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宫砂》 血色守宫砂第1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 为你提供更丰富的言情小说 《血色守宫砂》 新书上架 大家好,此文是雪儿开的一个新坑 文文很用心的在写,情节也在努力的想 相信绝对不会让亲们失望的 雪儿的歉意 第001回 告别chu女身 第001回告别chu女身 磅礴的大雨犹如一层隐约的屏障一般,将整个玉翎城护了个严严实实。犹如春日里的竹笋一般,玉翎城外的护城河被磅礴的大雨在两个时辰之内增高了好几寸,河水伴着被狂风掠来的枝叶卷向了远方,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因为大雨的到来,能够安安稳稳的偷得一个懒觉。 风夹杂着雨在天空恣意的狂欢着,城中家家户户的灯火已然熄灭,百姓这个时辰已然入眠。对于盛夏来说,今儿个的天气着实是令人欢喜,多日不曾降雨的老天终于可怜世间子民,给大地来了雨珠的滋润,让百姓们成就好眠。这样的夜里,没有人会出门,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人家发生着何种的变化,只是将自家的门早早的关上,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虽然在烈日过后下的一场大雨,却不会有让人受不了的热气,不会让人辗转难眠,总之,这是一个好日子,百姓期盼已久的日子。 此刻在羽家大宅的一处宅院,却是灯火摇曳,临窗而立的女子在纸窗上剪出一道引人遐想的倩影,烛光映出的倩影在纸窗上缓缓的轻舞,犹如仙子戏水般的轻盈。 羽落雪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风声,默默的品味着雨点打在芭蕉上的“噼啪”声。如果在往日,她或许会快乐的打开窗户,任凭顽皮的风儿吹着轻灵的雨丝飘到自己的身上,享受世间最自然的清爽,倾听人间最美妙的声音。可是今日,却没有心思呵!此刻紧闭着的窗户犹如关住自己心扉一般,让自己找不到一个出口。 缓缓的褪去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一双白玉似的手怯怯的伸向自己身体的私密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黄花之身会是以这种方式终结。在手触到身体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有些不忍,有些害怕。那一刻,羽落雪眼中的无助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能想到平日里傻傻的她会有害怕。 想起白天妹妹羽轻盈跪在地上的求她的那一副神情,那是一向自信的轻盈,从小疼她爱她的轻盈,看到她跪地的那一刻,没有人能知道羽落雪是多么的心酸。 羽落雪不知道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什么,但却可以肯定妹妹和娘亲说的不对。娘亲从小就对她说“女人哪!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郎君,所以你将来要嫁人了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郎君”。去年的时候,妹妹也说过“女人一辈子就是要嫁一个好夫君,然后在家相夫教子的过着幸福的日子”。但现在看来,两人都没有幸福,最起码没有她们所说的那般幸福,娘亲作为妻子,却也敌不过爹爹一而再再而三的纳妾而暗自伤神;妹妹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做了那人的侍妾,如今却因为抓不住那他的心,而要求自己的姐姐去当一个替身。 羽落雪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她与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不及妹妹的那般惹人喜爱。她喜欢热闹,却总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妹妹与其他人的开心;她也爱美,却常常是看着妹妹穿着漂亮的衣衫而高兴。每当这个时候,妹妹就会拉着她的手说:“小落雪,你也一起来好么?”那时,她的心便被愉悦溢满,喜欢妹妹叫自己小落雪,喜欢妹妹照顾着她,为她打抱不平。 对于娘亲和妹妹来说,姐妹两人共侍一夫并不是什么不可为的事,虽然疼她的爹爹不赞同羽轻盈的想法,但却不想失去抓住身为城主的宿魅作为他女婿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羽落雪的手指一个用力,那一层属于女孩的薄膜便被捅破。 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顿时霸道的占有了全身的感官,涓涓而流的血水悲切的告示着羽落雪的残忍。伴随而来的是窗外的一声惊醒世间万物的炸雷,狂略的风强势的打开紧闭的纸窗,和着短暂的光明洒在全身赤裸的羽落雪身上,乌黑的青丝随着狂奔而来的大风飞舞,犹如掉落尘间妖媚仙子般的美丽在羽落雪的身上升华,凄然的妖冶在那一瞬间成为永恒。时间仿佛停留在那一刻,一滴泪轻轻的滑落在脸颊,羽落雪知道,十五年的幸福生活至此便画上了终止符。 缓缓的进入早已凉透的浴盆,她漠然的清洗着身子上的血污,思绪却飘向了那不知名的远处。 去年的时候,爹爹作为玉翎城中的首富,城主宿魅特来羽府做客,说是向羽德云讨教经商之道,希望能使整个玉翎城的百姓永富安康。 玉翎城是临月国最偏远的一个城池,却是临月国除了皇城……临月城最为富有的一个城池,由当今月清皇的四弟宿魅掌控。玉翎城城主亲自登门,不可不谓是一种光荣,爹爹从十日之前便已经开始准备着当晚的菜色,请来四十个瓦匠、木匠、漆工将整个府邸里里外外的翻新了一次。在当日的晚宴上,就因为这样的招摇,使得一向乖戾的宿魅认为爹爹是有意在他面前炫耀,将父亲狠狠的批了一顿。 那晚的宴会羽落雪并没有参加,不是不想去,而是爹娘怕她说错话而得罪了城主。不想爹爹却因为弄巧成拙而被宿魅奚落,最后在妹妹羽轻盈一曲玉翎舞过后,宿魅才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玉翎舞是玉翎城里最难跳的一支,因为难已掌握,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够舞好,而羽轻盈却能将整支玉翎舞的清灵、狐媚、风情淋漓尽致的在宿魅面前展示开来,不得不让宿魅侧目。 当晚的宴会过后,宿魅带走了羽府五十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黄金,从此,玉翎城的首富成了一个扑通的商人,摘去了首富的光环。整个玉翎城宿魅最大,没有人敢动他。而玉翎城天高皇帝远,他的作威作福更是理所当然。不仅仅是钱财,更有便是……带走了玉翎城第一才女羽轻盈。 在百姓们都议论着此次宿魅应当会明媒正娶羽轻盈为妻,毕竟羽轻盈德才戒备的同时,还拥有者倾城容姿,理所当然的想法却被一个传遍了整个玉翎城的消息打碎……宿魅将玉翎城第一才女羽轻盈纳为侍妾,并且连一个正式的礼仪都没有,只是悄无声息的直接送往了幻云院。幻云院是宿魅所有侍妾共有的一个大院落,其间错落的分布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子,而中间就各自住着一个个等待年华老去的女人。 羽轻盈爱上宿魅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而她自己却不自知,并且想方设法的想得到宿魅的青睐,素不知宿魅最泛滥的便是女人的爱慕,最多的便是供他享用的女人。前一段时间,宿魅一时玩心大起,闲日子太过平淡,竟然当着他众多侍妾的面,说出谁若要能怀上他的孩子,那么城主夫人的位置便是她的了。 从此,城主府里多的是女人的争风吃醋,少的是和睦相处,这一切在羽轻盈的眼中并没有多大的轰动。她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从小就是,为了成为第一才女,她人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却拿着绣花针扎了满手都是伤;在别人睡觉的夜晚,她一人独自秉烛夜读;在她人扑蝶戏风的时候,她咬牙疼痛的抱着因练舞而受伤的脚腕揉捏;在……一切的努力,使得她顺利的成为了人人爱慕的玉翎城第一才女。而如今,在所有侍妾勾心斗角的时候,她只是默默的数着自己的葵水,如果有超过一天没有来,她便会欣喜若狂的等着好消息,一旦知道是假的,她的心情便阴暗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晓得所有女人都没有怀上孩子,她也就放下心来。 久而久之羽轻盈也就开始担心了,虽然宿魅临幸的次数并不多,但却也足以让她有孕,但肚子却一直没有消息。在有一次宿魅临幸过后,羽轻盈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其实宿魅根本就没有想让众人有孕。在每个女人被临幸过后的第二天早晨,都会在宿魅的翱扬轩梳洗完后再离开,有心的羽轻盈将自己使用过的东西一一的拿回一丁点问了大夫,才知道那些梳洗物品里面都含有着不让女人有孕的药物。临幸过后在翱扬轩梳洗是必须的,但在那里梳洗后便不可能会有身孕。如何才能够怀上孩子,坐上城主府人的位置?让所有人都能羡慕,这是羽轻盈一生的追求;让羽落雪一辈子能够傻傻而快乐的生活,这是羽轻盈一直都在考虑的问题。 这些羽落雪都知道,所以她也很喜欢羽轻盈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样子。虽然羽轻盈在心急如火的情况下找上了自己当替身,为宿魅怀一个孩子,羽落雪依旧没有生气,因为羽轻盈待她的好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所以她只是默默的点头同意。 早已飘远的思绪因为冻得打冷颤的身子而回复过来,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却奇迹般发现不知天空的风雨何时停下,只留一弯清亮的明月挂在天空,扫去刚开始风雨带来的阴霾,昭示着明天的阳光灿烂。 第002回 活色生香 第002回活色生香 夜空的月亮显得格外的明亮,一身白衣胜雪的羽落雪百无聊赖的坐在后花园的水池旁边,玉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拨弄着水池中的清水,随着她的摆弄,水在池塘中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在明亮的月光下银光闪闪,煞是让人欢喜。这里是她刚到王府不久后便发现的一个隐秘地方,不怕被她人发现,还可以自由自在的放松自己憋了整整一天的心。此时正值深夜,也不怕人发现。 自从进了王府,白日里她便不成出现过,有多久没有看见阳光,妹妹便有多长时间不曾被宿魅临幸。这样漫长的等待让她有些无奈,但一颗简约的心却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尽自己本分的为妹妹做好一切准备。 羽轻盈找到她的时候,便看到仿若仙子般的羽落雪在月光的照耀下,周身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光圈。落雪总是这样,即使是淡淡的一个微笑也是那般的真心、不做作,那般的让人欣慰,落雪待人从来没有心机,身为姐姐的落雪总是需要她这个妹妹来保护她,这便是落雪与她最大的不同处,自己的一个笑容,一个动作,都是可以营造出来的,可愚昧的人们却总是看不到落雪的长处,总是暗地里说着落雪的痴傻,只有她知道,落雪的美丽是她的刻意所不能比拟的,是她十五年的努力拼搏所不能盖过的。只是如今,落雪的一切纯真的美,却被自己给轻易的夺去,让她成为一个替身。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羽轻盈不知道此番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难道自己将来当上了城主夫人,就真的能让落雪简单的快乐一辈子么?她的心里不禁开始彷徨。 该是听到了她的叹息,羽落雪停住手下的动作,轻轻的一个转身,淡淡的笑容在脸上绽放:“轻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下?” 摇了摇头,羽轻盈只是用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发:“落雪,你可曾怪过我?”一滴泪随着自己的问话而滑落在脸上,不经意的一个侧身,她已然擦去。 “没有,因为是轻盈,所以不会怪。”纯真得犹如婴儿般无害,落雪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你在伤心?”摇了摇头,她轻笑道:“落雪,我该就寝了,你不要太晚睡好么?” 郑重其实的点了点头:“嗯!稍后我就寝!”目送着妹妹离开,她这才再次的坐在池边,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天空。 刚从外面进来的宿魅,万万没有料到在子时竟然能看到府中女子独自赏月,看着那在迷失在月光中的女子,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一位侍妾:“玉风,她是谁?” “回王爷,这是十七小姐,是去年爷从羽府带回的羽小姐。” 似乎终于想起了有这么一个人,宿魅点了点头,然后一双微眯的双眼兴味的看着她,过了许久他才出声:“如她所愿,今晚就是她了。”话刚说完,身子已经消失在长廊的尽头,留下玉风去安排事物。 玉风摇了摇头,这些小姐们总是以这种方式来取得爷的注意,可是有什么用呢?一颗早已死去的心怎么可能还能对其他的女人滋生爱恋? 侍寝的消息传到羽轻盈的云溪小筑时,羽落雪正好回来。此时房里的侍女已然退下,姐妹两人的事情,除了几个贴心侍女,其他人是一概不知的。看着一脸纯真的羽落雪,羽轻盈心里开始犹豫了。 并没有去想妹妹脸上的那一丝犹豫,羽落雪微笑着开口:“轻盈,我去就好了,到天明时分你来换我便是了。” “可是……” 对她摇了摇头,羽落雪便跃然出门了。 望着已经隐退在门口的身影,羽轻盈心中的酸楚已然泛滥,好傻的落雪,为了不让她内疚,总是处处做着让她感觉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就不开口拒绝呢?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她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侍寝之前的沐浴更衣,羽落雪都一一做完。要是在平日里,她肯定会仔细的端详一番自己打扮成轻盈的模样,可今日,她却已然没有了那种兴致。 玉风领着八名侍女,将羽落雪送往翱扬轩。一路上经过怎生的风景她没有在意,如何的夜色她亦没有心情。八角的宫灯在侍女们的手里不停地摇晃着,争相闪耀着自己的美丽,却孤寂欲没有赏灯人的赞美。而羽落雪此刻只是在紧张着自己一直假装的坚强,害怕着自己一个没侍弄好便给轻盈惹下麻烦。 但在被侍女们送入翱扬轩的时候,羽落雪的紧张已然全无,因为她的紧张全被床上的一对苟合着的男女吸去了注意力,女人放浪的娇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绯红色的纱幔已然撕裂成条,妖艳的招摇着房里的滛乱。 “爷,爷,妾身要,再多些,多……”女人带着央求的声音传来,却在男人的一个狠狠的撞击之下快活得失去了声音。 羽落雪向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当然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堵着耳朵闭着眼睛,反而睁大双眼,面红耳赤的看着,听着女人渐渐改变的声音。 “爷,太……太快了,妾身有些受……受不了。”女人的声音已经接近哭泣:“啊……求求您,慢些,啊,啊……” 分明是痛苦的声音,但听在耳里却感到她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女人带着泪珠的脸上分明是痛苦的神情,但一双眼睛却有着沉迷的的情欲,一双白玉般的美腿在悲伤的时候为什么还缠在男人的腰上?而奋斗着的男人为何的眼中多的只是寒冰般的无欲?让她实在有些不明白的是,根据姐姐的形容,男人应该就是宿魅吧?怎么摇了摇头,她口干舌燥的坐在一张红木圆桌旁,倒了一杯水便慢慢的品了起来,对于那肉体与肉体撞击出的声音不再好奇,而是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装置。 等到她两杯茶慢慢品完,终于听到悉悉索索穿衣上的声音传来。 回过头的时候便看到宿魅在床上懒洋洋的支头躺卧,看着女子满脸通红的穿衣:“太慢了。” 只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便已让女人故意放慢穿衣的动作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女人已经从羽落雪身边匆匆而去。 宿魅向她招了招手,羽落雪缓缓的走了过去。 “感觉如何?”放纵后的声音带着魅惑人心的沙哑,让人心痒难耐。 羽落雪眨了眨眼,想了想说:“都学会了。” 一句话让原本半眯着眼的男人速的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好聪明的一个女子,想不到她轻而易举的就知道他此番的目的:“竟然都学会了,那应该可以改变你以前的木讷了吧?” 第003回 如何侍寝 第003回如何侍寝 “妾身试试。”带着诱惑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实在是有些浪费。 宿魅眼中多了几许笑容,一双铁臂一个轻带便将她带到床上,双手一个翻转,羽落雪身上的衣衫已经尽数褪下。 心中有些怯意,但仍旧伸出自己白嫩的双腿缠上男人覆上来的身躯,嘴上配合着刚才女人滛叫过的话语。 她的反应让宿魅着实有些吃惊,看着身下人那张白皙的脸上一双墨玉般的眼睛,其中没有他熟悉的情欲,没有他厌恶的讨好,只是多了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隐忍。在他的身下竟然没有丝毫情欲,实在是让他有些吃惊,身子一个毫无前奏的挺入,他看到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泪光,但随即又被她快速的隐去。并不愿去多想,宿魅听着耳旁传来她生涩的叫喊声,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羽落雪在他的身子进入自己生嫩的身体时,心中的泪水便已然泛滥,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属,如今却已这种方式献上了自己的身体,她虽然不悔,但却会不适应、不习惯。 羽落雪在他的身子进入自己生嫩的身体时,心中的泪水便已然泛滥,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属,如今却已这种方式献上了自己的身体,不是自愿的,会不适应、不习惯,但却不悔。 宿魅一个翻身而下:“明儿一早再走吧!” 点了点头,羽落雪便毫不耽搁的默默拿起自己的衣衫穿戴整齐,整个过程中没有再看宿魅一眼,没有其他女人的那种依依不舍,更没有刚才那女子的故作羞涩,她只是旁若无人般的继续自己的动作。对于男人,她从来没有很大的好奇心。忍着除夜后的不适,缓缓的走向床边的矮榻,面背对着宿魅的床闭眼躺下。其实要她选择,她宁可背对着他,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不适和脆弱,即使心早已湿成一大片,阳光却依然在脸上显示。 看着默默下床的她,宿魅有着几许疑惑,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为何跟其他人的反差那么大?虽然她的脸上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高兴,但他依旧能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摇了摇头,女人的问题关他何事?翻了个身,他安然的进入梦乡。 三更时分,羽落雪便缓缓的从矮榻上站起,缓缓的向外走去,身体因为初夜的疼痛使得步子有些蹒跚,刚出得房门,便有侍女上来递上梳洗用具,因为有轻盈先前的叮嘱,羽落雪对正欲上前的人说道:“爷今儿个晚上留下我了,让明儿早起侍候他梳洗,现下我回一趟云溪小筑方便,在这里我有些不习惯。” 侍女们忙停下已经想羽落雪招呼而来的动作,连忙推向一旁:“小姐福气!”对于这个向来都温文有礼的十七小姐,她们都比较欢喜,不像其他小姐被爷宠幸过后便趾高气昂的不接受梳洗,总是半百的挑剔,她每次都是微笑着接受众人的梳洗,这样的一个女子,实在是让人想亲近。 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便是福气么?被宿魅留下早起侍候梳洗便是福气么?被宿魅泄欲过后一脚踢在矮榻上便是福气么?交欢过后便要进行药物梳洗便是福气么?这样的福气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她真的是很难去理解,更是很难去享受。 回到云溪小筑,羽落雪便自行进了里间,一脸紧张的轻盈看到她进来便迎了上来:“落雪,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被爷骂?有没有……”说话间一双手已经抱着她全身上下的查看,唯恐漏了一个地方。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羽落雪又是那种混天然而成的笑:“轻盈,我没事儿,你快写过去吧!时间长了怕是不好。” 虽然听到她亲口说着安然无恙,但羽轻盈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 “我何时撒过谎来着,真的没事儿。”肯定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显得格外的让人相信。 羽轻盈点了点头,缓缓的向外间走去,刚出门的身子又折了回来:“落雪,你记着,只要你感到不自在,一定要说,我宁可……” “我会的,你去吧!” 看她一脸的倦意,羽轻盈缓缓的关上房门,轻轻的走了出去,心里的痛却没有因为落雪肯定的答案而减轻半分。 房门轻轻带上的那一刻,羽落雪感觉到自己清莹的泪水缓缓的溢出了眼眶。人哪!一辈子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注定着每个人不一样的人生,她的人生是因为轻盈而存在的,而轻盈的人生是为了奋斗、为了不平凡而存在的,她不反对轻盈的做法,也不讨厌轻盈的心计,因为对于她,轻盈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耍过一丝丝的心计,多的只是保护她,泛滥的只是将好的让给她。因为轻盈对自己的疼爱,所以她无怨无悔;因为轻盈不平凡的奋斗中,有一份是维护她的自由,为了她羽落雪的无忧无虑而奋斗。轻盈的计策,她不是不怀疑,特别从今晚来看,宿魅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人,竟然他能够不让所有侍妾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自己有身孕之后而承认?而轻盈又怎么坐上城主夫人之位?这些她之前有想过,但从来不曾深究,因为是轻盈的请求,所以她无所顾忌;因为是轻盈的困境,她在所不辞。 窗外的月似乎更加的凉了,她不禁轻轻的蜷缩起自己有些冰凉的身子。 从那以后,日子便在羽落雪黑白颠倒的生存中一步步的往前移动。不知是那晚羽落雪侍寝不周的问题,还是宿魅的女人比较多,那晚过后的一个月,他便不曾再召寝,所以羽落雪又回到了那淡淡的平静。 这日,轻盈去参加宿魅举办的家宴,这是常例,每个月的初六会举办一次家宴,听轻盈说这一天,宿魅的情绪总是比较低落,虽然很多人看不出来,但轻盈却可以知道。羽落雪不明白的是,拥有了整个玉翎城的生杀大权,又有整个风影院的侍妾,他的人生如此的为所欲为,还有什么能令他不高兴呢?虽然轻盈向来看人没有丝毫差错,但这次,羽落雪认定轻盈看走眼了,不相信狂妄的宿魅会有伤心的时候。 正在乱想着,却听外间轻盈的声音传来:“你们且在这里候着,我去梳妆一番。” “让奴婢来帮助子吧?”小甜的声音传来:“多个人帮忙,主子也能快一些。” 轻盈有些微弱的说道:“没事儿,自己来便是了,有些倦了,我还想稍事休息。” “主子,其他房的主子都在那里费心的引起爷的注意,只有你才……” “罢了,我先进去了。”说完便推门而进。 刚到房里,羽轻盈便皱眉捂着肚子:“落雪,你快过来。” 连忙扶着轻盈,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落雪就感到心疼,她总是这样,无论多么难受,在众人面前总那般的风光,那般的亮丽:“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参加宴会么?” 额头上的汗珠已经豆大,往日里红润的脸颊已然苍白:“有人给我下药了。”气喘吁吁的声音中夹杂着些微的隐忍:“不行了,我先去方便一下。”说完便走进了后面的屏风。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虚弱的走了出来:“落雪,你可不可以替我去一趟?” 第004回 琴韵深深 第004回琴韵深深 听到她这么说,羽落雪不禁有些怔住了,对了,这才是轻盈,不论何时都在好强着的轻盈,即使被人下药了也不会忘记了争夺权势的轻盈。看着她满头大汗却依旧是一股疯狂的样子,落雪感到有些不忍:“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说完便轻轻的将她扶到床上。 看着渐渐又变得虚无的落雪,轻盈心里有着不忍,可一旦进行着的事情,她实在是停不下手来,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命令自己拒绝一时的不忍,她没有看到落雪眼中的伤感,更没有听到落雪心中的叹息。 远远的还没有进语欢轩,她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殷殷之语、缭绕歌声不绝于耳,皱了皱眉,落雪默默的走了进去。 小甜扶着她坐了下来,整个宴会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怕也没有人能注意到轻盈的离去吧?如此的不受重视,怪不得轻盈会努力的争取那不真实的夫人之位。现如今宿魅有着二十五位侍妾,一个月轮下来,便也刚好,如果有几个受宠的,那其他人便也很难见到他的面。抬眼望去,只见两名穿着妖艳的女子柔若无骨的依靠在宿魅的怀里,而当事人却无视暖香在怀,依旧视若无睹的喝着那玉琼露汁,发上的白玉簪衬着青丝更加光亮夺目,身上的一袭白衫在有心人的逗弄之下变得暧昧分明,古铜色的胸膛微敞在众人面前,想来也是在他的默许之下,不然谁能如此大胆的让他衣衫不整。眉宇间的那一颗殷红的血痣,更是给他的冷漠平添几分妖气。 大厅中央的舞姬们卖力的想引起他的注意,一缕缕柳腰风情万种的挑逗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在玩花丛中不可多得的那一片鲜嫩不是光泽的绿叶,自是让人分外的心痒。 整个宴会中,落雪并没有得到宿魅的一个注目,怕是所有的姬妾都不曾得到他一丝丝的关切。想来也是往常白日里出来的机会很少,落雪虽然不喜欢那些殷殷之声,倒也是自在的享受着这宴会中难得的轻松。 回首抬眸之间羽落雪看到醉生梦死的宿魅,刹那间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那人桀骜不驯的眼中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待要细下去看的时候,却被一旁跃入他怀中的女子给挡住了视线。 “久闻爷能弹得一手好琴,不知今儿个我们众姐妹可否有那个耳福呢?”一黄衫女子倚入宿魅的怀里,声音柔弱得能溺死人,能这般视若无睹的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特殊,想来宿魅对她的宠幸不一般。 宿魅原本似笑非笑的眼眸看向怀中的语烟,她不是很漂亮,但却是最能让他侧目的女人,也是他唯一能记得住名字的女人。她很聪明,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安慰他的落寞,即使他隐藏得很深的孤寂,她亦能够明白。这样一名相貌平凡的女子,如果不是被自己带来后院宠幸,让她得到女人该有的骄傲,怕是终身也无人能发现她的美吧?抱着柔若无骨的她,宿魅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顿时引得满座女子眼里的丝丝嫉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即使是自己有些宠幸的女人,他亦不允许任何人能如此的嚣张,这等明目张胆的招摇自己的特殊。呵!怕是宴会过后便有一大堆人会去找她的麻烦吧? 漠视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女子,环肥燕瘦、姹紫嫣红,煞是一番风景在其中,冷笑了一声:“本王的琴只弹给一个人听,你们还不够格。”话刚落下,身子已然掠出整个宴会,只留下一脸苍白的语烟落到在地。 夜色漫漫,月光虽然明亮的炫耀着自己,却被从天而降的露水减弱了它的光芒,硬是给夜色披上一层朦胧的浪漫。不经意的露水飘落在尘世之间,地上的小草站着晶莹的露珠,踩上去冰凉凉的快意。羽落雪一人缓缓的在深夜里漫步,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一身白衫的她在朦胧的水雾中,犹如露珠般的晶莹,犹如仙子般的轻灵。 不知不觉她步入了一片竹林,翠绿的竹子在夜间闪着让人着迷的神秘,渐行渐深,隐约中她听到一股绝妙的琴音在林间响起,虽然声音很小,但那种高山流水的激|情中拥有的细腻,平静圣湖地下蕴涵的那种波涛实是很难让人忽略。她不是很会抚琴,因着她的生活总是在漫不经心总度过,一切之于她来说,都是虚无。但此刻弄琴人弹出的那种悲伤如此真切,丝丝的愁绪从琴间飘出,犹如生灵般的植入人心,伤心的韵律中带来痛楚,霸道的闯入了她的心田,心在瞬间有着压抑的疼痛,脑间多的是对弄琴人的怜惜。为着抚琴人的心伤,因着弄琴人的伤感,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晶莹似露珠般的在羽落雪的脸颊纷飞。 一个能拥有这般伤感的人,感情怕也是难能可贵的细腻吧!这个府中,谁人能拥有此等让人惊心动魄却又为之销魂的琴技?突然之间白日里的一句话闪现在脑海里“久闻爷的琴技超凡……”想起的刹那,脚下的步伐已经开始凌乱,身子已然往林外走去。 “谁?”琴声戛然而止,凌厉的一个声音划破夜空,身子在瞬间便已掠至羽落雪的眼前。 第005回 露水之情 第005回露水之情 随着他的一句话,羽落雪闻到了很浓很浓的酒香味,她向来是滴酒不沾,因此一闻到他口中的悠悠酒香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脸在瞬间也染上了薄薄的红晕。 在朦胧的月光下,一切都美得那么不真实,宿魅觉着眼前的人好熟悉,仿佛那千万次在梦中出现的人一般,一袭白色衣衫衬托着白皙脸颊上的红晕,犹如那水中的娇艳摇荡着的花朵,显得更加的晶莹剔透。朦胧的视线一下子变得火热,带着往日里从没有过的希冀:“浣尘,是你么?是你来看我了么?”急切的声音伴随着紧张的一个拥抱,将羽落雪紧紧的抱在了他的怀中。 再一次,羽落雪成为了她人的替身,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的替身,以她的柔弱和他的强悍,她是万万挣脱不掉的,更何况自从进了王府,她最需要做的便是得到他的雨露,如今这种情况,她该是悲伤自己的命运呢?还是该庆幸他的临幸增加了她受孕的可能性?衣衫被撕碎的声音,让羽落雪的新掉进了从没有过的冰冷。 身子别轻柔的压在了草地上,凉凉的露水恣意的润湿了她柔嫩的背脊,他滚烫的舌在她的脸上游走,犹如火一般的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燃,却依旧暖和不了那颗冰凉许久的心。落雪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以她人的身份,她或许会享受他的情欲,可当一切属于她人的温暖错误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叫她怎能够强装笑颜的去享受? “呵,浣尘,你怎么流泪了?是我伤着你了么?”亲吻的脸颊上带着点点湿意,让宿魅一下子有些惊慌,朦胧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身下的人儿。 流泪了么?十五年来,她的泪水向来都是比较稀少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不知道和不在意伤心,主要也是她从不去细想那些该伤心的背后,怕的是自己自由中的泪水,忧的是一旦泪水下来,便会像所有女人一般成了水做的人儿。可是现在,泪水似乎已经比较泛滥,是她开始成了水做的么?抑或是她本就是水做的,只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容颜罢了。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宿魅轻轻的吻去她的泪水:“浣尘,不要哭,我来接你了,不哭呵!”心疼的声音在夜间的竹林响起,怜惜的呢喃在朦胧的月下徘徊,一种浪漫、两种心思却是各有风情。 摇了摇头,羽落雪苦笑了一下,竟然走了这一步,怎么可以去伤感自己的小心事,轻盈的快乐还需要她来努力,自己永久的自由还需要她来争取,柔嫩的双臂轻轻的环住男子的腰身,盈盈的泪眼带着笑意在月光下却是无比的妖冶。 一切过后,羽落雪看着已然睡着的宿魅,月光下他精致的脸犹如初生婴孩般的没有丝毫戾气,不若那晚的一脸嘲讽,反倒让人更加的怜爱,但这一番安然,这一种无害,却只是为了浣尘,只为了那让她触手不及的陌生。 虽然不是那晚的霸道,而是他百般的温柔,但无度的所求总是让她的身子疼痛难当,忍着环爱过后的酸弱的身子,羽落雪轻轻的站起,将一件内衫盖在他浑身散发着热气的身上,看着已成碎布的衣衫,她拿起他的外衫披上,捡起草地上的碎片带着一声叹息便悠然离去。 平日只要落雪一出去,无论是在多晚,轻盈都会将自己藏起来,主要是怕会让人发现她们是两个人,幻云院如此之大,居心叵测的人比比皆是,一个不小心便是她全家人的性命。轻盈从小的报复便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能及的,她的抱负和胆量惊人,即使此番赌上的是全家人的性命,她亦没有丝毫的怯意。 今晚落雪出去散步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还不曾回来,轻盈在后院的假山后焦急的等着她,就怕她会出什么事,过了许久,才终于见落雪穿着宿魅的衣衫一身凌乱的进来,聪明如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落雪,你还好吧?” 落雪没有说话,只是笑靥如花的摇了摇头:“没事,我还好。”傻傻的声音从她的口里脱出,犹如早就在心里想好的话语一般,不存在一丝丝让人怀疑的可能。 她越是粉丝太平,轻盈心里越是难受,轻轻的抱着她:“落雪,若是难受就哭出来。” “没有,轻盈,我很高兴呢!因为落雪能让轻盈高兴。”这次,落雪说出的是真心话,是啊!只要轻盈能够高兴,她便也就无怨了。这辈子,她没有轻盈那般的抱负,没有轻盈那种运筹帷幄,但却很高兴自己能够帮上那么优越的她。 没有说话,轻盈只是紧紧的抱着傻傻的她,被自己利用的姐姐却还如此的高兴。 夜色的朦胧依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也开始朦胧了起来,不知是呼应着上天的号召还是感情到了升温的时候。 那晚过后,宿魅便生了一场大病,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亦没有人会去查明病因,因为在王府呆久了的人和经验丰富的大夫都知道,城主的病是心病,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复发,没有任何征兆,亦没有人敢去挑明他的病情,只是认命的为他做着一切保护的动作,只是不让他的病情加重罢了。 因为需要多人的日夜照料,便也就安排了幻云院的侍妾晚上过去侍候。当然,像这种事情,怕是没有人愿意去,若是平日里清醒着的宿魅,众人自是巴结还嫌不够,可昏迷着的他,怕是没有几个人会去献殷勤。而好巧不巧,轻盈这些日子也开始生病,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计划,一切抛头露面的事情便让落雪担任了,当然晚上去翱扬轩也是落雪代劳了。 亲们不要忘记投票的说 第006回 侍病风波 第006回侍病风波 这天晚上,轮到云溪小筑的轻盈和露灵小筑的十三去翱扬轩。 到那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在屋里守着的侍女看到两人来了,便福了福身:“两位小姐好!” 十三看了一眼众人,一双半月形的眼满是笑意地说:“各位姑娘们辛苦了,照顾了爷一整天,接下来便由我和十七妹就好了,你们也好生去歇息一会儿吧!” 一个传紫色衣衫的侍女上前答道:“那就有劳两位小姐了,爷的药一直都热在小炉上,一个时辰便要喂爷一次,因爷现如今昏迷着,怕是会有些麻烦,奴婢们就在外头,如果有什么吩咐,两位小姐叫一声便是了。”如此落落大方的回答,倒是很让人吃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她们随时都在侯着,便已经警告了她们不可以怠慢。 岂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在王府里面,她们这些侍妾的地位反倒不如这些成日守候在宿魅身边的侍女,有时还是需要讨好:“姑娘放心便是了!” 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出,十三看了一眼从进门便不曾说过话的落雪:“妹妹,就麻烦了。”笑颜依旧,只是双眸多了几分让人猜不透的东西在里面。 落雪依旧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跟轻盈的个性相差甚大,自然是话说的越少越好。 十三只当她是话少:“妹妹现在矮榻上睡会儿好了,我先看着。”说完便已经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摇了摇头,落雪只是只是往那热着药的炉子上添了些小柴火,保持着药的温度不要凉下去。 不一会儿,十三便犯困了,习惯了夜晚就寝的人,自是不能够彻夜不眠了:“姐姐,你且躺下好了,我一个人没事。”落雪毕竟是已经习惯了夜晚,自是精神奕奕。 打着哈欠点了点头,十三感激的说:“那就由妹妹看上半夜,到了时辰你叫我便是了。”说完便走到一旁的矮榻上躺下,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徐徐的呼 血色守宫砂第2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的呼吸声。 端着药碗,落雪犹豫着来到宿魅的床前,一看便吓一大跳,已经半个月不曾看到他,他怎地变得如此憔悴,脸上已然毫无生气,多的只是让人心惊的苍白。放好药碗,落雪轻轻的扶起昏睡着的他,右手拿着一勺药就往他紧闭的唇里送去,却只是枉然,药水顺着他的嘴角毫无眷恋的往下流去,试了很多次,结果都是这样,因为以前没有照顾过病人,一时之间她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想起小时候自己喝不下药去的时候,轻盈就会拿着一根筷子卡在自己的嘴里,苦苦的药汁也就下去了。想来可以试一试,双手掰开他紧闭的唇,她将两根手指放入他的牙关,端起药碗便往他的嘴里喂,可能是被霎时冲进喉间的苦味激的,宿魅的牙使劲的闭合,瞬间就让落雪的手指沾满血液,猩红的血和苦苦的药味交织成另外的一种苦涩在房里蔓延,落雪却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疼痛,直到将整整一碗要喝完,她才费力的抽出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手指,一道深深的压印贯穿了两个手指,深可见骨的伤口叫嚣自己的疼痛,落雪轻轻的吹着痛彻心扉的伤口,十指连心的痛果是不一般呢! 刚喂完最后一次药,羽落雪的左手已是血迹斑斑,看着依旧昏迷的宿魅,她不禁苦笑,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满院子的女人争风吃醋,实在是让她不解。 “辛苦妹妹了,现在我来照顾爷,妹妹也歇息一会儿吧!”十三用凉水沾了沾自己的双颊,然后走到床边:“瞧把妹妹累的,快去歇会儿。” 侍候他一晚,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没有推迟,落雪便在一旁的矮榻上躺下。 宿魅醒来的时候,十三正在一旁哈欠连连,见他醒来,连忙讨好的说:“爷你可算是醒了,昨晚可把妾身给担心死了。” 讽刺的笑了一声:“你一个人?”虽然在病中,但那一股让人不可忽略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半分。 十三走到温着的盆边,将巾帕沾湿:“十七妹年幼,很难适应熬夜,妾身便先让她睡下。本想着等会儿妾身与十七妹换一下睡会儿,但爷刚好醒来,也就让妾身抢了个功劳。”因着平日里宿魅不喜欢他人过于亲近,也只好便将手中的巾帕递给宿魅。 多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并不夸张的说自己照顾一整晚不累,让宿魅看到她照看他,只是说刚好被她占了个便宜,什么事情都会说得有尺度,反而会更让人相信。 并没有回答,宿魅接过巾帕擦了擦脸,却看到巾帕上印染的红色,这应该是血吧?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那这血是从何而来?宿魅只是看了一眼在矮榻上睡得正香的女子,双眼在看到她未来得及擦拭血渍的左手时,眼中闪过了几分狠戾:“敢骗本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冷冷的一声笑,让整个房间里的温度在瞬间冻结。 十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爷逃命,爷,请饶命……” 因着房里的喊声,在外守着的侍女们都冲了进来,瞧着地上跪着的十三,并不想探知怎么回事,她们只是一脸的漠然。 “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本王将这贱婢拉下去?”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犹如地狱般的让人悚然。 侍女想来都是练家子,在下一瞬间,两个身穿绿色衣衫的侍女已腾空携着十三离开房间。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看了一眼矮榻上的女子,如此的喧嚣,她竟能睡得这般的深沉。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占了便宜。”说完有些困意的闭上双眼。 第007回 如此温馨 第007回如此温馨 沉睡者的羽落雪好庆幸自己做了贡献的手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若不是自己心眼实在,怕是以他的脾性,一有个不爽,毫无疑问她只有陪葬的份。多么冷漠的人,一条生命只因为一个谎言而丢失,却不会在他的心里造成任何的阴影,羽落雪真庆幸自己的傻,如果在他面前耍心眼,就她笨笨的脑袋,怕是十个也不够用。 十三因为夜里侍候宿魅不好而被处死的消息在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幻云院,一时之间自是沸沸扬扬,为十三惋惜的人没有,幸灾乐祸的人一大堆。 卧病床上的轻盈得到消息后,自是心急如焚,就落雪傻傻的脑袋,怕也是凶多吉少呢!自己的身子骨怎的就这般不争气,赶在这个时候给倒了下。从小便侍候落雪轻盈的甜甜一味的安慰,却始终不能让轻盈的心放下半分。 久等不回,轻盈便挣扎着要出去寻人:“不行,我实在是呆不住了。” 甜甜一把按住她:“小姐,大小姐已经出去,您若是再去,一切不都揭穿了么?”二小姐就是这样,每次也只有碰到大小姐的事情她才会紧张,才会一改往日里的沉稳。 “我宁愿发现也不要让落雪一人在那里害怕。”说话间已经困难的起身,却在刚站起的时候身子又软软的倒下。 一个身子快速的扶起她:“轻盈,你怎么起床了?” 落雪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犹如天籁般的让轻盈感到心神平稳:“落雪,你有没有怎么样?”一双手上上下下的摸着她的全身,却在看到她的手惊呼出声:“你的手怎生这副德行?” 摇了摇头,落雪像是捡到便宜一般傻笑:“若不是这个伤,怕是我也跟着十三姐姐走了呢!” 她的话刚落下,轻盈的泪水便已盈眶:“傻瓜,快些睡吧!”说完便拉着落雪一起在床上躺下。 午膳刚过,甜甜就笑着进来说:“二小姐,城主让人给大小姐送药来了,给幻云院的小姐们送药,城主这可是头一拨呢!”说完将要放在轻盈手上:“原本奴婢还想着让大小姐出去迎礼,但青姐姐说无须那多的礼节,姑娘应该也累着了,只是吩咐让奴婢拿来便是。” 看着掌心的药瓶,轻盈的心里并没有喜悦,反而万分复杂,为着这一瓶小小的药膏,她差点点将落雪送上了黄泉之路;为着那依稀的夫人之位,她让单纯落雪卷入这无硝烟的战场。转头看向落雪的时候,她一脸安稳的睡相依旧,白皙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想来是做了一个好梦呢!轻盈执起她的手,缓缓的将药膏敷在落雪的手上。 因为好长时间呆在王府,落雪格外的挂念爹娘,从出生以来,她还不曾有如此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家,轻盈早早的便有让她回去过,当时因为刚进府,她也就拒绝了,如今事情已经慢慢定下来,她便也同意了轻盈再次的提议。 在一个夜色深深的晚上,她从轻盈早有准备的密道里出得王府,在爹娘的的掩护下回的家中。 “落雪,你瘦了,是不是在哪里不高兴呢?”爹爹老泪纵横的摸着心疼的女儿。 娘亲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着泪水,眼中的悔恨照得落雪对自己的付出毫无怨言。 看到他们眼中晶莹的泪水,原本自己蓄势已久的泪便也吞回腹中,依旧是那副傻傻的笑脸:“女儿瘦了么?怎的女儿没有察觉?”说完作势拍了拍自己白嫩的脸颊:“不过女儿发现自个儿肤色倒是白了几分,很好不是么?” 娘亲在一旁溺笑着打了她一下:“死丫头,还是这副德行,你若是有轻盈的一般聪颖也就好了。”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着娘亲眼中的泪水,心中的酸楚再次泛滥,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轻轻的抱住了她:“娘,女儿真的很好!”最后一个“好”字说完,一滴晶莹的泪珠便滑下了脸颊,落入了娘亲紫红色的衣衫,泛出小小的一片属于落雪的阴暗,在瞬间隐藏住了她不为人知的痛楚和苦闷,再次面对的时候,已然是一副阳光灿烂的笑靥,独一无二的纯真:“轻盈这些时日病了,身子骨依旧是那般的柔弱。” 并没有在意,羽仁德只是看着落雪手上包扎的伤:“落雪,你的手怎的受伤了?” 伸手在爹爹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呵呵,这个女儿就有些羞愧了,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女儿梦见吃肉了,爹娘也知道嘛!女儿是最喜欢吃荤的,当下就一个劲儿的咬,不想醒来后手就变成这样了。” 宠溺的打了一下她的头,羽仁德终于放心了:“傻丫头,今儿晚回来就让你吃个够,你娘亲早就备好了一大桌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落雪还是这样,还是傻傻的在幸福着,这便是他们最高兴的事情。记得自己当初问落雪,如果真同意轻盈的做法,以后将会对外宣称重病已久的羽家二小姐逝世,从此这个世间便没有羽落雪这个人,而落雪也只能成为一个黑暗中的影子,见不得人的影子。而傻傻的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虽然知道落雪从小脑子就不好使,但看到当时的落雪时,他们的心中依旧有着无限的酸涩,可人的自私和欲望又岂能满足,因此他便也残忍的接收了轻盈的提议,诱使了落雪的牺牲。 三人刚来到大厅,丫鬟佣人一律是羽府中最忠心的,并且即使知道,他们也只以为是二小姐回来,虽然二小姐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也不会认为她是大小姐落雪,只当是二小姐因为想念姐姐,脾性开始有些向姐姐走近罢了,毕竟她们当初都有看着大小姐入棺下葬。 第008回 这等熟悉 第008回这等熟悉 刚坐下,外面边有一个声音传来:“我的小落雪,还记得这个家么?”说话间,一身着灰色外衫的男子大笑着步入厅内。 一旁的蔺主管擦着眼提醒道:“大少爷,您弄错了,这是二小姐,大小姐已经……” 一向温文儒雅的羽清夜打断他的话语:“我不管那么多,她就是落雪,我的小落雪。”认定的话语似乎在责怪着什么,在苦恼着什么。 羽仁德知道,儿子在怪着他的自私,在怪着他们将落雪推入那样的一个地狱,可现在想要反悔一切已经晚了不是么?羽仁德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伤感的儿子,眼光只是盯着不断跳跃的火焰,心中的悔恨也在跳跃着折磨他。 厅内的众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擦着泪水,他们何尝又不怀念大小姐呢?他们又何尝能够承认一向快乐的大小姐的离去呢?可是一切都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不是么?众人没有再反驳,只是赞同着少爷对大小姐的怀念,默许着二小姐的存在。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也不跟落……”想到了自己已是黑暗中的影子,随即又改口道:“也不跟轻盈说一声呢?” 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羽清夜一把抱住这个傻傻的妹妹:“坏丫头,怎的可以让哥哥一回来就看不见我可爱的小落雪了呢?”声音之中带着对落雪的宠溺和知悉一切的明了。 落雪挣脱他的怀抱:“那夜哥哥就将轻盈当落雪好了,我也格外的想落雪呢!”说完不想再触动心灵深处的感动,落雪看着满桌的饭菜激动的说:“夜哥哥,落雪要开吃了喔!”然后又故意眨了眨眼:“像不像傻落雪?” 拍了一下她的头:“我们家的落雪不傻,是笨!”意有所指的说出。 一家人便在快乐的晚膳中度过,吃完饭,羽仁德便去了一个侍妾的屋里,落雪知道,他是想让她跟娘亲多呆一些时间,互相诉说一下衷肠。 第二天一大早,落雪便被哥哥挖了起来,因为是替身的轻盈,此次回家当然也是偷着回来的,自是不能在白日里出现。哥哥知道她从小就喜欢上街,喜欢人群多的地方,便硬是要带她出去玩,无奈之下,落雪只得带上面纱,与哥哥一同上街了。因着羽清夜常年在外,很少在玉翎城内走动,也不怕他人会发现她。 这一天,羽清夜带着羽落雪四处走动,去了她平日里最爱的说书楼听了两场书,又去了北街看了她很喜欢的杂技,吃了城南的那家馄饨,赏了万花园里的牡丹,整整一天,两人玩遍了整个玉翎城,轻轻的擦着落雪额角的汗水:“傻丫头,瞧你满头大汗。” 在大街上一对男女如此亲近,自是惹得旁人一顿指指点点,落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哥哥的宠溺,已经多长时间不曾将心盛放在太阳底下了?怕是连自己也开始淡忘了吧?自从夜哥哥从军以后,她便很少见到他,如今看来,哥哥似乎结实了不少,身子骨不似从军前的柔弱,反倒多了几分男子气概。瞧着一旁的女子对她羡嫉的眼神,她就知道夜哥哥已经不是她单纯的哥哥了,而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汉,将来的某一天会是某一位女子的夫君,而她,却只能是替身,一个没有明天的影子:“夜哥哥,将来嫂嫂进门,一定要让她知道世上还有一个落雪,一个在黑暗里的影子。”说完这句话,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眼眶,沾湿了盖在脸上的薄纱。 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羽清夜轻轻的擦着她的泪水:“傻丫头,落雪会永远存在的,夜哥哥也会努力的让我的小落雪走出影子。”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落雪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心里有什么话总是闷着,给他人看到的一面总是笑容,殊不知在她阳光的背后,一颗脆弱的心已然泪迹斑斑。不像轻盈,有什么不快,便会想方设法的去找到快乐,去满足心中的快乐之源。 骑在马背上的宿魅一身藏青色长袍,在白马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深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好奇的打量着大街上一对男女,在玉翎城,能够这般毫无顾忌的拥抱,除了他这个一城之主,怕是没有人敢如此招摇吧?并没有在意,他只是骑着马随意踏过,却在看到女子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时,心里散过一丝熟悉:“玉风,她是谁?”这样的人,问一句话,一定要让玉风说出姓甚名何,不留一丝余地的霸道。 毕竟是如此惹眼的一对男女,玉风自是早就开始注意,当一看到女子被湿湿的薄纱盖住的脸庞时,心下已开始打鼓,听到宿魅如此问起,自是吓了一跳:“回爷,似乎是幻云院的十七小姐。”说完眼睛偷偷的看向没有任何表情的宿魅,想从其间找出几分能够让自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表情,却只是惘然。 第009回 意外身孕 第009回意外身孕 挑了挑眉:“怪不得看着眼熟呢!去问问是哪家的男子如此看得起本王的侍妾,需不需要本王将人送去府上?” 这话从宿魅口中传来,玉风就知道宿魅生气了:“奴才这就去问。” 虽然是开着玩笑,但看到自己的侍妾如此堂而皇之的跟一名男子在大街上拥抱,能不生气是假的,虽然宿魅有可能根本就不在意这名侍妾,但人的本性就是这般,即使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要让他人当作瑰宝。 玉风刚接近两人,羽落雪便看到了远处马背上的宿魅,身子速的从哥哥怀里脱出,想着自己身上带着面纱,却也不会紧张,当手一碰上薄纱的时候,她才发现了泪水已经让薄纱湿透,盖在脸上犹如虚无。正要转身离去,却想起宿魅已然看到一切,贸然离去只是在制造麻烦。 慢慢踱步至宿魅马前:“妾身十七给爷请安!” 看着她脸上碍眼的湿纱:“偷溜出府只为给本王请安,你这安请得好生麻烦!”随即又速的转头向一旁的玉风:“未经许可偷溜出府,在大街上私会男子,玉风,这是何罪?” 围观的人群一听此女子竟然是城主的侍妾,顿时惊得全部跪倒在地,毕竟看见此等事情虽然新奇,但却是城主府内的丑闻,是丑闻便不会高兴让人知道,如今他们看到,怕也是难逃厄运。 不等玉风回答,羽清夜一把将落雪拉至身后:“她没有错,只不过……” 没等他的话说完,宿魅只是轻轻吐出:“顶撞城主之言该当何罪?”居高临下的看着愤怒的男子,宿魅心中有着不可思议的残忍。 这次玉风学乖了,不等羽清夜说话,他便开口了:“回爷,是死罪,十七小姐犯的也是死罪。” “好啊!很不错,在世间不能同眠,在阴间可以共枕,倒也是难得的浪漫。”微笑着点了点头,双眼里满是笑意,不带一丝丝的怒火,如此无害的眼神却可以说出此等让人骇然的话语,实是难能可贵。 羽落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爷饶命,此人乃是妾身的大哥……” 不等她说完,宿魅一双美眸已然望向一旁的玉风。 玉风明了的说道:“羽清夜乃羽仁德长子,五年前便从军,此番便是回乡省亲,时间一个月。” 点了点头,宿魅一把捞起地上的羽落雪上马,轻轻的说了一句:“省亲已完,可以回府了。”腿部一夹,身下的马儿已然驰出,只是传来一句不可忽视的话来:“羽仁德为行军将士捐献白银五万两!” 跪地的众人终于送了一口气,庆幸着自己项上脑袋的安然无恙,更崇敬着城主的宽宏大量和对行军将士的仁慈。 在宿魅怀里,羽落雪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双手只是紧紧的抓着马背上的鬃毛,因为她知道,宿魅不喜欢她人过分的亲近,自然也就不敢抓着他。 刚到府里,宿魅就跃马而下,朝身后紧追而来的玉风抛下一句:“带她来见我。”说完人已掠入府内。 落雪缓缓的跟在玉风的身后,此番她可是闯了大祸,都怪自己,如果那时不哭,不也就没什么么?如今却搞得这样一团糟。 刚到翱翔轩,落雪便看到众多的大夫将宿魅围住仔细的检查他的身子,实在是不耐烦了,宿魅只是一个挥手:“本王早已没事!”然后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羽落雪。 因为一时心里紧张,落雪感到自己的肠胃开始纠结,口中直冒酸水,终于“哇”的一声,只来得及揭去薄纱,她就这样在宿魅的大厅里吐了出来。 一旁欲离去的众大夫皱眉看了看她,过了片刻,一年纪稍大的大夫开口:“恭喜城主,贺喜城主,小姐有身孕了。”虽然没有经过把脉,但是平行已多年的经验,他便已然明了。 “出去!”宿魅脸上并没有喜色,只是深深的望着正抱腹呕吐的落雪。 一看他这等表情,众人自是不敢怠慢,只是瞬间,房里的人已然走了干净。 终于不再吐了,落雪慢人一等的脑子也明白过来大夫刚才说过的话,心中并没有兴奋,因为坐上的宿魅正一脸怒意的看着她。 “说,是谁的孩子?” 落雪抬起头来,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是爷的!” “啪!”的一声脆响在整个静静地大厅响起,寂寥的哭泣着丽人的心伤。 在落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脸上火辣辣的痛已经传遍了全身。 “敢在本王面前撒谎,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手掌毫不留情的掐着落雪满是鲜血的下巴,神情狠狠的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忍住心中不断翻搅着的酸意,落雪满心的悲凉,轻盈,你爱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你想要的一切是怎生的遥不可及?脸上却依旧是那一番笑容:“爷忘了在竹林的那个晚上么?” 话刚说完,宿魅的手便在瞬间移至她白嫩的喉间:“你说什么?”手上的力道也一再的加紧。 落雪知道,宿魅并不是不相信她的话,而是不高兴让人知道他的心中的秘密,一张本应紧张的脸上挂起了那傻傻的笑容:“妾……妾身那晚被……被爷浑身的酒味弄……弄得晕晕乎乎,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躺在爷……爷的身旁。”因他紧掐着的手臂,她原本过分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使得傻傻的笑容多了几许灿烂。 第010回 事端生起1 第010回事端生起1 缓缓的松了些许,宿魅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一般的认真,直到确定她所言不假,他这才松开手来。 从竹林回来,他的身子便立即倒下,倒也忘了那档子事,等到自己醒来,又一直在忙着堆积了多日的事物,处理完后,也就是现在了。摇了摇头,往年的病也不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此番是因为…… 并没有害怕,落雪只是一脸天真的看着他:“爷还有一件外衫在妾身那里呢!” 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费尽心思,就那么想坐上夫人之位么?”这个女人平日里看着傻傻的,其实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是啊!若不是怀上孩子能坐上夫人之位,妾身才……”可能是察觉这样说不妥,落雪连忙改口道:“妾身并没有想方设法。” 看来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宿魅也不点破:“坐上夫人之位,脑袋可得长得异常牢固呢!”后院的女人虽然不会乱来,但是以她傻傻的性子,要招呼似乎也有些费力呢! 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落雪的心情大好,并不怎么在乎他的讽刺,只是好笑的说:“妾身的脑袋一直都很牢固,还真是有劳爷费心了。” 傻傻的声音传来,虽然明知道她没有其他意思,但宿魅听着也甚是心烦:“你且退下吧!”他向来说话算话,虽然此番出了这等纰漏,但也不可能将她肚里的孩子打掉,竟然城主夫人的位置总是有人要坐,让这个傻人坐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后院失火的事情她也做不来,自己倒也可以放手去做该做的事了,已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刚回到云溪小筑,甜甜便拍着胸口迎了上来:“小姐万福,刚才可真是把奴婢担心死了,一听说小姐跟爷一起回来的,奴婢这心儿就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然后又兴奋的拉着落雪的手欣喜的说着:“小姐想来福大,此番也怀上了小主子,实在是令人好不高兴呢!” “是呢!我也好欢喜呢!”说完便朝内室走去,此刻轻盈正躺卧在贵妃椅上,柔弱的身子犹如柳叶拂面般的飘在贵妃椅上,让人联想到那仙子临风般的飘飘欲飞,窗口轻轻飘来的风,吹得她的头发有着几许纷乱,显得苍白的脸颊更加的让人心怜。夏日里的热气在她身上犹如虚无,仙子般的热呢觉着格外的清凉。 轻轻的走了过去,手执木扇轻轻的为轻盈扇着,一滴清泪滑落,落雪用丝帕替她擦去:“轻盈,你这又是何苦?我真的没事。” 缓缓的睁开眼睛:“落雪,留你一个人在此,我真的是放心不下。”当初就商议过,为了以防万一,在落雪有孕以后,轻盈便离开,直到孩子生下为止,她才回来,轻盈重新回到她自由的生活,而轻盈城主夫人的位置也足以保证落雪一生的自由和羽家永久的昌盛。 “不会的,落雪向来福气大,爹娘不都有说么?因此以后自然也会平安的。”嘴上安慰着轻盈的不安,心里却也害怕着她的离开,从来都没有一个人面对过任何事情,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呆过,一旦轻盈离开,让她失去了支撑,她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生的一番波折。但如今她怎能让轻盈走得不安?怎能让轻盈心怀忐忑?所以她坚强,也坚信自己的福气是永远的。 “傻丫头!”深吸了一口气,藏去眼中的柔弱:“是啊,我们的小落雪永远都有好运,以后也会的,轻盈不会难过!” 落雪轻轻的偎入她的怀中:“轻盈,我很喜欢孩子,所以你不要觉得欠我。”手轻轻的玩弄着她的柔软的发。 紧紧的抱着她,轻盈坚定的说:“不会,轻盈不会觉得愧疚,因为轻盈的心比较狠。”话语间的肯定,不只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那天真的人儿。 因为轻盈的离开,落雪便也能天天也能四处逛逛了,整个幻云院的女人,虽然对她又羡又嫉,但因着宿魅向来管得比较严,小则贬为奴仆,大则取之性命,倒也相安无事。 这日落雪甚是无聊,便同甜甜一道出去转了转,素日里也没有出过幻云院,便也想着看看王府内部到底是怎样。由于宿魅不准后院女子进入,除非侍寝,平时都不准任何人入内的。 两人刚走到大院门口,落雪伸长脖子看了看与幻云院一墙之隔的王府,前两次自己都是在晚上的时候过去的,早晨的时候整个人有晕乎乎的,还真有些好奇。 “哟!这不是十七妹么?这是在做什么呢?”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语气中的慕嫉自是分明。平日里也不怎么见她,毕竟爷带回的是玉翎城的第一美女,只知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来不曾见过,今儿个一看到十七,她便知道这便是玉翎城第一美女了。 收回脖子看了看来人,这不是云芳小筑的八小姐么,此人原本是宿魅的贴身侍女,小女子野心不小,年纪小小便学会如何勾引男子,而宿魅也配合的与之欢合。宿魅最不喜欢的便是那种不敢不净的关系,因此在第二天便将她安置到环云院来了,她倒也乐得如此,毕竟一个小小的主子和丫鬟相比,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升,却也足够满足她的虚荣心。这些都是轻盈让她熟记于心的,为了不让她弄混,每天晚上,轻盈都会陪着她一起熟记这些琐事,如今自是信手拈来:“八姐姐好!”落雪灿烂的笑容回应。 如此胜花的笑靥,自是让八小姐觉着刺眼:“你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有身孕了么?”个人素养还是没有达到那个境界,自是比较容易激动。 “姐姐真聪明,妹妹是很好高兴啊!因为有了孩子妹妹就可以坐上城主夫人之位了。”落雪眨了眨眼,难道她高兴有错么?“如果是姐姐难道就不高兴了么?” “你……”八小姐看着傻傻的十七,不知是真傻还是在讽刺自己:“果然是为着夫人之位来的,你真以为能坐上夫人之位么?你真以为夫人之位那么容易便可以坐上么?” 有些不解,落雪看着她问道:“姐姐的意思是说爷说话不算话,即使届时妹妹产下孩儿也不会坐上夫人之位么?爷真的说话不算话么?”看着宿魅似乎不是这样一个人哪,虽然平日里不怎么与他接触,但照他那天的态度,好像也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啊。 立即抓住她的把柄:“放肆,爷的事情岂容得你瞎说?” “可刚才不是姐姐说的么?妹妹只是陈述出来而已,姐姐刚才是瞎说的么?”落雪有些不满的喃喃低语:“明明是姐姐说我不能坐上城主夫人之位的。” “我只是说你不能坐上夫人之位,我哪有说爷……” 不等她说完,落雪便抢着道:“可产下孩儿的便是城主夫人是爷答应的,如果妹妹不能当夫人,不就是说爷说话不算话么?”如此简单明白的道理为什么要跟她争呢? 第011回 事端生起2 第011回事端生起2 “罢了,不跟你说这个问题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八小姐差点忘了刚才的事情:“你刚刚在看什么?” 懒得说那些个敬词了,落雪轻快的答道:“我刚才在看王府呢!似乎很漂亮。”跃跃欲试的表情在脸上绽放。 “那你就进去看一下啊!王府里面是蛮漂亮的,景致也不错,特别是白天的时候看着格外的美。”这一次不再是不高兴,反而夹杂着几分的怂恿:“王府的中间由一个湖,这个时候刚好是荷花开的时节,粉嫩粉嫩的煞是漂亮。” “是么?姐姐懂得真多,毕竟以前在那里面住过,真好!” “你……”做过下人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今年的地位,一旦她人提及她的过去,自是感到万分羞辱,但一看她满脸天真,似乎不像是在讽刺自己,便也作罢:“你何不进去看看呢?” 慌忙摇了摇头:“那可不行,也不是说了不让任何后院的女子进府么?我要进去不就……”远远的一叫白色衣衫引入眼帘,落雪不动神色的挪了挪身子笑着说:“我又不是什么人,进去会让爷砍头的。” “没事,你现在有孕在身,也肯定不会动你,再说如果你将来当上夫人,不还要跟爷住一起么?早晚的事,还怕什么?” 想想也是,落雪点了点头:“那我就进去了,姐姐且在这等等我。”说完便踏着步子朝王府走去。 后脚刚进王府,一个冷酷的声音便传来:“放肆,是谁让你进来的?”刚从这里经过的宿魅看到来人,阴冷的神情便布满整张脸。 落雪连忙朝后退了退,然后指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八小姐说:“回爷,是八姐姐让妾身进来的。”无辜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宿魅。 刚听落雪说完,八小姐便紧张的跪倒在地,终于领教到了傻人的天真了:“爷,您别听她瞎说,妾身明明知道王府的规定,怎么可能会让她进王府?”哼!她自是有一番对策:“人人都知道王府是后院的人不能进去的,妹妹难道不知道么?” 也不说话,宿魅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到想知道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落雪并没有下跪,只是依旧的站着,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知道自己该行礼:“这个自是知道,可姐姐不是说妹妹有孕在身,即使进去了爷也不会怪妹妹么?姐姐怎么忘了?” 知道落雪从来不会说谎,宿魅自是发怒:“放肆!此等毒妇怎配呆在我府上后院,来人!将此毒妇给本王拖下去!”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女人的钩心斗角,平日里没看到他倒还可以当作没发生,如今看见自是不能视若无睹。 “爷饶命啊!”被拖下去岂还有命,八小姐慌忙的说道:“爷,爷,十七妹刚才还说她是为了夫人之位才怀孩子的,她竟然如此的藐视爷,不把爷放在眼里。” 这个问题宿魅亲耳都听落雪说过,自是不当作一回事。再说了,任何一个女子,只要想怀他的孩子,哪个不是为了那王府的夫人之位,她人可以天花乱坠的说成是因为对他的爱恋,可以说成是喜欢小孩,但唯独她,十七,会当着他的面,真切的说她只是想那夫人之位。不动神色的看着一旁的落雪,宿魅不禁兴致大起,他到想想这样傻傻的一个女子,在那后院能坚持多长时间。 “妾身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啊!”落雪天真的看着宿魅:“姐姐还提醒妾身,让妾身注意点,说爷可能会说话不算话,不会让妾身当夫人。爷,这是真的么?”说完一双眼睛纯真的看着宿魅。 看着她那纯洁的犹如蓝天般的双眸,宿魅不觉有些恍惚,随即又回过神来:“还不快将她拖下去?竟敢在王府妖言惑众,先取了她的舌,在敲了她的牙扔到撩人谷去,省着让人看着烦心。”轻若虚无的话语说完,犹如那天边的白云一般无害,反觉着是多么美的一件事。 歇斯底里的声音顿时响起:“不要啊!爷,不要,不要……” 随着便拖远的身子,凄惨的声音在整个后院响起,却也没有人出来观望,因为对于这样的声音,众人已然麻木。 听到他说出的话语,落雪不觉打了个寒战,撩人谷那岂是人呆得地方,那里都是宿魅将城中死囚扔至那里,不给食物,人与人自相残杀,自食人肉的一个人间地狱,全城中人一听到那里,便会浑身打颤,死犯会在还没到便在途中自尽,而宿魅更是下令,无论是否自尽,照样扔到撩人谷,以便谷中其他人有肉可啖。想到这里,落雪有些胃酸的捂着想吐的嘴,如此狠毒的一个人,只是不知轻盈的这一辈子到底赌对了没有呢? “别弄脏了本王的府内,你送她回去。”宿魅指了身旁的侍女,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犹如这一切只是微风撩面般的轻松。 一条生命如此轻易的随风而去,落雪不觉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的脑袋真的长得牢固么?她不禁有些怀疑。 回首间看到落雪傻傻的动作,宿魅不觉好心情的扯了扯嘴角,好运会一直伴随着她么?他不觉有些怀疑。 这天众人都被宿魅召集到听风轩,因为不想过去,所以羽落雪挑了最后才赶过去,想着那个时候宿魅与众侍妾都在欢乐,自是不会注意到她。 羽落雪到听风轩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任何声响,还以为走错地方正要转身离去。 便听里面一个声音传来:“是谁在外面哪?”低沉的一个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些微的不悦。 第012回 受宠若惊 第012回受宠若惊 顿下脚步,羽落雪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进去:“十七给爷请安了!”看了看只有一人的大厅,她不觉感到有些奇怪。 “起来吧!本王召宴,你为何迟来这么许久?是以为有了身孕便没人治得了你么?”冷冷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责问,很明显的能让人听出有些无理取闹:“怎么?连本王的问话都懒得回答了么?” 落雪天真的看着宿魅:“自然不是,而是妾身出现了姐姐们并不会很高兴,爷也不见得乐意见到妾身,所以才……”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平日里不会有人上门挑衅,但一出门便多的是心酸刻薄,其实她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但如果身在那样的一个氛围当中,怕只会让她更加的不快乐。 如果是她人说出这番话来,宿魅断会觉着是在说其他侍妾的是非,但对象是她,他便也承认:“你这笨脑袋能看出这等事来,也实在是不容易。”说完不觉笑了笑。 “爷,姐姐们都去哪了?”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幻云院的人此刻不都空了么? 听她这么问,宿魅不觉笑道:“她们都去伺候皇城过来的右丞相和钦差了,你要不要也过去?可以拿到一万两银票的。”说完便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隐含的落寞那么的让人不易察觉,那么的一闪而过。 “妾身不去。” 不觉有些侧目:“十七,你若去我可以给你十万两白银,让你爹爹能够重振旗鼓,让你羽家有翻身的机会。”等待的眼神中有着连自己都不察觉的一丝紧张。 “为何要重振旗鼓?妾身觉着家里现在正好,太多的银两对切身来说没什么用。”说完不觉抬头看向宿魅的双眸:“爷就那么希望幻云院的人都去么?妾身们都是爷的女人,为了银两而去侍奉其他人,爷难道就一点都不会感到失望么?”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刀子般的刺入宿魅的心灵深处,活生生的粉碎了他那些微的创伤。久久的,宿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真的有那么傻么?如此不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被她如此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摇了摇有些混乱的思绪:“你以为自己又能清高多少,不也是因为能坐上夫人之位,所以才能不屑那些银两么?相对于她们来说,你是高明了许多。” “如果爷觉着这样想心里会比较舒坦,那便当作是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落雪不想再呆下去,便福了个身:“也若没有其他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宿魅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还从来没有人在本王没有说话的情况下要离开的。”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难道就以为怀了孩子便一定能坐上夫人之位么? “为什么没有?”她还真有些好奇。 答非所问,宿魅有几分怒意:“你……”想来也是,整个王府怕也只有这一枝独秀,能够这般不怕死的说真话了:“十七,你今晚你侍寝。”见她正欲张口,宿魅微笑着堵住她:“不可说不,不然,你真以为本王不会反悔么?不妨告诉你,本王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羽落雪张着要说话的嘴,一时间被他脸上的邪笑给怔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过了许久才无奈的说:“好吧!”说实话,她真的不喜欢侍寝,也不喜欢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 看着她有些无奈的表情,宿魅反倒没有生气,一扫刚才些微的失落,语气中满是调侃:“十七,在幻云院住着你可舒适?”忽然之间他想知道怀了身孕的她,在幻云院那么多女人的情况下,以她笨拙的脑袋是怎么应付的。 “也没有怎么无聊,顶多就听姐姐们发发牢马蚤,再来便是睡 血色守宫砂第3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睡睡觉,很是无聊。 ” 如此的风轻云淡?似乎有些不可能:“难道就没有人为难你么?” 想了想,落雪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说,看到宿魅似乎无害的神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刚开始有,后来妾身说如果姐姐们能好好待妾身,待妾身当夫人之后便继续让姐姐们跟在爷身边。”说完便连忙低垂着头,这便是落雪,不会撒谎的傻丫头。 “大胆!十七,是谁给你这个权利了?难不成你还以为当夫人后便能控制本王了么?”胆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找死。 落雪轻摇着头,发间插着的步摇随着她轻轻地动作不断的晃动:“没有,没有,妾身绝对没有如此想法,只是后院的姐姐们实在逼得紧,所以……” “所以你竟然会没经过本王同意的情况下同意?” “难不成爷想在妾身坐上夫人之位后便遣散姐姐们么?”似乎看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啊,怎么会如此生气她留下众姐姐呢? “本王自然……”突然之间,宿魅发现自己被她的话给弄得失去控制,竟然跟着转了进去,他不过是生气她自作主张,如今自己的行为看来却是不同意将幻云院的女子留在身边,不觉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也是,这便是十七,让人抓狂的十七:“你倒是挺有本事,连本王都差点被你绕进去了。罢了,本王不跟你计较,竟然幻云院如此繁杂,往后你便搬来翱扬轩吧!”话刚脱口,宿魅却被自己吓住了,自己怎么如此轻易便让后院的女子住入翱扬轩呢?看着傻傻的落雪,难不成……摇了摇头,想来也不过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吧! 刚开始还松了一口气的落雪在听到宿魅后面的话时,心又跟着提了起来,如果真要过去,那往后岂不是给轻盈在找麻烦么?因此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怯怯地说:“可不可以不要去翱……”是不怎么了解宿魅的为人,还是落雪想试验脖子的硬度已无人去追寻,因为宿魅一双愤恨的眼眸已经瞪得她失去了声音。 第013回 深夜起床 第013回深夜起床 这个傻女实在是太让人愤怒了,竟然还想拒绝他,想他宿魅说出去的话,岂有让人驳回的余地? “妾身知道了!”无奈的点了点头,往日里虽然不安静,如今若与宿魅住一起,怕是心惊胆战吧? 十七搬进翱扬轩的消息在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幻云院乃至玉翎城,百姓们都传闻这次宿魅应该真的会立羽轻盈为城主夫人吧!毕竟宿魅往日里虽然很少做些好事,重则杀人全家,轻则断首断脚,却是从来不曾说过任何谎言。因此,整个玉翎城有头有脸的人,再也不嘲笑羽仁德的弄巧成拙,再也不敢含沙射影的骂羽仁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把女儿送入城主府当侍妾,而是争先恐后的踏破羽家府邸。 这天晚上在羽府别院,顾不得男女有别,羽清夜愤愤的走进羽轻盈的闺房,将躺在床上养病的羽轻盈一把抓了起来:“轻盈,你知不知道,现在落雪住到了宿魅身边?” 苦笑了一下,苍白的脸颊显得格外柔弱:“大哥,我岂能不知道,只要是有关落雪的一切,都从不遗漏。”一双黑瞳里满是愧疚,但错已至此,她只能努力的让落雪的所有牺牲都不白做。 岂能不了解轻盈心中的想法,羽清夜狠狠的看着她:“轻盈,你这一生身为女子实在可惜,心肠委实太过阴狠,你难道就不曾想过落雪的想法,不曾看到她笑容后的悲伤么?”如果落雪能有轻盈的一般心狠,怕是今天也不至于此。 “大哥,你从小疼落雪,我也疼,并且疼得不比你少,也许我是做错了,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不是么?如今再来追究怕也是枉然,事情闹大了怕是只会连累整个羽府。”轻轻柔柔的声音不带一丝强硬,但话语中的分寸却是把握得刚好。 轻盈的伶牙俐齿是他跟落雪不能比的:“可如今怎么办?落雪到了宿魅身边,你知不知道傻傻的落雪会更加的危险?”这便是他担心的,他害怕呀!宿魅是何等人,岂是他的小落雪能够应付得了的。 细想了一番,轻盈便摇了摇头:“大哥,落雪或许脑子不好使,但留在宿魅身边,怕才是让她最安全的方式。”从落雪未经许可便出王府,而宿魅看到后竟然没有任何惩罚,她便知道,落雪的纯让宿魅感到新鲜。 羽清夜没有说话,只是在想着什么。 这天晚上,宿魅正在用着晚膳,落雪在一旁侍候着,可能是闻到饭菜有些油腻,等不及落雪出门,就在宿魅面前大吐特吐起来。 正在用膳的宿魅一见她这样,哪还有心情,“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吓得一旁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因着宿魅的发怒,落雪吓得连忙顿住,一双美眸惊秫的看着他,竟然忘了下跪。 宿魅厌恶的看了眼一脸狼狈落雪,许久之后才拂袖而去。 落雪知道,这一次,宿魅没有处罚她已经是开了大恩,从那以后,只要宿魅用膳,落雪便是能有多远便避开多远。 让宿魅终于动怒了的是一天晚上,落雪在半夜的时候害喜,胃里酸水翻搅个不停,不得已落雪只来得及到屏风后的马桶吐出肚里的酸水,一声一声的甚是痛苦,过了许久她才停下。 等到洗手擦脸走出屏风,才看到宿魅一双愤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吓得落雪当时就忘了走路,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 “十七,本王告诉你,下次再让被敢扰乱本王的作息,送给你的将是一碗堕胎药。”说完不顾落雪呆愣的神情,愤怒的一个翻身便躺下了。 看到他散发着愤怒的背影,落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让泪水落下,只是轻轻的走到一旁的矮榻上躺下,整个晚上,为了不惊醒宿魅,落雪连翻身都没有。 自从进了翱扬轩,落雪整个人便瘦了一圈,虽然没有幻云院姐妹的冷嘲热讽,但却整日里担心肚里的孩子,怕在宿魅的一个不高兴之下便离她而去,所以她小心,笑容也变得那么力不从心,因为小心翼翼,所以笑容里带着拘谨。 一日半夜,宿魅因着口干醒来,半眯着眼便叫道:“来水。” 平日里因为宿魅不喜欢房里人太多,晚上有落雪在一旁照应,便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过了许久,见没有任何动静,宿魅有些不悦的睁开双眼,却见一旁矮榻上没有人影,正要发怒,却见落雪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可能是因为冬日里比较冷,她一双手合拢放在唇边哈着气,冻得通红的脸甚是让人心怜。 “如此晚了怎的还出去?” 正低着头的落雪听到宿魅的声音,惊得抬起头来:“是妾身惊醒了爷么?已经出去院子了爷还是听到了么?”顾不得冻得冰冷的身子,落雪连忙跪下:“请爷赎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宿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落雪,这个傻女人,怕自己害喜会吵醒他,竟然在这么冷的夜里跑到屋外去,玉翎城的冬天是冷得惊人的,更何况是夜里。平日夜里看她连翻身都不敢,他看着便有些碍眼,如今看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宿魅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你先起身,本王只是口渴了。”话刚落学便看到落雪起身奔至暖炉旁给他倒水。 喝了些水宿魅将杯子递给她,在躺下的时候从床头拿出自己的暖衾扔给她:“出去披上这个,届时别着凉了来吵本王。”说完便转身躺下了。 落雪怔怔的看着宿魅的背影,过了许久才默默的躺下,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第014回 初做好人 第014回初做好人 第二天上午,宿魅出去办事了,因着昨晚没睡好,落雪用过早膳便又躺下了。 昏昏沉沉间,仿佛听到有人唤她,睁开眼看到小青在榻前:“有事么?”缓缓的起身。 小青连忙过来扶着她:“小姐,爷今天出去的时候吩咐了,让大夫过来瞧瞧小姐的身体。” “哦!”心下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拒绝,依她的性子,怕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太过的在意吧? 梳洗一番,两人便来到外厅。 李大夫已是久候多时,看到羽落雪出来,自是一番行礼慰问:“给小姐道喜了。” 笑了笑,外人自是以为她进入翱扬轩便是天大的恩赐,可对于落雪来说,一切也敌不过自己一个人的小自在,但一切的客套还需回应的:“李大夫言重了。”这些话她从小都做不来,但轻盈却是手到擒来。 看出落雪的不怎么在意,大夫也不好再说:“听闻小姐身子不适,可否让老朽看看?” 落雪伸出手来:“有劳李大夫了。” 过了许久,李大夫终于开口:“小姐身子较虚,害喜比较正常,老朽开几副药自是可以轻微一些,只是怎的受寒如此厉害?”在有孕期间受寒,可不是一件小事呢! 怪不得感觉今早起来浑身软软的,原来是受寒了:“可能是昨夜外面天气太冷的缘由吧?”玉翎城的冬日就是这般难熬,她最受不了的便是冬日里的寒冷。 “如今受寒,老朽只能开几副缓和些方子,先补一补身子。”说话间笔已经在纸上画着,写完了才交给一旁的紫衣:“姑娘可以拿去验方了,切忌验完便给小姐配药。” 这是城主府的规矩,只要是大夫开的方子,都要拿到府上专门的验方院进行检验,其一是怕开方子的大夫被他人收买陷害,其二是让验方院的人记录病人的症状。 接过方子,紫衣点了点头:“这个自是省的,我这就送李大夫出去。”紫衣是怎个翱扬轩的头等侍女,所以在大夫面前也就可以自称“我”了。 两人刚出去,落雪正欲起身回房,却听外面有人喊着“爷万福”,想来是宿魅回来了,落雪只得顿住身子,低垂着头恭候着宿魅的大驾。 进得大厅,便有侍女取走宿魅身上的暖衾。 “妾身给爷请安!”落雪轻轻福了福身。 似乎心情不错,宿魅少有笑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丝丝暖意:“罢了!”似乎忘了叫大夫来看落雪身子的事情,宿魅只是问道:“十七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很好奇女人除了会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以外,还会做些什么。 自是不奢望他会在意自己的身子,怕是叫来大夫也不过是他为了夜里能睡个好觉:“没做什么,只是睡了个回笼觉。”从来都没有想过除了家人以外,还会有其他人在意她的死活,所以也不会感到失落。 并不意外她的回答,毕竟这女人容貌如此脱俗,无需任何装扮已经胜过她人三分。摇了摇头,想这些做什么:“小青,今日本王去寒梅轩赏梅。”已经有好几个冬天他都不曾在意过那满园的梅花了,而是任它在孤寂的冬日盛开,寒冷的严冬凋零。 此刻身子万分的难受,终于不要在面对他了,落雪松了一口气,却在还没有完全呼完的时候被宿魅的一句话吓了回去。 “十七也跟上吧!”已经走出去的背影飘来一句话,不容置疑的声音昭示着他不可违抗的指示。 打断落雪原有的想法,只得认命的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披风,紧紧的跟上他的步伐。 刚出门便被灌进身子的凉气袭得打了一个寒战,看着前面静静走着的宿魅,玄青色的长袍合身的包裹在他颀长的身子上,浓黑的青丝在白玉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黑亮,从背影看来,整个白茫茫的世界里他是那么的无害,仿佛只需再多一点白,他便会消失在这个苍白的世界。想起那个夜晚,落雪便有些不解,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从小生活在众人追捧的皇宫,怎的会有那般深沉的伤痛?怎会有如此冷酷的容颜?不解呢!但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一个替身,生下孩子便会离去的替身侍妾。 可能是在想着心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雪地上行走,脚下一滑,身子已经迎面向地上扑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她滑倒的身子:“走路都不专心。”说完便放开她的身子继续超前走去。 “让爷费心了。”低低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见,是呢!卑微,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得如此卑微了,如此的放不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宿魅转过身来看着她:“在想什么?”不若往日里的愤世嫉俗,带着些许的柔和在这个冬日里让人觉得有些暖意。 忍住脑袋的昏昏沉沉,落雪抬头看着他说:“妾身在想爷若是不生气的时候,很是让人温暖。”并没有觉得此话有一女子口中说出有何不妥,抑或是考虑这样说会让宿魅大怒,只是静静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大胆,十七,你再说本王平日里就很招人嫌弃么?”这个女子实在是不知讨人欢喜,他将她调入他的身边,却也没见到她有什么讨好的动作,依旧是该做什么边做什么,只是活得比较小心翼翼罢了。 这次,落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的怒气,一双美眸仿佛在承认着,提示着宿魅此刻的愤怒有些让人嫌恶。 看到她的眼神,宿魅这才意识到发怒的自己,何必呢?这便是十七,没有心机的十七,缓下涨起的怒火,宿魅问道:“十七,你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落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站定身子,望着眼下的小河,此刻她们正在拱桥上,河里的水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冬日里的严寒再次突现,却没有人能知道在冰的底下,那温温的水里自由自在游着的小鱼,那么的欢快,那般的无忧,轻轻的叹息:“愿望,这一辈子怕是没有呢!”随即又意识到身旁还有其他人,连忙提高声音说:“妾身的愿望便是能够在爷身边,像现在这样,即使是默默的站着也是高兴地。”呵!这样的一个男子,她要不起,也不敢要。她要的平淡他不屑,他给的假意她不要。 