,茫然中又带着点绝望,眼眶红红的,眼下淡淡的淤青在苍白的脸上特别的明显,没有化妆,看起来更是憔悴,一扫初见时的光鲜亮丽。 林穗看到两人,站了起来,紧紧咬着下唇,身子些不易察觉的发抖,一言不发。 胡礼亭走了过去,轻声叫了声“林穗”,林穗忽的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喊了声“狐狸”,便扑到胡礼亭怀里,肩膀一耸一耸,小声抽泣起来。 胡礼亭也不催,轻轻地拍着林穗的后背,薛晓焰则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她。 等林穗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胡礼亭才从行李中拿了手帕递给她,说:“今晚跟我们一起去酒店吧,好好睡一觉。” 林穗精神状态不好,这趟是自己打车过来的,所以他们去酒店也得打车,林穗上车的时候那副蔫蔫的模样把司机吓了一跳,全程一直在瞄后视镜,薛晓焰觉得如果不是他们长得人模人样的不像什么坏人,估计现在司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他们这次住的还是之前住过的富全酒店,为了陪林穗,要了个标间,林穗睡一张床,他们睡一张床。 林穗去洗澡的时候,胡礼亭交代薛晓焰在房间里守着,自己出去给林穗随便买了身衣服。 说是随便买就真的是随便买,还被林穗吐槽了很久,当然这是后话了。 林穗洗完澡之后脸色好了很多,那种一直紧绷着的感觉也没有了,胡礼亭去洗澡,薛晓焰就在旁边陪她说话,没说林穗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就是说起林穗这段时间碰到的一些好玩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林穗在说,薛晓焰就是在一旁偶尔搭上两句。 胡礼亭出来又换成薛晓焰去洗澡,林穗看着眼前这个冷脸的人,反而有点想直接躺下睡觉了,胡礼亭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林穗,林穗心想明明见鬼的是我,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被人这么对待,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了声“谢谢”。 胡礼亭表情柔和了下来 分卷阅读10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放缓语气道:“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今晚睡好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林穗点头,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晓焰怎么样了?” 胡礼亭闻言脸冷了下来,不咸不淡道:“能怎么?” 林穗会意,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想了想,又拉了回去,补了一句:“要是你们在一起了,我怕晚上要看什么现场版了。” 胡礼亭挑眉,道:“你想看,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下。” 林穗狐疑问道:“表演什么?” “渣男是怎么打女人的。”胡礼亭冷冷道。 林穗:“……”你追不到人为什么要欺负我。 薛晓焰出来的时候便有四只眼睛齐齐地朝他看来,他脚步一顿,疑惑道:“怎么了吗?” 林穗伸出两根手指在嘴上打了个叉,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胡礼亭朝薛晓焰招招手,道:“焰儿过来。” 薛晓焰看了眼床,说:“太挤了,我睡地上吧。” 胡礼亭淡淡地扫了林穗一眼,林穗收到信息立刻很狗腿地说道:“不会,你跟狐狸又不胖,睡地上多容易着凉。” 薛晓焰总觉得林穗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又想不出来,等他想明白的时候,人已经被胡礼亭揽着腰躺在床上了。 薛晓焰说自己想睡地板,胡礼亭不给,他只好挣扎起来,扭了没几下,胡礼亭便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道:“抱着你睡已经很难忍了,你再撩拨我后果自负。” 薛晓焰听这话立刻就乖了,象征性掐了一下胡礼亭的腰,没再动作,闭着眼睛,就着胡礼亭身上的香味,很快就睡了过去。 薛晓焰本以为自己起床又要被折腾一顿,哪知胡礼亭人已经不在房里了,林穗坐在旁边的床上挤眉弄眼道:“昨晚睡得好吗?狐狸有没有骚扰你啊?” 薛晓焰假装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故作疑惑道:“你眼睛怎么了?” 林穗有些无语,叹了口气,说:“狐狸真可怜。” “我怎么了。”胡礼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薛晓焰循声看去,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粥上。 吃早餐的时候,林穗才说起自己碰到的事。 新店开张那天林穗就接了不少订单,虽然其中大部分是冲着胡礼亭去的,但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市场已经打开了,以她的能力接下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林穗说起工作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奕奕的神采:“这段时间我基本都泡在工作室里,定制的衣服一般要先打板,做样衣,等客人试过再调整,有些客人忙,没时间试,就会先放我这,虽然放了不少,但是我那边地方大,也没什么,但是最先出事的就是衣服……”随着说起这件事,林穗的眼睛也渐渐暗了下来。 一开始只是一两件,虽然很气,但是林穗也没时间细究,只能自认倒霉,后来这样的事开始频繁起来,林穗以为是同行搞鬼,就打了电话报警,警察来了之后查了附近的监控,又蹲了几天,愣是没查出来什么,每天关了店,只要没人守着,等到第二天,衣服就会被撕碎了,扔在地上。 “我查不到是什么人,只能自己守着了。”林穗道,“衣服是没事了,但是又出了别的事。” 林穗在工作室有个小房间,平时偶尔会在那休息,这些天她就是睡在那的,她在那守着的第一个早上,门口出现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寿衣,查了店门口的监控,那件寿衣是在半夜出现的,屏幕上闪了一下,那件衣服就出现了。 至此林穗依旧觉得是人为的,她又住了几天,这几天出现的不止是寿衣,还有纸衣,花色款式都不一样,她气极了,就又报了警,警察派人陪她一起,但还是查不到,那些衣服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眼睛一眨,原本空空的地方就会多出来一件衣服。 “但是也就是会出现这些衣服而已,没什么危险,我心里有点毛毛的,就干脆把工作的东西全搬到家里,东西太多不可能全带走,我就趁着白天的时候去,店那边也挂了休业,有一天……” 顾客的衣服有个配件落在了工作室里,当时已经很晚了,本来林穗准备天亮再去拿,但是客人急着要,她就硬着头皮开车去了,本来想拿完衣服就走的,却被一件纸衣拦在了门口。 林穗想起来当时的画面,抱着手臂开始发起抖来,声音有些崩溃:“是间纸扎的红色旗袍,但是跟之前的不一样,它不是放在地上的,它……它就浮在门口。” 林穗吓坏了,尖叫着就往里走,但是那件衣服似乎没放过她的打算,在后面追着她,纸做的衣服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特别的明显,林穗被追得慌不择路,好不容易才跑了出去。 “我把门锁了,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是没有……它……它出来了。” 林穗看到那件从半空中飘过来的纸衣时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大脑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只有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着她的双腿往停车场跑,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敲打在林穗心房上,她 分卷阅读10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 “我真的是逃上车的,虽然现在想想可能不是……”林穗道。 