第015回 赏梅盛怒 第015回赏梅盛怒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前的那一句说的什么?”从她迷茫的眼中,那一刻,他看到的仿佛不是那个傻傻的十七,而多了几分愁绪。 灿烂的给了他一个笑靥,依旧是那傻傻的笑,赶去了冬日里的严寒,温暖了人冰冷的心扉:“爷听错了吧?妾身就说了刚才的话。”灿烂的是那傻傻的笑容,渲染的却是他人的快乐;冰封的是那永不见天日的期盼,留下的只是一颗斑驳的残心。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魅不再说话,只是提起脚步向若隐若现的寒梅轩走去。 刚到寒梅轩,小青等人已将里面弄得暖意洋洋,落雪揉了揉早就冻得冰凉的脸颊,摸了摸发烫的额头,看来受寒不轻呢!希望不要影响到府中的孩子。 刚坐下的宿魅回头看到落雪的动作,不觉皱了皱眉:“那么怕冷就不会多穿些衣衫么?” 连忙收回手来,落雪笑了笑:“平日里都不出门,却也不记得。”说完自然的接过小青递来的参茶,放在宿魅的手中:“也快些喝,暖暖身子。”手尖小心的错开不与他接触,以免他知道她身体的不适,反正也不会嘘寒问暖,何必弄得那般楚楚可怜。 “将窗子打开。”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只是一声令下,满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瞬间,整个房里的窗子刚打开,四周凉凉的空气立刻奔入整个凉台。 看到楼下的梅海,落雪才知道这个房子整体来说并不算一间房,而是一个楼台,纳入眼里的是四周不尽的梅花,白梅、红梅、墨梅交相辉映着自己的美丽。 好美的地方,落雪不觉走到栏前,扶手看着满眼的梅花,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便是梅,让人崇高的敬畏。冬日里百花尽殆,只有梅花,经过数个寒夜,在严冬里绽放出美丽。看着迎风而立的落雪,刹那间,宿魅觉得她犹如那寒风中傲梅一般,孤寂的站在世间的角落,静静的、悄悄的美丽着。 一个飞身而起,宿魅玄青色的长袍在飘飞在空中,在万千的梅花中点缀处独一无二的绿叶,只是一个眨眼之间,身影已经飞到落雪的身边。 将一枝梅花插入落雪的发间,细细的端详。 落雪惊得抬起头来,却望进一潭深渊,黝黑黝黑的眼眸中荡漾着让人陶醉的柔意,那一刻,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一刻,她犹如也做了一次人生的主角。 别开眼眸,宿魅有些不自在的说:“十七,你可去过皇城。”觉得自己太过失态,宿魅不觉有些恼怒。 低垂下眼眸,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只是他的一个随性所至,自己又何须不自量力:“没有。”皇城,她只在世人的嘴里听说过,虽然经常有着让人羡慕的传说,但她却不曾向往,因为她的人生里本就没有太过的期望。 心情很不错的宿魅难得主动地解说:“皇城。”顿了顿,他转头期盼的看着南面:“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着让人陶醉的气候、有着让人迷醉的美女、陶醉,迷人……” 落雪看着一脸陶醉的宿魅,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的他,这么的陶醉,这么的期待,怕是也是宿魅第一次如此露骨的说出对一个地方的渴望吧!当年听爹爹说宿魅会来如此偏僻的玉翎城,是被当今临月皇给发配过来的,本来以往新皇登基,都会将自己的兄弟处死或是发配边疆,虽然宿魅被发配最落后的玉翎城,却也算是一城之主,自己有着自主权。只是不知为何对宿魅如此厚爱?这些问题人们夸夸其谈,却始终是不得而知。 皇城真的有那么好么?也是,那毕竟是他的故乡,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一个人,无论身在何处,心中都不会有归属感,亦不会踏实,总觉得心中少了些什么,到底在牵挂着什么呢?很少有人去细想,只是在临近故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直牵绊自己灵魂深处的是故乡,原来自己会一直犹如在水中漂浮水草的感觉是根在牵扯。 时隔十年,宿魅再次有机会回到心中的归属,自是兴奋万分,不免多了一些言辞,只是为何会在落雪面前这般自然流露,他却没有细想,更没有意识到。 过了许久,宿魅才从沉迷中醒来,一旁的落雪已然双颊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受寒的缘故,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 “本王此番去皇城,该是有一些时日不能回来,十七你若是无聊便回羽府走动走动。”对于他来说,这应该算是天大的恩惠吧!毕竟一旦进入幻云院的女子,是很少有机会可以外出的,除非宿魅令牌或口谕,不然一经发现,不是送入归人院便是断手断脚,便是送去撩人谷自生自灭。 落雪自是不清楚这期间厉害,不然那次她能轻易躲过一劫,也不会总是以为是有身孕的缘故。浅浅的福了个身:“谢谢爷!”宿魅走了,那她便可以轻松了许多,最起码晚上就寝也可以安心了,想到这里,落雪眼里不觉闪过一丝笑意。 转头见看到落雪福身前眼中闪过的一丝喜悦,宿魅顿时大怒:“大胆十七,莫不是你很乐意本王的离开,让你能自在逍遥?”说翻脸便翻脸,不知怎么搞的,看到落雪一脸放松的神情,他心中非常不悦,难不成他的存在让她很是心烦么? 立刻跪倒在地,落雪吓得连忙磕头:“是爷误会了,妾身只是为爷高兴。”看来人是不能太得意,不然很容易忘形。 这个女人也学会巧言令色了,实在可恶:“十七,你知不知道,在本王面前撒谎是什么后果?”即使没有说是何后果,但光是那冷冷的语调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 头磕在地上的落雪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双眸静静的盯着他:“是,十七很高兴爷的离开,因为只要有爷在的地方,十七就要提着脑袋做事,就要小心翼翼,即使是夜间就寝的呼吸,十七也是低了再低,就怕稍有踏错便是人头落地。十七不喜欢夜间就寝的惊醒,不喜欢白日跟木偶一般的规矩,不喜欢……” “放肆。”一双阴鸷的双眼冒火的瞪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手在下一刻已经朝落雪的脸颊挥去:“你的不满倒是很多。” 第016回 如此惩罚 第016回如此惩罚 有力的手袭上她红润的脸颊时,打断了落雪所有的不喜欢,让发昏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地上的落雪不停地磕着头,一旁的众人自是被宿魅的怒气吓得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喊着“爷饶命” 怒视了众人一眼,宿魅冷冽的说出:“给本王将她送回幻云院,省得让人看着心烦。”那种语气,犹如正在梅花上静躺着的雪,虽然无害,却是凉透心扉。 落雪没有说话,头依旧是不停的磕着,珠花步摇掉落在地,轻轻脆脆的声音随着珠花滚向角落;发间盛放的梅花凋零,凄惨的躺在寒冷的地板上;磕头声不曾断下,只是多了几分头和血水的撞击声。 看了她一眼,宿魅甩袖离去,留下满厅人的求饶声和磕头声。 回到幻云院落雪便倒下了,那天本就受凉,却还陪着宿魅在梅园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凉风,身子自是挺不过去。 轻盈知道消息的时候,当时正在院里赏雪的她吓得大哭出声,那是有史以来,轻盈最没有顾忌的一次。平日里因着在意自身的形象,所有的苦和痛也都往肚里咽,但却在听到落雪病得严重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垮了,压抑了十几年的心酸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决堤,是对自己所有努力和算计白费而委屈,还是为可怜的落雪而担心,她已经无法追究,只是忘情的痛哭着。 吓得一旁的侍女手足无措,这是她们侍候了十几年第一次看到二小姐流泪,第一次听到二小姐的哭声,怎能不惊慌?怎能不无措? 过了许久,轻盈这才顿住哭声,擦干泪水,站起身来正色的跟一旁的侍女说:“小英,你快些去羽府通知大少爷,与我在玉山酒楼会合。”此刻家里怕也是急成一团了吧?等不了让人通知大哥过来了,只能取一个中和点的位置,以便能更快的商讨落雪的事情。 换了一套普通的衣衫,轻盈带着面纱到玉山酒楼,因着此处比较偏僻,平日里一般都是文人雅士才会过来游玩,现在也算清净。 只等了片刻,羽清夜便急赶而至。 一看到轻盈便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不是说落雪在他身边反而会安全么?如今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被羽清夜一番责骂,轻盈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盈眶,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是轻盈的错,轻盈错估了他。”是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直错到现在。 见她这番模样,羽清夜反倒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坐了下来:“好了,如今快想想该怎么办吧!”可怜的落雪,现在也不只是怎样一副光景。 没有说话,轻盈仅露出的一双黑眸中满是坚定的神情:“我去跟他说清楚,这样落雪也就没事了。”冲动的站了起来,事关落雪,他们都没有什么理智。 “你这样只会让落雪死得更快。”羽清夜并没有阻挡,只是轻轻的飘出一句话来。 轻盈止住自己的脚步,转过身望着大哥,平日眼里的精明早已不复存在,多的只是无助。 想了想,羽清夜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去城主府探探状况再另作打算了。”说完之后自己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去城主府谈何容易,以宿魅平日里的作风,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上门探望。听闻有一次幻云院的一名女子,家人因为想念女儿,在城主府前跪求整整十天,最后闹得宿魅一个皱眉,扰乱了他的清净,直接将那名女子的家人拖去了撩人谷。 这件事情轻盈自然也知道:“可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大哥应该也有耳闻,如果你……”届时怕是没有见着落雪,反而让大哥失去性命。 打断她的担心:“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让我在这里干等着听传闻,我实在是难受,你心里也不好受不是么?” 这一次轻盈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是转过头望着窗外,此时正是大雪飘飞的时候,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恐怕家家户户都是为在炭火面前谈笑说唱吧!可纯真的落雪却只能孤独的躺在冰冷的床上,住在没有温度的云溪小筑。 望着漫天飘落的飞雪,轻盈感觉那便是她们的落雪,在随着冬日里的到来生命也走向了冬季,冬季是落雪最不喜欢的季节,因为她怕冷,非常非常的怕冷,一到冬日,落雪便会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经常容易受寒,夜里睡觉需要侍女时常为她掖被子。这些她都知道,她也了解,可是她却残忍的将落雪推向了人生的冬日。 专注的轻盈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茶楼的一名男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望着她,眼里冒出的怒火足以温暖这个冬日里的任何一个生灵,却也会在瞬间让他们粉碎。 直到看到一对男女离开玉山院,男子这才速的转头看向一旁的侍从,一张脸上满是冰霜。 岂能没有看到对面的女子,虽然依旧在脸上覆了轻纱,但有了上次的样子,这次轻而易举也就能认出那是幻云院的十七小姐。玉风吓得顿时跪倒在地,头不停地在地上磕着。 “本王看你现在太过轻松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幻云院的女子出来,回府自己去归人院。”扔下一句话,人已经出了酒楼。 一听到归人院,玉风当时就呆住了,去了那里,他还能平安的出来么?怕是一条命进去,半条命出来吧!但爷说过的话,又岂是他人可以反驳的? 第017回 可怜落雪 第017回可怜落雪 刚回到城主府的宿魅并没有回翱扬轩,而是怒气冲冲的去了幻云院。 仆人们看到宿魅这个样子,自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紧的尾随在后,胆战心惊的看着宿魅愤怒的背影。 冷冷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十七在哪个院落?” 紫衣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爷,在前面进去靠右手的第二个院落,云溪小筑,十七小姐似乎病了多日。”说完连忙噤声,唯恐自己的呼吸遭到宿魅的一个不悦。 到云溪小筑的时候,落雪刚好坐在靠湖的窗前,身上盖了一层暖暖的羽被,静静地看着天空飘飞的雪儿,因着冬日里的寒冷,湖面上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此时被天空中飘下的雪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那花絮一般的洁白,但极端的寒冷却是与花絮有着截然的温度。 宿魅刚进房,便看到呆愣愣看着天空的落雪,冷哼了一声,刚才在玉山院不也是这副德性么?一想到她的嚣张,他心中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想他宿魅从来定下的规矩,谁敢违抗,谁能不遵,如今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手下一个拉扯,将躺在暖椅上的落雪一掌打至地上:“哼!手脚倒是够利索,刚出去赏完雪便又假装生病躺下。”怕连生病也不过是掩盖着让她偷溜出府吧?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落雪便已经便打倒在地,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宿魅发怒的时候,她最好是能够失去声音。 “怎么?以为沉默本王就会饶你么?” 羽落雪知道,一定是轻盈在外面出现被他看到,所以才让他如此愤怒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而是认罪。”淡漠的神情让人感到她此刻的虚无,有些让人为之担忧。 盛怒中的宿魅自是看不到这一点,只是咬牙点了点头:“好,很好,竟然认罚那就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魅忽的转向一旁:“给本王将她拖出去掌嘴二十、夹拶(经常用来夹人手指,手指伸进,由两人或多人在一旁往外拉,十指连心哪)半个时辰。” 甜甜听到这些刑法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昏了过去,连忙跪爬到宿魅的脚边,拉着他的衣摆哭叫:“爷,不要啊!小姐有孕在身,若是施这些惩罚,会要了她的命哪!”说完头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只是在一瞬间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爷,求求您不要,您要罚就罚奴婢,是奴婢没有看好……”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宿魅一脚踢开:“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本王?”愤怒的双眼速的转向一旁呆立着的紫衣:“怎么?你们耳朵都聋了不成?” 众人一听宿魅这么说,慌忙出去准备,看来这一次爷是真的动怒了,平时已经够吓人,如今这一发怒,自是让人更是骇然。 一个人在神色扭曲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模样,落雪不知道,却只看到宿魅一张出尘的脸在盛怒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绝美,仍然是那么漂亮,犹如地狱幽灵般的妖冶。 因为正中胸口,甜甜当时便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落地的羽被上,鲜红鲜红,煞是怵目惊心。 落雪连忙跪走过去,一把抱着吐血不止的甜甜,转过头说道:“十七认罚,爷不要再发怒了。”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向外走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众人已经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 一句话也没说,落雪只是跪在地上,双眼默默的盯着前方。正好对着坐在前方的宿魅,但她那双眼中却没有丝毫宿魅的影子,不仅仅是宿魅,仿佛整个世界也已经抛到了她的思绪之外,空洞的双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曾经多么有生气的双眼,过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已经是这般的毫无生气,是宿魅的错,是轻盈的错,抑或是自己的错?她已经没有心里去追究,心已经被这个复杂的世界伤得好痛。 刚跪下,便有两名身材高大的女子上前,在宿魅的一个示意下,两名女子左右开弓将手伸向落雪的苍白的脸颊。 只是两个回合,落雪紧闭的嘴角已经流出血丝,点缀在苍白的嘴角,显得格外刺目。 手掌与脸颊相击出的‘啪啪’声,在孤寂的冬日里显得格外清脆,甜甜心碎的哭喊声在两名女子的手起手落间煞是抑扬顿挫的和谐。 终于,当二十个嘴巴赏完,落雪那张出尘的脸已经红肿得吓人。 从始至终,落雪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只是那挂在眼中仿佛要滴落的泪水才微微的显出了她的痛楚和脆弱。 看到她水润的双瞳时,宿魅的忽的感觉自己似乎过于残忍,却也只是一瞬间的闪过。 当拶指夹住套上落雪长长的手指时,隐忍着的泪水终于掉下,她这一生做过的错事不多,不是因为她仁慈,而是她很少去做事,可如今她要帮助轻盈的时候,怎的就如此的难,如此的让人对这个世间失望呢! 一切妥当,两名女子便毫不客气的开始向外拉着,两双用力的手臂上青筋鼓得好高,全身的力气用在这上面,实在是有些浪费。 不说别的,光从体型上来看,她们两人中间只需任何一个便足以将两个落雪轻易的打倒在地,如今却是这般毫无挣扎任她们蹂躏,怎能不痛? 第018回 将被波及 第018回将被波及 时间不长,落雪的手指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渐渐的越来越多,直到染红了整个拶指,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便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慢慢的便变成一个不规则的圆了。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如今却省略了人间这一环,直接从天上掉落地狱,连个缓和的过程都没有,那种极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可是落雪,她是常人,只是一个傻傻的等待着自由的人,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被上天如此捉弄,却依旧是坚强的面对,该说她是傻,还是不知人间险恶呢? 当无论怎么力争双眼也无法坚持的时候,落雪终于挣扎的昏死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落雪,宿魅并没有让她们停下,只是神情凝重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在床前不停抹着泪水的甜甜,落雪习惯性的扯出一个笑容,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已经让肿胀的脸颊痛得浑身发冷,手刚欲抬起伸手抚摸发痛的脸颊,却发现只是让自己浑身更加疼痛。 看着如此挣扎的落雪,甜甜便知道是她的伤在痛了,当下便擦去泪水,轻轻地在落雪的脸上呼着气:“小姐不痛,不痛呵!甜甜给小姐吹,吹了就不痛了。”边低声的安慰着落雪,嘴巴边不停的吹着,泪水却也是不断的流着,滴落到落雪脸上的时候,只是更加的刺痛了伤口。 听着天天的话,落雪便想到了轻盈,小时候的落雪一生病,轻盈便会拒绝所有同龄姐妹的邀请,留在家里默默的守在落雪的床前,然后也会轻轻的吹着落雪发病的身子轻轻的吹着“小落雪不痛,轻盈给落雪呼呼就不痛了”,那个时候多好,即使是生病也是在幸福的痛着,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伤便是痛彻心扉,便是无论她人怎么呼也会痛楚难当呢? 伴随着甜甜暖暖的轻吹,她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 因着从小时候开始,她的脑子里装的事情便不能太多,也不想太过复杂,所以晚上很少做梦,即使做梦却也是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便忘了个精光。她不怎么在意这些,无论那梦是好的抑或是坏的,她都不在意,因为当时的她觉得自己每日的生活便犹如美梦一般的幸福,做再多的好梦也不如她拥有的幸福来的甜美。 伤还没有好全,城主府那边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宿魅将在明天启程去皇城,在临去前让所有的侍妾们都聚一聚,顺便提一提规矩。 落雪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像这种聚会,她能不去么?怎么着她也算是众矢之的呢! 没有涂胭脂水粉,羽落雪只是穿着一套月白色的外衫素脸朝天的去参加宴席,竟然是众人的楷模,她怎能让自己的狼狈隐藏起来,最起码也要让人心里有泄恨的感觉吧! 因着是故意的,所以到宴会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没有在意众人惊讶的目光,落雪只是在事先就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因为手伤的关系,她不能够装作吃饭来掩藏自己的无助,只能一双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前方,这似乎是她进幻云院以后常做的动作。 过了许久,宿魅这才一身月白色长袍走了进来,没有顾忌众人会禁不住屋外的寒冷,他只是命人将门敞开,让圆圆的明月清清朗朗的洒了进来,与房外的白雪交相辉映出冬日里的绝美,只是这种美中多了几分凄凉,很悲伤的感觉。 苦笑了一下,宿魅还真知道折磨人,如今就她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寒风灌进,首先便是她在前面挡着。 宿魅不说话,众人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的看着极美的他,欣赏着这百花丛中唯一的绿叶。 唯独羽落雪,一双眼睛只是望着门外的明月,古往今来,明月都是文人墨士笔下的常客,它代表着相思,落雪总是想不明白,为何月亮会是相思呢?那个时候轻盈为了这个向她解释了好长时间,却还是没有让她开窍。如今看来,曾经的她实在是过得相当的无忧无虑,如今离开了家,看到这明晃得有些闪眼的月亮,竟然也想起了那家中的爹娘。 只是沉静了一会儿,在宿魅的默许下,众人便开始热络起来。 可能现在宿魅的兴致比较高,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在众多侍妾的左拥右抱下喝着琼汁玉液。 就在众人欢笑和落雪发愣的时候,三个黑衣人从门口直接攻进,手中的利剑直逼坠入温柔乡的宿魅。 虽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宿魅却只是一个轻扯,将一名侍妾速的挡在自己胸前,夺去了其中的一剑,却刺入了那名欢笑还来不及收回的侍妾胸口,鲜血喷了黑衣人一身,却因着一身黑衣,却也看不出来。 血原来也可以流得这 血色守宫砂第4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这般没有踪迹,洒得如此没有生命力。也是,本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争得那一时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光荣的牺牲。 霎那间,刚刚还在欢笑的众人便放声尖叫,毕竟,在危急时刻,女人的嗓子才是最能体现紧张的时候,但却毫无作用,只是平添了几分热闹。 侍妾到地的时候,宿魅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似乎刚才与之喜笑怒骂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是一个纵身飞起,躲过另外的两剑,站稳后仍是一身清爽干净,月白色的长袍上竟然没有沾到一丝血腥:“胆子不小,竟然敢闯城主府?” 第019回 飘渺灵魂 第019回飘渺灵魂 其中一名黑衣人沉声说道:“宿魅,你快交出与天心国通j的信件来。” “就凭你?”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着那人的愚蠢:“派出这样的人来,不知是本王该庆幸呢?还是你们主子的眼睛瞎了。”说话间身子已然跃起,徒手向其中一人袭去。 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宿魅是怎样出手的,看到的只是白色的身影一个翻飞,身子便已掠至一人身前,一只白皙的手只在瞬间便在那让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红印。 风驰电掣,雷闪之速让所有人都骇然得失去尖叫,待到众人明白过来,却只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倒地而亡,惊秫的瞳孔放大,在还没有深深体会到恐惧的时候生命便已经走向了终点。 再看向宿魅时,一双桃花般的美眸依然是平静无波,白皙的双手只是轻弹了一下月白的衣衫,仿佛不经意的弹去衣间的尘土一般。 目光再转向其他两人时,只是一个冷笑。 黑巾后面露出两对惊秫的双眸,甚是有着对死亡的恐惧。其中一人迅速的朝四处急寻,仿佛漂浮水中不会游泳的人儿一样,在慌张的找着营救生命的稻草,但始终没有任何出口。 终于,一人的眼中绽出亮光,门口立着的一名侍妾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整个大厅里面唯一的一位孕妇,虽然不一定有效,但在如此时刻,不妨一试。 当第二名黑衣人在宿魅的手中失去生命的同时,第三名黑衣人身子已在下一刻朝门口站着的落雪奔去,因为来不及抓住落雪的身子,只得将剑尖抵着落雪微微凸起的腹部。 些微惊愕的眼神看着他,此人倒是有几分观察力,知道抓住整个厅中的孕妇,对他人来说,或许有些威胁力,但对于他宿魅来说,这并不能阻止他想杀去他的脚步。 看着宿魅眼缓缓移动的脚步,黑衣人大声喝道:“宿魅,你再敢前来,你的宠妾和孩子便会给我陪葬。”声音中的慌张显而易见,因为刚才从宿魅毫无顾虑的用那名侍妾的身体挡住他们攻去的剑时,就可以看出对这些女人,他并不是很在意。 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你真以为能威胁到我?”愚蠢的人。 在剑尖抵住腹部的时候,落雪心里有着一刹那的恐惧,是对生命的恐惧还是对腹中孩子的不舍,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看着宿魅眼中的冷然和没有丝毫困扰的神情,她就知道,相对于眼前的刺客,她的生命更过于薄弱,如此苍白的现实,让她苦笑了一下,终究是不能称心如意呢!十五年的生活对她来说,真的应该说是很厚爱她,每天无忧无虑的看着蓝天白云,虽然没有太过的快乐来点缀她平淡的生活,但她已经感谢上天的恩赐。她喜欢平淡,喜欢纯洁,喜欢到了用膳的时候有人端至手中,就寝的时候不时的还会在轻盈的故事中入眠,很美很单纯的幸福。 轻盈呵!如此疼爱自己的妹妹,她终究是不能为轻盈做些什么,反而还让轻盈的心中多了一块缺角,认为亏欠自己的缺角。像轻盈那样的一个女子,本该是拥有着相亲相爱的夫君,但她却选择了一条没有未来的路,在满路风雨中寻找短暂的阳光。 轻盈,对不起,终究还是不能帮你完成你的心愿,终究还是让你伤心,缓缓的抬头看了看前方,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呵!”话刚说完,身子已经超前迈出,让那抵着的剑尖进入身体,刺进腹内,穿透那还未成形的孩儿。 低下头来,落雪看着急速流出的血液,一种生命的欢快在体内释放,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禁锢了许久的灵魂终于自由;那一刻,阴霾了多日的心情竟然放松;那一刻,生命似乎脱离了轨道;那一刻,天旋地转,人已然向后倒去。 宿魅不可思议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羽落雪,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难受,他以为像她这样一个看重权势的女子应该是很怕死的,他以为像她这样傻傻的女子应该是拒绝流血的,他更以为……一切的以为似乎都错了,手在伸向黑衣人喉间的时候,隐约多了几分颤抖,却也只是在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冷然干净的身子后退一步,该是不希望落雪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弄脏他那洁白的衣裳吧? 黑衣人倒地的那一刻,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明白一个有孕在身的女子,怎么会主动的走向剑尖。 第020回 性命不保 第020回性命不保 宿魅眉心微蹙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寝房,里间不断进进出出的侍女和大夫不断的呼叫,让他的胸口竟然憋得难受,随口问了句:“十七怎么样了?”终于问出口了,心里似乎也不再那么堵得慌了。 紫衣恭敬的回答:“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看诊院的大夫都过来,却并没有见十七小姐醒来。”当时她看到十七小姐主动的走向剑尖的时候,心里也有着震惊,因为那一刻她仿佛看到十七小姐眼中的一丝释然。 听到她的回答,宿魅不觉烦躁的一个挥手:“本王先去就寝了。”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失控,站起身来便朝自己的寝房走去。 第二天便是宿魅启程要去皇城的日子,早早的下人们便将他的行装收拾妥当。 梳洗过后,宿魅似乎想起什么的问道:“十七的状况。”昨晚虽然躺下,但隔壁一直不断的人来人往声,虽然他们已经尽量的放低了声音,却依旧是扰乱了他的睡眠。原本他可以呵斥一声,但却忍了下来,不知是为了心安还是为了能听到众人不断努力的动静,他一直都没有出声。 虽然跟了宿魅这么些年,却依然不知他此刻的心情,紫衣有些小心翼翼的回道:“看诊院的大夫还在。”意思是说直到现在众人依旧没有诊断出结果。 “啪”的一声扔下手中的茶杯:“是死是活也总得有个消息吧!”虽然自己明明听到隔壁房中依然不断的动静,却还是很不高兴这个结果。 满房侍候的丫鬟侍女自是跪了一地,却没有任何人敢回他半句话,只是默默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过了许久,满脸肿胀的玉风这才走了进来,去了趟归人院,他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好过来:“爷,该启程了。”虽然看到满地跪着的人,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去皇城可是爷盼望了多年的事呢!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出现在本王眼前,省得看着心烦。”说完便朝外厅走去。 玉风哭着一张脸,本就肿胀的脸自是更加的变形,他这样不还是爷给罚的么?再没好之前还是带个面巾好了,起身跟上宿魅的步伐:“紫衣,你也快跟上。”他们都是宿魅的随身侍从,此番去皇城当然要跟在宿魅的身旁。 刚到大厅,宿魅看了眼隔间,摇了摇头还是朝门外走去。 一个大夫从隔间一出来看到宿魅离去的身影,连忙出声喊道:“爷,请稍等片刻。” 顿住刚要出门的身子,宿魅不悦的看着谁敢如此大胆:“你最好有紧要的事。”此刻,在重要的事也赶不上他要去皇城的紧急。 跪在地上,刘大夫朗声说道:“十七小姐此番身受重伤,我等实在是就不过来,还希望……” 真的救不过来么?那个傻女人刺得还不浅,竟然自己不想活了他人就也没用:“救不过来便救不过来,哪那么些废话。”心中有些烦躁的看了一眼里间。 “不过我等已经稳住十七小姐的心脉,如今的伤势只有皇城的月风神医才能救得了十七小姐了。”皇城中的月风神医从来不出皇城,所以要就十七小姐,除非将小姐送到皇城。小心翼翼的说出,一双眼睛偷偷打量宿魅的反应。 “混账东西,医术不精却来给本王找麻烦么?本王看你们是太闲了。”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便知道是触犯了他,平日里宿魅肆无忌惮惯了,自是不喜他人的要求,即使只是轻微的一丝丝,他也听不习惯。 “爷饶命,饶命啊!” 没理他们,宿魅只是一个大踏步而出,抛下一句:“在本王回城之前,看诊院所有人去城中义诊,所有银两自行承担。”这便是宿魅,即使是在惩罚人的时候,也是为着子民。 刚出府门,看着前前后后浩荡的车队,宿魅有些不经心的问道:“此番随行的人有多少?”这些事情他甚少关注,都是交给左右手青马和绿虎打理。 在身后的青衣回道:“大致上有五百骑,共有十辆马车。”此番去皇城凶多吉少,这些人都是经过左右使的精心挑选。 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许久才说了句:“多带个人应该没有大碍。”说完便进入车厢。 一旁的紫衣连忙放下帘子,宿魅的这句话她听明白了,朝一旁的玉风使了个眼色便坐上马车前。 宿魅的话刚落下,玉风便迅速的让人去安排了,他得快一些,不然耽误了爷的行程他肿胀的脸怕是要一辈子尾随他了。 车队缓缓的行着,因为是在雪天,所以速度格外的慢,自是让宿魅有些不满。 没办法,众人只得日夜赶路,却还不能让在车里就寝的宿魅睡不安稳,所以自是小心翼翼。 甜甜轻轻抱着昏迷的落雪,为她们准备的车厢并不如宿魅的那般舒适,怕过多的颠簸会让落雪更加不适,所以一路上她都是抱着落雪,却又害怕自己的紧抱会弄疼了落雪的伤口,所以只能在防止落雪滑下她的怀抱时用最轻的力量抱着。 车队越往南走,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 这天,宿魅心情大好,该是这些日子在车厢里的恍恍惚惚,让他有些烦躁。太阳刚出来,他便骑上自己的坐骑。 可能是骑马的速度比较快,看到慢悠悠行走的马车,宿魅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便受到他的指示,已不是很快的速度向前冲去:“跟上!” 众人只是加快马车的速度,追逐着宿魅的速度。 在车厢里的甜甜被突如其来的速度惊得吓一跳,因为快速的行进,车厢里的东西开始有些摇晃了,甜甜惊慌的注视这怀中的落雪:“小姐,不要怕,有甜甜在,不要怕。”手轻轻的拍着落雪的身子,她知道,小姐最喜欢别人轻轻的拍着她入睡。 紧紧的不让怀中的落雪滑落,却在车子从一块石头上挣扎着奔过时,甜甜终是止不住车子的颠簸,一不小心让落雪滑落在车厢。 惊呼出声,甜甜连忙抱起昏迷的落雪,却在碰到一手粘稠的时候吓得哭出声来:“小姐,你要坚持住啊!小姐,甜甜求求你了,已经没有小世子,小姐不能也没了。”急切的用手堵着落雪不断流血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看着透过自己的手而流出的血时,甜甜惊得打开车帘大叫:“停车,停车啊!停车。” 后面跟随的人都有听到她的呼叫,但无奈宿魅下令要他们追上,谁敢不从,没人理会,只是故我的加快速度。 看着一张张冷漠的脸,而怀里落雪不断流着血的身子,泪水模糊了视线,甜甜的手用力的敲打着的车厢:“停车,停车啊!求求你们停车,再不停车我家小姐会死的,会死啊……” 第021回 取暖工具 第021回取暖工具 凄惨的哭叫声让人听了心里难受,虽然跟在宿魅身边经常会听到看到这样的事,但依旧还是会心酸,后面尾随的三百骑只得拉开一些距离,虽然仍然会听到,但却隔得远些,不会让他们更加心酸。 凄惨的叫声在马车的疾驰声和马的蹄声中失去了力量,没有人非常在意一条生命的流失,却会格外的注意宿魅的一个兴起。毕竟他人生命的流失与他无关,顶多也就是有些不忍;但如果宿魅的兴起没有尽兴,那便是他们自己生命的流失;他人生命和自己生命孰轻孰重,疾驰的车速和马奔显而易见的昭示着人性的脆弱。 待宿魅到了一个湖边,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和从湖面上飞过的鸟儿时,他轻轻的一个举手,止住了车队的前行。 缓缓的跃下马背,宿魅走至湖边,静静的在想着什么。 马车刚听来下,甜甜便抱着浑身是血的落雪跳落马车,急切的求着所能看见的每个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家,求求你了。”凄惨的声音已然沙哑,却在这个寂静的车队里是唯一的声音。 皱了皱眉,宿魅转过身来:“何人如此喧哗?”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一身白衣上,虽然日夜赶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疲倦。阳光在他身上衬出的那一轮美丽的光环,不知是沾了他的绝尘而变得更加让人不敢直视,还是他沾了阳光而让人不敢直视,无论怎么样,那一刻,宿魅与阳光的融合是那般的绝美。 紫衣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十七小姐的侍女。” 有些不解的看着声音发出处,似乎终于明白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为何?” “似乎是十七小姐的伤口迸裂。”虽然知道是因为车速的原因,但却不敢说出口来。 淡淡的神情没有丁点温度,只是漠然的说:“哦!”想了想,还有几天便该到皇城了,便又说道:“带去本王的车上,让随行大夫瞧瞧。”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转过身静静望着天地间的纯美。 “是!”紫衣看了宿魅一眼,虽然这对常人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爷,他最讨厌的便是在他的榻上和车厢有其他人进入,今日怎么……管他呢!也做的事情又有多少是让人能够理解的。 夜晚宿魅进入车厢的时候,看着正在车厢里忙碌的甜甜:“出去!”虽然这个车厢大的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却仍旧是残忍的将人赶出去。 “可是……”刚要说话,却在看到宿魅一双冷冽的眼睛时,想起上次被宿魅踢的那一脚,甜甜吞了吞口水,小姐在这个舒适的车厢呆着,比在她怀里还要舒适,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怯怯的移步下车,离去前不忘了看看昏迷着落雪。 车子在缓缓的前行,而车子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 半夜的时候,宿魅感觉有些冷,虽然他长年累月习武,但这怕冷的身子却是从那件事以后便不曾再暖和过。 打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竟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了,一阵冷风随着打开的窗帘闯进,凉凉的灌入车厢。 皱了皱眉,睡不着便索性坐了起来,柔和的夜明灯给整个华丽的车厢洒上了一层浪漫绮丽。慵懒的倚在铺了厚厚一层羽被的车厢,宿魅将往身上盖了几层厚厚的羽被,却仍旧感到有些寒冷。 眼光看向身旁昏迷着的落雪,不觉伸手触了触她苍白的脸颊。冰凉冰凉的感觉,令怕冷的他感到更加的寒冷。 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颈,还是温热的,暖暖的感觉从他冰凉的指尖传遍全身,让他感到早春雨夜原来并不如想象中的寒冷。 手随心动,摸了摸她身上,感觉都是暖暖的,霎时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将落雪的身子一个轻拽,便落入了自己的怀抱,瞬间便感到她身上的体温传到他冰冷的身上,很是舒适,不再觉着寒冷,宿魅很容易便坠入了梦乡,前所未有的安稳让他贪恋不已,没有噩梦、没有血色、没有不断飞舞的灵魂,犹如当年回到母妃的怀抱里一样的甜美。 晨间紫衣端着早膳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宿魅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放在落雪的衣衫之间,身上山发出来的祥和让紫衣感到有些吃惊。 缓缓的揉捏着落雪光滑的肌肤,宿魅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唯一让她不舒服的便是她腰间因为伤口而绑上的白布:“十七的气息怎的如此微弱。”如今才想起关心落雪的伤势,不知是该感谢他的挂念,还是要责备他的遗忘。 “是呢!大夫说十七小姐伤势太重,前两天又因为伤口崩裂,所以才会如此。” 应该能活着到皇城吧?“晚间多添两床被。” 紫衣制备好一切,这才想起什么,想来爷的手放在十七小姐身上取暖呢!车厢里不好放置暖炉之类的东西,爷又异常怕冷,一到冬日,整个寝房都必须添置好几个暖炉,如今也只能在十七小姐的身上取暖了。 从那以后的几个晚上,宿魅便会在每个晚上都会抱着落雪入眠,也不会在寒冷的雨夜里醒来,即使会醒来,那也不过是因为落雪滑离了他的怀抱,让他失去温暖而醒来。 这天晚上,可能是睡得太过安稳,在外面出现一片打斗声的时候,宿魅亦没有醒来,直到有人在车厢旁敲起过大的声响,宿魅这才惊醒:“何事?”其实不用问,光听外面的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宿魅一个冷笑,无论到哪个地方,他终究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呢! 第022回 宿魅救命 第022回宿魅救命 “爷,刚刚上千人山贼围攻,现在场面有些混乱,希望爷有些准备。” 听紫衣不断喘息和竭力隐忍的声音,许是她刚才也加入战场,能够让宿魅贴身侍女加入战场,想来对方并不是窝囊之辈。 想到这里,放下怀里的落雪,宿魅整个人便飞身而出,抛下一句:“照顾好十七。”人的现实往往就在这里,一旦发现什么人对他有利,这才会想起照顾他人。而宿魅恰恰是习惯了有落雪的夜,习惯了暖暖的睡去和暖暖的醒来。 刚出去看着外面的缠打着的众人,在这样一个山谷,能有如此多的人,不畏不是事先安排妥当呢!一切这么做,怕也只不过是在削弱他进皇城的力量,或是给他几分颜色看看呢! 一个飞身而起,伴着徐徐的夜风,宿魅月白色的衣衫随风飘起,习习的风吹起一头青丝在空中飘扬,妖冶得那般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犹如凌波仙子一般的滑过打斗的上空。如果没有浑身的戾气,该是一到异常美丽的景致。 世人皆知四皇子的绝世容颜,却不知却是如此一番风情,绝尘的容姿在飘扬的青丝下显得格外幽美,一双丹凤眼在发丝的若隐若现下闪着如星子般的光芒,使得这个漆黑的夜里多了让人不可忽视的极致。 只是一个瞬间,宿魅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惨叫连环,一双白靴上点缀着丝丝血丝,犹如人工绣上去的花色一般的精致,但众人颈间一道渗出血丝的印迹,却是让人不可忽略。 见到宿魅出手,众人已是惊讶万分,因为四皇子宿魅的武功深不可测,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与他过招以后能够活着离开的,可见其功力是多么的让人惊骇。 但能怎么办?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先前派出的几个人已经一去不回,一想便知道是被宿魅个灭去,如今他们的命运却不知是怎样?但是在刀口上寻求生活的人,又怎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多的只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挑战,得到片刻的享受安乐。 为头的人在宿魅飞出车厢的时候,便隐去自己的身子,从暗地里走向车厢,因为刚才他观察到一名紫衣女子进去后便不再出来,可想而知里面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人。 打斗中的宿魅在一个转之间,看到那人接近车厢的时候,手下竟然一个微颤,却也不能在一瞬间赶至马车旁边,却也不想车内的人儿再有任何不测,来不及多想所谓何因,手下已是一掌隔空朝那人发出。 霎时间,只听“轰”的一声响起,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却足以在众人的心中引起不小的轰动。 众人转头望去的瞬间,车旁的男子四肢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的炸开,碎衣衫、断手脚和脱离的脑袋向四处飞去,脑浆四迸、血色烂漫。 而被内力波及的马车也顿时坍塌,在那一刻,众人再一次看到一道白色的光从众人头顶飞过,到坍塌的马车旁单手劈飞车顶,救出车内一昏迷女子,在看到女子被血水渗透的衣衫时,紧闭的唇角多了一丝类似紧张的神情,但似乎又不是。 直到一切平息下来,紫衣这才托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跪倒在宿魅面前:“请爷责罚!” 没有理她,宿魅只是吩咐道:“给本王将暖心丹拿来。”怀里落雪的血已经止住,只是那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色却昭示着她生命迹象的脆弱无力。 心下大惊,暖心丹乃专用护住生死边缘之人的心脉,得以延续微弱的生命让大夫能够救治。整整七年,炼丹院的药师花了整整七年时间,却也只得两颗,此番去皇城自是凶吉难料,这两颗丹药若失去一颗,爷的性命危险却也降低一分。 当宿魅将丹药放入落雪口中的时候,不想无论怎样却也打不开落雪的牙关,死死紧闭的两排玉齿,犹如当日落雪毫不犹如奔向剑尖的决绝。 这些事情,宿魅自是做不来,不仅仅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更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连忙上前接过宿魅怀中的落雪,紫衣像平日喂药一样的捏住落雪双颊,本以为轻易便可以做到,但花了一番功夫,却不见落雪的牙关有丝毫的松开,只是一张脸上反倒出现被紫衣掐出的一两道淤青。 “麻烦!”一把推开紫衣,粗暴的捏住落雪的下颔,力道不下紫衣的紧掐,双眸紧紧的盯着她毫无生机的脸庞,冷酷的说道:“十七,你若再不张开嘴来,明日本王便下令杀你全家!”语气中的认真不像在要挟,反倒像阐述事实一般的让人骇然。 一旁的玉风和紫衣对宿魅的残忍已是见怪不怪,也不会相信这是宿魅的一时玩笑,毕竟刚才他竟毫不眨眼的看着手下将一千山贼一一处死。 不知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话语还是落雪疼痛难当,竟然微微张开双唇,溢出一声吟哦! 立即,宿魅手中的丹药飞入她的口中。 霎时,气若游丝的落雪便有着微弱的吐纳,缓缓的呼吸虽然薄弱,却是生命迹象的昭示。 那一刻,宿魅的脸上绽出一份祥和,在微微的春风下煞是让人心动,轻轻飘起的青丝吹拂着绝尘的脸庞,带着让人心醉的心乱。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落雪苍白的脸上,竟然蔓延出一轮柔和的光圈,暖暖的温暖着宿魅原本有些冰凉的手指。 第023回 习惯取暖 第023回习惯取暖 到皇城——临月城的那天,天色大变,春日里的午时,天空狂风大起,雷声大震,不一会儿便落下让人咋舌的倾盆大雨。 这种奇异现象,让整个皇城的人都在传着将有某一位混世恶魔降临于临月城,一些年岁比较高的老人,印象中二十几年前的一天,似乎也有这样的一个春天,那是四皇子出生的时候,天空在午时出现天狗,将白晃晃的太阳硬是吞去,给整个临月城的上空铺上厚厚的一层黑绸。 天色刚变的时候,先皇便找来天象官,问了天象突变的缘由。当天象官说这一切是因为,世间将有一位混世恶魔出现,因为他的出生带着世间的黑暗,所以才会让整个临月城笼罩在黑幕当中。 而巧的便是宫人来报欢妃产下一子,让先皇给赐名。 那一刻,没有任何喜悦,只是一声令下,将欢妃母子打入冷宫。 十八年过去了,传闻中的四皇子并没有犯下滔天大罪,而是一名除了容姿、一切皆属平庸的少年,世人便认为是当年先皇请了巫师将恶魔封死的缘故,灭去了世间该有的大灾。十年前,月清皇登基,在所有皇子都被发配边疆的时候,传闻中平庸的四皇子只是被发配至玉翎城。 而在发配到玉玲成后,资质平庸的四皇子竟然在三年之内,将落后的玉翎城竟然治理成仅次于皇城的一个城池,从那以后,世人便再次打断之前的传闻,认定四皇子是拯救世间的在世神人,甚至在一些人的心里,四皇子宿魅的地位高过了英明的月清皇。 所有人安置下来以后,由于天色太过恶劣,宿魅便准备改天再去面圣。 当月风神医被召至宿魅的别院时,宿魅刚好进入皇宫面圣。 深吸了一口气,宿魅站在宫门前,这个地方,自己整整十年不曾再进来过,如今再次相见,他已能站直腰杆面对任何人,甚至是那朝堂之上的九五之尊,在此刻也不得不顾及他手中的兵权,这一切的得到,他牺牲了什么,而又失去了什么?怕是只有她才知道吧! 刚到殿前,便见身穿玄黄龙袍的月清皇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这么些年不见,皇弟反倒更加风度翩翩了。”闪烁着灵光的双眸掩去了其间的几分凌厉。 跪倒在地,宿魅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向后一个招手:“将玉翎城的相关文案拿来。” 兴许是见到宿魅这般的诚恳的态度,月清皇摆了摆手:“罢了!今日你我兄弟只是叙旧,不谈其他。”说完竟然伸手扶起跪地的宿魅。 文武百官皆跪下叩头:“臣给四王爷请安!” “奴才们见过四王爷!”一地宫女太监齐声喊道。 不等宿魅发话,月清皇便勾着宿魅的肩便朝大殿走去。 步入华丽的殿堂,宿魅便见到坐在龙椅一旁的女子,一双美眸中含着的点点水雾在月清皇抬头的一刻隐去,有着端庄贤淑的高雅和高处不胜寒的淡漠。 别开眼来,与文武百官一阵客套嘘嘘,便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因着月清皇的刻意安排,宿魅坐在他的左侧。 刚坐下,各式的美味佳肴便陆续的摆满了整个桌面,大殿中央舞姬、歌妾自是缓缓而来,这样的场面,宿魅并不少见,当初在玉翎城的时候,他过得最多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听得最多的便是丝竹之声,吃的最多的亦是酒池肉林,享用的最多的自是天姿国色。 而今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讽刺,默默的喝着手上的琼浆玉液,满眼的漠然看着这一切。 “平素常闻皇上夸着四皇弟之英名,今日一见,果是百年难得之才!本宫敬四皇弟一杯,算是为四皇弟接风洗尘。”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籁般的让人身心荡漾。 无须回头,无须确认,从那常年萦绕心田的声音,他便知道是她,是当年被他牺牲了的她,端起酒杯,回过头来,脸上是得体的肃穆:“皇后娘娘缪赞了!”说完举起酒杯凌空一比,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他如此漠然的回应,被称之为皇后的女子神情一个黯然,低下眉的刹那,一滴清泪不着痕迹的落入酒杯,只在瞬间便隐入那琼汁不见踪影,仿佛它的到来不过是异常幻景,水袖遮脸喝去那一辈苦涩,一脸的凄然在水袖离开的时候已然端庄。 场中的各式美姬都不停的朝着那传说中的美男子抛着媚眼,素闻四王爷甚是重美色,此番众人希望能够被这个夺人心魂的四王爷挑上,走入他皇城的别院。 看到宿魅专注的看着场中表演,月清皇甚是欢喜,在征得宿魅同意后,宴会刚完便挑选了四名舞姬、歌妾送给宿魅。 待到宿魅从皇宫回到别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兴是长时间赶路让他太累,并没有召幸任何一名女子,只是让玉风将其安排寝房,便留下四双幽怨的眼眸漠然离去。 梳洗一番,宿魅便上床就寝,刚躺下便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临月城的春日里该是很暖和的,怎的这么让他难以忍受,像是想起什么:“十七呢?”原来是少了她的暖身,才让他这般寒冷。 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回爷,十七小姐在隔间。”向青衣等人使了个眼色,虽然惊讶与爷的挂心,紫衣却仍旧明白他的一丝,替宿魅再加了一层羽被,然后再接着说:“今天月风神医来过,说是十七小姐的病情无须担心。”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医,对玉翎城大夫束手无策的病情,他只是手到擒来。 说话间,青衣等人已经轻抬着落雪到了宿魅的身旁,放置妥当,便退了开去。 知道宿魅最烦就寝时人太过杂多,紫衣等人安置好一切便默默退下。 不管落雪还包扎的伤口会迸裂,宿魅双手一个勾带,落雪无意识的身子便落入了他的怀抱,直到埋在她颈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他这才缓缓的闭目入眠。 第024回 终于醒来 第024回终于醒来 回到皇城十多日,宿魅不是去花街柳巷,便是在自己家里与月清皇赐下的四名美姬耳厮鬓守,只是一切缠绵、沉沦过后,他依旧是抱着沉迷不行的落雪坠入梦乡。 这样的日子,本应该是销魂的,本应该是乐不思蜀的,可是一到夜里抱着落雪入眠的时候,宿魅的眼里总会闪过一丝叹息,对一切的无奈。 落雪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宿魅与两名姬妾在床上销魂之时,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初夜的那个晚上,犹如梦靥般的,她愣愣的睁着不甚清楚的双眸,看着床上交缠的三人,她有些不解,怎的自己在梦中也会梦见宿魅与他人缠绵的情景,不去理会耳边响起的滛叫声,落雪紧紧的闭上双眼,以为不去想便可以赶走一切梦境。 过了许久,床上火热的暧昧仍然弥漫,姬妾们喘息的呻吟依旧不断,落雪终于忍不住了,一个轻哦:“好渴。”直到自己发出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落雪才惊醒过来,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 在落雪呻吟出声的同时,宿魅停下所有的动作,速的转头看向爱榻的女人。 床上的激战顿时停下,正承受着甜蜜的姬妾不解的看着已然停下的宿魅:“爷,水儿还要,爷……”说话间柔若无骨的水臂勾上宿魅的脖颈。 另一名姬妾不甘落后的嗲叫:“爷,该心儿了,她……”很明显不满水儿霸占着英挺的四王爷,心儿撅起性感的红唇叫道。 并没有回头,宿魅只是一个冷漠的字:“滚!”冷冷的声音让人无法相信这便是刚才与自己销魂的人。 虽然如此,两名姬妾却也没有任何怨言,相处的时间长了,便也见多了宿魅惩罚他人的场面,人谁也不敢惹起宿魅的怒火。 两人抱着衣衫赤身捰体奔出寝房,留下一房的寂静呼吸声。 只是随手披了件衣衫,宿魅缓缓的走到矮榻前,冷冷的看着瞪大一双眼看着自己的落雪,过了许久才说道:“十七,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傻女果然还是这样,连羞涩的表情也是这么惊人。 吞了吞本就没有的口水,落雪眨了眨眼怯怯的说:“好渴。”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从暖炉的铜盆里倒出一些水,却不知那不过是装在铜盆暖茶壶的水,只当是水便倒了一杯,不知只有茶壶里的水才是可以喝的。 走到矮榻前,将水伸到落雪眼前:“快喝。”并没有柔情的扶起受伤的落雪,亦没有亲自为她喝水。 即便如此,却已让刚醒过来的落雪有些受宠若惊,挣扎着做了起来,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落雪便已经花费了好大力气,伤口已经她极力的挣扎而疼痛,因着宿魅满脸的不耐,所以她不得不尽快,接过宿魅手中的茶杯,落雪慢慢的喝着杯中的热水,因为水较烫,只是喝完一杯茶水,她的额头已经冒出细汗,在白皙的脸上点缀出两片酡红,煞是好看。 别开脸来,宿魅转身上床,刚躺下便开口道:“上来!”看到落雪些微僵硬的身子,宿魅不觉有些好笑。 其实以落雪的伤势,本就连坐立起身已让伤口疼痛难当,一当听到宿魅的话语时,落雪便在考虑着该如何是好了。 显然这与宿魅的好笑相差甚远,他以为她是被她的话吓到,而落雪确实在想着该如何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宿魅不悦的声音响起。 落雪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伤口好痛。” 没有不情愿,亦没有对宿魅先前残忍的怨恨,不是她忘记了,亦不是她装作不知,而是她此刻的一颗心都在自己的伤势之上。这便是落雪,一个简单的脑袋,一颗纯洁的心,在想一个问题的时候,便是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忘了一切应该有的其他,哪怕本应该是重要至极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宿魅有些愤怒的看着她,这个傻女竟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在想着身上的伤口,但想想也是,若不如此却也不是十七了。 不悦的走至爱榻旁,弯腰一把抱起她,并不轻柔的将她抛在床上,不等落雪有任何言语,他便一个转身,躺卧在落雪的身侧,双手自然的放在落雪受伤的腰间,虽然不至于轻柔,却也不会太过疼痛。 从那以后,落雪是天天晚上在宿魅与姬妾间的交战中入眠,又在宿魅抱她上榻时醒来,然后接着沉睡。其实以宿魅的身手,大可以抱着落雪上榻让她毫无知觉,可是不然,宿魅反而动作幅度格外的不小。 这天夜间,将两名姬妾赶走,宿魅便神情复杂的看着矮榻上睡得正香的某人,过了许久,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用手拍打着落雪的脸颊,虽然不重,却是一直不停的拍打。 待落雪醒来看着半蹲在矮榻前的宿魅,一双迷蒙的双眼看着他:“爷完事了么?”说完便径自向他的榻上走去。 在她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宿魅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就这么嗜睡?”很难不气他的侍妾竟然在他与其他女子纠缠之时沉沉睡去。 回过头来,落雪似乎才发现宿魅的双眸怒意丛生:“爷不喜睡么?”晚上不就是睡眠的么?她又不像他一般的夜夜笙歌。 “竟然还有心情与本王讨论就寝的问题,是否现在睡意全无?”一双黑亮的眼中闪出丝丝兴味。 并没有在意他的弦外之音,落雪点了点头:“现下是醒了。” 一听他如此说,宿魅打横抱起落雪,一双美眸带着火焰:“那本王就陪十七做些别的吧!”说话间已经将落雪放置在榻上。 明白他要做什么,落雪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天!刚才不是有两名姬妾供他享用了么?怎么……再说他刚跟那两名姬妾缠绵,现下又来招惹她,难道就不觉着脏么? 看到她眼中的不可置信,宿魅挑着一双剑眉:“怎么?你不相信本王的能力?”威胁的语气让人寒毛直竖。 看着他越来越接近的身子,落雪慌忙摇着头说:“没有,妾身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妾身的伤势……”她不要在这榻留着她人的榻上做那种事,感觉好脏。 冷哼了一声:“即使现在你伤口崩血,本王也已下定主意!”说话间双手已经在缓缓解着落雪身上的中衣。 第025回 吐他一身 第025回吐他一身 “爷,不,不要……”话刚说完,只听“哇”的一声,羽落雪吐了宿魅一个满怀。 当听到落雪吐的时候,宿魅浑身僵住,低下头来看自己胸前,一大片的脏污,皆是落雪在睡前喝下的药汁,顿时,宿魅一张脸黑的无法形容:“十七,你胆子好大!”两颊暴起的青筋让人看到都有些不忍,怎么就让他那么气呢? 外面守着的紫衣等人听到宿魅发怒的声音,自是不敢怠慢,进来看到宿魅一身脏污的离开床上,脸上冷冻的冰霜足以让人发颤。天哪!这十七小姐怎的如此会闯祸呀! 瞪了落雪一眼,宿魅一声不响的朝里间的浴池走去,紫衣朝里间走去时对青衣说了声:“你快些给十七小姐清洗一下,小云将房里收拾一番。”说完便领着三人相继走了进去。 待到一切 血色守宫砂第5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收拾妥当后,宿魅一出来便冷着张脸,默不做声的在榻上躺下。 低着头,落雪没说话,直到他躺下后,才敢在矮榻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落雪发现自己是在宿魅怀里醒来,怕把宿魅弄醒了,落雪只得一动不动的在他怀里躺着,身子因为同一个姿势长时间的维持而有些僵硬,却依旧不敢动弹半分,昨天夜里的事宿魅没有罚她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她没有力量承担他再次的怒火。 在羽落雪醒来的时候,宿魅便已经醒来,感觉到怀里慢慢僵硬的身子,宿魅不觉有些好笑,这个傻女还是如此,他到想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丁点的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泛白,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指头唧唧叫着了。 终于,宿魅不再假寐,他相信如果他一直坚持下去,怀中的女人就该变成雕像了,睁开眼来,看到落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正认真的看着他,不觉有些兴味的说道:“看什么?” 落雪回过神来,这才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微微的笑了笑:“妾身发现爷长得十分好看呢!”说完右手忘情的抚上他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似乎比她的还长出几分,英挺的鼻梁线条那么的柔和,朱红的薄唇看着是那么的滋润。 她如此单纯的动作自是让人难以抗拒,况且还带着那么一份探究,宿魅低下头来,轻轻地含住落雪略微朝上勾起的嘴唇,舌在落雪嘴角来回的流连,轻轻地带动着让落雪启开自己的樱唇。 没有任何经验的落雪与在情海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宿魅比起来,自是毫无招架之势,不到片刻,轻轻地吟哦声便从她的唇间溢出。 那一刻,宿魅的舌趁机落入她的唇间,与她的丁香小舌缓缓的缠绕起来,不似平日里的霸道和急切,而是耐心的引诱着落雪迟钝的情欲。 手缓缓的探入落雪的中衣,轻轻的抚摸着她略微挺起的蓓蕾。 缓缓的旋律与奔流的海浪交相辉映,让这个暧昧的房间更是多了几分热闹,使得这个春日里的早晨甚是春意盎然。 第026回 笑谈小产 第026回笑谈小产 再次醒来,落雪发现身旁的宿魅早已不见人影,正欲起身,便听闻侍女们进来的细碎脚步。 “小姐醒来了?”甜甜看到落雪挣扎这坐起身,连忙过来扶起她,却在看到她浑身的淤青惊叫出声:“也怎的如此狠心?小姐伤势未好却又将小姐打成这样。”说话间泪水已经不满眼眶。 她的这句话,使得一旁的侍女都抿嘴而笑,在爷临幸各位小姐过后,一般小姐们的身上都会留下这般的淤青,虽然不多,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们平素侍候那小姐们沐浴梳洗,自是明白从何而来。 瞬间满脸通红,看了看身上的淤青,怕是好几天也不能散去呢。不等甜甜给她穿衣,落雪拿了件衣衫披在身上:“呃……侍候梳洗吧!”浑身的酸痛和伤口微痒让她有些难受,却也只是挣扎着起身。 打那以后,府中在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前后又添了几名姬妾,落雪依旧只是纯粹的暖床,温暖他的身体。兴许是害怕落雪再次的呕吐,每当宿魅如果想与她一番缠绵,便会在当天夜里不召寝,只是纯粹的与落雪交相厮守。该是落雪的体质无法满足宿魅的索求,宿魅却也不是经常临幸落雪。这让落雪轻松许多,因为伤口的时不时的疼痛还是让她有些害怕宿魅的折腾。 每日夜里宿魅抱她上榻时倒也不再将她弄醒,而她也乐得在他与姬妾的喘息中入眠,再从晨间的鸟叫声中醒来。 这日天气格外怡人,湛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整个王府景致甚是让人心醉,弯弯的九曲桥犹如通向天庭一般的没有尽头,清澈透底的湖水底下铺上的是一层鹅卵石,湖中的藕栽植在陶缸放置湖里,荷叶打着卷的在挣扎张开,顽皮的小鱼不时的穿插在还没长壮的藕杆间,轻微的带动着藕杆摆动,使得卷卷的藕叶在湖面来回轻漾,犹如那小小的船儿一般。 花园里正值百花齐放之时,白衣胜雪的落雪在府中的花园里缓缓步行,轻轻的风顽皮的带起她披散的青丝,使得头上的步摇随着轻轻跳动,衣袂带过花丛,沾上些微的花粉,染得一身粉嫩,煞是清香迷人,天上的仙子怕也只及她的一半飘逸吧! 走到一簇杜鹃花前,落雪顿住脚步,鲜红的杜鹃花犹如血一般的殷红,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从身体里面流出的鲜血,那随着鲜血而失去的生命,在还没见到人世的阳光,却被她夺去生命的孩儿。前些日子醒来,见到自己平坦的腹部时,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等的滋味,那未曾谋面的孩儿,是她用尽生命而得到的孩子,却在自己的手中丢去生命。 一直以来,落雪都不觉得自己是残忍的,可却在一个最需要关爱的胎儿面前,她狠心的亲手毁去,那是何等的残忍。现在想来,如果再次让她选择,不知是否还会有勇气走向剑尖,怕是不敢吧?毕竟她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只不过是在自己作践自己,竟然在这个冷漠的王府没有人能关心自己,为何还要自己放弃自己,让自己的存在更加飘渺不定呢?看着从眼前飞过的一直蝶,落雪眼眸随着飘飞,是呢?要做便做一只蝶,自由自在的蝶,及时沾染了世间的尘埃,也要翩然毫不眷恋的离去。 蝶缓缓的落在眼前的杜鹃花上,落雪轻轻的用手示意身后的甜甜不要出声。 甜甜不解的看着落雪眼眸落处,却发现那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飞蝶,此刻正扇动着双翼,并不像其它彩蝶一般往花丛茂密处飞去,而是在在一株杜鹃花上来回的飞动。摇了摇头,怕是小姐这一看又是需要一些时间了,但总比刚才那一瞬的不真实要来的让她放心,不打扰她便转身去置备一些点心去了。 宿魅经过花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落雪呆呆站在花丛之间,犹如那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只是身子太过的僵硬。 正要开口让玉风去问问怎么回事,想想却还是自己提步上前。 到了落雪身后,她并没察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宿魅随她眼光看去,却只见一只蝴蝶在落雪面前的花前飞舞,轻轻地一个弹指,蝴蝶被他的劲风击中,没有丝毫的挣扎,便翩翩坠地。 “啊!”在蝴蝶坠地的那一刻,落雪一个惊呼出声,连忙蹲身欲捡。 “十七,你到底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隐隐的怒火让宿魅有些吃惊,却也只是忽略而去,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她一个轻微的皱眉之间。 惊的侧过身来,他不是出府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爷不是出府了么?”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若是平日的宿魅,自是以为她希望自己出府,但现在,他知道这个傻女只是纯粹的在想着他怎么在府里:“是要出府,你也一起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皱了皱眉,落雪缓步跟在宿魅身后。 两人刚出府便上了一辆很大的马车,宿魅向来张狂奢侈,仅仅只是一辆马车便以如同一件小小的厢房。 落雪屏息凝神的坐在一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害怕他,兴许是他阴晴不定的火爆让她害怕,可能是当初自己走向剑尖是他眼中的冷漠让她胆颤,生命再次的拥有让她开始珍惜自己、怜惜自己,所以她在他面前已经变得小心翼翼。 “在想什么?” 抬头看他,落雪不知该如何说出,怕自己一个不好便惹他发怒。 看到落雪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样子,宿魅添了一句:“说实话。”他总是让她说实话,却总是为她的实话而发怒。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这才缓缓的说:“当初妾身在走向剑尖的时候,爷心里在想什么?”这是困扰她多日的一个问题,不是想让他说出悔意,而是单纯的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能冷酷到何种地步。 扬了扬眉,万万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没想什么。”当时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其它的没有。 点了点头,果然是心肠比较硬的人:“可是妾身却没有了孩子,那可怜的孩子。” 想不到一向什么都不曾在意的她,却也在悲伤着她的孩子,一时间宿魅竟然觉着有些伤感,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以后还会有的。”这怕是他的极限吧?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怕是他今生最是柔软的时候吧? 忽略因为握着手而传来的心惊,落雪傻傻的笑着说:“那妾身以后是否还可以当夫人?”不仅仅是宿魅,还有落雪,他们都在拒绝着什么,拒绝着那本就滋生起来的某些东西。 原来刚才她的惋惜还是他看错了:“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你的夫人之位。”冷冷的声音终结了些微的暖意,但那轻握着她的手却是忘了在发怒的时候松开,依旧是那么眷恋她的温度,虽然仅仅只是淡淡的温度。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看着车厢内的花纹,静静的。 第027回 隐约嫉意 第027回隐约嫉意 马车刚停下,宿魅便对玉风说了句:“你在车上候着。”说完便率先下车了。 两人刚下车便被一群人拥了上来,热络的与宿魅喜笑怒骂。 落雪退开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让人陌生的宿魅,此刻他脸上的笑容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让人如沐春风,不若平素的冷冽,但双眸间隐藏的烦躁落雪却看了个清楚。 看着场中的众人,有高贵的妇人、美艳的女子、四处穿梭着的侍女,犹如蝴蝶的女子穿梭在人群里,点缀了绿叶的太过冷清。落雪并没有加入其中,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她喜欢热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融入,所以她只兴趣盎然在一旁观看。 眼光流转之间,看到宿魅与一名红衣女子在交谈什么。看红衣女子装扮,不像普通人家闺女,但一双迷恋的眼睛却与幻云院的姬妾一般,让人有不敢恭维。 看着一脸笑意相迎的宿魅眼中闪过不耐烦,落雪不觉心情极好,如今在这种场合,宿魅做的所有事情怕也是情非得已吧!平日里没有人敢忤逆他任何意愿,如今却要冷酷的他装笑脸迎人,实在让她感到有些高兴。 像是感觉到落雪的注目,宿魅朝落雪站的地方撇来,眼眸里多了几分深邃。 连忙收回眼中的幸灾乐祸,他应该没有看到吧!落雪小心翼翼的希冀着宿魅的眼睛没有过多的探索她。 转身走离人群,此处没有人,落雪静静的站在柳树底下,随风飘着的柳条点缀在她白色的衣衫上,让佳人的身姿在柳条的轻荡下微微摆动,平添了几分风姿,硬加了几许飘逸。些微的柳条轻轻的搔弄着她的青丝,柳叶微抚着她白皙的脸颊,痒痒的,却不愿意拂去,只是仍它在脸上拍打。 这个季节,嫩黄的柳枝犹如新生婴孩一般的脆弱,随着轻风扬起,让人不觉担心它随时都会折断腰肢,但一次次的荡起和一次次的垂落,都只是让她变得更加柔软有韧,以便迎接下一次冲击的来临。是风锻炼了柳条的坚韧,还是柳条写意了轻风的柔美,无论是何种,都是一种让人心醉的美丽。 “人已入画,画亦缀人,好不让人心动的一幅风景!”一个轻扬的声音带着几许轻佻打断了落雪的宁静:“姑娘兴致不错!” 没有回头,亦没有不满,落雪只是淡淡的一笑,和着吹过的春风让人忘记了呼吸。 看着她侧脸勾起的灿烂,男子才知道原来春天隐藏在女子灵气的双眸,绽放在女子的唇角,“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怕也只若这般吧? 走到落雪身侧,男子与之并站:“在下宿云,姑娘可愿告知芳名?” 并没有女子应有的羞涩,落雪大方的脱口:“羽落……”随即又想起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即使出现在阳光底下,她也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替身,微微一个苦笑:“羽轻盈。” “好动听的名字,与姑娘的风姿相得益彰呢!” 如果他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她的,还会如此说么?怕是不会呢?落雪并不是一个很诗情画意的名字,欠了欠身:“公子缪赞了。”风姿这个词向来都是轻盈的,此刻却因为她当了轻盈的替身,冒用了轻盈的名字,她便有了风姿呢!好笑了不是,活了十五年,平淡了十五年,如今只因她当了替身而开始绽放光彩么? “羽姑娘怎的不在那边?”指了指姹紫嫣红、绿意环绕的远处,男子不解的看着她:“好多王公贵族的子女皆在那里,说不定可以相上一个好夫婿呢!” 夫婿?从走上这一步的时候,便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夫婿:“那是他人的夫婿,我的?怕是还没出现呢!”轻轻的摇了摇头。 “四王爷是不错的对象呢!年轻有为,且如今亦没有立正室,若有机会当他的夫人,只是一辈子不用愁了。” 宿魅如此炙手可热么?可当他的夫人,那是轻盈的事,她需要做的便是生下世子:“四王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女子会去追逐的人。”爱上他的人怕是会粉身碎骨吧? 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的女子,男子眼中闪过几许钦佩:“羽姑娘看法果然不同常人。”宿魅胜过女子几分的绝尘容姿,竟然还有人不在意。 一片柳叶轻轻落入她的发间,本是添了几分美丽,男子却仍旧伸出手来,因为他是如此渴望着接触她。 在男子的手快要碰到落雪发丝时,一个声音强硬这插入:“皇上雅兴不错,与臣的的姬妾也如此高谈阔论。”双眼不经意的扫过一旁落雪的脸。 惊讶的看向一旁淡淡的落雪,原来她是宿魅的姬妾,看向一旁的宿魅,宿云请了清喉:“四弟的这位姬妾很是特别呢!”说完朝落雪笑了笑:“朕先走了,四弟也早先过来。” 看着宿云缓缓走远的身影,落雪耸了耸肩,便转身看向远处湖面的小波,可以看出风渐渐变大了。 宿云刚离去,宿魅便速的转过身来,看着落雪淡漠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十七,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在背后评论本王是非!”阴冷的脸扫去原有的温和。 没有去细想胸口那一把熊熊怒火所谓何因,只在意着她的那句‘四王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女子会去追逐的人’,却不知道在意这句话的背后有着怎生得一番光景。 “妾身说的不过是实话。”转过身来,落雪一个苦笑:“爷总是让妾身说实话,却总是会在妾身说实话后再将妾身伤个粉身碎骨。”不知是今日想得过多还是心里在挣扎着什么,落雪心里有着几分苦涩,那一抹淡淡的苦笑犹如随时飞向天边的云彩一般,万分的不真实,不若往日里的灿烂。 烦躁的看着她那几近淡得虚无的笑,下一刻,落雪的身子便落入宿魅的怀抱,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他霸道的唇边已经覆上了她的双唇。没有丝毫怜惜,带着虐为的惩罚来回的轻咬她唇瓣,直到感觉她双唇肿胀,霸道的舌才进入她的唇间,浅浅的轻饮着她的甜美。浅吻自是不能满足他的掠夺,舌便更加深入的探入她的唇间,勾起落雪的声声娇吟。 轻轻的喘息,宿魅一个暧昧的低语:“此刻若不是在皇宫,本王定不饶你。”说完理了理落雪微乱的衣衫,拉着她的手便离去。 那一刻的宿魅是温柔的,是让人觉得不真实的,落雪忘却了恶魔的本性,只是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前行。 第028回 浣尘出现 第028回浣尘出现 两人刚走出林子,便迎面走来一群宫人,鸾轿上若隐若现的侧卧着一名女子,只是远远的便可以隐约的看到那千娇百媚的模样,婀娜的身姿在纱幔的朦胧下更是引人遐想。 只在一瞬间,落雪便感到宿魅握着自己的手变得不再柔软,少了随意,而是多了几分僵硬,反倒让她觉着添了几分让人不舍凄凉。 转身的时候,一个声音柔柔传来:“四爷,你就那般不愿意见到浣尘么?”幽幽的声音传来,煞是让人心怜。 鸾轿顿时停下,一名身穿真丝绣服,用金丝精工而绣出的牡丹栩栩如生,衬得女子柔若拂柳的身姿更加让人怜惜,那金黄|色的丝线确实印出女子些微的刚硬。一名红衣宫女扶着她翩若惊鸿的走至两人面前,一双水意盈盈的双眸幽怨的看着宿魅,这般的娇艳,怕是没有哪个英雄不气短吧? “皇后娘娘严重了!”宿魅彬彬有礼的回道,并不将女子眼中的情意放在眼里。 一旁的落雪却不如宿魅的波澜不惊,浣尘?那便是宿魅在竹林醉酒时叫的女子,是让他失去心魂、变得脆弱无比的女子,那晚,落雪便是当了浣尘的替身,当时的她,甚至连浣尘是何人都不知道,便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当了她的替身,如今真主的出现,替身是不是该黯然离去? 默默的挣开宿魅的手,落雪轻轻的说了声:“妾身先告退了。”一个轻轻的福身,淡淡的转身是她的无谓。 并没有让她称心,宿魅的手一个抓获,她的柔夷再次落入他的大掌:“一起走。”说完便欲离去。 “四爷,不要这般残忍好么?浣尘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皇后微微央求的声音让人感到心伤。 可想而知,一国之后,,连自己的闺名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如此祈求一王爷,该是放弃了多少,那是不顾一切的爱恋,是惊心动魄的失魂。 并没有转身,宿魅只是抛下一句:“请皇后娘娘不要逾矩!”说完便提步而去。 不想衣衫却被皇后拽住,不得已而再次停下。 可笑了不是?这算什么?落雪看着纠缠的三人,如今皇后的出现,他不敢面对,便将她拉出当挡箭牌了么?不,不要,当替身已是万不得已,不想再往身上揽其他的任务,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承担不起太多的责任。 再次的挣开他的手,落雪眼神坚定的回视宿魅的怒眼:“妾身告退!”说完不再福身,抛开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淡漠离去。 心中不觉苦笑,以宿魅的脾性,一旦不愿见到一个人,不喜那人的声音,即便对方是皇后,他亦会毫不心慈,如今却被皇后拉着衣袖而绊住,可想而知他的浣尘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即使此刻她已为人妇,心中对她的遐想怕是依旧存在呢! 刚回到宴会上不久,宿魅便走了过来,看了落雪一眼,神情谈不上开心抑或是愤怒。 宫宴刚开始,月清皇便微笑着说道:“今日四弟特意带了爱妾过来,现在朕率众爱卿敬轻盈姑娘一杯。” 在一个皇家宴席上,宿魅带着一名姬妾出现,本属不敬,而此番月清皇却如此大体,反倒容忍了那名女子的存在,众人自是无话可说。 因着不懂宫中规矩,落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是因着落雪的不懂事而不悦还是怎么,宿魅摆着张脸,拿起桌前的一杯酒:“皇上抬爱了,无奈十七并不会饮酒,此杯就由臣代替了。” 在宫宴上当着皇上的面叫着姬妾十七,是昭示着自己对落雪的宠爱,抑或是在宣誓着某种占有,让人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解。想想也不对,即使四王爷在宠爱他的姬妾,也无须这般招摇吧? 月清皇眼中闪过一丝打探,随即隐去。 就在众人欢饮时,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在给落雪上菜时,一个不小心,一盆滚烫的汤水尽数洒在落雪左手臂上。 没有心理准备的落雪一个痛呼出声,却又不敢当众揭开衣袖查看伤势,只得隐忍着那灼热的疼痛。 一旁的宿魅虽然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却在下一刻拉过落雪的左臂,揭开衣衫已是一片水泡:“混帐东西,做什么吃的?”说完已拿起手边的一个酒杯向那名宫女砸去。 月清皇看到这一幕,自是怒不可遏,看着落雪严重隐忍的疼痛:“混账,今日宴席是何人负责?” 众人一听皇上发难,在场之人皆跪倒在地。如此愤怒的月清皇,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也是对四弟的疼爱吧? 皇后连忙跪了下来:“回皇上,今日宴席是臣妾凤栖宫的管事负责。”脸上满是自责。 “那皇后说该如何处置呢?”不疾不徐的声音让人看不出喜怒。 抬起头来,皇后朗声道:“竟然是伤了四弟的爱妾,自是不能轻绕,将负责管事之人一律拖出斩首。”如此血腥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让人感觉无害到了极点。 满意的点了点头,月清皇赞同道:“竟然皇后无意见,将这等不负责任的怒此拖出去罢!” 话声刚落,满殿只闻跪地求饶之声,却也只是点缀了宴会上的些微热闹。 没有注意在帮自己请吹着伤势的宿魅,落雪只是在回首侧眸之间从皇后的眼中截到一丝残忍,对那些宫女奴才的残忍,还带着一丝幽怨。 随着她的目光,落雪再看向拉出去的众人,霎时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名穿红衣的女子不就是刚才在花园遇到时伴在皇后身边的宫女么?此番却被拖出斩首的,照皇后的言辞,都是她身边的人,也就是说是刚才目睹了皇后纠缠宿魅的人,怪不得刚才在花园能够那么无所顾忌的对宿魅诉情,天,难道只为了她一时感情的流露,就必须要牺牲这些人的性命么?是无意还是巧合?心中的想法让落雪不觉一阵发颤。 第029回 事端开始 第029回事端开始 “怎么?”感觉到她的轻颤,宿魅皱了皱眉:“很痛么?” 虽然声音不算温柔,却也是难得的温和,落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只是愣愣的摇了摇头。 “皇上,容臣先告退了。”说完不等月清皇发话,便领着落雪走了出去。 刚上马车,宿魅便冷声的说:“怎么就那么笨?眼拙么?怎的就瞧不见洒下的汤水。”说完低头查看着已然一片水泡的伤势。 落雪挣了挣手臂:“妾身没事。”说完便拉下衣衫,宿魅或许不在意她一个侍妾的存在,不顾女子重视的身躯,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拉起她的衣衫,但她在意。 衣衫刚盖上,就在还没回过神的一瞬间,整个衣袖被他撕成碎片,一双愤怒的眼眸瞪着她:“你想要遮掩,本王偏是不让你如愿。”说完便转过身不再说话,双眼紧闭养神。 看着车厢里一截孤寂的衣袖,落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涨得透明的水泡,一个一个,一片一片,煞是晶莹剔透。 车子到王府的时候,宿魅没有看一旁的落雪便下车了。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落雪只是无谓的耸耸肩,便回了寝房。 因着宿魅存心不让众人给她处理伤口,也没有允许她人侍候她,落雪也没有处理,只是任它肿胀。 夜间就寝的时候,宿魅依旧叫了一名侍妾缠绵,不若平日里的速战速决,不知是直到落雪会因为伤势无法入睡,想特意的折腾她?还是今天跟皇后的叙旧没有得到满足,今晚的他格外缓和,反倒弄得那名姬妾受宠若惊的娇吟连连。 本就因为伤口疼痛难免的落雪,自是更加难受,无奈之下,她只得偷偷下榻,走出还不到一步便便吓得停住。 “想去哪?”懒洋洋的声音不带丝毫喘息,犹如刚睡醒一般的无害。 姬妾正是香汗淋漓的时候,自然不甘被打断,却又无奈于宿魅的凶暴,只得幽怨的看着落雪。 这些可好了,落雪竟然被那名姬妾看得犹如自己犯错了一般,又缓缓的躺回矮榻:“请爷继续。”说完便背对着他们,默默的闭上双眼。 看着这样的落雪,宿魅哪里还有心情:“滚开。”毫不柔情的将女子推下榻,然后朝假寐着的落雪扔了句:“还不快上来躺着?” 虽然不解宿魅到底在气着什么,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落雪只是慢慢走到榻前,身子刚站定便被宿魅一个扯带,人已经躺到他的身旁。 被吓了一跳的落雪连忙大呼:“妾身今晚身子不适。” 不知是被她的话给逗弄笑了还是心情突然放松:“本王还不想让自己一身脏兮。”很明显的说着上次落雪的冒犯。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躺着。 宿魅一双手似乎是特意,紧紧的抱着落雪烫伤的臂膀,缓缓的加重力道。 一直隐忍的落雪见他越演越烈,只得痛呼出声:“痛。”说话间已感觉中衣下的手臂湿润一片,想来水泡因着宿魅的重压,已经开始破裂,裸露的伤肉被衣衫摩擦着,竟然生疼的厉害。 诡异的一笑,宿魅翻身下床,拿来伤药扔在落雪面前:“快些擦上,被让你那丑陋的臂膀碍了本王的眼。”说完便躺了下来,不管一旁的落雪,像是终于完成了何种任务一般的安心入眠。 落雪没有说话,坐起身来默默的看了看他一眼,然后再轻轻的将膏药擦拭在伤口,粉红色的膏体煞是漂亮。 顿时一怔清凉传来,不似刚才火烧似的疼痛,反而格外的舒服,不觉中落雪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呼应着的是身后宿魅一个懒洋洋的翻身和那隐约上扬的眉角,这一切,在专心上药的落雪自是没有看到,亦没有察觉。 夜,似乎在那一刻便得格外美丽,柔和的月光洒在房里,给满室的温馨添了几分浪漫,唯美的是床上佳人专注的神情和睡眠人的祥和。 第二天,宿魅出门前,对落雪说道:“若是太过无聊,可以上街看看,让紫衣跟着便是了。”说完便逃避似的出去了。 难得他心情不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落雪自是对着他的背影福身道谢。 本想着即刻便出去走走,但紫衣说要等月风神医过来帮她处理一番伤口才能出去。 刚进到王府,月风便有些不满,他现在都快成了人家的专医,虽然是王爷的宠妾,皇上未免也太过兴师动众,第一次是命在旦夕,他可以不计较,可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烫伤也要他出面,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给落雪包扎伤口的时候,月风不禁故意的用了用力,看到她的一个皱眉,不觉心里的气解去几分。 落雪看着月风,微微笑着说:“你故意的。”一个神医,包扎伤口会如此疼痛,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月风依旧平静的说:“小姐冤枉我了。” “我没有冤枉你,也只你这样的神医,能够在一个轻微的包扎之下,只需轻轻的动我手臂上的一处,便可以让疼痛传达全身。”如果这还不是故意的,其他人很难做到这样。 惊愕的看着她,月风不得不佩服道:“小姐果然聪颖,小的知错。”虽然在道歉,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成分。 不以为意,能让她在意的事不多,虽然痛在她的身上,她依旧可以当作没有发生:“本就是太过有老神医。”得体的言语让人听着十分舒适。 “看小姐今日装扮,似乎想出门?”刚进门他便看出她们等着出门了:“今日皇城南街有着集市,小姐若不嫌烦,我倒可以带你过去。”不再觉得落雪让他心烦,反倒看着她的脸、听着她说话格外顺心。 虽然觉得要写不妥,但她没有来过皇城,想来紫衣也不怎么熟,落雪便点了点头:“这就有劳神医了。”缓缓的一个福身。 “爽快。”月风站起身来:“那我们便走吧。” 落雪便也起身,两人便率先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紫衣想要说今天爷也去了南街,却被两人已然走出的身子给咽了回去,但愿不会碰到爷吧!希望皇城的南街够大。 第030回 捉j在场 第030回捉j在场 刚到南街,落雪便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给骇住了,皇城果然不一般,只是一个集市,人已经如此之多。 落雪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看着路边各式各样的摊贩,也在一个个摊贩面前停顿驻足,不一定会买,只是拿在手里静静的看着她也高兴。 走到一个卖小动物的摊前,看着那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不觉有些纳闷,为何在皇城里面,这种本应在林间开怀奔跑、本应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动物也会拿来贩卖呢?