林穗慌忙上了车,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孔里,好在车子没像恐怖片那样死火,她踩了油门就往家里狂赶,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呼啸而过,林穗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路,忽然,一只手惨白的手“碰”的一声拍在了她的车窗上,林穗一惊,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有段时间我的意识很模糊,挣扎不出来,无意识动的时候手被扎了一下,我就清醒了,当时已经快撞上绿化带了,我赶紧踩了刹车,虽然还是撞了,不过就受了点小伤。”她从口袋里拿了一枚金色的麦穗胸针出来,缀着闪闪亮的钻石,很是好看,“如果不是这个,我可能已经死了。” 胡礼亭接过林穗的胸针拿在手里,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没说话。 林穗撩起一边的头发,她额角有一道伤口,看上去已经在医院做过处理了,之前一直被头发挡着,现在这么一看有些触目惊心,她苦笑道:“我在家呆了一天,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打电话找你们,这个我就当护身符拿着了,没敢离身过。” 胡礼亭把胸针递给薛晓焰,薛晓焰接过来,眉头微微蹙起,胸针摸起来很凉,上面绕着森森的鬼气,气息不强,也没什么攻击性,薛晓焰目光不自觉往自己手上的银镯移了过去,抿了抿嘴,问道:“这个东西你从哪得到的?” ☆、番外 冥婚(二) 林穗闻言愣了一下,说:“我也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拿着挺久了,怎么了吗?” 薛晓焰抿着嘴,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合适,只好轻轻地推了胡礼亭一下,示意他开口,谁知胡礼亭半天不开口,一开口就是一道惊雷:“你已经出现死相了。” 林穗闻言愣了一下,站起身就冲进了浴室,胡礼亭在外面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要是看得出来就不用找我了。” 这话说完林穗便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的脸色有些复杂,似乎还没明白过来胡礼亭说的是什么意思,林穗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救吗?” 胡礼亭翻了个白眼,说:“我说没救了你就会乖乖等死吗?” “不会。”林穗道,“不试试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不就是了,问什么。”胡礼亭道。 薛晓焰用手指轻轻推了胡礼亭一下,对林穗说道:“得看情况,不过你这个情况应该是有解的。” 林穗闻言松了口气,胡礼亭站起身来,说:“先去你工作室看看。” 林穗的工作室其实就在店楼上,平时门不开,客人都是从电梯上去的,她按了电梯按钮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本来想搭电梯下去再跑的,但是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说撞鬼不能搭电梯,我就开了工作室的门,没想到这么久开一次居然是因为这个。” 胡礼亭眯了眯眼睛,懒洋洋道:“你把东西都扔了吗?” “叮——” 林穗边从电梯里往外走边说:“我让人打扫干净了,之后没再回来,上次进来我吓得要死,有没有新的也没细看。” 林穗的工作室很敞亮,桌子上堆了不少东西,都是一些没完成的图纸跟布料,看着有点乱,但是很干净,她拉了两张椅子出来,自己占了一张,薛晓焰占了一张。 胡礼亭也没坐下的打算,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摸着下巴说:“这趟做完你得给我们做几套出来了。” 林穗点头如捣蒜,说:“别说几套,几百套都可以,你快乐,我也快乐。” 胡礼亭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车呢?” “在家,要去开吗?”林穗现在就很想回家收拾衣服,昨晚洗完澡就把自己原来的穿着的拿给酒店洗干净了好今天换上,因为胡礼亭拿给她的衣服,实在是因为太丑,她想了想,说:“狐狸,你要庆幸晓焰不是女的,不然就你那个眼光,估计追上他了也要被甩的。” 薛晓焰:“???”这话题是怎么绕的把我也兜进去了。 胡礼亭扫了林穗一眼,不咸不淡道:“我选了家最近的女装店,进去了,让店员把店里卖得最差的衣服拿出来,就当做善事了。” 林穗:“……”我诅咒你一辈子追不到薛晓焰。 薛晓焰干咳了两声,说:“事情解决之前林穗跟我们一起住酒店吧,我们去她家开车,她也正好收拾一下行李。” 胡礼亭点点头,说:“顺便去买菜,林穗手艺不错,尝尝。” 林穗家附近就有菜市场,她负责买,薛晓焰跟胡礼亭就负责提,很多摊主看到林穗就很热情跟她打招呼,还有的会指着身后两个男人对她挤眉弄眼的,看起来关系很好,林穗说:“我喜欢做饭,一般有时间就自己弄,经常来这边买,东西新鲜,人也都很好。”然后三人又跑一趟超市,才去了林穗家。 薛晓焰以为林穗家里应该也跟店里或者工作室那样走低奢风的,结果探头出去看到的反而是清新的田园风, 分卷阅读110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他看了林穗一眼,林穗立马会意道:“还不让我少女了。” 薛晓焰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林穗也没逗他,招呼两人在客厅坐,自己去厨房准备午饭。 薛晓焰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等林穗进了厨房,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说:“这里有鬼气,跟那个胸针上的一样。” 胡礼亭嗯了一声,不作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胡礼亭说得没错,林穗的手艺是真的好,煎的牛排外焦里嫩,肥美多汁,撒上香草,好吃得舌头都想往肚子里吞。 厨师看人吃自己做的东西满意的样子也会很开心,林穗特地拿了自己珍藏的红酒出来,说薛晓焰的吃相很可爱,值得喝一杯,结果她跟薛晓焰没怎么喝,反而被胡礼亭喝掉了大半瓶,气得她直接把人打发去洗碗了。 趁着胡礼亭洗碗,林穗就去收拾东西,准备一会跟他们一起去酒店。 “啊——” 林穗刚进卧室不到一分钟,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薛晓焰听到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从厨房出来的胡礼亭对视了一眼,一起跑进了卧室。 林穗跌坐在地上,两只脚一直蹬,试图把自己往后退,离衣柜远一些,薛晓焰奇怪地看向衣柜,衣柜里衣服很多,但乍一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薛晓焰赶紧过去扶起林穗,胡礼亭越过两人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两件衣服,林穗一看到便瞪大眼睛缩到了薛晓焰身后。 胡礼亭手里拿的是两件寿衣,一件红色的,一件黑色的,布料精美,绣工也很好,但从衣柜里拿出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来处理,你继续收拾,这里没脏东西。”胡礼亭说着把寿衣从衣架拿下来,又把空衣架挂了回去,林穗见状赶紧说:“一起拿走拿走!” “好。”胡礼亭道,他把衣架拿回在手里,走出了房间。 从林穗的角度可能看不到,但是薛晓焰却看得一清二楚,胡礼亭把衣架拿回来的时候还顺手拿走了别的,他安抚了一下林穗,确认林穗没事了,就快步走了出去。 胡礼亭拿了个盆子,蹲在阳台烧衣服,薛晓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点火,他走过去问道:“礼亭,你刚刚还拿了什么?” 胡礼亭没答,指了指地上的寿衣,薛晓焰了然,蹲下翻了翻,寿衣下的东西却让他吓了一跳,那是两套纸西装。 薛晓焰皱着眉,一言不发蹲下来,帮胡礼亭把东西全烧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告一段落了,结果林穗在家里的小工作室也出了问题,她从店里带回来的样衣毁了不少。 薛晓焰在屋子里转了一下,发现基本都是女装,问道:“林穗,你是服务对象是女性限定吗?” 林穗面如死灰,看上去受到的打击很大,她说:“我又没性别歧视,再说你看……”她说完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又回过神了,哎了一声,“怎么男装全被弄坏了?” 薛晓焰奇怪道:“男装?全部吗?” 林穗愣愣地点了点头,边回忆边说:“对,坏掉的全是男装,现在想想女装好像没被碰过。” 薛晓焰闻言也面露疑惑之色,他跟林穗都齐刷刷望向胡礼亭,指望他能帮忙解答一下,然而胡礼亭似乎没有这个打算,看了几眼就说要去取车了。 胡礼亭负责开车,一路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这么沉默,另外两人也不好开口,一路无话回到了酒店。 到了酒店胡礼亭直接往窗台上一坐,靠着墙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林穗,把你生辰八字给我。” “啊?”林穗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我能算,把时间给我就好。”胡礼亭道。 林穗报了个时间,胡礼亭点了点头,便闭着眼把头靠在墙上,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薛晓焰想了想,也跟着坐了过去,林穗看着两个把窗台占了的男人,无奈地拖了把椅子过去,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林穗。”胡礼亭忽然开口,“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林穗怔了怔,疑惑道:“你指什么?” “阴婚。”胡礼亭淡淡道,薛晓焰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穗。 以前的人认为死气未婚嫁的死后会不甘作祟,也有一些老人心疼子女早逝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会做主替他们结阴婚,阴婚一般是死人与死人结,算了八字合适,行了礼,把尸骨葬在一起,便成了夫妻,也有活人与死人结的,但是大多都是生前就定亲,男方忽然死了,女方也要出嫁,和灵位拜堂,守一辈子寡,但是胡礼亭这么问林穗,难道她是有个死鬼丈夫? 林穗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狐狸,你应该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吧?” 胡礼亭做了个停的手势,跟薛晓焰说:“听起来就要很久,焰儿快,去把刚刚从超市批回来的零食拿过来。” 林穗:“……”交友不慎。 薛晓焰把零食跟 分卷阅读111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饮料都堆在窗台上,开了包薯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胡礼亭伸手拿了一片丢进嘴里,说:“你没怎么提过,说起姓林的,A市那个林家我倒是知道一点,市里名列前茅的富豪,听说家主是个不错的人,行善积德,与人为乐。” 林穗点头,说:“那你知道林家有哪些人吗?” 胡礼亭蹙眉,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能知道就不错了。”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林家的人。”林穗道,“不过这其中有些东西有点复杂……” 林穗出生在南方一个小村子里,家里七口人,她排第四,她们那里重男轻女严重得很,林穗打小爹不疼娘不爱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走出去,可惜那个地方不兴读书,大部分小孩读到初中毕业就开始打工补贴家里,林穗本也应如此。 “我不想一辈子呆在那种地方。”林穗道,“所以我拼命读书,成绩也一直都很好。” 林穗一直保持着这种好成绩读到初中毕业,她考上市内最好的高中,但是家人希望她出去打工,好说歹说就是不让她继续读,当时林穗都已经放弃了。 “我运气很好,原来中学的老师知道我的情况,觉得很可惜,跟我说市里有些有钱人会出钱资助一些没钱读书的学生,她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当时老师介绍给他的,就是林家家主,知道林穗的情况之后毫不犹豫就答应帮忙,知道林穗住的远,担心影响她的学习时间,还把林穗接到了林家去住,周末的时候她就到林家公司帮忙打打杂。 “我在林家住了三年,他家的人对我很好,高考的时候我成绩也不错,报了一所很好的大学,我以为我熬到头了。” 林穗的亲生父母知道林穗要到外地去,闹到了林家,说是要把女儿要回来,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这件事是林家家主花钱了了的,算是变相把女儿卖了。 “当然这件事我也是好多年后才知道的。”林穗苦笑道,“我的原生家庭就是我这辈子的噩梦,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大二那年,林穗因为一场白事被叫回了林家,死的人是林家的长子林秀贤,出了车祸,没救回来,林家就这么一个孩子,林母因为这件事哭晕过去好几次。 “林秀贤从学校毕业后就进公司帮他爸的忙,当时我在公司打杂,倒是经常碰见……”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林母忽然跑去求林穗,希望她嫁给林秀贤,和她结下阴亲,成为他妻子。 “我不信这些,想着安抚一下老人。”林穗苦笑道,“就答应了。” 具体是怎么处理的她也不清楚,从那之后林穗就算彻底成了林家的人,她叫林秀贤的父母也叫爸妈,对外解释说是义女,阴婚结了这么多年她也没觉得受过什么影响,如果不是胡礼亭忽然提起来,她说不定都快忘了。 ☆、番外 冥婚(三) 薛晓焰听完林穗说的,嘴张得老大,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说起好。 “我知道。”胡礼亭一开口让薛晓焰更是震惊,“我第一天见到你就知道有东西跟着你了。” 薛晓焰跟林穗闻言都愣住了,还是薛晓焰先反应过来,疑惑道:“为什么我看不到?” 胡礼亭淡淡道:“他躲着我,你怎么可能看得见呢。” 薛晓焰闻言一把抢走胡礼亭手里的果干,怒道:“敢情你是罪魁祸首!还知道什么赶紧交代,不然不准吃。” 胡礼亭看着空空的手,委屈道:“那他怕我嘛……我看着他也没什么伤害,就由着了。” 林穗闻言也怒了,说:“是不是朋友了!有个鬼跟了我那么多年,你居然就这么放着!” 胡礼亭伸手想拿回果干,薛晓焰不给,把手伸到零食堆上,薛晓焰又伸手拍他,不给拿,胡礼亭撇撇嘴,说:“他跟着你,天经地义,又不害人,我管不着。” 林穗闻言怔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犹豫道:“你是说……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的鬼……是秀贤哥?” 薛晓焰也了怔住了,疑惑地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不答,闷闷地哼了一声,眼睛紧紧盯着薛晓焰手里的果干。 薛晓焰了然,干咳了一声,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把果干递到胡礼亭嘴边,说:“好师兄,你就说说嘛。” 胡礼亭弯起嘴角,一口把果干吃进嘴里,还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薛晓焰的手指,看到他一缩,才满意地开口,说:“不是,林秀贤根本没打算对她干嘛,就是跟着而已,现在也一样。” 薛晓焰疑惑道:“跟着林穗干嘛?” 胡礼亭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挪了挪身子,靠近薛晓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就像我天天撩拨你一样。” 薛晓焰还是一脸茫然,同样茫然的还有林穗,她问道:“那会是谁?” 胡礼亭啧了一声,怎么有的人不该迟钝的时候总这么迟钝呢,他有些不满道:“林穗还惹了别的东西。” 林穗也惊呆了,说:“我的体质有那么邪吗?天啊一个 分卷阅读112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还不够居然还要凑一对!” 看林穗那苦兮兮的模样薛晓焰莫名其妙有点感同身受,他抿了抿嘴,语带怜悯:“说明你是个万人迷,挺好的。” 林穗苦着脸道:“我才不想当这种万人迷。” 胡礼亭捏了捏眉心,说:“具体情况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大概有个想法,应该能解决的,我再琢磨琢磨吧。”他想了想,又道,“今晚我跟焰儿有事处理,你自己住一晚吧。”说完他把手上的银镯取下来,递给林穗。 林穗看着递过来的银镯,愣了一下,说:“这不是你跟晓焰的情侣手镯吗?给我干嘛?” 薛晓焰一听脸轰的就红了,急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是礼亭的……法器!对是法器!可以保护你的!” 林穗闻言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接,胡礼亭却是很喜欢这个说法,把银镯戴回手上,说:“你讲得很有道理,我拿个别的给你。”说完站起身来跑去翻行李,翻了半天拿出来一串手珠,每颗珠子都晶莹剔透,像饱满的露珠,很是漂亮。 