静静的看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看着那从它眼中流露出来对自由的渴望,落雪不觉想到关着自己的王府,无论她怎样盼望逃离,即使给她机会逃离也无法转身离去,因着她自由的代价是轻盈的失望,因着她囚禁的结果便是轻盈的抱负,所以即使流露出再多的渴望,她依旧压抑住。 伸出手指,落雪想抚摸那纯净的小东西,不想却只是让它更加惊慌的躲到角落,一双水润的眼眸只是幽怨的看着她。 “小姐,买下吧!这只兔子全身毛发纯白,不带一丝杂色,是从山间经过一番很大的围捕才抓获的,并且身上不带一丝伤痕……”小贩络绎不绝的介绍着兔子的难能可贵,残忍的谋杀着小兔的自由。 听着小贩的阐述,落雪仿佛看到十多人在围堵这小小的东西,知道自己逃生无望以后,它该是何等的绝望,是否像自己一样呢?是否也是绝望的等待着自己的结局呢? 风月感兴趣的听着小贩的滔滔不绝,却在回眸看到落雪的一丝愁绪时揪紧了心扉,淡淡的看着小笼里的兔子,一双眼里有着怜惜,仿佛还带着对某些东西的期许,那是对什么的期许呢?那是在渴望着什么呢? 相处的时日长了,紫衣便也知道落雪的性子,怕是这一看,没个一时半会儿小姐是不会回过神来的,小姐这幅性子,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都买下吧!”月风拿出银两交给小贩。 如此大方的客人,小贩可是第一次碰到,将一堆小动物交给他们,仿佛怕他反悔一般,小贩在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待落雪回过神来,看着身旁一大堆小动物鄙视的看着月风:“为何买如此多?”声音中难得有着一丝不满。 神秘的一笑:“等下再告诉你。”然后找来几个人将东西搬到雇的马车上,然后欲拉起落雪的手,却被一旁的紫衣拦住,不得已只好说道:“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没有反对,落雪便跟着上了马车。 紫衣放下心来,终于可以离开南街了,在这里,她很担心会碰到爷,虽然只是个很小的可能性,但若碰到爷,她的下场怕是很惨。 马车停住,三人下的马车,却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不是很大,春日里的阳光静静的洒在上面,绿油油的让人觉得很是漂亮,黄的、粉红的、各色的小花懒洋洋的点缀其间,煞是让人心欢。 落雪慧黠的一笑:“要将这些小东西放生么?”原来他并不是要将它们买回去玩乐。 “果然聪明。”说完便动手将那些装着小动物的笼子搬下车来:“我们将这些小东西放回属于它们的地方吧!” “好。”朗声的应承着,身子已经开始热络的帮风月搬着。 开始放生的时候,看着那些小东西怯怯的看着那近在眼前的自由,落雪竟然开心的笑了,不再是那种灿烂,而是发自肺腑的笑了,将来的某一天,当她面对自由的时候,她是否也会如此怯怯的,也会这般不敢置信? 静静的看着面带笑容的落雪,月风才发现原来她很漂亮,不是那种娇媚的美,而是纯真得像太阳一般的干净,笑便是笑,不带一丝丝的杂质,干净的让人感到惭愧,天仙般的银铃让人心酸。 一只只的看着那些渐渐跑散的小动物,落雪静静的站在那,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一般。 有什么轻轻的盖在头上,转过头来,却看到月风手上拿着一把花,自己的头上顶着一个花环。 “送给你”月风将手上的花交给落雪。 紫衣连忙那些落雪头上的花环,还给风月:“请风月神医不要害了我们小姐。”说完便拿过落雪手中的花:“小姐,若让爷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 不可思议的看着紫衣,风月笑着说:“没事,就一个花环,王爷不至于如此。”继续将手中的花环放在落雪头上,瞪了紫衣一眼:“戴上,四王爷现在又看不到。” 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她并不反对他人的亲近,因为很少有人会主动亲近她,有轻盈的地方,人们目光只会停留在轻盈的身上,包括她自己,如今她难道也能灿烂么?欣然的看了紫衣一眼:“我戴一会儿好么?”轻轻的语气不似央求却甚是让人不能拒绝。 点了点头,紫衣没再说话。 从身后拿出一个纸鸢举到落雪面前,一双眼睛光亮的看着落雪:“这个季节玩纸鸢再适合不过了,你要不要试试?”引诱的口气看着她。 接过纸鸢,落雪怔怔的看着,眼光中流露出某种感动的东西,却也只是在瞬间隐去,抬起头来:“可是我不会。”一双眼眸看着他。 “没事,我教你。”说完拿着纸鸢开始跑,让落雪慢慢的放着手中的线。 不一会儿,那蝴蝶的纸鸢在片刻间便飞向了空中,高高的飞着,拽着手中的线,落雪轻轻的抖动,蝴蝶随着她的抖动使劲的挣扎,仿佛想挣脱开她的控制,飞向更高的夜空。 与林丞相出来狩猎的男子,高高的坐在马背上看着那奔跑着人儿,一双眼眸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缓缓的举起手中的箭,朝着那奔跑着的人儿毫不留情的射出一箭。 羽箭不如纸鸢的轻盈缓慢,只在瞬间便到了落雪落身处,毫不留情的射向她的头部,擦头而过,将头顶的花环射了个粉碎。惊得落雪松开手中的线,纸鸢随着她的放松飘向了远方,那一片片的花随着散开的花环飞向空中飞去,犹如那渐渐消失的纸鸢一般没有方向。 缓缓的回过头来,却见一支箭已然插入风月的胸口,血一滴一滴的缓缓滑落。 抬头的时候,却见宿魅一脸铁青的策马而来,狠狠的看了落雪一眼:“羽十七,你胆子不小!”冷冷的话语说出,让一旁的紫衣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看到盛怒的宿魅,紫衣自是主动认错:“爷饶命,是奴婢的错。”说完头不停的在草地上磕着。 一记长鞭毫不留情的甩向紫衣,顿时,一道皮开肉绽的伤痕便绽放在紫衣身上:“本王要你何用?”说完又是狠狠的一记,火辣辣的狠劲让人看了都疼痛不已。 第031回 发怒后果 林丞相看到如此的宿魅,瞬间终于明白为何他能够在十年之内将玉翎城治理成仅次于皇城的城池,也明白四王爷此番进皇城所谓何事了。 顾不得昨日烫伤的右臂,一把抱紧紫衣,挡住宿魅再一次的愤怒,火一般的疼痛顿时在身上绽开:“请爷饶了紫衣,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应该……”似乎近在宿魅身边以后,她身上的伤势便不曾断过。 一个恨戾的眼神阻去她所有话语:“你给本王闭嘴,待会儿再跟你算账。”眼神看向一旁汩汩流血的月风:“神医好有空闲。”他的嚣张从来不顾忌任何,哪怕是当初救治奄奄一息的落雪,他亦毫不留情的向他射出一箭,如此的嚣张跋扈,怕是皇城内无人能及吧? 月风讽刺的笑了一下:“王爷不懂怜香惜玉,难不成还不允许其他人也……”他不了解宿魅的脾气,一向放荡不羁的他自是不知这一番话的后果。 “很好,但请看清了,她,是本王的第十七个姬妾,即使本王不怜香惜玉,也轮不到你的献媚。”说完一把捞起抱着紫衣的落雪至马背,狠狠的一策马鞭,疾驰而去。 地上的紫衣自是挣扎起身,腾起轻功便紧追而去。 场中余下流血不止的月风和一脸敬意看着宿魅离去的林丞相,一大队的护卫人员终于送了一口气。 刚回到寝放,宿魅便将落雪扔至榻上,一双眼眸狠狠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羽十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偷情?”说话间一 血色守宫砂第6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说话间一双铁臂已经紧紧掐住他的下颌。 疼痛顿时在她全身泛滥,双眸布满惧意的看着他:“没有,妾身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她就不能有朋友,难道她注定不能出现在阳光底下么? “已经被本王当场抓获竟然还敢嘴硬?风月不也说他在怜香惜玉么?今天本王就硬要辣手摧花。”说完左手一个撕扯,落雪身上的衣衫在瞬间碎成片:“难不成本王不能满足你么?让你这般的欲求不满。” 奋力的挣扎着,落雪不断的摇着头,想睁开他的钳制:“不是这样的,不是啊!爷,不要,求求你不要……”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本来已经慢慢适应这样的日子,为什么还要破坏这种祥和。 “不要?岂容你不要。”说完便迅速的一手褪去自己的长裤,不待落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强硬的进入她干涸的|岤口。 那一刻,落雪感觉身体仿佛被撕碎般的疼痛,不若往日的温和,深深的皱紧咬着下唇,隐忍着他带给她的疼痛。 略去她满脸的苦涩,宿魅只是截住她的嘴,舌也霸道的撬开她紧咬的玉齿,深深的探入她的口内,一次次的掠夺,一次次的深入。终于,她的身体不再干涸,并没有顾虑到怀中人儿是否能承受,只是将自己的更多绽放在她的体内。 刺痛刺痛的感觉从下体传来,落雪没有呼痛,因为宿魅并不会因为她的痛而停下,更不会因为她的求饶而放手,他要的便是自己的愤怒泄完,要的是让她知道他的不可违抗。 过了许久,宿魅这才翻身而下,拥着浑身已然僵硬的落雪:“怎么?你还不高兴了是么?”一只手勾起落雪的下颌,神情有着些微不悦,想来是气还没有出完。 抬起眼眸,落雪一双翦翦美眸雾水涟涟:“爷觉着妾身会高兴么?妾身不是荡妇,亦不水性杨花,为何要这般待十七?”在玉翎城,她没有一个朋友;身在皇城,她没有一个亲人;即使宿魅这般待她,可是他亦是她名以上的夫,不是么?本应是她最亲近的人,为何却如此残忍? 宿魅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那般的愤怒,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恼怒,却在看到她一双落寞的眼眸时,愤怒被愧疚取而代之,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本王没有说你是荡妇。”带着孩子般的狡辩,煞是让人觉着好笑,如此骄傲的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怕也是心中在彷徨吧? 没有在意,落雪只是缓缓的翻过身,不再看他,隐忍不住的一滴泪水终于滑落枕间,在瞬间隐去踪迹。 这是相处一段时间以来,落雪唯一的一次反抗宿魅,言语上不会太过激动,只是用苍白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伤心。 抓住她的双臂,却又怕弄疼她烫伤的臂膀,只得费劲手脚并用的掰过她的身子急切的说:“不许背对本王。”脚亦用力的夹住她扭动的身躯。 下体因着他粗暴的动作更加疼痛,不觉皱了皱眉,只是轻轻的闭上双眼:“好痛。” 这才发现她的异状,宿魅翻身而起,掀开羽被便查看她的伤势。 意识到他的动作,落雪连忙紧合双腿,一双美眸睁开紧张的看着她。 不觉好笑的看着她的神情,宿魅带着几分邪气的说:“你以为能阻止本王么?”轻轻分开她的双腿,低下头来,却见刚才被自己蹂躏过的花芯此时正汩汩流着鲜血。 刚才他奋力冲刺时,还以为是她的嗳液,不想滋润他进出的却是她的血水,可想而知她刚才是忍着多大的痛在承受他的愤怒,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膏药,轻轻的擦在她的伤口,直到血不再流了,他这才回过身来。 轻轻的抱着她:“下次痛就说出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歉意,只是充满愧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均匀的呼吸声昭示着佳人已然入眠,宿魅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这样才是十七,什么事情都会过眼云烟,什么事情都会无足轻重,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等下就不痛了,好好睡吧!”他的温柔,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如此自然。 听到他的低语,落雪心中一片晦涩,真能当作过眼云烟么?真能当作无事发生么?也许吧!但一次比一次伤害更重的时候,当她的心已无法再承受的时候,她该怎么半?还能如此傻傻的做着落雪么?还能如此漫不经心的存活于世么?怕是很难了吧? 相拥的两人,一个太过阴暗,一个太过阳光,他们的携手,阴暗不能太过深沉,一旦把阳光遮住,便是一种毁灭;阳光亦不可太过灿烂,一旦隐去阴暗,便是另一种湮灭。到底是他沾染了她?还是她照亮了他?怕是只有在将来的某一天,阴暗和阳光共存的时候才能知道吧? 第032回 特煞温馨 那日过后,不知是宿魅心怀愧疚还是怎地,竟然夜间不再碰了落雪,亦不叫姬妾侍寝,只是轻拥落雪入眠。 这样的日子于落雪来说,自是格外舒心。她很容易满足,亦很容易受伤,如果碰到的是心肠善良一点的人,或许会在伤害过后连声道歉赔不是,而她的心里亦是格外感动,因为这辈子对不起她的人很少,对她说这句话的人更少。但若是碰上无礼之人,就犹如宿魅一般的人,却也没有太过的心伤,因为她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太久的伤心,所以她选择遗忘。她从来不刻意去记一件事,好的才会努力的记着,那样在将来回想起来时心中自是甜蜜无比;坏的总是选择忘记,因为忘记了便能重新开始。 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受过的伤越来越多,忘记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会不会忘了那些个总是伤害她的人?而宿魅这个伤她的人,又会不会在她记忆力留下痕迹? 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曾想过,因为不在意,所以不想。 可世事总是不如人意,特别是太过无忧的她,越是选择快乐,伤心的日子便也越来越多,仿佛在提醒着她人生本就应该是酸甜苦辣的,绝不容许她的故意忘记。 清晨醒来,落雪挣开双眼,却看到平日里甚是繁忙的宿魅破天荒的没有外出,只是拿了本书坐在床头看着,一手轻轻的抚着落雪的长发。 见她睁开眼来,宿魅只是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翻了翻书,便不再放回她的头上,瞥了她一眼:“本王就不明白了,你怎的就那么嗜睡?”起身让她下床。 梳洗的时候,落雪不经意的问了侍女们一句:“好几日不曾见到紫衣了。”没有太过的疑问,只是轻轻的一句。 众人皆是一愣,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十七小姐在爷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怎地还是这般的天真。 “她这两天被本王派出去了,明儿该就回了吧!”说完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本。 听到宿魅的毫无表情的回答,落雪倒有几分不解,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怎料到他会回答,却也不会受宠若惊,权当他一时兴起的点了点头。 侍女们自是惊讶,爷往日里处罚人,哪个不是往死里罚,紫衣?怕也是凶多吉少呢!如今这么说,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用过早膳,落雪便与甜甜在府里走走,正欲出门。 不想宿魅却一把拉住落雪的手:“要出府么?”声音带着几分柔意。 想起上次出府的代价,落雪吓的慌忙摇头:“没,没有,妾身只是在府里走走。”好不容易快忘了的事,被他这么一个提起,竟然浑身吓得有些轻颤。 知道她在想什么,宿魅只是轻轻捏了捏她掌心:“本王让你那么害怕么?”语气中有着丝丝怨意,却在看到落雪不言语的时候叹息:“本王带你出去。”说完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甜甜连忙大声叫道:“爷,奴婢要跟在小姐旁边。”想来是知道上次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保护欲十足。 听到她的尖叫声,宿魅不觉皱了皱眉,难道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是么?“多话。”左手一个隔空推挡,便将甜甜推出好远。 甜甜大叫着被他的内力击得后退,终于一个无路可退,不轻不重的一屁股跌倒在地,一双眼睛看着两人已然出院子的身影。 落雪担心的频频回眸看着,脚步不觉也慢了下来。 “放心,死不了。”宿魅顿住身子,看着漫不经心的香体朝自己怀里撞来,他顺势抱了个满怀,不觉打趣道:“如此投怀送抱,很是让本王心悦。”说完一把腾空抱起落雪朝外走去。 马车刚到繁华路段便停了下来,不等宿魅说话,落雪便自觉的下车。 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解的问:“你要做什么?” “不是要上街游玩么?” “不要下车,就在车上。”说完将落雪拉过做好,撩起车帘:“这样不可以了么?” 第一次听说上街游玩是坐在马车上看的,虽然平日里也只是看看或是把玩,但这样远远的观望还实在无趣得很。 看着那一摊摊的小头饰、小玩意、拥挤的人群,落雪两眼都有些忙不过来,不一定看得到那些东西,却在看到人们脸上快乐的神情时,她的心便是满足的。小贩因为挣得过活钱而高兴,买主因为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而快乐,他们各取所得,所以满足,而落雪却捡到了他们的快乐,所以满足。 宿魅不解的看着她,瞧她的神情,心思并不像放在那些物品上,却也不知在想什么:“在想什么?”不动神色的凑到她的耳旁。 吓了一跳,落雪惊得回过头来,却因宿魅离得太近,唇轻轻刷过宿魅的脸颊,霎时间更是骇然:“爷……爷可不可以开一些?”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只得将自己的身子连忙往没有空隙的地方再挤了挤。 没有在意,宿魅只是说了句:“刚刚在笑什么?”仿佛不想放过她刚才的惬意。 “妾身在看那些人,虽然他们没有殷实的家境,却也有着他们自己的快乐,不一定没有烦恼,但快乐却也足以弥补那些不足。”说完便再次回过头看着街道上的人群,喃喃的说了句:“简单的小满足。”不是说给宿魅听,只是告诉自己的心,不要计较太多,不要想太多。 虽然落雪说得很轻,但宿魅已然听到:“停车。” 本就缓缓而行的马车再缓缓的停下。 看着眼中停下的事物,落雪不解的转过身看着:“怎么?” “下车去看看。”说完便拉着落雪下车。 两人刚下车,周围的人便顿足观望。 男子锦衣华服,一头乌黑青丝用着一支洁白清透的白玉簪轻轻扎住,散下的发在春日的阳光下闪出光亮,一双勾魂眼眸煞是动人心魂,却在细看之下被里面布满的冷淡冰冻,只是此刻脸上稍稍的祥和才给人些微暖意。女子一袭白衣长纱,发间点缀一些嫩黄花饰,肩披玉帛,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犹如玉一般的纯洁,一脸灿烂的笑容,更加彰显了春日里的暖意;淡淡勾起的唇角,唤醒了春日里的微风,拂面而过,更是让人心醉神迷。 这样一对男女出现在街上,自是犹如天仙般让人移不开视线。尘世间哪惊得起如此惊魂,却也只得远远观望,生怕一个走近而惊动了那天仙般的人儿。 不悦的皱了皱眉,却在落雪缓缓走动的身姿中隐忍下来。 终于,当众人都渐渐适应两人的容貌,街道这才再次沸腾。 没有过多的言语,落雪只是静静的看着各式的物品,或是随手把玩、或是落眸观望、或是勾勾唇角。 看着她微变着的动作,不会太过夸张,却犹如行云流水般的煞是让人心动,心中一股燥热让宿魅难以自控,只得松开她的手来,任如仙子般的她在这尘世间点足而戏。 松手的瞬间,一个娇媚的身影落入两人眼眸,秋水之眸只是深深的望着那一身清淡如风的男子:“四爷。”只是轻轻一句话落出,那深潭之中便已见到星星泪光,不若金銮殿上的冷漠刚强,不若在至尊身边的高贵典雅,多的只是女子应有的柔情和凄美。 刹那间,落雪明白宿魅为何会突然之间松开她的手,心下苦笑,让她自在终究也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 亲们瞧瞧雪儿,一口气更新了这么多,是不是该奖赏一下啊!所以票票飞来,留言飘来,雪儿就更加努力的说。 另行通知:不会投票的亲去首页的会员中心注册一个会员账号(免费的),然后到《血色守宫砂》的简介下面点击‘收藏此书’,再点击‘投票推荐’便可以投票票了,每位亲可以投三次的说哦! 话说某雪美得晕呼呼了,哈哈,也就这时候是最高兴的,所以不许说某雪废话,不然踢屁屁。飘走写文去了!么么……ps一句:偶已经在反省速度了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3回 如此大方 看了看宿魅有些担忧的神情,落雪暖暖的一笑:“姐姐真是些许日子不见了,妹妹也正是念得紧,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再说吧!”说完便热情的拉着浣尘的手进入了最近的一家酒楼。 看着如此的落雪,宿魅不觉有些陌生,她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傻女么?她到底有哪些是让人不知道的,在如此让人紧张的时刻,竟然能够这般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平安的掩去浣尘可能的危险,摇了摇头,他便跟着走了进去。 让小二领着进了一间上房,落雪这才福了福身:“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很是得体的礼节,很是平静的神情。 自从宿魅带着落雪进得皇城,浣尘便紧张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强敌,一直以来从探子口中得到的是落雪傻傻的消息,可此番看来,但是如此平静的面对她的出宫,便可见她的不凡,而如今落落大方的谈吐,实是让人费解,却也只是一个缓缓的点头:“有劳妹妹了。” 从始至终,宿魅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一双眼睛只是深邃的看着落雪,没有欢喜她的大方,亦没有高兴她的舍得。 转过身,落雪灿烂的一笑:“爷,妾身先出去了。”那是一种很放肆的笑,灿烂的让人有些心痛。 抓住她离去的臂膀,宿魅却有些不忍:“等着本王知道么?”想要确认她的等待,想要知道她的存在,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沉沦在浣尘的柔情中?还是在担心着落雪的处境? 点了点头便缓缓走出,多么自私的人,拥有了浣尘,一手却也不愿意放弃她,可是能怎么样?她拥有的本就是这样的一份生活,做的便是一个替身,即使得到再多,也只不过是增加了将来离去的苦痛。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心做主,所以放开些,怕也让自己好过些吧!轻轻的带上房门,眸中不觉酸涩,是为何?却也懒得纠缠,只是轻轻勾起唇角,努力的让自己快乐。 刚到酒楼的拐角处,便迎面走来一群人,而其中最惹人瞩目的自然是她认识的风月。 在看到落雪那一刻,风月眼中便闪过一丝光亮,随之跟众人说了句什么便朝落雪走来。 “羽小姐今日怎的有空?”然后看了看她身旁,却不见有任何人:“怎的就你一人?” 摇了摇头,不想继续他的问题:“神医伤势可要紧?”说完不觉心怀愧意。 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风月拍了拍她的肩:“你多想了,我当然没事,不然这名号岂不是混假的?”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接近午时:“可有用午膳?” “不了,我回王府再用便是了。”说完便朝他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见到她,怎能让她如此离去:“用了午膳再走吧!届时我送你回去便是了。”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落雪在一个别致的小房里做了下来。 没有再拒绝,落雪只是静静的看着忙碌着的风月,直到他端着一杯茶水给她:“小的给娘娘端茶来了,娘娘请用。”久久的见落雪没有动静,不得已便一跺脚:“娘娘若是不用,奴才就长跺不停。”说完竟然鼓起腮帮子看着落雪。 不觉有些好笑:“这个奴才也太过张狂了。”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落雪缓缓的喝着。 “这样才好,瞧你刚才那张脸,苦得就像黄连一般。” 是么?她不是努力在微笑么?怎么还会这样?“哪有。”不觉摸了摸脸。 “好了,别摸了,等下就该去层皮了。”给她碗里夹了些青菜:“你现在应该比较喜欢吃清淡一些的菜色。” 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怎的知道我这些日子口味比较淡了?”可能是因为天气慢慢转热,胃口也变得比较叼了。 装作伤心的捧着胸口:“伤心绝望,你怎么可以傻得这么理所当然?忘了我是大夫么?”随即又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太不关心我了,怎么说你的命也是我捡回来的呀!” 扑哧一笑,落雪感激的说:“好了,我现在心情好了。”知道他是为了逗她开始才如此,被人呵护的感觉再次回来,虽然不是家人,却也让她感动。 见她真的放了开来:“上次回府后你没事吧?”那次宿魅带着她离开,虽然并没有听闻有大夫进王府,却还是为她担心。 摇了摇头:“没事,爷并不如你想像中的骇人。”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不希望有人觉得宿魅不好。 “那就好,快些吃吧!你现在应该多补补。”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心中不觉多了些落寞。 一顿午膳下来,落雪在月风的谈笑中,竟然不知不觉多吃了许多。 将落雪送回王府了,月风便离开了,不是不想跟她在一起,而是知道自己的挽留只会让她更加的痛苦,所以他随意。 刚到门口,甜甜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 宿魅并没有回来,想来也是,两人能够在皇宫外单独见上一面,那是多么困难的事,竟然见上了,自是难舍难分。 青衣她们见到她一人回来,虽然奇怪,却也没多问什么,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主人间的任何事都是不容许她们过问的。 反倒是甜甜一脸不悦的说:“奴婢就知道小姐随爷出去没什么好事,小姐又容易惹爷动怒,以后还是小心点好,能不一起便不一起,奴婢也……”一个人在落雪身后碎碎念念个不停,想来宿魅给她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差。 无奈的笑了笑,落雪安慰的说:“放心,此番没有什么,只是我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了,我先睡下了,晚膳的时候再进来叫我。”不待甜甜再说,落雪便缓缓的上榻。 人虽然有些困,却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也只有睁着眼望着纱幔,不知不觉便又想到那出宫的浣尘,她此次出宫,怕也是费尽一番心思吧!皇城人多眼杂,但为了能见宿魅一面,她亦是如履薄冰而甘心情愿。多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得此有心人,能够为他付出一切,可是能么?似乎好难呢!毕竟世事尽不如人意。 叹了口气,便强迫自己闭上双眼,许久才缓缓入眠。 晚膳时分,甜甜便进来叫醒她:“小姐这一觉睡得可真长,该用膳了,今晚特意让膳房做了小姐喜欢吃的冰玉肘子。”缓缓的扶起慵懒的她。 挥了挥手,止住要给她梳头的甜甜:“罢了,随意些吧!” 刚在饭桌下坐定,甜甜便激动的给她夹了一块冰玉肘子。 看着油油的肘子,落雪却没了昔日的胃口,只觉肠胃一阵翻搅,煞是反胃,想来是午膳用得太过。 正难受得紧,却听外面传来一声:“给爷请安!”,竟硬生生的将她的不适给强硬的压了回去。 立即,便看到一脸不悦的宿魅进得厅来,一双黑眸只是紧紧的看着她。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4回 皇后失踪 立即,便看到一脸不悦的宿魅进得厅来,一双黑眸只是紧紧的看着她。 “本王不是说了让你在那等着么?” 放下手中的碗筷,落雪抬起头来:“等着跟爷现在回来么?”轻淡淡的话语,虽是讽刺,却听着苍白无力。 挑了挑眉:“怎么?你在讽刺本王?”不确认自己听到的是否是她的气话,眼中似乎带着某种期盼。 “爷想错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说完继续端起碗来,缓缓的吃着饭菜。 仿佛想确认她话里的真实度,许久之后终于知道她的不以为意,宿魅一个甩袖,人便已进入内间。 晚上就寝时,宿魅似乎还在生气,落雪也懒得理他,只是静静的侧身而睡。兴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人躺下竟然全无睡意,本想起身看书,却也懒得再动,以免惹得宿魅更加烦躁。 久久的,宿魅伸过手来抱着她软言道:“十七,告诉本王你今天去哪里了?”并没有说,当他离开浣尘出房,没有见到落雪的身影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有着几许失落和歉意,当听闻店小二说她随同一名男子离去时,心里是又气又急,更多的却是担心她的安全,毕竟在皇城里,她认识的人没几个,甚至可以说没有。 当下他便领着玉风在皇城四处寻找,因着不能太过伸张,便也动用了自己部分侍卫,却依旧没有结果,直到有人来报她早已回到王府,他这才放下心来。 却耿耿于怀带走她的男子是谁?想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回来见她在自己没回来之前,竟然还坦然的用膳,心中更是气愤难当。 不解的皱了皱眉:“不就跟爷去了街市、酒楼,然后就是府里么?”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魅便不再说话,闷闷的抱着她闭上双眼。 “还有就是妾身碰到月风了,午膳是跟他一起吃的,是他送妾身回府的。”不知道为何在看到他有些无奈的神情时,会脱口而出这番话来,却又感觉自己太过多想,随即又补充道:“回府便上榻休憩片刻,然后便用晚膳。” 并没有睁开双眼,但稍稍勾起的唇角显示着他此刻的不错的心情:“以后不许叫他月风,也不许与他见面。”说完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说的话她又岂有反驳的余地?但仍然觉得有些不好:“可以不叫他月风,但不能见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说完便认真的想着,期间还不时的皱了皱眉。 猛地睁开双眼,宿魅冷冷的说:“本王说了不能便是不能。” 本来在细细想着的落雪,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低吼,吓得身子一个哆嗦,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神情太过骇人,随即又说了句:“除非本王在场。”因着他人而改变主意的自己,让宿魅觉得有些陌生,看到落雪不敢置信的眼神,随即伸出手来不自然的捂上她的双眸:“早些睡。”然后一个翻身背对着落雪。 后知后觉的落雪淡笑着看他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在滋长,却又说不上来,感觉也不是很坏,便也任它随意泛滥。 傻傻的她,似乎忘记了浣尘的存在,更是忘记了白日里的宿魅是与何人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忘却,因着心里想着一件事,便忘记了本应铭记于心的痛楚,这是她的可爱之处,却也是悲伤之处。 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膳,便听人来报皇上口谕到了。 有些疑惑,却也只是起身上前厅。 玉风有些为难的说:“来人说需要十七小姐也过去。”话刚说完便被宿魅冷冽的眼神吓得一个冷战。没理他的言语,宿魅只是朝一旁的落雪说了句:“且在这呆着。”说完身子已经掠出厅内。 到得前厅,便见四个公公站在那里,看到宿魅过来:“王爷万福!”福了福身便看了看宿魅身旁:“羽小姐不在么?”虽然众人都说宿魅脾气暴躁,治理玉翎城英明有方,且有造反迹象,但此番进得皇城,对皇上卑躬屈膝,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骇人,因此这帮奴才自是不放他在眼。 “她此番身子不适,出来只是冒犯各位公公而已。”若是往日里的宿魅,怕是早就出手,如今却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为难的看着宿魅,四人异口同声:“请王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弯下身子鞠躬。 宿魅正要说话,便见落雪缓缓进得厅来,一脸淡笑的说道:“有劳各位公公了,王爷自是体贴奴家的身子,奴家却也不好意思借此说话,这就过来了不是。”此番宿魅进得皇城,在外人面前性子谦卑了许多,她岂能不知,如今却也不想让他陷入麻烦。 惊愕的看着落雪,宿魅霎时间明白了什么,这个傻女并不如想象中的傻,上次浣尘出现的时候,她不也是迅速反应过来,在众人的注目中将三人带往酒楼么?此番只是玉风一句话,她便已然明白事情轻重,无需自己与他人再起冲突。 “小姐来了便好。”年纪稍长的一位公公清了清吼:“奉皇上口谕,特命四王爷与羽小姐一起进宫面圣!”说完便一个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句话也不说,宿魅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拉起落雪的手便往外走去。 落雪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由他拉着,此番皇上怎的还会特意命她一起进宫,似乎有些不寻常,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两人刚下马车,便有宫人迎了上来:“王爷可算是来了,皇上等候多时了。”说话间已领着两人往御书房走去。 一路上宿魅神情凝重,不似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反倒是在想着什么,握着落雪的手也不觉加重。 到了御书房,月清皇不像往常一般热情相迎,只是一脸犹豫的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有什么话不知该如何出口。 过了许久,才听到月清皇叹了口气:“四弟,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夜里有人闯进皇宫,将皇后劫走。”说完眼睛紧紧的盯着宿魅,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宿魅听到后,心中有着些微惊讶,脸上却只看到一片平静。 深看了他一眼,月清皇接着说:“而昨日在皇城街市,似乎有人目睹四弟和皇后见面,如果没有看错,貌似羽小姐也在场?”说完一双眼眸柔柔的看着落雪,想要从她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看完书的亲们不要忘了票票哈!留言也不能少,话说一个都不能少,哈哈哈,某雪偷笑个,不过很感激亲们的支持,太感激了,今天想用公司电脑更新,被主管看到,骂了一顿,心情很不好的说,郁闷哪!看到亲们又开始高兴了。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5回 皇宫惊魂 因着月清皇这样问,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她身上,包括一脸平静的宿魅。 刚听到皇后被劫出宫的时候,她心里就骇得不行,如今月清皇这样问,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知道皇后爱慕着宿魅的事么?如今她该如何回答才好呢?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的说:“是的,昨日不仅仅是四王爷,民女也有见过皇后。因着上次进宫,皇后娘娘见民女带过的一支发饰煞是好看,昨日正好在街市碰上,便问民女在何处所买,那时正好是用午膳时分,三人便在附近的酒楼用了一顿饭。”说完便屏息凝神的看着众人的反应。 久久的,都没有人说话,月清皇双眼只是有些失望的看着她,许久才重重的一击桌面:“放肆!当朕是三岁孩童么?被挟持出宫的人,还能有自由去问你何处买那些玩意?简直是欺君。” 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全部跪下:“请皇上恕罪!” 只有他们两人,即使跪下,却依旧是一脸的傲然。 看着正要说话的宿魅,落雪连忙抢先再次说道:“民女或许不知事情为何,但遇见了不就是遇见了么?”虽然皇后的目标是宿魅,但此时此刻,她怎能坦然说出,呵!原来她已经学会开始撒谎,已经学会骗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否在做替身的那一刻,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甚至还多了那可纯真的心。 在宽大的衣衫下,宿魅不经意的抓住她手,轻轻揉捏着她满是冷汗的掌心,一脸淡漠的说:“皇上怀疑是臣劫持了皇后,即便皇上想的是对的,那臣劫持皇后出去后,又岂会嚣张的出现在街市?” “大胆!”双眸一扫平日里的温和,多了让人畏惧的霸气,君王之风混天然而成:“竟然该猜度朕的心思,宿魅你未免太过嚣张,还真以为这是玉翎城么?” 在场之人皆是连喘气都忘了,就怕自己一个言语不好便是人头落地。 而宿魅并不害怕,只是一脸平静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完重重的磕了一头。 一国之君何曾被人这般指责,当下便抓到桌上的砚石往宿魅砸去。 不知是偏了准头还是故意的,砚石竟然直直的朝落雪跪着的地方奔去。 顾不得许多,跪地宿魅一个起身,脚下一个飞踢,砚石便被打落偏开,身子刚停下一双眼眸便狠狠的瞪着月清皇。 敢在帝王面前动武,除了保护帝王,一切皆是死罪。顿时满屋里侍卫皆上前,文武官皆起身拥在月清皇身旁,门口不断涌进的侍卫顿时挤满了整个宽敞的御书房。 月清皇怒不可遏的指着他:“宿魅,你想以下犯上么?”怒声而出,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落雪便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瞪大双眼,连忙跪走上前,拉住宿魅的衣袖以两人才听见的声音说道:“爷,不要,不要啊!您想想整个玉翎城的百姓,还需要您的领导,还需要您的英明。”一双眼睛急切的盯着宿魅。 气愤难当的宿魅,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跪倒在地的身子,伸出手来想将她一把拉扯而起。 见他的动作,岂能不知他心中的想法,慌忙的摇了摇头:“爷,十七也需要您的保重,这样十七才能无忧的活着。”她知道他愤怒,毕竟在玉翎城一向嚣张惯了他,也不曾受过这等气,但以百姓说的,在去玉翎城之前他受过的气又何止这样,但今天为何却这般冲动? 一听到她如此说,宿魅没来由的软了下来,随即跪下软言道:“皇上,臣此番回皇城,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看看臣的哥哥如今怎样,不想如今只是说出一句真心话也是这等困难!请皇上细细想想,臣说得到底错没错?若真是臣做的,臣会傻得招摇过市么?”真切的话语犹如让人感觉深刻,与刚才的阴狠判若两人。 似乎想知道他话语中的可信度,月清皇没有是说话,只是在想着什么,过了片刻才扫去刚才的激动:“真刚才也太过激动,四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先起来吧。”说完看了看身旁的一名年纪稍长的大臣:“玉丞相,你说了看看,对此事有何意见?” 玉丞相乃三朝元老,更是当今国丈,皇后玉浣尘的父亲。此次皇后被劫,他自然是最担心的一个,让他出来说话确实应该。 缓缓的走到宿魅身前,缓缓的一个点头:“臣想问一下王爷,昨日见到皇后娘娘之时,她身旁可有他人?” 那一刻,落雪才想起皇后便是浣尘,现在讨论的是皇后失踪。刚才一直只注意到宿魅的激动,只担心会起冲突,却忘了昨日她离开,只剩皇后和宿魅两人,那么最后一个见到皇后的人便是宿魅,虽然皇上他们不知道皇后与宿魅的恩怨,但她却知道,却了解他们两人间的爱恨纠缠。 照现在的状况,劫持皇后出宫的人恐怕只是皇后命人所为,至于现在还不见人,到底是宿魅所为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怕也无人能知,而落雪心里却希望是后者,死心的希望不是宿魅将皇后藏了起来。 并没有说话,宿魅只是摇了摇头。 “臣再问一个问题,与皇后分开始,除了羽小姐,可还有他人看到。” 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宿魅依旧摇了摇头:“没有。”如若他们知道连十七都不曾看到,怕又是另一番风波吧? 看了月清皇一眼,玉丞相只是一个退身:“臣没有疑问了。” 月清皇笑了笑:“竟然是这样,那便有劳四弟助玉丞相一同找回皇后了,而羽小姐……”转头看了看一旁的落雪,他的眼中已然一片柔意:“羽小姐来了皇城这么些日子,也不曾好好欣赏皇宫景致,便先留在皇宫玩赏几日罢!” 他这话语一处,宿魅便朗声道:“十七向来礼数不周,怕留在宫里也是让皇上伤神。”岂能不知道月清皇的用意,却也只能这般回绝。 不以为意,月清皇只是笑道:“这四弟就不用费心了,上次与羽小姐的一番言谈,虽然礼数是不周,但人也煞是天真纯净,该也不会给朕惹来麻烦。”说完挥挥手看着宿魅道:“这样四弟也能更专心的帮朕找人了。” 淡然的一笑,落雪走上前福了福身:“民女谢皇上厚爱!”说完便转身笑着说:“妾身此次来皇城,却也是极想细看一番皇宫景致,如今皇上正好给爷派了一番事情,爷且先忙去便是了。”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宿魅眼中有着担心、紧张,却在这个时候无话可说,只是朝月清皇一个跪叩:“十七就有劳皇上了,臣先告退!”说完不看落雪一眼便转身而去。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6回 夜探皇宫 就这样,落雪便在皇宫里住了下来,不是皇上的嫔妃,不是宫中的宫女,却被月清皇安排在后宫之中。而月清皇自从上次御书房的事情以后,便不曾特意来看过她,这倒让落雪自在了许多。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让她感觉更加的舒适,不想现在却不然,心中仿佛有些失落,是在失落着什么却无从追寻,只是万分的空得难受。 这日午后睡醒梳洗完毕,便对一旁的宫女说:“不用中点了,出去走走吧!”这段日子食欲不是很好,是因为离开王府的关系么?或许吧!从家里到王府的时候,她也曾好长一段时间不曾适应过来,如今到了皇城,便也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了,对这个陌生的皇宫更是感到不自由。 一行人缓缓的在宫里走着,错落有致的院落宫殿、红砖绿瓦、假山流水环绕,使得整个庞大的宫殿里多了几分混天然而成的绿意,少了几分压抑人的繁华贵气。绿绿的树荫下,隐藏着一个个小小的殿堂,透露着让人向往着的静谧;隐隐约约的青山绿水之间,传来一声声犹如黄莺般的笑声;花丛绿叶争相点缀,让整个御花园中平添了各式各样的繁华,好一个初夏的别致的景色。 所到之处,皆可看到忙碌着的宫人,亦可看到成群的宫女嫔妃嬉戏打闹,无忧无虑的样子,甚是让人希冀。 并没有走近,落雪只是远远的在一个小桥之上坐定,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清澈的水从桥底流过,缓缓的风从耳旁吹过,翠绿的树叶遮挡着头顶的热气,更挡住了她人的视线。 看着不远处正在追风扑蝶的一群女子,嬉笑的娇骂声传进耳里,暖暖的点缀了皇宫中的冷漠。笑了笑,当初她也是这样远远的、悄悄的看着轻盈与她人的玩耍,也是这样悄悄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快乐,不见得只有深入其中才是快乐,只是远远的观望她便已满足。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笑容,真的是一个女子终身盼望的么?如果某一天她也成为其中的一人,她是否也会这般笑如银铃,怕是不会呢!想想皇后成为后宫之首,天下之母,却依旧盼望着那宫墙外的一人,依旧舍弃一切的追出皇宫,此等的勇气,不可不畏让人羡慕,这一辈子她做不到这样,所以她不应该得到幸福,亦奢望不到他给的幸福。 宿魅在玉翎城的时候心里便一直挂念着皇后,如今进得皇城,相思之情怕也是会化为行动,虽然不知前段日子在皇宫为何会直言拒绝皇后,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恩怨?但一旦皇后舍弃一切追随他时,他还能坚持么?怎能呢?在心里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怎能说放弃就放弃,怎能说不爱便不爱,嘴上在残忍,心却在挽留。当心中的挽留达到某种极 血色守宫砂第7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旨薜氖焙颍痹僖淮卫戳偈保略僖膊换岱牌四兀 此次皇后的失踪,能说与他无关么?能说不是他所为么?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呢!她能做的便是成全,便是不在意。 呵!成全,一直都在成全他人,成全轻盈的不凡抱负,成全宿魅对皇后的渴望,成全着自己的寂寥。 一朵花轻轻的落入缓缓流动的溪水里,绽开一朵不算大的浪花,随即便是迅速散开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随即便被流动的溪水掩去了所有的浪漫。 “在想什么呢?”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便是一种麝香的味道,淡淡的,让人沉迷。 转过头来,便看到一身常服的月清皇站在身后,不若身穿龙袍时的盛气凌人,清淡怡人得犹如邻家哥哥一般,皇上,怕也是要这般吧!在后宫之中,自是风华绝代,嫔妃争相追逐,殿堂之上,该是万人景仰。 轻轻的福了福身:“民女参加皇上!” 挥了挥手:“免了那些虚的吧!”说完便顺着刚才落雪的落眸处看去:“有何感想?” 竟然他说了,她也不来那些虚礼,多了只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只不过是囚禁在牢笼里的金丝雀而已。”说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着她,某种似乎有着不悦:“只不过是你这般认为,她人却也是自得其乐。” 惊觉自己此刻谈话对象是一国之主,若稍有不慎,怕是项上人头不报呢!虽然不自由,但也无须搭上自己的性命:“皇上恕罪,民女不过是一是乱想。” “罢了,无须太过谨慎,朕不过也是一时无法适应。”像是想起什么,他转而问道:“你认为此番是四王爷劫走了皇后么?” 一听这话,落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许久正要开口。 在她开口之前,他连忙说道:“不要糊弄朕!”双眼紧紧的盯着她。 抬头的时候,落雪仿佛看到宿魅,那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霸气,是那么的相似,眼睛稍微挪了些许:“民女并不知道,这些事也并不是民女能关心的。”是呢!怎么能关心,只怕是遗失一颗心以后,将来离去时,失去的也会更多吧? 话语中的无力和落寞让人听着有些心酸,月清皇不觉有些侧目,有着怎样的无奈才能这般的淡漠?怕也是他所不能达到的心思吧?“四王爷似乎挺在意你。”是安慰么?怎地心里反倒有些苦涩。 苦笑了一下:“不过也是一时兴起罢了,自古皇亲国戚之主,岂会长情,岂能长情?”忘了面前的人不仅仅是皇亲国戚,更是一国之君。 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世间怎地还有这般想法的女子,自古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而她想要的是什么?期盼的又是什么?没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侧身的她。 静静的空气在两人周围缠绕,一股淡淡的忧虑在月清皇心里泛滥,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在世间存活?如何能在宿魅身边长久?即使有着一时的宠幸,时长之后,本就淡如菊花的她,留下的是什么?怕是魂飞魄散吧?一时之间,他竟然有着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如此与世隔绝的她,让人想放弃一切尾随而去,只想缠绵在红尘之外,世俗之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转身却见到在一旁深思的他,不觉皱了皱眉,却也不能轻易离去。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看到等着他的落雪,淡淡的笑了笑:“朕送你回去吧!”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朝前走去。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便这样浩浩荡荡的到了落雪住的殿前,并没有再往里走,月清皇只是站定身子看着她:“若真想离开,朕可以帮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过伤神。”说完便率着众人离去。 怔怔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他,落雪不觉有些恍惚,离开?能么?本就是自己跳进来的,怎能离开?怎会离开? 轻轻的摇了摇头,屏退跟来的宫女往屋里走去。 刚进去,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拉入怀里,只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便知道是他,是这些日子淡淡缠绕在心间的人儿。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7回 浣尘出现 “这么晚了还出去?”霸道的声音有着些微的酸意,却也带着丝丝的思念:“如此晚怎的还跟他在一起?” 略去他语气中的醋意,不想让自己体会他一时的兴起,她只是淡淡的回道:“妾身不过是出去走走。”在他身边呆的时间越长,她的心便越发的不能不在意,如今进得宫里,才发现自己一颗淡漠的心,已然慢慢在垮解,幸得及早醒悟。 发现她的漫不经心,宿魅有些不悦的托起她的下颌,直视着她那双眼眸:“你似乎很不愿意见到本王?”说话间手下的力道加重,眸中闪出丝丝怒意。 这就是宿魅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方:“没有。”脱口而出的带着一丝急切。 满意的一丝细纹在他眼角悄悄绽开,随即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吻,急切的夺去她的呼吸,深深的吸允着她的柔软,转战反侧之间,轻轻的呢喃而语:“可有想我呢?十七。”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带着一丝邪魅。 一双暧昧的眼眸望着他,心中挣扎着拒绝所有的温情,久久的不知如何回答。 见她没有回答,素没却也不气,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吻,轻偿着她的蜜汁,缓缓的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直到听闻她密切的呼吸中夹着娇吟,一双手这才急切进入她的衣衫内,轻轻的揉捏着已然硬挺的蓓蕾。 “羽小姐,你在做什么?”许是听到屋内的动静,外面守着的宫女轻轻的敲着房门。 这一声犹如迎头一棒将落雪从欲望中惊醒,一双眼眸紧张的看了仍然吻着自己的宿魅,连忙挣了挣,不想宿魅却丝毫不松,依旧缓缓的翻搅着她的唇。 听不到里面人的回应,敲门声紧了些许:“小姐,小姐。”大有再不出声便破门而入的状况。 不得已她将头往后挪了些许:“爷,先……先让妾身说说话。” 似乎很满意她的气喘吁吁,宿魅这才将唇移开些许,却也只是在她唇前逗留。 顾不了那么许多,落雪连忙应了句:“怎么?我已经睡下了,你们还有事么?”语气中的慵懒和软绵无力确实让人有些深信不疑。 “小姐该用晚膳了!” “罢了,今儿个就不用了。”只是一个轻轻的说话,她的唇瓣已经轻触着他的薄唇,这让她脸上刚褪去的红潮再次袭来。 眼中有着一丝不悦:“怎地不吃晚膳?”微微的责备让人不觉有些沉沦。 摇了摇头:“不怎么饿。”话刚说完,身子便被他腾空抱起朝床榻走去。 “竟然不饿就陪本王一会儿吧!”说完已将她放置榻间,身子在下一刻已经覆上她的,一双手急切的撕扯着她薄弱的衣衫。 片刻之间,两人已是坦承相见。虽然已有多次经验,却还是会在这个时候害羞无措的看着宿魅。 一双纯洁得让人不敢亵渎的眼眸,若是换了常人,自是不敢接着下面的动作,而宿魅不同,他是毁灭仙子的人,是没有任何惧意的人。 看着她的羞涩,反倒激起了他的情欲,一双手只是缓缓的在她身上游走:“十七,要你。”轻轻的话语逸出,嘴唇已经火热的覆上她的唇。 激|情过后,宿魅并没有迅速离去,而是轻拥着一身汗水的落雪,手缓缓的摩挲着她光滑的臂膀。 落雪并没有睡去,只是抬起头来看着他:“爷是如何进来的?” “虽然不能将你带出去,但本王进来却也不难。”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将身子深偎入他怀里,因为她知道,若是进皇宫不难,宿魅岂会等到现在才来,此次进来怕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十七,此次是本王让你受苦了。”是歉意?是心疼?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轻轻摇头,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怪十七当初跟皇上说爷见过皇后么?” 深深的叹了口气:“本王的十七不会说谎。”怪?凭什么?若要怪也该是她呢!这个傻女人。 “妾身困了。” 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嗯!你好好睡吧!等你睡着了本王再离开。” 不再说话,只是缓缓的闭上双眼,不想让自己再傻傻的陷入他一时的随意里。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多天,却没有丝毫皇后的消息。因为整个临月国都封锁了皇后失踪了的消息,还都以为是身体微恙,出宫养心去了。因为没有对外宣称,所以整个搜寻也就在秘密中进行。即便是如此,却也是动用到了临月国五千密军,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着寻找。 而玉翎城城主宿魅更是千里飞鸽传书,让玉翎城两万将士从玉翎城往皇城这边寻来。他的这一动作,无疑让月清皇格外欣赏。 一直以来,外界皆传闻宿魅有叛逆之心,据探子来报,整个玉翎城共精兵十万,此番如果能够将他两万将士收服,也就无需太过担心他的狼子野心了。 这天深夜,在外累了一天的宿魅与玉风刚走到府门口,便被角落里一个身影略去视线,只是一眼便知道是谁,那个身影,曾经是他用心来刻画的,是他用生命来守护的。 身子在一瞬间掠至她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不知整个皇宫现在都乱成一团了么?”语气中的责难和急切不同一般,却没有注意到她满身的狼狈和满眼的泪水。 “四爷,你在怪我?”幽幽的声音脱口,不在意自己是怎样逃出,也不在意此刻是多么的狼狈,只当听到他的责难,心中便酸楚难当。 稍稍缓了缓脾气,才发现她凌乱的发和憔悴的脸:“好了,先进去再说吧!”说完便转身率先离去,却发现她并没有跟上,转过身来,只见她拖着腿困难的移动着步伐,不觉皱了皱眉:“怎么?” 眼中没有太过的关心,已经回不到当年的四爷了么?落寞的看了他一眼:“受了些小伤,不碍事的,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落入他的怀里:“那要走到何时?”恼怒的说完,便抱着她昂首朝府里走去。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8回 误会很大 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想念了十年的怀抱,终于再一次拥有,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属于的味道依然那般的清淡,在皇宫十年,哪一日不曾想过他?哪一夜不曾梦过他?没有呢!对他,多的只是深深的眷恋。抬起头来,看到他刚硬的下巴,不若平素的干净整洁,胡茬子有些凌乱,整个脸的轮廓也瘦了一圈,可是在担心着她的安危?可是在想着她而憔悴? 刚到屋里,宿魅便将她放下,一脸沉静的说:“你现在回宫去。” 一句话打断浣尘所有的猜想,打断她对他所有的希冀,一双眼眸中霎时布满雾水:“爷果真不再欢喜浣尘了么?果真嫌弃浣尘人老珠黄了么?”祈求的双眸让人很难狠下心去。 冷冷的看着她,当年她弃他而去的时候,怎地就没有想过他会多么的心伤?“从十年前你离开的那一天,便已经不值了。”怎能不恨?当初他那般的潦倒,那般无助的时候,她却在那个时候选择了进宫,选择了成为宿云的嫔妃。 不解的看着他,浣尘摇着头说:“爷为何要如此说,?年不是爷跟爹爹说只有浣尘进宫,才能保住爷的命么?”犹记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将自己交给他的缠绵,记得他看着她时,眼中的无助和彷徨。虽然他残忍的将她送进宫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对她亦没有丝毫的怨言,反倒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爱他,便不曾恨过;念他,便不曾悔过;为着自己的身子能够换得他的生命,她庆幸不已。如今她盼了十年,盼来了他的人,却也等来了他的恨。 “本王没那么肮脏,会用你的身体去换……”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当年,浣尘进宫,除了他能够保住性命,更有便是现有的玉丞相能够有一个当皇后的女儿,能成为国丈。如今看来,一切也不过是造化弄人。 “爷是说当年并没有要让浣尘进宫么?并没有要用浣尘的身体换取安危么?”欣喜之情在脸上绽放,一双眸中满是光彩:“爷,浣尘还是当年的浣尘,对爷不曾变过心。”期盼的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一颗心满是绽放的喜悦,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想不到他并没有利用她。虽然不曾恨过,但一听闻他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性命,她的心田便已泛滥丝丝甜蜜。 别过头去,不再看她那双眼眸:“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后,不要想太多。”冰冷的语气不带一点温度,淡漠的神情犹如两人不曾相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速的站起身来拉着宿魅的衣袖:“四爷,浣尘不在意这些,不要当皇后,浣尘只要做爷的妻,当爷的夫人。”急切话语说完,已是泪满衣襟,害怕再次失去他,害怕两人又是遥遥不得相见。 夫人?听到这个词,他不觉想到落雪,想到那个傻女,当初她亦是毫无顾忌的说出想当夫人之话,没有丝毫扭捏,没有定点犹豫,仿佛那个夫人之位手到擒来般的容易。呵!也只有她才能将一切当成理所当然,将所有人都当成好人。其实夫人之位对他来说,无所谓是何人,自从失去了当年的浣尘,他便无所谓是何人站在自己身边了,可如今,听到浣尘要当夫人,心中怎地会不愿意,觉得那个位置本就应该是十七的,也只有那个傻傻的女人才可以当夫人呢?是心已经被那个傻女同化了么?怎么连心心念念多年的浣尘也抛置脑后了,看到浣尘的那一刻,心中有着欢喜,却不是因为思念和担心浣尘,而是因着有了浣尘,她便可以回到他身边,他的十七便可以傻傻的跟她说“爷,十七……”,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中便会感到异常满足。 不觉轻轻的勾了勾唇,他的十七,如今她在宫中可还好呢?可有在想着他。 “爷,难道如今连跟浣尘说句话都不愿意么?爷。”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打断他乱飞的思绪。 回过头来,看着她,恍惚之间他对自己有些陌生,在浣尘面前,怎地还会想到十七?是习惯了她的存在么?连忙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回宫。”说完便朝外叫了声:“玉……” 刚出口一个字,却被浣尘突然之间送上来的唇给堵了回去,软软的舌在他的唇边徘徊,久久的却也不能打开他的唇。 就在宿魅欲推开浣尘的时候,一群人闯了进来,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月清皇已经一脚踏了进来。 满脸愤怒的看着宿魅:“宿魅,果然是你劫走皇后,如今将她窝藏在府不说,还欲行不轨之事,你未免太过胆大。” 话刚落下,满屋闯进来的人便拔出鞘中刀剑,横目相向。 这一次,无须宿魅推开,浣尘已经主动离开他的唇,看到满脸怒意的月清皇,一张脸已然苍白得毫无血色。 冷冷的看着月清皇,他仿佛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双眼看向正在一旁的玉丞相时,已然全是冷冽。 十年前成为玉丞相利用浣尘的棋子,如今又成了他的瓮中之鳖么?冷笑了一声,看向月清皇的时候,已然一片平淡:“皇上若要降罪于臣,任何理由都可以,何必兜如此大的一个圈子?”兄弟之情?也亏得从出生的时候便不曾奢望,如今却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自然的回避他的视线:“宿魅,你太过可恶,竟然将自己的罪孽牵扯到朕身上来,你果然有够阴险。”然后手轻轻的一个挥动:“将他拿下,关入天牢另行审问。” 御林军速的上前,将两人牢牢围住。 “放肆!本宫在此,尔等还如此无礼?”皇后俨然恢复过来,一张脸上多了几许肃穆端庄。 想来浣尘平素在宫中甚有威严,如今只是一个轻轻的吆喝,众人已然畏忌的往后退了退。 一脸淡然的看向月清皇:“皇城,此番是臣妾的错,与四王爷无关!”大义凛然应该就是这样吧!视死如归怕也是如此吧! 玉丞相连忙上前,一把拉住皇后,连忙朝皇上说道:“皇上,皇后不可能会如此,都是四王爷逼迫皇后的。”然后连忙指了指皇后身上的伤势:“瞧瞧皇后身上的伤势,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呢?”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利用已是过分,怎能让她在往火坑里跳。 没有说话,月清皇只是静静的看着宿魅。 浣尘,当年果然是为了他进宫的。如今一出事,她便站出来承担。欠她的情,今生怕是还不了了;但她的性命,却可以让她保住不是么?“是臣强迫皇后的,皇后身上的伤亦是臣命人打的。”话语说完,心中似乎也放下了什么,他不再欠她的,十年前的那段情就让它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吧! “朕问你,你为何劫持皇后?” 冷笑了一声,已经让他如愿,这又是何必?“因着臣一直爱慕皇后容姿。”冷冷的口气说出,不像是爱慕,反倒是一种放弃。 下一刻,却在看到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一抹身影时,仿佛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在看到她淡得虚无的双眼时,他犹如看到世界一步步走向灰暗。 首发,请勿转载! 第039回 孩子来临 默默的看着宿魅,再看了看他身边一脸感动的皇后,该满足了不是么?这样心也没有遗失的理由了,它还是属于自己的,还是稳稳的在她的身体里面,虽然不一定完整,却还是存在的。霎时间,落雪竟然淡淡的笑了。 在场之人当时不无动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啊!淡的犹如天上漂浮着的白云,看得见却无法抓住;轻的犹如那空中飞舞着的柳絮,美得让人心痒;但为何,这样的笑中会带着一丝丝心酸,带着几分释然? 缓缓的一个福身:“妾身给爷请安!”抬头的时候,已然是那灿烂的笑容。 轻轻的伸出手来,却在正欲拉住她的手时,不动神色的将她一个轻轻推开,并没有再看她一眼:“臣有罪,但凭皇上处分。”在劫难逃的事,无论再多的口舌也只是犹如竹篮之水。 就这样,当宿魅被御林军押走的时候,落雪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不曾有过其它神情。 “羽姑娘。”收回眼眸,月清皇看着一旁的落雪:“在宿魅还没定罪之前,还希望能够继续留在宫中。” 笑了笑:“这个民女自是省得。”说完便看了一旁的皇后,满脸的狼狈和眼中未曾停歇的泪水,这可是宿魅深深爱着的女子,走到她的跟前缓缓跪下叩头:“此番王爷得罪皇后娘娘,让娘娘名誉受损,民女代王爷给娘娘赔罪。” 任谁都可看出,落雪是在挽留皇后的面子,在给皇后一个台阶下。如此得体的言语,若是熟知她的人听到,该是万分不可思议吧? 浣尘并不领情,这名女子凭什么代替四爷,凭什么让她为四爷赔罪?“本宫和……”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落雪一顿抢白。 怎能不知皇后此刻心中所想,她一开口,落雪便打断道:“皇后娘娘能原谅王爷,自是娘娘心胸宽阔,他日若能见得王爷,民女自是相告娘娘的仁慈。”不急不缓的说完,便已然知道皇后不会婉拒。 沉默的看了落雪许久,皇后便不再说话。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回宫,从始至终,落雪没有表露过一分的伤神和难过,反倒是整个人显得热络了许多。 回到宫里,天色已然渐渐泛白,吩咐了一声宫女,便躺下歇息了。 越是这个时候,她可是越不能太过反常。即使睁着眼一直到天色大明,她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后来才缓缓的进入梦乡。 离宿魅被关进天牢已过三日,宫中没有太大动静,因为宿魅对于嫔妃宫女来说,不过只是一个传说,传说虽然美丽,却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却也是无所谓。 这三日,落雪照常用膳,照常就寝,照常四处闲走。只是那双本就虚无的眼眸中,多了几分伤感,淡淡的,犹如炊烟般的袅绕。 刚用过午膳,外面便有人叫“皇上驾到!”因为这两天月清皇常来,却也不会引起太过的轰动。 大步踏进来,却见孤寂的坐在贵妃椅上的落雪缓缓的起身,虽然听闻外人报了他的到来,却也不会如嫔妃一般欣喜异常得惊慌失措,只是多了些淡定,刚睡醒的慵懒煞是令人心醉。 “民女参见皇上!”缓缓的一个福身,不是不知道月清皇所为何事,但心,真的能够说给便给么? 伸手一个虚扶:“快些起来吧!朕打扰你午睡了。”对她,虽然心动,却不敢越轨半分;虽然神迷,却不得急攻。如此的纯洁的一个女子,恐怕脸上天也不敢亵渎吧?所以他只能慢慢的摸索她的心,逐渐的得到她的情。 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民女本就睡得够久了。”人似乎总是这样,明知打扰他人,却依旧是我行我素,宿魅如此,月清皇更是理所当然。 “也是,睡太过了也不好。”说完朝身后的人一个挥手:“这些日子见你分外怕热,特地从射奕国千里迢迢,快马加鞭送来的一些解暑食物,你快些尝尝。” 随即便见众人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盒上来,里面有着各色食物,不吃光是看着也格外讨喜。 一旁的宫女自是在心中庆幸自己跟了好主子,却也为着帝王的薄幸多情而感叹。 捡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果,递到落雪唇旁:“你快些尝尝。” 看着递到眼前的食物,落雪有些变扭,只是轻轻的一个摇头:“民女自己来便是了。”说完便自己走至食盒前,一样一样的尝着各种美食。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仍然只是责怪自己太过心急,不曾对那淡漠的人儿有过半分怨恨。本来以为因为宿魅的事,她会伤感一段日子,或是对他产生怨怪,不想她却只是依旧淡漠如水、云淡风清的过日子。 看着她缓缓食用着糕点,没有过多的喜悦,却也不会带着悲伤,这对他来说,不畏不是一个好消息。 “恶……”因着一枚用凉血做成的冰冻糕,落雪吐了个满地,把刚刚吞下腹中的食物全部吐出,身子还在不断的轻颤。 正在庆幸着的月清皇见到这一幕,吓得连忙扶着落雪的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满是关切之情:“这是怎么了?”转过头来面对众人,已是一脸愤怒:“混帐东西,是谁负责此批食物的,给朕拖出无门斩首!” 回过头看到落雪还在干呕,皱了皱眉,一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却也只是想更快得到证实,斥责一旁的众人:“还不快让御医过来?”手却依旧轻抚着她的后背,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凝重。 终于停了下来,落雪一张小脸已然煞白,心中却因着自己的猜测而浑身冰凉。爷,如果此刻你在十七身边,或许十七也不会如此害怕吧? 御医来的时候,慌忙的行了一番礼,便给落雪把脉。 许久之后,才松开一直都不敢确定的手,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紧皱着的眉头犹如两山间的褶皱一般让人无法逾越。 这些时日,宫中传闻皇上对眼前女子的宠幸他们不是不知道,可如今的问题,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回话才是。 “还犹豫什么?”隐隐的怒火中已然昭示着预知的结果。 御医战战兢兢的跪道:“回万岁爷,姑娘有喜了,已然快三个月了。”没有一往该有的道喜,这是他们无法说出的,这位姑娘进宫还不到一个月,如今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怎能说是喜事。 听到御医的回答,整个房里皆是倒抽气声,静得吓人的空气中有着让人骇然的怒气,更有着一丝丝的淡定。发怒的是月清皇,虽然一直以来知道她是宿魅的侍妾,但如今摆在面前,却依旧无法忍受。淡定的是落雪,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仿佛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谁能知道,她不是不担心,而是在这担心之前,一切的事情她都有了心里准备。 久久的,月清皇才一个挥手:“都给朕出去。”冰冷的语气让众人霎时间退了干净。 如若只是她一人,她可以毫无顾忌,可是还有他,还有那个在天牢里的他,虽然可以不去想,却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关心他的性命,所以:“民女并不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这种话说出,该是让人愤怒的,但她脸上清透的神情却让人无法迁怒。 点了点头:“这个朕自是知道。”是呢!他不就是喜欢她的那份淡漠么?如今怎地可以因为不是她的错而迁怒于她呢?“你若要生下孩子,朕也不会生气。” 一个帝王,无论他做不做得到,能说出这番话来,便已经是罕见。 眸中有着感动的朦胧:“这些日子皇上对民女的关心,民女不是不知道,所以此番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好残忍,当初自己想方设法的要孩子,如今却为了两人的安危,却不得不牺牲孩子:“但民女还需见一次四爷,向他说明一切。”此话一出,已经带着让人有些误会的承诺和诱惑。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0回 孩子流逝 月清皇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她真的许诺了么?真的同意了么?虽然不满意她要去见宿魅,但依她纯真的性子,自是要将一切说个明白:“朕答应你便是。”说完便缓缓的将她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肩。 从他怀里缓缓的抬头仰望着他:“会不会很痛呢?轻盈好怕痛。”可怜兮兮的样子该是很让人不舍吧? 轻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这个你放心便是了,真让月风神医过来。”这样的他才让他感觉到真实,像是回到初识的那天一般。 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要的便是月风。没再说话,她只是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自那以后,月清皇时不时的会过来落雪的寝宫,陪着落雪用膳,默默的看着落雪看书,静静的看着落雪神游,不会又太过亲密的举动,却也是恩宠非凡。 如若只是这样,或许还不会太过招摇,让整个后宫沸腾的便是自从宿魅的事情之后,月清皇竟然为了落雪,不曾临幸过任何嫔妃。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自古帝王那个不是雨露均衡,而如今这个民间女子进宫后,还不曾有任何晋封,却让月清皇这般的魂不守舍,他日一旦晋封,岂不是独霸后宫? 而落雪却也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只是默默的接受月清皇的好意,不会太过的招摇却是最让人愤恨。 这天用过早膳,便有人来接落雪去天牢。 月清皇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竟然让落雪只身去了,自己并没有跟随而去,昭示着对落雪的信任和尊重。 刚到天牢,远远的便有人迎了上来。 行了一番礼,便有一身穿青色官服的男子上前说道:“羽小姐过来了,是要先歇息会还是直接去见四王爷。”满是堆出的笑容与那张凶狠的脸融合成一种煞是骇人的扭曲,天牢中的领头,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不是很难理解。 心中一个冷笑,四王爷?月清皇果然不是一般角色,连狱头都尊称宿魅为王爷,自是在牢中也不会太过用刑。连这一点都想到了,不过也是在落雪面前展示自己对宿魅的仁慈。而她自然也是不能太过急切,不然一切的隐忍也是功亏一篑。 缓缓的点头道谢:“有劳你了,并不急于一时,民女先歇会儿吧!”好几天都过来,岂有急于现在。 就这样,落雪休息了半个时辰,便由狱头领着进了天牢。 远远的便看到一身锦衣的宿魅冷然的站在一间牢房,看到落雪的时候,冷漠的脸上有着些微改变。 “羽小姐,奴才将牢门打开。”说话间拿出钥匙往牢门处走去。 轻轻的一个挥手:“罢了!就这样吧!”不理会狱头惊讶的目光,只是朝宿魅一个轻轻的福身:“爷,十七来看您了。” 冷笑了一声,然后看着落雪一身的宫服,满头的珠花步摇:“你如今是攀上高枝了,本王可是守不住你的礼。”嫌弃的眼眸带着寒冷向四周散开来。 并不生气,落雪依旧只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这话倒是不假,过了今日,十七便不再是爷的十七了。”没有人能够注意到那灿烂中的寂寥,更没有人能够看到那缓缓流着泪的心,一滴一滴:“此番过来,只是要告诉爷,十七有身孕了,是爷的孩子。”紧紧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让自己坚强的理由。 “这岂不是碍了你的道,你尽可拿了便是,本王本就没想着要你的孩子。” 罢了罢了!又是一次以外,除了浣尘,恐怕他的心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呢!轻轻的上前一步,淡漠的看着他:“本就不打算要,过来只是尊重您。”坚强的是嘴,脆弱的是心。 她的话刚说完,宿魅的手便伸出牢房外面将落雪一个抓获,唇在下一刻便隔着铁栏覆上了她的唇。 嘴里顿时被宿魅霸道的舌侵占,掀唇欲语时,他深入那百般柔软的芳腔中,深入她心神深处。张嘴欲喊,可声音却近乎呜咽?还有她的舌……那纠缠她的力量为何强悍得如此惊心动魄?惊心动魄呵…… 从他口中传来的怜惜,让她头昏,无法呼息,胸口绷得好疼。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他那藏在衣袖地下的一道伤痕,那血肉斑驳的痕迹让她更是心慌,只是手臂已是如此多的伤,那锦衣下该是怎生的惨不忍睹?此刻身上的疼痛该是何等的撕心裂肺? 而他,属于强者的他,却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让她看到他的刚硬,看到他的平安无事。却也不过是趁了月清皇的意,不让落雪看到他对宿魅用刑的残忍,只让落雪看到他仍然让宿魅在狱中的锦衣玉食的善良。 终于,一滴泪缓缓滑落眼间,玉齿一个轻咬,顿时便感觉口中传来一股血腥。 唇在下一刻离开她的,却只是来到她的耳畔轻语一句:“不要再傻了!”喃喃的话语,低得仿若虚无,煽动着的唇让人看来犹如轻咬着她的耳垂。 速的退了开来,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丝,却也不过是暗暗的擦去那一滴属于他的泪水,怒目相向:“爷,十七已是皇上的人,恕不能对皇上不忠!”这一番话说出,怕也是会传到月清皇耳中吧? 一双眼眸看着她:“别说是月清皇,只要是本王想要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阻碍得了。”像是宣誓,犹如承诺,丝丝缠绕着她。 别开眼来,只是朝一旁的狱头说了句:“此人在狱中如此猖狂,也不知你等是如何办事的?”说完便不再看众人,一个轻轻的转身离去。 出得天牢坐上鸾轿,这是月清皇给她预备的,虽然不是嫔妃,却享受着比嫔妃更高的待遇,怎能不让人愤恨?微微的笑了笑,怕是事情到了极端,她想要的后果便也该来了吧? 刚回到寝宫,还没来得及歇着,外面便报着“皇上驾到!” 转过身来,便看到月清皇领着月风神医走了进来,是了,他们事先说过见了宿魅便拿了孩子,现在也该兑现了。 看着落雪些微劳累的脸,月清皇担心的走上前来:“很累么?要不过两天再让月风过来?” 摇了摇头:“民女没事,受得住的,更何况月风神医医术那般高明,自是不会让民女受苦。”手轻轻的回握着他的手。 月风有些不明就里的看了落雪一眼,却也仍旧是跪地道:“如若需要臣就诊,还需皇上回避片刻。” 听他如此说,月清皇正待发怒,却被落雪轻握着的手一个止住:“皇上乃一国之君,这种晦气的事情,还是回避下比较妥当,更何况这个孩子不是……”自责的两手紧握。 “好了好了,朕出去便是了,你不要瞎想了。” 就这样,月清皇缓缓的退了出去,焦急的在大厅里等着。多少次嫔妃的小产,他都不曾担心过,如今落雪有着最好的大夫,他的心却还是七上八下。不为别的,只为着眉间总是轻轻缠绕着的愁绪,虽然她不曾说过,不曾抱怨过,但他知道她依旧还是担心宿魅的。 毕竟对于她的第一个男人,又怎能说放下便放下呢?可强烈想拥有她的心,又不能够使他对她放手,所以只好将她囚在身边,想方设法的留在身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见众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去。 直到隐在门后的众人,他心中的不安感加深,来不及细想,身子已经冲了进去。 看到正要端碗喝药的落雪,月清皇猛地叫道:“不,不要喝了,朕愿意你将孩子留下。”说话间便已走近榻前,紧拥着她。 “皇上怎地进来了?”不解的看着他。 到现在还想着会让他晦气:“不喝药了,朕愿意,只要你人在朕身边就好。” 苦笑了一声,此刻怕也是担心她的离去,若她今天不喝下这碗汤要,他又怎能对她完全的放下心来:“可是民女想喝,民女不想要这个孩子!”坚定的神情看着他,不再有那一丝的不舍,一切的一切只是隐到那阴暗的心田。 感动的看着她,不再怀疑她对宿魅的不舍,别开头去不再说话。 再次端起药丸,别有深意的看了月风一眼,便决然的喝下那一晚绸黑的药汁,顿时一种噬魂的苦涩便侵略全身,冷冷的汗水冒了出来。 不到片刻,落雪便感觉到下体一股液体流出,缓缓的,冰凉冰凉,霎时间衣衫便被染成红色,殷红殷红煞是触目惊心。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1回 封为贵妃 双眼朦胧的看着那渐渐泛滥开来的红色,月清皇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残忍,紧紧的抱着落雪:“此生,朕绝对不负你!”唇缓缓的吻着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一下一下,犹如瑰宝般的珍惜;一口一口,仿若易碎般的小心。 虚弱的一个轻笑:“这回民女只属于皇上了!”话刚说完,人便已经陷入昏迷。 惊慌的叫着一旁的月风:“快,快看看,千万不要让她有事,一定不要!”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满脸苍白的落雪,心中的愧疚已然泛滥。 夜色渲染了整个天空,朦胧的月亮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美丽了整个天空的孤寂,妖冶了自己本来淡漠的轮廓。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辰时,睁开眼便看到月风淡笑着坐在一旁:“你已经整整昏睡了两天了,皇上在这里整整守了两天,适才御书房有各位大臣求见,刚过去处理了。”见她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没事了。” 听他这么说,她知道,她成功了,她赌赢了,双手激动的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些微颤意的嗓音:“谢谢!”她是怕痛,但却很少说出痛来。会特意引诱月清皇让月风过来,仅仅的期望月风能够保住她的孩子,虽然不一定会有希望,但她仍然想争取。当月风说出保住孩子的唯一希望便是她用自己的生命来赌时,她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争取着那两成的希望,争取着她与宿魅仅有联系。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傻瓜,现在是保住了,可月份大了呢?届时你又该怎么办?”这个女子呵!在他人的事情上,总是过分的清灵、格外的聪颖,可一旦关系到了自己的事,却是那般的淡漠生命。 “现在不想那么许多了。”是呢!孩子的离去怕也是早晚的事,可是现在,只要有一丝机会,怕也是不会放弃呢!以前是为了轻盈,现在却只是为了孩子。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月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已然陷入沉思的她。在他的印象中,总以为女人该是让人保护的,该是脆弱的。交他医治的时候,是一具冰凉的身子,是一个没有任何生气的活死人,苍白的脸色让人骇然;再见她时 血色守宫砂第8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时,却是那傻傻的模样,中间带着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很难让人直视,纯真得让人不敢亵渎。 可是怎么回事,如此仙子一般的人儿,是谁将留在了人世间,沾染了世间的烟火,体会了世间的肮脏,让她学会了坚强,本应是生活在桃源的她,却硬是被逼走上了一条铺满荆棘的路,一路走去,会有怎生的波涛汹涌怕是无人能知吧?而他能做的仅仅只是让她能够暂时的安心,却无法为她披荆斩棘。呵!这样的一个女子,将来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才能拥有?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生?是简朴随意还是黑暗挣扎,但看上天如何厚待她了。 这天一下早朝,月清皇像往常一般兴冲冲的赶了过来,看到脸色已然红润的落雪,不觉有些笑意的说:“在屋里呆了这么些天,今儿个出去走走好么?”因为担心她刚小产的身子守不住,便一直让她在房里呆着,现在看来似乎也可以出去走动走动。 淡淡的笑道:“好的。” 缓缓的抱起她的身子:“鸾轿已在外候着,就等你一句话。”说完便起步朝外面走去。 落雪也不反对,只要看到自己寝宫里一日比一日多的宫人,她便知道,那一天快要来临了,竟然有了心里准备,却也不会对他的碰触感到过分的反胃。 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衣衫之声;所经之处,皆是一群跪地人头;瞻仰天恩,便是这般理所当然的优越吧?可是她不想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天圣湖旁,此时正值初夏,太阳毫不吝啬的照在湖面,波光粼粼的闪出一层一层的银光,一波一波的相互追赶。如此大的一个湖泊,却不会种上荷花,只是四处零散的分布着几株睡莲,太过便有些平凡,过少便显寂寥,恰好几株,便犹如画龙点睛般的点缀了整个湖面。 兴许是被烈日晒得,一朵朵的睡莲懒洋洋的躺在水面,慵懒的姿态犹如贵妇般,盛开的花瓣仿若少女待赏花人的到来。徐徐的风吹来,使得那花儿轻轻晃动,中间被围着的花蕾犹如娘亲的怀抱让人向往。 眼光看向自己的腹部,淡淡的一个微笑,她的孩子,是否也是欢乐的躺在她的腹中?是否也在享受那微波荡漾的慵懒?呵!即使现在舒适又怎样?将来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离去,还是会被她抛弃,想到这里,不免有些落寞。 随着她的目光,月清皇心中一个不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孩子还会有的。”虽然她的唇边带着笑,但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扎痛了他的心。 抬起头来一个灿烂得有些放肆的笑:“皇上待民女真好!”傻傻的话语是她的擅长。 “傻瓜,真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好。”说完便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湖心的凉亭中早早的便有人置上了瓜果点心,凉凉的石椅亦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羽棉,软软的很是舒服。 轻轻的坐落,月清皇一个挥手,霎时间只闻从湖面传来轻轻扬扬的奏乐声,伴随着微风向四处散开,使得这个稍嫌热气的夏日多了几分凉意。几对鸳鸯不时的游过湖心,逍遥的甚是闲庭漫步,潇洒得仿若天上人间。 本应成双成对的小东西,在仔细的观看之下,却看到一只鸳鸯独自在湖心徘徊不肯离去,断然独群而游,一双忧郁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不远处的草丛,过了不一会儿,便见到它的眼中开始有着焦急、有着不耐烦,忽而看一下远去的伙伴,忽而关注一下水草,刚开始的轻摆着的脚掌变得有些慌乱,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去哪里才好。 久久的,终于定下心来,不再注意远去的伙伴,只是安心的在那等着,静静的在那候着,直到另外一只从水草处钻出,缓缓向它游来,它的那双眼中才多了真正的安然和开心。 看着那对鸳鸯在湖心划过而留下的两队浪痕,落雪淡淡的笑了,呵!多么让人羡慕的自在,多么纯洁的小东西,以前她的生活也是这般,淡淡的、静静的,却是快乐的。 月清皇得意的看着静静看着湖面的落雪,很是满足,只需这样静静的伴在她身旁,便已经让他格外心欢。 “皇上,皇上,臣妾一定要见皇上!”一声哀嚎打断了这一片祥和。 皱了皱眉:“何人在喧扰?” 一旁的公公慌忙回道:“回皇上,是德妃!” “将她拖下去!” 淡淡的语气,犹如打发一只苍蝇一般,果然是有了心欢便忘了旧爱呢! 在瞥见落雪脸上的一丝冷笑时,连忙又叫住:“小环子,让她过来。”说完便转头朝落雪说道:“朕绝不会这样待你!”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那走近的德妃。 刚走近,德妃便扑通一声跪下,哭道:“皇上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话刚说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恰到好处没有弄花那精心的装扮,泪眼朦胧的双眸亦十分让人心怜。 烦躁的一个挥手:“又有何事?” 擦了擦眼眶中的两汪泪水:“臣妾的兄长乃供应司的管事陈善民,前段时间从射奕国千辛万苦的运来一批食物,却因着有人用了不适,竟然被判死刑,臣妾……” 猛地一声大吼:“蠢妇,是朕下的旨又如何?今日怕是听了哪位有心人的怂恿,便来这里哭诉,可曾先打听是谁的旨意?” 一向得宠的德妃万万没有料到月清皇会如此动怒,原本以为即使是他下的旨意,只要自己像往日里一样,便也可以讨回哥哥的一条命来,或许还可以拉回他一丝的注意,不想如今反倒弄巧成拙:“皇上恕罪,臣妾错了,臣妾以为……”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旁的落雪一眼。 哪容得她人对落雪的猜忌,月清皇瞬间便是一脚踢中她的胸口:“贱妇,容贵妃岂荣你猜忌。”说完便一个怒道:“来人,将她拖下去,德妃之兄陈善民择日斩首!” 瞬间,德妃凄惨的哭叫声便在整个湖心荡漾开来,伴着波光一阵一阵的带着音律,缓缓的转过身来:“住手!”不轻不重的两个字,慢慢的吐出。 月清皇转过身来:“怎么?朕罚得太轻了么?” “民女恳求皇上绕过德妃和她兄长,她不过也是一时激动,兄长有难,为人兄妹,怎能淡然的看着他死去,而陈善民也不过是奉旨办事,上次本就是民女身子微恙,无关解暑食物。” 复杂的看了落雪一眼,眼中有着伤感,能够如此淡然的期望他放过一个嫔妃,想来还是没有动心呢!这样的女子,怕是将天下拱手给她,怕也是不会动容呢!“罢了,德妃口出不逊,心思狭隘,今降为德嫔,其兄陈善民免去供应司职务!”看着众人呆了的神情和忘记了哭叫的德嫔,一个轻斥:“还不快些滚!” 德嫔这才惊醒过来,顾不得一身衣衫的凌乱,叩头谢恩便赶紧离去。 轻轻的将落雪拥入怀内:“是时候该给你晋封了。”随后便对一旁的小环子说:“将朕拟好的圣旨择日宣读,以免再有人冒犯容贵妃,晋封大典便定于十日之后。”十日,那是一个很短的时间,短的让人觉得有些仓促。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2回 临幸之夜 心中一惊,晋封?容贵妃?多么不可思议,想她一介民女,岂能这般轻易便封妃,怕也是他与文武百官经过多次周旋才能顺利完成吧?十五日之后便举行大典,那中间一切举行典礼的事情,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吧?一切也不过是待她身子好转而已。 