林穗对珠子爱不释手,说:“这个也太好看了!卖吗!” “不卖,滚蛋。”胡礼亭淡淡道。 薛晓焰坐在一边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摸着手镯,又抬眼偷偷去瞥胡礼亭,就看到他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薛晓焰心下一紧,低下头,借着摸鼻子的手挡住泛红的脸。 眼睛真尖。 胡礼亭说有事要处理,薛晓焰以为只是个支开林穗的借口,看到他拿出三根线香的时候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嘛? “焰儿,拿个橘子过来。”胡礼亭道。 直到胡礼亭把香点着了,薛晓焰才明白过来,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过去,兴致勃勃道:“我还没看人招魂过呢,你是要上街去喊吗?” 胡礼亭无奈地扯起嘴角,说:“他又不是我媳妇,我拿什么喊。”说着他将橘子摆在窗台上,将三炷香往上一插,橘子承重不稳,差点滚下来。 薛晓焰快手扶住,拍拍胸口说:“你就不能靠谱点,打算把酒店烧了吗。” “烧不掉。”胡礼亭接过薛晓焰的手,将橘子扶稳,低声念道:“三魂降临,气魄来临,林秀贤,魂兮归来。” 然后薛晓焰就看到三缕青烟袅袅升起,像被什么吸引一般,缓缓飘向房内某一个方向,薛晓焰愣了愣,说:“这么简单?” 胡礼亭点头:“本来就是意思意思,他一直在这,我就是打个招呼,叫他出来说说话。” 青烟飘到房间的角落,渐渐凝成一个男子的人影,男子约三十岁左右,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尖削的下巴,有着完美的轮廓,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款款柔情,薛晓焰看了一会,啧啧称道:“他长得还挺俊,可惜了。”要是还活着,跟林穗倒是良配。 胡礼亭撇撇嘴,将香拔.出来在窗台上按灭,剥开橘子,扳过薛晓焰的脸,捏开他的嘴把橘瓣丢进去,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不好看吗? 薛晓焰嚼了几口,觉得橘子挺甜,把剩下的拿在手里边吃边看着林秀贤,胡礼亭不说话,林秀贤也不说话,三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薛晓焰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无奈道,“你们打算就这样对看一晚上?” 两人还是没说话,薛晓焰无法,摸了摸鼻子,对着林秀贤问道:“你跟林穗的阴婚是怎么回事?” 林秀贤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声音富有磁性:“是我提的。” 薛晓焰哦了一声,之后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林秀贤是车祸死的,他怎么会提前知道的?薛晓焰问道:“你给你家里人托梦?” 林秀贤摇头,道:“幼年时,我曾在游乐场碰到过一个高人,他说想吃冰淇淋,我就买给他了,为了感谢我,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胡礼亭接过话:“他告诉你,你活不过30,要你在那之前把想做的事都做好。” 林秀贤闻言一愣,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胡礼亭蜷起一只腿,撑着腮帮子,说:“我不止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他姓陈——能被一支冰淇淋收买的高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以前师傅跟我提过这事,不过没说细,只说碰上个短命的有情人。”让我以后碰上帮一下,不过这句话胡礼亭没说出来,只是暗暗腹诽了陈望几句。 薛晓焰明白过来,这还真是缘分。 “虽然当时我爸妈挺生气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就信了。”林秀贤笑道,“跟穗穗结阴亲是我留下的遗愿。” 薛晓焰蹙起眉,语气有些不悦:“你这是在害她,要是她不愿意怎么办?你明知道林穗对你家里人一直很感恩,你提这种要求跟逼她有什么不一样,就算是阴亲那也是……” “焰儿。”胡礼亭打断了薛晓焰,“林穗是自愿的。” “哦。”薛晓焰撇撇嘴,撑着脑袋不说话了。 胡礼亭失笑,揉了揉薛晓焰的脑袋,继续跟林秀贤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守着林穗,说说你知 分卷阅读113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道的情况。” “他是上个月才出现的。”林秀贤道,“他想让穗穗下来陪他。” 胡礼亭点头:“那你想怎么样?” “我斗不过他。”林秀贤弯腰鞠了个躬,“请您帮帮穗穗。” 两人的对话把薛晓焰弄糊涂了,他问道:“那你跟着林穗是想干嘛?” 胡礼亭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戳了一下薛晓焰的脸,说:“你觉得还能干嘛?喜欢她呗。” 林秀贤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薛晓焰心想,原来鬼会脸红的啊。 “林穗是我朋友,她的忙我一定会帮的。”胡礼亭道,“但是办法有很多种。” 林秀贤会意:“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很简单,事情解决之后你要把一切告诉林穗。”这话一出,林秀贤面露犹豫起来,胡礼亭继续说道,“林穗有知情的权力,你留下与否也应该是她说了算,人鬼殊途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林秀贤闻言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艰难地答应了。 胡礼亭点头:“明晚我过去工作室看看,你一起过去,有需要我再出手吧。” 林秀贤应了好,便化作轻烟消失了。 等确定林秀贤已经没在房里了,薛晓焰才戳了胡礼亭一下,问道:“你真的要跟林穗说?你看她吓成那样,肯定不会让林秀贤留下。” 胡礼亭垂下眸子,手在薛晓焰背上轻抚:“同情他?” “一点点。”薛晓焰道,“他的确没害过林穗,想守着喜欢的人也没错……” 胡礼亭叹了口气,说:“那你什么时候同情同情我啊?” 薛晓焰好笑地拍了他一下:“说正事。” “人鬼殊途。”胡礼亭道,“他那么跟着林穗,早晚让人收了。” 薛晓焰疑惑道:“干这行的都住海边吗?” “有一些吧。”胡礼亭道,“咱们师父是个没什么正义感的人,我们也是有样学样,但是乐于替天行道的也不少。” “那你真打算帮林穗赶走他?” “看林穗怎么说。”胡礼亭道,“她要是愿意留下林秀贤,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我们也不好置喙什么。” “林穗那么怕——”薛晓焰想起胡礼亭刚刚那个棱模两可的说法,“你打算怎么办。” 胡礼亭弯起嘴角:“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滚蛋,爱说不说。”薛晓焰从窗台上跳下来,钻上床。 胡礼亭也跟着坐到床边,结果被薛晓焰隔着被子踢了一脚:“去旁边睡。” “就不!”胡礼亭没脸没皮地往床上一躺,隔着被子虚虚地将人揽住,薛晓焰一挣扎就收紧手上的力道,等怀里的人安分了才放松,薛晓焰挣扎了几次无果,反而让两人的距离越贴越近,只好认命地哼哼了两声,闭眼睡觉。 ☆、番外 冥婚(四) 第二天晚上胡礼亭说自己先去探探情况,让林穗晚点才过去,林穗死活不肯,说是自己一个人害怕,胡礼亭无法,只能让薛晓焰留下陪她。 胡礼亭跟林穗拿了钥匙就到她店里去,门一开就有冷冷的风吹出来,里面跟他们白天来的时候一样,只是阴气重了很多。一人一鬼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胡礼亭问道:“你能找到他吗?” 林秀贤摇头:“他平常是藏在下面的,只有穗穗过来了才会出现。” “下面?”胡礼亭的语气带着些犹豫,“一般的鬼下去了还能上得来?” 林秀贤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胡礼亭脸上满是讥讽之色,顿时闭了嘴。 林秀贤问道:“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胡礼亭道,“有三个选择,一是你下去,二是他上来,三是林穗过来,你觉得哪个合适——先说好,我没他的名字跟八字,没办法召请。” 林秀贤想也没想,说:“那我下去吧,不过可能上不来,到时候穗穗就麻烦了。”林秀贤说完就要走,被胡礼亭手快拉住,没好气道:“你这么急做什么?” “不能让穗穗过来,太危险了。” “哦。”胡礼亭道,“我没说要她过来。”见林秀贤还是一脸懵逼,他也懒得解释,按了电梯上楼,直接按亮的工作室的灯。 工作室里装的灯不算多,但都很亮,打开了完全不输给白天。胡礼亭在桌上翻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一把比较合适的剪刀,气得想打电话问林穗的时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林秀贤开了口:“小一点的剪刀在你左手边那个柜子最下层第二个抽屉里。” 胡礼亭闻言才收起手机,过去拉开林秀贤说的抽屉,果然看到了不少小号的剪刀,他拿了把比较称手的,就听到林秀贤说:“我就是经常看穗穗晚上在这里做衣服。” “所以?” 林秀贤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那句话有点多余了,最后什么也没说,闭上了嘴,乖乖在一旁看胡礼亭做事。 胡礼亭拿了张黄纸就坐在椅子上剪了起来,房间里只 分卷阅读114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有剪刀裁在纸上的“咔擦咔擦”声。好一会他做完了手上的事,把剪出来的东西摊在桌上,这时林秀贤才发现那是个黄纸小人,身体比例特别标准那种,他愣了一下,疑惑道:“电视里的大师不是可以用手撕出来吗?” “我也可以啊。”胡礼亭道,“但是你不觉得那个边缘毛毛的有点丑吗?” 林秀贤:“……” 然后下一秒又发生了一件让林秀更贤疑惑的事——胡礼亭从口袋里拿了一段金属的小管子,看上去很像一只口红,拔出盖子转出来也是红色的膏体,画下来也是——好吧那就是一只口红,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个? 胡礼亭用口红在纸上写下了林穗的名字跟生辰八字,转头就看到林秀贤一脸复杂看着他手上的口红,他一脸淡定地把口红递向林秀贤:“要试试吗?” 林秀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并没有这种嗜好。 胡礼亭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你也用不了。” 然后林秀贤就明白了胡礼亭说的用不了是什么意思了,他将小人用镯子压在地上,又在四周画了个圈,霎时,圈里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那竟是林穗。 林秀贤轻轻唤了声“穗穗”就要靠近,被胡礼亭一把拦住了:“看清楚点,过去了无所谓,踩到朱砂我没法跟林穗交代。” 林秀贤闻言缩了一下,但看向胡礼亭时眼底的不甘却展露无遗,好像他是棒打鸳鸯的大恶党。胡礼亭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无奈,这些鬼大多不是怨气深就是执念重,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真的出点什么就全变了。 “林穗——” 伴随着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房间里原本就不高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一个男人的黑影逐渐凝结在那个圈前,看上去有些胖,像一阵点燃了什么东西升起的毒烟,虚虚地在四周盘旋。 黑影尝试着靠近,一向前就被画在地上的朱砂逼得往后缩,但朱砂的威力也是有限的,随着黑影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地上的镯子开始轻轻晃动起来,林穗的影子也开始要散不散的。 “少爷——” 素曲的声音一响起,胡礼亭立刻收了手,原本被拦着的林秀贤“咻”地就冲了出去,扑到黑影身上打了滚——大概是打了个滚,反正在胡礼亭看来更像摔了一跤。 黑影被激怒了,按住林秀贤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林秀贤也不甘示弱地咬回去,两人就这么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林穗跟着薛晓焰来到工作室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幕,林秀贤跟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黑影打得不可开交,而且明显落了下风,而胡礼亭则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开心看戏的模样。林穗气冲冲地跑到胡礼亭旁边,刚张嘴就被抢了话头:“可不是我让他去的。”他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他说想保护你,自己就过去了,我拦都拦不住。” 薛晓焰想说还有你拦不住的,结果嘴刚张开,就剩下牙齿打战的声音了。 “那东西很强的。”胡礼亭伸手拉过薛晓焰,将人揽在怀里,“你看焰儿也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薛晓焰用手肘捅了胡礼亭一下,却没从他怀里出来。 林穗已经没心思听他们打情骂俏了,从胡礼亭说第一句话开始她的心就吊了起来,眼睛像粘在了林秀贤身上,挪都挪不开。看到林秀贤被黑影按到地上时她冷汗已经下来了,转身抓住胡礼亭的手求救:“狐狸你帮帮秀贤哥。” 林穗手上的力道有点大,胡礼亭被他抓得直龇牙,好不容易把手挣开来,掐起手决,却是晚了一步。黑影逐渐开始蚕食林秀贤,他被按在地上却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啃食殆尽。 同样眼睁睁看着一切的还有林穗,林秀贤消失的时候她整个人滑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就慢慢靠近的黑影都没注意到。 胡礼亭伸手一挥,素曲便化了型,窜到林穗身旁,身体变大好几倍,盘着身子像个保护圈将她围了起来,朝黑影吐着信子。 黑影见状缩了一下,又往前动了动,素曲立刻一口咬住她,他受到惊吓“噌”地缩到了桌子底下,直接消失在了黑暗里。 林穗还坐在地上哭,薛晓焰蹲下来劝了几句,劝不动,只好干脆陪她蹲着,胡礼亭倒是干脆,伸手直接把人一拉,抄过膝弯打横抱到了长桌上。 “哭什么呢。”胡礼亭道,“你就不想帮他报报仇什么的?” 林穗闻言止住了哭声,鼻子一抽一抽的,点点头。 “问你个事。”胡礼亭继续说道,“你生辰八字有多少人知道。” “不、不多啊。”林穗想了一下,“一只手能数完吧。” “那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啊,当时定阴婚的时候他们问过我。”林穗答道,但是看到胡礼亭摇头,有点疑惑了,半天才意识到他问的不是自己名义上的父母,脸色有些发白,“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胡礼亭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了下来:“你 分卷阅读115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知道你身上还有一门阴婚吗。” “我知道啊。”林穗怔了怔,“什么叫还,你的意思是说不止一门?不是我……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了一门?天啊一门还不够吗?” “重婚是违法的哦。”薛晓焰有些怜悯地拍了拍林穗的肩膀,“至少说明你还是个万人迷嘛。” 林穗苦笑道:“这种万人迷谁爱当谁当。”她垂下眸子,眼圈又红了起来,“狐狸你老实告诉我,秀贤哥是不是我害死的。” 胡礼亭道:“他本来就死了。” 林穗:“那、死过的人,还能再死一次吗。” “能啊,人死了身体烂掉,就剩下魂魄了,魂魄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就是我们说的,魂飞魄散。”胡礼亭说完伸手拍了一下掌,林穗听到声响眼泪就又掉了下来,落到她裙子上,一下就漫成一片水渍了,胡礼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又没说林秀贤没了,你急什么。” “那我都看……你说什么。”林穗猛地抬起头看向胡礼亭,“你能救他?” 胡礼亭伸手拉了一下薛晓焰,薛晓焰解释道:“他现在也就是元气大伤吧,估计短时间内也不能出来。”她指了指林穗一直捏在手里的胸针,“在那里面。” 林穗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胸针,薛晓焰又道:“你知道这个胸针上面是什么吗。” 林穗摇头,向胡礼亭投去询问的目光,胡礼亭答道:“骨钻。” 指的是将被火化的人骨灰转变成“晶莹的钻石”,而将过世的人化成钻石则被称为“钻石葬”。能满足那些觉得“墓地和骨灰盒过于呆板”的人对思念亲人的要求,由于这种“钻石”可随身携带,因此可用来制成“首饰”。 林穗反应过来,脸色有点发白,但手上攥着的力道却更紧了:“狐狸,帮我。” 胡礼亭捏了捏眉心,说:“既然你不知道,那还是有办法解决的,但是我要先跟你确认一些事。” “你说。” “这件事解决方法其实不复杂,你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你父母拿着你的身份证瞒着你领了证,把婚离了就成。”