清透的水倒印出两人的身影,落雪不觉苦笑,曾经她也是这般的清澈透明,曾经她也能静静的观看他人的喜怒哀乐,为何现在却不能了,反而开始干预着他人的生命,主宰他人的灵魂。怎地现在变成这样一番模样,陌生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可是能怎么办呢?从答应轻盈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一切,注定了她不能安稳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天圣湖的一闹,使得落雪在后宫更是人神共愤,满朝文武自是妲己褒姒的谣传纷纷,毕竟她不过是一个民女,只是一个造反王爷的侍妾,如今进得宫来,如此平步青云的得到圣上宠爱,自是有着狐媚惑心之术。 对于这些传闻,听到,落雪便抱之一笑。毫不收敛的享受圣宠,月清皇的赏赐她亦从不推脱,得来却也不过是赏给奴才,剩下的便会小心装起。 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名女子,无论女子如何讽刺,都不曾回过一句话。让她有些不明白的便是为何月清皇如此的宠幸,为何还是有人如此嚣张的过来? 许是终于知道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红衣女子速的站起,一手指着她说:“姓羽的,你不要太嚣张!” 冷笑了一声:“若是个受宠点的也罢了,你不过是一妃,有何资格训我?怎地就不怕我向皇上告状么?不过你这种不得宠的人,我也懒得计较。”说完便懒懒的端起一旁宫女手中的燕窝轻酌一口:“嗯!还是皇上赐的燕窝来得舒心。”轻轻的擦着嘴角。 怒不可遏的灵妃指着落雪:“你……你……”实在气不过,便是一个拂袖,愤愤的转身离去。 灵妃刚离开,落雪一双耻笑的某种便蒙上一层幽暗,缓缓的走至窗前,直到众人再也看不见她的脸,这才换去那一脸的残酷,淡淡的望着那九霄云外的天空,将灵魂抛向那里,洗涤那一身的脏污。 这天晚上,月清皇陪着落雪用完晚膳便离去。 今晚翻了韵贵妃的牌子,本来也不想,但为着韵贵妃娘家的林丞相,他必须要做做样子,不然轻盈晋封那天,准的会有人百般阻拦。打通了林丞相这一关,反对声浪的人也不会太多。 “啊……”一不小心,落雪被桌子磕了一下,痛得一张小脸顿时皱起。 刚走到门口的月清皇速的转身,却看到落雪捂足而坐,连忙抱起她:“不痛呵!不痛!”说话间手已经轻轻的脱去她的鞋袜,只见脚踝处一片红肿,微微渗出血丝。顿时心疼得轻揉她的脚踝,转过头却是大怒:“混账,扶娘娘走路也如此笨,还要你作甚?来人,将她给朕拖下去。” 侧过首来,落雪一个轻微的落寞,如今却也不过是在残害她人,但伤其性命,怎地还是不忍呢!“罢了,民女不想沾染过多的血腥。”话虽如此,但因她而受牵连的人又何止一个。 忽然只见恍然大悟:“朕错了,是朕疏忽了。”说完便冷冷的说了一声:“遣去离人庵,终身为尼。” 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胸前:“皇上不是翻了韵贵妃的牌子么?”提醒着他今晚的事情。 愧疚的抬起她的头:“是朕没用,在你身子还没恢复之前,还没有晋封之前,朕必须要……。”双眼直直的看着她。 伸手掩住他的唇:“是因为民女才让皇上如此为难,才让皇上这般,民女不怨。”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拥,落雪轻叹,若当初没现有宿魅,或许有着这样的宠爱,也不算是太过的凄凉吧? 外面一声通报:“禀皇上,韵贵妃已经到了乾礼殿!” 惊得弹跳而起,不想却弄痛了受伤的脚,‘哧’的倒抽一口气,却仍旧是无谓的说:“皇上快些过去吧!别让韵贵妃等太久。”在另一张椅子上困难的坐下。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将她遣回去吧!朕今晚不过去了。”轻轻的在落雪耳旁摩挲着:“朕今晚陪着你。”说完便将她抱起往里间走去。 虽然是自己将他留下,却不希望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双眼眸惊得看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声闷笑声传来:“傻瓜,在瞎想什么呢?你刚小产,真怎地会动你?”说完将她轻放在床上,拍了拍枕头。 那是一个很平民化的动作,他却做得那般的自然,仿佛做了千万次的一样熟练,他一个帝王,从来不曾做过什么,却会屈尊为她做这么小的事情,不能不说让她心惊。 “记住了,朕要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子,更想要的是这里。”轻轻的指着她的胸口,双眸深情的望着她。 慌乱的看了他一眼便迅速的闭上双眸,到这个时候,让她还能怎样装作若无其事?还让她怎样无动于衷?不能回应,便只好逃避了。 幽幽的一声叹息在耳旁响起,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的深沉,听来甚是让人心碎,足以让凄凉的夜滴出几颗泪珠。却无法惊醒那仿似睡着的人儿,只是那轻颤着的双眉才显示了她的逃避。 有了第一次,便也就会有第二次,为着能长伴落雪身旁,月清皇在四天之内,让人将韵贵妃遣回三次,不能不说让人憎恨。 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哗声,落雪没有说话,眼里满是了若指掌的笑。 “放肆,你个贱蹄子,如今攀了高枝,便连本宫都敢阻拦了么?本宫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便消不了这口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清脆的掌声,伴着宫人的求饶声,那尖锐的声音依旧不依不挠:“想当初你刚进宫那会儿,不是本宫,你早被皇后给折腾死。” “娘娘请饶命,奴才不过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啪”又是一声清脆:“来人,给本宫张嘴二十,看她以后还长不长眼睛。” 宫人凄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张嘴生停歇,韵贵妃才舒心的转身进殿。 好个韵贵妃,未见人便先给了她一番警告,果然是聪明的女人。 “羽轻盈,你倒是很自在呢!” 抬起头来,落雪抬起头来,来人足蹬浅色绣鞋,一身金黄|色衣衫,上面用深色丝线绣着朵朵贵气牡丹,栩栩如生的花朵怒放丛生,此等张扬花纹,本应是后宫之首——皇后才能拥有,如今她却穿了出来,可想她往日在宫中是何等嚣张。一张精明的脸上镶着同样精明的双眸,紧闭的唇昭示着她应有的威信,黑亮的青丝用着一支华丽的凤簪点缀,整个人便是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 默不做声的她竟然让韵贵妃觉着有益丝慌乱,一种仿佛被看透了的感觉油然而生:“看够了么?本宫在跟你说话呢!” “韵贵妃如此雅兴,民女自是只有听着才是。”有理不在声高,轻轻柔柔的话语,便揭示了韵贵妃的多话和她的涵雅,不会太过招摇,却足以让人抓狂。 缓缓的点头咬牙道:“你果然嚣张,怪不得当日灵妃过来,你不予理睬,如今对本宫你都是这等态度,实是让人发指。” 轻轻的一个挥手,落雪屏退众人:“民女可否跟娘娘私下说几句话?”已然将人遣退,却还问韵贵妃的意见。 “本宫为何要跟你说私话?”想想却也觉得不妥,自己此番来并不是做什么光彩的事,若传到皇上耳里,自是有几分不好:“你等且下去吧!” 待众人退下,落雪便缓缓道出:“民女听闻韵贵妃的父亲林思海乃当朝丞相,兄长林瑞乃刑部尚书,而韵贵妃贵为后宫宠妃,一家人煞是让人羡慕呢!” 骄傲的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觉得娘家人的底细,自是开始胆怯讨好了。 “民女想跟娘娘做个交易,不知娘娘可否有兴趣?” “就凭你?能有何交易?”不屑的看着她,但眼中仍散过一丝兴味。 轻轻的一个耸肩:“娘娘竟然无兴趣,民女也就只好作罢!”说完便坐下,端起一杯茶缓缓的喝着。 瞥了她一眼,韵贵妃有些心动的问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了然的一笑,却仍是将手中的茶水饮完,这才说道:“民女有一事拜托娘娘兄长林尚书……”说完便看着韵贵妃:“娘娘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出,让韵贵妃一双眼睛不停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神情中带着惊骇:“你等掉脑袋的事,本宫凭什么答应你?” “一旦事成之后,民女自会消失在娘娘的视线,自然也不会影响娘娘的盛宠和林家人的圣爱,并且一旦事成,民女一消失,娘娘自可将一切事情推到民女身上。” 没有说话,韵贵妃只是细细的想着,过了许久,她这才说道:“你难道不怕本宫现在便去禀告皇上,那样一样可以除去你。”双眸着透露着得意。 冷笑一声:“娘娘觉着以这些日子的表现,皇上是信民女还是信娘娘?”语气中带着一丝引诱:“娘娘是聪明人,孰轻孰重自有分寸。” 想着这些时日后宫的事情:“这些天皇上呆在你寝宫,不过也是你引本宫上门,让本宫知道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对么?”好个心计深重的女子,若有她在后宫,凭着皇上对她的宠爱,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么? 淡笑的看着她,落雪心中已然明白此番她成功了。 脸上带着几分狐疑:“那本宫又怎能知道,在事成之后,你不会失信?”人心叵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闻娘娘那里有种丹药,令人服用三日后便死去。”这个是听月风说的,当时只当笑话来听,不想如今却是用在自己身上。 连这个她都知道,想来此番自己是必须要下手了:“这个不假,此事就这么定了。”只要她服了药,即使她照她说的做又能怎样? “当然,民女的药效在事成之后才会发作,若是三日之后民女没有听到事成的信号,即使差了一炷香的时间,民女也会在榻间向皇上说个明白,绝对能颠覆整个林家人的宿命。”冷冷的说完,落雪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本宫家人有何让你威胁的?” 冷笑一声:“娘娘该是知道,四王爷进得皇城,与之来往最为密切的便是林丞相,民女昔日乃四王爷侍妾,自是知道一些个中猫腻,如若皆是对皇上轻轻细说,即使林丞相毫无他想,民女亦能道出个是非。”残忍便是如此吧!她如今却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到她的话语,韵贵妃不觉全身冒冷汗:“你……你果然步步为营,一切不过是等着本宫过来而已。”这样的一个女子,自己怎能对付得了,也幸得她对皇宫没有野心,如若不然,还不知是怎生的一番惊涛骇浪。 淡笑不语。 “好,本宫答应了便是,等下便会将药亲自送来看你服下。”说完便转身离去。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一切该是照着她的计划在进行着吧!人们总是说,只有上辈子欠了人家的,这辈子才会来还债,而她,上辈子兴许是作孽太多,这辈子才会如此凄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面,或许潜意识了她就是阴暗的,只是平素没有大风浪,便一切隐于平静的湖底,如今一切来临,自己不也是应付得很好么?游刃有余,多么有魄力的一名女子,可是有用么?一切都已经和最初的梦想相背理,一切都已经慢慢改变,那可风平浪静的心,依然沉沦湖底,已经开始掀起风浪。 风浪呵!太大了,怕是将自己湮灭,沉至湖底,剩下的只是一串喘息的泡沫而已,随着水的涌来,又随即不见。 晋封的礼仪太过繁杂,而落雪却只是静静的站在月清皇身边,一切礼仪她全当虚无,他人的嬉笑皆与她无关,渐渐的,她已经脱离世间,回到最初的自由,迎接那即将的永恒。 轻轻的梳理着一头青丝,沐浴过后红润使得肌肤分外妖娆,兴许是毒性发作,身体上总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外间的一声尖锐的鸣声传来,仿佛天籁一般动听,落雪轻轻的一个淡笑,他终于获得自由。 今日过后,她剩下的怕也只是一缕青烟吧!只是那离开的人儿,是否能够忆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为他做过牺牲?是否能够分辨,那为他暖身的人儿不过是一个替身?是否能够看到,她的灵魂在深夜里独舞? 月清皇出来,月光下的落雪,犹如仙子般的出尘,不若往日里的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妖冶气息,让他沉沦,却也担心。这两日,虽然她静静的在自己身边,但他总感觉那股心醉的灵魂淡淡散去、渐渐远去,急切的抱住她的身子,慌乱的轻吻着她的耳垂:“轻盈,你终于是朕的了。” 转过头来,淡淡的一笑,属于他么?恐怕她的灵魂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呢!太过肮脏,需要的是那圣水的洗涤,灵魂才能自由飞翔。 那一笑,月清皇沉入更深,着迷的抱起她的身子缓缓走向榻间,轻轻的将她放在榻上,犹如生涩童子般的轻解罗衫,仿若蜻蜓般的轻点肌肤,只是瞬间,他便看到她那婴孩般的酮体,一双眼眸在瞬间朦胧,布上了丝丝情欲。 上得榻来,轻轻脱去自己的衣衫,缓缓覆上她的身子。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3回 生命游离 被月清皇抱起的那一刻,落雪忽然之间感到有些伤感,对于遥不可及的人,她付出了所有;对于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却百般利用;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残忍的人,如今想来,她似乎并不善良,最起码对月清皇,她没有做到,只是一味的利用他的付出而去救赎另一个人的性命。 月清皇的手缓缓的在她身上游离,如蜻蜓点水般的微颤,似蝶恋花般的眷恋。 如今快四个月的身孕,已是微微的突起,却在月清皇的深信不疑下竟然安然无事,是他故意糊涂还是即使有着怀疑,却也说服自己?落雪不愿太过细想,怕到时候多出来的只是不忍。 轻轻的偏开头去,不愿意再看那双沉迷的眼眸,只是身上那散发出来的香味异常的浓烈了。 只在下一刻,在那玄月高挂的纱幔后,她看到一袭熟悉的身影,一张绝世的妖颜,一双冒着怒火的瞳眸。 惊憟的看着他的愤怒,再看了看沉迷的月清皇:“不。”出口的刹那,宿魅那扬手而出的细针已经刺入覆在自己身上的月清皇,只在瞬间,身上的重量翻然而下,身子在下一刻便落入了那人的怀抱。 拥着自己的身子,将她的赤裸捂了个严实,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吻。 似掠夺,似心怜,似不舍…… 总之,就这样沉沦了,百转千回之间,回首顾眸之时,看到的是榻上毫无意识的男子,一滴泪终是滑落,为何不能让她静静的离去?如今却还是背负了他的离去,还是牵扯到了他的性命。 缓缓落入两人纠缠的唇,淡淡的咸、轻微的苦,丝丝缠绕在两人之间。 带着些微不悦,轻轻蹙眉:“你在伤心。”随之便是一个轻咬,霸道的夺回她所有的思绪,在她渐渐发冷的身子上激起热潮。 一个飞身,便抱着她夺窗而出。 “刺客,有刺客啊!”刚出大殿便有人尖声叫起来。 身子已然轻颤的落雪慌忙的看了他一眼:“爷快些离去,届时十七会想法子再出去的。”身子在他怀里软弱的挣扎。 充耳不闻,宿魅只是全神贯注的与众人周旋,一只手却牢牢的抱紧怀中的人儿,雷光闪电之间,他只是一个一掌奋力推出,便是一阵巨响,随之而来的便是狂乱的风,使得那不断涌进的侍卫睁不开双眼。 纵身而起的刹那,在狂风舞发之下,落雪仿佛看到他嘴角流出的血丝,却在再一次细看时,已然是那张绝尘的脸,紧闭无情的薄唇。 轻轻的一个摇头,不觉苦笑了一下,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又怎会有脆弱的时候,怕是自己渐渐恍惚的思绪在作祟,在幻想着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在瞬间隐去那斑斑血迹吧? 身后不断尾随着的众人和他急剧跳跃着的心,让落雪却也觉着心安,缓缓的闭上双眼,沉沉的坠入一片黑暗。 幽幽的睁开双眼,却是被马背上疯狂的颠簸给振醒,奋力的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他神情凝重的看着无尽的远方,很认真仔细的观察着,仿若整个天地间就他们两人一般,在那黑暗的丝绸之下奋力的寻找两人的出口。 缓缓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他那刚毅的脸,如此大胆的举动,若在往日里她自是不敢,但在灵魂即将离去的时候,岂会顾忌那么许多。 男子微微低了低身子,像是配合她的抚摸,又像一个姿势维持太久,只是换了个位置。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被一口腥甜给咽回,仍旧带着丝丝希冀:“爷,为何会回来呢?”一句话说完,已然费尽浑身力气,却也不敢大口喘息,怕那不断的血会更加肆虐,更怕会让他发现。低下头来,一口一口的血水合着轻微的龛合着的嘴唇流出,流出的是血,飘走的香魂。 没有低头,所以无法发现她的异样:“你是本王的,无论上天下地,也不许你一人自在!”霸道的话语,犹如宣誓般的让人沉沦。 一个轻轻的微笑,呵!够了,有着这样的话语,离去也是一种甜美吧! 怀中的身子益发散出的香味,让他终是低下头来,却在月光的照耀下,音入眼帘的只是那苍白玉颜上的惊心红艳,惊得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是真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十七,怎么?”急切的声音失去所有淡漠,勾起千层情浪。 深深的看着他的紧张,想要开口,无奈脱口而出的却是那口口鲜血。 “十七!”惊得大呼出声,唇在下一刻堵住她不断涌血的唇,嘴里依旧喃喃:“不许在吐了,不许,十七,看着我,十七。”慌乱的言语让他忘了自己往日里的高高在上,只是傻傻的想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血,挽留她渐渐远离的灵魂。 渐渐迷离的眼眸眷恋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影子,却无奈近在身边却无法抓获,多的只是那模糊的紧张和急切的深吻,深入灵魂的探索,却依然只是沾染过多的血腥。 马儿不知何时停下,宿魅愣愣的看着怀中渐渐冰凉的身子,纠缠着的唇已然失去颜色,却也被瞬间涌出的血水覆盖。 随即想起月风,伸手点住落雪身上|岤道,将她安顿在就近的一家农舍,给了一大锭元宝,抓过农家一名十多岁少年抛了句:“好好照顾她,若有一二,这个孩童便给她陪葬。”下一刻便挟着少年离去。 刚到月府,便见府门口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不得已只好将少年点|岤藏好,自己孤身闯入月府。 好不容易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得府内,整个月府建筑甚多,却也只需一眼,他已知道月风在哪座楼里,因着仅仅那座楼,里里外外的守了众多侍卫。 到楼里的时候,便看到一人走在与月风说着什么,细听之下才知道是让月风进宫救治宿云。 心下不觉大惊,若是月风进宫救治宿云了,那十七怎么办?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4回 落雪失踪 想到这便来不急考虑,只是一个跃身而下,一把截住月风。 看到宿魅,想起自己上次被他白射的一箭,伤口此刻还真是隐隐作痛,他那一箭射得可不轻。拿着药箱的月风吓得连忙往一旁侧了侧,却还是被宿魅轻易的劫住。 房里的一帮侍卫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随即又回过神来。 林思海怒声道:“大胆,宿魅,你竟然从天牢闯出。”明明是自己串通好放出来的,却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果然不简单:“来人,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早已将宿魅和月风团团围住的侍卫自是各显神通。 “怎么?你们林家已开始造反了不成,月清皇此刻中毒在身,你们不想着救他了么?”讽刺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众人,脸上并无丝毫怯意。 愤怒的指着宿魅:“你瞎说,明明就是你要造反,如今却到咬一口。”却也不敢再让众人上前,毕竟月风在他手上,没有月风,月清皇的生命便有了危险。这样的责任,虽然他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可小觑的势力,但玉丞相那边与他势均力敌,一旦失去月清皇,他得不到什么好处。 “此番我是必须要带走月风,如果带不走,本王一样会让他死无全尸。”说完单手扣住在月风喉间,一个轻微的用力。 当下月风已急得满脸通红:“别,四王爷,怎么说我还有大好前程,也救了羽姑娘好几命,您也无须这般跟我的生命过不去啊!”其实以一名神医,在这等情况下,只需一个小小的使毒,便也可以挣脱开宿魅的束缚,但他却不想,因为宿魅一出现,他便担心着是轻盈出事了,所以他反倒附和宿魅。 林丞相慌忙叫道:“王爷手下留人,少了月风,皇上……”此番是宿魅下的毒手,如没有月风,皇上性命定是难保。 淡然的一笑,不觉摸了摸怀中的一颗丹药,如今想要安全的带走月风,只得交出它了:“你可以拿去救月清皇!”忘了救醒了月清皇,他以后的路只会更加坎坷;忘记了那坐拥河山的前提,便是月清皇的尸骨无存;此刻想着的只是那奄奄一息的佳人,想着的只是那让他放松的灿烂即将远去。 狐疑的看了一眼宿魅:“我怎么知道你给的药是不是骗人的。”心中却有着另一番思量。 正待发作,月风已经抢着道:“让我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便一手拿过宿魅手上的药瓶,单开仔细看了一番,才抬起头来朝林丞相说:“如果照你刚才形容皇上的症状,其实让我过去也不过是惘然,因为那是中的剧毒,需要的药材一时是收集不全的,如果拿这个药丸去,你们脚程快些,是可以来得及救治皇上的。” 一听如此说,林丞相连忙道:“那赶快给我。”身子已经上前。 “站住,在本王还没有离开之前,休想拿到解药。” “快,你们快些散开。”急切的朝众人说着。 就这样,宿魅挟着月风急速出府,扔下药瓶,带上藏着的少年,三人两骑疾奔而去,不等林丞相等人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冷冷的一个轻笑,带去月风又有何用,一切也不过是竹篮打水而已。竟然敢破坏他的好事,宿魅,此番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猛然一个转身,众人已经撤离,迅速的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霎时间热闹的月府归于祥和,深夜的寂静笼罩下来。 深夜的官道,沉睡的世人,却还有着几缕急切的灵魂在黑夜里急赶。幽幽的风带着凉意,却依旧驱不走身上的那股燥热和烦闷,不断的喝马声带着几丝颤意,透着几许担忧。 刚到农舍前,宿魅便挟着月风飞身而下,如狂风般的卷进屋里,看到的却是一地的鲜血,温热的血水不停的往外流着、流着。 当下宿魅紧抓的手也松了开来,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已失去血色,一双魅人的丹凤眼闪过恐惧,整个身子仿若落入冰窖,颤抖的失声大叫:“十七,十七……”只是在瞬间便卷入里间,却只看到原本躺着落雪的床榻空空如也。 疯了似的又走出外间,四处的寻找着落雪的身影,其实他也知道,来人肯定是冲着他来的,杀了这么些人,又怎么会让落雪安然无恙呢? “王爷,别找了,能找的地方我已经找了个遍了,羽小姐并不在。”聪明如他,已然确定宿魅让他来救的人便是落雪。 听闻他的话语,宿魅怔怔的看着房里四处横陈的头颅和断去的手臂,双眸圆瞪,瞳孔紧缩,能在瞬间取人性命,显然是被高手所伤。如此凶残的手段,不过也是在警告着他什么。 “他们肯定刚走不久。”说完身子已经朝外奔去。 月风连忙叫道:“王爷等等我!”急切的奔向屋外。 留下后进来的少年抱着亲人失声痛哭,尖锐的哭声和谩骂声交杂。 流逝的灵魂在深夜飘零,失去声音的嘶叫让夜变得更加凄厉。风静静的吹进,赶去满屋的血腥,驱走太过的阴凉。人类总是太过残忍,总是左右着无辜人性命的性命。 只是看了眼院落被马蹄凌踏的痕迹,宿魅便朝皇城西边追去,一颗心因着长时间的紧绷而开始疼痛不已,可手下的马鞭却从来不曾停下。 终于,在追出十多里之时,看到而十来个黑衣人静静的守在前方。 马儿因着急切的勒住缰绳而嘶叫,一双前蹄高高扬起,马上的人一头青丝因着急遽停下而带来的风扬起,妖魅的容颜上散发出来的点点冰冷让人骇然。 “四王爷果然厉害,这么快就追了上来。”其中一名黑衣人眼中露出欣赏。 没有任何话语,宿魅只是急速的一个出掌。 怎能料到他会如此迅速,甚至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掌的,便感觉一股急遽的风向他们袭来,因此宿魅那一掌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惨叫。 早就听闻四王爷的盖世武功,却仍旧被他出手的速度给吓到,剩下的十来人双眼露出恐惧,却也立即恢复,团团围住宿魅,挡住他即将超前去势。 在皇宫便因急退侍卫,不得已出了损己之招,造成内伤过重,一口鲜血流出,却也不想让她看到,只在瞬间便擦拭。如今又因着再次重蹈覆辙,已然受过的伤更是雪上加霜,却因着胸口的担心,硬是忍下来一口腥甜,脸上却没有丝毫异状,只是赤手空拳的超挡住去路的一人攻去。 带着内伤的他自是不能迅速的拿下众人,心中却已焦急万分,间隔的世间越长,十七便越是难以找回。 后面的月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在缠打着的众人。 想来是这些黑衣人阻止了宿魅的追赶才缠打起来的,从刚才看到宿魅,他便知道宿魅五脏俱损,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心中有着某些坚持,如今看来,似乎伤势已经到了五脏六腑了。 很少动手的月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粉末,只是一个轻轻的吹气,那些粉末被风吹着朝外围的黑衣人袭去。 只在瞬间,众人便缓缓倒下。 “咔嚓”一声,宿魅单手捏断又一人的咽喉,转过身来看着倒地的众人,眼中闪过些微谢意。 随即便飞身而上:“继续追!”却在话语刚落下时,一口鲜血向外喷洒出去开去,整个人在瞬间坠下马背。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5回 性命之忧 看着倒地的宿魅,月风不觉摇了摇头,其实他们都知道,现在若追,也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可是宿魅却还是那么的执着,不肯相信心中已有的答案。 轻轻的将他扶起,却也不敢往家里走去。想起城外还有别院,便领着宿魅朝那行去。 待到宿魅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睁开双眼,并没有去深想自己此刻在何处,而是急切的起身,却发现浑身没有任何力气。 “四爷最好别动,我的软筋散没个三四日是散不去的。”月风一脸笑意的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冷冷的看着他:“你敢对本王下软筋散?”虽然浑身软绵无力,但说出的话却依旧有着十足的分量。 耸了耸肩:“四爷别见怪,如若我不这么做,恐怕你现在已是筋脉俱断。”当时也没想着要用这招,但一直不配合的宿魅,潜意识里总是在不停的抗拒着歇息,所以也在拒绝着他的诊治。 并不领情:“你速速给本王解了。” “王爷,你现在出去也救不了轻……呃羽姑娘,因为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她被何人掳走。”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蠢东西,你以为本王跟你一样笨么?”如今玉翎城那边过来的两万将士该是已经到了皇城吧!幸得当初就怀疑月清皇使诈,让两万精兵过来,不然现在怕是无力回天了吧? 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月风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好人很难当啊!但如果真要轻盈没事,是必须要有宿魅才行:“王爷,您觉着是何人掳走羽小姐?”一脸讨好的问着。 挑了挑眉,有了几许不悦:“你似乎对她的事情很热衷?”虽然是淡淡的口气,却带着的让人不可忽视的寒意。 浑身一个哆嗦:“王爷多想了,怎么说我当初也进宫保住了羽姑娘腹中的胎儿骗过月清皇呢!理应……” 话还没说完,便被宿魅一个抢白:“你说 血色守宫砂第9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闼凳裁矗19挥辛魅ズ19樱俊 “当然,如今该有四个月了才是,也不知她怎地就骗过了月清皇,若是被发现,她这可是欺君之罪呢!” 没有再说话,宿魅只是默默的在想着什么,脑海里满是落雪傻傻笑着的神情。这个傻女人,是疯了不成,怎么就如此热衷于当城主府人呢?做月清皇的宠妃岂不是更加锦衣玉食?当初进皇城,自己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番风波。 如今想来,还真是造化弄人,当初进皇城,一则是为了探得皇城中的虚实,二则是想看看那抛弃自己的人,一切都完成了,却也牵扯上了那个傻傻的女子。如今她是生是死呢?瞧那晚吐血不止的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势,该是中毒了吧?皇宫之中,依着月清皇对她的宠爱,他人是没有机会向她下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她自愿了。 想到这里,他心弦猛地一个触动,她不可能无缘由的自愿服毒,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为了他,为了能够将自己救出天牢。自己当时在天牢,唯一能够那么轻松的将他放出来的,除了吏部的人,该是不能有他人。而十七会让月清皇以为她堕去胎儿,不过也是取得月清皇的宠幸。后宫女人最多的便是争宠,一旦十七得宠,受害最大的便是韵贵妃,韵贵妃乃林思海之女,而吏部尚书林瑞乃林思海之子,十七主动接近月清皇,为的应该就是让韵贵妃惊慌,然后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出狱。 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忙碌的月风:“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一种药,吃了会浑身散发一股香味。” 惊憟的睁大双眼,月风不可思议的说:“王爷说的是魅魂丹么?也只有由清毒花提炼而成的魅魂丹,才在毒发时散发出香味,但此毒已经发作,将无药可……”难不成是轻盈中了魅魂丹?她怎么会中毒呢? “什么?”骇得惊呼出声:“你敢说她无药可救?她要有事,你第一个没命!”凶神恶煞的表情实在是骇人,能在躺他人榻上,反而如此嚣张的要杀人,这世间怕也绝无仅有的只有宿魅一人吧! 他一句话惊得月风弹跳起来:“王爷,你吓我一跳,我正好在想一个问题。”本来仿佛想到问题却在瞬间被吓了回去,又要再重新想一番了。 并不理会他的惊骇,宿魅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月风。 实在是被他盯得整个身子都冰凉起来,月风转过身静静的想着。 过了许久才一个跺脚:“我想到了。”惊喜的看着宿魅顿了顿,却马上遭到宿魅的怒瞪,不等宿魅开口骂他便接着说:“我敢肯定,现在羽姑娘性命无碍,因着清毒花的精华有孕在身的女子若服用,那清毒花的精华便会被孩子吸取。” 随着刚开始杂现的喜悦,却因着后面的话有了几丝凉意:“你的意思清毒花的毒被孩子吸取,那孩子不会有事么?”若是这样,那十七不该伤心了么? 月风却不这么想,他以为宿魅只在意孩子不顾及轻盈的性命:“若是十七死了,不照样没有孩子了么?”口气中的愤恨昭然楚楚,若在平日他自是不敢如此大胆,可一想到轻盈为了保住孩子的那份拼命,想也是因着对宿魅的一番心,不然对于一个可以拥有圣宠的女子,她无须如此。 挑了挑眉:“怎么?你在对本王发怒?” 不争气的摇了摇头,又不关他什么事?他又何必那么较真,但想想还是不对劲:“王爷明知道羽姑娘为了您冒着生命的危险留下孩子,而王爷不在意羽姑娘的性命,却只在意她腹中孩子的安危,王爷知不知道,若是在四日内找不回羽姑娘的人,别说孩子,连羽姑娘也会香消玉殒。”话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和落寞,他遇见她的时候,为何是她已心有所属?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6回 按捺不住 一听这话,宿魅便惊道:“月风,命你即刻解开本王身上的软筋散。”她会有事么?不会,不会的,不知怎回事,只要一想到她的生命将会离去,心就会感觉空了下来,什么都想不到,只想快点找到她。 月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爷,真的不行,你这伤……” “庸医!” 哭笑不得的看着宿魅,想他天下第一神医,到他口里竟然只是庸医,若不是有他在,宿魅绝对的魂已归西。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宿魅竟然狠下心来,伤自己如此之重。以他的绝世身手,无论在何等情况下要自保绝不成问题,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该是身边有人,心中急于离去且不想保护的人受伤,所以才选择让自己受伤的。 “无论如何,若是在明天你不能将本王身上的软筋散去掉,本王一定铲平你月府。”混天然而成的一股霸气从他身上散出,竟然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从一个伸手重伤的人口中说出:“今夜子时你在院中燃烧柴火。” 不知怎么搞得,明明知道以他现在落魄的样子无法将自己怎样,月风却仍然全身吓得一个哆嗦:“我知道了!”不知是被他眼中的恨戾怔住?还是因着他浑身的王者之风? 人或许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该有着怎生的未来,上天便赋予怎样的性格,而月风,无论脸拉得多长,给人的感觉也是无害的;宿魅却是那种即使在笑,也能让人浑身发颤的人。该说公平还是不公平呢?似乎并无太大用处,因着世人对于上天的赋予只能接受,只能顺从。即使那一刻你在反抗,你在挣扎,待回过头来一看,也不过是上天的安排,也不过是上天给了你反抗和挣扎。多么可笑,虽然知道一切不过是注定的,不过是上苍在一手安排,但世人却依旧是无法放手,无法毫无挂念的生活,即使挣了个头破血流得来的依旧是那个宿命,却依旧不会放弃。 就像落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仍然会为了他而忘自己想要的随意,而将自己的生命湮灭,以求他的安然;仿若宿魅,固然明白自己不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不能予她一份宁静,却依旧不愿放手,只想将她放在身边,即使凋零也要在自己眼中飞落。这便是两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的安然是她的放弃;而她的放弃却只能得到他的囚禁。 这一切,两人都明白将会有怎样的一种沉沦,却依旧在挣扎、仍然在努力,因着各自的心中慢慢滋长的一种情愫,一种让人魂飞魄散的毒药,而他们却如饥似渴的在享受着,抛却了明知的宿命,只求心中片刻的满足。 第二天月风刚将宿魅的软筋散解去,整个身子便被宿魅点住各处|岤道:“本王让你躺一天试试,明日你便给本王开始准备药材,届时若是救不……” “就铲平我月府,即使这样,王爷也用不着点我的|岤道。” 没理他,宿魅手指只是一个轻抚,月风的身子便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嘭!”的一声,是月风身体和地板撞击出来的悦耳。 看着已然消失的背影,月风不觉苦笑,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宿魅虐待,却在他的滛威下不得言语。 算算时间,青虎等人应该就在附近了。 缓缓的走进一片林子,刚开始只是随意的走着,不久之后便也慢慢欣赏附近的景致。 远处的高山而进出的林子,错落有致的点缀着天地间的繁华,轻风抚过,片片树叶随风而舞;彩蝶环绕,眼花缭乱。以往总是忽略这静止的事物,总认为没有生命的它们不过也是障碍,如今看来,却也甚是让人心欢。如果此刻十七在身旁,她怕是会陷入其中,忘了周遭的一切吧!忽然之间,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十七静静的看着天地间的纯净,而他却默默的看着祥和的十七,淡淡的十七。 “青虎救驾来迟,请城主降罪!”一虎背熊腰的男子不动声色的跪道在地。 “起来说话,几日不见,身手倒是长进了许多。”殊不知并不是青虎的功力见长,而是自己心神太过沉迷,才会在青虎到身边也没发现:“你到皇城有几日了?” 利落的起身:“到得皇城三日,刚到爷的别院时,紫衣便派人通知末将爷被打入天牢之事。”抬起头来看着宿魅,他果然是料事如神。在皇城他们并没有太过强硬的关系,当时宿魅的飞鸽传书时,似乎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便告知自己一旦进得皇城,如若他已入狱,便以密信威胁林丞相,以达到解救宿魅出牢。可令他不解的是,密信的事他刚告知林丞相不到三日,怎地爷就已经出来,林丞相办事果然神速。 竟然到了三日,自然也是刚告知林丞相密信的事,也就是这一告知,便也使得十七落入他人手中呢!宿魅苦笑了一下,怕是自己弄巧成拙呢!才可万事又岂能尽如人意,他又怎能料到以十七那傻傻的性子,竟然还有能救他的一天,竟然还能有参与自己斗争的一天。 眼光流转,却依旧是四周迷人的景致:“我们走吧!”本来以为此番进城可以将月清皇身边的两名大将扳倒,如今怕也不过是竹篮打水呢! 两人到得城中,便在一家酒楼里看到众多将士。 见到宿魅到来,众人皆是满眼的钦佩敬仰,却也知道在这关键时刻,来不得那些虚礼。 此间酒楼乃宿魅从几年前便在皇城置备的,如今不想却派上用场,成为他们的藏身之处。 满意的点了点头,威严的走至众人之前,这种威严,无需任何装饰,无需过多排场,只是他轻轻的一个动作,便是千古风流、万种风情的霸气:“众将士们此番到得皇城,本王却无法让尔等领略皇城繁华。”说完只是稍稍的顿了顿,然后朝众人说:“此番皇城兵马二十万,本王子是不会让尔等送命,因此,此番只需保住性命,出得皇城,五岁过后,本王定帅尔等踏平皇城,成为此处主宰!” 没有喊叫,没有讽刺,只因着说话之人乃他们的神话,是他们的信仰,所以相信他的能力,追随他。 “好,果然是玉翎城的好男儿。现在,尔等先退出皇城,在城北二十里外等候本王差遣!”即使没有准备会有战役,却仍旧有着作战准备。 “但听城主安排!”为首的一名将士说道:“只是城主为何不现在就会玉翎城呢?” 这一句话,问得宿魅心中一个触动,是啊!明明他是可以安然离去,明明他是可以放手一搏,可是变了,一切都已经变了不是么?当那个傻女人惬意的躺在自己怀里淡笑时;当她含笑释然的走向剑尖时;当她一双清澈的眼眸淡淡的望着远方时;当她傻傻的仰起小脸说“爷长得十分好看呢!”;当她在自己怀里低头吐血时;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已经在缓缓的垮解,一切已不再是他能控制的了,如今,舍弃多年的初次举措,抛却自己梦想的可能,只为了能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只为了能再次让她在自己怀里安睡。 青虎一看有些不对,便连忙上前道:“爷此番还有其他事,现在情况紧急,等过后与你等细说。” 众人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陆续的走了出去。 久久的,宿魅没有说话,脸上或是淡笑,或是彷徨,或是担忧。 跟随宿魅如此久,这是青虎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宿魅,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城主,接下来末将该怎么做?”若在平素,他自是不敢打断宿魅的沉思,可如今这种让他觉得太过仁慈的宿魅,他不得不开口。 惊觉过来,宿魅看着青虎说:“现在本网需要你做一件事,就是在一日之内,传遍整个皇城,皇上新册封的贵妃在林府,在林丞相的府上。”这一生,他已不再是他人支配的四皇子,亦不会处于任何被动地位,现在需要的便是将整个局面逆转过来,化被动与主动。 不解的看了宿魅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末将这便下去安排!” 这一日,宿魅并没有出去,亦没有焦急的等待,撇去心中所有杂念,静下心来打坐。 当天晚膳时分,便听闻林思海四处打听宿魅的落脚之处,似乎是有事相求,而宿魅听后不过是淡淡一笑,却也不会有何动作。 这样,直到第二天午时,宿魅这才出门。 一出门便听闻大街上说道着的惊世骇俗之事,说道着贵妃被林丞相劫走之事,说道着月清皇此刻已开始着手密查林府之事。 一切都如愿进行,端起一杯酒饮尽,在看到大街上觅寻着的一名青衣人时,宿魅只是一个淡笑,轻轻的一个弹指,就被准确的砸在青衣人脚边。 青衣人惊得转过头来,在看到那经过装扮的脸上那双妖瞳之时,心下便一个骇然,却在下一瞬间便跟随着他的脚步。 而宿魅却似乎兴致不错,一双眼眸只是四处观望,脚步亦不会太快。 两人一前一后到得酒楼时,宿魅依旧飘然而进,而青衣人则只是一个转身,迅速隐失在人群之中。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宿魅便在用晚膳了,而有人却已是心急火燎。 “爷,林丞相在外求见!”青衣走了进来禀告道:“似乎还带着十七小姐常用的一个发饰。” 手中的碗筷依然没有放下:“让他候着。”哼!终于耐不住了,嘴角一个淡笑。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7回 终于相见 好不容易用完,结果紫衣递过来的巾帕擦拭嘴角,然后再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虽然只是一个平淡的动作,却也是格外优雅迷人。 一旁的青衣已是急得不行,却也不得有丝毫怨言。 终于,宿魅一个起身,缓缓踱出房间,朝前厅走去。 看到宿魅出现在前厅,满脸焦急的林思海慌忙迎了上来:“在下给四王爷请安了!”说完竟然虔诚的一个屈身。 冷笑了一声:“本王还真是不敢当!”讽刺的看着态度大转变的林思海,双眼掠过他手上熟悉的发饰,却也只是不动神色的一个坐落。 讨好的笑着,林思海双手将发饰递上:“回四爷,此番在下过来是送回夫人的发饰的。”一双精明的眼眸却是抬起,细细的打量着宿魅双眼会有怎样的反应。 接过发饰,宿魅端详了一番,随即一个耻笑,发饰已经飞出厅外,在院前打了几个转,孤零零的躺落:“哼!夫人?本王会要一只破鞋?如果本王没有听错,她此刻该是月清皇的容贵妃吧?怎么?如今想用她来威胁本王么?”说完一双眼眸在瞬间结上冰霜,冷冷的看着林思海:“林思海,你好大的胆!” 在宿魅扔去发饰的时候,林思海一双眼中的精明已被惊憟取代,当宿魅一声怒下时,他那平日里骄傲的身子便被宿魅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吓得跪倒在地:“四爷饶命,在下并无此意,在下只是将她送还给四爷。”宿魅手中有着他的罪证,而他手上又有着月清皇的容贵妃,如今就算他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掉啊!让他不懂的便是宿魅,明明冒死将容贵妃携出皇宫,如今却又这般嫌弃,他的脾性还果真是传闻中的令人无法捉摸。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宿魅绝对是不好惹的角色,当初想抓住宿魅的宠妾来威胁他交出密信,不想如今反被他制住。 “哼!给本王,那也要看本王愿不愿意。若是当初没有任何伤势的她,或许本王还有兴趣,如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且还是月清皇的宠妃,你想本王会傻到跟月清皇过不去么?”缓缓的端起一杯茶轻酌一口,悠闲的仿若天地间轻飘的云彩一般:“你该不是以为本王跟你一般会有其他想法吧?”意有所指的眼眸一个情挑。 还没缓下的心绪被宿魅的一个情挑,林思海的心有提到嗓子眼了,堵得他哑然失言,久久之后才深深的一个磕头:“在下知错了,请四爷网开一面!”那一刻,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再是得意,不再是那不可一世,而是悔,深深的悔。世人说的一招下错,满盘皆输,而他,错不在通敌,错只错在与宿魅为敌,如此噬人不见血的人,他不得不浑身打颤。 他的话刚说完,宿魅掌中热茶已然向林思海砸去,冷得让人结冰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反倒求饶了,当初与本王过不去之时,你可曾想到有今日?”见他不曾有丝毫动弹,依旧维持着磕头之势:“对本王有过一丝欺骗和不利的人,本王绝不留情!” 虽然身上的热茶烫得浑身疼痛不已,却依旧忍着,一身刚硬只见老态,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宿魅:“但请四爷手下留情!”一个响头再次磕下,已是血水的轻溅声响起。人在高处站久了,便也就习惯了那种享受,若一旦失去那一切,他该何去何从?家人又该何去何从? 久久的,宿魅没有说话,只是随意的看着窗外已然暗下的天色,明月霸道的洒下,使得原本略显黑暗的前庭多了几分柔意、添了几许温暖。 十七,便是以她那不甚夺目的光芒,不动神色的浸透到他的心田,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享受,渐渐的沉迷,待到发现已是百年身,一切皆是身不由己。 深深的吸了口气:“要本王手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看你的表现了。” 惊得抬起头来,一双老眼中已闪出点点星光:“但听四爷吩咐!” “好!”顿了顿他才说:“往后谁是你的主子?” 林思海怯怯的说:“自然是四爷!”眼下这种状况,他已经无暇顾忌自己此番选择是否会更加地狱了,只能想着现下能够保住性命便是紧急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今夜子时你便将人送来吧!”随后一个招手,结果青虎手上的东西:“这个你拿起,随时给本王记着。” 看着手中被撕成去一半的密信,林思海颤颤巍巍道:“在下谨记于心!”说完便将密信放入水袖。 摆了摆手:“下去吧!”说完便起身,淡漠的步入房内。 夜深人静的时候,幽幽的月光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前院的花园里出现,一双魅人的眼眸在夜色里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又仿佛在观看着院里的花草,只是这黯然的深夜,怕是无人会相信他是在赏景吧! 一个故作不经意的回眸,在看到那静静躺在院里的发饰时,轻轻的捡起:“酒楼的小厮果然不够尽责!”是在提醒着自己一颗焦急的心不许太过沉迷,才故意责备小厮没有勤奋的打扫院落?还真是发饰玷污了黑暗的景致?他也有些茫然。 子时刚到,躺在床上不能成眠的宿魅便听门外有着躁动,实在是无法安心,便索性下榻走了出去。 刚刚从偏房步出的紫衣等人,看到一脸烦躁的宿魅,不觉跪下身来:“奴婢们动作太过,影响到爷了。” 一个摆手,宿魅的身子已经隐入偏房。缓缓的走到床边,直至看到那苍白得毫无生气的脸颊,一颗心似乎找到了归宿,竟然缓缓的停歇下来,不再狂躁,不再缠绕着淡淡心忧。或许一切早已注定,十七即使是死,也只能让他看到才可以吧! 扶起她的身子,自己盘膝打坐,双掌紧贴她的后背,将自己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并没有顾忌自己此刻受过伤的身子,因着这样的灌输已然苍白如纸,只是直到确定她的身体不能承担太多,他这才收回双手,内力一个轮回之后,刚好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脸色已然苍白,却也多了几分温度,伸手覆上她的玉颜,轻微的一个用力,手下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挣扎着动了几下,痛得眉头轻皱,却依旧不见醒来,仿佛是争不过那让她沉迷的疼痛,不得不继续昏迷。 额头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直到佳人苍白的脸上出现淤青却也不曾停手。 该是额头上的痛来得更加深切,终于,双眉扇动一番才缓缓的睁开双眸。 在看清眼前的男人时,那双清灵的双眸在瞬间竟然布满雾水,想要说话却是连一个简单的音符也不能脱口。 淡淡的一个勾唇,一双勾魂的双眸已然桃花灿烂,若星子班的光芒只闪烁在时间的某一个角落,却照亮了他应有的夜空,男子邪魅的开口:“十七,好久不见!”一只手依旧放在她的额间,感受着她那淡的有些虚无的温暖。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8回 月清截住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个在雾水中渐渐变得清晰的男子,静静的感受着他霸气的掌间传来的祥和。许久之后才动了动唇:“想你!”说出,却是没有任何声音的,羽落雪此生唯一的一次真实,却是在无声中流逝。 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宿魅只是将她抱起:“本王绝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带着她,身子已然朝外走去。 刚出门便掠上早已备好的马背,朝身后的青虎抛下一句:“跟上!”脚下一个用力,马儿已飞驰而去 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落雪竟然只愿这条道就这样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只有他和她,该是不可能了吧?身子又开始疼痛了,痛得灵魂似乎在渐渐飘移。此番不知是大限将至还是怎地,她总觉得他与她之间,或许到这个份上也是尽头了。当初不想活,便放弃生命,而生命却珍惜着她;如今她努力的活着,分外珍惜那瞬间的永恒。 抬起头来看着他,看着这个遥不可及的男子,他嘴角隐约着的笑,是因为她么?他眼角淡淡勾起的细纹,是因为她么?真希望是这样,好希望呢!缓缓的闭上双眼,似乎又想睡了。 仿若感觉到她微弱的生命迹象,宿魅一只手重重的掐着她的后背:“十七,本王不许你睡!”说话间便是一个低头,狠狠的咬住她的肩头。 笑、淡笑、含着泪的笑。 幸福,一丝幸福,是绝美的幸福。 只是眼里心里满是他呢!是他,是他…… 马儿越来越慢,不知是到达目的地了还是被四周诡秘的氛围吓到,过了不一会儿,四蹄便在原地不安的缓踏着。 宿魅拉稳缰绳,单手轻轻的按在落雪的肩头,仿若是在安慰着她的心安。 “宿魅,果然是你带走了朕的容妃。”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四周渐渐出现的人影渐行渐近,黑压压的一片甚是让人心乱。 停下马来,落雪轻轻的抬起头来,便看到月清皇一双含着火的目光向她射来,她终究还是在这个尘世上有着痕迹,一道丑陋不堪的痕迹。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宿魅轻轻的将她的头按压至胸前,然后抬起头看着月清皇:“她本就是我的。”语气中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哼!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带她走么?”手一个重重的挥下,带着风云、搬着怒火一扫而下。 霎时间,整个城墙之上出现众多人头,在火把的照耀下仿若地狱的幽灵一般,跳跃着的千万朵火焰同时张牙舞爪,倒是增添了几分诡秘。 人群慢慢的围拢,一步一步的缓缓移动,强势的压抑着被围住的三人,嚣张的展示着他们的气势。 紧张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气氛在瞬间蔓延,宿魅却没有丝毫紧张,一张绝美的脸上只是冰霜更重,一双如玉的手缓缓的放在怀中女子的肩上,硬是压下她的担心。 感觉到他的怜惜,在此雷霆万钧的时分,落雪竟然会感到万分幸福。 在众人将要上前的一刻,宿魅和青虎两人同时发出一掌,强硬的劲风向人群疾驰而去。 “轰”的两声在夜间响起,瞬间只闻一片人的喊叫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甚是让人心惊。 虽然被此等症状吓住,但他们多的就是人,倒下了前面的一批,还有后面的人上前。或许在往日他们可以有些为退缩,会在混乱中巧取偷生,可此时有着月清皇御驾亲临,他们怎感怯弱,反正都是死,当然选择英勇离去。 人群不断的攻击着他们,宿魅抱着落雪跳下马背应付着众人的攻击。 时而跃起、时而出掌、时而踢腿,但无论是何种动作,右手总是轻轻置于落雪腰间,跃起时一起、出掌时她安然、旋踢时她侧卧。 即使他与青虎再厉害、纵然两人有翻天本事,却也无法带着一名身患重症的女子离开,更何况在此次内力大伤的情况下。但又不想舍弃她,不想,不想呢! 终是寡不敌众,一把短刀趁他转身之间插入后背。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宿魅不支,以一支长矛撑地,支住了自己已然无力的身子。 已然身负重伤的青虎正要上前,却被宿魅支住。 在宿魅支出长矛之时,月清皇出手道:“住手!”轻轻的一句话,却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缓缓的从宿魅的怀中抬起头来,只是一个抬手,便已让她苍白的脸上渗出汗水,轻轻拭去他唇角的血水:“爷痛不痛?”傻傻的对着他手臂上的一道伤口哈了哈气,做着轻盈常给她做的动作:“十七吹吹就不痛了。”傻傻的话落下,却是拌着泪水和汗水滴下,与他那殷红的血水混合,便消失了踪迹。 “傻女!”一句话出口,血水便不断溢出,即使他已花费了大量精力隐忍,却依旧是泛滥成灾。 远远的月清皇自是看不到这细细的温馨,双眸只是紧紧的盯着宿魅怀中的人儿:“轻盈,你快些过来,朕会杀了那个夺走你的人。”直到现在,他依旧在欺骗着自己,依旧在奢望着她的转身,哪怕只是为了宿魅而转身,他亦欣喜若狂。 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月清皇,落雪不知此刻心中是怎样一番感受,该是自责吧?若没有她,宿魅或许会安然无恙;若没有她,月清皇也不至如此;可本就无辜的她,又怎能料到世事竟是这番的无常。 看到落雪双眸看着自己,月清皇心下闪过一丝慌乱的喜悦,如初尝情意的男子一般沉沦:“只要你过来,朕便可以放宿魅一条生路。”无论自己猜测是否准确,他都无谓,只要是能要回她的理由,他一切双手拱之相让。 虽然,这也许送出去的是自己的江山,他却不曾考虑;即使,此番兴许承诺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亦无怨无悔。 这样的女子,不会太过的美艳,只是淡若春风般的怡人;也不会过分的妖冶,却是风情万种的碧玉;更不会万分的矫情,只是淡漠得让人心痒。像罂粟一般,初尝只是感觉兴味,却也不会非要不可,一旦时日长了,那便是深入骨髓,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心神皆随之飘移。 听到这句话,落雪便感到腰间本无力的手再次的紧了紧,随即便是一个轻咳,血水顿时落入颈间,缓缓的滑入她的衣衫,暖暖的、轻轻的在她身体上慢慢游走,直至便成冰凉。 痛么?爷,是十七的错,是傻傻的十七弄糟了一切,是十七让如此骄傲的爷这般脆弱。 可是放弃么?能放弃么?不能呵!苍天,请原谅她的自私,请容许她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放纵。 缓缓的绽放一个笑容,依旧是傻傻的,仍然是灿烂的,仿若天上的月光一般明亮,照亮了黑夜中的灵魂,指出了那迷茫的道路。 缓缓的闭上双眸,掩去期间的璀璨光芒,头轻轻的一个回靠,已然回到那刚强的胸膛,回到那不属于自己的港湾。 是许诺,是誓言,是生死相许。无需言语,却胜过千言,赢了万语。 宿魅心弦一个跳动,不是因着伤势有了缓和,而是因着那胸前的许诺,是因着她的誓言,因着她的生死相许而跳跃,光芒万丈的不再是星光,而是他那可跳跃着的心。 在她倒下宿魅怀中的那一刻,一滴泪终于滑落月清皇的眸间,月光的照耀使得那一滴泪晶莹剔透,却也无人察觉。他忽略,他说服,他努力,可是她的那一颗心,却始终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知道,若是此番他除去宿魅,她便不会独活,所以一个抬手:“让他们走!”从此,是生是死,他们已然陌路;是喜是悲,他们不再重逢! 可是,一段噬骨的爱!能说放手便放手么?那不是潇洒,亦不是成全,或许心到了某一个想念的程度,一切便会卷土重来吧! 马蹄声再次在寂寞的深夜想起,虽然疾奔,却不会心急火燎;虽然狂奔,却也带着应有的浪漫,点缀了这个被露水朦胧的月色。 看着远处的黑暗,落雪傻傻的轻语:“爷,一定要记着十七的模样,一定要记着!”只是说给自己听得,所以会自然逸出。 “十七,本王命令你不许睡去。”紧紧的掐住她的下颌,刚燃起的喜悦已然远去:“不许!” 淡淡的一个微笑,是一种绝美,更是一种凄凉:“好喜欢呢!”呵!终是说出口来,却是耗去了整个生命,废去了一生的自由,奔向了那永久的飘零。 缓缓的合上双眸,眉间的宽松是真实的放下。仿佛一曲凄凉的音调,激起了夜间的沉睡者,却噶然而止的让人辗转难眠。 她,依旧是那么的凄美,祥和的脸上是初生婴儿般的纯洁,唇边那淡淡的微笑仿若睡下般的悠然。 首发,请勿转载! 第049回 生生死死 喜欢什么他已无暇顾及,只是迅速的拍打着马身,一旁的青虎渐渐被抛远,没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刚到月风的别院,浑身是血的宿魅便疯了似的抱着落雪奔入府内。 那一刻,他身体上的伤势已然痊愈,只是那不断留着的鲜血在叫嚣着主人的淡漠。 “月风,快,快些,十七回来了。”刚将落雪放置在榻间,便双手拉住赶来的月风:“看看她,快些,快些!”说话间已经将月风的手放置在落雪的脉搏上。 顾不了去细想宿魅脸上的紧张,月风只是专心的诊断着。 一旁的宿魅并没有急催,只是耐下心来,紧紧的观察着落雪脸上的丝毫表情,却无奈一切不过是惘然。 久久的,月风这才松开手来,不等宿魅发话他便开口:“羽姑娘此番毒性过早发作,若要再救醒,似乎……”为难的看着宿魅那双渐渐死灰的瞳眸。 像是想到了什么:“应该可以的,十七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便离去。”是笃定,亦是不信。 犹豫了一番,月风才缓缓的说:“除非四爷能够用四爷殇绯神功将羽小姐身上的毒全部转移。”抬起眼来看着宿魅,似乎觉得这有些不可能:“而毒转到四爷身上,那么四爷便会……”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问任何后果,宿魅点下头来:“没问题。”随即又看了看落雪微微凸起的腹部:“那孩子呢?” 耸了耸肩:“孩子中的毒也会被四爷吸收,并无大碍。” 随后跟进来的青虎连忙阻止道:“不行,爷身上的内伤还没好,如今又受了重伤,怎可用殇绯神功救人,让我来,我也有练殇绯神功。”在与月清皇交手时,青虎怎能不知道宿魅受过内伤,怎能不清楚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一手挡开青虎:“你让开,本王决定的事岂容你多话。”随后转身问月风:“本王该如何做?” “咳!”轻咳了一声,月风有些脸红的说:“首先应该在一间满是蒸汽的房里,这个我早有准备,四爷和羽姑娘必须脱去衣衫,爷方可运行殇绯神功从羽小姐的天灵盖开始往下,进行全身的吸毒。”说完不觉有些变扭的看向他处。 一把抱起落雪:“医室在何处?”得到月风的指示后,宿魅便一抹烟的离去,所经之处皆是一片血红,绯红绯红的在烛光的照耀下妖冶。 看着地面的血水,月风这才注意到宿魅的伤势,猛地一拍脑门:“糟了!”却在看到一旁青虎脸上的一条条黑线时止住。 “什么糟了?是不是爷……” 摇了摇头:“没,没有!”慌忙的否认,只是在心里自私的想轻盈能够好起来,希冀着宿魅不会有任何事情。 缓缓的,夜褪去朦胧;静静的,天亮了;默默的,日上三竿了。 宿魅和落雪却还没出来,紧闭着的房门青虎已然急得好几次要进房去找人,却被月风一次次栏了下来。 直到午时,只闻一声巨响,在湖心独立而处的医室一个爆开,一缕缕淡淡的青烟从房中向四面散开。 青虎一个飞身,却在看到从烟雾中缓缓走出的人时,整个人怔住了。 急忙奔至的月风亦傻傻的看着从朦胧着的眷侣。 只见一身穿绯红衣衫的男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名昏厥的女子,女子脸上淡然的微笑仿佛在甜美的梦想沉浸,而男子一双绝美的瞳眸只是暖暖的望着前方,偶尔会低下头来看怀中昏迷着的人儿,一张本来冷漠的脸上竟然淡出些微暖意。只是一头银白的发丝,随着微微的风懒懒的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那绯红的衣衫衬着只是分外的妖娆。 银白的是发,绯红的是血衣。 若说满头青丝的宿魅是妖魅的,那一头白发的宿魅,只是更加冷冽了几分,妖娆了几许。 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一夕之间变白的发丝?还是只在意怀中人儿的安危?宿魅一走出湖心,刚进到房里便淡漠的说了句:“快些给本王医好她!”随即整个人便硬生生的向后倒去。 本应是向前倒的身子,因为顾及着女子,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刹那,硬是将身子向后倒去,忽略自己头部撞地的可能,重视着女子的安然无恙。 “爷!”青虎一把接住宿魅倒下的身子。 当再次醒来之时,落雪看到的便是一脸冷漠的宿魅坐在床前,一头青丝一丝不苟的用白玉簪子别住,一双眼眸看到她醒来也不过是淡漠的扫过:“你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够长。”责备的口气中带着轻微的颤意。 随着他的扶持,落雪缓缓的坐了起来,当看到自己凸起的腹部时,灿烂的一丝笑容瞬间绽放:“爷,十七保住孩子了呢!”仰起脸来看着身旁的他,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真实的活在他身边,孩子真实的在她腹中存活。 “你也就惦念着你的夫人之位。”语气中不再是过往的讽刺,而是带着丝丝宠溺。 并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房中熟悉的一切,一双美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宿魅:“爷,这是在何处?”难道她昏睡了如此长的时日么?她竟然回到了玉翎城的王府,回到了宿魅的寝房。 “也不想想你躺了多长时间,回来已好几日了。”从月风救活了她为止,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了过来。 试着动了动身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不觉有些不解的说:“妾身的伤势怎么……”当时中了那么重的毒,怎么此时她却完好无事? 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朝一旁的紫衣一个点头:“该喝药了。”便将落雪的身子交到她手上。 随着他身子的离开,暖意也跟着离开,落雪不觉有些落寞。如此淡漠的宿魅,除去她刚醒来的些许温情,并无丝毫情意,淡漠得那么理所当然。那日他的焦急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他对自己的紧张难不成是自己的幻想? 蹙了蹙眉便张开口缓缓的喝着那黑稠的药汁,丝丝苦涩瞬间在心田蔓延。 喜欢雪儿文文的加入书群:62076047,加过的就不加了哈!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0回 不能发现 随着她的身子日渐好了过来,落雪便回到了当初的简单,或许是身心比较闲适,先前一直略显小的腹部反倒快速的凸出,五六个月的身孕走路已是有些笨拙。 仿佛在皇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宿魅似乎也不怎么乐意他人提起皇城发生的一切,他不喜欢,落雪自是不提,即使在皇城发生了她少女憧憬的爱情,她也将它默默的埋藏。 只是,她与宿魅之间却开始了一些变化,他看她的眼光依然冷漠,却总是带着宽容。最让她吃惊的是,宿魅竟然让她回家三天,回去与爹娘好好团聚。 坐在轿辇里,听着街道上喧嚣的叫卖声,落雪不 血色守宫砂第10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不觉有些恍惚,久违了的玉翎城依旧是那么的让她感到温馨。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几十年来,由落后的部落成为一个繁华的神话。白日的接到繁华有序,深夜的街道百姓深眠,不曾有过杀人放火,因着宿魅,因着她的男人。 “小姐,到家了。”甜甜喜悦的声音传了进来。 轿帘被人掀开,缓缓走出,印入眼帘的便是爹娘激动的跪拜 是呵!她如今是宿魅的宠妾,是世子的娘亲,是将来的城主夫人,这便是皇亲国戚与百姓之间应有的礼仪,爹娘理当跪拜,而她理应接受,可她是落雪,无法坦然的接受爹娘的跪拜,无法将此当成一种光环。 困难的跪下六甲之身,却也无法磕下头去:“请爹娘恕孩儿不孝,不能完成孝贤之礼。” “小姐万万使不得!”羽仁德慌忙起身扶起落雪:“甜甜,还不快快扶起小姐。” 不再让爹娘为难,落雪只是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得羽府。 一整个白天,落雪都是静静的听爹娘细细诉说着家中发生的一切,大到哥哥不得不回营,轻盈因着她的离开一直在别院黯然落泪,小到家中的一草一木的增加或减少。羽仁德更是带着落雪到她喜欢的花园里面去,指着一株株的花,说着一棵棵的树。 落雪知道,爹娘是为了能让她能迅速的熟悉这个家,让她不会因为新出来的东西而感到陌生。更有着就是落雪喜欢看那些花花草草,喜欢在花丛中站着,一看就是整整的一天。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娘才笑着说:“老爷,好了,再不让她吃饭,小世子也该饿了。”说话间已让丫鬟们端了膳食上来,大多都是落雪以往最喜欢的一些食物。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用完膳,一天的时间便也过完了,众人便商量着明日去看轻盈。 翌日,一家人便已避暑为由,去了别院游玩。 撇开下人,三人刚坐落,便听闻旁厅撩帘子的细微声响,随即轻盈一张消瘦的脸才出现在落雪的眼中。 流着泪奔至落雪身旁,轻盈紧紧的抱着她:“落雪,傻落雪呵!”一句句的叫喊,那是对落雪的思念,那是对自己的责备。 直到轻盈出现的那一瞬间,落雪才意识到,宿魅不过是轻盈的夫君,她只是一个替身。如今自己倒是喧宾夺主,将一切理所当然的当成了自己的所有。夫人之位是轻盈的,孩子是轻盈的,宿魅是轻盈的,而她拥有的便是一缕香魂。 轻轻的回抱轻盈,怎办?越来越不想将一切还给轻盈了,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理好自己的心情,落雪笑着说:“好了,轻盈,我没事。” 好不容易,轻盈歇了下来,这才转过身来向一旁的爹娘福了福身:“轻盈见过爹爹,娘亲!”已然不复刚才的脆弱。 二老笑着点了点头,看到一向骄傲的女儿如今这般憔悴,心下自是酸楚难当,却也别无他法。只是悔恨当初没有站出来反对,而是让轻盈自己决定,如今落得个落雪失去阳光,轻盈却也如此不开心,真是罪孽呀!但能怎么样,若是当初站了出来,以轻盈的脾性,一件事情没有完成,她又怎会放手?如今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么? “好了,都坐下来说话吧!女儿可是饿着呢!”自是知道爹娘心中的想法,轻盈反倒主动的说:“女儿也好长时间不曾见到爹爹和娘亲了,心里想得紧。” 羽夫人笑着宠溺的轻点轻盈鼻尖:“你这丫头。” 就这样,众人坐了下来,却没有任何人动用饭菜,只是欢声的谈笑着。 落雪没说话,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一家人的温馨,轻盈在爹娘的面前撒娇,对爹娘说着暖心的话语。 恍惚中,她竟然像看到自己跟宿魅坐着,膝前是他们的儿女,在静静的享受着儿女们给的幸福,享受着天伦之乐,那将是一幅怎样的画面?憧憬却也逃避,只是傻傻的笑看嬉笑怒骂。 轻盈回过头来,一把拉起落雪的手:“落雪,我决定了,你继续当轻盈吧!” 惊得迎向她的眼眸,落雪心下闪过一丝喜悦,却也在瞬间隐去,看着轻盈眼中的不舍,她笑着说:“瞧你说什么傻话?在王府我呆不下去的,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是在向轻盈承诺,也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初衷。 忧郁的看着落雪的腹部:“可是你……”只要落雪一个点头,她可以舍弃的,落雪到底知不知道? 慌忙打断她:“不怕,我不怎么在意孩子的,要不当初也不会主动……”意有所指的说着上次自己流去孩子的事情,让轻盈能够安心。 一直,羽仁德夫妇都没有说话,在听到此时,羽仁德站了起来:“不行!”正待接着往下说去。 却只听甜甜大声的在门外别有深意的喊了声:“奴婢给王爷请安!”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1回 白发何来 一句话惊得屋里所有的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反倒是轻盈迅速的站起身来:“女儿先走了。”身子在瞬间隐入偏厅。 落雪还没反应过来,宿魅的身子便已霸道的进入屋内,身子在下一刻便被他的味道萦绕。 “草民给王爷请安!” “贱妇给王爷请安!” 羽仁德夫妇慌忙跪下行礼。 并没有理他们,宿魅只是深吸了几口气,带着几分不解:“你今天扑粉?”香味虽然很淡,却不是他已经熟悉了的幽香。 “没的事,该是院里的花香吧!” 一听这话,紧随宿魅而进来的甜甜连忙走出打开窗子,大开门庭。 空气中霎时扑进来一阵清香,掩去了房中轻盈留下的味道。 “爷怎的过来了?”这才想起他怎么突然之间赶来。 毫不客气的在上座坐落,看着桌上摆放的四双碗筷,一个轻微的扬眉:“本王是来得巧了还是不巧呢?”一双眼眸深深的看着落雪。 幸得碗筷都没动过:“前些日子哥哥离开了,爹娘想得紧,便也摆上了他的碗筷。”如此贴切的回答,竟然不说他来得不巧,却也不会逢迎,只是为着想念羽清夜,实在让人无可挑剔。 跪在地上的夫妇两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坦然的落雪,这是她们傻傻的女儿么?怎么能在他们慌乱不已的时候,她能如此落落的说出一番话来。是她一时灵光杂现还是她本就如此,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对她太过疏忽,只看到轻盈的闪光,却隐藏了落雪的灿烂。 点了点头,宿魅只是说了句:“本王正饿呢!” “饭菜都凉了,草民再让下人重新备些饭菜!” 摆了摆手,想来实在是饿了:“罢了!你们下去吧!”多么霸道的人,自己唐突了人家的天伦,却还将人赶离的如此好无愧意:“你也坐下吃些。” 心下松了一口气,却被宿魅一句话惊得差点失去魂魄。 “你似乎很少戴这些。”指着地上的一个耳坠,漫不经心的看着落雪。 天,这不是刚才轻盈耳上带着的,肯定是刚才太过激动,落下而不知觉:“妾身也没见过,该是平日里打扫的下人落下的吧!”随意的夹起一些宿魅平日里喜欢的菜置备在碗里,放在他面前。 “哼!连下人的耳坠都这般精致,羽仁德果然还藏私了!”口气中虽然有着不满,却也没有再深究下去的意思。 好不容易一顿饭用完,落雪感觉后背已冷汗涔涔。 怕屋里还有什么让他怀疑的事物,落雪站起身来:“妾身想出去走走。” “本王也想四处走走!” 两人走到花园,宿魅看着身旁有些心不在焉的落雪,伸手握着她的掌心一个用力:“跟本王在一起不许神游!”霸道的夺回她的心绪。 转过身来看着宿魅,落雪不觉有些好笑,刚才紧绷的心也缓和了下来:“十七自是将爷放在心上。”因着是心中所盼,所以说出也不会觉着虚假。 淡淡的一个笑,宿魅拉着她在一处阴凉处席地而坐:“这天气委实有些闷热,歇息一会儿。”看到她额间的薄汗,他硬是无法忍心。 刚坐落下来,宿魅便将头轻轻的枕靠在落雪的大腿上,如此羞人的姿势,也只有他才能理所当然的无视会被经过的人看到。 反倒是落雪觉着有些不自在,却也只是一会儿,心下一个叹息,这样的日子又有多久?更何况此处比较隐蔽,想来也不会有人看到。 手下拿出丝帕,轻轻柔柔的擦拭着宿魅额头的薄汗,若春日里的彩蝶轻吻,让人昏昏欲睡:“爷怎地会过来呢?”惊吓过后,便想着他会赶来的可能,仅仅一天,心已经开始思念。 宿魅倒也享受,头往她的怀里靠了靠,伸出手来环着她那不再柔软的腰身:“太无聊了。”轻轻的闭上双眸,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太无聊了?呵!希望是因为她的离开让他无聊,这兴许就是满足吧? 丝帕轻轻的抚过他的发根,指尖享受着他发丝带来的摩挲。却在一个细细端倪之下,看到他发根泛着淡淡一层银白,不细看很难看出来,惊得她困难的弯下头来。因为月份大了的原因,肚里的孩子因为她的弯腰,有些难受的动了动。 刚睡着的宿魅惊得一个弹起,慌忙看着落雪的凸起的腹部:“要生了么?” 落雪被他的神情逗得一个“扑哧”轻笑出声:“才五个多月呢!”笑容中带着的是从来不曾有过嗲意。 看她无事,宿魅这才躺了下来:“本王再听听!”说话间耳朵已经轻轻的凑到落雪的腹部,感受着她腹中生命的蠕动。那一刻,宿魅才发现自己并不孤独,他也有了自己想要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 满眼含笑的看着贴耳倾听的他,她已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不再有着对孩子的冷漠,甚至还有着些微的盼望。 直到腹中孩子不再蠕动,宿魅这才回过头来感动的看着落雪,那双勾人心魂的眼中不再是寒冷,而是载满了柔情:“十七,今生不要离开!”是祈求亦是命令,只是那脆弱的口气是前所未有的。 心弦一个触动,她想答应,她更想承诺,可是今生怕是不能呵!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一个低头,撇开世间诸多闺训,放肆的献上自己的红唇。 宿魅只是单手撑地,以便她不适弯腰的身子,一只手紧紧的勾住她的颈项,不时的揉捏着她颈后的肌肤。 怯怯的丁香探入他的唇内,学着他素日里的动作,生涩的挑逗着他的玉齿,一个一个的顽皮流连,像在数着他的牙,浅浅的品尝着他的味道。仿佛不想让她那么惬意,宿魅蓄势待发的舌一个攻击,紧紧的纠缠着她小舌,铺天盖地的夺走她的呼吸。 一会儿如狂风暴雨般的肆虐,一会儿又像猛风过境后的灿烂,不时的在落雪的唇间徘徊,引领着她走向神奇的殿堂。 就在落雪快窒息的时候,宿魅轻轻的送了一口气给她,淡笑着移开一些距离,却也只是在她的唇角流连。看着她酡红的双颊,不觉有些心旷神怡,一只早就隐入她衣衫内的手轻轻的逗弄着她因孕后而膨胀的花苞。 满眼迷离的落雪挣了挣:“爷,不要,会有人看到的。”想起可能会被经过的人看到自己如此轻浮的举动,不觉羞得满脸通红。 自古以来,无论是怎样随性的女子,总是会在意自己的行为,即使随意如落雪。 双眸邪魅的一笑:“没事,看到的是本王!”一个轻挑,落雪本就半敞的衣衫全然褪下,一双粉嫩的蓓蕾顿时出现在眼前。 轻轻的将她放倒,身子已然覆上她白嫩的身子。 两人就在这天地间辗转,男子轻微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吟哦声的交织,使得整个盛夏的气温在瞬间升高好些。 久久之后,满身汗水的落雪轻抱着怀中的宿魅,手指依然轻轻的插在他的发间,却在下一瞬间想起,低头看着怀中假寐的宿魅:“爷的发何时变白了?”话刚问出,她便感觉到宿魅的身子一个轻颤,很轻很轻。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2回 移情别恋 懒懒的将身子往她怀里靠了靠:“从小便如此!”慵懒的声音让人心神荡漾。 她敢肯定,宿魅是在骗她,却也没有再问。 被宿魅一闹,原本三天的省亲,硬是变成了一天半便被接回王府。 虽然心中有着失望,但被宿魅重视的那种甜蜜却也占了鳌头。 因为换了心态,所以觉着王府里拘谨的生活也不是很难熬,白日里独自听风看日,夜间在宿魅怀里入眠。 日子很单调,很重复,却很随意。 自从回到玉翎城,宿魅便不曾召任何侍妾侍寝,即使会去烟花柳巷,也不会在落雪面前与其他女子缠绵。 对于这些事,落雪坦然接受,从一开始,她便知道宿魅不会因为某一个女人而停留,如今给了自己宠爱,却也不会奢侈的要求他的忠贞。以宿魅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子不是手到擒来,一时的兴起或许会有,让他长期的忠于某一个女人,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有一件事,却改变了落雪随意,让她发现自己原来也会在意,也会心痛。 这天晚上,为了迎接邻国——北仓国南城守将乌尔多的到来,宿魅举办了一次盛大的晚宴。 因着宿魅命令所有侍妾都必须参加,落雪便也过去了,宿魅没有特殊对待,她理解。 晚宴刚开始,落雪便被玉风领着坐在上座的旁边,那时宿魅还没有到,她只是默默的看了眼坐下分散着的其他侍妾,很显然她们也在看她,有的嫉妒,有的一幅看好戏的神情,更有的人带着羡慕。 耸了耸肩,落雪索性将低头看着案前摆放着的干果食物,无聊的数着盘子里面放着的水果,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 直到一片嘈杂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抬起头,看到宿魅与一名英挺的男子步入厅内,见到众多侍妾的行礼也只当无视。 在下一瞬,宿魅便做到落雪身旁,脸带笑容的与乌尔多寒暄的隙间,低声说了句:“无聊了?”手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 只是一个随意的问起,并不需要她回答,落雪也有自知。 整个宴会中,落雪没有说过一句话,既不想也没有立场。那些侍妾依旧是陪着宴会中的重要客人,宿魅看着自己的侍妾与那些人的嬉笑怒骂,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悦。看着冷漠的他,落雪不觉想着若是自己没有身孕,没有跟他去皇城,此刻是否也是如此的宿命! 低头沉思的她没有注意整个宴会中的曼曼舞姿,更没有听闻歌姬的绕梁之声,只是在一片沉静的时候,才觉得不寻常的一个抬眼。 那一眼抬起,她便忘了收回,那是怎生的一名女子啊!一头青丝只是绑了两个辫子垂在胸前,发间没有任何点缀的发饰,小麦色的肌肤虽然不白,却也均匀得细腻,樱桃小嘴将一脸的英气褪去几分,多了些女子应有的柔软;一身紧身红衣衫,将她修长的身子刻出,如此装扮,竟然不会让人觉着太过破格,北方女子的英姿飒爽在她身上展露无遗;一双精明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却也透出几许单纯;精明与单纯的综合,世间竟然还有此等女子? 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宿魅,却也见他在淡淡的看着,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兴趣,仿若一个马师碰上了一匹没有驯服的野马一般。 心下闪过一丝苦涩,这便是嫉妒么?女子一旦失心,便会走进一座围城,自己铸造的围城,然后失去了方向。 “四王爷,这位便是我北仓国第一美女阿心末儿三公主,三公主素来听闻四王爷骁勇善战,风华绝伦,仰慕王爷已久,却苦无机会与王爷一见。”北方人就是豪放,即使是女孩家的心事,却也能这般堂而皇之的说出,实在让人敬佩:“此番在下来玉翎城,鄂摩多皇听闻四王爷未曾婚配,便让在下带来公主。”言下之意已然清楚,阿心末儿此次过来便是联姻,不曾经过月清皇的赐婚,很明显的实在拉拢宿魅。 刚拿起筷子的手不觉在空中一个僵住,只是一瞬间便准确的夹住那一颗圆圆的小麻球,再缓缓的放回碗里,而一直紧握的左手却在下一刻便那暖暖的大掌握住。 脸带笑容的点了点头:“请乌尔多将军代宿某谢过鄂摩多皇,只是在下已有夫人,怕是要让鄂摩多皇失望了。”说话间举起落雪的手示意了一番。 万万没有料到宿魅会是这样的回答,骄傲的阿心末儿当时就愣住,一双杏目瞪得圆圆的看着宿魅。 乌尔多毕竟阅历较多,随即就反应过来:“此番鄂摩多皇的心意,还望四王爷细下考虑了。” 本面带笑容的脸顿时敛去,只余一脸的隐隐怒火。他宿魅这一生还不曾受过威胁,即使此刻他多么的想得到北仓国的援助,那也不可能改变他永不低头的性格。 话刚说完,便看到宿魅一张阴沉的脸:“当然,以四王爷的能力,若一同婚配两位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久闻宿魅脾性暴戾,还以为传闻太过夸张,此番一见,果然骇人。 听他这么说,宿魅脸色才缓和过来,堂堂北仓国的公主,下嫁于他当夫人并不是很过分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自己需要他们:“如若这般,自是再好不过!” 看到自己心仪的男子点头,阿心末儿自是双颊飞上红霞,缓缓的走到宿魅身边:“王爷有礼了。”小女儿家的媚态万千,不若刚进来的傲气凌人,许是见到宿魅本人,男子的阳刚之气已让她迷醉吧! 双眼满含笑意,毕竟阿心末儿是难得的美女,身上又带着一股野性,他又有何理由拒绝。双双举起落雪和阿心末儿的手,宿魅高声说道:“十七乃左夫人,阿心末儿乃右夫人。”心下毕竟还是偏向落雪,左比右大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虽然心有不甘,阿心末儿却也只是含笑的看着坐下众人。 不知宴会是怎样结束的,落雪只知道当她回到寝房时,一双眼眸酸涩发涨得厉害。她不在意宿魅立谁当右夫人,在意的是他眼中的那一股兴味,对阿心末儿的兴趣。 呵!难道她也开始在意了么?也开始见不得他与其他女子好了么?不要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来离去之时,她该何去何从? 默默的让甜甜侍候沐浴更新,默默的上榻躺下,默默的闭目假寐,默默的关上那缓缓敞开的心扉。 那一夜,宿魅没有回房,以往即使再晚,即使从花街柳巷回来,他依旧会抱着她入眠,而那夜,落雪只是一人渐渐的入眠,轮回的做梦。 第一夜、第二夜、第三夜……宿魅不曾进过翱扬轩,从来是他召寝,哪里会有他去她人榻上的时候,而这一次,他留在了阿心末儿的榻上,而且一留便是七天。 另外谢谢keepac的长评,某雪的第一个长评哪!兴奋的睡不着了,哈哈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3回 情归何处1 这天一早,一脸淡然的落雪脸上并没有憔悴,反而精神奕奕,侍候梳洗的青衣不觉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终是忍住了。 掠去她眼中的怜悯,落雪不经意的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很不错的天气:“甜甜,去将乐器准备一下。” 甜甜兴奋的拍着手说:“奴婢好长时间不曾听小姐奏乐了。”说完便跳着取乐器了。 其实说乐器,还不如说是几只白玉小碗,那是哥哥当年随爹爹四处经商时收集来的,特意给喜欢在雨天击碗的落雪,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的生辰礼物。 烟雨蒙蒙的世界,在整个翱扬轩里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帷幕,一身淡蓝色的落雪特意选了林间比较偏僻的凉亭。 淡蓝色的衣衫使得她一脸红润看着更加出尘。 在这个被雨浑浊了的世间,她,独清莲而不妖。 缓缓坐落,取下发间的碧玉簪,试了试音,便开始有序的敲打着碗檐,一下一下,仿佛山间溪水一般,不会太过浑厚,却是叮咚有致。 一曲罢了另一曲接着,整个人也沉浸到了那清脆的世界,淅淅沥沥的雨声虽然大,却覆盖不了心灵的清净,外界的一切都在心界之外,剩下的只是一人清灵的世界。 如此的自在,却硬是有人是忍心打破。 一阵豪放的笑声霸道的闯入林子,林子装不下那豪放,竟然泛滥到了亭子,破坏她人的宁静。 停下手中的簪子,转过身去,却看到阿心末儿骑着马儿,与之并驾齐驱的一身被雨水淋湿了的宿魅。 该是听到些微清脆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凉亭看来。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宿魅率先跳下马朝凉亭走来。 “妾身给爷请安!”落雪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然后朝他身旁同样湿淋淋的女子点了点头。 皱了皱眉,宿魅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她,那笑里带着让他心惊的灿烂:“下雨怎么还在外面?”随后看了看桌上摆放的几个小玉碗:“你用这个弹奏?” 不动神色的让甜甜收了起来:“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随即福了福身:“妾身先告退了!” 刚经过宿魅身边,落雪便一把拉住她:“本王送你回去。”接过甜甜手中的雨伞便欲往外走。 不想抱着玉碗的甜甜反而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就这样迎面扑到地面。 随即只听一片玉碗碎裂的声音响起。 甜甜站起身来指着阿心末儿喊道:“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出脚拌我?”甜甜就这样,有什么一定会说出来。 缓缓的转过身来,落雪看着在地上摇晃着的碎片,一下一下,晃动的是心中的净土,脸上的笑容多了些酸楚。并没有指责,只是困难的蹲下身子,一片一片的拾起地上的碎片,仿佛摔碎的不是玉碗那么简单,而是她与哥哥感情的见证。 宿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落雪的拾起碎片,用布小心的包好,缓缓的起身,脸上的神情格外凝重。 暖暖的笑着对红衣女子说道:“小姐别见怪,是我的下人太过苍莽了。”说完便拉过甜甜的手,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便匆匆的走进了雨幕。 在落雪走出去的时候,宿魅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出去,在看到落雪脸上的那一丝落寞时,不知为何他心抽痛得厉害,狠狠的等了阿心末儿一眼便冲进了雨幕。 阿心末儿不解的看着离去的三人,不知刚才的那位丫鬟装扮的女孩自己摔倒在地,却还要指责她的不是。而宿魅离去前那凶狠的一眼,却是看明白了,也看到宿魅心急的要送左夫人回去的神情。 她是谁,这七日的温情,到底是真是假?鄂尔多离去,难道就真的也带走了宿魅的宠幸么?不,她不信,她阿心末儿绝对是唯一的,从来都如此不是么? 追上急赶的落雪,宿魅一把抱起她笨拙的身子便冲进了雨幕。 回到翱扬轩,宿魅便将落雪放置在暖和的榻上:“生气了么?”这七日,不仅仅是自己做给鄂尔多看,不仅仅是想要得到北仓国的信任,更有着的便是他要试探。 没有忘记在别院时自己说“今生不要离开”时,十七脸上的犹豫和挣扎,没有忘记当时的她没有回答,没有承诺,只是一个深吻堵去了他的疑虑。他不在翱扬轩召寝,是因为她看不得这些,却又还是忍不住要试探她的心,她爱他,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那淡的几乎没有生命的她却又让他害怕,让他担心,所以他平生第一次,为了一名女子,竟然傻傻的去试探,心里想要得到某些保证。 抬起头来,怀中依旧抱着那已经碎成片的玉碗,双眸中只是一片清淡,深深的望进宿魅的瞳眸,摇了摇头:“不气。”气什么呢?怕是该气自己心的放肆吧?也该庆幸了不是么?他日自己若离去,心亦不会觉着亏欠,不会担心自己的离去让他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呵!不可能呵!这样一个男子,怕是今生也不会有这么一天吧?不会对某一个女子用情那般深吧?原以为,即使没有幸福,她离幸福的距离也是那么的触手可及,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那遥不可及的云彩。 眼中不再紧张,却而代之的是怒火,是狂风暴雨般的怒火,只在瞬间便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肩,想要摇醒她沉迷的心:“羽十七,难道你就那么的清心寡欲么?本王就真的让你不屑一顾么?”低吼着的声音泄露出来的是心伤,是她对自己不在意的痛。 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碎片因他的摇晃,已经渐渐的刺入掌心,缓缓的与肉体相吻合,也是心在真实的痛着。 “那你告诉我,当初在皇城为何放弃宿云?为何不干脆当他的贵妃?为何还要来招惹我?难不成是戏弄我们?”第一次如此伤神的想要一个女人,可她却不稀罕,当年与浣尘,那是落魄的他和荣华富贵的她,自然是水到渠成。可如今他成功了,遇到的她却是这般。 能说么?能够说自己对他的情么?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她的欲言又止,宿魅更是愤怒:“羽十七,你果然厉害,让两个男人为你这般疯狂,你着实可以骄傲!”说完便一个甩袖,松开她的双肩,愤怒的走了出去。 帘子撞击的声音“哗啦啦”的响起,犹如落雪的心一般,碎成一片一片,撞击在一起发出的声响,清脆得可以击醒世间万物。 还有,谢谢玥琳琅昨日的长评,雪儿那个激动啊!偶们家落雪的第二个长评,华丽丽的么一个……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4回 情归何处2 在外守着的甜甜立刻冲了进来,紧张的看着呆愣愣的落雪:“小姐,小姐。”她做错了么?为了不动声色的小姐,她难道做错了么? 惊得回过神来,落雪将手中的碎片奉在甜甜面前:“碎了,终究还是碎了呵!”轻轻的,淡淡的口气,含着的伤和痛却也是隐忍到了极限。 看着落雪鲜血淋淋的掌心,甜甜吓得大叫出声:“天,小姐,掌心怎地全是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用布包着的碎片,却因着部分碎片深入肉中,在她夺过的时候,只是让落雪掌心的血更加的奔腾。 流血了么?但为何却没有泪水?心也不会疼痛,只是空的,那种让人忘记呼吸的空。 默默的看着不断流着的血,原来心痛到了一定的极限,还真会忘记了痛,忘记了该怎样去哭泣呢! 看着依旧失魂落魄的她,甜甜猛地跪倒在地:“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自作主张的摔倒,让少爷送给小姐的玉碗碎裂。”这样的她甜甜从来没有见过,以往无论何事,小姐不都是一笑而过么? 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眸:“甜甜,是你砸碎了的?” 一头磕在地上:“请小姐恕罪!”难不成真的因为爷看到她做的小动作,然后怪罪到小姐身上来了么? 呵!果然是改变了,就连单纯如甜甜已经在变了,是否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变,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不,不要! 月风默默的为眼前的女子包扎着伤口,不觉苦苦的摇了摇头,自从皇城事发之后,他便再也回不去皇城,回不去自己的家中,而宿魅又担心轻盈的伤口,硬是将从不出皇城的他劫到了玉翎城。 本以为她从今以后无需在担心,只要静静的过着那悠闲的日子,不想刚好了没两个月,依旧还是到了这幅模样:“你是不是错怪了王爷?” 看着绑好的两手,落雪深吸了一口气:“不说这个了,月神医,你在玉翎城过得还习惯么?”带着些微歉意,若不是她,月风此刻应该还在皇城的。 “我在何处都一样,从小没了爹娘,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不知该说什么,落雪便也保持沉默,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的一株芭蕉,此刻的狂风暴雨击落在它的叶片上,却也只是一个稍稍的弯曲,过后便是依旧的挺直。有曲有伸,在他人强硬的时候,它稍稍的附和,却始终在太过的时候,自己的坚持撑起,回复到依旧的挺立。 人,不也应该是这样么?她坚持的太多,所以便也失去太多。 自打那以后,宿魅便不曾回过翱扬轩,时而会听闻他歇在幻云院,时而听闻他在花街彻夜未归,一切都回到了当初,变了的只是一个就寝的地方。 只是阿心末儿那里,他却也不曾再去;落雪这里,他亦不曾留恋。 原本以为日子会很难过,不想在一切明白过来之后,却也不是很烦心,随着孩子大了,她益发的嗜睡了。 过了一些日子,当月风轻笑着说:“终于还你一双如初的手了,我也可以向王爷……”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止住不再说话。 笑着摇了摇头,落雪扶了扶腰身,月份大了,她也跟着受罪了。 月风轻轻的扶着她,对于她,因着在初时便知道,所以他放弃:“快八个月的身子,也该是累的时候了。出去走动走动吧!免得将来受罪。”说话间已经扶着落雪朝外走去。 也不反对,落雪只是任他扶着,于月风,给她的感觉便跟哥哥一般,无需太过顾忌。 一行人来到府中的花园,走了一会儿,落雪便是香汗微渗了。 “歇一会儿吧!”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月风不觉宠溺的拿过她手中的巾帕为她擦着:“果然是走动太少了。” 任他擦去,落雪只是贪婪的坐在侍女们早已备好的靠椅上取笑道:“你也怀个孩子试试。”实在是累,但每日感觉孩子在自己腹中游动,却也是她如今唯一的乐趣呢!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落雪一句话说出,逗弄得一旁的侍女都掩嘴而笑。 倒也不生气,反而轻笑着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坏丫头!” 远远的,这一切落在宿魅眼中,自是十分暧昧,对他,她淡漠得不真实;对月风,她却可以如此笑靥如花。 谈的开心的两人,自是没有注意到宿魅与一行侍妾的到来。 直到宿魅走入凉亭,他们才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寻常,感觉到压抑的气氛。 在他刚走进凉亭的时候,落雪便闻到他身上的麝香味,伴随而来的胭脂味她亦没有忽略。 并没回头,只是幽幽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怎么?本王似乎并不受欢迎。”讽刺的脱口,不知是对月风说的还是落雪,只是那瞳眸中的倒影却是那背对着他的人儿。 一看到宿魅的神情,月风心下便叫大事不妙,连忙站起身来:“王爷万福!”假装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天色,猛地一拍额头:“天色似乎不好,我还有一些药材晒着呢,就先离开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月风便慌忙的离去。 回过头来,却只见宿魅已然坐落,身旁的几名姬妾都奋力的往他身上靠着,手亦伸进他的衣衫中游走着,如此不堪的动作,也只有狂妄至此的他才能无所顾忌,抬起眼脸笑道:“给爷请安!”本应离去的身子,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所以只好留下享受。 倒也不怪罪,宿魅只是恣意的与那几名姬妾莺莺而语,时而摸摸红衣女子的小手,转而揉捏着粉装女子的前胸,一会儿又拥抱着绿意女子……暧昧的空气顿时在整个小亭中蔓延、泛滥。 这一切的一切对落雪来说,无异于炼狱一般的煎熬。不听不看不想,她便可以忘记他,可一旦所有的一切在耳畔、身边、心里出现时,她还怎能欺骗那颗傻傻的心,她还怎能将所有的在意都隐藏? 终于,当他的唇缓缓的倾向粉装女子时,她突的站起身来:“妾身先告退了。”不等宿魅发话,笨拙的身子已经迅速的步出了凉亭。 胸口的酸涩揪得心发痛,一双不曾流泪的眼眸已然涨得难受,只在瞬间眼前的路已然一片朦胧,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凌乱的脚步不复离开时的坚强。 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向前倒去,那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腹中的孩子,而是想着就此罢了,或许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在下一刻,身子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带着她人胭脂味的怀抱,却也是总在心田淡淡萦绕着的怀抱。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5回 要生孩子 使劲的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杂乱的胸膛,甩开一切与他纠缠的烦恼。 慌忙低头询问着已然泪流满面的她:“真的可以放弃么?真的么?”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紧抱不放。 “是,可……” 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他的唇已经堵去了她所有的言语,唇在她紧咬的齿间留恋,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着她的身躯。 霸道的舌在瞬间便撬开她紧咬的玉齿,如狂风般的翻搅着她的思绪,不带丝毫的脂粉味,他紧紧的吞噬着她的呼吸,想要得到一个真实的唇在一般,紧紧的纠缠着她不断闪避着的丁香小舌,她离开,他追随;她淡漠,他煽情,一切的一切已经改变,不再是她默默的守候,而是他紧紧的跟随,深深的掠夺。 缓缓的,她不再反抗,毕竟想念的心是真实的,渴望他的爱抚是存在的,所以她妥协了,只是默默的任他夺取,静静的任心再次沉沦。 久久的,他才拉开些微距离:“真的不恨么?真的不伤心么?”一颗颗吻去她的泪,轻揉的抚着她凌乱的发:“这是为我流的么?是么?” 一句话,让她歇下的泪水再次泛滥,却也只是急切的深深点头:“是,都是为了爷,为了爷而哭,为了爷而伤心。看到爷怜惜阿心末儿,十七的心便会好痛好痛;看到爷抚摸她人,十七便会想躲开那一切;看到爷亲吻其他女子,十七的泪水便不由自由的流出?爷,为何要那么坏,为何要让十七那么痛,那么痛?”说完身子已经哭倒在他的怀里。 忘记了轻盈、忘记了城主夫人、更忘记了将来的离开,此刻的她只是一名柔弱女子,只是一个为了心爱的男子而流泪的女子,只是一位享受爱恋的傻女子。 轻轻的捧起她的脸颊,一颗颗的吻去她的泪水,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轻柔:“不哭呵!我的傻十七不哭,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他好傻不是,知道她心里有他不已经足够了么?为何还要她的许诺,为何还要那不真实的未来? 不再哭泣,落雪静静的偎在他的怀里,这就是自己贪恋的味道,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皱了皱眉,这其中却也带着她人的味道,带着她陌生的胭脂味。 低下头来,想要继续品尝她口中的香甜,不想她却连忙用手挡住他低下的头颅:“不要,爷刚刚还亲……”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中就不停的翻搅。 勾魂的一笑,他的十七终于知道吃醋了,单手勾起她的下颌:“放心,这里只为你而停留。”说完不待她反应过来,唇已经覆上了她的。 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是啊!他的唇中并没有她人的味道,真的么?为了她爱洁净,他真的没有吻过她们么?要这样说,是否可以让她奢侈的以为,他时刻都在等着她,期待着她?疑惑的双眸不解的看着他迷乱的瞳眸。 在下一刻,宿魅终于受不了的一手覆上她惊愕的双眸:“认真些!” 任命的承受着他的给予,沉沦在了他此刻的温柔当中,享受着属于她的温馨。 那日,天空依旧下着雨,看了看身边还在睡着的宿魅,落雪悄悄的勾起唇角,这种感觉真美,情爱果然是噬骨的,在有的时候,她竟然希望日子能够这样一直下去,没有轻盈的抱负,没有她内心的愧疚,只愿跟他双宿双飞。 不要太过的幸福,不要过多的甜言,只要晨间醒来能看到他安然的睡容,只要夜间入眠时有着他的拥抱,一切足以,淡淡的幸福,只属于他们两的幸福。 睁开双眼便看到她淡淡的笑,宿魅不觉好笑执起她的手在唇边游离:“怎么?” 血色守宫砂第11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睡醒的慵懒,甚过女子的万千风情,赛过男子的刻意造作,懒散得犹如一只无害的猫一般。 着迷的看着宿魅,落雪不觉感叹道:“世上怎地有爷这般的男子?”傻傻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你在贪恋本王的容貌?”微眯着双眸,此刻不再是温驯的猫,转而成为凶狠的虎豹。 相处的日子长了,便也清楚他的脾性:“可不是么?爷可要好好的保护这副容姿。”说完不待他发怒,身子已经紧紧的钻入他的怀里。 苍天,请允许她在最后的日子享受这极尽的幸福,它日给她怎生的痛苦亦毫无怨言,只要现在能真实的拥有他的宠爱。在未来孤寂的日子里,能够让她抱着他给的幸福,将短暂的幸福当成永恒回味。 正欲发怒的他在看到落雪眼中闪过的狡黠时,不觉怔住了,十七,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十七,快乐得如此真实,伸手可触,触手可及,让人着迷。 久久的见他并没动怒,落雪这才抬起头来:“爷今日不去处理事务么?”往日里这个时候,他早出去了。 “今日本王陪着十七可好?”坐起身来将她抱起,看着她大的挺得犹如一座小山的腹部,不觉皱了皱眉:“怎的还不生?”她羸弱的身子,每日挺着如此大的肚子,该是很累吧? 怎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落雪笑着摇了摇头:“不累。”现在,她不想生,宁愿永远挺着如此大的肚子,只愿能够与他相伴。 轻点一下她的鼻尖,朝一旁的侍女们点了下头:“梳洗吧!” 用过早膳,宿魅便牵着落雪的手:“出去走走吧!” 此刻外面正下着小雨,落雪也没回绝,只要是跟他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亦甘之如饴。 或许就是这样,一旦放开了,也就无所顾忌了,对任何都不在乎了,眼里、心里装的全是他,淡漠依然,只在面对他的时候,一切便回归尘埃。 不知不觉,一行人伴着来到了上次她独奏的凉亭。 还是一个雨天,还是这个凉亭,只是一切都已改变。 刚坐了下来,只见玉风拿着一个小匣子放在石桌上。 不解的看着宿魅,他却只是示意她打开。 轻轻的掀开,印入眼帘的是几只玉碗,跟当年哥哥送的玉碗一模一样,纤纤柔夷缓缓移过,白润柔滑的玉壁温和怡人,他终究还是发现了玉碗对她的重要,但是,她不要他的愧疚。 缓缓的转过身来,没有感动,只有淡漠:“玉碗并不是阿心末儿公主摔碎的,而是妾身让甜甜故意跌倒而……”她要的,只是他纯粹的感情,不包括因为愧疚而带来的其他。 一把将她掠至怀里,打断她所有言语:“十七,知不知道,你来不得这些谎话?玉碗是何人所碎本王比你更清楚。”冷冷的眼神扫过一旁站着的甜甜,却也不做过多的停留,只是深深的望着怀中的她。 站立一旁的甜甜因着宿魅的话语和言语,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在此时,却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惊愕的看着他了然的神情:“那爷怎地还怪罪于她,并且自那以后不去她那?”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是否逾距,只希冀着心中的答案。喜悦在心田绽放,他并没有对阿心末儿特殊,并没有过多的在意阿心末儿。 “十七,你想让本王如何回答?”深邃的眼眸看着怀中女子眼中的星光灿烂,他不介意她的索取,却依旧撇不开心中的不安。 一句话,问得落雪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幸福,不过也是她人的悲哀,她本无意伤人,却也在自私下伤了她人。 不想为难他,看着他的双眸说道:“因为本王想让十七是唯一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十七是任何人都不可侵犯的,即使错怪她人,本王亦无所谓,只要十七安然无恙,一切足以。”如此强硬的甜蜜,怕也只有宿魅才能说出,怕也只有落雪才能享受吧? 够了,这已足够:“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另一句:如若相惜,天荒地老永不弃,槢为证!朵儿提出此句。)”承诺便是永恒,如若它日她离去,誓言亦永不瞑息,只要有她,他便永存不朽。 笑容在宿魅冷然的脸上绽开,不再是勾眉,不再是淡笑,而是真实的笑容,那让人炫目的笑。仿若天上星辰,犹似世间明珠,璀璨夺目而让人忘乎所以。 两两相望,都在各自的眼中找到了自己,唯一的自己,从此心中的黑暗扫去,短暂的光明来临,却是灿烂得让人心醉。 久久的,宿魅这才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了,去奏一曲给本王听听。”原来有人能让自己疼,让自己忧心也不是一件坏事呢! 灿烂的一笑,不再是空灵,而是注入了灵魂,真实得能摸得着:“妾身献丑了!”双手拿起玉簪,轻灵的在装着水的玉碗间游走,欢跃的声音淡淡流露出来,伴着亭子边缘滴落的雨水,低声的在世间的某个角落里歌唱,缠缠绕绕的心田徘徊。 快乐的日子向来容易流逝,落雪越是害怕孩子的到来,孩子越是迫不及待的要破世而出。尘世万物自有自己的一番轮回,当一切太过成熟时,自是瓜熟蒂落的宿命。而落雪,她的尽头怕也是一步步的在向她靠近,在向她招手。 子时,宿魅在落雪翻来覆去不安中醒来,看着她满头大汗,宿魅不解的说:“怎么了?太热了么?”说话间伸手探进她的后背,却触摸到一片冷汗。 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答话。 皱了皱眉,宿魅掀开她身上的羽被:“这样该是舒服些。”手上拿着巾帕替她擦着汗水。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闭上双眼。 过了片刻,辗转反侧的落雪终于开口:“爷,跟您说个事。”冷汗涔涔的她看着闭目的他。 “嗯?”没有挣开双眼,宿魅只是懒洋洋的应了声。 “妾身似乎要生了。” “嗯!”没做多想,却在字眼到达脑海的时候惊得弹跳而起:“你说什么?”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6回 可爱宿魅 痛得已经无法言语的落雪并没有说话,只是紧咬下唇,双手紧紧抓着被褥。 地吼了一声:“世间怎的有你这种傻女人呢?”随即便大声的朝外大叫声:“紫衣,赶快叫稳婆过来。”一张脸上满是紧张,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他,此刻不再是君临天下,只是像孩童一般无助的看着痛不欲生的她。 “十七,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痛?”傻傻的覆上落雪用劲得青筋直冒的双手。 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淡出一丝脆弱的笑容:“爷……”一个痛楚袭来,撕裂她那一丝笑容:“啊……” 焦急的看了一眼门口,不觉脱口大骂:“混账,叫个人还要如此长时间。”在听到外厅仓促的脚步声时连声大喊:“还不快些。” 四个自从落雪回了玉翎城便准备着的稳婆先后的走了进来,正要福身却被宿魅一个扬手打断,这便连忙走到榻旁。 “还请王爷出去片刻。”一个年龄稍长的稳婆上前说道,向来听闻王爷冷峻无情,今日一见他脸上的紧张,却也不过是着急妻儿的平常男子。 双眉微挑:“什么?”本就心急的落雪的安危,此刻竟然还要让他出去,自是让他十分不悦。 已经满头汗湿的落雪朝他看来:“爷,还是先……先出……”一句话没说完,便被体力的痛楚扯去了所有力量。 “好,好,本王出去便是了,十七不痛哈!”说完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朝一旁的四人说道:“都给本王好生伺候着,否则提着头来见本王!”一个拂袖便走出了寝间。 刚出们便撞上端着热水进来的侍女,一身中衣被水淋湿,若在往日,自是少不得一番惩罚,今日却只是一个侧身,让所有人都缓缓进去。 等着受罚的侍女被宿魅的动作吓到,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做什么,只是傻傻的顿住,直到宿魅一声怒吼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向里间走去。 一听到动静便赶来的月风早已在外厅候着,看到宿魅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啊……啊……”从里间不断传出的喊叫声,让外厅的两名男子脸上的神情不断加重。 东方已慢慢泛白,可里间的痛呼声却一阵一阵的传来,声音不再清亮,已经变得无力;嗓音不再清脆,已然沙哑。 不断的抽气声传来:“不,不要,好痛……痛啊……”撕心裂肺的沙哑听着让两人不觉同时瞪大双眸。 回过神来,宿魅惊得弹跳而起,正要往里间走去,月风连忙站起拉着他:“爷还是别进去的好,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痛是难免的。”那个小女人此刻该是痛得泪流满面了吧? 猛地一个回头,隐忍大半夜找不到出口的宿魅怒气冲天的说:“那你为何不去生了看看?”傻得不像往日里的精明,满脑海只是十七那汗湿的脸和发,随即想到落雪不想让他进去,便也只得收回脚步,继续听着里间的动静。 月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若他能生,这个世间怕是颠倒轮回了。此刻是否可以将宿魅的无理取闹当成对轻盈的担忧和宠溺,该是这样的吧? 里间不断的喊叫、稳婆们不断的指呼、侍女们不断的走出走进,使得两人再也坐不住,也跟着焦急的在外厅走来走去。 一不小心,心思全放在里间动静的两人相撞,宿魅只是一个拂手,霸道的将月风推开:“别挡了本王。”说完双眸担忧的看着里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十七的呼痛声了,并没有使他安下心来,反而更加的焦急,担忧着她是否昏厥过去。 并不生气,月风只是跟在宿魅的身后像里间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依旧是努力的搜寻。 “啊……爷,好痛……” 停歇了许久的声音再次响起,宿魅松了一口气,心却也再次揪起:“十七不痛,我这就来了。”说话间身子在月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冲了进去。 一进里间,拨开榻前的侍女,看到满榻血污的落雪,惊得宿魅都忘了心跳,回过神来便单手掐住最近的一位稳婆的喉间,一脸愤怒的吼道:“让她如此痛,本王要你何用?”说完手下一个使劲,在他的脑海里,从来不曾有过王法,何况此时如此的愤怒。 满屋的人都骇得跪倒在地,磕头不断的求饶。 “爷,不……不要。”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不大,却拯救了所有的命。 听闻她的声音,一把松开已然奄奄一息的稳婆,连忙走到落雪身旁,执起她的手:“十七,不生了,不要生了,不生十七也是夫人。”急切的看着已然无力的她,宿魅心疼的在她耳边呢喃。 他的这句话,暖暖的在落雪心田蔓延,她,终于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阳光,不是么?即使没有孩子,他依然愿意给她所有的荣耀。 房中的稳婆的小心翼翼的指教着,落雪亦全心的听着,只有宿魅在专心的焦急着。 过得许久,折腾了落雪将近六个时辰的孩子终于缓缓的脱离母体,降临到了这个世间,不甚响亮却清脆的声音让宿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恭喜王爷,是一位俊俏的小世子。”稳婆战战兢兢的抱着孩子到宿魅面前。 看都没看一眼,宿魅只是一个挥手:“给本王有多远便抱多远。”只是紧张的关注着落雪脸上的任何神情。 听到孩子的哭声,落雪刚要松口气,却被体内的另一股抽痛惊得小脸皱成一团,忍着痛不呼出声,怕让他更加揪心。 在榻旁候着的稳婆欣悦的说道:“小姐在使劲,还有一个没有出来呢!”双生子并不常见,如今在这掉脑袋的时候,却也让她们有些兴奋。 “什么?还有一个?”极高的声音响起,击碎了稳婆们愉悦的声音:“也就是说还要痛一次?” 一次已让他觉着大战一场,却还要让她痛,怎能让他不发怒? 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顾及宿魅的怒火,落雪只是全副身心应付那一波波的疼痛。 幸得这一次并没有疼痛太长时间,在半个时辰,响亮的声音想起,仿若天籁般的声音照亮了整个世间,昭示着落雪苦难的终点和起点。 这一次,稳婆不敢抱近,只是离得远远的说:“恭喜王爷,是位漂亮的小郡主。”正要抱着孩子走开。 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想看看他与十七的女儿是如何模样,是否也与十七一番容貌:“还不快些抱来让本王瞧瞧。”如此的喜怒无常,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本欲伸手接过孩子,却在看到那小小的身体时给顿住,粉雕玉琢得仿若十七的柔嫩,幽黑深邃的双眸吸取了他的精华,小巧的鼻子微微的一扇一扇:“十七,我们的女儿,像你和我的女儿。”转过身欣喜看着满头大汗的落雪。 微微的笑了笑,落雪只是轻轻的一个合眼:“好累!”话说完人便沉沉的睡去。 朝一旁的众人挥了挥手,直到房里只剩下两人,宿魅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轻轻的在落雪身旁躺下,他揪了一夜的心也放了开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也缓缓睡去。 在王府的另一处院落,却进行着一起阴暗,足以颠覆宿魅和落雪的计谋。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7回 轻盈失踪 阿心末儿冷笑一声:“她果然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如今有了世子,我阿心末儿还有何地位?”她心心念念的希望生的只是郡主,希望不是小世子,不想还是一切落空。 一旁的苏里达担心道:“这丝琴勒去了如此长时间怎地也不见有动静?”若是一切都没问题,那他们以后在王府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正说着,只听门外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进来,屈膝跪道:“参见公主!” 速的转过头来,阿心末儿希冀的看着他:“丝琴勒,可曾查到什么?”这是唯一的希望,既然无法将左夫人从宿魅身边赶离,便让左夫人主动离开吧!如此一想,便只有从左夫人的家人开始下手了。 男子阴冷的一笑,附耳在阿心末儿的耳边说道::“公主果然聪明,属下去查羽府时,刚开始并没有查到任何问题,后来发现原来……”说完一个退身,静静的等候阿心末儿的指示。 听到丝琴勒的回答,阿心末儿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想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去给我查彻底了,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这其间一定有问题,不然好好的女儿家,为何住在偏僻的别院,为何要对外宣称已逝? 本就湛蓝湛蓝的天空,却在那一刻闪过一丝阴霾,不知是风雨欲来?还是暂时的黑暗? 幽幽醒来,却看到一旁宿魅生涩的抱着孩子在说什么,一会儿见到她醒来,欣喜的抱着孩子过来给她看:“十七,瞧瞧,她在动嘴,是不是想叫爹爹叫不出来?”初为人父的欣喜一览无遗。 被他说得一个轻笑,却牵扯到了下体的伤口,痛得倒抽一口,却依旧断断续续的说:“爷,刚生出,怎么会叫爹爹呢?”爹爹,好温馨的字眼,好让她感动的宿魅。 看她的样子,宿魅急忙说道:“还痛么?” 摇了摇头:“爷给孩子取名了么?”不再让他忧心。 逗弄着怀里的女儿,头都没抬就说:“那个叫宿若槢。”亲了亲怀中的女儿,越看越发的喜爱:“她叫珞溪。” 感动的看着与女儿玩着的宿魅,落雪满怀的感动,他还记着她的话“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另一句:如若相惜,天荒地老永不弃,槢为证!朵儿提出此句。)”若槢,珞溪(谐音),是她给他的承诺,为了怕她忘记,他将此当成孩子的名字,生生世世提醒着她,不可以忘却自己的诺言。 生生世世,好难,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幸福便可以用手指数出来了,在溪儿一天天的吵闹声和宿魅柔声的低哄声中,她的幸福到了极致。 刚生下孩子的第三日,宿魅便昭告全城,将在满月的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十的那天,宿魅将在玉翎城的欢乐城上举办盛大的嫁娶,同时娶两名夫人,届时全城百姓将皆可参礼,享受这百年不遇的盛礼。 为着落雪生产后便渐渐时常落寞的神情,宿魅破天荒的恩准羽仁德夫妇进府探望落雪,希望能够让她开怀一些。 爹娘来府里探望的时候,宿魅出门了,该是故意让出空隙,让羽仁德夫妇能毫无顾及的安慰她。 已经可以下床慢慢行走的落雪当时正在逗弄着若槢,因着宿魅只疼溪儿,便也生疏了这个孩子。 听到甜甜在外面欣喜的叫着“奴婢给老爷夫人请安”时,抱着若槢的手一个轻颤。 爹娘进来的时候,甜甜便聪颖的摒退了房里是伺候着的众人。 羽仁德看着落雪怀中的孩子:“我们家傻丫头也当娘亲了。”语气中满是欣慰和矛盾。 递过怀中的孩子:“爹爹也抱抱。”忽略爹爹话中的深意,落雪只是傻傻的说:“轻盈这些日子可还好?” 微微的一怔,羽仁德不知该如何说,只是逗弄着怀中的若槢:“好俊俏的孩子,跟王爷好像。”现在想起宿魅的冷然,他都会感到心颤。 “爹,轻盈怎样了?”期间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别开落雪的眼眸,羽仁德苦笑着说:“她很好,就算不好也是她自找的。”当日他便不同意,可是一向要什么便有什么的轻盈,怎能听进他们的话。 一旁的羽夫人向来疼轻盈比较多,听落雪问起自是哽咽道:“轻盈怕害了你,在你生子的当日便不见了,无人知道她去了何处。”说完已然泪流满面。 此话一出口,落雪吓得不轻,慌忙问道:“爹爹,你们为何不跟女儿说?轻盈不见了为何不说?”一想到此刻轻盈一人在外,落寞的一个哭泣着,落雪心里便万分难受。 “那是她自找的。”小声的说着,怕吓着怀中的孙儿。 羽夫人急得哭道:“老爷怎么可以如此说,轻盈不也是为了我们羽家么,若没有轻盈的办法,我们羽家怎的会有如今的显赫?”自打宿魅宣布落雪为左夫人之后,满城百姓何人不羡慕,何人不尊敬? 毕竟是一介被女诫驯服的妇孺,对享受已久的荣耀,在被宿魅剥夺而去再次获得后,自是格外的珍惜。 瞪了她一眼,羽仁德连忙看了一眼落雪:“丫头不要听你娘亲的,轻盈爹爹会找到的,你好好珍惜现在有的便是。”说完将孩子放在落雪怀中,拉起一旁哭泣着的羽夫人起身:“爹爹改日再来看你,好生休息着,不要多想。” 不待落雪说话,两人已经离开寝房。 轻盈,是我忽略了你,太过的幸福让我将你抛诸脑后,自私的享受本属于你的一切,轻盈,此刻你在哪里?有没有怨落雪?伤心时可曾有人关心?泪缓缓的流出,为着当年的姐妹情深,为着当年抱着自己,轻哄自己入眠的妹妹,为着那个为她费尽心思的妹妹。 宿魅进得寝房时,看到的便是泪流满面的落雪,惊得连忙抱着她:“怎么了?这是。”原本以为会让低落的情绪稍好一些,不想反而更加厉害了。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默默的流着眼泪,这是属于轻盈的怀抱,这是属于轻盈的男子,而她却可恨的夺去了轻盈的一切。 推开宿魅的怀抱,落雪跪下身来:“妾身求爷一件事!”未干的泪水在脸上清挂着。 宿魅知道,这辈子他便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看不得她的泪水,看不得她的脆弱:“你说便是。”今生,怕是任何事情,只要与她有关,他是无法平静下来。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8回 偷梁换柱 “请爷昭告全城,十七因产下孩儿,身子每况愈下,望边疆哥哥能回城相见!” “十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个女人疯了,她在诅咒自己:“本王不答应,若想见羽清夜,本王让人召他回城便是,无需用此方式。”对她,哪怕只是谎言,他亦小心翼翼。 一听他这么说,仿佛看大轻盈那决然的心伤,看到轻盈那骄傲的笑容渐行渐远,刚停下的泪水再次泛滥,头不断的在地上磕着:“求爷了,求爷了,求……”此刻,她忘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用心和灵魂在爱着男子,是自己幸福的根源。 “好了好了,本王答应你便是了。”一把扶起她的身子,将她抱至榻上:“稳婆说没满月之前是不能哭的,你怎地就如此不让本王省心呢?”轻轻的吻去她的泪水,不想却是越吻越多,仿佛看到十七眼中的绝望,看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心伤。 缓缓的闭上双眸,任他吻去自己的泪水,心中的挣扎却是无人知道,要花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够放弃这个男子,才能够放弃身在幸福的心? 默默的看着她的睡容,这段时间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的伤感,这般的让人不放心呢?接过一旁紫衣递来的巾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心里却又一股不安涌了上来。 昭示贴出去没几日,羽府便有人来报,说是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太想她了。 一听这话,落雪的心这才安了下来,轻盈果然还是放不下她,一听自己身体不适,便自己回府了,这便是姐妹,这便是心有灵犀吧! 写了一封书信,落雪便长叹了一口气:“甜甜,将这封信交到二小姐手中,切忌不可让任何人看到!”随即想了想,看了这封信,轻盈该是担心她在这里的生活吧?“务必将我在这里说得越不自由越好。” 甜甜看了落雪一眼,想说什么却也忍住,大小姐也许好说话,但却是认死理的人:“奴婢遵旨!”接过信放进内衣口袋便出门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或许离开才是她的归宿吧?即使再留恋,在不舍,她和他之间终究是跨不过那道上天洒下的沟堑。他因为不知,所以无法逾越;而她是愧疚,所以不会逾越。 如此忐忑不安的过了好几天,既想得到轻盈的回复,又担心着离别的到来。 每晚看到身旁拥着自己入眠的他时,心里便酸涩难当。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到他的青睐,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爱,如今一切发生,如此真实,她却恍如做梦一般,总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 将来的某一天,他是否能知道世上有着一个她这样的人,该是不会吧? 今天便是满月的日子,早早的宿魅便拉着她起床,一起看两个孩子沐浴。 看到兴起处,宿魅更是让落雪替他卷起衣袖,给溪儿沐浴,为溪儿擦拭身子,在奶娘的指导下耐心的为她穿着衣衫。 宿魅格外的疼溪儿,她知道,因为他说看着溪儿就像看到她一般,抱着溪儿就像她在他怀中。 给两个孩子各自做了疾病礼、健康礼便已经是午时了。 宿魅便不愿过多人打扰,摒退了那些人,一家人便去了翱扬轩的花园。 坐在红木椅上,宿魅抱着女儿,不觉叹息的说:“溪儿什么时候才会叫爹爹呢?”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他整个人不再是那么的冷硬,反而多了几分柔和,特别是在溪儿面前,父爱更是泛滥。 有这样两个孩子,该是她们之间甜美的印证吧?“爷又问,今天都问了好几次了。”淡笑指了指一旁的若槢:“爷都不抱抱若槢。” 看了看一旁静静的若槢,再看了看怀中笑着的溪儿,认真的想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溪儿好些。”说完亲了亲溪儿白净的脸颊。 无奈的摇了摇头,落雪正欲伸手抱起若槢,却见刚进来的甜甜向她使了使眼色。 收回手来,向一旁的宿魅说了句:“似乎起风了,妾身去给孩子们那些衣裳。” 正在和溪儿玩着的宿魅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到晴朗的天空并没有起风的迹象。他,自从爱上她以后,便一切都相信她,即使此刻没有丝毫风浪,他亦相信她的言语。 刚走到长廊,落雪便急忙问道:“怎么回去这么些天,二小姐怎么说?”是啊!明日便是册封大典了,轻盈再不回来,怕是将来更加纠结了。 “二小姐同意了,说是今晚子时照小姐说的办。” 身子一个摇晃,险些站不稳,连忙伸手抓住一旁的玉柱,这才稳住身子。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静静的看着与溪儿在说话的宿魅,这样的一个男子,一旦爱上了,便是粉身碎骨。她伤他至此,今生怕是偿还不了,来世,来世一定好好爱他,只有他们两人。 绝美的他与精致的溪儿,一个是她的夫,一个是从她身体里面剥离而出的人儿,天地间的精华在他们身上聚集,虽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但他们灿烂得太过耀眼,照亮了整个天空,灿烂却与他们那般的吻合。 明日的典礼,怕是万人观赏吧!那是他与她的婚礼,是他与她誓言的兑现,多么美好啊!想象着自己穿上嫁衣,等待着他的迎娶,似乎心中已经很是幸福。 阳光灿烂的笑容总是让人感到温馨,耳畔传来的闷笑声让人心碎。 直到身子被紧紧的锢在他的怀抱:“怎么?”头轻轻的至于她的颈间。 手轻轻的覆上他的,转过身来迎合他的拥抱,抬起头看着他:“若有一天十七骗了爷,十七还值得爷如此么?”想要望进他灵魂的深处。 首发,请勿转载! 第059回 淡淡离去 “不值,但我知道十七不会骗我。” 他对她,是彻头彻尾的相信;可她对他,是从头到尾的欺骗。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掂起脚尖,轻轻的吻上他那弯起的唇角。 不可思议的看着如此主动的落雪,众多人在时,她从来不曾主动与他亲热,如今却是这般,自是让他万分欢喜。 抱起她的身子便往室内走去,低头看着怀中风情万种的她,宿魅有些气息不稳的问道:“可以么?”天知道每晚抱着她入眠,他是多么的难受。 从来,他都不曾对身体的欲望有过任何的隐忍,因着他有整个的幻云院,可如今,为了这个傻傻的女人,他却不沾染任何风尘,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心里的满足已经达到了极限。 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宿魅便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身子。 落雪笑了,轻轻的抱着他的身子,她留存着对他的记忆,而他,却在继续着两人的情爱。 百转千回,他沉沦在了她的甜美中,她守住了他所有的记忆。 榻间不断翻转的纱幔,房中柔和的夜明珠,在两人的沦陷下散发出暧昧的光芒,朦胧的仿佛一切不可捉摸,却又清晰得那么绝美。 辗转反侧之间,他得到了她,她拥有了他,世间男女情事,或许也该是这般甜美吧?但能凄美得让人流泪的缠绵,宿魅与落雪该是绝无仅有。一心沉迷在落雪怀里的宿魅,万万想不到这个女子不过是在为了妹妹的地位,从而迎合他的喜好,或许其间有着真情,但得到他的心又如何,因为她最终还是要抛弃他的,将他可能碎裂的心放在一切之后,甚至不再考虑之内。 如果当日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承诺会是将来的痛彻心扉,或许也不会要求她的誓言,不会沉醉于她的“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因着她的誓言,他倾尽所有去保护,放弃世间万种红颜,只为她的开怀。 红烛滴滴泪珠,似哭泣着这对世间本应毫无纠葛的恋人,又似在泪悲着某种东西的升华。无论何种,一切皆到尽头。 不知缠绵了几次,不知自己脸红的要求了几次,只知道此刻的他已然浑身乏力,均匀的呼吸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汗水让人沉迷。 拖着酸涩的身子起床,浑身上下全是被他弄出的淤青,幸得自己小心,颈间和手臂并没有任何异样,这样,聪明的轻盈应该也比较好应付。 缓缓的穿戴好一切,留恋的看了看他沉睡的模样。 今生注定落雪是要负你,是因为我的自私,才给了你誓言,给了你承诺,可是能怎样?我无法守护,无法白头偕老。 但愿来生,妾身清白如莲,长伴君之身侧,无怨无悔。 泪终于滑下,自从来到他的身边,她便有了泪水,想他时心痛,见他时心缠,离开时心碎、泪流。 此次离去,怕是今生再也不得相见了吧?也罢,拥有的太多她会不安,还是这样吧! 拭去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她必须笑,要带着解脱的笑,不然聪明如轻盈,可能会一眼就看出她的脆弱。 做了一番装束,与甜甜两人一同向幻云院走去,当初的云溪小筑,那里有着一条回家的密室,她与轻盈,此番便如此偷梁换柱。 刚走到幻云院的入口,便被夜间巡逻的侍卫拦住:“何人在此?” 随即便有拿着火把的人走上前来。 夜间的火把在人的脸上跳跃,虽然有足够的光芒,却是一种昏黄,很难看清人的容貌,自然也看不出经过装扮的落雪。 清了清嗓子,甜甜有些紧张的说:“是王爷让我一趟云溪小筑,拿一些当初左夫人在那的一些日用。”这番话说出,甜甜便感觉后脊梁冷汗涔涔。 为首的一名小将赔笑这说:“原来是姑娘,竟然如此,可要让人陪同?”府里的人怎能不长眼,左夫人此刻的盛宠,那可是任何人都无法比的。 “不用了,也就一些东西罢了。”说完便拉着落雪朝幻云院走去。 一到云溪小筑,在密室的入口便看到久等着的轻盈。 看到落雪进来,轻盈连忙迎了上前,细细的看着她的全身,直到确定告示上的一切皆是假的,她这才放下心来:“落雪,傻落雪呵!”从小,她便把落雪当成妹妹一般的照顾,原本她以为自己离开,或许会让落雪在王府里获得她的生活,不想自己却忘了落雪期待着的自由。王府里的红砖绿瓦,青绿墙围,只会禁锢落雪那颗在空中飞翔的心。看到落雪的来信时,她便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她回来,还给落雪需要的自由。 努力的笑了笑,幸得密室里的光线不好,不然她真怕轻盈会看见自己还是忍不住的泪水:“好了,快些进去吧!”不能在呆下去,真的不能,世间一长,轻盈很快就会发现。 以为自己能够坚强,可是依旧不行呵!一想到离开他以后,心便不由自主的抽痛,泪水便自发的盈眶。 “嗯!落雪,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淡淡的经过轻盈的身边,泪水在那一刻便一滴一滴的滑落,没有伸手拭去,害怕一个轻微的动作便泄露了所有假装的坚强,更害怕轻盈的挽留会让她舍不得离去。 看着一步一步离开的落雪,轻盈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多么寂寥的背影,多么让人心疼的转身,傻傻的落雪似乎变了,不再是当初的淡如白云、轻如流水。 摇了摇头,对一旁的甜甜说道:“走吧!”转身、离去,有着一贯轻盈的风格。 刚出密室,依旧是一片黑暗,身子却在下一瞬间被劫住,呼叫声来不及出口,整个人便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走!”扛起昏迷的落雪,几名黑衣人一个飞身,便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当中。 这一切,与深沉的夜色格外吻合,在如此的夜色,不发生点什么似乎是说不过去。 第060回 真相大白 宿魅醒来的时候,十七已经不在身边。 早就在房里候着的紫衣开口解开他的疑惑:“十七小姐已经去梳妆了。” 迎娶夫人当日,是该做应有的装束。淡淡的笑了,这个傻女人,难不成属于她的夫人之位还会跑了么?算了,既然她喜欢,由着她去便是了。 一切的礼仪,都已准备妥当,万人的可见的欢乐城,皆披戴上了大红的衣装,五步一个的士兵身穿红色兵装,手中长矛皆被红纸包裹,别具一格。一人高的红烛燃在城墙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不会有很大的光芒,却会让人看到那袅袅之火,永不停息,即使在城墙之上,会有大风,它依旧不曾熄灭,可想红烛是何等的精贵。 城墙下面是千桌宴席,桌上的瓜果点心,皆属上等,老百姓应该一辈子也不曾见过此等美味佳肴吧?如此铺张浪费,张狂至极,也只有宿魅能够如此嚣张。 当一袭红袍的宿魅出现在城墙之上时,满城皆是欢呼声,甚少看到他的身上会有鲜艳的色彩,如今看来,却也只是让他的绝美加多几许,刀刻般的容颜散发着光彩,夺目得让人忘记呼吸。 对于他,百姓们虽然惧怕,却是打心里敬畏,无论他是多么的冷酷,如何的无情,他们都相信,只有城主才是他们的神,也只有他才将他们这些人的苦痛放在心上,也只有他才能带领着他们走上幸福。 在城墙的另一侧,凤冠霞帔在身的两位夫人徐徐走出,遮住容颜的金帘一晃一晃,在阳光的折射下不是的散出光芒,使得佳人的容貌更是引人遐想。 静静的候着两位夫人走来,却在两位身着一模一样的夫人之间,他竟然感觉不到十七的存在,竟然认不出哪一个才是那傻傻的女人,顿下心里惊得慌乱,双手接过两人的柔夷:“十七。”并没有在意他的这声呼唤会使得同穿嫁衣的阿心末儿多么难过,只是想确定心中人儿的存在。 聪明的轻盈并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捏了一下宿魅的掌心。 感到十七的的回应,宿魅这才放下心来,朗声大呼:“典礼开始。” 顿时,隆重却不失优美的乐声在整个欢乐城上响起,千人奏乐,甚是让人关注。 轻轻领着两位夫人走向礼区,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们的幸福。 但,是幸福还是囚笼?一切皆有定数。 红烛高燃,见证的是三人的婚礼。 司仪朗声道:“乐停。”然后兴致高昂的清了清嗓子:“行礼开始!一拜天地!” 三人并排,微微的一个弯腰,朝着东方之空一个朝拜。 只是在朝拜的时候,阿心末儿一双焦急眼眸不停的透过金帘四处找寻着。 “二拜高堂!” 早已安排坐首位的羽仁德夫妇,此刻脸上并没有丝毫得意,只是坐立不安的受着他们的行礼。 并不做它想,宿魅自是将此当成他们的惧怕。 “夫妻对拜。” 就在轻盈深吸一口气要跪拜之时,只听一声高呼:“稍等片刻!” 宿魅一直保持的淡笑顿时僵住,轻盈的一口气还没呼完,阿心末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只见一名女子匆忙的赶了过来,定眼细看,才发现那是宿魅以前最为宠幸的语烟,为了庆祝着难得的日子,不仅仅是玉翎城百姓,甚至是幻云院的侍妾都赶来参加。 微眯着双眸看着赶来的语烟,宿魅不相信她能有如此大的胆子,敢阻止他的婚礼。 在语烟还不曾走近之时,便有侍卫将她拦住。 语烟被拖下去的时候,阿心末儿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咦,语烟姐姐手中拿的是什么?怎地如此眼熟。”只要人出现了,便不怕没有机会让她把话说出口来。 她的一句话,宿魅这才注意到语烟手中的拿的昨日十七佩在腰间的玉佩,顿时大声呼道:“将她带上前来。”因着那是他送给十七的。 不等宿魅开口,轻盈深吸了一口气,以落雪才有的坦然说道:“那不是妾身前两日丢了的么?因着怕爷会生气,妾身也没敢说。”以她的聪明,自然知道此番是有人前来捣乱,虽然能猜到这是落雪的东西,但却无法预料到会不会有更凶险的在后面。 接过侍卫递上前来的玉佩,宿魅带着几许不悦:“以后不许丢了!”将玉佩塞到轻盈手中,然后 血色守宫砂第12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中,然后冷然的看着语烟:“竟敢大闹本王的婚典,你胆子果然不小。” 后面的话无须说出口,语烟便知道这意味着将是一番惨绝人寰的惩罚,但这一次,不等有人上前,语烟便速的跪倒在地:“爷,此刻的左夫人是假……”一句话说出,闹得整个城墙上的侍卫和城墙下观礼的百姓一片哄然。 话没让她说完,宿魅的手已经招呼上了语烟的脸颊:“放肆!此处岂容你这贱妇疯言疯语?”是在慌乱还是在强迫自己不要去相信心中早有的疑惑,从这一巴掌中已然分明。 “妾身并没有骗爷,不信爷请看那里!”双手指着城墙下的一张容颜。 回眸之间,看到那与十七一模一样的容颜,只需一眼,宿魅便能知道,那才是与他缠绵榻间的十七,可为何此处却还有一位。心中惊得一片慌乱,仿佛想逃避将要到来的什么,却也不得不面对自己不曾知道的一面。 “将她带上来!” 立即,本来在落雪身后押着的人慢慢隐去,仿佛落雪不过是观礼中的一个。 其实,落雪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是昏迷的,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被人押着到了城墙底下,她似乎已经发现将有什么阴谋发生,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宿魅那双受伤的眼眸时,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揪痛。 单手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望进她的双眸:“你是何人?”久久的,宿魅这才缓缓的问出口,语气是今生从来不曾有过的小心翼翼。在担心、在害怕已经无暇顾及。 听到宿魅的话时,轻盈就知道自己后悔了,心中虽然带着酸楚,毕竟自己的夫君爱上了与她一模一样的姐姐,并不是让她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仍然速的揭下头顶凤冠:“回爷,她才是十七小姐羽轻盈。”一直以来都是落雪在牺牲,这一次,她要成全落雪。 本来怔怔的落雪在听闻轻盈的话语时,吓得慌忙否认:“不,不是,民女只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决绝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扫向落雪的脸颊。闭上双眸,民女?不再是十七、已不再是妾身,自己一心守护着的爱、一意贪恋的味道,只需她轻轻的一个出口便击了个粉碎。 一丝血迹流出,落雪只是迅速擦去,因为怕他看到会不舍,怕他见着会心疼,剩下的血水,便一口一口的再次咽回腹中。脸颊只在瞬间便被印上他的五指,如今也是他与她唯一的相连,身体上残忍而苍白的相连。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1回 真相后果 得意的看了看被带上来的落雪,语烟一个不小心,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来,仔细的看,依旧可以看出上面写的“轻盈亲启”几个字,跪递到宿魅面前:“请爷查看!”只是毁灭还不行,她需要的是灰飞烟灭,那样她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落雪和轻盈再见到那封信时,顿时满脸死灰,那是封什么样的信啊!如果宿魅看到,轻盈将是什么样的下场无人能料,但落雪,却绝对是要下地狱的。 虽然十七很少在他面前写字,但仍旧可以认出那是她的笔迹,缓缓的接过信来,双手轻颤的打开。双眼看着那熟悉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犹如十七呈现,缓缓的不带感情的说出,拼凑在脑海,出现的是一个一个的噩梦,仿佛在十八层地狱历练一般,生生的撕碎着他本就不完整的心。这,是她写的,是她对他承诺的想法。 信看完,宿魅忽然之间感到,他不过是被人操纵在掌心的傻瓜,一步一步的走进她温柔的陷阱。天地之间,他以为今生不再孤独,不再寒冷,不想她只需轻轻的一个推手,便已经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 隐忍,需要多大的隐忍,才能够放弃将她废去的想法。 手一个翻扬,信已经飞到落雪眼前:“此信可是你所写?”无需确认,他已然知道答案,却仍旧希望听到一丝惭愧。 卑微的捡起信来,看着上面一个一个的字,写给轻盈的字: 吾妹轻盈: 自小姐妹情深,雪病,妹便夜不能眠;吾笑,妹比雪欣喜。去岁闻妹不悦,问后才知妹之抱负,为助妹一夺夫人之位,当下便同意进府,为夺夫人之位怀上孩子。 进得王府,雪本就愚昧,自然受过些许苦难,如今却也苦尽甘来,生得孩儿。但总觉王爷太过阴冷,反复无常,不是雪想托付终身之人,且雪自小清心寡欲,男欢女爱之事深觉猥琐。深墙高院,虽然金砖玉瓦,却并不能让雪心欢,只会更加凋零。一生向往的便是穹天下,碧草上,独自一人享尽自乐。如今,一切已然骤变。 在王府多呆一日,只会让雪日渐心烦,妹若看此信,务必前来相救,出此牢笼,今生不再回来! 雪留! 凄然的一笑,当日写这封信时,只想着如何能让轻盈回来,不想却被宿魅看到,是天意还是宿命? “还有何话要说?” 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恐怕今日她生就十张嘴,亦说不出来呵! “好,很好!”深深的点了点头,向一旁的侍卫说道:“竟然此乃你所要,本王成全你便是了,将她打入撩人谷!”没有人发现他紧咬的牙关渗出血丝,因为在刚渗出的瞬间他便硬生生吞咽;更没有人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泪光,因为他盛怒之时,无人敢看他,无人敢仰视他。 此话一出口,当下羽家二老便吓得晕死过去,一旁的轻盈泪流满面的跪走过来:“爷,不要,不要啊!去了那里落雪会没命了的,不要啊!一切都是妾身的自作主张,与她没有干系,她只是被妾身利用的人罢了,妾,求您了,求您了……”头有力的一下下在玉阶上磕着,两下过后,已是一片血红。 撩人谷,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吃人的地方啊!落雪一旦过去,怎能忍受?怎能活命? 是啊!昨日她便问过他:若有一天骗了他,她还值得他珍惜么?他当时也说过不值。以他的脾性,交出去的心,岂能让她玩弄?他这样的人,不是宠幸便是毁灭,岂容她得到他的心以后,带着逍遥而去? 报应呢!当初她将八小姐不动声色的送入撩人谷,如今却也轮上自己了。 并没有理会众人苍白的脸颊,只是神情冷峻的说了句:“行礼!”被打断的礼还没完成。 司仪被宿魅的话惊得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朗声道:“夫妻对拜!” 轻盈知道,若此番她拒绝行礼,只怕落雪会更苦吧? 顾不得额间的血水,轻盈站起与阿心末儿并排,两人同时行礼,完成了此次婚典上的一切礼仪。 乐声再次响起,却也不再是刚开始的轻扬,带着几分沉重,含着几许骇然,一个别具一格的欢宴开始,城下百姓虽然不清楚事情始末,却仍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虽然眼前摆着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却仍然食不知味,因为他们的神不高兴。 并没有留下与众人同贺,宿魅只是一脸阴沉的扔下两位夫人,回了王府。 进得翱扬轩,大红高挂的喜字和燃起的红烛,如此讽刺的诉说着他的笑话,没有动怒,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无声的走进寝房,他和她的寝房。 寝房里的喜被,还有他特意为她准备的撒帐,细细的摸着那些五谷杂粮,好讽刺呵。紧紧的抱着喜被,那一刻,他眼中的无助没有人看到,孤零零的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如果此刻落雪在,怕是怎地也不忍心如此伤他吧?宿魅对她的用心,没有人看出,即使是落雪,也不曾深深的明白,只有他知道,她不再只是他的妻,而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外人看他坚强,看他冷酷,却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只有她,不仅走了进去,并且还拥有,然后再是践踏。 夜明珠亮起时,宿魅才发现天色已然暗下,一双眼眸酸涩难当。 伤他,她似乎理所当然;可伤她,他却痛彻心扉。 厅外传来孩子的哭声,因着平素她不时的会看看孩子,为了她的方便,宿魅便让奶娘在翱扬轩里带孩子。 只需一声,他便可以听出是溪儿,那个让他疼进心里的女儿。 一步一步的踱出寝房,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哭闹的孩子。 看到宿魅出来,奶娘顿时吓得失去声音,因为今天婚典的时候宿魅让奶娘们抱着小世子和小郡主也去了,自然知道今天城墙上发生的一切,也知道王爷此刻的心情,只得连忙哄着怀里的小郡主。 “将她给本王!”一手伸出。 满怀惧意的看着他,奶娘有些犹豫。 “本王再说一次!”冷冷的看着不断哭泣的溪儿:“将她给本王!” 怯怯的交出怀里的小郡主,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宿魅的动作。 抱过孩子,宿魅便走进里间,默默的看着已经停下哭闹的女儿,手缓缓的抚上她的小脸,暖暖的触感,给了他几丝温暖。手缓缓移至她小的可怜的颈间,他一只手便可以盈握,此刻,他只需一个轻微的用力,这个孽子便会离开人世吧?那张神似十七的脸,让他的怒火在瞬间燃起,双眼在瞬间燃起两团火焰,手下已开始加重力道。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2回 惨绝撩人 掌间的小人儿竟然没有感到威胁已经来临,只是像往常一样看着他,仿佛他不过是在逗她玩一样。 直到他的手掌微微用力时,溪儿竟然一双黑瞳中慢慢泛出泪水,没有大声的哭泣,只是缓缓的溢满双眼。心弦一个有力的抽痛,当时溪儿刚出生的时候,看着哭泣而没有泪水的孩子,因为担心,他便去问了奶娘,从而知道刚生出来的婴儿哭泣并不会流泪。而如今,溪儿没有哭泣,却缓缓的流着泪水。 那淡淡的泪水,就像十七一样,静静的、默默的流着,却在他的心田激起千层浪花,猛地松开手来将她抱在怀里:“溪儿,我的溪儿。” 那一晚,本来为左夫人准备的翱扬轩,如今却也只是送到了暖心阁。 而宿魅并没有歇息在两位夫人的房中,只是抱着小小的溪儿静坐了一个晚上。 被遮起的夜明珠已经无光,高高的喜烛剪出一道孤寂的身影,落寞的在窗棂上摇曳。红烛,不合时宜的一滴滴落下感动的泪水,累积多了,便在烛台上堆出一座红色的小山,晶莹剔透,煞是让人欢喜。 坐在梳妆台前傻傻的看着喜榻,想着他们曾经拥有过的甜蜜。怀中的溪儿竟也一夜未闹,只是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代替着娘亲温暖着爹爹的身体。 房中唯一的亮光便是来自于破窗外的月光,清透的照在简陋的房里,使得本就苍凉的夜更是多了几分苦涩。 靠窗的地方,一位佳人静静的坐着,一双轻灵的眼眸静静的望着树梢的明月。整整的一夜,她没有换过姿势,只是那么默默的坐着。 直到东方泛白的时候,落雪这才回过神来,昨日被送到此处,天色已经晚。如今看来,却也只是一座木屋,缓缓起身,顾不得浑身的酸痛。 出的木屋,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回过身看自己所在的木屋,正确的来说,那并不算是一个屋子,整个木屋竟然没有屋顶,木屋四周的墙壁也是破烂不堪,不知昨日的自己怎地也没有发现,却也还是傻傻的坐在窗前看月光,可能是心太过专注了,却也忘记了昨夜的木屋,其实也算明亮。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山谷,小到一眼便可以从头看到尾,唯一的一处建筑物便是她所在的木屋。 如此看来,这撩人谷也不如他人传闻中的骇人,若是可以,或许也能回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刚走了没多远,便被不远处的厮喊声吸去注意力,抬起双眸,落雪便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眼睛久瞪着也会累,整个人就像失去心魂一般的看着不远处的状况。 那里,有着十几名裸着身躯,披散头发的人,浑身肮脏、溃烂不堪的皮肤仍然可以一眼就敲出那是一群女人,双眼冒着骇人光芒的女人。 那一群都围蹲在地,让落雪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十几人都争抢着的东西,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一个手和脚还在微微抖动着人,让人作呕的便是,那人不算丰盈的双||乳|、舌苔、耳朵等器官,竟然被那些疯狂的人用锋利的石块一下一下的割着;而更有一两个疯狂的人,干脆就用牙生生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肉块。 本应万分疼痛的哭喊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不但抽搐着的身躯还昭示着那人的存活。 如此惨绝人寰的折磨,竟然没有让人看到丝毫血液留下,细下了看,才发现另外几人趴在那人身侧,喉间不断抖动的吞咽,落雪才发现,原来她们在没有下嘴之处时,只能贪婪的吸允着那人身上发黑的血液。 那已无生命迹象女子,被一人粗鲁的一个推翻,头部一个倾侧,让落雪看到了她那绝望的眼眸,干涸得没有泪水的眼眸,却比泪眼更加凄然,绝望的双眸失去光彩,慢慢的、慢慢的失去了最后的绝望,只余那死瞪得圆圆的瞳眸。 天!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没有任何思绪的情况下,落雪玩笑要了呕吐着,却因着一日不曾用过任何食物,吐出的只是那苦苦的胆水,但呕吐的欲望却没有停止,知道吐得泪水盈眶、泪流满面。 因着她的动静,那十几名专注着疯狂的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到红润白皙的落雪时,只看到了那美味的肉、闻到了新鲜的食物,没有把她与活生生的人联想起来。 一双双放光的瞳孔,仿若那冬夜里饥饿的残狼一般,星光灿灿。在这个暖暖的冬日里,竟然让人感觉到了寒冷。 只见那十几名裸女扔下地上脆裂的女子,像饿狼一般的冲了过来。 被周围的氛围惊得回过神来,落雪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一张本就苍白的脸颊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 却在相隔不到四丈的时候,落雪发现她们顿住了,一双双的眼眸只是狠狠的看着落雪所在的地方,饥饿的眼眸看了让人心颤。 见她们定住,落雪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人,便缓缓的朝那群人走去,却在走出不到一丈之处,在深草的掩盖下,她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硬生生的将她与那群人隔了开了。 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对面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女子,饥饿,真的能让人变得疯狂。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转身,离开了这人间地狱。 此处的人,犯过的错都不算深重,轻的可以是在宿魅面前摔烂一只茶杯,重的也不过是触犯了宿魅定下的不合理规矩。看着如此残忍的一面,才发现宿魅往日里对自己果然是太过宠幸,她说错话,他只是惩罚;她做错事,他只是视而不见。 而此番,她犯下的罪,在如今看来,怕是让她死十次,也是很难平息宿魅心中的痛吧?在短时间让她死去怕是太过轻饶,所以将她放在这样一个地方,与其他人隔开,让她一人与世隔绝的自生自灭,死无葬身之地吧? 死就死吧?从遇到他开始,她的生命便不曾真正的属于自己了,能活一日便是一日。 实在饿的不行了,落雪便到处找食物,但苦于冬日里万物凋零,什么也没有找到,只能挖了一些树根,树根挖完,纤纤玉指已见一片猩红。却在嚼着树根的汁液时,觉得原来也可以如此美味。 第二日起来,仍旧嚼了些昨日剩下的树根,然后便不由自主的走到昨日的悬崖边,看着对面的人。 今天,她没有看到她们的残忍,而是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什么,因为有些距离,所以落雪并没有听清。直到那群人分散开去,手上拿着锋利的石块隐入了那小树林,落雪才缓缓的起身离去。 第三日、第四日、第…… 十日过去,落雪已经瘦下一大圈,依旧走到悬崖边,对面的平地已经很少见到那群人了,可落雪却仍然会过来,不是想看她们,而是静静的看着那深不可测的悬崖发呆。 嘈杂的声音勾回了落雪的思绪,抬起头来,却见那群人出现在对面的平地,只是十几人合抬而出的一棵大树木时,落雪才恍惚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她们这些日子的平静和隐退。 人群中的声音不再是不清,而是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得到什么的狂妄。 终于,那粗粗的树木在十几人的合力之下,缓缓的向两处平地间不到一丈的悬崖伸来,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伸来,一寸一寸的接近落雪这边草丛,接近着落雪坐落的地方。伴随着树木的接近,恶狼般的光芒再次出现,手舞足蹈的疯狂带着笑意的出现,冷得让人心惊。 怔怔的看着一人、两人、三人穿越悬崖之木向她走来。一寸寸接近的死亡,落雪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3回 是生是死 缓缓的起身,落雪含笑着朝那人走去。 到了悬崖旁边,这才看了看对面的众人,看着她们惊恐的神情,失去光芒的双眸。轻轻的一个闭眼,身子已然向那深不可测的地方倒去。 ———————————————————————————————— 自出事以后,宿魅便不曾睡过好觉,天天都是晚晚的睡下,早早的醒来。 特别是这几日,每日在大殿处理事务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停下来,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城外的方向,许久之后便是自责的一个皱眉,然后执起笔来再次做事。 冬日的寒冷使得宿魅的身子总是冰凉冰凉,上次救过她以后,身子也不弱往日能御寒,如今加上自己的不爱惜,自是很容易便倒下了。 病情来势汹汹,不待大夫们警觉过来,宿魅的人已经倒榻不起了。 看着榻上昏迷的宿魅,月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两天两夜了,宿魅不是神志不清的醒来,便是沉沉的昏迷。 从古至今,就数一个“情”字最是伤神了,无论是怎样的英雄豪杰,只要一旦遇上,若不是欲仙欲死,那便是粉身碎骨。而宿魅,当初是多么的冷酷决绝,只因着落雪的伤害,堂堂七尺男儿硬生生的就这样倒下了。 “不,不要,十七,不要离开,不要……”榻上昏迷着的宿魅慌乱的摇着头,一对剑眉不停的耸动。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月风手中取过一支银针,轻轻的插入他的睡|岤,宿魅这才安然的昏睡过去,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不曾松开。 这便是宿魅病后一直以来的入睡方法,只是今天,他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刚扎针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惊醒,嘴里念念不忘的依旧是那恨之入骨的人儿。 青虎走进来的时候,满脸的愁容:“神医,爷怎地会病得如此严重?”粗人毕竟是粗人,怎能懂得这男女间的缠绵。 “怕是此番没那么快好起呢!”转而看了看榻上的宿魅,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病,即使我医好了,王爷不配合也不过是徒劳。” 正要接着问话,青虎便被榻上坐立而起的宿魅吓得失去声音。 “十七,不怕,不怕,我就来了。”满头大汗的宿魅双眼紧瞪前方,口中依旧喃喃低语:“来了,来了……” 待到两人欣喜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一动作时,宿魅整个人“嘭”的一声倒向榻间。 “爷!”青虎迅速赶到榻旁,担心的看着宿魅。 苦笑了一声,月风不由自主的说:“何必呢?连梦中都在担心着她的安危,为何又狠心的将她送去那里。” 一句话惊得青虎猛地抬起头来,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突然之间猛一拍脑门:“怪不得爷会在这两天病了,一定也是想着日子也该到了。”说完不等月风问话,人已经向外飞去。 去马厩骑了宿魅的雪岭便向城外急赶而去,但愿一切来得及,当初爷让他将十七小姐安置在独崖时,他便觉得太过狠心,如今想来,爷虽然狠心,但仍然在预料到十七小姐会遇难的时候,仍旧是心急的病了下去。 马儿的四蹄不停的轮回,疾驰的速度在整个冬日的阳光下闪出一道黑影来,即使经过繁华街市,亦没有缓下速度,却也没有伤及任何人。这就是雪岭的人性,因着宿魅向来太过随性,一旦兴起,即使在喧嚣的闹市,他也是策马扬鞭。虽然冷酷无情,但仍旧在挑选马匹的时候挑选了雪岭,因为雪岭通人性,会尽量的不去伤害人群。 这些只有青虎知道,百姓依旧认定宿魅的无情,却不知宿魅已经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王爷人一向就是这样,无论为他人做了什么事,即使背了所有人的骂名,却依旧不会为自己解释半分。时间长了,百姓们便也明白了他强硬的手段下,藏着的一颗的慈心。 马蹄声在撩人谷停下的时候,迅速的在腰间系上绳索,青虎便纵身跳下谷底,一颗心前所未有过的紧张。 十日,不长度短的一段时间,即使没有饿死,也该被对面崖上的人给生吞了。 好不容易到得谷底,青虎不作他想的往悬崖边冲去,刚到悬崖便看见一袭白色衣衫向崖底倒去。 惊得大呼出声:“小姐。”飞身到崖边,只看到落雪的身子向底下坠去。 慌忙看了看四处,却看到两崖之间的横木,没在意树木上吓呆了的三人,脚用力一个反踢,树上三条生命便失去了任何挣扎的离开人世。 树木向崖底坠去。竖直抱着粗木,青虎同往崖底坠去。 因着重木直下,只是一会儿,便追上了还在坠落的落雪,松开手中粗木,青虎单手抱住落雪,右手连忙往悬壁上攀去。 脚下和右手几个用力,只在瞬间,便已经上的悬崖。 上得平地,因着急速下坠引起的晕眩,落雪久久的才回过神来,没有被救起的惊喜,只是一脸平静。 青虎不善言辞,自然也不懂得说那些客套话,只是盘算着心中的想法是否会被王爷接受,想来想去,还是王爷的身体要紧,管不了王爷知道后会有怎生的惩罚:“小姐,请随在下回府。” 看着他适才的挣扎,落雪便知道不是宿魅让他过来的,不是宿魅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凄苦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她知道,若不是他愿意的,她回去只会让他更愤恨,而她,亦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他。 青虎焦急的看着落雪:“可是小姐,爷生病了呢!”拒绝离开这生不如死的地方,这样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惊得睁大双眼,落雪一张脸顿时煞白,他病了?一生病便是缠绵病榻十多日,她是知道的,冬日里他的更是怕冷,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起来呢!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呢?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呢? “小姐……”看着陷入沉思的落雪,青虎催促道:“跟在下一起回府吧!若有任何问题,由在下承担便是了。” 苦笑了一声,宿魅的决绝任何人都知道的,她犯的错,他亦是毫不手软的将她贬至撩人谷,若再次惹怒他,恐怕不仅仅是她,青虎亦不能豁免吧?“能病,一定也能好,你回吧!”以前病下是因为浣尘,此次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浣尘,怕也是宿魅他自己也不明白吧?如此多情的一个男人,偏偏生就了一副残忍冷漠的心,也该是一种悲哀吧! 微微的一个点头,一个转身,对面崖上已然空无一人,摇了摇头,淡笑着朝木屋走去。 一个咬牙,青虎伸手一掌击向落雪后颈,抱起昏迷的落雪便飞身而去。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4回 如何面对 落寞的两处悬崖失去了刚才的热闹,只剩那寂寥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却也无法驱走那本就寒冷的温度。 一回到王府,看着青虎抱着落雪一路招摇而过,所有人一双瞳眸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忘记了呼吸,想着世间怎地会有着般勇气可嘉之人,竟然在城主昏迷期间带回假夫人。 没有说话,青虎只是一路抱着落雪来到翱扬轩。 正在给宿魅扎针的月风回过头来,看到落雪时眼中闪过笑意,随之拍了拍青虎的肩膀:“兄弟,你果然不怕死,王爷醒来别说我认识你。”其实这一切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青虎对宿魅的忠心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自己夸大宿魅的病情,自是让青虎十分着急。 瞪了他一眼,青虎只是在落雪背上两个拍击,昏迷着的落雪便缓缓醒来。 月风笑着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落雪。”没有对落雪隐瞒他的不悦,在他看来,只要是落雪这个人,其他一切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 但宿魅不一样,他那种人,一旦交出了心,便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若得知一切不过是骗局,他受的伤害便也是最大的,得到的讽刺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如此骄傲的人,被自己心爱的人戏弄,该是怎样的痛苦,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歉意的笑了笑,落雪自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宽容。 “好了,我们先出去了,王爷就有老你照看了。”说完便拉着一旁傻立着的青虎走了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缓缓走至榻前,对他,她心中不仅仅有着爱,却也带着惧意。 瘦了,他怎么憔悴了呢?这个词在他身上出现,实在是让她觉着心疼,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却也被病痛折磨成这样了。羽落雪,你何等的残忍,竟然将他伤得如此严重。在这个世间,她最不想伤害的人该是他呢!可为何造化弄人,硬是在她肩上背负不能爱他的责任,硬是在他与她之间横亘着过多的不可逾越呢? 正欲伸出覆上他的消瘦,却发现因着多日未曾梳洗的肮脏让她的双手不再白皙,低头望了望自己一身的脏污,轻微的皱了皱眉。 他是最爱洁净的,甚少穿深色衣衫,一向都以浅色衣衫示人,却也容不得一丝的脏污。她知道,只因幼时心灵的创伤,使得他总觉着自己身上带着肮脏,想用外在的装扮来洗涤心灵上的脏污。 想到这里,她不觉向榻外移了移。 身子刚挪动一点点,榻上的宿魅却忽地睁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吓得落雪当下忘了呼吸,呆呆的站在一旁。 下一刻,身子便被宿魅拉入怀里,颈间瞬间被他的头颅占领:“十七,我来迟了,终究是迟了。走了,你就这样走了,抛下我就这样离……”喃喃的低于在她耳畔响起。 顾不得自己身子上的不洁,落雪轻轻回抱着他,知道他此刻并不清醒,却也不说话,害怕自己一说话便惊醒了他的神智,害怕他的无助在下一刻便成冷漠。在没有交心之前,她可以对他的冷漠耸肩,在交心之后,她却无法漠视他对自己的淡漠。 “为何要这样对我,十七,你好生残忍呢!如果今生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没有遇到你,没有遇到……” 不,不要,不能不遇到,即使知道你会痛,但仍旧不希望你忘了我。爷,十七好自私。 渐渐的说着,宿魅便缓缓的坠入梦乡,无需月风的扎挣,无需过多的挣扎,就那么暖暖的睡了下去,身体的温度亦不再冰凉,双眉间鸿沟不再。 晚膳刚过,阿心末儿过来侍候宿魅的时候,月风挡在门口笑道:“右夫人,可真是不巧了,今日王爷的身子实在是需要静养,若有人在一旁,怕也是适得其反。” 接近晚膳的时候,便听闻丫鬟们说青虎将落雪接了回来,早就想过来一探虚实,却苦于宿魅一向规矩颇多,虽然此时他身子不好,难免在好过来以后不会处罚她。便也只好忍到用了晚膳过来。 自宿魅病下以后,玉风便依照往常的习惯,从夫人开始,安排她们过来侍候。 当下阿心末儿脸上便挂不住了:“昨夜姐姐过来的时候,怎地就没听闻要静养,怎地今晚轮着我了便如此?存心不让我见着爷不是么?”毕竟是北方人,又是堂堂一国公主,自然是吞不下这么许多气。 “右夫人若是觉着在下说得不对,尽可进去便是了。”稍稍的一个侧身,却也没有让出足以通过一人的地方:“如果他日王爷病情加重,可别怪到在下头上。昨日左夫人过来,已经是下下之策了。” 阿心末儿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却仍旧不甘心的说:“可那名罪女不也在么?”这才是最让她寝食难安的问题。 “这也是无奈的办法,因为她先前有照料爷的经验,夫人应该只是,爷的生活习性与他人的不一般,若是不熟悉的人,真的只会加重爷的病情。” 点了点头,这倒是,宿魅想来喜怒无常,指不定自己一个没有侍弄好,反倒招他心烦了。 “罢了!那我先回了,若爷醒来,记着让人只会我一声。” 松下一口气来:“这个在下自是省得。”落雪,这可是唯一让你翻身的机会,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夜间,落雪只是默默的守在榻前,每个两个时辰便给他喂一次药。依然是用手撑开他的牙关,仍旧是右掌鲜血淋漓。 但这次,她却没有感觉到痛,亦没有困得睡不着觉,似乎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她已经能够忘记一切痛苦了。 第二天清晨,落雪梳洗完后。欲洗好巾帕给宿魅擦拭一番,手还在拧着巾帕,只听一声:“谁允许你进来的?”冷冷的一声,打断了她所有的贪恋;淡淡的语气,撕裂了她所有编织的梦。 右手的伤口痛的难受,“啪!”的一声,巾帕掉入水盆,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脸上,仿若流出的泪水一般,但却多了几分清透。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5回 淡淡守候 如狂风暴雨般的身影掠至一旁,手一个翻扬,只听“乒乒乓乓”的声音有节奏的在房间响起,银制的水盆蔓延着响亮的涟漪。水在瞬间湿了一地,落雪刚换上的衣衫湿了个透彻,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给外孤苦。 垂下眼眸,用衣袖不动神色的藏起受伤的右手,缓缓的跪道在那湿润的地板,头轻轻磕下:“妾身……” “闭嘴!谁让你说妾身了?谁允许你如此自称了?你是何人?本王认识你么?”暴跳的声音在寝房响起,只闻外间一片跪道在地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此番若是宿魅对落雪发火,那么他们这些共犯只是难逃一劫。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伏在地上,身体上的寒冷仍旧敌不过心中的冰凉。 见她不说话,宿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扯起她的右手:“说话,别总给本王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烦。”一张张狂的脸上,过多的怒火让人心惊肉跳。 因着他强势的提起,落雪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却也仍旧不敢抓住他来扶稳身子,这便使得她羸弱的身子在起来的瞬间显得飘摇不定,当下也不敢怠慢:“是奴婢自己要来的。”落寞的声音太过寂寥。 “你自己要来?谁给了你那么大的权利?谁让你如此张扬?”手一个用力,却在看到斑驳的右手时,脸上反而多了几许讽刺:“怎么?还想用这一招来博得本王的同情么?不妨告诉你,没用了,这样只会让本王觉得更加恶心。”故意忽略在看到她消瘦的身子时,心中闪过的不舍。手下一个甩开,落雪毫无准备的身子便被甩向地面。 缓缓的爬起,直挺挺的站立起来,不想让自己变得可怜,只因那会让他愤怒:“请让奴婢留下来照顾爷,都是因为奴婢,爷的身子……” “放肆,你难不成以为自己是谁,从你放弃的那一天便不值得本王伤心了。”手下拿了一旁的花瓶,愤怒的欲向落雪砸去,最终却只是用力砸在地面:“滚,你给本王滚出去。”语气中有着发怒,却似乎是对自己的怒火,对自己不忍心伤她的怒火。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走了出去,没有方向,没有意识,只是那么茫然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厅,便见满地的侍女奴才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月风更是慌忙迎上前来,将她扶坐在椅子上:“紫衣,你等快些去备些热水,给小姐沐浴一番。”随即转过身来安慰着落雪:“落雪,不怕,我去跟王爷说。” 挣扎着站了起来:“不了,你不用去了,我还是回到那里,或许那样会让爷的心里好受一些。”双眼望着门外的天空,没有一丝欲望,生存的欲望。 “落雪,你别傻了,去到那里你还有活路么?”轻摇着她的身子,想要摇回她散乱的思绪:“你忘了,王爷或许现在生你的气,但你忘了,你还有孩子,还有若槢和珞溪呢!” 孩子?自从出生后,她便不曾好好带过,也不曾给过过多的感情,只因知道自己终有离去的一天,所以害怕,害怕在离开的那一天,心中太多的牵挂会让她不舍,所以她只带走了对他的爱,带走了对他的不舍。 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她,月风高兴的说:“人怎能没有做错的时候,王爷此时在气头上,说话难免不好听一些,等过了这个劲也就好了。”双眼求证的看着她。 可以么?真的可以在他身边么? 点了点头:“可以的,男人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你且安心留下,王爷在生气也不会将你怎样的。”捋了捋她耳旁凌乱的发丝:“瞧瞧你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么?” 淡淡的笑了,或许,该是她为自己争取的时候了,没有了轻盈,只有他,只为他。 那以后,落雪虽然留在翱扬轩照看着两个孩子,却处处避着与宿魅见面的机会。 而宿魅虽然在看到落雪的时候,仍然动过几次怒,却也不曾再说让她离开的话,只是将青虎罚到城外镇守着关外。 病好以后,不知是为了避开落雪,还是真有那么繁忙,宿魅总是早出晚归,晨间总是在两个孩子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便出去;在众人睡下以后,他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这天深夜,宿魅一身寒冷的走了进来,翱扬轩的侍女们默默的侍候着,这是从宿魅的神情中看出的,这个时候宿魅不乐意她们有太大的动静。 在脱去外衾的瞬间,宿魅习惯性的朝一旁的偏房看去,却只见一袭白色衣衫在来不急隐退的情况下印入眼帘,偏房里已然熄灭的灯火让人不知里面是何等的状况,但他却仍然可以知道她在黑夜里的守候,不让人知道的默默。 在看到那一角白衫的时候,宿魅的眼中闪过类似温柔的东西。 从那以后,宿魅便不曾晚归,即使夜间在外有应酬,也会让玉风回来跟紫衣她们说一声。 这天夜里,因着雪下得太大,本到了宿魅该回来的时候,却也仍旧不见他的身影,而玉风却也不曾回来说明是怎么回事。 冬日里的宿魅无论体质上还是心理上,都是是格外脆弱的,将两个孩子侍弄睡下以后,却仍旧不见外厅有动静。 无奈之下,落雪只得走出偏房,看着在房里守着的侍女,不觉低声问道:“可有爷的消息?”明知道没有,却仍旧不甘心的问出。 紫衣摇了摇头:“不曾回来,却也不见玉风回来带话。”对十七小姐,她们不曾有过嫌弃,只是在原本喜爱的心中多了尊敬,如此坚强的女子,在爷的怒火下生存的女子,实属罕见。 没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了下来,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紧闭着的门帘。即使从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却仍旧是关注着会有他的方向。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紫衣朝一旁的侍女示意一番,将厚重的门帘撩起,以便落雪能看到外面,能第一眼看到宿魅的安全。 这一切,落雪并没有意识到,一双太过用力的眼眸渐渐酸涩,高度集中精力的脑部有些发涨,心中却是暖暖的,如此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做妻子的滋味,可笑了不是,在这最落魄的时候,她才知道了等候 血色守宫砂第13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他的甜美,知道了远出的他和等候的自己,其实也算是一种幸福。 水漏一点点的响着,时间一刻刻的流逝,外面急速而落的雪花簌簌作响,给这寂静的深夜奏上了几分柔美的旋律。 终于,外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终于,一到门前便放缓脚步、放低脚步声的旋律传来,她淡淡的笑了。 幸福,或许在艰难的时候更容易让人感动。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6回 算计重重 不待他们进来,落雪便闪身走进侧房,轻盈的身子带着喜悦,所过之处皆是阳光,所到之处满是灿烂。 刚进大厅,仿佛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宿魅迅速的朝偏房看去,不等紫衣她们走近拂去身上的落雪,身子已经掠至黑暗的偏房。 黑暗中只能听闻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榻间好眠的母子三人。 缓缓的走近榻旁,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苍白的脸颊,看着心酸的思念近在咫尺。 紧紧的稳住呼吸,即使感觉到他就在眼前,却依然不敢睁开双眼,害怕好不容易到眼前的幸福就被吓跑了。 久久的,宿魅只是一个轻轻的叹息,落寞的转身走了出去。 那一晚,落雪没有入眠,只是傻傻的笑看着纱幔直到天明。因为她知道,他与她之间,又近了一步。 实在睡不着,便穿上衣衫走出房门,宿魅房里的灯永远都是亮着的,淡淡的光芒便显示着他此刻已经睡下。 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面,在满是银白的院子里静静的坐着,这个白茫茫的世间,满是她落雪的样子,虽然寒冷,却也是一种别样的美。 轻轻的走到院中,想像儿时轻盈一般,堆起一个笨笨的雪人,快乐的在漫天的雪地里寻找快乐。 被灌进脖子的冷风冻得一个瑟缩,却仍旧是俯下身子一点一点的堆砌着雪人。 在寝房里的宿魅看着洁白世界上的那一点渺小,不觉皱了皱眉:“她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冷的天却只穿那么一点点衣裳,果然是傻女人。 玉风看了看小声的说:“小姐似乎在玩雪。” “实在是有些冷。”说完便不再说话,却也不上榻,只是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那雪地里的仙子。 看着她忽而欢快的滚着雪球,忽而双手放在唇边轻哈着,忽而暖暖的望着宿魅的寝房,忽而望着还没堆成的雪人傻傻的笑着。 淡淡的勾起唇角,多日的阴霾似乎在霎时间撤去,只剩一片艳阳,适时的温暖着这个寒冷的冬日,不会让雪话融去的温暖,那便是人的心。 紫衣拿着暖衾到的院子里:“小姐,怎地如此大的雅兴?”轻轻的将暖衾披在落雪的肩上。 “不用了!”挣了挣身子,落雪满是兴奋的说道:“我还要接着堆呢!” 不动神色的看了看宿魅的寝房,想到王爷刚才的意思,若是自己没有做好,怕是很难交代:“无论如何,小姐必须披上暖衾,不然就回去躺下。”二话不说便将暖衾系得牢牢的。 不再说话,落雪只是情绪高昂的完成着自己的动作。 那一晚,一个在院子里傻傻对着雪人,一个在寝房里静静的守候着她的快乐,她不知道他的守候,他却只是默默的满足着;她不知道他的付出,他却故我的牺牲着。 一切已经再慢慢改变,慢慢的,一丁点一丁点的改变。 因为是今年冬天的初雪,便也是祈福节的到来。祈福节,在每一年冬天的初雪过后举行,初雪越大,便昭示着明年将是一个丰收年。百姓们安居乐业,商贩们会盈利连连,百官频频升迁。无论这是人们的迷信还是怎么回事,但先人传下来的这个节日,却万分让人高兴,在寂寥的冬日自然是平添了几分热闹。 在初雪第二天一早,整个王府里四处皆是张灯结彩,喜庆着明年欢乐,王府中由轻盈牵头,在府中举办了一次家宴。 会由轻盈主办,是因为宿魅的指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这都让阿心末儿有些不悦。落雪被留在翱扬轩已经让她惴惴不安了,如今宿魅却还让左夫人掌握府中大小事务,她这个右夫人很明显的只是一个白射,隐忍多日的愤怒也开始爆发。 家宴开始好长时间,宿魅才缓缓的进入宴会,四位奶娘亦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点了点头,宿魅坐了下来:“都坐吧!”刚坐下,手却伸向一旁抱着溪儿的奶娘:“给本王。” 宿魅对小郡主的喜爱,众人皆知,自然也不会感到新奇。 深深的将孩子放入怀里,暖暖的,一直暖到他的心田,宿魅忽然之间想到了落雪,她也是让他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心安。 吃了几口饭菜,宿魅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向轻盈:“左夫人一切安排得甚是妥当!”从刚才一路走来,便看到王府布置得不若往年的张灯结彩,却也是别具一格的雅致。 自大婚以后,这是宿魅第一次跟轻盈说话,当下轻盈便激动的一个抬头,却在看到宿魅的双眸时又连忙低垂下眼眸:“谢爷夸奖,妾身不过是做了本分工作而已。”这便是轻盈聪明的地方,如此的工作,本应是当家主母所做,而宿魅有两位夫人,理应由二人协助完成。如今宿魅给了轻盈,而轻盈却也很顺势的接住他的杆子,在众人面前表明管理府内事务是她的本分。而阿心末儿呢?她的本分自然便也无足轻重了。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轻盈,随即又低头轻酌了一口酒水。 阿心末儿早就一肚子火气,宿魅不罚她们姐妹也就罢了,竟然还处处维护着那两个妖女:“可不是有劳姐姐了么?妾身倒是偷懒了。”说完便端起一杯酒来,在众人面前一个回转:“妾身自罚一杯。”一口气饮尽,那是北方女子应有的爽快,眼间的点点星光,却是南方人的机关算尽。 没有说话,轻盈只是警觉的看着她,从大婚的那天,她便领教到了阿心末儿的厉害。聪明如她,自然明白仅仅是宿魅的一名姬妾,自是很难揭发她羽落雪的计谋,除非是背后有着更多的人力和物力。一旦揭发她们两人,直接得到利益的并不是那名姬妾,反而是一旁观看着的阿心末儿,这一切虽然不是很明显,却也是丝丝入微。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此番会让羽轻盈主办所有事务,不过也是为了能够让那名傻女心里能够想开些,能够让她知道,他对那些已经慢慢放开。明知这一切不可为,明知这一切只会让自己的霸业更加的举步维艰,但一看到她皱眉的模样,他的心便会格外纠结,傻傻的忘却所有,做着那些危险的事情,只望能博她一笑。 缓缓的笑了笑,阿心末儿一个眨眼:“当然,爷有赏有罚才能让人信服,妾身也相信爷做事向来如此。”顿了顿,她依旧不怕死的说:“前些日子听闻大婚当日骗了爷的女子竟然还在府上,还是青虎将军给带回来的,妾身自是万分忧心。” 微微的一个扬眉:“哦?”阿心末儿果然聪明过人,心思精灵得不若北方女子。 “青虎将军已经被爷罚至城外了,想必那名妖女也快被爷罚了才是。”父王将她送给宿魅,并不是让她过来忍气吞声的,适当的时候,她有必要该做些什么。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心末儿所言即是,自然是有赏有罚,他日你便也明白了。”感觉或许该做些什么了,不然将她留在身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阿心末儿的背后是北仓国的支援,是他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阿心末儿得意的笑了笑,即使宿魅再喜欢落雪,却也不会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宏图霸业,所以,落雪必须避开,在自己的光明道路上牺牲。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7回 风雨欲来 在王府的花园里,轻盈正和几名侍女四处闲逛着,多日以来阴霾的心情自从落雪回来后已然扫去,或许现在的日子便是最完美的吧?虽然还没有见过她,但仍旧会感觉到落雪安然的心,做错了的事,她或许不能挽回,只能在这个吃人的王府为落雪保留一份怡然。 笑着摇了摇头,需要她么?她能做到么?有了王爷对落雪的庇护,她所做的一切怕也是惘然。 王爷,那是她的夫君,却从来不曾给过她一个正眼,却爱上了与她容貌一模一样的姐姐,是她太过世俗还是落雪太过洁净,该是前者吧?