胡礼亭道,“但是我们的处理方式就多很多,你要是想当个老好人,可以去跟他说说看,如果不想,我也可以帮你把婚事强退了,或者——直接帮你把他打散了。” 林穗疑惑道:“能强退吗?” “能啊。”胡礼亭道,“不过看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可能回去缠着你生身父母。” 林穗想了一下,说:“能帮我打他一顿再退吗?至于我父母,他们既然做得出来,那我也没必要再留情面。” 胡礼亭闻言笑了起来,说:“可以啊,你想要的话。” “就这么办吧。” 然后胡礼亭说是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女孩子看,就把林穗丢给薛晓焰,让他把人送回去,对此林穗还有点不满,不过还是被半哄着回了酒店。 “你都不担心狐狸吗?” 薛晓焰疑惑道:“担心什么?” 林穗拿着手上的胸针,说:“我真羡慕你们。” “有什么好羡慕的。”薛晓焰道,“林秀贤也会护着你啊。” 林穗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说:“我不是指这个。” “那你说什么。”薛晓焰道,“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理林秀贤?” “能怎么处理。”林穗道,“晓焰,我问你个问题。” 薛晓焰点头:“你问,不过先说好,我不一定能回答。” “如果你是我,狐狸是秀贤哥,你会怎么办?” “你要是让礼亭知道你咒他他估计饶不了你。” “无所谓,你说嘛。” 薛晓焰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说:“这是我自己选的。” 林穗愣了一下,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说得对,这是我自己选的。”她的拇指在胸针上轻轻摩挲,声音柔和,“说实话我刚刚还在想我到底喜不喜欢秀贤哥,但是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我,虽然方法不太对劲,但是向我求婚了,就算我当时不信邪好了,我还是答应了,都是我自己选的。” “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薛晓焰道,“而且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想离婚,林秀贤会答应的。” 林穗点头:“你说得对,他会,但是我不想啊,这么多年不也过来,只要他不伤害我,就算跟着我一辈子也可以。” 第二天薛晓焰就跟胡礼亭启程回了G市,在飞机上薛晓焰问胡礼亭:“刚刚林穗问你什么了?” “问我有没有办法让她看到林秀贤。” “那能吗?” 胡礼亭点头:“林穗是林秀贤的妻子,他们之间本就有联系,林穗看不到,是因为林秀贤不想让她看到。” 当晚,林穗把工作室那边整理好之后回到家里,发现原本空空的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她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即又想起来胡礼亭告诉过她已经没事了,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桌上是一个戒指盒,里面是一枚 分卷阅读116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钻戒,四周雕琢着麦穗的纹路,整个戒指的材料跟林穗的胸针如出一辙,她将戒指戴到无名指上,尺寸刚好合适。林穗攥着戴上戒指的手,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走了一圈,心尖泛起酸来,蹲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秀贤哥。” “我在。” ☆、番外 老师 “晓焰。” “晓焰。” 又是那个梦,又是那个温柔的声音,像甜腻的毒.药,让人沉浸其中想逃逃不掉——亦或是根本不想逃跑。 那双白皙的手再一次扼住自己的喉咙,呼吸跟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恐惧像海水一样将人完全淹没,恍惚间有一只手伸过来,把快要溺死的人拉了出去。 那只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女人温柔的面具逐渐裂开,露出底下那张鬼气森森的脸,表情狠戾,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咯咯”声,眼里流露出的却是不尽的难过和不舍。 薛晓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没摸到一直挂着的戒指,慌慌张张地想下床,两只手从身后伸过来环住了他。 “焰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薛晓焰心里的委屈一下就爆发出来,转过身回抱住身旁的人,软软地叫了声“礼亭”。 看怀里人眼眶红红的样子胡礼亭心就揪成了一团,他亲了亲薛晓焰的眼角,温声问道:“做噩梦了?” 薛晓焰软软地嗯了一声:“又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胡礼亭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久了还老记挂着。” 薛晓焰把脸埋进胡礼亭胸口,瓮里瓮气道:“这次的跟以前的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胡礼亭道,“可能只是你心境变化了。” 薛晓焰轻轻地摇头:“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老师。” 察觉到胸前的湿意,胡礼亭将人搂得更紧,说:“你想见见她吗?” 薛晓焰闻言抬起头,声音有些堵:“我能见到她吗?” 胡礼亭垂下眸子,缓声道:“我当年还小,没那么大能耐,杀不了她,她跑了以后我也没再去追。” 见薛晓焰犹豫的样子,胡礼亭轻轻在他背上抚摸,柔声道:“当年的事既然一直困扰着你,那不如去看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薛晓焰想起梦里那个眼神,心就揪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泪水悉数逼回眼眶,坚定道:“一起去。” 自从父亲去世后,薛晓焰家里已经没别的人了,就算是清明节,他也是扫完墓就直接离开,从来不回家里。邻居看到薛晓焰回来认了好半天才认出人了,热情地跟他寒暄了几句才把人放走。 时隔多年再踏入旧宅,四处都布满蜘蛛网,甫一推门,厚厚的灰尘就落下来扬成一阵尘烟,呛得两人直咳嗽。 住是肯定不能住了,好在胡礼亭说只想看看薛晓焰长大的家,没打算住,转了一圈就到镇上的旅馆定了房间。 胡礼亭从薛晓焰家里抱了一堆他以前的东西,蹭了一身灰,被薛晓焰赶到旅馆角落里,结果折腾得整个房间全是灰,差点被赶出去,等两人收拾干净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老板娘做了几个简单家常菜,吃完两人就钻到床上刷剧了。 “礼亭。” “嗯?” 薛晓焰把视频按了暂停,把手机放到一边,翻身坐到胡礼亭身上,伸手捏住他的脸,说:“当年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胡礼亭伸手握住薛晓焰的腰,轻轻挠了两下,薛晓焰痒得放开了手,边按住他的手边扭动身子嘴里不住地笑起来,胡礼亭手上没停,说:“当年我跟师父就是凑巧路过,能知道什么?” 薛晓焰被闹累了,趴在胡礼亭身上,懒洋洋道:“以前你说我还信,现在,哼哼。” 胡礼亭被这声哼哼撩得不行,一把将人搂紧猛亲了两口,说:“真的没什么,她是厉鬼是事实,要害你也是事实。”看薛晓焰已经满脸狐疑,他只好补充道,“就算真的有,就那么见一面其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 薛晓焰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还是觉得胡礼亭瞒着什么 胡礼亭叹了口气:“有些事得你自己看了才算,焰儿,你记住,那些怨气深重的鬼,就算一开始可以跟活着的时候一样,但是久而久之,一直受到怨气的侵蚀,都是会变成没有理智的厉鬼的。” 薛晓焰闻言也不再强求,躺回床上拿出手机继续刷剧。 翌日。 两人凭着薛晓焰的记忆来到他当年碰上那个女老师的幼儿园,大门上的挂锁锈得完全失去了原来的颜色,砖墙上爬满绿植,看得出来已经荒废很久了。 薛晓焰指了指锁,让胡礼亭打开,胡礼亭摊手:“这个锈成这样就是有原配钥匙都不一定打得开,不如直接砸了来得快——或者我们翻墙进去。” 幼儿园四周还有不少民房,如果砸锁估计没一会两人就要被当贼扭送派出所了。