她想要的是高人一等的权威,所以对他即使有着感情,也只会向后靠去;落雪想要的是一份淡然,却被王爷无意间发现纯美,所以摘下了落雪那颗不染尘世的心,让傻傻的落雪也尝到情滋味。 “哼!你这个罪妇竟然还如此嚣张,见了我就当没看见么?一碗汤水就这样泼了过来,难不成还真当爷不治你罪了么?” 一个嘲讽的声音不大不小的打断了轻盈的思绪:“何人在那?”虽然在问话,脚下却已向小径上走去。 走近才看到一脸平静的落雪一双眼眸只是深深的看着地上打碎了的汤水,冷冷的开口道:“这是爷最喜欢的暖心汤。”因着他昨日一句‘好冷’,她硬是让青衣教她做了他喜欢的暖心汤,整整一个下午,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这晚汤上面。 见她如此说,阿心末儿自然认为落雪是在用王爷压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贱婢,果然让人憎恨!”说完身子已经趋上前来,手在下一刻已经向落雪的脸上招呼而去。 旁边的青衣掠至落雪身旁,一把劫住阿心末儿的手腕:“请右夫人息怒!” 在同时,轻盈的声音也响起:“妹妹倒是操心了,爷身边的人妹妹也如此费神,爷知道了该是会好好的赏赐妹妹一番吧!”后面的一句话,她特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轻轻的一句话,从头到尾的贯穿了阿心末儿的以下犯上、宿魅的不可侵犯。 在王府里,谁都知道,翱扬轩的人,除了宿魅,不属任何人管辖。阿心末儿此番故意找碴,自然是看准了落雪的无谓和青衣等人的不嚼舌根。 看了轻盈一眼,阿心末儿有些气短的说:“姐姐来得好巧!” 听到轻盈的声音,落雪的眼眸这才从地上的碎片中移了开来,抬起头来激动的看着她,这些日子,轻盈过得好么?自己在受罪,怕是轻盈最难受吧? 一看到落雪担心的神情,轻盈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才缓缓的走上前来,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阿心末儿手上的红晕:“可不是巧了么?瞧瞧妹妹手上的伤,怎么弄的?”想来也是她故意打翻了落雪的汤水,不等阿心末儿胡诌,她便笑着说:“落雪一碗汤水如此撞了上来,我就不明白怎地会撞到妹妹的手呢?还是……”意有所指的停了下来,其间有着如何的原因,已然了然。 双眸慌乱的一个闪烁:“姐姐真是有心了,我没事。”此刻,她终于明白,中原女子的厉害,不在温柔婉约的容姿上,而在于那深不见底的心机。 “可千万别,妹妹贵为夫人,怎么可以如此轻饶她们,还是快些找爷说清楚的好,免得将来府里的人都如此,那我可该受罚了。”即使说出这番话来,脸上那暖暖的笑容依旧不减丝毫。 连忙摇了摇头,阿心末儿一个福身:“没的事,姐姐,我先走了!”不等轻盈说话,便领着一群人走了开去。 愤愤的踏着被扫过的地面,阿心末儿才知道她们姐妹的厉害,一模一样的容貌,一个那么淡然,吸引了王爷的所有注意力;一个却如此阴狠,紧紧的压在自己头顶;若一切都没有变化,她将来的日子怕是十分不好过吧! 看着阿心末儿渐行渐远的身影,轻盈冷冷的笑了,当日欢乐城上发生的一切,虽说是阿心末儿一手控制,却也拿她毫无办法,因为顶着她与落雪骗王爷在先,她纵然有翻天能耐,也不能对此事进行一丝一毫的追查。这个道理,王爷自然也明白,所以才会不了了之;阿心末儿自然也了然,因此才会在当时是无忌惮。 只是以后,或许不会如此隐忍了,也绝不会如此就轻易放过她——阿心末儿! 待阿心末儿走远,这才抓住落雪的手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烫着?”双眸细细的察看着落雪的手。 淡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身子却是轻轻的偎入她的怀抱,像当年一般:“轻盈,你好么?”知道只有如此才能安慰着轻盈心中的愧疚,她与她,谁都没有改变,她还是轻盈的傻姐姐,轻盈依然是她的守护者。 双手轻轻的抱着她,呵!她的落雪,还在惦记着她的为难:“我好,很好!”头轻轻的放在她的肩上,坚强的泪水却还是涌现,只一滴,却是道尽其间所有心酸,再次抬起,依然是那坚不可摧的模样。 久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依偎着。 已经有多长时间了,她们之间已经不再如此温暖;已经有多少个日子,她们都在各自的心田里徘徊,却始终不得释放。 “哼!本王倒说怎地端碗汤要如此长时间呢?原来在这里姐妹情深!”不悦的声音响起,惊得两人连忙分了开来。 轻盈连忙福了福身:“是妾身不好,不小心撞翻了她们给爷送去的汤水,请爷责罚!”如果阿心末儿的事再次提出,怕宿魅只会认为她们姐妹两人是在报复。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本王似乎看到右夫人离去。”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落雪等人连忙跟上。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8回 牺牲了她 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身影,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只需一个眼神,他便已经了然于胸,落雪虽然什么也不在意,但对于他的东西,却是绝对不会那般不小心,除非是有人故意,轻盈自然是不会如此,那么就只剩远远离去的阿心末儿了。 看来是真的不能在忍了,对她的维护,必须还是要建立在众人的信服之上:“明日出城围猎,你也跟上!”并不回头,只是轻轻的说出一句。 惊愕的抬起头来,落雪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却仍旧答道:“奴婢知道!” 翌日,太阳在大雪的印射下格外的刺目,虽然刺目,却仍旧没有达到让雪儿融去的温度。 一行人出得府门,之间府外全是马匹,宿魅率先跳跃而上,其它人都一一坐上马背。 只有落雪却是怔怔的看着比她还高的马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面等着的宿魅已有些不耐烦,紫衣连忙小声道:“小姐,快些过来,跟奴婢骑一匹便是了。” 因着宿魅的命令,此番前去猎场的人不是很多,而女子,倒是带了几名,紫衣、青衣和落雪都有过来,让人有些不解。 快步走了过去,却在快走近的时候,身子被腾空一个抱起,在下一刻,已然落入那熟悉的怀抱:“麻烦!”脚下却是一个用力,马儿顿时飞奔而去。 顿时,整个道上皆是狂奔的马蹄声,众人兴奋的神情一片盎然。 围猎,似乎是男人们最是喜欢的娱乐,那不仅仅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竞争,更是人类战胜动物的虚荣。 抬首偷偷的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他,落雪只是深深的埋入他的怀里,多少个日夜,都想象着他拥她入怀的模样;多少个梦里,都在他的软言下入眠。 感觉到她的依恋,宿魅的身子陡然一紧,这么做,他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却仍然害怕,害怕她的软香从此不再。 单手轻轻环在她的腰间,紧紧的一个用力,两人的身子更是紧贴,不分彼此。她的喘息他能感觉,他的心跳她亦清晰。 到得猎场,紫衣等人都跟在宿魅身旁,其他人在宿魅的指示下便各自散开,到午时再集合,看谁猎得最多,获胜者将会得到五千两黄金的赏赐。 刚开始,宿魅只是看着前面的路一直在犹豫着什么,倒是不怎么在意打猎,落雪手中的羽箭都还没有用上。 一行人只是漫无目的一般的在雪地里行走,马儿留下的一串串脚印懒散的留下。 轻轻的低下头来,看着双颊冻得通红的她,宿魅一个轻抚:“冷么?”这一刻的他是温柔的,是让人沉醉的。 他冰凉的手引起她的一个冷战,却仍是抬起头来笑着说:“不冷!”跟他在一起,即使再苦,却也是带着甜的。 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宿魅举起弓来:“朝邪林行去!” 众人一个倒抽气,邪林,那是众多猛兽出现的地方,即使在平常,除非是找死,再厉害的猎人也不敢走去那边,更何况是这大雪过后,猛兽更是饿得厉害,他们这群人进去,自然是去送死。 但宿魅脸上的神情,已经告知众人,他,非去不可。 缓缓的走进邪林,马儿已开始对危险的来临感到不安,四周诡秘的气氛在阳光的斑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阴森。 落雪自然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胸口只是在狂跳着,似乎将有什么要发生,但她却无法预知。 一声惊呼声传来,落雪急速看去,只见在紫衣马旁跃然跳出一只双眼冒着绿光的猛虎,在紫衣还没来得及开箭的时候,已然一举跳跃而上,咬住马的脖颈,紫衣瞬间落倒在地。 接过落雪递上的羽箭,宿魅迅速拉弓朝猛虎射去,在猛虎前爪紧踏紫衣胸前,低头欲下口的瞬间,羽箭准准的射入它的眼眸,顿下痛得猛虎一个哀嚎,紫衣一掌迅速击出,猛虎便翻滚在雪地里。 急促的喘息,紫衣朝猛虎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便跃上青衣的马背。 宿魅一马当先,众人再往前行去,越往前走越是阴暗,煞是让人胆战心惊。 落雪一双眼睛四处观望,却在林间四只闪亮的眼眸望来时,身子一个哆嗦,那种眼眸,她十分熟悉,仿佛在撩人谷看到的一样,那么骇人。 感觉到她的害怕,宿魅低下头来:“怎么?” 话刚问完,落雪便看到两只灰狼冲了出来:“啊!”一个惊叫出声。 一旁的青衣两人也大叫出声,只在瞬间,两马四人便被群狼围住。 宿魅心跳加速,却仍然没有慌乱,只是大喊一声:“发信号!”手下却利落的射出几箭。 狼群再次围攻,马儿已经开始慌乱,四蹄不断的踢踏,无奈之下,宿魅只得抱着落雪跃下马背。 四人就这样被围在狼群中间,三人不断的射出羽箭,只有落雪一人安然的站立,却是比三人更加的急切。 远处传来群马的声音,宿魅慢慢不再积极射箭,因此在一个落差之下,两匹狼向他袭来,一下便击倒宿魅,一口咬上他的胸膛撕扯着。 一口、两口…… 落雪惊得呆住,却在下一瞬间反应过来,取出一只羽箭,使尽全身力气刺向恶狼。 狼倒下,宿魅的胸口已然鲜血淋漓,身子无法站起,落雪连忙蹲下身叫道:“爷,您没事吧?没事的。”看着他白骨乍现的胸口,她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带着隐忍,仿佛在极力不让自己晕眩过去,眼眸掠过落雪肩头,看向一头朝他奔来的恶狼,闭上双眸,手下微颤的一个轻带,落雪便挡在他的胸前。 恶狼狠狠的一口咬上落雪的后背,生疼生疼,让人痛彻心扉。 但那一刻,落雪却没有感觉到痛,只是敢到了一份释然,为他挡了恶狼的一口,她该是偿还了所有吧?可是何必呢?即使他不拉她,只要有危险,她便是挡在他的身前。 但,宿魅拉了,毫不犹豫的将她送入狼口,保住他自己的安全。 呵!一丝淡淡的笑在她唇边乍现,她始终不是重要的,即使在他的心里,她依然敌不过所有! 恶狼的撕扯赶不上他带给她的心痛,眼睛慢慢迷离,思绪渐渐消散,神智不再清晰,只余下绝望的一句淡笑:“清了,终于清了!”身子便在恶狼的一个猛推之下,重重的覆在他的身上,人亦昏死过去。 首发,请勿转载! 第069回 爱的心痛 微弱的呼声叫出:“十七!”是心痛,是对她绝望的挽留。 箭如雨一般的射向狼群,瞬时间恶狼便隐入树林,剩下的也是一片倒下的恶狼。 “王爷!”跟随着众人的呼声,宿魅终于安下心来,陷入昏迷,只是那双手却下意识的环在落雪鲜血淋漓的后背。 树林传来众人的呼声,呼应着脆弱的太阳隐退在阴暗之中,格外微弱。 太阳,终究照亮不了世间万物;光芒,仍然透不过阴暗角落;所以太阳被蒙住,所以光芒被挡住,一切都慢慢的隐去、散去,包括生命! 当两人终于被送回翱扬轩的时候,整个诊断院的大夫和月风已经被传至久候多时了。 看了看两人的伤势,月风便说连忙吩咐:“你们给小姐看,我来处理王爷的伤势。”看着宿魅已然白骨悚然的胸口,月风不觉有些棘手。 “你去救她,治她。”就在月风刚要下手的时候,宿魅忽地挣开双眸,紧紧的看着:“去,救她!”声音低得仿佛在下一刻便会没了呼吸,但其间隐隐含着的祈求,是那般的真实。 当下月风整个人便呆住了,如此重的伤势,要怎样的深情才能强迫自己在昏迷中醒来?要怎样才能在万分的疼痛中始终记忆着对落雪的挂念?这是他认识的宿魅么?是那不可一世的男人么?宿魅或许不善言辞,但一次次为落雪所做的事,那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 点了点头:“好!”终于,他看到宿魅眼中闪过一丝笑容,人便再次安心陷入昏迷。 掩去喉间的感动,月风缓缓走向落雪的身旁。 翱扬轩里进进出出的侍女,各人脸上慌张凝重的神情让人一看便知道事态严重。 没有人在意时间过了多久,只是那一盆盆端进去的清水和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进出的鲜明对比让她们都快心跳而出。 诊断期间,除却大夫们的交流,没有任何的言语,偶尔传来的便是外间孩儿的几声啼哭,却也只是增添了更多的悲伤。 轻盈和阿心末儿一出事便赶了过来,对于轻盈来说,宿魅虽然是她夫君,但她更多的关心是落雪;而阿心末儿,她关心的仅仅是自己的男人,不属于她的男人。 两人这一次没有拌嘴,却是难得的双眸不约而同的向里间张望,即使看不见任何,却仍旧是以此来缓和自己的紧张。 终于,满身轻微伤势的紫衣从里间走出,向两人福了福身:“两位夫人,小姐的伤势已被神医稳住,只需静养数日便会痊愈,神医现在在查看爷的伤势。”那句话,她是对着轻盈说的。 “什么?”阿心末儿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喊道:“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先救爷么?”话刚问出口,她便瘫坐在椅子上,对自己的执着失去了信心,傻呵!若不是宿魅强势的要求,又有何人会大胆的先救羽落雪。 没有说话,紫衣只是默默的看着两人。 回过神来,阿心末儿想给自己饶恕他们的借口:“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希望所有都只是巧合。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阿心末儿,紫衣犹豫着说:“当时情况十分混乱,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小姐给爷挡了狼群的攻击,才会受伤的。” 阿心末儿苦笑了一声,宿魅啊宿魅,为了能让她有救你之功,你硬是直到自己伤到最重,才让她出来挡狼群的攻击,只为了显示出她救命的功劳。为了羽落雪,以你如此之高的功夫,若以当时的情况,是不可能会让在场的人受任何重伤的,但为何所有人在那时都受了伤,还包括了爷自己。你做得如此多,只为了让她有足够的理由呆在你身边,让众人不再因为她对你的欺骗而耿耿于怀,为了一名曾经欺骗你的女子,做了这些,你值么?值么?真的值么? 月风全副心神的为宿魅处理着伤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只有他和玉风等人知道,此番宿魅这么做,绝对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换取她的伴随,换取她留在他身边的借口。 伤口仍旧在涓涓的流着血水,月风的汗水也跟着血水的流动而逐渐变大、增多。 大夫们虽然已经完事,却仍旧不舍离去,只为了能伴随在宿魅一旁,急切的关注着月风的一举一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对于宿魅,他们虽然敬畏,却也是万分的崇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仿若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待到东方泛白之时,月风才是一个深深的呼气,停下手上的动作:“我能做的便是这些,三日之后且看王爷自己的造化了。” 众人的心稍微的放下,一双久瞪的双眸酸涩的分外疼痛。 揉眼摇头之间,却见榻间男子满头银发时,众人脸上再次溢满担心:“爷的发……”银白的发丝只是让王爷苍白的脸颊更加没有生气。 看了一眼,想来是这次受伤太重,使得药效失去,他的白发再次现出:“将来慢慢调理便无碍了。”本来以宿魅那般随意之人,又岂会在意一头银发,却为了瞒着落雪,硬是要求他将白发药黑。 月风的消息虽然传出,却并没有让府中上下欢腾,反而添了更多阴霾。 落雪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挣开双眼,只是很无奈的翻身,硬是将受伤的背部压在榻底,疼?痛?都有,那便是她还活着,比死还难受的活着。 轻轻摇了摇头,月风缓缓的坐在榻旁,手轻轻的覆在她的额头:“落雪,接下来的话,你要静静的听,如果到那时候还是不想面对,我不强求!”确认她额头的温度不再烫手,这才松了开来。 首发,请勿转载! 第070回 好喜欢他 “还记得当初在皇城,那时你身中剧毒,王爷当时将你托在一家农户,然后只身冒险进城,但却失去将月清皇置于死地的机会,你可知道,这是他准备多年的事、这是他终生的抱负,却因为要把我带出风府给你解毒,他将解药给了林丞相,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或许将来还会有,但他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机会。在回到农户时,你已经被林丞相命人劫走,那时我看到的是发疯了一般的王爷,明知你已不在农户,却是不落下每一个角落的寻找。直到确定你被劫,这才放马紧追,但你可能不知道,当时他内伤深重,却在追人的时候,再次将全身内力积聚而发,使得内伤更加严重,最后吐血昏迷。”看着依旧紧闭双眸的她,月风依旧不懈的说:“后来伤势半愈的将你带回,却因着你身上已然入骨的剧毒,王爷运用殇绯神功将毒转至他的身上,却因为毒素与神功相斥,王爷的伤本就没有痊愈,使得王爷一身功力,在救醒你之后,全部丧失,更有便是那一头青丝在一夕之间不满银霜。为了不让你担心,一向随意的王爷硬是让我用药染黑他的银发。” 缓缓的动了动身子,却仍然没有转身,再如何,她亦不过只是他的挡箭牌而已,只是那微颤的眼睑,已经泄漏了她的坚强。 傻傻的女子,用尽的是全部身心的爱,所以要求的亦是全部身心的回报:“而此番,王爷会去围猎,仅仅只是为了你,他也许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毕竟他是如此的骄傲,被你骗过之后,怎能如此轻易便会原谅;但更多的是将你留在身边,能够让你不被猜忌。所以他让你跟随,进入邪林。可想而知,在王爷功力尽失的情况下,会有此番决策,那也是放弃自己生命来守护你。而被狼群攻击时,直至他确认自己是在生死关头,才让你挡住狼群的攻击,因为只有他的生死关头,你的功劳也才越大,他人也无法再对你有任何怨言,再对爷的偏颇之心不满。而疗伤之时,伤势严重的王爷硬是从昏迷中醒来,命令我先救你。”说完这些,月风的心已然放下,宿魅与落雪之间,任何人也插不进去:“这一切,王爷默默的在做,嘴上一直在坚强、在冷傲,但那颗心,却也是被你伤得千疮百孔,你想想骄傲的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够摈弃一切,说服自己受伤的心再次相信你?再次为你这般的付出?落雪,不要在让他失望了,伤了他,你比伤自己还痛。若明日王爷再不醒来,此生你也无需难过了。话到这里,我先出去了。” 泪缓缓的流下,泪湿了脸颊,沾染了枕巾。 原来,他没有放弃她;原来,他一直在默默的付出;好恨,恨自己这般的忽略他的感受,恨自己总是将自己的痛放在第一位,恨自己为何要让她这般的为难。 缓缓的转身,看到他就在她身旁,苍白如纸的脸颊让人心碎,困难的挪动身子,侧身伏在他耳旁:“爷,此番你若不醒,十七亦会跟随,月风救我亦是白救。”第一次,落雪对他说话不再是卑微,而是命令,带着泪水的命令。 整整一天,落雪没有换过姿势,即使那样会让她的伤口疼痛难当,却依然只是傻傻的望着身旁的他。 睁开双眼,浑身疼痛的宿魅看到的是紧紧盯着自己的落雪,双眼一眨不眨,微微的一个叹息,宿魅知道,她已经睡着,却因为担心他醒来,忘却了睡觉时要闭上眼眸。 伸手轻轻合上她的眼睑,却在下一刻被她一个紧抱痛得倒抽一口气。 “爷。”落雪惊得醒了过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虽然手上沾了他胸口的血,却仍然不想放手。 迷离的眼中多了柔情:“你将本王抱疼了。”手却在说话的时候覆上她紧拥的双手,不想让她离去,就这么静静的抱着。 带着痛拥抱,却真实生存。 仰起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十七好喜欢爷!好喜欢,好喜欢……”轻声说出,不会像是丢失了什么,心口反而更加的溢满幸福。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缓缓的闭上双眸:“好累,本王先睡会儿。”勾起的唇角、眉角的细纹,都在灿烂的微笑、幸福的洋溢。 宿魅醒来,整个王府上下皆是一片欢腾,四处皆是张灯结彩的热闹,仿若大年般的喜庆。 在右夫人的萧萧轩,阿心末儿正激动于宿魅的清醒:“阿云,快些帮我梳洗一番,我要去见爷。”他终于醒来,终于不再脆弱。 阿云有些吞吞吐吐的看着公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还不快些,等下又被左夫人抢先了。”不悦的皱着眉头,满心只想让见着宿魅。 “可是公主,现在羽小姐一直都在爷的身旁,公主若过去,怕也只是……” “啪!”的一声,巴掌已经落到阿云的脸上:“混账,你是在取笑我么?”好悲哀呢! 捂着发烫的脸颊,阿云慌忙跪倒在地:“公主,我们回北仓吧!北仓那么多的男子如此追逐公主,为什么公主要在这里受气?”虽然被打,但公主的脾性一向如此,平素里待她们还是很好的,只是到了玉翎城,嫁于王爷为妻之后,便不见有一天开怀的日子。 堂堂北仓国的二公主,被男人追随的她,如今也是这般落魄了么?连自己的夫君也见不上一面,只因着他只要那一个女人。 恨只恨,他遇见她时,他的心中已被人占领。泪滑落而下,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此深情的男人,她怎能放手?怎能不心动?可是,有她,你怎会看我一眼?她在,你心中岂能容我? 久久的,一个抹泪,深吸了一口气,宿魅,别怪我太狠,此番我不来个釜底抽薪,你是无法将我放在眼里的。 第二更已经来了,票票涅,留言涅,哈哈,第三更可能是在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敬请关注 首发,请勿转载! 第071072回 危难关头 “阿云,当初丝琴勒不是查到羽落雪在皇城之时,便已经被月清皇册封为容贵妃么?”当日听闻,自己也只当笑话,因为她以为只需欢乐城上一事,满城百姓皆在,为了顾全面子,王爷势必会将羽落雪置于死地,不想却还是让她回来,并且是以戴罪立功的方式留下,果然是自己料错了羽落雪在王爷心中的份量。 钦佩的看了一眼公主,阿云了然道:“是的,公主是否有计谋对付羽落雪了?”若是王爷只有公主一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没有说话,深思许久的阿心末儿只是一个淡淡的点头,说了一句:“备纸墨!” 终于转身进房,阿心末儿毕竟是才艺双全,提起笔来,那便是温文儒雅,一身书卷之气,只在一个抬首蹙眉之间、低头沉思之下、提笔疾书之中,两封书信已然完成,将一封书信交到阿云手里:“阿云,将此封信让人带回北仓国,交给父王,届时父王便知道如何做了。切忌给我注意了,不可让任何人知道!”直到确定她点头,阿心末儿这才递过另外一封信函:“这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临月城,交到月清皇手中,一切皆会明了。” 郑重的点了点头:“奴婢现下便去安排,请公主放心!”缓缓的走了出去。 看着阿云出去,阿心末儿冷冷的笑了,此番纵使你羽落雪、羽轻盈有翻天本事,也难逃此劫。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阿心末儿的脸上,散发出一圈光芒,但却没有温度,反而冷得让人发颤。 翱扬轩里一片欢气腾腾,落雪在月风的精心治疗下,很快便可以下地走动了,宿魅却因伤势太重,一时还是不能动弹。 这日趁宿魅午间睡下,落雪轻手轻脚的走出外间。 外面太阳不错,两个孩子不时会吵闹,怕打扰了宿魅的休息,落雪便领着奶娘带着孩子去院里晒太阳了。 刚坐下不久,轻盈便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落雪,身子好些了么?”自从落雪受伤以后,轻盈便是天天过来翱扬轩。 看了眼奶娘手中的若槢,落雪笑着回过头来:“轻盈,我没事了。”轻盈天天担心的问好几次,她亦耐心的回答好几次。 抱过奶娘手中的若槢,这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不哭不闹,甚是讨人喜欢:“爷似乎不怎么喜欢若槢?”帝王之家不都是很喜爱男孩吗?怎的王爷如此古怪? 但笑不语,落雪看着静静的若槢:“爷似乎比较喜爱女儿。”如今她已明白宿魅心意,自然也知道他是为何会比较喜欢女儿了。 两人各自谈了些话,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 只见紫衣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看到轻盈时,只是一个轻微的福身:“给右夫人请安!”见她点了点头才低声说道:“小姐,爷醒了。” 一看紫衣的神情,想来宿魅是醒来多时,该是隐忍不住在发怒了,连忙朝轻盈看去。 淡淡的一笑:“快些去吧!再待会儿我也该会暖心阁了。”男女情爱之事,因为对象是落雪,她已释然。 歉然的一个点头,落雪便跟着紫衣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便见宿魅满脸不悦躺在榻上,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刚走进来的落雪:“让你扔下病中的本王不顾,你跟你妹妹就那么感情深厚么?”眼中的不悦带着些无理取闹。 好笑的走到榻前:“妾身哪有扔下爷不管了,适才爷不是睡下了么?”好喜欢这样的他,为了她而生气的他,虽然像个孩子,却让她好温暖。轻轻的给他掖了掖羽被,白日里虽然暖和,但没了内力护身的他,该是更加怕冷了才是。 软软的握住她忙碌的手,宿魅抱怨的说道:“好冷!”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旁,轻轻的摩挲着,身子却是往榻内困难的移动了些许。 感觉有些痒的落雪抽回手:“妾身不困,轻盈还在外面呢!” 双眸微眯:“十七,警告你少在本王面……” 又在生气了,落雪连忙颔首道:“好,好,妾身睡下便是了。”说完便脱去外套,钻进被间,却只是闭眸不语。 让躺下,宿魅的手边坏在她的腰间,双手一个用力,硬是将她的脸对着自己:“不许睡! 血色守宫砂第14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恍硭 庇彩瞧∷妮砝伲窒乱桓鲇昧Α 落雪惊得睁大双眸:“爷,你的伤可还没好!”身子却是紧偎入他的怀里。 邪恶的一笑:“好了,本王不会乱来,还想陪你多活几……”话还没说完,便被落雪用唇堵住。 隐忍多时的宿魅一个叹息,双臂紧拥着她,嘴里不觉喃喃自语:“十七,你在使坏!”话虽如此,却在落雪要退回的时候他反客为主,硬是缠住她软软的丁香。 本就心意相通的两人,在肢体相触之时,自然是格外火热,渐渐的,由简单的一个吻,慢慢想深处蔓延,宿魅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将落雪的衣衫褪了个干净,手亦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当宿魅的手再往下走去时,落雪这才惊觉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气喘吁吁的看着他说:“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此刻全身赤裸,满脸顿时羞得酡红。 发现自己的情不自禁,宿魅也有些惊讶,顿了顿,只是将她拥在怀里:“那你是什么意思?”满脸带着些微失望。 想了想刚才自己会这么做的原因,落雪深情的望着他说:“妾身不希望爷只活几年,妾身要和爷一直活下去!” “傻女,好的,一直活下去。”轻啄一下她的唇,宿魅暖暖的说:“十七,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了!” 说她傻,他何尝又不傻呢?以他的权利和地位,要何等的女子不是手到擒来,却是独独对她这般倾心,是她的福气还是他的劫数? 缓缓的一个点头:“妾身答应,今生只和爷在一起,陪着爷慢慢变老,伴着爷一生一世!”他心里不安,她比谁都清楚。 松了口气:“好暖!”说完便闭上双眸,安心的睡下。 两人或许感情得到了升华,可是又怎能知道有一场另外的颠覆在等着他们,在考验着他们,在分离着他们。 外面的敲门声急促的在冬日夜里响起,似催魂般的让人心惊。 当即宿魅便从榻上弹跳而起:“怎么?”这么多年,还从来不曾有人在深夜造访,即使再急的事情,也会隔日在做商议,此番如此紧急,想来是心中一直不安的事情来了。 一旁的落雪也坐起,紧张的看着一脸郑重的宿魅。 宿魅的话刚落下,玉风便在在外面迫不及待的说道:“回爷,城外百里处的驻守士兵来报,月清皇此番率领百万之师,朝我玉翎城方向行来!”一口气说完,语气中的担忧和紧急不若一般。 入v公告: 看到这个话题,想必骂雪儿的人有一大片吧! 不知道亲们在九月七号那天22:40有没有看到,雪儿的文文在十万字的时候已经入v。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编辑发过入v的通知,由于我的是手机上网,很容易丢信息,所以没有接收到,当然也就无法告知亲们我要入v的通知。当时我看到文文入v的时候,吓得不行,觉得自己骗了亲们,因为我在曾经只有三万字的时候,便答应了亲们,即使此文入v,也要晚一些再入,而当时却是十万字就入了,那我岂不失信?更何况一直都在说没有收到书院的任何通知(事实上也没收到,因为信息丢失了)。 一看完网页,我就上qq联系二组的编辑,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两位编辑都不在,等了五分钟见没有动静,无奈之下找上了一组的编辑凤丫丫,她询问过事情的缘由之后,便在我的意愿下取消了,所以到现在亲们看到的都是公众章节。 第二天,雪儿便请了一天的假,不为别的,只为了跟编辑小妖说明缘由,幸好小妖是很通情理的人,当时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给我彻底取消了。 在潇湘来说,加了v之后又取消的文文,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多,亲们可能很少见过。 那天晚上可能看到的亲很少,但雪儿这番话绝对不是骗人的,有一位亲9月7号的留言,雪儿将会置顶,那样亲们就可以知道,在9月7号那天晚上,雪儿的文文确实入过v,只是被雪儿取消了。 钱,也许少挣了,但心却安了!这就是我要的,我做,因为我承诺。 现在,终于还是入v了,也许有好多朋友要跟雪儿说再见了,也有好多朋友会继续支持雪儿,无论哪一种,雪儿都感谢!感谢亲们的支持,感谢亲们能够让雪儿努力下去! 如果觉得雪儿文文还不错的,就请继续支持,3分钱看1000字,本来十万字入v,雪儿已经多加了70000字入,已经尽力了。 雪儿承诺,此文一定不会让亲们失望,因为写得用心,所以有信心! ! 第76章 却在跃身而下的瞬间被玉风劫住,一掌击向他的后颈,疯狂的追随便失去了方向,软软的倒在了玉风怀里 风依旧在吹啸,卷着世间脆弱的生命在空中飘舞,凌乱了本应柔美的落雪 厮杀仍然在进行,悬崖处的离去没有让他人有所停住,生命与生命的交战才是他们的唯一 雪依然在下,血一直在流,却在终点的时候,依旧被漫天落雪覆盖,掩却了所有足迹,藏去了世间的肮脏,还给人类一个依然洁净的世界 只是那些被封藏的人儿,却不会因为雪疯狂铺盖而失去,那些始终雕刻在人心中的美丽,依然永久的妖治随着世间的推移而越来越美,越来越清城随着思念的焦灼,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魂千梦绕 漫漫雪地里,一行身穿白纱,头带白丝带,脸带白巾的女子前面二十人,后面二十人,中间十二人抬着一顶四人宽的轿辇,闲适的在雪地里行走,地上雪厚一尺,却不见她们脚步下去过深,可想这些人功夫该有多深 桥辇之上一名身穿白色长衫,一头青丝用白玉劗别住,被风吹得些微凌乱而飘扬些,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眸闪亮动人,眨眼之时水波荡漾,落眸之处星光灿烂 女子懒懒的声音响起:前方那是何物啊?在这漫天雪地里显得格外清脆 前方一名女子所闻,一个跃身而起,身子便飞到那里,过了一会儿才飞回人群,一个屈身:回宫主,是两名女子 并没有回身,只是扔一句:带回宫里一句话,决定两人的一生,救了那被雪覆盖的灵魂 飘渺顶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根根冰凌,丝丝寒意 苍茫无际,笼盖世间之万物,唯美独天然而成 两名脸蒙折纱,身穿白衫的女子衣袂飘飘,青丝飞扬,剑尖银铃,似凌波仙子,仿落世明珠,在雪峰顶上相互缠打 若不细看,很难分辩出两人身份,定眼追逐,才能看到其中一名女子右臂之上,身穿的薄纱点缀了一只黄梅,金黄金黄,十分耀眼另一名女子薄妙之下的右臂,队约看到臂膀之上一的点朱红,红若鲜血,煞是妖娆 那是一点守宫砂,血色的守宫砂 终于,见到对面女子气息微喘,点砂女子一个退让,淡淡的说道:师姐,我们该歇息了不想再比试下去,怕自己太多的避让,让师姐难堪 对面女子眼中闪过一毕恼意,无论她怎么努力,终究胜不过她:罢了!该回了!说完便率先朝雪山下走去 远远的,阳光之下,一座白玉宫殿出现在雪山凸出的一块平台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晶莹剔透,宫门口穿梭进出的女子,点缀着白玉宫的绝色 清灵的血砂宫三个字挂在宫门之上,折射着太阳的光芒,绽放出异彩 血砂宫自五十年以前便在江湖上立足,宫中所有皆为女子,且全以血色守宫砂点身的黄花之身,主要以杀手为生 五十年过去,血砂宫接的案子越来越广,大到皇亲国威之事,小到江湖恩怨为了能更好的立足,血砂宫出来的弟子,武功一个比一个高,在江湖上以绝世五功闻名,自然在各个门派争斗之间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只要血砂宫偏向于哪边,哪边的势力将会大大增加 人员的管辖以梅兰竹菊为地位上下等,梅兰竹菊又金、蓝、墨为三个等级,金梅管辖和墨络绎,金兰管辖蓝兰和墨兰,以此类推,每个护法手下执掌几百号人。 一名女子迎了上来,轻轻一个福身:“梅护法,少宫主,宫主有请!” 金梅女子一个微笑:“知道了!”看了看点砂女子淡然的前行,心下一个冷笑,她如终学不来过多的礼仪。 两人到得里殿,只见一名贵妇慵懒的躺靠在白玉贵妃椅上,一身白玉肌肤与贵妃椅相得益彰,煞是漂亮迷人。 几名右臂皆有金竹、金菊、金兰的女子早已站立一旁。 “属于参见宫主!” “徒儿参见师父!” 两人异口向贵妃请安。 妇人转过头来赞赏的看着两人,一个是她得力助手梅宇轩,凭她过人的才智,不是处子之身的她硬是跻身于四大护法之列;另一个是她心爱的徒儿雪心渺,她一手素造出来的少宫主:前段日子,本宫接到一个案子,比较棘手,想来想法,觉着此番事件不小,叫你们二人过来众人商讨一下再做定夺。” 众人都没有说话,血舞宫主的话,她们一向是没有反驳的意见,即使有,那也不过是胎死腹中,因为谁都知道血舞宫主的脾性,怎么可能让她人有忤逆她的道理。 看着沉默的众人,血舞宫主点了点头:“此番乃是玉翎城城主之……“话没说完,却那刚进来的两名女子神情同时恍惚,血舞宫主眼神凌历的扫向二人:”心渺,梅护法,你二人怎么回事?” 雪心渺连忙回过神来:“回师父,徒儿无事!” 梅护法亦点头说道:“请宫主恕罪,属于分心了!” 两人同样的分心,却是不一样的回答,雪心渺的话明显的有些不通情理,而梅护法便是自身请罪。 对于她们两人的性格,血舞宫主自是了然,渺儿就是性子太过冷淡,而梅宇轩则是太过圆滑:“恩!专心些。自五年前月清皇率百万之师一夺红颜,玉翎城城主在天时地利与人和之下,一举将月清皇的三十万骑宾降伏、七十万步宾杀了个精光。如今临月国之势,皆以玉翎城城主独领风马蚤,月清皇则稍稍弱势在必行。”说完了看了看一脸平淡的二人,这才接着说:“如今战况再起定须武艺高强之人护身。我血砂宫之大幸,拔得头筹,成为玉翎城城主信懒之守护。” 众人脸上皆是一片喜色,玉翎城城主,无论从外貌还是智慧,皆属绝顶,此番如果能够伴随左右,自是让她们希冀。 血舞宫主一脸了然,血砂宫宫中女子甚多,年龄够者,可自行婚配,届时血砂宫会给与一份厚礼以作嫁妆。不愿婚配者,可在血砂宫一直住下去。 但宫中规定便是做了宫主之人,必须终身不嫁,一生以血砂宫的兴衰荣辱为已任。 “现如今的问题便是,本宫该派何人过去为妙,既不会有损我血砂宫的颜面,又能能光耀我血砂宫之门楣。“ 一听这话,众人开始相互打量,若以容貌来说,她们皆敌不上梅护法;若以功夫来论,除却宫主武功的深不可测,便是心渺的了。 自然知道众人心中是何等的想法:“此番不以姿色来论,且凭个人本事!”以玉翎城城主自身绝美的容姿。怎会对她人的容貌有何惊艳? 当下梅宇轩的神情暗了下来,心下不免有些怨怪宫主的偏心,明明知道心渺的武功在血砂宫算是顶尖了,不明摆着不让自己去吗?她不明白的是,两人同入血砂宫,同时学武,为何她的功夫部是不及心渺的历害,并且心渺的手臂上还有一颗血色守宫砂?属于处子之身的守宫砂。 她不明白,是不是公主私下做了什么手脚还是怎么回事,从她们两醒来的一天,她与雪心渺便不一样。虽危害宫主不曾将她不是处子之身的事透露给所有弟子,但与心渺一比起来,她的待遇明显的较为差色。 但对于宫主的决定,她顶多在心里怨恨,不敢在脸上表露半分,不然以宫主的性子,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将她粉身碎骨是不可能的。 “当然,姿色也不可太过一般。”淡笑着看了看梅宇轩,血舞满意的说:“梅护法想来做事周全,本宫决定此番由梅护前去完成任务。” 梅宇轩心下窃血,幸好刚才自己沉得住心,若是面上露出一丝不悦,怕是这次机会便没了吧? 听到师父的说话,雪心渺当下心中大急,若真不让她去,那拼命练就一身武功又有何用?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师父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摇了摇头,心渺就是这样,性子虽然淡漠,但对于认定的事情,却是一条道走到黑,亦不会在意自己面对的是何人,此番或许该让是她去了结一切的时候了:“另心渺从来不曾出过任务,此番将与梅护法一起去玉翎城,开始熟悉宫里事务。”记得那是一次出任务,为了让心渺见识血砂宫的营生之道,便带上了她,不想却发生了那件事。当初为了救自己的生命,心渺不得已答应她在自己百年之后,执掌血砂宫。 脸上虽然是淡漠的神情,但那眼眸中闪过的一丝亮光却是无比真实:“是,师父!”终于可以再闪见到他了。 怎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既然自己让她当血砂宫少宫主,肯定将前因后果做过调查:“嗯,好!”如今,该是让心渺了却尘缘,一心一意为血砂宫效力的时候了。 一个淡笑,血舞宫主手下一个翻扬,左掌迅速掐住心渺的下颌,右掌一个弹指,一颗弹药便飞入心渺喉间,左手再一个轻合,直到确定丹药被她吞下,身子这才往后一退。 这一连串的动作,本应是粗鲁无比,但血舞做出,却像彩蝶飞舞,蜻蜓点水般的动人。 看着爱徒惊愕的表情,血舞并不多说:“将来你就明白了。”说完便起身朝冰室走去:“你二人明日便可动身!”声音在冰室里响起,清灵的让人心怡。 翌日,两人便在众人的欢送下离开飘渺顶峰。 五年,整整过去五年,不是她不愿意去见他,而是宫主对她的救命之恩,像一把枷锁一样,紧紧的将她围住,不得动弹,无法离开。 如今,真能见他么?心紧紧的抽痛,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痛,想他,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梅宇轩紧张的看着她:“心渺,你怎么了?”血砂宫的人都知道,未来接掌血砂宫之人,必须练就无情无欲无爱的幻情决,当幻想决练就越来越高,心中若有杂念,心便会越来越痛。而雪心渺但练了幻情决,在血舞宫主的强势之下,她没有任何回绝余地的练了。 这一点,当初梅宇轩还有些不平,现在却开始庆兴自己没有被血舞宫主看中。 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她的脆弱,永远都只让他看到 两人到得山下,买了两只马,便朝着玉翎城的方向走去,因着两人心思,所以也算是日夜兼程赶路 白色衣衫、白色面纱、白色头饰,虽然素净,却是纯得让人心动,特别是被右臂花朵挡住的守宫砂,更是让江湖之人羡艳至极。 一路从雪山脚下招摇而南下,不是没有偷窃的人,只是没有足够的胆量。 三白一直以来都是血砂宫的象征,江湖之人,谁人也不敢惹上血砂宫。 这日,两人在一家茶馆里歇下,刚坐下便被几人谈话的声音吸引。 …… “城主早就可以一身黄袍称帝了,怎地如今还是自称城主呢?”商人不觉有些纳闷。 一书生模样的人连忙小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还记得一直以来传言千风崖之战么?”看其他人点了点头,他才接着道:“那一次,并不仅仅是月清皇与城主的大战,而且还是两人为了争夺魅夫人之战。” 身穿青衣的男子连忙打断道:“魅夫人我知道,不就是在千风崖之战过后,被城主封为魅夫人的十七姐么?”让他们不明白的便是,明明已经有了左右夫人的城主,为何疯了一个魅夫人,而真正的魅夫人却从来不曾露过面。 “是啊!这么些年,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的除了左夫和右夫人,世人从来不曾见过十七小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十七小姐这个人呢? 书生似乎对这一方面知道得比较多:“也不对,若是没有十七小姐,城主也没有必要如此做,想来是当年在千风崖之时便香消玉殒了,而城主不过是一个追思罢了。”这个解释似乎比较合情合理。 有人羡艳的陶醉:“是啊!世人皆说魅夫人生就绝色模样、飘然若仙,从来不问世事,甚得城主之宠幸。听闻当年城主一身绝世武功为了救魅夫人而消失的,以城主绝世之容,世间竟然有让他这般沉迷的女子,自然也不是一般风姿。” “可不是么?当年若不是……” …… 越往下听去,梅宇轩的神情越是不对劲,终于忍无可忍,身子一个轻盈的飞去,掐住一人喉间:“闭嘴!”手下的力道一个加重,只见那人长甜一伸,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生命就这样没了。 其他两人一见此等情景,当下吓得目瞪口呆。 雪心渺看着地上那名气绝身亡的男子一直以来,她便知道梅宇轩的心恨手辣,万万没有料到是这等残忍。途中有人调侃,梅宇轩则刺伤他人,重则断手断脚,一直以来,在江湖之中,血砂宫也不属正道,亦正亦邪,所以血舞宫主也不曾过多管治。 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纵身跃上马背,脚一下紧夹,马儿便疾驰而去。 后面跟上来的梅宇轩笑道:“今后我们是城主的人,自然不可让世人议论这些。”对于自己刚才的冲动,她也感到有些吃惊,这么些年过去,她也始终忘却不了他。 没有说话,雪心渺一双黑瞳只是紧紧的盯着前方,刚才听到的话,不能不说牵动她的心弦。魅夫人,好摇远好摇远的甜蜜。他在世人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越是临近玉翎城,雪心渺薄纱下的神情越是凝重,双眸不时会流露出期盼而又畏惧的神情。这么些年,无论玉翎城主怎样的南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仍旧不成将自己的府邸迁往就近的地方,依旧是每次战事完成之后,千里迢迢赶回玉翎城。这期间,只是雪心渺知道,他在等,在等着她的回去,怕回来的她找不到家,所以他不辞营苦的辗转各处,却始终不曾离开玉翎城。 刚进玉翎城,两人便被街市上的繁华怔住,他果然是治世奇人,仅仅五年的时间,玉翎城中的繁华已是无人能及。沿途中听闻玉翎城的繁华,如今看来,果然是所言不假。 整个玉翎城街道整洁,错落有致,五步一花坛,十步一颗树。 繁华而奢侈,嚣张而锦绣,这向来是宿魅张扬霸道的作风。 终于,两人的马到达“城主府”,依旧是那醒目击的三个字,潦草的书写着他的霸气,却是熟稔的让人心动。 在仆人的引领下,两缓缓的向府里走去,各人心思迥异,却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真的要见到他了么?心跳的发枉,却也痛得撕裂般,脸上的淡笑隐藏了太多的痛楚,见到他的激动可以让她忘却一切疼痛。 ! 第77章 两人皆没有坐下,茶水并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着,期待着他的来临 终于外面一个声音传来:“两位久等了。”话音落下,便见一名头戴金步摇,眉描远山黛,唇点红胭脂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熟悉得能描绘出面孔上的一点一滴。 两人异口同声:“参见左夫人!” 看着眼前蒙面的两人,轻盈不觉有些恍惚,似乎有着熟悉,却又带着陌生:“免礼!”说完便坐下,端起一杯余水轻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立着。 “此番爷会找上你们血砂宫之人,也是你们在江湖上的名声显赫,才会有人举荐的”仔细看了看两人眉目,只是一双眼眸,便可看出两人皆不是姿色泛泛之人:“自然,若是将爷护得周全,且又得爷宠幸,自然是我们的造化,你们可以留在王府,血砂宫那边我自然也会厚待。” 宠幸?什么意思?难道不仅仅只是守护城主的安全么? 左夫人看了心渺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常识:“这些事自然是看爷的意愿,我只是事先跟你们挑明了而已,此番会要两人不仅仅是要保护爷的周全,另一个便是小郡主。”说话间语气中带着宠溺:“这两人,需要的是你们用生命的保护,若是做不到,你等现在可以反悔。” “但听夫人吩咐!” “好,竟然留下,便不可以再反悔!”略带强硬的语气说出,让人不得不信服:“嗯!你们二,届时再看爷如何分配吧!” “是,夫人!” 心渺有些高兴,轻盈果然对这些事情手到擒来,管理偌大个王府,自然也是因为宿魅信得过。 “罢了!先下去休息便是了。”看到两人离开,左边那么熟悉的身影,让她的心口无来由的再一次抽痛。 缓缓的起身走出大厅,许久不曾想起的人儿再一次在心田蔓延,落雪,她傻傻的姐姐,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当年为了她,落雪瞒住众人以身涉险,却被推下山崖。 记得当时玉风抑着爷回来之时,她便知道,从此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落雪了。直到玉风将一切说明,她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爷醒来的第一佣事,便是将玉风罚至雪地跪了三天三夜,而后发疯了一般的找落雪,率领五万人马,在千风崖底下找了四天四夜,却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月清皇出现,他才猜测落雪或许被他带走。 犹记当初知道月清皇还存活于世时,宿魅没有失望,反而是心情颇好的大摆宴席,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只是轻盈知道,那是宿鬼在庆祝落雪的存活。 若笑了一下,其实他们都知道,若是落雪还存活于世,以她的聪颖,绝对有机会与他们相遇,可五年过去了,却仍旧没有任保消息。她知道、宿魅知道,世人都知道,但唯独没有放弃,依旧是让人四下打听她的踪迹,以至于至今打下半壁江山,他依旧不愿黄袍加身,依旧是不死心的等着落雪一起享受他的荣耀。 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本是她首先遇见,但她却没有足够的优点主上他爱上;本是她首先动情,却没有足够的勇气表明自己的心迹。 所以至今,世人皆以为除却魅夫人,左夫人便是宿魅的最爱,因为宿魅给她最高荣耀让她掌管府中一切大小事务,但轻盈却知道,他不过是在让落雪安心,让落雪明白,只要是她要的,他便无条件的给予。落雪希望轻盈能够至高无上,他便给自己那个权利;落雪希望轻盈能够幸福,他便也不再责难。可是为何自己的心,却在充实的同时,隐约还是会带着失落呢? “姨娘,爹娘何时回府?”软软的一个声音传来,如山间溪水般的叮咚有致。 回过神来,抱起眼前粉雕玉诼的女孩:“溪儿想爹爹了么?”这个孩子,有着落雪的淡然和宿魅的霸气,容貌也是两人的综合。若楷不然,他的容貌全部承袭自宿魅,沉稳而少语。 “嗯!溪儿好想爹爹呢!若楷(楷这个原字是木+羽+白,可是我不会打也不认识。)没有!若楷唏她娘,溪儿唤她姨娘。 “好了,该用晚膳了”抱着溪儿,一行人缓缓的超前走去。 两个孩子,宿魅只疼溪儿,让若检查组轻盈娘亲,却只许溪儿唤她姨娘。他满足了落雪的要求,将若楷当成是她的女儿,却仍旧不然望溪儿也是,因为那是他和落雪的血肉。众所周知,溪儿是宿魅的心头肉,是整个府上任何人也不敢触犯的仙子。无论走到哪里,随行的十名侍女皆是一步不离,前段日子因为溪儿顽皮,却街市闹时,不小心走丢,此事被宿魅知道后,硬是将十名侍女全部处死,另外换了一批人保护溪儿,那一次是宿魅五年以来惩罚最为严厉的一次,也起了让血砂宫的人来保护的想法。 对溪儿,宿魅可以说是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从来不曾扬眉,只是含笑答应。也幸得溪儿自小性子较为随和,也没有什么坏脾气。这个,当年的人都知道,宿魅是将对落雪的宠溺,缓缓转移到了溪儿身上。 两人就在府里住了下来,梅宇轩每日会在府中四处转转,或是向人打听府中的一些事情,心渺自然知道她一番心思。梅宇轩早便想出宫,想回到宿魅的身边,当初从崖底被救起之时,若不是顾忌师父的厉害,恐怕在学成之后,她早就出来了。 如今到得王府,又在师父的默认下,梅宇轩自是很积极的却了解一切,五年来宿鬼的点点滴滴,宿鬼身边人的点点滴滴。 心渺倒是很随间,晨间她会去梅园,虽然时值春天,梅花已然凋零,但她却喜欢这里。当年他是为了浣尘才喜欢梅园,才建造梅园,而她是因为他喜欢,所以她也喜欢。 刚想到这里,心口便痛得厉害,折下一梅权,权当平日里的剑,一个转身,梅尖轻抵梅树,身子一个飞起,白色的薄纱便在空中飞舞,一个凌空,便称称地站在梅树之上,似蝴蝶般的轻盈落下,梅尖轻触地面,双腿分开,直坐在面却不沾地点尘土,梅权猛地向一旁射去,竟然直挺挺的插入树身,像树枝长上树身一样的自然。 “娘亲!”一个甜蜜的声音响起,话刚落下,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孩便朝她奔了过来:“娘亲!” 心渺转过身来,却只来得及抱住那软软的身子,头上扎着两个小鬓,小鬓上别了几个翡翠蝴蝶和一些散散的珠花,一身合体的粉红色衣裙,袖口和裙角处都点缀上了嫩绿的边,使得本就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粉粉的小嘴甚是讨人欢喜。 多么漂亮的孩子,看到那双灵动的眼神时,无疑这是他和她的女儿。看了看跟在溪儿身后的十来女子,她便知道,他依旧是将这个小儿疼在心坎里。 双手微颤的抱着那孩子,想紧紧的抱住,却又害怕吓到她;想将她拥入怀里,又害怕她嫌弃,只得那么僵着。 “娘亲,你是溪儿的娘亲是不是?”小小的人儿抬起头来,又眸紧紧的盯着落雪露在白妙外的又眸:“爹爹说,溪儿长得像娘亲,将来若看到像溪儿的人,便是溪儿的娘亲。” 五年不曾有过泪的双眸在听到这句话时,竟然酸涩得有些难受,此刻,她多么想点头,多么想承认,多么想…… 白嫩嫩的小手伸了过来:“娘亲,你摘了面纱好当了?”说话间手已经伸向她的面纱。 心渺一个退身:“我不是你娘亲。” 因着她急速的倒退,使得珞溪原本依靠着她的身子顿时向地面倒去,十名女子在瞬间便飞身而来,两人过去扶珞溪,八人已经迅速向她攻击。 刚站稳的珞溪一看众人,连忙高声呼道:“住手!”她不愿意看到那位像娘亲的姨姨受伤,不愿意看到他人不喜欢姨姨。 话声刚落,众侍女便停下手来,身子往后退去,因为她们知道,那名女子是住在惠兰居的客人,来保护王爷的客人,所以是不会伤害小姐的。只是刚才害小姐摔到,她们不得不出手,小有一有万一,需要的不是其它,而是她们的生命作为补偿。 一个轻轻的鞠躬,珞溪得体的说:“姨姨,对不想,适才是珞溪错了,认错人了,还请姨姨不要生气。”她喜欢姨姨,喜欢姨姨那种淡淡的神情。 这个孩子被他教的很好,很乖,虽然拥有众人的追棒,却不曾有大小姐的脾气:“奴婢没有生气。”她是小姐,她是奴婢,不一样的身份,却是从她身体里面出来的人儿。 灿烂的一个笑容,纯真的让人不敢直视:“这自然很好,姨姨,那珞溪先走了,以后有空姨姨一定要教珞溪武功哟!”待到心渺点了点头,她这才有礼貌的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望着小小的身影离去,心中一股苦楚涌上心头,为何他们之总是会隔了千山万水,只是一个转身,她便已是百年身。 自那以后,心渺便不曾再去梅园,不仅仅是害怕遇到溪儿,更怕的便是自己对溪儿的留恋,对梅园的奢望。 这两天,梅宇轩不怎么出去,便不时的回来她房里坐坐。 梅宇轩不角的看着她:“怎地你回来一点也不流动么?”这是她很不明白的地方,当年宿魅为心渺如此,而如今的她却只是这样么? 从书中抬起头来,心渺只是说了句:“你不忙了吗?” 这句话若是她人说出,梅宇轩定会当成讽刺,但是心渺,她便也只是耸了耸肩:“小郡主生病了,王府里乱成一团糟。”看了一眼双眸仍然埋在书本里的心渺,果烯冷情哪!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怎地可以当作这般的无事一般:“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有必要如此紧张么?” 依旧没有说话,心渺只是默默的翻了一页,继续着书中的内容。 颓丧的一个叹气:“你果然是心渺!”一句话说完,人便无趣的走了出去。 在她出去的时候,没有人能看到心渺藏在书本底的手在微微发颤,埋在书本里的双眸中多了几分雾水。 第二日晨间,心渺便带着本书走了出去。 刚出门对面房里的梅寒碜轩也走了出来,看到她手中的书本时便好笑的说:“难不成又怕我去打扰你么?”随即又别有深意的说道:“放心,不会去打扰你了。” 没在意她的话中话,心渺只是点了点了头便走了出去。 以宿魅对珞溪的宠爱,珞溪的寝房应该在翱扬轩附近,且应该是最华丽的一栋。 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一座三层红戊绿瓦的楼前,大大的“宠溪轩”三个字正好对着翱扬轩的院口,无需多想,此处便是珞溪的寝房。 正犹豫着该怎么进去,只见在梅园见到一名女子惊讶的看着她,虽然脸上罩着面纱,她脸旧一眼就认出。取胜即上前一个福身:“小姐,你去看看郡主吧!”只要是对郡主病情有一丝丝帮助的人,她们便不会错过。 因着珞溪只要一病,众人便当成重症在身,所以即使是小小的一个风寒,她们也觉得格外严重。 没有拒绝,心渺只是缓缓的朝走了进去。 大厅里面的所有家具和摆设,全部以粉红色巾帕包住,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却还是可以看出甩的人的小心翼翼,准时担心过于坚硬的桌角和椅角会让珞溪受伤,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从大厅一直到里间,从到头到尾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走在上面软软的,脚踩上甚是舒服,一路走进里间,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宫灯,颜色也是不曾重复的鲜嫩。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再进里间的门口上,摆着一面镜子。 那是为了驱逐一些孤魂野鬼、却除病情的镜子,当镜子照到哪一个地方,那么这个房里的所有霉运,将会转到哪一个地方。而珞溪房门口的镜子,正好对着翱扬轩的侧楼,也就是对着宿魅。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情节,却可以看出,宿魅如此飞扬跋扈的一个人,但为了这小小的孩子,竟然也迷信,但对于自己,却不会在意,即使珞溪这里的霉运会转到他那里,他亦不曾做过多考虑 刚得里间,却见榻上珞溪可怜的看着侍女手中的一碗黑色药汁,满脸不情愿的撅着红唇 抬起头看到心渺进来,连忙欣喜的说:“娘……呃,姨姨,你来看溪儿了么?”说话间身子便要奔下榻来。 却被一名侍女给按住小小的身子:“郡主,您现在不能下榻!在王爷没有回来之前,您是不能下榻的。” “为什么,我的病早就好了,为何还要躺在榻上?” 微笑着摇了摇头,心渺走上前去:“郡主的病还没好,自然是要在费心上躺下的”坐在一旁的矮椅上。 溪儿一脸讨好的说道:“姨姨,其实我的病真的好了,连月风叔叔都说没事了。”在榻上这样躺着,她实在是难受之极。 “神医真的如此说么?”转而问向一旁的侍女,见她们点了点头,她这才站起身对珞溪说:“竟然是这样,郡主下榻走动便是。”这么些年不曾在府里,她自然是不知道府中的规则。 珞溪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姨姨好棒哟!适才姨娘过来都不曾为我说过话呢!”连忙拉拄心渺的手便欲下榻往外走去。 一名侍女吓得连忙拦住:“呃……小姐刚进府,您有所不知,只要有是关郡主的病情,在病情大碍以后,必须要得到王爷的认可才可以下榻。”虽然她们也希望郡主可以欢快的下榻游玩,但王爷的命令,那是任何人也不得违抗的。 伸手捋了捋珞溪额间有些凌乱的发:“若硬让郡让躺在榻上,本来好了的病情反而会更加严重。”随即又想想,以宿魅的强势,又怎么可能让他人违抗? 其他侍女福了福身:“还请小姐见谅!”这位小姐好轻、好淡,即使在说着话,都让人很难感觉到她的存在。 “给爷请安。”外问侍女跪地时衣衫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晰传来,使得里间的所有侍女都一脸紧张。 ! 血色守宫砂 第78回 [吟风论坛整理] 心渺抚着路溪青丝的手顿时僵住,整个身子就这样傻傻的面对着兴奋的珞溪,忘却了呼吸,忘却了动作,是兴奋?是激动?还是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只是那开始揪痛的心,在残忍的告诉着她,他来了,她的痛便也来了 心急如火奔进屋里的宿魅,看到榻前背对着他的身影时,霎时间忘记了出口的关怀,整个人就是那么傻傻的站在门口,双眸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害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她便消失在自己的双眸 许久许久之后,他这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刚到她的身后,双手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那种揉进骨髓里的拥抱,紧张到心坎里的颤抖头颅青青的置放在她颈间,贪婪的吸取属于她的芬芳 跪了一地的人都不敢呼吸,更不敢抬头,只是被那静谧柔情的空气吓得更加颤抖 静静的闭上双眸,已经忘却了心痛,更真实的是他的拥抱、他的紧张和自己溢满眼眶的泪水。爱他,想他,念他,这么些年,她不曾停歇,不曾忘却。 久久的,她似乎感觉到他靠在身后纠结的心痛,颈间略略的湿润在告诉着她,他在流泪,他竟然在流泪,素来强悍骄傲的他在流着泪水,默默的阐述着五年来得相思,静静宣泄着她对他的忽略和残忍。 喉间涨得疼痛的呜咽硬是被她压下,想要紧握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袖口。 终于,略带哽咽的声音似来:“十七,是你么?是你来看我了么?”想来也是太过紧张,言语竟然也有些微错乱:“你好残忍好残忍,怎能如此轻易的便舍下我,怎能如此默不做声的便离开我的生活?” 是啊!是她的错,是她忽略是他心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思念,听着他的从容控诉。 逛地被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呼叫出声,他霸道的唇已经隔着薄纱覆上了她的唇,霸道的舌隔着薄纱与她的丁香纠缠,寻找着当年的滋味,体味着曾经的甜美。反反复复,不曾停歇;周周转转,不曾厌烦。薄纱的轻微磨砂,痒痒的感觉一直传到两人周身。 满身被他霸道的气味包围,喉间填满了她的思念,掠夺,疯狂,残暴是他对她此刻的感情,紧抱着的双手在她的身体四处游走。 是沉沦,是堕落,这似乎是情感的终点,但却没有人去后悔爱上。 紧紧的看着他微眯着双眸的沉醉,他变得更加让人畏惧了,一张雕刻出来的脸颊,不带一丝表情,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多了一些麦色,却也不增添了更多的冷峻。 五年的风霜,使得他忘却了笑容,本就冷酷的他也变得更加残暴。她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害怕待他睁开双眼,她便成为虚无。 渐渐的,她感受觉到隐忍了许久的一股腥甜慢慢从心田涌了上来,惊觉过来,连忙推开他。 虽然她用了几分力气,却只让他离开些许。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十切的双眼,十七那淡漠的双眼,在心田 血色守宫砂第15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徊了一千多个日子的绝美。 却在一个恍惚之间,看到她右臂上的守宫砂时,脸上闪出慌张,茫然,手在下一瞬间便一把揭开她的面纱。 心渺万万没有料到他会有此动作,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薄纱已经飞离脸颊,飘飘然的向地上飞去,缓缓的落下,无奈的一声叹息。 在看到她的脸时,宿魅一张脸上出现了绝望,那生活的无力,千百次的希望和千百次的失望,使得他渐渐的麻木。女子脸上一内鲜红的妖冶的梅花,不是人们刻意点缀上去的,而是从身上本就带有着的,像是从出生但带有着的胎记一般,残忍的告诉着他,他的希望又一次破灭,离去的已经永远离去。 红梅、守宫砂是他所不能逾越的理由,是他不能说服自己沉沦的事实:“你是何人?”口气中的寒冷与先前的柔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静静的看着他,心渺不敢说话,喉间已经溢满的腥甜,怕在自己开口的瞬间会涌出,所以她只能沉默。 “爹爹,姨姨是爹爹请来的人。”被刚才的一幕惊得忘记言语的溪儿,这才回过神来:“姨姨说是血砂宫的人。” 听到女儿的话,宿魅这才速的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对女儿忽略的愧疚,身子缓缓的朝着榻前走去,在经过心渺身边之时只残忍的扔出一个字:“滚!”而后便坐榻前轻轻的抱着溪儿。 心再一次的抽痛,心渺没有说话,在溪儿的一句:“爹爹,姨姨是不是像娘亲?”没有听男人的回答,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宠溪轩,紧闭着的唇角便流出一丝丝的鲜血,越是隐忍,越是更加泛滥,只一会儿,整个衣衫便被鲜血染红,斑斑点点,似梅花,若飞花,缤纷得唯美。 终于走远:“噗”的一声,满腔的鲜血便冲口而去,飞向一块石板,在上面点缀斑斑红迹,阳光下竟然也光芒闪闪,煞是姜美。 那天过后,心渺不曾来开过惠兰居,每日会起床打坐调息,那日奇怪的吐血,让她在怀疑着一件事。以前师父便说过,练过幻情决以后,是不可以有任何情愫的,一旦动情,心便会绞痛难当。可那日她为何会吐血,为何在宿魅吻她之时,血便涌上喉间? 一晚,有人来报王爷举办了庆功宴,庆祝连攻五城之喜,希望她们二人也能参加。 自从宿魅回来之后,整个王府便已经传遍,说是当时若不是听闻郡主病下,王爷可能会一举城下监月国其他城池,完成一定乾坤之传奇。 每每听到这些,心渺便会更加难受,他越是对溪儿好,她的心便是更加的不舍,而绞痛便也伴随而来。 她们二人过去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 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宿魅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与怀中的溪儿说笑着,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整个宴会没有过多宿魅的侍妾,只有左右两位夫人和众多功臣名将,因此也就不会太过脂粉味。 阿心末儿,五年过去,已然消失了当年的嚣张和英气,整个人也变得郁郁寡欢,下人们经常说,右夫人似乎是被爷遗忘了的人一般,落寞的一人在她的院落孤寂。当年公主的骄纵也伴随着王爷日渐强大的势力而消逝,仅有的只是被轻盈越来越多的压迫而小心翼翼。 这一切,对心渺来说,都不是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宿魅的用心。整个晚宴,本应左右相伴的两位夫人皆被安排在下座而他身旁的座位,却只是让溪儿坐落,他给了她们的女儿无上的荣耀,万千的宠爱,只是在昭告着他对自己的情,宣誓着他的夫人,今生只有她。 笑靥如花的溪儿不知在宿魅耳旁说了句什么,他竟然淡淡的一笔,随即抬起眼眸看了看她这里,却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一个掠过。 没有过多的依恋,心渺只是静静的关注着场中认真的表演着的众人,思绪却被座上侃侃而谈的父女俩吸引了去。 宴会快接近尾声的时候,轻盈忽然笑着说:“王爷,血砂宫派来的两名女子似乎还没有安排呢!”她必竟还是这方面能手,无论任何事情她记在心里。 似乎终于想起这个问题,宿魅和溪儿不约而同的抬首看着两人。 在心渺身上逗留了一会儿,宿魅才问道:你二人如何称呼?手依然轻轻的揉捏着溪儿的小手,这孩子像十七,总是暖暖的让人窝心 “奴婢梅宇轩!” “奴婢雪心渺!” 随即一个跪拜:“参见王爷!” 点了点头,宿魅并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转而问怀中的女儿:“溪儿喜欢哪个?”眼中的宠溺昭然,不带一丝掩藏。 一张灿烂的笑靥抬起头来看着宿魅:“溪儿喜欢民主渺姨姨!”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喜欢心渺,便是给了心渺一张王牌。珞溪郡让说出的话,那是任何人都不得违抗的事情,包括着给她这个权利的王爷。 神情一个恍惚,这样的笑容,他太熟悉了,是她的笑,纯真的得佛那不是人间烟火的笑,为了这样的笑容,他倾尽一生情感,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好!”随即转头看着场中跪拜着的二人:“雪心渺往后跟着郡主,记住,郡让的命甚过你的命!”说完便等着她的承诺,对于溪儿的事,他从来不曾马虎。 “奴婢遵命!” 指了指一旁的梅宇轩:“你往后便跟着本王身边!”说完不等梅宇轩应答便抱着溪儿离开宴会。 回去的路上,梅宇轩一直都很兴奋,她万万没有料到在这样的结果,原本以为是和心渺一起守在王爷身边,不想如今却只是自己一人,怎能不让她兴奋?怎能不让她喜出望外?“心渺,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一向沉稳的她,今日似乎没有些过头了,兴许是被五年的相思虐过头了。 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心渺只是默默的朝前走去。或许会有失望,但若能跟溪儿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饶恕。与宿魅在一起,只怕心痛会更加的频繁。 翌日,两人便搬离惠兰居,梅宇轩搬住宿鬼的翱扬轩,与紫衣她们寸步不离的跟随着宿魅;而她,是自是搬到宠溪轩,与溪儿一起生活。 日子,似乎也就这么如水般的流过,虽然平淡,但却也平静,这便是她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即使知道往后的风雨强大,她仍旧在意现在的日子,忘情的想要撇开一切。 春暖花开之日,本就是让人心动的日子,溪儿便拉着心渺小的去了花园,一脸的兴奋。 不觉有些不解,却也没有问出口,只是默默的任她拉着。相处了几天,她才知道溪儿是善解一人意,没有被宿魅宠出来的骄纵,没有被众人捧出来的高高在上。兴许会有些脾气,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 一行人刚到花园,便见几人手上拿着纸鸢,一个小男孩沉稳的站在人群最前面,看到珞溪来了,便笑着拿过一个纸鸢:“溪儿,你迟到了呢!”说语的语气,有着宿魅一般的宠溺。 心渺知道,那便是若槢,自她进府以后但不曾见过若槢。 双眸狡黠的一笑:“哥哥,你来早了。”撇娇的拉着若槢的手,怨怪着哥哥的早到。 已经习惯溪儿的小性子,若槢轻轻的说了句:“好了,我们开始吧!溪儿你拿着线,待我……” 听着若槢有条有理的解说着,溪儿也乖乖的听着,直到弄明白了才甜甜的说了一句:“溪儿好喜欢哥哥呢!“ 这一句话,听在心渺的卫里十分熟悉,当初这句话她便跟宿魅说过,记得当时他听到这句话时的悸动,虽然闭眼假寐,却也露出从来不曾有过的笑容,真心的笑容。 静静的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玩耍,溪儿喜悦的尖叫声使得周遭的一切失去色彩,高高飞起的纸鸢,像心渺那高飞起的心神,加然身处一切之外,却总是有那么一根线,紧紧的将她与他们相连,即使再高再远,心的某一个角落始终期盼到达地面。 忽然,两个孩子同时使劲,使得风筝向一旁的树上飞去,所有欢呼声噶然而止,随之便是溪儿的一个叹息:“它掉树上了。”那是一颗很高的树,随行的侍女都没有办法弄下来。 看了看掉在树上的风筝,心渺纵身而起,一身雪白有衣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一圈光芒,像是仙子一般的像天上飞去,随时都有离去的可能。 溪儿紧张的大叫着:“姨姨,不要,不要飞天!”虽然平日里经常看到身旁的侍女动武,却不知怎的总是担心着姨姨的离开。 摇头笑了笑,若槢拉着紧张的溪儿:“傻瓜!她是她要纸鸢取下来!说完头也看向阳光的源头。 果然,只在下一刻,心渺一个飞身而下,将纸鸢交到溪儿手中:”郡主!” 话刚落下,溪儿便张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姨姨不要离开,不可以像娘亲一样离开。”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哽咽,甚是让人不舍。 “没有,奴婢没有离开。”轻拭她脸颊上的泪珠。 惊讶的看着溪儿,若槢不知白衣女子为何会如此得溪儿信任。 抬眸间看到哥哥质疑的眼神,溪儿连忙说道:“哥哥,姨姨很历害的,什么都懂,很像娘亲。”说完骄傲的拉着心渺的手走了过去。 娘亲?他一直不明白的是,他与溪儿为同胞兄妹,为何他有娘亲,而溪儿却没有娘亲,如今却要依赖这位陌生女子:“不像,溪儿的娘亲很历害的,她只会武功而已。” “谁说的,姨姨懂很多东西的,哥哥不信可以考考姨姨。”认定的人或物,在她眼里便是万能的,即使心渺在她面前除了武功,没有表露过任何能耐,她依旧相信:“姨姨不怕,有溪儿在呢!” 心渺不觉好笑的看着这小丫头,想来平日里众人对她万会的忍让和宠溺,让这小妮子以为自己很强大了。 虽然表面沉稳,但骨子里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五岁的孩子而已:“好,那我问你,当初爹爹给我和溪儿取名若槢和珞溪之时,所为何因?”这个问题,只有他和珞溪发现了,任何人都不曾知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心渺不觉全身一怔,忘却了所有,只是深深的陷入了回忆。取名?当初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让他将他所有的承诺和誓言用在了这上面:“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淡淡的说出口来,那是他们俩爱情的见证,但她从始至终都在背叛自己的承诺,在亵渎两人的誓言。 她的话刚出口,两个孩子便呆住了,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会说出那段话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诡秘,没有任何人惊醒,心渺觉醒在自己的往事之中;两个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因为那个是隐秘,是爹爹有痛。 一个身影如狂风般卷了过来,不侍众人有任何反应,宿魅的右手已经扣在心渺的喉间,一张脸上满是质疑:“是谁告诉你这句话的?”声音中满是期待,期望能从她的口中探听到一丝丝关于落雪的下落。 ! 血色守宫砂 第79回 [吟风论坛整理] 劲间的力度传来,心渺才知道自己多么粗心,若以她的功力,听到百步外的脚步声绝对不是问题,可分号今宿魅到了面前,她才知道来人了。 看着眼前焦急的他,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整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看到爹爹掐着姨姨的脖颈,溪儿急中生智的取出颈间玉佩:“爹爹,你看你看,姨姨是看了玉佩才知道的。”她不知道心渺的那句话对宿魅有多重要,只知道爹爹现在要将姨姨置于死地。 转过头来看着跟前的女儿,宿魅再看了看心渺,仿佛在嫌弃着什么一般,随即松手一开推开,抱起一旁的溪儿:“往后郡主身上贴身物品,任何人不得碰触,否则杀无赦!”此番若不是怕溪儿会伤心,他定不会饶恕她。 满园子随行的人立时噤声,吓得重跪倒在地。 溪儿单手覆在宿魅的脸上,轻轻抚摸:“爹爹,溪儿怕怕!” 一听溪儿怯怯的声音,宿魅慌忙松下脸上紧绷的肌肉:“溪儿不怕,不怕!”手轻扶养着溪小小的背,然后看了一眼旁站着的若槢:“溪儿刚铡在和若槢玩什么呢?“明明一旁侍女手中拿着纸鸢,却为转移女儿的注意力,缓缓的问出。 一改适才可怜兮兮的神情,溪儿甜甜的说:“我在跟哥哥放纸鸢!”说完从宿鬼怀里爬下,拉起若槢的手跑了过来:“爹爹,我们来玩猜中指好不好?” “不玩!”宿鬼脱口而出。 “无聊!”若槢说的真心话。 父子两人难得的默契,相到看了一眼,自是添了几分好感。 并不是两人不配合溪儿,而是每次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溪儿一定会提议玩这个,绝对不会提其它新鲜的。而且每当她藏手指时,是不允许他们找出她的中指,否则就会一直玩下去;每当她猜他们的中指时,他们不能藏得以假乱真,不然她还是会一直玩下去。 小丫头玩得不亦乐呼,可是苦了他们父子两人不得不在一旁装傻子一样的陪她,原因是溪儿还过单纯,藏手指的人稍稍动手脚,她便猜不出来;她藏手指时又太过明显,一根中指他人一看就猜出。 看着眼的两个男人,溪儿一个跺脚、转身:“不跟你们玩了,我去找娘亲!”然后瘦弱的身子缓缓的走了出去,单薄的让人心怜。 这一动作,虽然溪儿使了上百次,宿魅仍然是心疼得不行,一把将溪儿抱在怀里:“溪儿乖,爹爹陪溪儿玩!”说完向一旁的若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也心甘情愿。 无奈的看着爹爹和妹妹,若槢点了点头:“溪儿,我们很喜欢玩这个的。”说完合右手手掌紧紧包住左手五指,只露出五指的指尖,然后送到溪儿跟前:“溪儿猜猜,哪一根才是我的中指。” 坐在宿魅怀里的溪儿这才重拾笑颜,伸出右手嫩嫩白指,指着若槢被包住的左手指尖,然后左手顶了顶身后的宿魅:“爹爹,你也快些猜。”急切的催促着宿魅。 溪儿刚一猜完,若槢就垮下一张脸来,如此明显凸出的中指,她硬是给猜错了,是她太一根筋还是自己做得还不够明显? 淡笑着摇了摇头,宿魅伸出一指,点住若槢五指中的一指:“我猜这是中指。” 待两人都猜定了,若槢这才缓缓松开右手,露出自己的左手五指,溪儿将小指猜成中指了,宿魅猜对了。 果然,溪儿急声大叫:“爹爹,我怎么猜错了,再来一次。”看着垮下脸的若槢:“哥哥,再来一次。” “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如此明显的中指你怎的硬是没看到呢?”嘴里虽然在抱怨,但右手却也是认命的去包住左手。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 差不多十多遍以后,溪儿终于猜对了,笑得犹如那璀璨的星子,一双手紧紧抱着宿魅的脖颈:“爹爹,我们一家人以后都要好好的,开心的在一起。”她喜欢看到哥哥的无夸,喜欢看到爹爹宠自己的笑容。 她的一句话,在宿魅心中泛起无数涟漪,十七,看见了你的孩儿么?傻傻的跟你一样,只为能够看到我和若槢的笑容,她便傻傻的装作一次一次的猜错,而他们父子两人,竟然一直以来都察觉不到溪儿的用心。多么十七式的傻,多么让人温馨的纯。 一旁的心渺在看到父子三人玩得开心时,已是满怀的感动。看到溪儿在一次次的游戏中笑逐颜开、若槢渐渐放下不属于五岁孩子的沉默、宿魅紧绷的身子缓缓松弛下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渐渐远离了他们的生活,渐渐的成为一个旁观者,溪儿单纯的笑,不仅仅让宿魅感动,更让若槢也慢慢走了进来。 三人玩到很晚,宿魅这才吩咐下人送若槢回暖心阁,随即抱着溪儿回宠溪轩。 用过明膳,梳洗了一番,便侍弄着溪儿躺下了,溪儿没睡着,她便一直坐在榻旁。 像是想起什么来,溪儿年幸存榻旁的心渺:“姨姨,爹爹平日里都很凶的,所以姨姨不要怕。“想着白日里爹爹凶姨姨,心是城还是有些害怕,害怕姨姨会受不了爸爸的凶而离去。 心渺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奴婢不怕。” 放下心来,溪儿却脸旧睡不着,兀自想着什么。 看着双眸闪亮的溪儿,心渺知道许是白天玩得太过,让她意犹未尽了;“郡主快些睡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间。 一把抓住她的手移开,溪儿坐了起来:”姨姨,你说爹爹这个时候在做什么?”闪闪发亮的眼眸带着几丝狡黠。 万万没有料到溪儿会问出这个问题:“呃,奴婢也不知道。”在没有她之前,他是夜夜笙歌,有了她之后,他便是专宠她一人。如今,他会是怎样? 连忙从榻上爬下,拉起心渺的手便往外走去:“我们去看看!”古灵精探的样子让人觉着好笑。 知道无法阻止她,心渺随手拉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翱扬轩和宠溪轩距离很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便到了翱扬轩。 刚进大厅,在外听候着的紫衣等人连忙迎上前来:“如此认深,郡主怎地过来了?”眼光却有些不自然的瞟了瞟内室。 随着紫衣的眼眸向里间望了一眼:“我来找爹爹。”说完拉着心渺便要往里走去。 众人慌忙不动神色的档在门口:“如此夜深,郡主还是早些歇息吧!爷早早的便就寝了。”无奈的看着郡主,以前她们最头痛的是王爷,因为爷动不动就发怒;后来便是十七小姐,因为十七小姐太容易引起爷的怒火了,一不小心便会殃及她们;如今便是小郡主,不仅仅能让爷发怒,且还是郡主自己豪发无损,周身的人却是遍体鳞伤。 也不反对,溪儿只是听话的往后推了推,却在自己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扯开嗓门大声喊道:“爹爹,爹爹,爹爹。”待到听闻里间的动静时,双眸狡黠的一笑:“爹爹,女儿请完安便回宠溪轩了”语气中的落寞让人不容忽视。 顿时满屋子的奴才侍女吓得跪倒在地,天哪!这好比是在刀口舔血啊!时才若是让郡主进去,或许还会比较好一些,如今怕是要担当将郡主阻档在外的罪名了。 身子刚走到门口,宿魅的身影便出现,一把抱起那闯祸的小丫头:“这么晚了怎地还过来?”凌乱的衣衫和青丝,一看便知道适才在做什么。 心渺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一名黄衣女子,衣衫不整的从里间走出,一双水雾的眼眸尽是欲求不满的通红,却也只是无语的看着宿魅怀里的溪儿。 心下一个抽痛,明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发不发生的事情,但看到,心里仍旧会痛。慌忙咬了咬牙,不要想了,再想等下又该痛得无法呼吸了。 得意的看着那名女子,溪儿这才回过头来:“溪儿过来是给爹爹请安的。”无辜的看着宿魅,用手指了指那名女子:“爹爹,那位姨姨怎么那样子看溪儿,怪害怕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到黄衣女子耳里,也回来快一个月了,就召寝了这么一回,偏偏就被郡主碰到。本就愤愤不平的心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整个王府,谁敢让珞溪郡主看不顺眼哪?即使郡主打断了自己的侍寝,她也没有半分的不满啊!如今听郡主一说,自是吓得不轻,一双红眸裉去,余下的全是惊慌。 自然知道溪儿在搞怪,宿魅却也由着她:“将她拖下去杖责二十。”随即又看了看满屋的奴才侍女:“适才是谁不让郡主进去的?” 一句话,轻轻柔柔,懒懒洋洋,却让满屋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皆是连连磕头:“奴婢知错,爷请恕罪!”爷要给郡主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们也能无语啊。 “适才是溪儿不愿进去的。”小丫头倒是知道见好便收,毕竟生性也不是残忍之人。 “罢了,个常嘴十下吧!” 所有的人在心里都盛激着郡主的解围,忘却了刚才一切由她而起。 看着如此的宿魅,心渺睁大双眸,溪儿胡闹至此,他不仅不加以责备,反而变本加厉的顺着她,怎么可以将孩子宠成这样? “我要跟爹爹睡。”溪儿赖在宿魅怀里。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好!”宿魅抱着溪儿朝另一间房里走去。 “姨姨,你也过来。”连忙开口叫着一旁的心渺。 她这一喊,心渺便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宿魅冷冷的一句“跟上”,她这才提步跟在两人身后。 进得里间,她便被房里的摆设给吓到,依然是当年她离开时的情景,一点一滴都熟稔得可以背后出。房中红红的喜字不曾揭下,高高的红烛没有尽头的燃着,榻间瑰丽的喜被煞是让人浮想翩翩。 看了一眼奇怪的她,宿魅指了指一旁的矮榻:“你在那里睡下。”而后便抱着溪儿上榻。 心又在缓缓的抽痛,连忙背对着他们而躺下。 溪儿窝在害虫魅怀里,兴奋的抬头说道:“溪儿以后天天跟爹爹一起睡。” “好!”只要是溪儿能想到的要法度,他似乎永远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因着溪儿从来不会有太过分的要求(某雪都有些无语,溪儿的要求还不过分?) 笑着的抿了抿嘴:“以后不可以让溪儿看到除了娘亲以外的女人躺在爹爹的榻上,没看到的便作罢。这丫头越来越顺杆爬了。 “好!” 听到爹爹的回答,溪儿这才缓缓的闭上双眸,甜甜附入了梦乡。 轻轻的抱着已然入眠的女儿,宿魅不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七,你可知道我们的女儿都在为你争取一切,为何你却躲的远远的呢?”口气中的无奈让人心酸。 背对着他们的心渺在听到他句话时,心狠狠的一个撞击,痛得差点晕眩过去,确认就是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一个回眸之间,看到矮榻上的身影,忽然之间觉得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让人心痛的瘦弱,可是她不是。 ! 血色守宫砂 第80回 [吟风论坛整理] 在得到宿魅的许可之后,溪儿终于获得一次上街的机会,这可是被宿魅禁足三个月后才以乘巧的行动争取来的。虽然被宿魅要求让十多名侍女随行,她依旧是很高兴。 刚上街市,溪儿便大声喊道:“停轿,停轿。”爹爹总是让她们带自己去酒楼,高高在上的看着街市上的繁华,这次她一定要亲身体会一番。 停下轿来,灵英慌忙问道:“郡让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赶紧回府。” “不,没事,我可不可以去街市上逛逛啊?”可怜兮兮的神情看着众人。 一听这话,众人骇得不轻:“郡主可千万不要。”前车之鉴让她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作担保。 见只有心渺不曾反对,溪儿连忙乞求道:“姨姨,让溪儿去街市上玩吧!溪儿不要只是坐着看。”那样一点也不好玩。 看着溪儿如此可怜,心渺自是不忍:“嗯!好的”跟宿魅一样,她也见不得溪儿不高兴。 众人慌忙摇头:“小姐万万使不得,上次……” 打断众人的反对,心渺笑着说:“没事,出了问题由我一人承担。”自从溪儿的认定以后,心渺便成了保护溪儿的人中最有权威的一人。 没再说话,她们又尝愿意如此拘束郡主的自由呢? “好了,你们皆远远的跟着便是了,我随行在郡主身旁便是了。” 兴奋的拉着心渺的手,溪儿灿烂的笑着说:“姨姨最好了,我们快些去那边看看。”说完便迅速的朝人多的地方 走去。 就这样,两人在街市上游玩了一整天。溪儿开心的笑声,让心渺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那被哥哥带出来游玩的随意,那种玩乐,是偷来的,短暂的,但在心里却是永恒的。 两人看了刷杂戏、去茶楼听了说书、吃了小摊贩的去吞、喝了人们新出来的酸辣汤。 虽然心渺装束奇异,不免会惹来一些人的注意,但玉翎城中,又有谁敢惹事?所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比较麻烦,但仍旧没有阻碍她们的快乐。 刚回到翱翔轩,便见宿魅一脸怒气的坐在大厅,看到众人回来,连忙怒声问道:“怎地去如此长时间?本王不是说让你们早些回么?”抱起一脸红晕的女儿,转而柔声道:“溪儿不乖,怎的才回来?” 慌忙摇着头,生怕以后没有机会再出去了:“没有,溪儿很乖的,没有乱跑,不信问姨姨。:爹爹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吓人的。 转头看向心渺,关于溪儿的事,他容不得半点差错。 “回爷,郡主很乖!:这是她第一次跟宿魅说话,嗓声有着一丝沙哑,是故意压低的。 看了她一眼,宿魅便抱着溪儿坐上膳桌:“好了,溪儿饿了吧?”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女们开始传菜。 怯生生的看着宿魅:“爹爹,溪儿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她知道,这次是她错了,害得爹爹还一直在等着自己用膳。 并没有看怀里的溪儿,宿魅只是忽地一个转头,冷冷的看着随行的十多名侍女。还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已经吓得众人瑟瑟发抖,身子在下一秒便跪倒在地。 猛地一个拍桌:“混帐东西,是谁主张郡主在外吃东西的?”抱着溪儿的身子怒的站了起来。 刚端着菜进厅的侍女吓得手上一个颤抖,终是没有抢救过来,“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比比皆是跪地求饶的声音。 心渺向来都怕宿魅,此番自然也不例外,却不想牵连她人,只得一个叩头:“是奴婢……” 话还没说完,便被宿魅脚下一个用力,身子翻到在地:“你胆子不小,不知道郡主身子骨小不好么?来人,给本王将她……“伸出手来轻拍着女儿微颤的身子。 看着倒地的心渺,溪儿顿时泪流满面,一双手轻捶着宿魅的胸口:“爹爹坏,竟然打姨姨,呜呜唔,溪儿不喜欢爹爹。”说完硬是在他怀里挣扎。 女儿不喜欢自己怎么可以,这一惊可非同小哥,慌忙擦拭着溪儿满脸的泪水:“溪儿不哭不哭啊!爹爹不坏就是了,不坏啊!”平日里他惩罚那些侍女都不曾当着溪儿的面,因着怕她会害怕,今天实在太气了,竟然给忘了女儿在怀里,待到想起,怒火已经燃起。 看着进门的侍卫,宿魅连忙一个摆手:“罢了,你们出去。”只要是溪儿不喜欢的事,他便不会做的,就跟当年十七不喜欢他过的残忍,他便渐渐放下争霸之心一般。 好不容易将溪儿哄睡下,宿鬼这才跟房里的心渺说了句:“此番是饶了你,往后你可注意了,若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你,就算整个血砂宫,本王亦是踩踏干净!”说完便和衣躺下。 “是,奴婢遵命!”心痛的看着榻上躺着一大一小,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她与他之间,似乎隔着一只手,无形的手将她恰的喘不过气来,她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不曾参与过他们的地经历,所以她无知,她有罪。 浅睡的宿魅便发现怀中的溪儿满头大汗,一张笑脸惨白得吓人:“溪儿,溪儿,怎么了?”说话间已经大声的朝外面候着的人大声叫道:“快请大夫过来。” 矮榻上的心渺在宿魅唤溪儿的时候便已经醒来,看到榻间难受的溪儿,她才知道,此秋果然是自己太过随性。 宿魅一把掐住溪儿的下颌,看着被她咬的青紫的嘴唇,心疼不已:“傻孩子,痛就叫出来,爹爹不会怪你姨姨的。”竟然怕他责怪心渺,便一直这样忍着。溪儿为何要如此像十七?傻傻的动作随时随地的提醒着他不要忘记十七,真是傻得让人心疼的孩子气。 一旁的心渺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宿魅身旁,熟练的掰开溪儿的嘴唇,将自己的手掌放了进去,让溪儿紧咬着。 看着如此熟悉的动作,宿魅心下惊得狂跳,以心渺的功夫,要将止住溪儿咬唇的动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如今却是傻傻的放进自己的手掌,让溪儿紧咬。 “溪儿,爹爹不会怪姨姨的,痛就呼出声来。”爹爹?姨姨?这两个字并排,是多么暧昧的话语,而此刻她已经忘了,忽略了,只是全神贯注的在意着女儿的一点一滴。 终于,许是明白了两人的话语,许是痛得忍受不住,溪儿痛呼出声,呜咽的痛声让两人的心亦跟着起伏,身体与身体之间的距离因为女儿而越靠越近。 唯独这一次,宿魅没有大怒大夫的迟来,因为他感觉到了十七,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暖意。 终于,大夫慌慌张张的赶来,在听到侍女的形容之时,便已经带了一些药材。 看到小郡让的模样,他便开始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幸得及时,不然此番小郡主又该受罪了。“还记得三年前那次,不知道是谁从外头带了东西给小郡主吃,硬是让她上吐下写了三日。 那三日,阴霾一直笼罩在整个王府,没有任何人有过多的言语,生怕一个小心触犯王爷的怒火便灰飞烟灭。 此番及时,自是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听到答复这么说,心渺这才明白自己犯下的错误,只当是宿魅疼溪儿太过头,原来一切也都是有原因的,心下便也多了几分自责。 松了一口气,宿魅便看到一直坐在身旁的心渺大呼一口气,那种神情,不是十七还能有谁,却也不说话,只是将双眸看向微微渗血的右手,朝一旁的大夫说道:“看看她的伤势。”这只手,当年两次如此让她喝药,如今却又防止溪儿伤害自己,是她么?能不是她么? 那日宿魅正在处理事务,刚好看到一旁守着的梅宇轩,眉宇间带着几分熟悉,不觉说道:“摘下面纱。”那双眼眸,如此像浣尘的眼眸。 终于注意她了,在他身旁十多日,他才想起,胸口带着些微酸意:“血砂宫规定……” 打断她的言语,他只想确定心中的想法:“别让本王说第二次。” 梅宇轩忧郁着,血砂宫的女子,除非是自己认定的男子,绝对不可以揭开面纱的,可是宿魅,不就是她认定的男人么?手轻轻的揭开,缓缓的一点点露出他熟悉的面容。 看到浣尘那张脸出现在面前时,宿魅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当初十七与她同乘銮典,如今心渺与她同来王府,是不是…… 自然能猜到到他心中的想法,浣尘连忙说道:“当年坠下山崖,是皇上抱着羽姑娘,我与他们分开了,醒来之时我身边便无他人。”