薛晓焰比划了一下墙壁,觉得应该没问题,跟胡礼亭交换了一下眼 分卷阅读117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神,决定还是翻墙。 好在幼儿园的墙不高,也没怎么长青苔,两人三两下就翻进去了。 幼儿园里的游乐设施都还在,长时间风吹日晒的已经不见往日艳丽的颜色,薛晓焰有些怀念地转了几圈,回来就看到胡礼亭特别开心地在玩滑梯,他有点哭笑不得地走过去问道:“多大人了你,不嫌脏吗?” 胡礼亭撇嘴:“我这叫不忘童心,你逛完了吗?” “又不是买菜。”薛晓焰道,“小时候我老看见那些脏东西,一些小孩子看得到,一些看不到,那些看不到的就会告诉同样看不到的老师,老师就说是我带坏其他小朋友,让他们不要跟我学,久而久之大家就不跟我我玩了,都说我在骗人。” 看薛晓焰自嘲的笑容,胡礼亭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温声安慰道:“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但也不是谁都那样,你自己知道就好。” “滚蛋。”薛晓焰将人推开,“身上脏脏的谁准你抱我的!” “嘻嘻——” 薛晓焰在胡礼亭腰上掐了一把:“你还笑!” 胡礼亭委屈:“我没有。” “嘻嘻——” 笑声再一次响起,薛晓焰却愣住了,这分明是小孩子的声音。他警惕地望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小孩子的身影。 胡礼亭指了指教室的方向,有一间门半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影在走动,从窗户看进去却什么也没有。 薛晓焰拉着胡礼亭往那间教室走去,越近那笑声便越清晰起来,可以听得出不止一一个人,伴随着孩子在里面嬉闹的声音,还有不住往外冒的阴气。 薛晓焰看了胡礼亭一眼,胡礼亭朝他点头,他便伸手过去,慢慢地打开了门。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却没有料想的灰尘落下来。 教室里有约摸十来个孩子,看到两个“不速之客”都停止了玩闹,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一张张苍白的小脸上闪着好奇的眼睛。 被这么多小孩盯着薛晓焰有些不自在起来,往胡礼亭身后缩了缩,一个熟悉的女声让他又探出头来。 “晓焰?” 墙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笑起来很腼腆,手抓着裙子看上去有些局促。 薛晓焰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老师。” 女人听到这两个字,眼中流露惊喜的光,刚要走近,看到胡礼亭抬起来的手又缩了回去了。 胡礼亭将薛晓焰护在身后,说:“我这次带焰儿来,是想让他听听当年的事。” 女人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孩子,说:“我们出去说吧。” 女人领着他们到了外面的一棵树下,看了眼教室,确认孩子们没跟出来才放下心来,说:“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看薛晓焰满脸茫然的样子,女人有些无措起来,抓着裙子胡乱地看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胡礼亭身上,求助似的看着他。 胡礼亭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划了两下,递给薛晓焰:“她不想说你自己看吧。” 薛晓焰接过手机看起来,上面都是一些旧报纸的图片,基本都是一些寻人启事跟儿童失踪报道,有二三十张,时间都不一样,按顺序排下来,跨度长达十多年,只有最后一张跟其他的不一样,那是一则社会新闻,说有一个幼儿园老师,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杀了,凶手至今都没有找到,而那个老师,赫然就是眼前的女人。 薛晓焰怔怔地看着女人,女人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薛晓焰握住胡礼亭的手,胡礼亭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对女人说:“当年的事,一直是焰儿的心结,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女人点了点头,缓缓说起当年的事:“我的确是这里的老师,但是你来之前我就死了,可能有好几年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她看向教室楼,眼底流露出难过来,“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我很喜欢小孩子,我记得每个我带过的孩子的长相跟名字,所以我也知道他们中有几个没了。” 薛晓焰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找不到了。”女人道,“大部分都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或者是一些比较孤僻的孩子,我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所以很多丢了也没父母。”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有一次我正好撞到园长在见其中一个孩子的父母来要说法,园长说可以给他们一笔钱了了,父母还答应了,我觉得有点不可理喻,所以准备等他们走了就去跟园长理论,结果我在园长办公室里看到了那个孩子。” “我吓到了,就想跑,但是被发现了。” “就是新闻上说的?” 女人点头,薛晓焰又问道:“这跟我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死得好不甘心。”女人道,“我……我杀了人。” “所以你变成了厉鬼?” 女人点头:“我杀了园长,这些孩子都留在了这里,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就在这里照 分卷阅读118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顾他们,人鬼两不相犯,直到我碰到你。” “我误会你了,你身上阴气太重了,我不知道你是人。”女人道,“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每天受怨气侵扰,但是面对那些孩子还能勉强保持机智……我当时以为……我以为你妈妈想抢走你,我……我想保护你。” “但是你杀了我妈妈,还差点杀了我。” 女人闻言呜呜地哭起来,嘴里不住地道歉。 薛晓焰把脸埋进胡礼亭怀里,心里不住地难过,这件事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了拔.出来又开始流血了。他一直以为当年那个老师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么多年来也没去怨恨过什么,现在忽然知道真相,心里堵得慌,却依旧怨不起恨不动。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胡礼亭温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至于怎么做,也应该由你来决定。” 薛晓焰摇了摇头:“我想回家。” “好,回家。”胡礼亭轻轻抚过薛晓焰的背,转头对女人说道:“你们已经死了,不应该再在人间逗留,早点了了,去投胎吧。” 女人怔了一下,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好的,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晓焰。” “我会的。” ☆、番外 尾巴 大年初一。 薛晓焰被折腾了一晚上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身旁的人已经起床了,他想着反正还早准备直接赖到吃饭时间。 他眯着眼睛准备再睡一会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他嘟囔了一声“礼亭”,但是回应他的却是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嫂嫂——新年快乐!要红包。” 胡轩扑到床上,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薛晓焰,薛晓焰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找你哥去。”跟胡轩闹了一会,薛晓焰也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了一下,抱着胡轩下了楼。 