心渺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是羽落雪的,不仅仅因为相认以后,幻情决的发作会让她心痛更加厉害,还有便是因为她的肩上挑着整个血砂宫,更重要的便是血舞宫主给她服下的那颗丹药。 ! <血色守宫砂>081章 心中的猜测被破灭,宿魅带着一丝恼意:"罢了,往后你还是戴上面纱!"浣尘或是梅宇轩,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若硬说有什么,那便是能查到十七在何处的一丝线索. 缓缓的踱出书房,却只看到溪儿与心渺等人在院子里捉迷藏,阳光下爽朗的笑声,那是溪儿独一无二的笑,不带一丝杂质,只是为了高兴而笑.纯真得犹如那山间清泉,叮咚叮咚甚是悦耳.衣衫因着她的奔跑面翩翩飞舞,发间沾染了几朵落下的花瓣,仙子般的让人心醉. 笑了笑,这孩子,自从上次的事以后,溪儿便不曾回宠溪轩了,而他也不反对. 众人虽然不说,他却仍然知道,自己太过宠溺她,想将世间所有美好皆给予她,不是为了偿还什么,纯粹只是想宠她,想看到她仿若十七的笑容,驱走身体里面的阴暗.不知道怎么搞的,此番回来以后,对十七的思念却是更加深刻了,是因为淡漠的心渺么?是因为她与十七相仿的气质么? 没见过娘亲的溪儿经过他的形容亦会认错,更何况思念千万次的自己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向众人行去.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看着的心渺,一身白衣胜雪的她,与溪儿的气质是那么的相仿,薄纱外露出的双眸满含着慈母般的光芒,看在她人眼里竟然也不会觉得突兀,反而是那般的相得益彰. 奔跑着的溪儿自然没有看到脚下的一个小石凳,整个身子就这样撞了上去,心渺却也不大声呼唤,只是手上一个运功,石凳便在溪儿撞上的那一刻缓缓移开,硬是给溪儿让出道来. 这一点,宿魅自然是看出来了,能将几十斤重的石凳隔空移开,功力实属难得. 远远的看到宿魅走来,溪儿便奔跑过去,隔着一段距离便跳了扑过去:爹爹,接住溪儿."悦耳的话语伴着银铃的笑声在整个院子里响起. 宠溺的接住女儿:"溪儿力气怎地变大了?"以前抱着她轻而易举,此番倒是冲得让他有些站不稳了. 呵呵的笑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姨姨说了,爹爹没有武功,溪儿要学武功来保护爹爹." 这句话十足十的是十七才能说出口的话,可为何会从她口中说出?难不成真有那样的巧合么?不动声色的看着不远处仍然在淡笑着的女子,宿魅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 晚上用膳的时候,宿魅忽然说想喝红油肉汤. 他素来不喜欢太过油腻的食物,怎地今天却又如此雅兴? 仿佛是感觉到心渺的打量,宿魅侧过头来迎上她不解的双眸,宿魅一个挑眉:"怎么?你有话说?" 没料到他会回头,心渺慌忙摇了摇头:"奴婢不敢!"心却在他扬起的双眸间迷失了方向. 冒着滚滚热气的红油汤端了进来,侍女正欲缓缓的放在宿魅桌前,却只见一个不小心,整整一大碗滚滚红油汤便照着宿魅的左臂泼了下来. 站在溪儿右侧的心渺来不及出手,红油便已经泼在宿魅臂膀之上. 顿时满屋子里的人惊呼出声,随即皆慌忙围上前来,又是脱衣衫、又是轻轻吹着,乱成一团. 青衣大声说了一句:"我叫月风神医."人便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心渺没有上前,只是一双手却紧握着,担心的神情没有出现在脸上,身子却已经熟稔的飞进里屋去取药箱. 这一切,宿魅只是静静的看着、嘴角不时的闪现出一抹笑容. 溪儿不解的看着他:"烫伤很好玩么?怎地爹爹还在笑?" 这话一出口,听得里间的心渺一个心神恍惚,似乎弱于明白了什么.连忙将药箱放回原地. 看着走出来的心渺,宿魅不觉有些失望,因为她手里并不是拿的放在柜子里的药箱,只是一根拧湿了的巾帕. 见她上前,只是烦躁的一个挥手:"罢了!"若不是十七,与他来说,谁都一样. 换下衣衫,左臂已经被红油烫得起了大片水泡,亮晶晶的一片. 看到那水亮水亮的大泡,溪儿心疼的轻轻的执起宿魅的左臂,满是泪水的双眸紧紧的看着那些水泡. 多么像当年自己烫伤的情景,虽然看着心痛,心渺却不愿意离开,宁愿忍着心痛,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即使是试探,也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做试验哪!是她的错,人虽然回来,却不得相认,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可怜的是他,硬生生的被自己带起平息了五年的意念,却不过是一场虚无. 被青衣架着而来的月风,远远的便瞧见一白衣女子立于众人之外,多么熟悉的身影,多么淡如清风的虚无,当下心中大喜:"落雪,是你回来了么?怎地也不告诉我一下?"微颤的声音中有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于他,她虽然只是一个梦,一个美梦,但这世间又有谁人愿意从美梦中醒来呢?听到他的疑问,心渺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直视前方. 还要上前缠问,宿魅一个大吼:"没看到本王受伤么?跑那做什么?"震天的吼声让整个翱扬轩都跟着震了一下,似乎许久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 月风慌忙回过头来:"王爷且息怒,我这就来了." 一阵忙碌过后,终于将宿魅的伤势包扎好了,叮嘱了一番,月风看了心渺一眼便缓缓离去. 似乎带着几分不悦,宿魅早上的便抱着溪儿躺下了. 小心的躺在宿魅的左侧,溪儿抬起头来看着他:"爹爹是痛得不想说话了么?"下巴抵在他的右臂上,抬起眼眸看他, 这才意识到自 血色守宫砂第16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自己此刻的动作多么的孩子气,顿了顿声便说道:"没有,爹爹很好." 似乎想想什么来:"爹爹,你的手以前也给那些姨姨当枕头么?"摸了摸头下的大臂. 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是在意这个:"没有,爹爹的手臂只给你娘亲当过枕头."可是她却离开了,抛弃了他给的宠爱. 带着几人悲伤:"娘亲真可怜,爹爹的手臂当枕头脖子好痛呢!那娘亲不是天天脖子痛了."虽然嘴上这么说,脸却仍旧摩挲着魅的手臂. 好笑的看着女儿,看来也只有她们母子会嫌弃他了. "溪儿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爹爹要跟那些姨娘睡觉?"随即又天真的猜到:"难道是姨娘们抱着很舒服么?比抱着溪儿还舒服么?" 忽然之间,宿魅感觉有些头痛了,他的女儿是不是太好发问了?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真意,想来是那女人掀门帘的声音. "爹爹,你还没回答溪儿呢?是不是姨娘们抱着比溪儿还舒服?" 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顿住,仍旧是轻轻的走动:"不是,溪儿最舒服了."小丫头的问题不答出,怕是今晚也别想睡下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说嘛,溪儿跟娘亲一样,皮肤最光滑了,姨娘们的皮肤都皱皱的,抱着肯定没有溪儿舒服."理所当然的夸完自己,贬低他人:"那爹爹以后不抱姨娘们睡了么?" "我家溪儿脸皮越来越厚了."用受伤的左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爹爹不抱她们了."这一点不像十七,十七没有溪儿这么自信,也没有溪儿这么不会脸红. "那爹爹以后也可以抱姨姨睡觉,抱姨姨溪儿不会生气." 这话一出,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住,一声咳嗽从她喉间传出. 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宿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爹爹你不答应么?"扬起头来越过宿魅,看了看正在脱着外衫的心渺:"爹爹,你瞧瞧,姨姨都不愿意让你抱呢!"感情是将心渺刚才的咳嗽声当成反对了. 一把按下溪儿的小头颅:"好了,该睡了,小魔鬼."说完便紧抱着她闭眸睡下. 房里顿里安静下来,心渺缓缓的在矮榻上躺下,虽然每天只是静静的伴在她的产身后,但这已经满足了她决堤的思念. 静静的看着榻上的身影,不觉暖暖的笑了,当年也是从这个矮榻上开始,她慢慢的喜欢上他,他亦渐渐的注意她,.五步的距离,当年是解手可及的幸福;如今却是五步的咫尺天涯,不可逾越. ! 亲们看书之前必须要看下前面的一章(第081回),再来看这里,因为删去原来的章节,亲们需要一个过度。 恍恍惚惚间,感觉屋顶有人踩过的声响,惊得一跃而起,身子在下一刻已经一飞而出。 一到院子里,便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衣袂飘飘的在王府的琉璃瓦上飞走,虽然只是一眼,心渺便已经知道那是何人,只是不明白的是师傅来王府做什么?瞟眼看了看梅宇轩的厢房,为何会在深夜找梅宇轩,并且还是背着她?背后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缓缓的走近内室,刚进门榻上宿魅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夜如此深,你出去作何?”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正在沉思的心渺听到宿魅的声音,惊得抬起头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说。 她的慌张,落在宿魅的眼里,自然有些不寻常,却也因为她是心渺,只是一个翻身,继续睡下了。 这日,溪儿吵着要去找哥哥玩,若槢这个孩子,她也有些许日子没有见着他了,倒也是念得劲。五年没有在眼前,因为知道见不着,却也不会太难过。如今见着了,若隔一段时日不见,便甚是想念了。 自然在问宿魅是否同意的时候,话语中含着一丝激动,而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默默点了点头。 正领着溪儿去暖心阁,刚出门便被宿魅叫住:“溪儿去便够了,心渺你留下。”清灵的语气中似乎有着笑意。 顿下心来,心渺福了福身:“奴婢遵命!”隐去眼中的黯然,默默地走了回来。 梅宇轩看了看两人一眼,随即便垂下头来,似乎在想着什么。 一上午,宿魅都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两人默默伴在宿魅左右。这段时间因为溪儿经常缠着宿魅,公事都堆了一大堆。 整个书房里静静的,只有偶尔进来添香续茶的侍女悄悄撩起门帘进出的声响穿插。 心渺只是心疼着宿魅的废寝忘食,如此不要命的工作,身子怎么收得了,而外间的侍女因着宿魅没有传膳,自然也不敢打断宿魅的工作。 犹豫了许久,心渺终于开口说道:“爷,郡主离去前叮嘱奴婢,若是到用膳时须提醒爷一声。”不去理对面梅宇轩忌恨的眼神,她只是硬着头皮说道。 埋头苦写的宿魅唇角勾起,却在抬头的瞬间隐去,慈父一般的欣慰:“溪儿倒是贴心。”随即揉了揉酸涩的臂膀。 梅宇轩见状便主动上前,站在宿魅的身后为他揉捏着。 倒也不反对,宿魅只是不经意的看了垂眸的心渺:“将午膳传来书房里罢!”说完便闭目小憩。 待到午膳传上来,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侍候宿魅用膳,自然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落雪,忘记了宿魅的喜好是很少有人能掌握的,只是一心想着让宿魅吃好一些,用银盘夹了几样宿魅平日里喜欢的菜色。 走到书桌前:“爷,该用膳了。”轻轻的将银盘和碗筷放置在书桌前。 刚睁开眼,身后的梅宇轩便收回双手。 看着盘中只有几个喜欢的菜色,也不说话,宿魅只是默默地用着。 用完午膳撤下碗筷,宿魅不经意的梅宇轩说了声:“你先出去。”出去便是出去,无需任何接口,这便是宿魅。 “是,奴婢遵命!”福身之间,双眸只是瞥了瞥一旁的心渺,随后便退了出去。 书房中瞬时只剩下两人,宿魅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心渺亦不敢抬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快跳出体内,整个脑袋里皆是一片空白。 空气中满是宿魅的味道,渐渐的,越来越强烈的围绕着心渺。 终于,在心渺的一个闪神之间,强硬的身子将她抱入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十七,真的就那么狠心么?”他的喜好,只有那个傻傻的她才知道,只有他的十七才能在他淡漠的神情中找出他的喜好。 当下心渺惊得浑身僵住了,一双瞳眸只是傻傻的看着耳畔的他,音乐之间,似乎又看到了白白的发根,那为自己一头银发的他。心又在缓缓抽痛,幻情诀的疼痛赶不上对他的心疼。 久久的,宿魅再一次说道:“五年,十七,在外漂泊了五年,也该是回来的时候。”有着淡淡的祈求,对她的无奈。唇缓缓的轻舔着她嫩白的脖颈,轻咬着她的肌肤:“腻味了所有人在牺牲,却总是在这个牺牲之间,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最需要你的我。”幽幽的怨言,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宠溺。 他的怨言一出口,她也才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在想着他人,想着怎样让他人好,却总是在为着他人的时候牺牲了他,忘记了他。用他对自己的爱,一点一点的吞噬他的人和心。 手缓缓的伸出,却在刚要拥抱他的时候,看到正对着的门帘掀起,又速的收了回来,硬生生的收回了对他的思念。 门帘掀开,粉嫩的人儿飞快的冲了进来:“爹爹。。。。。”却在看到抱着心渺的宿魅时,忘记了自己后面的言语。 猛地推开宿魅,心渺便单手捂着胸口的疼痛飞奔而出,却只听溪儿的话隐约传来:“爹爹,姨姨害羞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心渺一口气奔到梅园,在一棵梅树下停了下来,因着心口疼的难受,薄纱下的一张脸亦煞白煞白。 “雪姑娘怎地也在此?“ 听到有人说话,心渺连忙站直身子,假装若无其事,但那紧皱的眉头却骗不了人,更何况是月风。 一只手在下一瞬已经搭上了她的脉搏,见她欲伸掌袭来,月风连忙说道:“别动!若是不想让我将你的状况告诉王爷,腻最好安静点。“虽然不知她为何会隐瞒自己的中毒,但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参与。 听到他要告诉宿魅,心渺连忙收回掌势,双眸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你知道到了什么?“ “落雪,别忘了我是大夫,而且还是一名稍有成就的大夫,若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太悲哀了。“过了一会儿便皱着眉松开她的手,似乎有些棘手:”心痛似乎无解呢!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过两日我给你配制些药,先缓解你的心痛,当务之急是解去你体内的忍爱丹。“ 知道心渺不会回话,在这个彷徨的时候,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想了。 回到翱扬轩,心渺仿佛已经忘记了白日发生的事情,平静的出现在宿魅的面前,平静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迎向宿魅的眼神亦不再慌乱。 这日,前方传来战乱的军情,为了能一劳永逸,宿魅决定五日之后整装出师。 听到宿魅又要前去征战,晚膳的时候溪儿硬是别扭的不吃,一双灵动的眼眸幽怨的看着宿魅手中的喂来的饭菜,一个扭头撅嘴:“爹爹才刚回阿里不久。”小丫头太过依恋宿魅,自然不愿意此番跌得再次的远行。 看了一眼溪儿碗中不曾动过的饭菜,宿魅无奈的柔声劝道:“爹爹很快便回来的,届时我家溪儿便是小公主了。”对于皇位之争,他向来不忌讳,也有那个骄傲不忌讳。 “不,不要当公主?”一手打开宿魅喂过来的银勺。 随即只闻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满屋子奴才侍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冷冷的看着溪儿,他允许她撒娇,但是不容许她骄纵,如今但到真的是自己太过宠她了么? 担心的看着他们父女,心渺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太过分了,看着爹爹冷然的神情,溪儿不觉有些后悔,连忙跳到宿魅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宿魅的脖颈,怯怯的撒娇道:“跌得,溪儿错了。”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随即吻了吻宿魅的脸颊:“可是爹爹,溪儿怕,怕爹爹跟娘亲一样不回来了。”一句话说出,已然泪水涟涟。 “唉!”叹了口气,今生十七和溪儿的泪水便是他的肋骨啊,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宿魅柔声劝导:“溪儿不哭,娘亲没有离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话间眼眸扫过一旁的心渺。 知道宿魅不再生气了,溪儿不满的说:“可是溪儿如果想见爹爹了怎么办?”小丫头绕来绕去,反正就是要伴在宿魅身边。 笑了笑:“好了,我家溪儿也跟着,跟着跌得出军。”这样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十七若不在自己身边,怕也只是让自己难受呢! 就这样,在溪儿的撒娇之下,宿魅依然被打败,让溪儿如愿以偿的跟在身边,溪儿身边随行的侍女除了心渺,其它的皆留守王府。 临行的前一晚上,熟睡的心渺被一阵熟悉的香味扰醒。 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父女,心渺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只是在她出去的时候,榻上的宿魅一双眼眸深深地跟随。 刚走到竹林,只见一身白衫的血舞宫主从林中走出:“徒儿参见师父!”跪下身子。 点了点头,血舞看着眼前的心渺:“可知本宫叫你出来所谓何事么?”淡淡的问着心渺。 “还请师父指点。” 心渺的心思自然是比梅宇轩实在:“你是不是在怨本宫给你下的忍爱丹?”上次听梅宇轩说心渺在宠溪轩不远处曾经吐过一次血,想来时机已成熟。 “师父是为了血砂宫着想,徒儿不怨。” 心下一阵欣喜:“那也就是说你放下一切了么?”若是这样,那么她后面的计划实施不了也值得了。 抬起头来看着血舞宫主:“徒儿放不下,今生怕是都放不下。”只是想到宿魅那双受伤的眼眸,心便已经无法再次硬下心来,无法将他放在所有人的后面。 淡淡的承诺落下,不轻不重,确实满含情深似海。 顿时血舞宫主那双眼眸中满是怒火:“你是说愿意带着忍爱丹的毒伴在他身边?即使有一天会毒发身亡么?”她不信心渺真能如此傻。 “是,徒儿愿意。” 一双手在即刻间便插上了她的脖颈,双眸放着幽冷的光芒:“你竟然如此 ?”自己培养了她五年,不想却仍旧去不了她心中的情愫:“本宫的救命之恩你便是这般的无视么?本宫再三的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等死。” 死?或许也是另一种解脱,无需像现在一般,折磨着自己,反带练累着他:“呵!徒儿不说,并不代表徒儿不知道,若不是师父一次次的将徒儿置于生死边缘,又何来死了几百次之说?师父又何须担任救命之恩?”当年为了让她答应做血砂宫少主,为了让自己感恩于她,宫主不知用了多少计谋,伤了多少次,经过一次次的宫主奄奄一息的援救,她自然是答应了宫主的请求,可虽然后来明白了一切,却也无可挽回,她已是血砂宫的少宫主,已是幻情诀的继承人。 血舞宫主顿时一双瞳眸睁大,很显然对她的话语有着惊讶:“你是如何知道的?”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语病,这无疑在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淡淡的一笑,却也没有丝毫怨意:“一次,两次可以当成救命之恩,太过只会让人想到有意而为之。”这便是心渺,即使在阐述着他人的错,亦是如此的淡漠如风 。 而血舞宫主,竟也没有一丁点惭愧,只是满意的笑了笑:“心渺,你不愧为我血砂宫的少宫主,头脑果然聪颖。” “请师父原谅徒儿万万不能担任血砂宫少宫主一职。”头,重重的磕下,深深地停留在地上。 忽然一阵劲风传来,硬是迫的她抬起头来:“雪心渺,你真以为血砂宫少宫主说辞便可以辞么?”双眸中隐隐燃起的怒火,缓缓的蔓延。 ! 第83章 并不后悔,只是轻轻蠕动双唇:“请师父成全。”再一次,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与小径上的鹅卵石相碰,刹那间便看到那缓缓渗出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在鹅卵石上点缀着。 “啪!”的又一掌,再一次重重的袭上了她的脸颊,身子被打翻,紧接着便是一掌重重的袭上胸口。 血顿时从唇间流出,殷红殷红的挂在唇角。 “成全?岂能那般容易?”冷笑了一声,自己今生的梦想岂能因为她破碎。既然不能成为我血砂宫之人,那何不让她贡献一些力量,犹豫了一番她才说道:“除非……” 能除却心中的那座山,心渺自然愿意:“除非什么?” “若你将王爷攻城之策告诉本宫,本宫不仅可以解区你身上的忍爱丹,还可以免去你血砂宫少宫主一职,让你与王爷生生世世相伴。”以心渺的性格,自然是不喜欢那宫闱内的生活,若能与宿魅相伴红尘之外,才是她今生的梦想。 一听是这样,心渺慌忙摇了摇头:“不,徒儿今生再也不做对他不利的事,还请师父原谅。” 单手仅仅的掐住她的下巴:“雪心渺,幻情诀的噬心之痛可是无解,你能忍么?况你本身已服了本宫的忍爱丹,若是与宿魅亲近,你变会吐血不止,如此奋不顾身的跟随在他身侧,你不怕会血流而亡么?”轻易的便可以看出捏的发白的印记变深,越来越深,与血舞宫主的怒火一起,愈演愈烈。 双眸深深的望进血舞宫主的眼眸深处,在血舞宫主右手的紧掐下困难的一个点头:“徒儿此生不悔!”决定了,便是一路走到底,即使紧接着便是尽头,也要放开心的朝尽头奔去。 “好,好一个此生不悔。”手一个松开,重重的将她推倒在地:“本宫会让你知道,你的不悔是多么的愚蠢可笑。”声音慢慢的飘远,血舞宫主身影也缓缓的飞远。 “谢谢师父成全!”师父,那个疼自己犹如生母一般的女子,她终究还是辜负了她,终究还是背弃了自己当初的诺言。 一句承诺,那是有着再造之恩的师父;一句誓言,那是情深似海的恋人。而她,却在左右犹豫了如此长的时间后,为了保有对血砂宫的承诺,将他的心伤得支离破碎,如今却又为了他,背弃了整个血砂宫。 洗净额间的血丝,拨下些发丝挡住,这才不动声响的走回内室。 缓缓的躺下,闪神间只闻身后塌上传来微微转身的声响,回眸间却看到他们父女身上的薄被已然滑下。 起身来到塌前,轻轻的为他们盖好薄被,手却在下一刻被握住。 “十七,不要离开,不要。” 惊的大气都不敢抽,直到确定宿魅在睡梦中,心渺这才缓缓的在塌上坐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父女。 月光静静的照在一家人的身上,祥和的光芒竟然也有些炫目。 翌日,整个大军整装出发,因着军情紧急,一路上也是策马扬鞭的赶路。溪儿虽然受不了这样的苦,却也不曾抱怨过半句。 中午,大军停下休息,伴在宿魅父女旁边的心渺,抬首回眸只见梅宇轩身影一个闪跃,在一片树林后消失了踪影,随即便闻到了淡淡的熟悉香味。 正欲提步前去查看究竟,却被宿魅叫住:“你抱着溪儿去马车上休息会儿,等下赶路溪儿又该累了。”何止是怕溪儿累,更怕这个从来不曾跟军队走过的她也累。 “奴婢遵命!”双手接过溪儿,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惊得她慌忙收回手来。 溪儿的身子便这样掉了下去,幸得是一片草地,只是让落地的溪儿痛得醒了过来。 心下无奈的一笑,却也只是说道:“快些去休息吧。” 这个小插曲一闹,倒是让心渺忘了自己适才想去一探究竟的事情,再说连日赶路已让她有些累,一到马车上便抱着溪儿坠入了梦乡。 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两名白衣女子相对而谈。梅宇轩看着血舞宫主:“参见宫主!”上次血舞宫主夜探王府向她打探心渺的事情,便让她觉得有些怪异,如今找她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细细打量了一番,梅宇轩不若在血砂宫的冷漠,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柔情,心下一片了然:“梅护法,此刻宫中正需要你,本宫想让你回去帮本宫,让菊护法代替你完成四爷的任务,你觉得如何?”双眸紧紧的盯着梅宇轩的脸颊,不漏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倒是想试探试探她会有何种反应。 眼中一丝惊慌,却只在瞬间隐去:“但听宫主吩咐!”不动神色的回道。 即使只有一个闪神,却也被她抓住,血舞宫主心下一番思量:“其实让你回来也无大事,不过是想让菊护法在四爷身边,更好完成本宫的一些事情而已。”大过聪明的人,只能引诱。 本就不愿意离开宿魅身边,一听换人也不过是想完成任务,便急声道:“不知宫主是何任务?属下或许也可以完成呢!”为了得到宿魅,她在所不辞。 鱼儿慢慢上钩了:“也不过是想……”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出。 美目圆瞪,背叛宿魅的事情她是万万不可做,却也不能回绝宫主:“四爷向来谨慎,属下怎能知道?”其实她最想知道的便是,宫主为何要如此,血砂宫不是江湖帮派么?为何还会参与皇位只争。 “梅护法,以你的聪颖,这并不是难事。”早就知道她会反驳,但有了下面两张王牌:“还记得你在皇城中十五岁的皇儿么?月临国的太子宿颜笙。” 听到自己一直忽略了的儿子,梅宇轩心里一阵慌乱:“宫主,颜笙还是个孩子。”害怕宫主会对孩子不利,她一贯的沉稳都不见了,反而有了几许惊慌。 冷笑了一声:“梅护法,你还以为本宫能将他怎么着么?能将他怎么样的只有四爷,他日四爷攻破皇城,首先除去的便是月清皇,其次怕该是宿……”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笑不语的看着慌乱的梅宇轩,故意让她紧张的心达到极限才缓缓开口:“如若你帮本宫,不仅可以保有宿颜笙的性命,本宫还有办法帮你收回四爷的心。”所有的诱惑都敌不过梅宇轩想得到宿魅的心,那是一种疯狂和不理智。 茫然的抬起头来,梅宇轩不解的看着她。 拿出一包粉末:“此乃无色无味的媚药,将其给任何男子引用,无论如何贞烈的人,都会将见到的异性当成自己的心上人,如果让……”故意只说一半,勾起她所有的求知。 “可是与四爷一度春风的女子何其多,如果只是这样便可以收回四爷的心,怕是所有女子都能做到了。” “这个本宫自然早就主意,你听听本宫的计谋便知道是否能了。”淡淡的一笑,血舞宫主弯下腰来:“一切在你将攻城……”低低说完这一切计谋,血舞宫主站直身子看着梅宇轩。 若真是这样能做到,那她自己用媚药便也可以,为何还要宫主的媚药。 血舞宫主何其聪明,只是一眼便看清她心中的想法:“你别忘了,他们身边还有月风神医,若是一般的媚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只有本宫手中的这一包,他们才能察觉不出。”心下一个冷笑:哼!你梅宇轩想在我面前动脑子,未免太嫩了:“想清楚了,做,便可得到宿颜笙的安全和四爷的爱,不做,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切看四爷如何宠心渺便知道了。” 静静的思量了许久,梅宇轩一个点头:“好,属下同意。”接过血舞宫主手中的药。 “记住了,若是拿了本宫的东西,不给本宫把事情做好,本宫有能力将你的一切灰飞湮灭!” 扣了一个头:“属下自然省得!”再次抬起头来,眼前的血舞宫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手中的媚药,梅宇轩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能怪她太狠,只能怪心渺太过霸道,吸去四爷所有注意力。 ! 第84回 大军与孟余庆和青虎领着的大军二十日在附月城外会师,大军运来的粮草,刚好接上这边断粮的危机。八十万大军,将整个附月城黑压压的围住。 会师当晚,宿魅便召集所有主副将在帐里集合,商讨攻城大事。宿魅工一百二十万大军,除却带领四十万留守玉翎城的主将云梦生,宿魅自己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此处六十万大军分别有主将青虎、孟余庆,军师两名。青虎手下两名副将冯远山、李庆俸;孟余庆手下两名副将千山海、袁强。 心渺与梅宇轩因为不是军中人士,自然是无法参与,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心渺只是与溪儿在另一顶帐中玩着。 宿魅刚进入帐内,众人便崇敬的站起身来:“四爷算是回来了,小郡主的病情怎样了?”不仅仅是宿魅,他们这些人也比较怜惜小郡主,因为若是小郡主跨了,怕是他们的顶梁柱四爷也会垮了,当年的一个魅夫人,差点没毁了四爷,如今好不容易好了过来,众人自是格外小心。 示意众人坐下,宿魅点了点头:“没事了。”一提起溪儿,他的神情便会祥和一些:“好了,现在谈正事吧!钟将军,将最近的状况说给本王听听。” 一听宿魅如此说,钟文明连忙站起来说道:“在半个月前,我军已攻至附月城,因着王爷一向以人员伤少为作战之策,因此我军便以围城之策待之,不想我军围城半月,却仍不见降城,反倒是我军粮草用完,亦不敢轻举妄动。” 点了点头,宿魅看了看众人:“当初是何人出此战策?”神情不复适才的舒适,反倒是一脸冷然。 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回王爷,当初围城战策是属下出的,请王爷责罚。”王爷素来如此,有过决不轻饶,有功却也不会怠慢。 不经意的一个扫目:“这个月的月俸充军了,去刑房领二十军棍。”随即又转头看着地图,朝钟文明说道:“说说地形!”如此的云淡风清,仿佛根本就没有说出那让人折命的惩罚。 对于宿魅的做法,众人并不奇怪,因为宿魅说过,任何计策都以人为本,此番差点把大军整个饿死,怎能让宿魅不气。 “附月城地形四面环山,地形为东高西低,城中二十四万大军……” 伸手止住钟文明的话,宿魅打断道:“附月城四面的山是否跟此处一般皆是树木?”若那样,并不是非要围城。 千山海点头道:“周山之上皆是葱郁的树木。”此人小小年纪,却是一身胆识。 “恩!这便够了,你等可有计策?”话说到这个份上,该由他们自己来说了。 听他如此说,众人脸上皆是一片了然。 青虎连忙站起身来:“四爷,末将知道。”向来众人的发言都计较积极,不仅仅是心中有想法,而是宿魅很赞同自己将想法说出,无论好坏,都必须要说,错了便可以让众人指出,对了那自然是一番赏赐。 挑了挑眉:“你且说说。”这个粗人,平素总是让他人抢先,如今到是主动。 挠了挠头,青虎铿锵有力的说道:“此处四面皆是葱郁的树木,便不适合我军率师攻城,反倒适合偷袭,并且所用兵力无需太多。”话刚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宿魅,想知道他的看法。 懒懒靠坐在躺椅上的宿魅喝了杯茶,并不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 青虎不解的看着他,慌忙上前去急切的问道:“四爷,四爷,怎么样?不好么?”这群人,自打跟着宿魅,便格外的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并没有停下身子,宿魅只是抛下一句:“今晚你与本王率领五万精兵,夜袭附月城!”话说完,门口的帘子便缓缓掀起,宿魅已经走出帐外。 看着轻微晃动的帘子,青虎激动的说道:“我答对了,此番是我答对了,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帐里传出,不是骄傲,而是一种诚心的激动。 听闻宿魅要出征,众人皆不惊讶,宿魅向来如此,无论是任何一场战役,他都会亲临观看,不是为了享受胜利的激|情,而是以身作则。 回到帐里,宿魅便见心渺与溪儿两人在玩着翻绳子,虽然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但宿魅知道,已经渐渐在改变,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如今都在他身边,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转头看到爹爹,溪儿激动的喊道:“爹爹,你也一起”没有注意大哦心渺有些不自在的表情,溪儿只是大声邀请着。 看了不自在的她一眼,宿魅只是抱起溪儿:“你们玩,爹爹看着便好。”他的加入,怕是会令她暂时的快乐变的很紧张。 不再说话,溪儿只是和心渺继续玩着。 “爹爹,为何都不休息就去忙了?”人们都说女儿是爹爹前世的情人,看来此话不假。 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宿魅跟溪儿说着:“今晚爹爹便要去打仗了,溪儿和姨姨好好休息便是。”看了看对面的她。 甜甜的应道:“恩!溪儿会乖乖的,爹爹早写回来。”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姨姨,你快些。” 听闻他今晚便要出征,心渺心里不觉有些担心,这么些年来不曾知道,所以也就可以无所谓,可一旦亲身体会他的离开,心便不由自主的会提起。 三人没再说话,两人静静的玩着,宿魅默默的守侯着,不时会夹着溪儿的一声嬉笑,点缀着这种宁静。 虽然依旧只是两人在玩,但心渺却能感觉到宿魅停留在自己头顶上的眼光,顿时一颗因着他的情意再次缓缓抽痛着,并不是只有他在煎熬着,还有她,还有她的一颗心,从决定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便注定了她这辈子的心痛。 终于,实在忍不住了,心渺忽的站起身来:“奴婢先出去一趟了。”刚出门便捂着发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去膳食房用茶壶打了一壶水,放入一些粉末,这是月风为她调制的止疼药,每当心痛得厉害,必须要服用此药才管用,正欲倒一杯喝下。 “你在做什么?”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吓得转过身来,却见宿魅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适才在她与溪儿玩闹的时候,便总是见她双眸游离不定,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不想跟着而来却发现她来了膳食房。 每当心痛的时候,她便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习武人惯有的听力也失去了功效,责骂着自己的疏忽,却也无法将自己的身体状况说出:“奴婢一时口渴得厉害,来膳食房打壶水喝。”不能跟他呆在一起了,不然心又该痛得不行了,说完提起水便往外走去。 看着走出的她,宿魅有些疑惑,他的帐内没有茶水么?还需她亲自来膳食房?低头沉思之间,却在适才放茶壶的桌上见到一些粉末,伸手占了些许闻了闻,却也没有任何味道。对她的事,他向来都不敢怠慢,小心的将桌上的粉末全部抹入掌心。 刚走到风月帐内,宿魅便伸出自己的手掌:“你给本王仔细的看看,这是何物?” 单只沾起些微,月风一看便知道那是自己给落雪调制的止疼药,却也因为她不想让宿魅担心,所以他只有瞒着宿魅:“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似乎没有见过。”心下却苦苦哀求道:王爷,希望到时候知道真相后一定要饶了我。 “没用的东西。”鄙视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是怎么混过世人的。” 苦笑了一下,又叫他没用的东西,却也奈何不了宿魅:“我的错。”羽落雪,届时我要你们双倍偿还我,总是这样来冤枉我、诽谤我。 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宿魅小心的将粉末放置上包好:“留好了,届时查出来告诉本王!”说完身子已经走到了帐外。 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一路走来,他与她之间是几经沧桑,两人皆是伤痕累累,却始终不曾放弃过对方,她没有放弃过存活,他亦没有放弃过爱她。 夜色柔如水、黑如绸,这等的良辰美景,有着美好事情的发生,却也还是避免不了某些肮脏的进行。 回到帐内,溪儿已经躺下,她却还没有回来,问了问门口的侍卫,却也说没回来过。 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宿魅不觉有点担心了,今晚的她本身就有些奇怪,如今却连人影都不见了。 二更时分,青虎已经在帐外叫道:“四爷,该动身了。” 走出帐外:“准备妥当了么?”随即叮嘱了门口大批侍卫一番:“给本王好好的保护郡主!” 两人到得演练场,五万名穿夜行服的士兵已经整装待发,在整个黑压压的夜色下,却也是众人炯炯有神的眼眸在放光,照亮了黑暗中的景致。 一个扬手:”大军出发!“扬手之间,是指点江海之气势,坐拥河山之淡定。 五万大军的气势如山河压下一般,黑压压的在月光下游走,多却有秩序有序却速度惊人。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大军已经到了附月城的西城门,会定为从西城门攻城,主要是附月城的地势东高西低,大军从东面攻城,敌军若要逃离,必然会走下坡路逃离,那宿魅他们从高处追下,自然比较容易一些。 夜色格外朦胧,城墙没有丝毫动静,大军开始缓缓前移,像东城门快速行去。 忽然之间,在大军云梯刚架上之时,城墙上出现熊熊火把,毫不留情的朝城墙下的士兵扔来,如雨的箭向哀号着的士兵袭来。 ! 第85章 不远处观战的宿魅一见此等情况,便知大事不妙,定是中了敌人的埋伏:“撤,赶快撤!”一声令下,众人慌乱的逃亡。 五万之师只余一半,城门大开,敌军追了出来。 二十万的大军一攻下来,自然是将仅剩的一半士兵团团围住,青虎转为要处处护着宿魅,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人之力,怎能敌得万人的冲击,很快的,青虎身上开始被羽箭射中,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宿魅却没有丝毫伤势。 “放手,青虎,本王命你赶紧放手!”因着没有武功,自然敌不过青虎的力道,只能急得大叫,像困兽一般的大叫。 一丝丝的鲜血从青虎的口中开始流出,只是那带着笑的面容却依旧坚强:“爷,青爷不怕,此生只要有伴在爷的身旁,青虎已不悔。”随即,一双圆目在羽箭再次射中身体之时,不瞑的紧紧瞪着前方,一缕壮烈的生命便这样与世长辞。 攻击还在不断继续,鲜血还在不断的汩流。 而这厢,心渺待心绪平息下来便回到帐内,却只见榻间安静躺着的溪儿,这才想起宿魅今晚便要攻城,也不知是怎地一番情况呢,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四爷,四爷!” 很惊慌的声音在刹那间被人捂住嘴巴:“李副将,请小声点,惊醒了小郡主如何是好?” 心渺连忙出门,却看到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出现在帐外:“何事如此惊慌?”本就慌乱的心,此刻却更加的急躁。 来人看了心渺一眼,见是郡主的贴身侍卫,想来功夫不弱:“小姐,快些去救四爷吧!今晚敌军出来一名女子,将属下迷晕。。。。。。”脸上不觉有些羞赧,摇了摇头,有些愧意的急忙说出:“那名女子用妖术,从属下口中套出今晚四爷将攻城的计谋,待属下醒来之时,整个大军已经撤离。”会跑来这里是因为心里幻想着四爷有一丝没有随征的希望。 大声的闹着,营中的几名大将全部醒来,都围到了帅帐周围,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众人皆斥责李庆俸的色迷心窍。 月风自然也赶了过来,默默的看着众人一眼:“如今四爷怕是中了埋伏了。” 一句话说出,在场之人无不紧张。 孟余庆大声着:“我等率领二十万骑马上出发,千山海快些去准备,其他人看好大军,不要惊慌。”随即向一旁的月风点了点头:“有劳神医也随行了。” 急得跟上前来,心渺慌忙说道:“可否让我也去?”双眸中已然没有了淡定,多的只是那万分的紧张。 不知从何处走出的梅宇轩也急忙上前:“我也要去!”眸中虽然有紧张,却也带着期盼。 孟余庆正欲大声回绝,却被月风止住:“罢了,让她们去吧!”若不让她们去,怕到时候她们自己也会过去。 “好,出发!” 整个援助骑兵在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军营。 二十万大军赶到,看见的便是一片惨状,行军这么些年,还从来不曾如此惨败,没有任何人下令,二十万骑兵便已攻上前去,满腔愤恨油然而生。 心渺一双眼眸只是紧张的在整个战场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惊慌的大声高呼:“爷,你在哪里?爷,在哪?在哪里?”马儿四处的转着,却始终没有找到心中的人儿。 月风紧紧的跟随在一旁,腰间的药箱随时都准备着;梅宇轩一双眼眸也在四处寻找着,却始终和与两人分开。 终于,在一个满是羽箭的人中间,她看到了一脸木然的宿魅,欣喜的策马奔去:“爷,奴婢过来了。”久久的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不再犹豫,心渺单手一个用力,宿魅便已经被她带至马背上。 脚下一个用力,马儿便急速的踏过残尸骸体,踩过一个个血坑,溅起一片绚丽血花,飞奔而去。 后面的梅宇轩和月风不曾离开,亦是紧紧跟随。 久久的,心渺没有说话,拉着缰绳的左手青筋直冒,紧紧抱着身前的男子的右手微微带着颤意。是紧张、是害怕、是心怜都无法顾及,只知道当自己在看到被面目全非的青虎抱着的他时,心便被 血色守宫砂第17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被咬得狠狠的发痛。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自己失去武功,他又怎么会只是站在那里等死?怎么可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兄弟,硬生生的为了保护他而死不瞑目?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失败不可怕,怕的便是没有经过任何挣扎,便已经投降了,而此时的他,无异于就是这样。 终于,深深的一个叹息,宿魅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颈间,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靠着。 马儿不知什么时候在一个废弃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四人跃下马来,先后进入屋子。 第85回2 从始至终,宿魅都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在月风抱着药箱过去给他查看伤势的时候吼了一句:“本王好好的,死不了!”嗓音大的想要掀了屋顶一般。 当时吓得月风连忙走到心渺身旁,耸了耸肩,低声说道:“嗓门那么大,想来并没受伤。”话虽然如此说,却仍然是不甘心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宿魅,看看他是否真的没有受伤。 心渺没有说话,只是担心的看着宿魅,如今的他,怕是谁也不想理吧。 取下腰间的水壶,心渺正欲去找些盛水的茶杯,却见梅宇轩拿着四个有些破烂的茶杯过来,接过心渺的水壶,缓缓的满上两杯:“爷和神医先喝吧!”说完将一个满了水的茶杯给心渺:“这个端去给爷吧!”自己手上的茶杯正欲给身旁的月风。 想来没有看到梅宇轩递过来的茶水,月风一把取过心渺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还真是渴死我了。”看到梅宇轩递来的茶水,正欲接过。 眼疾手快的抢过梅宇轩手中的茶,心渺不悦道:“都让你喝了,爷喝什么。”说话间已站起身子朝宿魅走去。 在看到月风喝完心渺手中的水时,梅宇轩已经不可思议了,不想心渺竟然拿着她手中的水去给了宿魅,想都没有想便喊道:“心渺,你等。。。。。。” 话还没叫完,便被月风一把捂住:“爷已经够烦了,你还叫什么叫?”怒瞪了她一眼,随后便警告她一下松开手来。 缓缓的蹲在他身旁,心渺说道:“爷,喝些水润润喉吧!” 正欲气绝,却在抬起头来,看到她那双熟悉的双眸时,出口的言语硬是吞了下来,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仍然在意自己会伤害她,接过水来一饮而尽,随后又不再说话。 四人就这样没有说话,时间静静的流逝,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心渺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本一语不发的宿魅频频回头向她看来,而不远处月风的眼光亦是似有若无的瞟向她。 刚开始没在意,时间长了便也开始不解,因为她从宿魅的眼中看到一种熟悉的光芒,那是每当他要她的时候才会有的光芒,可是令她不解的事,在这个时候,以宿魅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想这种事的。而更加古怪的便是月风也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火气一般的冒出,好不容易冒出一团,紧跟着便又是一团,喉间格外的干燥,双眸总是会望向身旁的她,似乎只有她才能降低他体内的火一般,然而一旦看过一眼再次转回的时候,那股火便燃烧得更加旺盛。 扯了扯衣衫,月风不觉感到越来越热,身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混乱的神智让他知道,自己想来是中了媚药,能在他的水中下的媚药,想来自己药箱里的药是无法解去的。 终于,当屋里的两名男子开始不断的扇着身上的衣襟时,看到他们神志不清的双眸时,心渺终于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眸狠狠的盯着旁边的梅宇轩。 其实此刻心里最苦的应该是梅宇轩,本应给四爷喝的分量硬是让月风喝了,反倒是分量重的那一份被四爷喝了,如今怕是计谋要有些变化:“心渺,你随我出来一下。”能利用的只有心渺那颗实在的心了。 在两个男人火热的眼眸中,心渺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 第86章 刚出去便冷冷的看着梅宇轩:“你怎的如此卑鄙?”话说完便一掌击向她的脸颊,如此无法无天,委实过分。 自然知道,若是心渺想攻击自己,怎能让她躲开,硬生生的受了她一掌:“我卑鄙?若不是你一直勾引王爷,我怎会出此计策?”本以为经过这次的重生,自己可能会有获得四再次顾眸的可能,不想却被她搅了个粉碎:“你明明是血砂宫的少宫主,却还来跟我抢四爷。” “抢?你以为爷是什么,若是爷的心在你身上,他人怎能抢走?”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动怒了,似乎好久好久了,如今却为了宿魅,竟然争风吃醋的与她人头嘴。 愤愤的看着她:“难道不是么?当年若不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勾引爷,爷怎么会喜欢你?”那十年的时间,她以为自己在宿魅的心中有足够的地位,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段纯洁的恋情,不想还是被心渺给踏进,破坏了那片净土。 “难不成你以为爷的眼睛就瞎了么?能喜欢上你该喜欢的人?”耸了耸肩,不想与她再讨论这些:“你晚了便是晚了,如今再讨论也是惘然。当前要讨论的便是你为何要如此做?”两人越来越火热的举动,怕是中毒已深了。 冷哼了一声:“还能有何原因,只是想勾起爷对我的那份眷恋。”确定了自己心里需要的是什么,却也不再有着皇后的端庄闲雅;也少了梅护法的干练冷漠。 摇了摇头,想来她是疯了:“那你有必要让神医也中毒么?”说完却想起正好两男两女,瞪大双眸看着她,难不成她想让自己为月风解毒?但以梅宇轩的武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是不可能有那个能力逼迫自己去救月风而不是宿魅,除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哼!你以为能有什么,若不是月风那混蛋将两杯水倒过来,无论如何你今晚也会是月风的人。只因我给他的那杯水里下的药,必须饮到处子此血,否刚无论任何女子也没救。”心里那个生气啊!策划了多么久的计谋,却被月风给须乱:“却刚好被那混蛋给换了过来,反倒是让你占了便宜。”极不情愿的说出来些话来,心中亦是揪痛万分。若是心渺今晚与月风春风一度,任他雪心渺是何等淡漠之人,以她的身子,自然是不敢再接受四爷的心意了。好好的计谋,如今反倒弄巧成拙,失策啊!“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用身体给他们解毒了,你给四爷解毒,我给月风解毒。” 惊讶的看着她,心渺不相信她的计谋只是那样?原来如此,不齿的看了她一眼,她怎地就如此丧心病狂了呢? 冷笑一声,自然不让所有好处让她得尽:“还有便是,你侍候完了四爷,立刻与我换过,否则那个月风,反正与我无关,我可以让他暴毙而死!” 冷冷的说完,明日四爷醒来,见到身旁的人不是雪心渺,而雪心渺的守宫砂却已消无,即使她雪心渺有翻天本事,也是百口莫辩了。哼,就算自己不能碰到四爷,她仍然有机会反倒雪心渺。 万万没有料到她这般歹毒,如此肮脏的计谋也能想出?“啪!”的一声,又是一耳光,心渺愤怒的说道:“如此卑鄙,你难不成就不怕我告诉爷么?” “雪心渺,你打吧!打也无法解去他们身上的毒,特别是月风的。”在皇宫多年历练的她,对于心渺这种人,五年时间,她是何种人我不知道或许聪颖无比,但在女人之间的斗争上,她绝对是稚嫩的很。因为当初王爷与心渺,两人无需任何争取,便能走到一块,何须心渺过多的心思。而后便是王爷的刻意保护,她自然更接触不到这些。如今对付她的稚嫩,自是手到擒来:“你无须太过惊讶,月风的生死全是你的一句话。” 看了看四周,皆是一片荒凉,稀无人烟,若要救月风,怕是只有梅宇轩了,可是明日爷醒来,她又该作何解释,又该何去何从?但眼下,她能做的便是救他们的命不是么:“好,就照你说的做!”当她认定了他,当她找到适当的距离守护着他时,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不想却不过是南柯一梦。他与她之间,从来都不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而是千山万水般的难。 冷冷的一笑,梅宇轩走在前面,缓缓的来到月风身边,轻轻的执起月风的手身自己的衣衫内放去。 撇开眼来,心渺走到宿魅身旁,轻轻的扶起满脸通红的他向破屋的里间走去。 一接触到心渺冰冷的身子,宿魅便像找到了甘泉一般,贪婪的抚摸着,一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缓缓的俯下身子,覆上自己的唇,轻轻的在他的唇上来回游离,暖暖的感觉,却始终不敢进去。 身下的他一个呻吟,却只是微微的张开双唇,仿佛在等待着她的进入。 苦笑了一下,喉间的腥甜已经在提醒着她,若再进一步,毒性便会慢慢 发作,可是怎能忍下不去满足他?怎能看着他痛苦,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她也愿意用自己的痛来换取他的安然。 双手轻捧着他的头颅,舌轻轻的探入他的唇间,瞬间他的味道便沁入心脾,五年来的空虚在这一肇填满。 缓缓的探寻着他的味道,带着他独特的味道,有着甜蜜的芬芳,小舌怯怯的挑逗着他的火热,来到他的铁齿,一颗一颗的流连,却是越发的沉醉,越发的忘情。幻情诀的发作和着丹药的毒素在她体内乱窜,却仍然无法阻止她的脚步。 身下的他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满的喘息声想要得到更多,一双有力的手只是四处的在她身体上点着火。 忽然,头被深深的压下,舌也进入更多,而他的舌亦唤醒,疯狂的卷着她的丁香,狂暴的带着丁舌回到她的唇间,热切的吸吮着她的呼吸。 沉沦在了他的情不自禁当中,迷失在那无尽的情意之间。 那种吻,是深入骨髓的一种痛,当吻成了一种痛时,便是爱的另一种升华。 血缓缓的从隐忍的喉间溢出,在两人交缠的舌之间流动,润滑着他的掠夺,滋润着她的给予。 终是太过,便一丝丝的滑落而下。 久久的,他不曾停歇,她亦不曾放下,所以血缓缓的染上两人的身体,侵入榻间,鲜红鲜红的祭奠着两人的凄美。 双眸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下一阵狂跳:“是呵!十七,我的十七。”左手扣住心渺无力的双手,右手覆上她的蓓蕾煽情的揉 捏着。 手上无法动弹,心渺便扭动着身子,不想他似乎知道她有此动作,双腿分开紧紧的夹住她乱动的脚。 因为腿被夹住,刚好抵上宿魅的葧起,刹那间,心渺便感觉到他双腿间的硬物似乎更加兴奋,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爷,你快放开,我动不了了。”说话间身子奋力的拨动。 邪恶的一笑,宿魅暧昧的说道:“它正在为你兴奋呢!”说话间撕裂的衣衫滑落在地。 从来没有见过宿魅这样疯狂的样子,心渺不觉有些害怕:“爷,不,不要。”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着,想找一个出口,却不知该怎么办,霎时间无助的吓得泪水盈眶。 轻轻吻着她的唇,转移她的不安,许久之后宿魅的手才挑下她的仅有的肚兜,邪恶的手覆上她的双峰:“哦。。。。。。果然让人着迷,看,十七,它果然为我而活,果然认得我。”低下头颅,宿魅一口含住她粉红的蓓蕾,奋力的吸吮着她的柔软。 吓得忘记动弹,五年空虚的生活,让她都快忘了他们之间的甜蜜,心渺只是呆呆的看着宿魅埋在胸前的头,胸口涨得难受,下体的胀痛让她更加无助:“不,不要,不要。。。。。。” 微微的摆动着自己的头,想让自己稍稍清醒,却在每一次自己的身体经缚住他的葧起时乱了心智,不再挣扎,只是默默的感受着甜美而痛苦的一切。 感觉到她的挣扎,宿魅再次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霸道的深入,驱走她所有的神智,一次次的贯穿如潮水般的涌来,纷飞着的思绪已然远去,留下的只是真实的欲望。 再一次,心渺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流出,应该是血吧!他的雄风一次比一次硕大,她窄窄的|岤口和内壁自是无法接受,第一次的生涩已经让她落红涓涓,长久的激战自然是身心疲倦,外加他一次次有力的穿插,紧紧的|岤口和他的雄伟摩擦,时间长了,自是会流出血液。 夜色格外迷离,薄薄的从破烂的窗棂洒进屋里,淡淡的一层银白,毫不吝啬的覆盖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如一层纱幔,朦胧了这个漩绮的夜晚,轻舞了这个纷飞的世间。 第87章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两人不知缠绵了多少次,宿魅终于趴在她的身上睡着,埋在她体内的分身已不再硕大屏息凝神的等了许久,直到确认他已经深睡,心渺轻轻的一个推翻,使得他的身子翻下,他的分身亦脱离她的体内。 忍着酸痛的身子一件件的穿上衣衫,擦净他身上的血渍,不知是不是不愿让梅宇轩看到他的身子,她硬是忍着酸痛的身子给昏睡的他穿上中裤。最后查看一切妥当后,这擦一抱着僵硬的身子走了出去。 刚走到外屋,便见梅宇轩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赶紧迎了上来:“怎样?爷身上的毒是否已经解去?”急切的看着一脸疲倦的心渺,关心的是他人。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渺只是一个湾腰,咽下腹中的血水迅速的夺口而出,一口一口的吐出,柔弱的身子也跟着轻颤。 许久之后才直起身来,回眸望了望窗外的晨曦,这样的早晨,本应是情人相拥而眠的好时光,而她却在这里与人坐着交易,为了他人的安危,她在一次的抛弃了他。晨曦照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那挂着的血丝凄美得惊人。 冷冷的从梅宇轩身边走过,月风的脸色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松了一口气,默默的在墙角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浑身酸痛的身子告诉着她,痛并快乐着。 懒懒的醒来,宿魅淡淡的笑了,十七,他的十七终于回来了,侧过身来,却发现一旁躺着的并不是十七,而是浣尘。 手下一个用力推动:“怎么是你在这里?十七呢?十七在哪?”手虽然碰触着她赤裸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感觉,或许这便是情淡以后的真实吧! 不解的看着他:“十七?奴婢并没有见到啊!”掠去心中的伤感,梅宇轩只是默默的抓过一旁的衣衫覆住身子装出一脸的无辜。 烦躁的看了她一眼,宿魅几声吼道:“心渺,雪心渺呢?”不待她回答,推开身旁的她,看都没看一眼,扯过一件外衫便披在身上便冲了出去。 正欲冲出屋外,却见窝在角落里睡下的她,急得一把拉起她:“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了?”虽然是拉,却仍然顾忌到她柔弱的身子,一手轻扶着她的腰肢。 一脸茫然的心渺看着宿魅的怒火,心跳当下便漏了一拍。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吓到她了,宿魅连忙柔声道:“你到底有何隐言?”不经意的看着她薄纱下的右臂,那颗血红的守宫砂已然消失,只留一片白皙的肌肤。虽然当时被药物控制,但仍然能感觉到她,知道在自己身下轻颤的人是她,与自己一夜消魂的人是她。 抬头默默的看着他,听着他带着乞求的语气,即便是再残忍的人,看到冷酷的他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怕也不得不动容吧?今生,有他便是够:“我……爷……”话没说出,便已经语无伦次了。 没等她说话,宿魅的唇边覆上她的,害怕她会说出让自己绝望的话来,舌不断挑逗着她的,不会错的,如此熟悉的味道,只有他的十七才有,只有她。双臂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亲吻着的唇在换气的空挡呢喃:“十七,你是十七,对不对?”怎样也吻不够,如此甜蜜的味道,怎能忘记? 没有说话,依旧是愣愣的看着他,双眸中的犹豫已经动摇了自己的那颗心。 唇依旧在疯狂的吻着她的,心下却不觉苦笑,爱,让他变得好懦弱,害怕她的拒绝,他便以这种苍白方式,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你说,快说啊!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告诉我。“紧促的呼吸,紧张的是自己的心,怕又被她抛弃。 静静的享受着属于他的掠夺,热切的希望时间只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属于他们两的时光里,可是心田缓缓涌上来的味道残酷的提醒着她,这一切,不允许太过的真实,不允许她的逾矩。 激动的等着她说出口了,或许,这次他战胜了她对他人的怜悯,成为他的唯一了:“十七,你说啊!说!”紧张,多么的紧张,多少次,她为了他人,一次次的将他抛诸脑后;多少次,自己不觉也后悔会爱上这样的女子,但是又能怎样,一颗沉沦的心又岂能让自己随便放弃? 深吸了一口气,上天,请饶恕她的自私吧!请饶恕她的背信弃义吧!“昨夜是奴婢伺候……”话还没说完,隔窗击来的掌风袭得堵回所有言语。 知识一个轻推开宿魅:“何人如此大胆!”身子已经飞出窗外。 轻飞出去,却见一群人将血砂宫的弟子围在屋前。 看到面纱已然揭去的雪心渺时,血舞宫主一个冷笑:“雪心渺,你果然大胆,竟然私自揭去脸上薄纱!”她能给她骄傲,自然也能让一切皆为虚无。 如此的巧合,梅宇轩的媚药和师父如此及时的到来,心渺终于明白一切不过是她们算计的。 “如此不听宫训,雪心渺,难不成……”却在双眸看到她右臂一片光滑的白皙时,怒道:“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守宫砂都给丢了,果然可恶!”说完伸出一掌便欲向心渺攻击。 随后迩来的宿魅冷声道:“放肆,何人如此嚣张,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杀人?”沉着脸缓缓走出。 众血砂宫女子皆下地跪道:“民女参见四爷!”对于宿魅,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便是威严的象征,即使此刻没有丝毫武功,但光他那让人发颤的冷冽便已经足够让人骇然了。 “你们也配?”一个冷哼,并没有客套亦没有嫌弃的说道:“滚!”对于江湖中的那些门派他向来不感兴趣,会找来血砂宫的人,当初也不过听闻是女子帮派,这边同意让人来保护溪儿。 万万没有料到宿魅如此不给面子,当初见他从血砂宫要人,还以为是对血砂宫有点刮目相看呢!血舞宫主抬起头来:“四爷,民女……” 不待她说出任何理由,宿魅说道:“不要让本王说第三次,滚!”见她有些不甘,宿魅自然知道她见自己此刻没有武功,却也属落难在此,却还如此嚣张而不满:“二十万骑兵此刻怕是已经快到了,你若要等着,皆是尸骨无存的怕不仅仅是你,该是整个血砂宫吧!” 愤恨的一个转身,血舞宫主领着众人便离开了。 不经意看到血舞宫主看双眼睛时,宿魅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只是看了看身旁的心渺:“适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本王。”让他在意的只是她的想法。 没有说话,心渺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正欲开口,出口的却是深深的一个叹息。 不远处扬起一片沙尘,万马奔腾的声音在整个山间不断的回荡,盖住了本应有的所有声响,只余那霸道的进入耳里的奔腾。 孟余庆率先跃下马来:“属下来迟,四爷请责罚!” 摆了摆手,宿魅只是问道:“战况如何?”眼角的余光却在警告心渺不要忘了自己还欠他一个回答。 “回爷,附月城被强攻而破,我军损失近八万人马,是出师以来损失最为严重的一次。”顿了顿嗓音,忍住心中难过:“而青虎将军亦在此次战役中罹难!” 虽然早就知道青虎的离开,但在听到孟余庆亲口说出时,宿魅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一个轻晃。青虎,那个从十五岁便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在每一次战役中始终围在自己身边的大将,此番却就这样走了。昨晚还在他的大声邀功中给他一个背影,如今他却在自己的生命中给了一个背影。 众人都知道,四爷虽然严厉冷酷,但对手下将士,一律论功行赏。对青虎,更是分外的宽容,只因为当年青虎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将魅夫人从撩人谷带出,虽然后而被四爷惩罚,但在魅夫人出事的第二天,四爷便将青虎重新调回原岗,许是对青虎的奖赏,但谁有呢功能说那不是四爷怀念魅夫人的一种做法,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一律与魅夫人有关的人和物,四爷便会格外的小心珍惜。 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走到雪岭面前,一个翻跃而上:“哈!”的一声,马儿已经和离弦之箭一般的飞离而去。 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那般的孤寂,在整个宽大的山谷间显得更加的渺小无助,终于,身子渐渐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远方。 苦笑了一下,或许,错过,便是这样错过吧!当她有勇气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状况,阻止他们两的无间。当他着急的时候,她却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无法为他减轻任何心伤。如此病重的身子,怎能与他相认?切不说那幻情诀的心绞之痛,仅仅是那忍爱丹的毒,便已然让她粉身碎骨,而那时的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再一次的离去,如何坦然的放手她的辞别。当年为了她的毒,他差点点失去所有,如今若再知道他的病,怕是更加让他牵肠挂肚。 当年的她,是可死可活,可如今的她,对他的眷恋已经让她背弃了师父,背弃了整个血砂宫,怎能如此平淡的面对死亡,所以她努力,努力让自己能够多活一天,就那么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如今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月风身上,希望月风能够延续她对宿魅的陪伴。 回到附月城的时候,宿魅第一件事便是找来所有人,将事情的始末问个清楚。 冷冷的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久久的才冷冷的开口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本王中埋伏的?”虽然没有听任何人说事情的原委便召集所有人,但他仍然能知道事情就出现在内部。 众人虽然经常见到暴跳的宿魅,但如此冷冽的宿魅,还是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打寒战,却也不知该如何说。 一看面面相觑的众人,宿魅猛地一拍桌面:“混帐,难不成还想保密么?若是你们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望要你们所有人都给青虎陪葬!”说起青虎,眸间不觉闪过一丝哀伤。 怎能不知道四爷的重情,如果此时死的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怕是也会让他这般的难受吧?四爷,从来都是这样,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么的无情,但一旦有什么困难出现时,他自己绝对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就像攻城一般,明明知道没有任何功力的他,去了也无济于事,但却不想让自己站在困难之外。 久久的,众人都没有说话,都只是默默的哀悼着,静静的沉没。 终于,怯怯的李庆俸主动站了起来:“回四爷,此番是属下误事了。”满脸的愧疚让他无颜以对宿魅,只得低下头来阐述自己的罪孽。 “好,果然站出来了。”缓缓的走了过去,紧紧的盯着他,宿魅便是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给本王继续说。” 虽然宿魅没了功力,但一身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一掌便让五尺男儿一个不稳的摔倒在地,嘴角在瞬间便流下血丝,速的擦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惩罚,宿魅也讨厌他们的脆弱。 知道四爷在怪他的懦弱,在怪他久久不站出,李庆俸一个咬牙忍回口中的血腥;“昨晚属下觉得口有些渴,便像往常一般倒了杯水喝,不久后便发现浑身躁热难受,当下便自知中招了,正欲开口叫人,却被一个软……软软的身体抱住,一张柔柔的嘴堵……堵住了呼叫声,而后……”说到这里不觉面红耳赤,却仍旧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而后,属下便失去了所有知觉,只知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想来也是有人在套话,虽然记不清当时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感觉事情不对劲。当下便跑到帅仗,问爷还在不在,却发现爷已经随军出征了。” 又是媚药?作完他和月风也是中了媚药,两件事中间是否有联系? 千山海站起来说道:“爷,奇怪的便是,事发后,我等便去了李副将的帐中,查看了那一壶水,发现确有嫌疑。” 犹豫的看了看千山海,袁强接道:“没有人知道那壶水是何时放进去的,但却有人看到当晚在李副将还没有回帐的时候,发现有一名白衣人从李副将的帐内掠出。侍卫当时没有追上,回帐查探一番,发现并没有少什么,却也没有上报!” 一听到他们的形容,宿魅不觉心口开始紧紧往上提了:“白衣人?昨晚何时?”害怕好不容易将要拥有的将会化成一片虚无。 “是亥时初。”冯远山点了点头:“听他们的描述,身形似乎是一名女子。” “并且我等拿着那壶水想问了一番,只听昨日膳食房的人说,似乎看到雪姑娘去膳食房拿了一壶水匆匆离开。”随即又抬头看了看宿魅,他们事先都说好了一人说一句,因为事关那名让郡主很喜欢的雪姑娘,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四爷昨晚去膳食房应该还见到过雪姑娘。”双眸紧紧的盯着四爷的动静,希望能发现一些什么,却只看到一股波澜不惊。 那一刻,没人能看到宿魅那颗狂跳着的心,无人能注意到他刚才坚强打了李庆俸的那只手在衣袖下颤抖。 昨晚,他看到她去膳食房,他看到她往水壶里放了粉末,他在帐中苦苦守侯她回来。是害怕,是不信,应该都有吧?当他觉得她的心在靠拢,能感受到她的心在慢慢放弃所有,静静的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为何又生出这样的事来?是考验他么?是在折磨着他么?他不知道一个人的耐心有多少,但,为了这个女人,他耗尽的不仅仅是一生的情和爱,还有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即使每想她一下,心便会痛一次;每念她一回,心便会碎一番;却也从来不曾后悔,不曾。 他以为,她回到了他身边;他以为,自己无需再魂不守舍,却不想上苍还是要如此折磨他的耐性:“来人,去给本王将雪心渺、梅宇轩带来!”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巧合,或许昨晚自己的苦等她不回,不过是她在逃避,而不是去给他人下药。 ! <血色守宫砂>88章 正欲躺下休息的心渺一闻外面的人来报四爷有请时,心便跟着"咯噔"一跳,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本来见到心渺回来的溪儿,一看她又要出去,连忙拉住她的手:"姨姨,你去哪?"说话间人已经跟着心渺走出房外. "郡主,你先回好么?"若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溪儿过去,怕是只会让宿魅为难:"姨姨等下便回来跟溪儿一起睡."心思如此玲珑的孩子,昨晚自然也没睡好. 点了点头,溪儿也不再纠缠:"嗯!那溪儿等着爹爹和姨姨!"说罢便乖乖的回到帐内. 缓缓的来到大厅内,发现众人皆一脸狐疑的看着她,而梅宇轩一双冷笑着的眼眸亦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爷找奴婢过来有何事?"径直走到宿魅面前一个福身. 掠过她那不解的眼眸,宿魅只是一个点头,而后向她们两人说道:"你二人来了便好,现在听好了,问你们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因为若是十七,只要她能说,他便绝对会相信,就怕她不说,什么也不说. "奴婢遵命!" 一个转头:"千山海,现在由你来问她们."自己却只是懒懒的坐下. "属下遵命!"深吸了一口气,千山海首先问向一旁的梅宇轩:"梅姑娘,请问昨晚戌时你在何处?" 梅宇轩笑着说:"昨夜戌时我一直在自己的帐中."自然的回答,没有丝毫扭捏. 理所当然的看着她:"可有人作证?"紧紧追问. 坦然回视道:"昨夜帐外的侍卫可以作证,直到与二十万骑兵一起出征之前,我一直没出过帐." 宿魅不觉插话道:"来人,将昨夜守帐的侍卫叫来."今早醒来见躺在自己身边的梅宇轩,他便已经能猜到一些什么.本就对她有怀疑,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丝的可能. 大厅内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没一会儿,守帐的侍卫上来,经过一番盘问,梅宇轩在昨夜,确实一直不曾出来. "嗯"谢谢梅姑娘的配合!"说完便转向一旁的雪心渺:"雪姑娘,请问昨晚戌时你在何处?" 缓缓的,宿魅看着一旁若无人心渺,脸上满是凝重,他信她对自己的爱,却不信她的善良,因为他知道,在某些时候,他只是一直徘徊在她心灵之外的人.双眸紧张的看着,仿佛在祈祷着她的诚实. 心伤的看着他的凝重,并没有说话,倔强的双唇只是倔强的紧咬着,只是那不争气的双眸却酸的厉害:你不信我么?心痛的想着. 她哀伤的眼神令他发慌,心下却慌忙否认道:我信,十七,我信!不忍的一个撇开,看向窗外的天空,曾经的十七犹如那天边的云彩一般让人捉摸不透,本以为自己摘下了那朵云彩,不想却只是抓住了一阵没有方向的风. 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下否认道:不,你不信,不然你不会将我叫来此地.是她太过了么?使得他开始放弃自己了么? 回头看到她心伤的神情,不觉心怜,想张口说,无奈惯有的骄傲怎样也让他发不出声音,心中一贯的强硬:我能这样一直等候下去么?不,不会,我需要的是幸福,要么是毁灭.而你要做的便是面对,面对所有将来的一切,我决不允许你徘徊在人性的两端,有任何风浪,可以与你一同面对,但不许你将我撇开! 淡淡的一笑,即使如此的深爱,他亦不会温柔,而是以自己惯有的霸道,强迫她面对自己的心:这么些年,你开始倦了么?厌了么? 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不,没有,对你,我今生不悔,此生不倦!承诺的是一生,许下的是一世. 这一次,她笑了,是那种落雪式的傻笑,灿烂得犹如天上的春日一般,暖暖的,温暖着某些人的心.或许,从一开始她便错了,犹豫,并没有让自己好受,更在伤害着他的心,所以即使是死亡,她亦要真心的面对. 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宿魅也勾了勾唇角,他终于战胜了她的顾虑,战胜了她对他人的责任,成为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千副将在问你话,由得你那般无视么?"不觉想惩罚下她这几个月对自己的折磨. 并没有生气,心渺只是坦然的说道:"昨夜戌时,奴婢去了膳食房打了一壶水,却并没有回房,只是一人到处走了走."果然是躲着他了:"是不是去李庆俸帐中走了走啊?"冷冷的讽刺了一声. 无奈的笑了笑,这男人果然是记仇,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却硬是让她绕舌:"没有,奴婢只是在后山坐了会儿."当时被他看到自己放药的时候,因着他而痛的心本就难受,自然无法再次面对他. 一旁的千山海问道:"嗯!竟然是这样,你可有证据?"适才梅姑娘便有人作证. 看着座上男子眸间展现的笑意,她不觉有些贪恋他的这种笑意:"没有!"难得他心情好,倒也不妨陪他玩玩. 一个摆手:"罢了!本王问你,如果你出去闲走,为何还需要往壶里放那些粉末?那些粉末是否就是迷惑李庆俸的媚药?这可是本王亲眼所见." "回爷,不是的,那不过是奴婢因着水味较淡,和放在水中的甜味粉而已." 听到从宿魅口中问出的话语,众人本就是怀疑心渺的心不觉更加深信无疑.粉末?原来还有这个,想着这雪心渺定是下药之人无疑了. 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宿魅不觉佯装怒道:"竟然你说那不过是甜味粉,你倒是拿来给本王瞧瞧!"甜味粉?他不信. "奴婢"自然心中又掠过一丝想法,粉末?是了,听闻世间最无色无味的媚药,便是五散粉,或许她此番可以做一些事情,让某些事情浮出表面,想到这便动情的形容道:"那不过是一种无色的粉末,放入水中是看不出来的,只是喝着时有一种淡淡的甜味,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见到过?" 如此的东西,谁人见过,想来也不过是她的一番托词罢了,众人皆是缓缓摇头,确实没有见到过此等甜品. 已经可以确认是她了,千山海却仍旧公平的问道:"雪姑娘,既然你说是甜味粉,请问姑娘现在可否拿出一些让我等看看?"想来也不敢拿出来,毕竟那是媚药. 双眸一个灵转,引诱的说道:"已经没有了,那是师父专门为我做的."师父跟梅宇轩,她能肯定她们之间定有着某种交易. 在听到这话时,梅宇轩眼前一亮,闪过一些狡黠的光芒,心中在算计着什么. 果然没有,千山海不觉咋舌,这不明摆着是她么?"没有了?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的甜味粉不是媚药了?"见心渺点了点头,他才缓缓转身朝宿魅说道:"四爷,您看" 没说话,宿魅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十七眼中的灵光,似乎可是说明这女人又在想着什么,在算计着什么. 无色?或许她可以让她罪加一等,想着梅宇轩便上前一步:"爷,奴婢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故作犹豫的看着雪心渺,面上有着不忍. 轻轻的一个挑眉:"哦?你有何话且说来听听."掠过一眼,见十七脸上并没有什么慌乱,他也不担心. "是这样的,昨夜月风神医不也曾中媚药么?"没敢说宿魅,毕竟他将来是君临天下之人,这些于他来说算不得风光. "不仅仅是他,还有本王!"并没有觉着难为情,只因那为他解毒之人是她. 愕然的看了一眼,明白他是认定了昨晚是心渺为他解毒的,心下更加的怨恨:"冒犯王爷了,事后奴婢在墙角发现一张白纸,见上面沾了些粉末,当时便觉着有疑问,想着兴许可以查出是何人下的药.如今想了想那纸袋上的些微粉末似乎与雪师妹形容的甜味粉有些想同."说完水袖里拿出一个整齐的纸包呈给宿魅. 让人接过,宿魅看了看,心下便也明白十七想要做什么了. 众人一见如此情况,连声愤恨道:"王爷,事情已经了然,是否可以为青虎将军" 摆了摆手,宿魅并不着急,只是看着心渺道:"事已至此,你可有话说?"该是她说出一切的时候了. 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她做的一切:"王爷可否将那媚药给奴婢看看."接过侍卫递来来的媚药,心下一个苦笑,举了举手中的媚药:"各位请看看,此媚药虽然无色无味,但还是可以看出此处的份量似乎不少对么?" 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宿魅赞赏的看着她,是她,是他的十七,是那在瞬间绽放智慧的傻女. "适才梅师姐也曾说了,是在墙角发现了一张纸,见上面沾了些粉末,可如今,令我不明白的是,为何那一些粉末变成了如此之多了?难不成还会生多不成?" 赞同的点了点头,众人满脸的茫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万没有料到一向傻傻的不问世事的心渺如此精明,梅宇轩不觉有些慌了:"可可能是我记错了,并不是一些,捡到的便是这样多的."一时太过心急,竟然忘了. "就算是如此多,若是我下药用来对付王爷和月风神医,自然是一切适量,怎可能 血色守宫砂第18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能还会剩下如此多放在角落待她人发现?" 如今只有死不认账了:"你的事情,那我怎么知道,指不定故意如此做,犹如现在一般好用来开脱." 暂且不说这个,那我问你."缓缓的走到梅宇轩面前,心渺淡笑道:"如果我记得不错,师姐的帐在整个军营的南侧是么?" 愣愣的点了点头:"当然不是,我的营帐在北侧."连她住哪都不记得,看来刚才不过是被她瞎碰到而已. 不给过多的时间,心渺连忙问道:"那昨晚随大军出征自然也是从帐中走出了?" "那是自然!" "好,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看了看众人,而后朝孟余庆福了福身:"不知孟将军还记不记得?当时师姐说也要随军出征是从何处起来的?"这一点,即使孟余庆不记得,在场如此之多的人,不可能性无人注意. 虽然不知她要问什么,但仍旧是配合的回道:"昨夜梅小姐似乎是从营帐的南侧走来的."这一说完,便想到先前梅宇轩说的话,孟余庆不觉开始佩服的看着支心渺. "谢谢孟将军!"淡淡的一笑. 如此的笑容当下竟然让孟余庆这个莽夫怔得无法回神,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 座上的宿魅可不乐意了,这女人在玩火,不觉猛得一拍桌子:"雪心渺,你有话快说!"跃然是在说着雪心渺,但一双眼眸却紧紧的盯着孟余庆. 回过神来,孟余庆打了个寒战,怎么感觉似乎在朝他发火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雪心渺继续说道:"刚才梅师姐也承认她的帐在军营的北侧,而当时整个出征大军在军营东侧.请问一夜不曾出过帐的师姐是如何从军营的南侧走来?" 冯远山猛的一个拍大腿:"属下知道,李副将的帐营就在军营的南侧.由刚才的一切看来,这些事似乎都是梅姑娘所做. 梅宇轩不觉有些急了:"怎么可能?适才不是有人作证我一夜不曾出帐么?"太多要露出来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慌张. 这一次,雪心渺不曾心软:"一夜不曾出帐可以代表两层意思,一层当然是在帐中不曾出来;另一层便是从来不曾在帐内,自然也是不可能出来."她做任何事,要么不做不在意,一旦做了,便要做个彻底. 你这是在污蔑我,明明是你自己下的药,不然你昨夜为何要打水,为何要下药?"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这个是宿魅最关心的了:"你不是也下药了么?"双眸紧紧的看着雪心渺,想要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众人也不由得转头看着心渺,现在才是关键时刻. 深深的一个吸气,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昨天喝过水的水壶,如今还在后山的石块旁边,不信王爷可以让人去找,最大的一棵树的石块旁,届时找来便知那是否为媚药了."适才没有说出,只不过是引诱梅宇轩说出自己的诡计,不想她还真的上当. 话刚落下,孟余庆已经飞身而出:"属下这就去!"被宿魅一吼,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 顿下,整个大厅的人都静静的不说话,众人脸上皆是一脸震惊,梅宇轩一脸惨白,宿魅一脸的满足,雪心渺则是一脸的淡然. 片刻功夫,他便已经拿着一壶水回来:"请王爷查看!"算是将功抵过吧! 众人皆一起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确定上一模一样的水壶."原来雪小姐不过是被冤枉的. 满意的笑了笑,宿魅知道,他的十七终于回来了:"梅宇轩,你还有何话好说?"为何人会变成这样,当初的浣尘怎的变得如此不堪? 狠狠咬着嘴唇,梅宇轩不死心的说:"雪心渺,你如此与同门师姐为敌,明明就是仰慕王爷已久." "不错,我是仰慕王爷已久."这句话说出,他便看到座上男子眸间闪过的那一丝惊喜,那绽放出来的喜悦,心情也不觉跟着提起,让他幸福不就是自己此生的心愿么?"无需不好意思,因为我本就是五年前掉落千风崖的魅夫人." 此话出口,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从适才的一番轮回中还没回过神来,却被听进耳里的声音再次愣住.魅夫人?那不就是四爷心心念念的人儿么?回首望了望座上四爷,只见他只是一脸温情脉脉的看着雪心渺,脸上的柔情是那般的让人心酸,仿若是千年的等候一般,如此深情. 缓缓的转过头来默默的看着他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曾说话.终于酸涩的双眼慢慢铺满雾水,闪着的泪花让双眸一片朦胧,沙哑的声音暖暖响起:"爷,十七回来了!"话刚说出口,一串泪珠便不断滴落. 十七,他的十七终于回来了.心下一阵悸动,宿魅连忙站起身来,疾步走至雪心渺. 却在触手可及的瞬间,只闻大厅屋顶一片响声传来,大大的屋顶硬是击出一个洞来,一群白衣女子从天而降! ! <血色守宫砂> 89章 如此之多的白衣女子,每人脸上都蒙着一层白纱,紧紧的围住中间一名白衣女子向四周攻去,那名白衣女子双眸呈紫色,煞是妖魅. 紫眸女子不看他人,只是朝雪心渺攻去,出手阴狠毒辣不在血舞宫主之下. 在众人下来之前,雪心渺便一掌击向走来的宿魅,硬是将他远远的推开,见招拆招的与紫眸女子缠打. 冷冷的看着场中之人,宿魅高声呼道:"十七,你赶快退后,让他们堵上!"说话间,整个大厅已经进来大批人马. 倒是想退,但紫眸女子似乎志在必得,她退她便追进,无法让援助心渺的侍卫插进,雪心渺不明白,血砂宫何时有这样一名女子,似乎没有见过呢! 时间慢慢过去,冲进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白衣女子们势力越来越弱. 终于,似乎在某一种指示之下,众多白衣女子皆朝雪心渺攻去,加上紫眸女子的步步紧逼,如此强势的围攻,只在刹那间,雪心渺便被紫眸女子伸手一个点|岤,整个人便被紫眸女子携着飞起,从屋顶的洞里飞出,抛下一群白衣女子垫底,飞身而去. 外面的守护的人自然堵上,却无奈屋顶亦有大批白衣女子,瞧着在屋顶上还能轻盈灵动的轻功,自然是属上乘. 终于,在大批白衣女子的牺牲下,紫眸女子携着雪心渺飞出整个府邸. 宿魅当下抛出一句:"杀无赦!"人便骑上门外的雪岭,朝着南面追去.其实他根本没有看到紫眸女子朝哪个方向离去,但却在南面他能感觉到十七的味道,心下便毫不犹豫的策马而去. 闻着紫眸女子身上刻意熏出的香味,雪心渺敢笃定此人与她甚熟:"你是谁?"刻意掩盖身上的体香,为的就是不让她知道她是谁. 紫眸女子听到她的声音,身子只是稍稍的一顿,随即又纵身飞跃.肩上抱着一个人,却还能如此轻盈的步伐,功力实在了得. 终于,在一个林子里停了下来,几十里的距离下来,紫眸女子竟然连气息都不曾紊乱,只是额间的星星汗珠才稍微现出她的疲累. 远远的看到紫眸女子进林,血舞宫主便迎了上来:"终于回来了."看到她手上的心渺时,仍旧有些不忍的说:"离儿,怎么说她也是你" 紫眸女子一个翻眼,打断她的话道:"娘,难道你比我仁慈么?不然当初你不会明知她与四爷的深情,还想方设法让她成为少宫主!" 摇了摇头,离儿这孩子,虽说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厉害,但一个女子有如此远大的抱负,何尝不是一种凄凉?血舞宫主看着一脸默然的雪心渺:"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跟四爷还是留在血砂宫?"当初给她服下忍爱丹,为的就是让两人近在咫尺也不得相认,从而让四爷垮解,不想这个傻女冒着死去的危险,硬是要留在他的身边. 虽然此刻师父在威胁着自己,但仍旧却透露着那种不舍,果然当年的那相携走过不是作假的,可是能怎样,师父要求的是她的孤独终身,而心中放不下的便是那个男人,一想到他,雪心渺便再次坚决的摇了摇头:"师父,今生,即使伤了徒儿自己,徒儿也不舍伤他啊~"爱她至深的他,怎能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望,怎能忍心将自己从他心里连根拔除? 既然软的不吃,便该来硬的了,总不能让她毁了她的大计:"雪心渺,你别忘了,在玉翎城里,还有着你的孩儿,还有这宿若槢!"那个孩子,那般的深沉、那般的早熟,实在是让人不舍. 此刻人都在她们面前,生死都由她们掌握,用孩子威胁她,怕也不过是一个借口:"即使此刻槢儿就在我面前,我依旧不会答应,无论只是表面上的敷衍还是内心的行动,为了他,此生我绝不再犹豫!"槢儿,那个一直被宿魅忽略的孩子,当年的宿魅坚定的认为,女儿的爱由他来给,儿子的情便由她来怜.因着她当年的离开,他硬是将那个孩儿生生的抛开,惩罚她对他的抛弃.如今自己虽然与那孩子相见,却始终不得相认,难道现在便要彻底惩罚她的犹豫么?可是为了孩子放弃他,认定了的心,怕是再也放不下了,深深的一个闭眼,她不是个好娘亲,虽然不过是一个玩笑,她却连那只是表面的一个挽留都不曾做.冷笑着点了点头:"雪心渺,果然是好样的!"忽地一个转头,朝一旁的血舞宫主说道:"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给她机会,是她自己软硬不吃的." 没有说话,血舞宫主只是幽幽的一个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罢了,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照原计划行事吧!" 紫眸女子阴狠的一笑:"若是四爷来了看到这一切,自然怒不可遏,届时满腹身心都在她身上,他一个反扑,不信四爷此番不满盘皆输!"一个男人,一生若是太在意情感,终究成不了大事. 说话间,两人已拖起|岤道被点的雪心渺往林子深处走去. 已经做好一切心里准备的雪心渺,静静的看着四处渐渐向后退去的树林,心却因着对宿魅的爱而装得满满的,虽然会痛,会难受,却仍然不曾皱眉.脸上带着的那种笑容是甜蜜的,恐怕此刻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亦是如此甘心情愿吧! 林子越进越深,缓缓的传来一阵丝竹之声,幽幽扬扬的在这林子间缠绕,男子清朗的声音和着琴声覆盖在整个林子里,格外让心迷失. 走入,才知道那是一片满是竹叶铺盖的空地,十多名男子相互依靠着、缠绕着、轻吻着,如此糜乱的情景,却不会让人作呕,只觉是那般美轮美奂. 紫眸女子三声击掌,打断众人的玩闹:"好了,现在给你们带来一个新鲜的玩物!"说话间将雪心渺一个推搡在地. 这才明白她们要做什么,雪心渺紧紧的盯着血舞宫主:"师父,你真的忍心如此么?"当年那般疼爱自己的师父,真的会这样做么?难道那一切不过是假的么?或许当年会有着情非得已,但那冷漠的神态间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慈爱,不是可以假装得出来的啊! 没有说话,血舞宫主一双眼只是看向别处,在没有离儿在身边的日子,她将心渺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终究有离儿的存在,有着那不堪往事的存在,她的肩上有着责任,对离儿,对清儿的责任. "娘,你不要伤心,想想你当年受过的苦,又何止如此!"这些人,是她从各地收集过来满足娘亲和自己偶尔回来时享用的,如今倒是便宜了雪心渺,看了看众人盯着雪心渺的神情,她邪恶一笑:"快些上啊!"现在你们可以欲仙欲死,待到四爷过来,怕也不过是一堆骸骨. 说完拉起血舞宫主,两人凌空飞跃离去,飘飘欲仙的身子在林子里轻飞,很是让人遐想. 因着她们的起身,缓缓卷起的一阵风使得脚下的竹叶腾空飞起,缭乱的在空中打着转儿,再恋恋不舍脱离了那风儿的缠绵,落入尘埃,一切归于平静. 这十多名男子,因着宫主和小姐很少来此处,自然是甚少接触女人,因此才会男子与男子相互凌乱,如今来了个如此纯然的女子,自然是引得众人一顿虎视眈眈. 