胡礼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线似乎在穿什么东西。 胡轩睁开薛晓焰的怀抱跳下去,蹦蹦跳跳跑到胡礼亭旁边搂着他的胳膊:“我把嫂嫂叫醒啦!” 胡礼亭赞赏地揉了揉胡轩的脑袋,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等这个穿好就给你。” 薛晓焰见状也来了兴趣,学胡轩那样走过去搂着他的胳膊,说:“我被牙牙叫醒啦!” 胡礼亭闻言笑了,转头亲了一下薛晓焰,又继续折腾手里的东西。胡礼亭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石头,形状像一只奔跑起来的狐狸,他正用两股红线把石头穿起来,在离石头最近的地方编了一小段结。 “你这么心灵手巧我怎么不知道。”薛晓焰看得稀奇,想伸手去拿,胡礼亭却是一躲,薛晓焰就趴在了他腿上,“这么宝贝,碰一下都不让?” “不是不让。”胡礼亭把手上的坠子绑好,往胡轩脖子上一套,白色的狐狸就在他胸前一晃一晃的了,胡礼亭伸手掐了一下薛晓焰的脸,温声道:“是你不能碰。” 薛晓焰看了一会那个坠子,发现材质很眼熟,问道:“驭鬼桩啊?” 胡礼亭点头:“给牙牙当玩具,这个给你。”他说着从身上拿了个东西套在了薛晓焰手上。 薛晓焰收回手,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木珠子,看上去像在路边摊随便买的东西——除了上面挂着的一只黑色的小狐狸。 胡礼亭轻轻抚上他手上的珠子:“之前在永富拿回来那个,是妖怪附在上面吃了供奉,成了个小邪神,解决掉之后留下的木头还算不错,有点灵气,我让人做成珠子,你戴着玩吧,等腻了给你换别的。” 薛晓焰捏起那只小狐狸,说:“那这个呢,你刻的?” 胡礼亭点头:“黑曜石,能辟邪,虽然现在你也用不到,带个意思吧。” 薛晓焰扬起嘴角,爬起来亲了亲胡礼亭的脸,开心。 胡轩在一边捂着眼睛,他只是一只未成年的小狐狸。 胡莱也刚起床,站在楼梯口看了个全程,发出一声哀嚎,走过去握住薛晓焰的手,看着他手上的手链,对胡礼亭悲戚戚道:“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就没看你给我刻过东西——连牙牙都有!我还是你妈吗!” 胡礼亭接过薛晓焰的手,面不改色道:“我刻给媳妇,那你想要就应该去找你丈夫,找儿子干嘛。” 胡莱看了下来之后就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张怀珏,愤愤道:“指望你爸搞这种东西,还不如指望他良心发现给我炖鸡汤喝呢。” 张怀珏:“……”坐着也中枪。 “爸——” 张怀珏叹了口气,把胡莱抓回怀里温声哄着,胡莱不依不饶的搞得他头痛得要命,胡莱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哼了一声,然后让薛晓焰目瞪口呆的事就发生了。 胡莱身后慢慢探出来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头顶的耳朵随着她脑袋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跟薛晓焰当初第一次看到胡轩时如出一辙。 “相公——” 胡莱发出甜得有些腻人的声音,尾巴绕过张怀珏的腰 分卷阅读119 天师的职业素养 作者:夏鸟不知更 ,在上面一下一下地蹭着,蹭得张怀珏头皮发麻——他最受不了胡莱这招了。 张怀珏抓过胡莱的尾巴撸了两把,无奈道:“我跟礼亭学学,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好嘞!”胡莱立刻跳起来在张怀珏脸上吧唧了一口并无视他不舍的眼神收回了自己的尾巴跟耳朵。 薛晓焰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用手肘捅了胡礼亭一下,说:“你要有这技能,估计我也得被忽悠得言听计从的——好羡慕爸啊!作为母子你怎么就没学着点上这个技能呢!” 胡礼亭委屈,这也由不得他啊。不过薛晓焰的话但是让他起了小心思——言听计从?听起来就很好。 看胡礼亭弯起一个贼兮兮的笑容,薛晓焰心中的警铃在狂响,他狐疑地看着胡礼亭,犹豫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哪有。”胡礼亭换了一副无辜的表情,搂着薛晓焰亲了过去,将他满腹疑问都堵在了肚子里。 是夜。 薛晓焰刚钻进被窝,就看到胡礼亭拿着个小瓷瓶在手里把玩,他凑过去搂住胡礼亭的腰,问道:“又在玩什么?” 胡礼亭无奈:“什么叫又。” “本来就是。”薛晓焰撇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你年前收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还没收拾完呢,就又拿了什么?” “你不是想要尾巴?”胡礼亭拿着瓶子在薛晓焰面前晃了晃,“我下午就问了一下爷爷。” 薛晓焰一听就来了精神,撑起身子看着胡礼亭,眼中闪着光:“真能做到?” “不能。”胡礼亭残忍地打断了薛晓焰的幻想,“爷爷说我妖血太薄,不能像妈那样变出原型来——虽然妈也没什么原型,她那样就是原型了。” 薛晓焰闻言蔫了,说:“那你还提,就是想让我不开心是吧?” 胡礼亭委屈道:“哪舍得呢,爷爷说了,虽然不能让我变尾巴出来,但是孙媳妇这么可爱,给了我这个,说给你补身子。”说着他拔出瓶塞,从里面倒了一颗金色的小圆球递给薛晓焰。 薛晓焰哦了一声,张开了嘴。 胡礼亭笑着把圆球丢进薛晓焰嘴里,他在嘴里咬碎嚼了嚼,发现挺甜的,吃起来很像巧克力球,开心地吃完又张嘴求投喂。 胡礼亭却不给了,把瓶子收回床头柜里,拿了另一瓶出来。薛晓焰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瞳孔骤然一缩,道了声“晚安”就把人蒙到被子里了。 胡礼亭把被窝里的人揪出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薛晓焰不安分地扭动着,说:“你这样很容易精尽人亡的知道吗?今晚说什么也不做了!敢碰我就跟你离婚。” 胡礼亭伸手在薛晓焰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温声道:“你觉得现在再说不会太晚了吗?” “什么噫——”薛晓焰刚想问是什么意思,话才说一半就变调了,他觉得自己屁股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揪住了。 薛晓焰狐疑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屁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他还在疑惑,那尾巴却像在回应他似的摇了摇。 薛晓焰:“……” 胡礼亭伸手在薛晓焰毛茸茸的耳朵上摸了一把,说:“现在有了,喜欢吗?” 薛晓焰想自己刚刚吃的“补品,瞪大着眼睛看向胡礼亭,说:“我是让你变出来让我摸,不是我自己唔——”抱怨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胡礼亭一个吻堵回了后来喉咙,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尾巴也不禁摇晃起来。 分开时薛晓焰脸上已经染上一层酡红,尾巴摇得特别欢,嘴上却不肯松:“这样也能睡,不许碰我。” 胡礼亭低低笑了两声,手轻轻在他颈椎上抚摸:“焰儿你知道吗,动物的尾巴是很诚实的,同时也是很敏感的。” 还没等薛晓焰回答,胡礼亭忽的伸手揪住了他的尾巴,他惊呼出声,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全成了暧昧的呻.吟。胡礼亭一只手一直在薛晓焰尾巴根部打转,另一只手轻轻在他腰间轻抚,时不时伸到衣服里,撩得他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薛晓焰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等着胡礼亭接下去的动作,他却似乎不打算做什么,只是这样爱抚他。薛晓焰被撩了半天心里也火了,一口咬住胡礼亭的肩膀抗议,力道很轻,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他又泄愤似的咬了几口,留下的痕迹看上去暧昧极了。 胡礼亭捏过他的下巴,说:“还学会咬人了?” 薛晓焰软软地哼了一声:“就咬你,就知道欺负我!” 薛晓焰仰着头,瞪大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眶红红的,抿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在胡礼亭看来就像一只可口的小羊,他低头亲了亲薛晓焰,得到的是更为热烈的回应。 胡礼亭放开薛晓焰,换来的是他不满的哼哼,胡礼亭笑了几声,轻轻舔过他的耳朵,声音也是轻轻的:“焰儿乖,自己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