想来是商量好了先后顺序,缓缓的有四名男子一步步上前来,一步一步,甚是小心翼翼.仿佛在怜惜着足下的叶片,又若不想那么美好的一幕太过短暂,只得以这种方式来拖长时间. "你们若是再磨蹭,那我们便上了!"一个声音煞是动听的男子着急的说道,一双眼眸不曾离开过地上女子曼妙的身躯. 最前座上轻唱着的白衣男子依旧不曾停歇,一双眼眸依旧不曾看向众人,只是茫然的向前,唇间呢喃而出的美妙音符点缀了这个靡乱的林子. 适才众人商量之前,是仔细观察过白衣男子,确定他没有任何意见了众人才开始商量,想来白衣男子在众人心中的地们不低,只有他不意了,他们才能比较随意的享用! 看着一步步上前的四人,雪心渺缓缓的闭上双眸,体内的丹气缓缓游走,却始终无法冲开被点住的|岤道. 微颤的手缓缓的在解着她的衣衫,指腹不时会碰触她的肌肤,引起她一阵阵的反胃,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自救当中. 就在四人快要将雪心渺的衣衫全部褪下之时,只闻林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约中似乎还可以听到马背上的人儿急促的喘息声. 众人抬起头来,双眸微恼的看着是何人会来此幽静之地,打断他们的好事. 马蹄声传来,声声悦耳,即使知道此刻的他身上没有丝毫功力,但心中依旧如此殷切的希望他的救助,全身的僵硬衬的狂跳的心更加疯狂. 终于,近了,近了,只见一匹浑身黑亮毛发的马儿似狂风一般卷来,在众人全党没看清是怎样一回事时,一名男子跃身而下. 待看清来人面容时,在场之人无不动容,雕刻般的容颜因着急促的赶路,竟然有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缭绕飞翔,镶着那宝石般的眼眸,一对剑眉微微挑起,紧闭的薄唇红如脂、艳如妖. "你们放了她!"冷冷的语气,冰得犹如雪峰顶上的冰剑,寒得仿佛冒着冷气的冰柱. 在听闻他的声音时,那缠绵而唱的白衣男子猛得抬起头来,一双空洞的眼眸中闪出万千光芒:"四爷,你终于来了!"一双眼眸在霎时间布满情丝,拂去所有空洞,带着微微喜色. 没有看他,宿魅只是走到雪心渺跟前,缓缓的扶起她,右手紧紧的拥着她,好怕一旦自己来晚了,她便做了傻事,好怕:"我来晚了!"微颤的声音说着,左手解下身上的衣衫,覆上她柔弱的身躯. 双眸笑了笑:"十七在等爷,一直等,一直等!" 众人虽然不满,却见白衣男子如此呼来人,却也不敢动他丝毫. 领着她走到马前,正欲上马,却闻身后一阵劲风传来,宿魅不得不抱着雪心渺一个移开,迅速转头迎向白衣男子:"你做什么?"怒目圆瞪,但一双拥着雪心渺的手却不曾用力,依然温情脉脉. 男子看着宿魅的愤怒,一双眼眸幽幽的含着叹息:"四爷,你忘了我么?"如此的情深,于适才的冷清判若两人. "本王有必要记得你么?"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怕是不容易脱身呢!"你的|岤道本王似乎解不了."若是平常的点|岤,即使不会武功,他也能够解去,如今这种似乎不行. 听着他歉然的话语,雪心渺自然知道他定是在懊恼自己没有武功了:"爷在就好!"有他伴着,即使刀山火海也是一种让她神往的旅途. 两人如此的温情,自然使得座上被忽视的白衣男子更是激动:"四爷,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嫉妒的眸子看着宿魅怀中的雪心渺,很是后悔先前没有将她除去. 瞥了他一眼:"与你何干?"心下却在思量该如何离去? 怎能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白衣男子只是一个挥手向众人:"你们接着刚才没有完成的事,他现在没有一眯武功,相当于一个废人!"他越是在意她,越是让他愤怒. 众人伸就按捺不住了,一听白衣人发话,只在瞬间便从宿魅手中夺过雪心渺,将先前宿魅披上的外衫撕了个粉碎. "你们赶紧住手!否则 并没有因为宿魅的呼叫而停下,反而愈演愈烈. 看着宿魅那向来临危不乱、波澜不惊的双眸竟然闪现焦急,白衣男子更是疯狂:"我们这些人,反正都是死,何不死得快活一些."说完一双眼眸紧紧的看着宿魅,眼中闪现的热度非同寻常. 一群亡命之徒,自然不会在意他的报复,看着被众人按倒在地的她,而自己却不能救助,只能被白衣男子用劲风止住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辱. 终于白衣男子一个狠毒的笑容:"四爷,我有个提议,如果你愿意以自己换她,我当下可以让他们放过她." 在众人的滛笑中,雪心渺急切的喊道:"爷,不要,不可以!"如此骄傲的他,若是委身与白衣男子,将来他该如何面对? 看着衣不蔽体的她,宿魅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一个点头. 白衣男子笑了,当年因为自己对他的滛意,被人发现,四爷当下将他弃至撩人谷,却被血离所救,带来这里,成为她们母女狎玩的奴隶. 如今,终于再次见他,心中平息多年的火气自然再次暴涨:"放开她!"一声令下,掌风便朝着一人的后背击去. 当下一名男子便吐血而亡,其他三名男子连忙住手,浑身的欲求不满忍得满脸通红,却仍旧不得不放开雪心渺. 众人停手,白衣男子便伸手拉着宿魅走到林间的一张露天大榻之上,缓缓的将他推倒在榻. 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多年的心愿,想不到却是在这里得以实现,一双白皙的手摸着探进中衣,摸着他的胸膛,只是一个扬手,宿魅的衣衫便飘然飞去. 一切的一切仿佛停止,雪心渺只得躺在地上看着榻间的他,泪水缓缓滑落:"爷,不可以啊!不可以,不可"能发出的音符只有这么几个字,怎么可以这样傻,明知道即使他同意了,这些人也不会轻饶他们,为何还要为了她暂时的安然牺牲自己? 紧紧的闭上双眸、闭上双耳,不去看,不去想,默默的运功解|岤. 而宿魅并没有因为男揉捏的动作而有丝毫的苦楚,只是看着十七的双眸带着笑意,那种安然的笑. 因着白衣男子粗鲁的揉捏,痛楚在全身泛滥,但安慰着雪心渺的笑容却不曾抹去. 终于,雪心渺冲破身上|岤道,腾空而起,即发出一掌击向白衣男子,单手抱起榻上的宿魅,另一掌再次击出,打倒白衣男子的崛起 那时的十七,宿魅从来不曾见过的,一双淡漠的眼中满是熊熊怒火,在场的男子攻上前来,却只是被她用幻情诀一掌击毙,没有丝毫不忍 阵阵呼声在林间响起,随着一声声的呜呼声,只在片刻,林间归于平静,只闻雪心渺那簌簌而落的泪水滑落. 缓缓扶起她的下颌:"没事,十七不是救了我么?没事的."但那被白衣男子抚摸过的刚硬胸膛却不看痕迹的移开一些距离. 不管满手的血腥,雪心渺只是紧紧抱抱着他,紧紧的:"爷好傻,怎的可以比十七还傻?"因着他的爱,心痛的厉害. 轻拍着她的背宿魅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我们该回去了."留在这里,只让他和她觉得作呕. 听闻宿魅的话语,雪心渺这才想起先前师父和紫眸女子的对话,将她带来此地,为的就是让宿魅上当.适才因着他的受辱,却也忘了当初师父就是让梅宇轩探得攻城之策,才让宿魅中了埋伏的:"爷,快,他们要去攻城了,要去破坏爷的心血了!" ! <血色守宫砂> 90章 身子因着她的靠近而后退了一点点!宿魅轻抚她的激动“不怕.十七不怕”此刻城中怕是乱成一团了吧! 该是四处在寻找着他们吧! 雪心渺纵身飞起.两人一跃上马背便朝林子外面奔去 策马奔出林子,便见一大批人马朝这里奔来.近了才知道原来是千山 海等人 一见两人凌乱的衣衫.千山海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下马跪道:“四爷.在四爷追出城之时.似乎见驻守的士兵燃起烽烟了!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 惊得回头看着身后的他.却见他一脸沉着. 不以为意.宿魅只是平静的问道:“你可知道现如今城中是何种状况? “回爷.属下不知.适才赶着出来.并不知情!" 点了点头.宿魅却也不担心.只是策马率先:“回城!" 顿时.整个山道上被马踩踏而飞起的树叶漫天飞舞!凌乱的散发出一种清新的味道. 距城五里左右.官道上也不曾见到有任何人来往.宿魅便知月清皇已开始攻城. 众人下得马来,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四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也不知孟将军是如何应对的. 扶着雪心渺下马.宿魅轻声说了句:“你先坐一会儿!"而后便与众人到一旁去商讨了. 看者着正在忙碌的他.雪心渺满心感动,为了她.才使得他这般焦头烂额,而他却没才丝毫怨言.如此飞扬跋扈的人,却为着她,受尽诸多苦难,还不曾才过一丝怨言.这样的他,怎能不让她感动.一颗心怕是沦陷得没顶了吧? 不知是在说什么.只见宿魅的手一个高高的扬起.而后便再次落下,似乎在指点着什么.解说着什么.淡淡的笑着.这样嗜血、不服输的模样才是真实的他.见不得他的脆弱.看不得他的心伤.苦笑了下.以前怎地就那般忍心,那般残忍.硬是将他的苦痛硬是压在心底? 就这样.一队人马在城外五里外的树林子里歇了下来. 宿魅似乎一直都在忙,将雪心渺安排好了以后,一直跟千山海他们在一起.中间有一会儿独自离去.心下一阵黯然.他果然是在意的.果然是不能放下.是呵!如此君临大下的他.怎能不在意这此?想到这里.心不觉又痛了起来.如本跟他朝夕相处.怕是痛的机合更多吧?内兜里还有着一些止痛散,该去兑此水服下才是. 见他正与众人还在商议着什么!她缓缓起身.去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也该去梳洗一番了才是. 先用溪水和着止痛散服下.感觉心不再那么痛了以后.便在小溪旁清洗了一番身子.这才坐在溪边.也不想回去,他不想面对她.她便不在他面前. 落日的余晖吝啬的照在缓缓流动的小溪上,血红得有些残忍.洒在那萧瑟的小溪上.虽然吝啬.却也是给溪水添了几分血色.凄凉的美静静的流动着,奔向远方却也逃不过那淡漠的血色.溪水中偶尔有几只野鸭在草丛里或是探头观望、或是鸣叫几声,难听的声音更显得这个瑟瑟的傍晚有些凋零.毫无生机的氛围,似乎是这个烽烟四起的象征. 烽烟.那是因为她的男人而燃起的.因为他那颗不凡的心而战乱四起.世人皆说四爷的崛起.是因着魅夫人的离开.是因着当年月清皇对魅夫人的意念,可真是如此么?不觉苦笑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平凡如此的自己,竟然也有颠覆他人命运的一天,但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不是么?从轻盈出主意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已经和他紧紧相连.她生,他则痴情她死,他亦狂.可是若哪天他离去了,她会是怎样?怕也会尾随而去吧! 静静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虽然在这个战乱的世间.虽然此处亦沾染了尘埃.却也算是这硝烟中的一片净土,毕竟它远离了屠杀.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多么熟悉的声音!就算有一千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亦能从中找出属于他的步伐.因为他人只是匆匆的过客.而他却刻到在心间的桂念. 转过身来,却只见他在三步之外站立.并不上前:“怎么了?眉宇间有着细微的担心和忧虑. 驻足三步之距.那是他的尺度.骄傲被人践踏后的尺度,缓缓的走上前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爷在怪十七么?是了.此刻即便他是逆天之恶魔,她亦注定了沉沦. 依旧是向后推了一些,眼中闪过一出苦涩:"没有.不会!" 看着他如此的神精, 雪心渺更是自责:"爷这样,只会让十七的心更痛.好痛好痛."说着缓缓解开他的上衣.看着胸前被他擦得掉了一层皮的胸膛.泪水便簌簌的落下,唇轻轻的覆上那面目全非的胸膛. 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惜如珍宝! 男子满脸的扰豫.想要推开.终究还是僵住. 对她.他永远也无法拒绝.即使此刻她吻的是他的耻辱.他巳无法推开. 泪水滑落他的胸膛.声音巳然模糊不清:"为何要那么傻?为何要那样做?十七可以承受.十七不怕!不帕…”唇依日舔着他那带着几许血腥的胸膛.安慰着他的不安 终于.胸腔一个挺起.宿魅的手亦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颌.深浑的望进她的瞳眸深处.衣襟轻轻拭去她脸上清泪:“可是我怕.我怕哪大怒火之下的。 不择言.帕伤害到我的十七!"说完.唇已轻轻的覆上她微颤的红唇,或深或浅的品尝. 是谁说男人就没有情长的时候?是谁说男子应该享受女子的付出?又是谁说世间男忆皆是薄情郎?爷!她的爷便不是!如此的精深!怕是今生也不得偿还呢! 唇间的舌轻轻搅动着她的思绪.打断她所有的飘飞,从那不真实的空中将她拉回属于她的观实 辗转、沉沦、缠绵 晚风.徐徐的吹来.浪漫了整个不属于世间的爱精.燃起了那属于两人之间应有的火焰 终于.当再一次喉间的腥甜涌上之时,她急切的推开了他.在他疑惑的眸光之间只是慌忙的说道:“爷!我不能…”毒发似乎一次比一次快了.似乎更加的难以控制了 不能?她不能,受伤的痛在心田泛滥:“你在嫌我?”话说完.才知道那里面含着颤意.带着泪水般的心伤.硬是褪去满脸的欲塑.速的换上一层冰霜.保护着那仅有的骄傲 “不.不是的,爷.是十七中过…” 轻轻的一个苦笑,打断她的解释“说得再多.不过也是在践踏着本王的尊严!”漠然的转身,胸腔散开的衣襟并没有扣上,上面属于她的温暖已经渐渐散去.缓缓的变成冰凉冰凉却感觉坚强的心在那一刻崩溃.五年来的紧张.换取的也不过是一扬笑话好傻呢!这具肮脏的身子.或许在二十 年前.便巳径被沾染.又怎能要得起那钝洁的犹如天上星辰的她?又怎能抛开一切在那不属于自己的星空谩步? 脚步声远去的时候.依日是带着沉重,不过却多了几许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为何在她要说出的时候.总是会止去她所有的言语?为何在她要毫无保留的时候,硬是会如此的千山万水? 夜慢慢暗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变得静悄悄的.连野鸭都已经栖息.停止了自己的歌声,口而那涓涓而流的泪水.却只是落入溪中.成为万千中的一滴,汇入不知名的远方 第二日.没有传来月清皇攻城的消息,很显然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日.两军仍在对峙.而宿魅一双眼眸总是不时的塑着玉翔城的方向 整整三天,他们在此处歇了一天.宿魅却也不曾与她说过话.只是回避着她那歉然的眼神 第四天丑时.只闻一名士兵兴奋的禀告玉翎城过来三十万大军.从月清皇的后侧.与附月城的大军一起.将月清皇的大军夹在中间 听到消息时,宿魅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一切不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想来也是,从玉翎城到附月城!快马加鞭也需要十五日.若不是在先前就已经开始行军.怎么可能会在四日之内赶至附月城而雪心渺.却知道.他离龙袍加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她.却似乎在慢慢感觉他的触手不可及 与玉翎城来的大军相汇合之时.雪心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自小便将她疼进心坎的男子 “哥哥"她的一声轻呼.不仅仅是羽清夜听到.更才顿是不远处的宿魅 轻轻的一个皱眉.或许他在她心目中.连羽清夜也不如.当初自己百般逼她相认.她是百般柜绝.如个羽清夜出来.她却情不自禁的呼叫出声 在听到这句喊声时.羽清夜便看向一旁脸上有梅花胎记的女子.在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眸时,他不觉热泪满框:“傻丫头.你…”刚叫出声.才知道那隐藏了五年的亲情是多么的珍贵 五年的沧海.使得温文儒雅的羽清夜身上添了几分刚强.只是那眉宇间春风含面却不曾改变:”哥哥”说恬间便扑入他的怀中.那个总是怜惜着她.心疼着她的哥哥泪水恣意的流着.这两日宿对她的冷淡.让她憋着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轻轻的滑落在羽清夜的胸膛 激动的拥着妹妹,羽清夜单手轻抚着她的青丝:“丫头.这么些年哪里去了?可知哥哥是多么的担心你!是多么的想你?双眸紧闭.静静的享受着亲情的滋润 一旁的宿魅早就看不过去了!一张脸冷得仿若悬崖峭壁的脸上连蚂蚁都爬不上了.都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跃上马背,一马当先的率先奔离 抬眸间看到落寞的他离去,雪心渺心下更是黯然:”哥哥,我们也跟上吧!” 就这样.整个大军出发.在军行途中,雪心渺才知道原来哥哥巳轻做了宿之军的一名军师.自从当年自己坠崖过后.宿魅便将自己的家人都召集在他身边.因为他知道.雪心渺即使能放得下他!却放不下家人 看着在前头远远的身影,雪心渺感动的笑了.或许此刻他们是闹矛盾了.但她耍坚持.他一个人坚持了五年.如个她要让他看到.天荒地老.唯他在心;海枯石炭,仅他永存 大军开始对峙,月清皇此番破釜沉舟.率领手中一百二十万兵马.一气呵成的想要攻城.不想宿之军驻守的城门几经攻打.却仍然攻克不下.只得以围城的方式使得宿魅的大军撤退.不想如今反倒被宿之军的两队人马夹击.一时间整个大军乱作一团 将近两百万的大军.虽然月清皇的人马占有绝对优势.但连日来围守在城墙之外.自然已是精疲力尽!且素来听闻宿之军乃天将之师.出师五年之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他们被两队人马夹击.自然是万分焦急 远远的.雪心渺看到满脸慌张的月清皇,五年不见,他那一身天之骄子之气已然全无.剩下的只是这么此年宿魅的攻击.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懦弱了!即使在此刻这样不一定会输的情况下,他仍然是一脸的惊悚而反观宿魅一身浩气凛然.本应是逆天而行之人.反倒一脸傲气非凡.似乎早便注定非池中之龙.满眼冷笑的看着宿云.似乎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 ! <血色守宫砂> 91章 没有多余废话.宿魅单手高高扬起 全城士兵双眸紧盯.只要他的手一个落下.几十万的大军便会是气吞山河 终于.那只手重重的一个落下,两百万的大军.就这样相聚.像是雷鸣碰上闪电一般.就这样缠打.几百万的人,仅仅是兵刃相接的声音.便已是响声震天 不一片刻.站在山坡上的雪心渺.似乎开始看不清城前的人了.只看到一片血色的雾,血红血红,终于!雾迷迷的笼罩了整个人海!分不清哪里是敌军!哪里是我军.入目之处皆是血色.入耳之声皆是惨绝人寰 双眸不忍的看向她处.却发观竟然没有她放眼之地了.双眸不觉与宿魅望来的眼眸相遇,似乎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不忍.看到一丝心疼.却始终还是收回视线.认真的观看着整个战场 男人们.似乎对战争已经习惯.也习惯了流血,素来儒雅的哥哥,如今也变得对此而无动于衷了人的善良和残忍似乎在这一瞬间鲜明对比,善良是可笑的,心里或许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不忍,残忍的是在敌军死亡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那么一丝丝的笑容.胜利的笑容 终于.声音越来越弱.终于.血雾越来越涣散.直到那满地流动的血色清晰的印入眼帘.人们才能看到.原来血只是停下了刀进矛出时的飞舞.但那汩汩而流的血水却是真实的在她面流动!太多太过,口至于贪恋的尘土竟然接受不快.就这样缓缓的溢动着.春末的阳光照耀.却也折出一种美丽的血光 为首男子狂妄的一个长笑!接过一旁侍卫递来的弓箭!羽箭准准的对准山下城墙前的那黄金盔甲.双眸紧紧的盯着他的喉间.拉满整个弓箭 心中一声惊呼,心跟着紧紧的提起.他在射杀宿云,寻找着能一箭让宿云致命的部位 很显然宿云也注意到了宿魅的动作.坐在銮舆里的身子像掉进陷阱的兔子一般!在偌大的銮舆里慌乱的走来走去,躲避着那紧紧跟随自己的羽箭想从这里逃生,想保留自己的一丝生命,却终是逃不过那双阴狠的双眸 心渺知道,宿魅就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将宿云处死.这五年间.所向无敌的他.有千万次的机会.却硬是没有下手.如今终于当着她的面.一报当年宿云给他的耻辱,抱着落雪坠崖的仇恨也告诉她.这个世间.唯独他.唯独他宿魅才要的起她 可是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不忍,那个始终被自己利用的男子.如个像等死的猎物一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窜,却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不过是让众人看到当年一国之君的他.只是他的一场痴心妄想.在宿魅的施舍下逍遥的做了几年帝王 看着那因着他的羽箭而惊慌的宿云,淡淡的笑在宿魅在唇角勾起,是讽刺,是桀骜不驯,亦是残忍 一把夺过哥哥腰间的弓箭.上箭、拉弓、对准、急射而出,而后策马离去.没有去看那銮舆中被自己射穿胸膛的男子.没有看那为首男子一脸的愤恕.更没有去想自己的离开是多么不给他面子.只知道此刻的心里的是那般的哀伤 低迷?消沉?或许都有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从来都不曾因为宿云而有过丝毫的骄傲,也没有因为宿云而有过丝毫动摇.却在到头来!她仍然成为宿云今生的终结者,成为毁去他帝王人生的间接刽子手 漫无目的的在四处游走着.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落寞.悠悠的边吃着草儿.边慢慢的走动 身后转来策马扬鞭的声音,回头的瞬间,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被他抱起.下一刻便已经落入他霸道的怀里.雪岭在主人的一个紧夹亡下.如箭般的向前冲去 还没回过神来,他铺天盖地的吻已经急切的找寻到她的唇!紧紧的吸附着她.有力的臂膀紧拥着她柔弱的身躯.霸道的舌紧紧的纠缠着她的丁香.整齐的牙齿轻擦着她的唇瓣 当血腥忍不下时.她用力的紧合玉齿.紧紧着咬着他的舌.直到血色从两人的唇间流出,她这才缓缓的松开.那一刻,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流出 不顾自己的流血的舌.依旧与她辗转缠绵.依旧不放开她的柔软.只是将血色一直吞下喉间.血腥顿时慢慢散开.妖魅的空气让人沉沦 松开一些距离:“不许你为他心痛.不许你为他哭,不许!”双眸紧紧的盯着她.毫不放松的看着她 幽幽的一个叹息:“为何 01 血色守宫砂第19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为何要折磨他.明明他已经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了”那是她所不能看到的.不想看到自己的残忍 没有说话宿魅只是静静的着着她.看着她徐徐流出的泪水.许久才说出:“你在怨我”?怨他,她竟然在怨他 缓缓的推开一些距离,默默的看着他:“怨你?奴婢敢么?奴婢有那个能力么?”明明知道她看到会难受.他却故意在她面前如此.故意让她看到他对宿云的戏弄 没有看到他胜利时的喜悦.没有因为他的君临天下的兴奋.反倒在悲伤着敌人的离去.在愤恨着他的残忍久久的.没才说话,宿魅只是一个用力策马!顿时马儿刚缓下来的速度再次飞起.飞速的朝前奔去.紧紧的抓住马腹,不愿意碰触他的身体!倔强的不愿意去攀援他的有力 一路上.两人不曾再说话.只闻马儿奔腾的声音 回到附月城,宿魅便扔下她.去查看营中战况了.走时满脸的阴沉,让人不难看出他的不悦 正欲回房休息.却看到迎面走来的月风.该是因为那天中了媚药的原因.他的眼神有着几分闪躲 最终还是忍不住叫道:“落雪!你还好么?”就因为知道那日为自己解毒的不是她.所以他感到有此不好意恩.明明心里在意的是她.却因着媚药与她人缠绵 回过神来看着他.点了点头:“还好!”神情漠然的往房子里走去 跟上来的月风急忙说道:”落雪.你怎么了?不高兴么?四爷打下天下.他日登基为皇,你便是…” “荣华富贵么?我不要,不要”那个时候,他是皇.而她是他的妃.他有着不得已的事!她有着不得自由的痛苦此生最怕的就是那九尺高墙的囚禁!最帕的就是那本就不多的自由消失殆尽 繁花落尽.只余空枯枝头.影响落日的余晖.寂寞寥落.贩是都有吧! 缓缓的在围栏上坐下.幽幽的看着院前的一株柳树,弱如扶柳,如今.她的生命似乎也堪比扶柳:”月风!我的毒是否无解?”这此时日毒性似乎越来越早发作了 眷恋的温暖还来不及细细享受.她的生命已经不容许了么? “你不要瞎想,我只是到到在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并不是无解” “你不过是安慰我罢了,月风,我想知道当年我离开亡后,爷是怎么过来的?”适才是自己太过冲动.才会如此.一旦静了下来.才知道自己对宿云的悲伤只会造成宿魅的伤害.当她要开口道歉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一张冷漠的脸.因此也无法再说下去了.待他气头稍过后再说了 呵.终究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苦笑了一下抬头望着天空缓缓说道:“当年你坠下山崖.听玉风他们说.爷当时也是要跟着跳下的.却被他们给击晕了过去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知道爷会是这般的爱你,以为他爱,但却不是如此的奋不顾身.可如今想来.一切似乎都超乎我们想象五年的时间.爷或许有过其他女人.或许有过笑容,但却没有哪一次在看到那些女子时.不是拿她们与你相比较.没有哪一次的笑不是勉强的”是呢!他能做的不就是成全么?成全他们.亦成全了自己的自由 原来当年宿魅竟然也想跟随到崖底.想去崖底寻找自己呢!心缓缓的抽痛着.一点一点的加重 月风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粉.没有和水便送入她的唇间.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唇.因为没有和水的药粉.苦涩得让人柞呕 好巧不巧.宿魅与羽清夜从外头缓缓的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很暖昧的这一幕 直到确定她将药费缓缓吞咽而下.月风这才缓缓私开她的嘴.轻轻擦了擦她唇角的粉末:”是时候该让四爷知道一切了”世间怎地就有这般让人怜惜的女子呢? “月风.你成天就那般无事可作么?”怒气冲冲的宿魅一把将雪心渺拉到身后,而后向羽清夜说道:“你赶紧给本王将他安排去医治那些重伤的士兵”说一说完.人已经抱 起雪心渺的身子消失在了门内 无可奈何的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月风回过头来看着羽清夜:”我是不是又踩到老虎尾巴了?”缓缓的跟在羽清夜的身后,口里仍喃喃低语道:“那四爷的尾巴岂不是太多了.怎地我总是能够踩到?”认命的朝外面走去 刚走进屋里.宿魅便怒火猛大的说道“羽十七.本王以为你多圣洁.怎的又让月风碰你了?” 倒抽了一口气,雪心渺冷冷的看着他,身子往后退了退:“爷一定要这般说奴婢心里才踏实了么?”看着他不说话!雪心渺接着点头道:“是!十七是喜欢月清皇.十七是水性杨花的也喜欢月风.这样爷的心里是不是舒服了一些.是不是就不怪十七了? 看着她失望的神情.宿魅心如刀割.一把拉过她的身子.紧紧的抱着她说道:“本王没有那么说.不许你说自己不好.不许!”霸道的抬起她的下颌.双眸警告的看着她.在这个世间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异议 淡漠的一笑:“不允许奴婢说.爷自己却比谁都人欺负奴婢”那种让人心碎的笑 看着眼前的十七.宿魅深浑的吸了一口气:“十七,你果真嫌弃我么?果真不再重视我了么?”他害怕她的嫌弃.害怕看到她有些犹豫的眼神.害怕看到她那隐忍的表情 一脸的仿惶看在眼里.让她格外的心疼,伸出手来缓缓覆上他的俊脸:“不.十七没有!从来没有!”轻抚着他那微皱着的眉头,那个萦饶着她的眉头 一把抓住她四处游走的手!宿魅不满的说:”可你在生气 !”如此纯真的宿魅.是让人陌生的他 轻轻的摇了摇头:”十七不生气.十七只是才些伤感他的离去”那个当年对自己如此纯真的男子就这样离去.能不感怀么? 适才去探望士兵们他才知道.十七对宿云的那种悲伤.那不是带着任何感情的!亦不是为了与他赌气.纯粹只是一种心灵上的心怜“好了已经伤感过了.可以将心思放在本王身上了说完一双眼眸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燃烧的火焰:“十七.本王想要你!”不待她同意.便抱着她向榻间走去 门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子闯了进来:“爹爹怎的回来也不去看…”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子时,溪儿愣楞的站在那里.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双眼 转过头来看着女儿,宿魅好笑的佯怒道:“溪儿,怎地连门都不敲便进来了?”说话间放下怀里的女子.轻扶着她坐下 “爹爹你坏.以前溪儿不都是不敲门么?怎地观在反而要敲门了?”狡 黠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父亲.笑着摇了摇头,宿魅整了整雪心渺的衣衫,却不小心摸到她怀里的一包东西,不动神色的拿在手里.而后想了想说:”你们两先聊着.我出去一趟!” 溪儿兴奋的跃到心渺的怀里!笑着说遏:“娘亲.姨姨是我的娘亲?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甜意 淡淡的一笑,雪心渺只是默默的拥着女儿暖暖的身子 月清皇一死.整个临月国便是宿魅的天下,大军以破竹之势攻下临月国所有城池 轻过整整半个月的征讨.在六月初八,玉翔城主在满城的欢呼之下问鼎临月城 ! <血色守宫砂> 92章 世人皆说.玉翎城主进城那日.整个临月城.无论男女老少.皆是穿红带花.手执联名上书之拥帝书,口喊功高历代、英明千秋这一切.或许有着下面人的刻意安排.但却也不失为是百姓的众望所归 毕竟那些自玉翎城主收复过的城池.无一不是百姓安居乐业、商人经营有道,之于这一点,也是老百姓所向往的 雪岭白马率先,是玉翎城主飒爽的风姿;鸾轿随后,那是魅夫人和小郡主的天姿绝色 魅夫人?当年可是一则传奇!能够令月清皇和冷漠无情的玉翎城主神魂颠倒!并且玉翎城主侍妾近百.却唯独只有当年的魅夫人为其留下的一子一女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千风崖那时候两虎相争之战!更是百年流传 仅仅这些便已让众人皆想一睹魅夫人之风采,无奈早有准备的纱幔,硬是将她们母女俩围了个严严实实.能够知道的便是那纱幔后隐约的笑容.那淡如春风的和煦 坐在纱幔之内的雪心渺,淡淡的笑着,看着前面马背上的男子.心里被装得满满的他似乎天生便是生来享受他人目光的.她在众人的日光之下会忐忑不安.而他却只是更加的淡定!更加的风云天下 整队人马在宿魅当年进皇城时的别院落脚.早早的便有人迎上前来.安排一切 刚坐落.宿魅便接到众朝臣的联名起书 但笑不语,而后只是将其扔至地上:“传本王之令,将此本上所才人一律妒除!” 孟余庆冷哼了一声:“如今倒是来献殷勤了.当初贪污之时怎地就没想过会有人惩治他们的一天一听月哺皇战败,所有的贪官污吏便开始造桥铺路.因为众所周知.王爷最痛恨的便是刮民膏民脂的贪官了 满意的看着众人离去.宿魅只是问了问一旁的玉风:“是否已经通知左右夫人进城了”始终.他的十七是做不惯那些管理后宫之事.而她所乐意的便是看到妹妹坐拥后宫天下 “回爷.两位夫人和府中的小姐们在一个月以前俱从玉翎城出发,怕是也快到皇城了”点了点头.轻盈怕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吧!倒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却也是最佳的后宫之首吧! 登基大典在宿魅进城一个月后举行.新皇的龙袍.新皇的寝宫.以及后宫嫔妃的衣裳.无一不是量身制作 新皇登基.定年号为魅翎.新皇在魅翎一年六月初八登基 那日.是六月初八.天空甚是明朗.万里无云.农民丰收的日子亦是这个季节,但为了新皇的登基,全国百姓无不停下家里的活计;边疆战士却不曾松懈!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守护.才是临月国的未来;名国来住商贩,无一不在临月国驻足.一瞻新皇风姿或许注定了是这么一天,这个世间的主宰将面为他 万人朝拜,却在众人皆要跪下的时候,只见新皇一个扬手暂停.众目暌暌之下.从龙椅上站起,含笑的走下玉阶之下,缓缓的来到羽落雪面前,手轻轻的伸出.静静的等候她的手放上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撇去所有人对她的妒意.对她.对这个没有册封的夫人伸出手来 手缓缓的放上,是激动、是感动.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牵着溪儿,三人来到殿堂亡上.宿魅这才一个扬手.示意众人开始行礼 他要给她自己的所有包括那万人景仰的权利;他要用自己的所有.困住她那总是漂泊着的心 整整三天,第一日为新皇登基;第二日封官加爵;第三日册封后宫嫔妃宿魅不曾好好歇过一回.每晚回到与落雪同住的暖雪宫时,落雪便已早早睡下.而他.却也不怒她未等他.反倒含笑看着她的睡容.直至她懒洋洋的醒来 “皇上不累么?”轻轻的将身子靠入他的怀里.落雪闭目静静享受这种宁静.手指像当年一般,在他胸膛上缓缓的画着一颗一颗的心 歉然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好睡吧!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为了不让她像其他嫔妃一般.他没有对她进行册封.他只是自己的夫人.与自己同住暖雪宫的女主人 落雪满脸羞涩的看着他:“皇上.臣姜不困了说话间手已轻轻探进他的胸膛.她知道.这些日子他忍得难受,却仍然顾及到她羸弱的身忆.始终只是抱着她入眠 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宿魅一双眼眸中满是神迷:“十七.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需她的挑逗.他的身体已是蠢蠢欲动 深深的阖上双眸.为了满足他和自己,白日里她便向月风要了一剂止血的药来.因着此药对身子不好.平日里却也不会用.如今.怕也是两人的隐忍到了极限吧! 轻轻的吻着她的眼睑.宿魅柔声哄道:“十七.快些睁开眼来”手已经轻轻解着她的盘扣.兴许是太过急切.竟然在一颗盘扣那纠缠许久:“混账.是谁将你的衣衫做得如此繁杂”话落下,只闻一声丝帛撕裂的声音响起.落雪身上的中衣随之碎成片片 任由他忙碌.落雪只是用唇轻轻的吻着他的胸膛,如蝶恋花般的翩翩起舞.若蜻蜓点水般的让人心痒难耐 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宿魅一个翻身便覆上了她柔软的身躯 似一首悠扬的歌声.若一曲缠绵的曲调.夜色浪漫在了两人的世界.绮丽得让人失去方向,却又不会迷茫,只想在这欲望的深渊沉沦,沉沦… 第二天寅时,外面便有小太监在叫着宿魅起榻.第一日的早朝将要开始 将枕在手臂上的头轻轻的放在御枕之上.却因着佳人的一声嘤咛惊得不敢动弹.生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醒疲倦的她 上一次是在中媚药时要的她.想来也是将她折腾得疲惫不堪.而此番,禁欲多日的自己.自然是太过疯狂.让她再次累得昏睡 久久的.在小太监正欲再次出声的时候.宿魅这才将她的头放下.蹑手蹑脚的披了件中衣便走出内室 龙榻之间.佳人缓缓的一个转身.一丝淡笑在唇边绽放.想来是做了一个好梦吧! 早朝刚过宿魅便对玉风说道:“传月风来御书房.朕有话问他”这么些天过去了.他也该研究出个原因了吧! 玉风传自己的时候.月风便知道皇上要做什么.此番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吧! 进去的时候.宿魅正在低头想着什么:“臣月风参见皇上!”跪地说道 挥了挥手,宿魅连声问道:”月风.朕让你查的那一包药粉是什么,为何魅夫人身上会有那些药粉,此次的药粉是否和上次攻附月城的相同?”一口气问完心中所才疑问,却全是关于落雪的 看来落雪还是没有跟皇上说清.怪不得会来向他要止血的药.深吸了一口气.月风缓缓的开口:“回皇上.其实那个药粉是臣一手配制出来的” 一听这话.宿魅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月风配制的药粉.定然是为十七所用:“月风你告诉朕.夫人身子到底怎样?出了什么问题?”想来也是十七身子有何问题.不然前段日子她为何总是吞吞吐吐,而自己却不让她说完便转身离去.这个傻女人呵! “夫人脸上的那朵杠梅,想来皇上也知道.那是血砂宫练过幻情诀以后长出的.而练幻情诀之人.便是将来血砂宫的宫主但练过幻情诀之后,一旦动情.心便会绞痛…”看到皇上一副神情恍惚.月风便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将忍爱丹的毒说出 心下一阵疼痛,那段时间她对自己的淡漠,原来都是病情所致.对自己的逃避.原来都是心痛难忍呵!自己却傻傻的以为她在犹豫.她在将他放置所有人之后.十七,此番我真是错得离谱 “那服用你配制的药粉,会不会才何副作用?会不会让她病情加重 淡淡摇了摇头:“不会.但是还有”双眸看了一眼紧张的皇上.仍旧说出:“来皇上身边的时候.血砂宫主曾经喂过一种忍爱丹给夫人.此毒平时不会发作,一旦与男子交合,便会口吐鲜血,越是深爱的男子,越是吐血频繁,直至吐血而亡 话刚说完.便有一阵风奔至月风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双肩.激动的喊道:“你说什么?世上还有这种毒么?也就是说本王中媚药那日她便是吐血为我解毒的?”忘了任何自称.此刻满心皆是口吐鲜血.却仍旧努力为自己的解毒的女子 心.在那一刻.才明白了.原来爱.或许是一种毒药.一种杀死十七的毒药 ! 月风吓得愣愣的看着他,这样宿魅让他害怕,平日里虽然发怒,却也不至于如此骇人,那双眸间是悲伤还是愤怒,无人敢去细探,只能感觉到双臂被他抓着的疼痛。 许是想到什么,突然之间又有些欣喜的说道:“那昨夜朕怎的没见她出血?”是不是她的毒已经解了?是不是出现什么奇迹? 一听这话,月风心下一个黯然:“那是因为夫人向臣要了止血药,才能够在侍候皇上时没有人和异状。”虽然明明知道落雪要了止血药为了满足皇上,但亲耳听到,却还是有些伤感。 如今,他的心中只剩下感动,只剩下心痛,只剩下怜惜:“怎的如此傻?怎的就如此的傻呢?”想着昨夜自己的冲动,想着昨夜一脸的满足,怕是那傻女人又该做啥事了吧?不,他要医好她,不要让她离去,不要!“那朕以后不碰她,不碰她了是不是就不会毒发了?” 若是这样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他宁愿终身不碰她,只要她在她身边,只要能够看到她。 苦笑了一下:“皇上,下毒之人早便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只要夫人做出破格之事,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即使往后不碰她,亦会毒发而亡,只剩下怜惜之事时间长短罢了,况且如今夫人的毒已慢慢渗透心脾,若找不到解药,怕是”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口,对于落雪的死亡,他和他,两人都不愿意听到。 “不,不会的,不会。”慌忙摇了摇头,心已经恐惧倒了极点:“月风,你能医好她对不对?你能解去她身上的忍爱丹对不对?”双眸紧紧的盯着,期盼着他能够点头。 无奈的一声叹息:“没有,臣还没有找出来。”他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她健康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记得当初看到放生的小动物时,她的那种笑容,阳光灿烂、纯净得让人心动,久违了六年,不知在何日还能见到那般纯粹的笑容? “月风,你可以的,朕拜托你了,一定要医好她,一定!”受不了失而复得的她再次离去,更受不了心中空空如也的难受。 “臣遵旨!”遵旨了又能怎样?他们比谁都清楚,此番落雪身上的毒,比不得一般的毒,如此长的时间,连他都束手无策,怕是血砂公主给落雪下的是无解之毒啊! 听到他的承诺,宿魅便冲出了御书房。 刚回到暖雪宫,宫女太监正欲行安,却被宿魅一手拦下,放眼向紫衣看去。 紫衣便上前答话道:“皇上,夫人还未起来。”话还没说完,宿魅人已经冲进内室。 轻轻的踏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榻前,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榻间的人儿。 微微的风吹来,使得白色的纱幔轻轻飞舞,不时的轻拂着女子的玉色肌肤,贪恋着她的味道,始终不愿离去。 蹲在榻前,捋了捋她凌乱的发,眷恋的看着她的容颜,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爱上她有多久了,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他快忘了是什么时候,深的让他放弃了自己。 刚看到她,只是惊讶于她的那分淡然。时间长了,便惊讶她眸间的那种纯真,似天山之雪一般,干净得让人不敢亵渎。她,注定了是他今生的劫,逃不过的劫,仿佛一杯淡淡的茶水,一点一点的渗透心扉,一丝一丝的噬人心魂,待他发现时,已经是离不开了,放不开手了。 五年的时间,虽然杳无音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他却始终相信着她还在这个世间,即使有着多次机会称帝,他亦没有如此,以为称帝后,便需从玉翎城迁至皇城;称帝后,她要见到他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所以他等,等到她出新,等到她再次回到自己的怀里。 此番她如果再次离去,他孤身一人该如何是好,当年若是没有见到她,没有爱上,便也就无所谓,如今心沉得如此深,又岂能由得了自己? 睁开双眸便看到一脸悔意的宿魅蹲在榻前,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自己,仿佛在下一秒自己将会不见一般:“皇上,这是怎么了?”困难的坐起身来,浑身的酸涩还让她有些不适。 轻扶着她的身子,看着那一片片的清瘀:“很痛么?” 笑着摇了摇头,拉过被子盖住身子:“不痛,是皇上弄的就不痛。”话说完,脸上已飞起一片红霞。 挣开他的怀抱,取过宫人们置放一旁的衣衫,背对着宿魅缓缓穿上。 衣衫穿上,白色,最适合落雪的颜色,却也是使得她更加出尘的颜色,让人触不可及,行动间似行云流水、若云卷风舒,伸手拂发间的慵懒甚是让人心迷。 她的一举一动,让他都感觉她视乎在渐渐远离,怎能舍得她离去,走上前激动的从后面抱着她:“十七,答应朕,要陪着朕到老,不可以抛下朕,此生绝对不可以!”仅仅是想着见不到他,心已是疼痛难当,一张威严的脸上满是担心和无助。 正欲梳发的落雪被他一抱,不觉有些疑虑,如此反常的宿魅,还真是从来不曾见过,让她不得不转过身来看着他:“皇上,你知道什么了么?”他果然还是知道了,他果然还是伤心了。 “傻瓜,怎么可以什么都一个人扛着呢?不知道朕知道真相后会更加心痛么?” 人世间最不能跨越的便是生与死,最不能掌握的也是生与死,她能承诺什么?她又能决定什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让他抱着,默默的安慰着他的不安。 风悄悄的吹进,吹动了两人的衣衫,飞起的衣袂相互交缠,难分难舍;拂动了两人的发,缠绵了两人的情死。 这天,外殿来传说是皇后娘娘来了,整个后宫之人,无人不知,虽然轻盈贵为皇后,可宿魅的那颗心,却只放在落雪身上,因此,即使是皇后驾到,她们也只是让她在外面等,因为皇上曾经吩咐过,只要夫人在睡,任何人也不得打扰。 待到落雪醒来,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歉然的走到前殿,只见一身牡丹芙蓉装的轻盈满眼含笑的坐在殿前,雍容华贵的让人侧目:“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轻盈天生便是这样,将所有光芒聚集一身。 落雪的话刚落下,轻盈便满眼雾水:“傻落雪,你怎么可以瞒我瞒得这般苦?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头轻轻的至于落雪劲间,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只是她与落雪相隔五年后的第一次坦承相见,自然是格外激动。 能让众人看到皇后娘娘如此动情的时候,怕也只有在落雪面前了。 轻拥着她的身子,却感觉一股香味扑来,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哪里闻到过,只是忽略的安慰道:“轻盈,这么些年你快乐么?开心么?”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么?真的是轻盈所心动的么? 抬起头来,眼中的雾水已然清澈,只余那在坚定不移的神情:“是的,落雪,即使没有皇上的宠爱,我亦格外开心,因为我所要的,并不是那些。”双眸间闪过几丝落寞,却也随即隐退:“过些日子便是七夕,你的生辰也到了,你想怎么过?” 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她向来都不是很在意,可是轻盈却是乐此不疲:“你安排的我都喜欢。”即使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荣耀,她仍然不改当初的随意。 “皇上前些天还特意叮嘱了一番,说是你的生辰可不能马虎,我自然是要好好的给你庆祝一番了。” 轻轻的执起她的收,落雪感动的说:“轻盈,对不起,是我抢了你的夫君。”如今皇上只记得自己的生辰,却忘了与她同胞妹妹也是七夕的生辰,怕是轻盈当时听到心中是格外难受吧?如今却还要笑着与她谈论,如何为她过生辰,对轻盈的残忍其实也是格外的沉重。 “又说傻话了不是?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当初也是我自己乐意的,自然与你无关。” 两姐妹没有再说话,只是闲聊了一会儿,轻盈便在宿魅回来前离开了。 皇宫中的生活,似乎有着宿魅对她的宠爱,也不是很难过,只是渐渐嗜睡的身子却是格外的反常。每日醒来的时候总是宿魅早朝回来将她唤醒,夜间确实宿魅还没回来她便睡下,落雪没在意,倒是让宿魅给外的担心,日 日催促着月风能够快些找出解药。 当月风终于站在御书房的时候,宿魅感觉仿佛看到了一丝阳光:“月风,你是否已经找到了解药”这是第一次没有落雪在场,他拥有如此欣喜的声音。 闪躲着皇上的眼光,月风低下头来:“是的,只是这个解毒的过程却需要很长的时间。”似乎在犹豫着,又似乎在决定着。 激动地一把抓着月风:“你快些说,是何方法?”只要能医好十七,多么漫长他都可以等待。 深吸了一口气,月风这才缓缓的说出口:“忍爱丹,乃用世界至毒绝情花提炼而成。绝情花,顾名思义用来忘记情恋之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与他人结合,人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直至抑郁而死。夫人如今还记着皇上,可见中毒并非纯为绝情花,如果臣没有猜错,便是掺了血丝莲,此莲乃血砂宫独门绝药,中此毒之人皆会吐血而亡。如今两者相结合,成为忍爱。。。。” 伸手打断他:“你别说太多,太多让朕觉得你在想方设法的糊弄朕。”双眸微眯着打量月风,似乎感觉他今天有些不一样, “请皇上息怒,臣自是不敢。”见皇上有些不耐烦,月风连忙接着说道:“中绝情花之毒后,必须要用七夕女子 诞下的六个月以内的婴儿之血,将浴血盆盛满,放入血玉镯,在七夕之夜的月光下,吸取七星之光,静放七七四十九天,而后让中毒之人用此血沐浴全身,方可解去绝情花之毒。而血砂宫的青丝莲,主要十将毒素从与之结合的人身上缓缓转移。而两者相结合的毒,臣觉得应该从两方面一起来解,只需将两种方法综合便可,但问题便出在夫人本身十七夕生辰,因此必须要在七夕之夜收服四名。。。。” 沉思了许久,宿魅终于点了点头:“一切皆让皇后安排吧!”轻盈,该是最心疼十七的女人,该会为了十七挑选好的人来。 两人在御书房谈了许久,宿魅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记在心里,想着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十七身上的毒得以解去。 回到暖雪宫,落雪已经起床,正在湖边的躺椅上和两个孩子在玩着呢!拂柳轻轻吹动,搅动了湖中的一池清水,洋溢着的笑声溢满了整个暖雪宫。 依旧是那令溪儿不厌倦的猜手指,见到宿魅进来,溪儿兴奋的跑上前来跳入他的怀里:“爹爹,溪儿想你了。”虽然宿魅已经贵为皇帝,但溪儿却仍然称呼他为爹爹,不知是孩子故意的还是宿魅让她这么叫的。 一手抱着溪儿,宿魅含笑走到落雪身旁:“今日怎地起早了?”虽然自己已经不再碰她,但日渐消瘦的身子已然不顾忌他的怜惜,故我的在吞噬着她的健康,即使她在那日之后便开始穿色泽光艳的衣衫,戴花哨的头饰,却仍然丰盈不了她渐渐羸弱的身子。 淡淡的一笑:“皇上,臣妾睡不下了,这两个孩子来陪着我,倒是格外开心。”手上拉着若槢的手,这孩子依然是那么沉静,对宿魅也是温文有礼。 心痛的一笑,好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只这样过下去,这些日子十七与两个孩子间的感情也越发的深厚,不知是想弥补五年的空缺还是想将未来的爱给她们,只要有空,她便与那几个孩子在一起晚了,即使身子会累,她却也乐此不疲。 拍了拍溪儿的小脸:“溪儿乖,跟哥哥回宫,爹爹有事跟娘亲说。“怕溪儿一人寂寞,便将若槢和溪儿两人安置在同一个宫殿。 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爹爹,我先回去了,娘亲,溪儿明天再来。“分别亲了亲两人的脸,这才走到奶娘身边。 若槢向落雪说道:“姨娘,槢儿会照顾好妹妹的。“虽然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与溪儿为亲兄妹,溪儿叫她娘亲,而自己叫她姨娘,却仍旧不会过多的问一句。 含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个孩子离去,嘴里喃喃的说道:“多么懂事的孩子。“身子轻轻的靠入他的怀里,不觉有些皱眉的说道:”皇上待槢儿太不好了。“ 同样是孩子,他的差别待遇却这般明显,若不是槢儿太过懂事,两兄妹怎可能有这般好的感情。 轻咬着她的耳垂,宿魅低语道:“那十七就好好坚持,将朕给不够的爱全部给槢儿,朕绝不会抱怨。”即使只有一丝丝让她对这个时间留恋的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皇上你。。。”不觉好笑的转头欲取笑他,却被他截住她的唇,轻啄了一下,兴许是他长时间不曾碰她。一时间竟让她愣住了。 这下倒把宿魅给吓坏了,当下急的轻摇着她的身子:“十七,十七,没事吧?”以为只是清碰一下,应该不会有事,不想还是让她毒发了:“十七。。。” 被他摇的回过神来,落雪笑着说:“没事,皇上再摇臣妾真该有事了。”如此紧张的神情,怎地竟也让她感到有些心酸了。 松了一口气,却又随即掐住她的下颌,直到确定她喉间没有血色这才松开,将头靠在她的颈间:“十七,给我生个孩子吧!” 孩子?不是已经有了若槢和溪儿了么?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么?却在听到他的请求时,头不觉还是点下:“好!”没有顾忌自己的身子,若是生孩子,会有怎样的一番波涛汹涌?会是怎生的绳子折腾?只知道,他要的,她便给,即使附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他何尝又愿意让她受苦,他何尝又想看到她怀孩子时的痛苦,但却不得不呢!“所以十七,你要好好地,给朕将孩子生下来,一定要!” 叹了口气,落雪幽幽的说道:“怎么办?皇上让臣妾越来越舍不得了,可是这幅身子似乎是越来越不行了。”虽然不在意自己每日的反常,却仍然十直到那喉间频繁涌动着的血腥意味着什么。如今,即使他不碰她,他不动她,那血却始终会不时涌起。 凶狠的看着她的落寞,宿魅霸道的说道:“不许,不许这么说,十七会健健康康的!” 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自己的身子放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眼眸也渐渐的阖上。 轻抚着她的容颜,宿魅暖暖的笑了,十七,我不会让你离开,终生也别想! 七夕之夜,乃是落雪的生辰,为了她的生辰,宿魅平生第一次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兴许害怕这是落雪最后的一个生辰,兴许是对落雪再次回来的一个庆祝,反正那次的宴席,是铺张,是华丽,十盛大皆有。 宿魅偕同落雪到场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落座,见到魅翎皇驾到,众人自是站立起身,纷纷行礼问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摆了摆手,宿魅小心翼翼的拉着落雪坐落,看着右侧坐着的轻盈,宿魅不觉笑了笑,果然是聪明的女子,知道将他左侧的位置留给落雪,留给她心爱的姐姐。 许是习惯了轻盈的照顾,落雪也没有说话便坐在了宿魅的左侧。 从登基那天看到魅翎皇对魅夫人的宠爱,百官便已明白,魅夫人,虽然不曾册封,在后宫中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皇后虽然能治理整个后宫,却不能触及皇上的寝宫,若是一旦册封魅夫人,势必会有自己的寝宫,又怎能常住皇上的寝宫,如今虽然只是无名五分的魅夫人,却也是魅翎皇第一无二的照顾。 众人食用的百果佳酿,美味佳肴皆是从各国收集而来,一切最美好的东西,皆摆放在今晚的宴席之上,一个让人永世难忘的夜晚拉开了帷幕。 因着宿魅先前的吩咐,整个宴会上没有任何人说一些祝寿的话语,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场中的各式节目。 有着从雪山上特意雕刻而下的大批冰霜,而后人工雕琢出来的雪花,慢慢的飞舞在整个夜空,使得这个夏日的夜晚更加的迷人,更加的不可思议。 只因为曾经魅夫人说过一句话:“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今晚每一种节目,皆是与水有关。 虽然如此,却是做的美轮美奂,最是让人惊叹的便是人工制造的一条循环小溪,由七百七十七名侍卫相继抬上,在小溪的旁边,是一颗静静的槢木,不至于参天,却是刚好护住那缓缓相绕的溪水。 紧接着便是同时升空的七百七十七朵烟花,那一句誓言在空中腾起,照亮整个夜空,却也迷失了某些人的方向。清澈的溪水印着那七百七十七只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光彩,使得溪水闪烁不断,荧光连连,那种美丽,是百年不得一见的瑰丽。 看着那源源不竭的溪水,那紧紧相护的槢木,落雪不觉潸然泪下,为着守护她当年的誓言,他费了那么大的心血,又花费了多少心思?七夕并不是一个好日子,神话当中十牛郎织女相遇的那一天,世人却不知那也是牛郎织女相遇完分手的那一天,正面看来是一个起点,但何尝又不是一个终点。 宿魅的手在桌下紧紧的将她握住,不允许她想到更多,只让她注意眼前的所有幸福。 此等大手笔,虽然博得落雪那动情的笑容,却也惹来朝臣心下的丝丝不满,他们以为,魅翎皇勤俭节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主。不想当初为了魅夫人差点跳下悬崖,如今登基为王,又为了一搏魅夫人欢心,却是如此的铺张浪费? 宴会到了最高嘲,皇后娘年的三个击掌,场中所有的欢腾便顿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眸皆看着座上的魅翎皇,见他没有反对,想来也是事先安排,因此所有人一律噤声。 全场停下,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终于,缓缓的一阵箫声传来,悠悠扬扬,悲悲戚戚,果然是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当时宿魅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音调,这是属于十七的夜晚,他不要悲伤。 缓缓的,曲调缓缓变高,慢慢欢悦,渐渐展开。 一只行船缓缓的由远方驶来,朦朦胧胧的在整个飘雪的夜空行走,似仙境,却人间,委实让人、着迷。 近了,近了,众人渐渐的卡伊看清船上的人儿了,四名女子,皆以紫纱缚身,缭绕的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清新迷人。 看着渐行渐近的船只,宿魅知道,七夕女来了,属于他和十七的再一次波折燃起,是颠覆?是沉沦?抑或是重生?但看他们如何面对了。 感觉握着自己的手轻微的一个颤动,落雪不解的侧头:“皇上怎了?”他在害怕?害怕什么,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 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宿魅摇头道:“你多想了。” 说话间,之间四名七夕女已经走至场中,莺莺之声柔声道: “奴婢清香” “奴婢浅香” “奴婢淡香” “奴婢嫩香” 四女同声跪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轻点了点头:“罢了,起来吧!”若不是月风说必须要在七夕之夜让七夕女面世,不然他也不会安排在落雪的生辰之上。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落雪却也不担心,只是与一旁的溪儿浅笑清谈。 当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宿魅便率先领着落雪离去,众人这才缓缓散去,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这样落下帷幕。 离去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轻盈低下眼眸时的那一丝落寞,心中一个抽痛,是呵!今日不仅仅是她的生辰,亦是那个忙碌着为自己张罗生辰的轻盈的生日,十轻盈的丈夫主张她为自己张罗的,如此的一种折磨,该是如何让轻盈心痛,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哀?这般骄傲的轻盈,如今却为了夫君疼爱的姐姐,不得不忽略自己的生辰,为姐姐庆生。 心深深的一个叹息,这一切或许早已注定,她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可以放弃宿魅,她可是舍得所用,却仅仅不能舍弃宿魅。 自私,或许在那一刻占据了所有心扉,舍弃了 血色守宫砂第20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盈的心痛,忽略了轻盈的落寞。 刚回到暖雪宫,宿魅便一把腾空抱起落雪,言语暧昧的说道:“喜欢今夜朕的安排么?”属于她的夜,他希望她能永远的拥有。 轻轻勾着他的脖颈,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落雪不觉羞红了一张脸,即使两人已经如此熟悉,熟悉的直到各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但每每看到他的热情,她始终会像不解人世的女子一般,感到有些无助,有些慌乱。 坏坏的一笑,宿魅抱起她便往里间的浴池走去。 整个浴室长宽大约三丈,此刻因着温水的氤氲之气使得整个浴室分外暧昧,柔和的夜明珠懒洋洋的被包围在层层薄雾之间,泗泗的流水声清脆的响起,成全了这浴室的另一番浪漫。 在浴室的中央,是一个长宽一丈的白玉浴池,池面皆雕刻有飞腾翔龙,栖息之凤,相互缠绕,便是一种引人遐想。池西侧有这两个龙头,暖暖的水从龙头流出,缓缓的流进白玉浴池,白玉的台阶在水波轻微的动荡之下,轻轻的舞动着,轻轻的流动着自己的浪漫。 缓缓的步入池中,落雪被热气蒸的已是满脸酡红,微湿的发轻轻的搭在额间,一双朦胧的美眸含情的看着宿魅,眼波缭绕,红霞轻飞,煞时更是动人心魂。 进入池内,妩媚轻轻挑开落雪的衣衫,拿起一旁的巾帕轻轻擦着她的身子。 抬眸双眼迷蒙的看着他,不觉响起当年的称呼:“皇上难道不怕如此大的排场,让文武百官都骂您是昏君么?”他拿着巾帕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让她说话间都气喘吁吁。 轻拥着她的身子:“骂吧,为了十七当昏君,我愿意当一辈子。”舌轻轻的代替手,探寻着她身上的瑰宝。 手无力的隔开一些距离:“皇上,可是妾身怕,妾身虽然愿意做褒妣,愿意做妲己般的女子,今生享尽皇上的宠爱,但是妾身不愿意见到皇上因为妾身而被。。。。被世人辱骂,不愿意皇上成。。。。。。成为盛世滛君。”声音带着几丝清颤,红润的脸颊和微喘的气息更是让她无力:“皇上,你先让臣妾把。。。。。。把话说完。” “只要有十七,朕不怕成为周幽王,不怕成为纣王。”话刚说完,唇已经覆上落雪的红唇。 刚张开双唇,喉间便被注入一颗药丸,凉凉的,冰冰的,正好可以压住喉间那股蠢蠢欲动的血腥。 没了那分犹豫,手随心动,在下一刻,人便已经软软的倚入他的怀抱。 慢池春水缓缓溢出,满屋的呻吟溢满整个浴室,情与爱的融合达到了一个极限,便是另一种开始。 将她轻轻放置在榻间,无论自己如何小心,依旧还是伤着她了,心疼的吻了吻她身上的淤青,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嫩滑的肌肤。 窗外的弦月已经高高挂起,即使只是那淡淡的一镰,却也照亮着整个夜空,越到午夜时分,越是让人不可忽视。 门外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是先前自己吩咐过的,紫衣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看了看累坏了的落雪,披上一件中衣便走了出去。 “皇上,那四名女子已经安排在寒裘宫了。”虽然说着话,手上却已熟练的为宿魅更衣。 点了点头便提起步子朝外走去,紫衣等人缓缓的跟在身后。 见到宫前的銮撵,宿魅摆了摆手:“罢了,走走便是。”说完身子已经朝着那幽深的小径走去。 夜,静静地,平日里多人守护着的宿魅,此刻去只是紫衣等人陪在身边,孤寂寥寥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皇宫小石径上拉出长长的深邃。宫灯暖暖的照着前行的地面,却始终不够明亮,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阻石,只得一步一步茫然的行走。 是看不清?还是不想看清不属于自己的方向?没有人能够知道。 从皇上的身上,紫衣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丝悲伤,看到了一丝落寞和无奈。 此去寒裘宫,是为了她解毒,却也是一种背叛。他以为,或许今生她只属于他,而他亦只忠于她,但似乎真的很难呢! 此前,狂妄不羁的他,总觉得不会被任何一个女子缚住,亦看不起任何女子,不想如今却为了十七,竟然对其他女子如此厌恶,这般的清心寡欲。 刚到寒裘宫,便发现四名女子静静地候在那里,一身的衣衫甚是暴露大方,可堪比青楼女子。 见他到来,四名女子便激动地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说话间一名女子已经上前不懂神色的将宿魅的外衫解开,其他三名女子亦上前来,像是熟练而又生涩的侍候着。 看着眼前女子故作熟练的动作,他不觉响起那年十七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因着是第一次,却又害怕自己的生涩让他不悦,便强忍着身子的不是装出那副傻笑,现在想来,当初他似乎太过于残忍。 一女子的手覆上他的胸膛。软软的揉搓着他的胸膛。 “住手!”猛的一声呵斥,推开女子倚靠上来的身子,宿魅不说话便甩袖离开。 一旁候着的紫衣等人一看架势不对,连忙跟着宿魅走了出去。 回到暖雪宫,让紫衣等人侍候沐浴了一番,这才缓缓的来到落雪的身旁,掀开羽被,轻轻的抱着她躺下。 七夕,静静地,也很诡异,却也只是渲染了两人唯美的爱情。 翌日一早,宿魅便上早朝去了。 午膳过后,落雪觉着无趣,便领着紫衣等人去御花园走走。 整个皇宫在宿魅登基之前,进行过大面积的改造,如今已是一切面目全非,让人看不出当年皇宫的样子,在暖雪宫周围,没有任何宫殿,只是一面大大的湖泊。 微笑着摇了摇头,落雪知道,宿魅是故意的,因为当年此处为她封妃时的寝宫,为了让一切不复存在,他硬是将此处夷为平地,向下挖出一个大大的湖泊,在湖面上种植着一株株的睡莲。 缓缓的走出寝宫,随意的四处走着,进了皇宫,她还不曾走动过,一是身子时常犯困,一是宿魅不允许她走动。虽然不自由,但却仍然没有反抗过,因着他们两人都知道,后宫,古往今来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以落雪的性子,自是万分不适应。 不知不觉,落雪来到一座宫殿前,本欲缓缓行过,却在听到殿中一群女子寥落的笑声吸引而去。 放眼看去,却一群宫装女子相围而坐,阿心末儿坐在众女子中间,似乎在说着什么,众人看似很兴奋,但那笑容中的寥落,委实让人有些心酸。 稍稍一个顿足,落雪便落寞的离去,往日里宿魅不曾让她见到这些,却也不会太过在意,如今亲眼所见,便也格外心酸。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宿魅如今又建立一座怎样的后宫?若说这一切与自己无关,怕是很难呢! 看了眼落雪,紫衣连声问道:“夫人,要不去一趟皇后娘娘的元礼宫?” 叹了口气点点头,如今这个后宫,她占有着宿魅的万千宠爱,轻盈整治整个后宫,如此盛宠,实在让人惶恐。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世间万物皆逃不过这一种宿命,而她,即使明知会盛极必衰。却仍然不愿意放手他的宠和爱。 刚行至元礼宫,便见一奴才向屋里禀告去了。 没一会儿,轻盈便偕同月风迎了出来:“落雪,你的怎地过来了?”皇后亲自出迎,果然是够大的排场。 姐妹俩,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变了,有着什么东西在阻隔着:“过来看看。”随即看到一旁含笑的月风,他怎地会出现在轻盈的寝宫,难不成?“轻盈,你的身子不是么?”慌忙的拉着她的手问道。 看到落雪如此的紧张,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从轻盈的眼中闪过,有着挣扎,带着感动:“没,只是聊了些别的事。” “夫人,臣还有别的事,先告退了。” 看了他一眼,落雪轻笑着说:“神医好走!”似乎在宿魅当皇帝以后,一切已经在慢慢开始改变了,慢慢的,在宿魅的保护下,在她一日一日的与世隔绝中变了。 目送着月风离开,轻盈便细细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带着自责的说道:“落雪,我好傻好傻,竟然不知道你病了,不知道你身子的不适,竟然还有些嫉妒你的专宠,羡慕皇上对你的疼爱。” 轻拍着她的身子,落雪知道,其实是自己的自私才造成轻盈的困惑,但却说不来那些感性的话,只得静静地倾听着她的自责,默默地接受着轻盈的歉意。 久久的,轻盈不再低落,抬起头来,却也是一脸犹豫的看着落雪,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姐妹两人自小心意相通,此刻自然能够明白此刻轻盈的犹豫,不觉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了?轻盈。”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轻盈这般无奈? 那双清澈的双眸,经过了爱情,生子,死亡,如今却仍然还是一片洁净,犹如那雪山顶上的冰凌一般透彻。落雪,这一切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够在宿魅如此盛宠之下不曾有过丝毫骄纵? 深吸了一口气,轻盈低声道:“适才月风过来,是来说有关皇上的事情。”抬眸看她一眼,仍旧十那副表情,不曾动摇。 “恩!” 这便是落雪,宠辱不惊,淡若春风:“神医说皇上为你解毒,如今正在将你身上的毒往自己身上转移。”适才听到,那是震惊,是骇然,她万万没有料到,宿魅对落雪用情如此之深,深到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知道!”她怎能不知道,从那日起他说想要个孩子,从昨夜他不顾自己会毒发的身子要她,她便知道,他在想方设法的为她解毒,保留她那渐渐淡漠的魂魄。 双眸惊愕的看着她:“你知道了?”知道了却不反对皇上的行为,却能如此淡定的面对一切,她十越来越不明白落雪了,越来越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了。 不是她自私的要牺牲他,不顾及他的安危,而是她明白,自己的存在只有高于一切时,宿魅才会如此,因此她要好好地活着,为了他,好好地活着,即使这会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那昨晚皇上去寒裘宫你也知道?” 喜欢宿魅的亲请举手,我喜欢。轻盈是好是坏呢?不知亲们知不知道,哈哈,某雪很j的说。 ! 第96章 淡淡的一笑,怎能不知道?宿魅对她的心,她又怎会再怀疑?从昨夜生辰宴上看到四名女子不同寻常的出场,她便明白,或许,这其间有着什么,却不会是他对自己的背叛。 轻盈终于明白,或许她平日里忽略了什么,或许落雪并不傻,而是在某些程度上只当不知,不知便也就无谓,无谓也就不会心伤。 “可关键是在于昨夜皇上并没有临幸那四名七夕女子,若是这样,皇上身上的毒也就得不到转移,只会……” 这句话听在耳里,不再平淡,仿佛在落雪的心湖砸下一颗大石头,激起一层层的波涛汹涌,虽然脸上依旧是淡定,但双眸间的怜惜却是怎生也隐藏不住的。 “错过七夕之夜,皇上身上的毒,便不只能是七夕女所能解去的,而是需要……”犹豫着,下面的话她却不知该如何说下,虽然落雪淡漠,但却唯独对于皇上是万分的在意,若是下面的话说出,她该如何面对?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静静的等着轻盈下面的话,虽然万分想知道,却仍然是问不出口来。 “呃,听神医说除却那四名女子,还另需要三名七夕生辰之女,为皇上解毒。因着七夕之夜过去,月亮便少了精气,四名七夕女子无法解去皇上身上的毒素,还需另外寻觅两名。” 看了她一眼,落雪想了想便笑着说:“那如今从何处找来三位么?”笑着不想让她为难,不想改变已有的感情。 双眸闪了开去,这样的结果她不想,但却不得不做:“为今之计只能在皇宫内找了,现在我能知道的便是心妃阿心末儿是七夕生辰,当然还有我。”落雪,此番我是不是又伤害你了?可是能怎么办?怎么办? 心下一阵苦笑:“也似乎,那还差一位呢!”姐妹两人注定还是有了间隙,因为某个男人而有了间隙。 “另外一位暂时也没找到,诺大个皇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点了点头:“我先回了。”灿烂的一个笑容之后,便是淡淡的转身离去。 渐渐远去的背影,淡得犹如天上飘忽的云彩,让轻盈不觉身子一个微颤,却仍旧是一个用力的摇头,而后坚强的转身回屋。 并没有回寝宫,落雪只是在湖边坐了下来,静静的观望着在水里轻轻漂浮的水草,根根相撞,丝丝相绕。 呵!这便是轻盈吧,从小被众人追捧的轻盈,自然是无需太过的顾及,当年让她当替身之时,也是这般;如今想要帮自己,她仍然是这样。 虽然已经习惯,但为何此番会心伤,会有着淡淡的愁绪?会被轻盈理所当然的帮助而伤到?或许是被宿魅宠惯了的自己,心开始慢慢骄纵、慢慢无法接受她人对自己的不好吧!好坏的自己,好可悲的自己,已经慢慢的开始为了宿魅而变得犀利、变得猜忌。 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很陌生,感到彷徨,将来的某一天,宿魅若是厌了自己、倦了自己,她该怎么办?又该何去何从? 看到落雪淡笑的神情,甜甜顿下心酸的不行:“皇上向来最疼小姐,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甜甜自是没见过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的,所以自然以为落雪在意的是,过多的人侍奉皇上,会上自己失宠。 “没事。”甜甜不知道,她在意的不是宿魅会冷落自己,而是在意他的身子不是自己的,在意的是渐渐在变着的轻盈。 缓缓的缩了缩身子,诺大个皇宫,烈日高照,她却觉着自己浑身发寒。 “落雪。”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暖暖的。 抬起头来:“哥哥。” 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那样的落雪,让他想到以前,想到她刚进王府时的那种虚无。 仰起脸来,撇开那些烦躁的一切,享受着久违的亲情:“哥哥,落雪想爹娘了。”手轻轻地被他握着,仿佛儿时被他拉着上街偷玩的温暖。 “你算是知道想我们了,爹娘他们早些也搬来皇城了,如今五年没见着,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是啊,是我不孝顺,让爹娘担心了。” 捏了捏她的掌心,打断她的自责:“昨日生辰刚过,不要不开心了,不然皇上可该责罚我了。”随即又转向一旁的紫衣,开玩笑的说道:“似乎昨日也是你的生辰,可是沾了我家落雪的光了。” 没想到羽清夜会提到自己,紫衣顿时吓得一阵惊慌:“劳丞相记挂,奴婢自然不敢沾夫人的光。”双眸微微低下,很是卑微。 哥哥素来喜欢玩笑,落雪自然也不回去想他是如何知道昨日是紫衣生辰,反倒是说了句:“适才皇后不是说还差一位七夕之女么?”怎地如此巧合? 紫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说:“奴婢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请夫人明察!”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 这一举动让落雪吓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却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怎么?”说话间,落雪的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怀抱:“十七何时也学会凶人了?”语气中满是宠溺。 被握着的掌心被羽清夜捏了捏,而后又松开,落雪便想起适才的话道:“皇上,妾身想回家看看。”忘记了宿魅的玩笑。 “过两日吧!届时朕陪你一同回去。” 落寞的看了看一旁的羽清夜一眼:“好吧!”人的感情似乎是这样,不见、不想、不说便也不会觉得多么的思之欲狂,若是见了、想了、说了,便也是显得格外的想念。 如此的神情,自然让宿魅格外不舍,无奈的咬牙道:“明日你便回丞相府省亲吧!三日时间。”一把抱起落雪,看了跪着的紫衣一眼:“起来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暖暖的靠在他的胸膛,落雪微笑着说:“怎么办?妾身好喜欢皇上了。”回家若是有他的陪伴,兴许是不能尽兴了。 闻到她的话语,宿魅蹲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她:“十七,朕愿意一辈子看着你这样的笑,一辈子。”话说完,唇已缓缓落下。 幸福,或许装满了,才需要倒出,重新开始,不然多余的幸福,太多溢出,只会让人眼红,只会让人嫉妒。 第二日早朝刚过,宿魅便赶回暖雪宫,看着早早便候着的落雪,宿魅无奈的笑着摇头:“平素那般嗜睡,如今倒是不困了。”一身变幅轻装的她,只等自己回来她便可以走了。 “还记得六年前妾身回家么?明明皇上给的妾身是三日,却在第二日便将妾身接回,如今妾身要早些回。”在他面前,她已渐渐话多,学会玩笑。 轻轻的拥着她叹了口气:“十七,往后若是在这宫里呆着腻了,便回家就开开心心的过,朕此番不去闹你,只求你不要离开,不要让朕找不到你。 他的一句话,惹得落雪满眼雾水连连,作为一个帝王,她能给自己如此多,或许便是一个极限,而她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只想逃避,不想面对:“皇上,十七好坏好坏。”她不愿意看到他于她人欢合,以前只想得到他的心,如今连他的身体也不愿意让出,即使是为了自己解毒。 或者,爱得极限便是,两人各自属于对方,不是心或者身体,而是全部。 “傻丫头,不哭了。”他不敢说是因为自己雄霸天下的自私,才让她过着深宫中囚禁的日子,因此,他宁愿她记着对自己的亏欠,让她默默的伴在自己的身边,也不愿意说出众所周知的野心。 外面已经传来羽清夜来接落雪的通告,打断两人间的伤感。 与宿魅分开,便被羽清夜领着上了鸾轿。 街市上一片繁华,这个喧闹的世间,总是那般的热闹,无论他人如何是如何的喜怒哀乐,总是在随意着自己的心情。 还记得年幼时,女扮男装的与哥哥上街游玩,那个时候,是最简单的幸福。如今一切已经沧海桑田,心中的牵挂不再是繁华街市上的怡然自得,而是某个人,某一个抱负天下的人,所以心不在纯真,情不再随意。 一个冰糖葫芦从轿帘处伸进:“丫头,快些尝尝,这是你儿时最喜欢的零嘴了。”哥哥宠溺的声音传来。 默默的接过,没有答谢,因为对哥哥,她无需太多的客套。 鸾轿缓缓的抵达丞相府时,门口早便候着的家人皆跪地相迎。 紫衣和甜甜掀开轿帘,迎出落雪。 “草民给夫人请安!”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磕地的头颅,爹爹的一头青丝已然慢慢染上薄雪,五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容颜,还有着渐渐疏远的亲情,轻轻跪倒在地:“女儿不孝,让爹娘挂心了。”头轻轻磕下,是五年间的心酸。 手上的冰糖葫芦不曾放开过,微热的天气使得那红红的冰糖,糊成一团,缓缓的滴在落雪的手上,一滴一滴,温暖宜人。 紧握的是手,温暖的是心扉。 就这样,落雪与家人相聚,从起初的生疏到后来的随意,她又成了那个傻傻的丫头,不是深宫中帝王宠溺的夫人,不再是满怀心事的怨妇,只是在爹爹面前仍旧频频出错的傻丫头。 爹爹和娘亲,仍旧是那么待她,像是五年间她不曾离开过一般,关心着她的日常、在意着她的琐事。 用过晚膳,落雪便与哥哥去了花园,兄妹两多年不曾在一起走过。 两人默默的走着,不曾说话,但紧拉着的手却不曾放开。 许久之后,两人在府中的小桥上停下。 望着高高悬挂的明月,羽清夜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落雪,你变了,以前的你即使也是满怀心事,却是让哥哥能一目了然。如今的你满怀心事,却是深深的藏下,让哥哥无从看见。”落雪,不再是当初的落雪,而是当今帝王最在意的女子。 清亮的月挂在天空,漂亮,却是遥不可及:“是啊,落雪似乎已经改变,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这种改变,是跟了宿魅后的必然:“哥哥,若是落雪离开世间,伤心的人是不是很多?” 笑着转过身来看着仰望夜空的她:“这才是我的落雪,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如此美丽的她,果然是轻盈所不能及的。 幽幽的望着天空,黑暗的夜空掩盖了她的落寞:“哥哥,落雪中毒了,中了很严重的毒,皇上如今想方设法的为我解毒,月凤却也只找出用他身体移毒的方法,而后再让其他七名七夕女子为皇上移毒。”淡淡的说出,仿佛在描述着她人的毒素一般。 “这种毒,以前在江湖中似乎有人说过是忍爱丹,因为只有这种毒才会用此种方法解毒。”轻轻的转过她的身子,深深的看着她:“是谁告诉你需要这样解毒?是不是轻盈?”眼光中带着肯定,带着不平。 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 “怪不得昨日我说紫衣是七夕生辰时,你会提起轻盈说还差一位七夕之女。”皱眉想了想,羽清夜缓缓说道:“你先不急,我也认识一个解毒高手,指不定不一定要这种解毒的方法。” 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指望会有其他的方法:“哥哥,落雪似乎很难满足了,现在紧紧是想到皇上与其他女子亲热,我的心便会疼痛难当。”不是幻情诀发作的疼痛,是一种心高高悬起没有依靠的疼痛。 “傻丫头,这是理所当然的。”看了看越来越深的夜色,转身说道:“不要想了,我一定会找到其他解毒的方法,不然我的丫头伤心。” 淡淡的笑了,哥哥,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双手支着她的肩头:“记住,丫头,无论怎样,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永远是那傻傻笑着的羽落雪!” 深吸了一口气:“嗯!落雪依旧是不到最后时刻不伤心的人,所以不可以再想那些,要开开心心的过着每一天。”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长长的拉出,在湖中投下摇曳着的身影。 与哥哥道别以后,落雪并没有回房去睡,只是四处的走动着,在这个家中四处的熟悉着,深怕将来的某一天会忘记仍然有一个家,在静静的等着她、爱着她。 爹娘会来皇城,怕也是宿魅下的旨意,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想什么从来不跟自己说,只让自己感受。她何尝又不知道,他这是在补偿自己,补偿他不能让她过想要的日子。 不经意的,在一条小径处她仿佛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在意的听,却仿佛听到关于自己的字眼,不觉屏息凝神,提着内力倾听。 似乎是哥哥和紫衣的声音,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 “紫衣,你昨日当真听到轻盈对落雪说那些话?”羽清夜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爷,奴婢亲耳所闻,皇后有说过还差一位七夕女,当时夫人只说让皇后找到便说一声。”语气中不是沉稳的紫衣,而带着一些不平。 “我就知道,落雪那傻丫头还当真以为轻盈还是当年的轻盈,不知这么些年的斗争已经让她只贪恋了权势。其实忍爱丹的毒,只说要移毒便是,何来七夕之谈。如今相出这一招,亦不过是想要一个嫡子。” 紫衣轻声说道:“可是爷,神医说的话,皇上可是深信不疑呢!”提醒着不仅仅是皇后,还有着月风。 一阵久久的沉默之后,羽清夜这才说:“不怕,若是落雪的毒解了,皇上再对月风深信也不怕,如今你便在宫中好好的保护落雪。” “奴婢自然知道。” 轻叹了口气,羽清夜柔声说道:“紫衣,这么些年,这是委屈你了,当年是落雪没回来,我便也没跟皇上要你,如今落雪回来,却还要你留在宫中。” “奴婢不在意,只要有爷的心,奴婢便无怨无悔。” 没再听下去,却已是泪流满面,哥哥,为自己做了如此多,牺牲自己和紫衣的幸福,默默的守护着她。只是轻盈,怎么会跟月风一起来骗她,怎么会变得这样,她的妹妹,已经不再纯洁么? 她不信,真的不信,可是如今哥哥和紫衣的对话,不就是轻盈在背叛自己么? 乱,好乱,或许她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事情的始末了。 ! 第97章 静静的小石径上,幽幽的月光照着。无声的花儿在绽放着美丽,阵阵香味传来,霎时沁人心脾,格外撩人。 缓缓的蹲在一棵桂花前,虽然时令过早,但仍旧有着部分的花儿绽放,金黄诱人的桂花在庭中纱灯的照耀下更加迷人,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附和着院中其他花儿的香味,似女子身上的香味。 香味?心弦一个触动,是了,那日自己闻着轻盈身上的香味还觉着熟悉,现下想来,不正好与当初劫持自己的紫眸女子身上的香味一样么?那种淡淡的,却又摄人心魂的香味,将她的体香一一覆盖,让人不可探得究竟。 兴许是下意识的排斥轻盈会背叛自己,所以才会觉得那个香味熟悉,却也不会去深入探究,如今想来,一切皆不过是可以安排了。 问鼎皇城那日,宿魅便让玉风通知玉翎城王府的人赶来皇城,玉风却说早在一个月之前,轻盈便已经开始从玉翎城往皇城行来。那便可以知道,在随军的时候,轻盈便已经跟在大军后面,因此也有机会将她掳走。 那日自己去元礼宫,刚出现在宫门口,便见到一名太监冲冲的进去禀告轻盈,当时也没在意,如今想来还真是有一番蹊跷。而知道她赶来的轻盈和月风,两人神色间也确实有些僵硬。 难不成轻盈便是……紧紧的捂住胸口,心口一阵阵发痛,轻盈,拥有着当初想要的一切,母仪天下的后位,宿魅仅有的儿子,她都给了她,为何还要这般?怎么忍心将自己丢在一群男人中间?怎么忍心让她成为血砂宫少宫主,不得与宿魅相认?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离开花园,正好碰到一脸紧张的紫衣寻了前来。 “夫人,可让奴婢找着了。”说话间手上的披风已经缓缓的盖在落雪的身上,满脸紧张的看着神情些许落寞的她:“如此夜深怎地还一个人出来?夫人可是有心事?” 如此紧张的神情,当年轻盈也是这般,也是如此的,可如今,却变得这般狠毒?是什么让她改变了?是权势还是对宿魅的希冀? 见她不说话,当下觉着自己逾距了,紫衣连声说道:“奴婢逾距了,只是一时太过心急才如此,请夫人责罚。”自古哪有下人直接问主子的事,她果然是忘了。 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落雪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兴许是太晚睡下,翌日落雪直到午膳时分才醒来。 因着宿魅想来不允许众人打扰她的睡眠,便也不会有人过来扰她。 众人为她一番梳洗,这才走出里间。 刚进大厅,便见到娘亲祥和的坐在厅中,一脸安然的神情,想来是等了许久了:“怎地也不告诉我一声?” 听见声音,羽夫人转过头来:“在你回来前,皇上早早的便让人过来吩咐了。”虽然如此,她仍旧是想看看落雪,想看看她的女儿。 不知是感动于宿魅的体贴还是感动于娘亲的。 见她出来,这才站了起来:“睡如此长时间,可是饿了?”虽然知道落雪中毒以后比较嗜睡,却仍然会因为她的睡而伤感。 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已经习惯了。”兴许是宿魅为她移毒的原因,已经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亲昵的拉着她的手,羽夫人细细端详着,看着看着不觉满眼雾水:“我的儿,如此长时间,你是怎么过来了?”轻轻的抱着落雪瘦弱的身躯,心疼的说着。 “娘,落雪没事,落雪这不是好好的么?” 深深的叹息:“轻盈也不知怎么样?她已经两年不曾回过家了。”当年她疼轻盈可是比落雪来得深,如今反倒是这个傻傻的女儿还记着他们。 不想提起这个问题,落雪连声笑着说:“娘,我似乎很饿了。”一双眼眸傻傻的看着感伤的羽夫人。 笑着轻打了她一下:“这个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变呢?”虽然如此,却仍旧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你爹爹早就备好了一桌的饭菜等着你了。” 两人说笑着来到前厅。 刚坐下,便听外面来报:“公主殿下驾到!” 随之便是溪儿欢快的声音传来:“娘,溪儿来了。”在落雪没反应过来之前,小丫头便已经扑入她的怀里。 “溪儿,你怎的也来了?” 神秘的看着落雪:“是爹爹不好意思,让溪儿来传话的。”说完便将自己的嘴巴凑近落雪耳朵,低声的说道:“落雪,可有想朕?” 如此口吻,实在与宿魅太过相像,惊得转过头来看着女儿,却只看到溪儿满脸的笑意,将溪儿叫来,想来是宿魅在提醒着自己要记得回去。 没待落雪发话,溪儿便跳了下去,朝房里的人福了福身:“溪儿给外公外婆、舅舅请安!”甜甜的声音点缀了这个已经开始变得苍老的府邸。 看到如此活泼的溪儿,众人皆是微笑着看着她,这个孩子,带着宿魅给的无限宠溺,享尽天下人的目光。 微笑着朝门口叫了叫:“哥哥,你也快些进来。” 在听到若槢也来了的时候,落雪见到众人脸上有着些微的不自然,却也还是高兴于儿子的到来。 用罢午膳,溪儿便吵着要上街游玩,众人皆格外宠她,竟然也冒着被宿魅责罚的危险,硬是同意了溪儿的提议。 因着怕人认出,一个家丁都没有带,穿了一些比较破旧的衣衫出门。 不似往常,若槢一路上皆拉着落雪的手,一步不离的跟着她。 看着与哥哥在前方兴奋玩着的溪儿,落雪笑着说:“槢儿怎地不与妹妹一起玩呢?”如此沉静的孩子,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不要,槢儿要保护姨娘。” 前面的羽清夜似乎听到两人的对话,不觉转过身笑着说:“公子,难不成害怕我们吃了夫人不成?”语气中似乎在提醒着落雪什么,却又不能说的太过。 心下大惊,若槢会来此,绝对不会是宿魅安排的,除了轻盈。天哪!怪不得适才众人见到若槢出现的时候,一脸的不自在。 轻盈自小将若槢带在身边,自然若槢对轻盈是格外信赖,而此番将若槢安排来羽府,也不知会有何动作? 低头看着若槢,小小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落雪打量的目光,双眸只是冷冷的看着羽清夜,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 四人遂而没再说话,前面的羽清夜温柔的为溪儿一一讲解,或是抱着她细细查看,或是买了给她吃吃。 因为知道溪儿身子不好,即使是买吃的,也只是很小心的只让溪儿尝几口便不再让她吃了。 这一幕,看在羽落雪的眼里,仿佛就像看到自己小时候,看到哥哥体贴的为自己剥橘子,用竹签挑去中间的籽,而后再给她吃,如今这一切又回到溪儿身上,果然还是那么细心。 正在发愣之间,却没有见到缓缓向他们走近的人,在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有众多的人向他们出手了。 一把刀在瞬间向他们刺来,抬眸瞬间,她看到一身白衣飘飘的女子,薄纱下一双紫色眼眸冷冷的逼视着落雪。 看见来人,落雪便知道此番很难过去。 心下虽然如此想,却仍是努力一手护住若槢,与紫衣女子缠打起来。 上次是因为有众多白衣女子的围攻,才会让她被俘,这一次在闹市,自然是让她比较容易闪躲。 羽清夜那边也不好过,他毕竟是文官出生,即使有武功,却也不过是平日里的防身之用。 一个急速出掌,一阵劲风狠狠的扫向紫眸女子,落雪抱着若槢飞身而起,一脚踢飞一名向哥哥袭去的女子。 顾着那边却也忘了这边,怀中的若槢却也因为她的一脚,腰部露出一个空门,让紫眸女子乘机攻了前来。 心下一个慌张,将若槢迅速的掠至身后:“放肆,连皇子也敢偷袭。”说话间手脚连番出击,这才让众人稍稍退后少许。 羽清夜羽落雪两人背靠背,将溪儿和槢儿两兄妹紧紧的夹在中间。 五名白衣女子紧紧的围着,双眸紧紧的盯着,寻找可以下手的机会。 忽然,其间的槢儿一个惊呼,只见槢儿身旁的溪儿缓缓的倒了下去,软软的靠在了槢儿的身上。 落雪转身的瞬间,却见槢儿手上拿着一把短短的匕首掉落在地,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溪儿,当下落雪惊呼出声:“溪儿,溪儿……”看着嘴角缓缓吐着鲜血的女儿,当下骇得失魂落魄。 就在此时,紫眸女子上前来,伴随着那淡淡的香味,迷失了落雪的心,慌乱了羽清夜的眼神:“丫头……”一声惊呼,伴随着紫眸女子的长剑攻向了落雪的脊背。 ! 第98回 在剑尖抵达落雪肌肤的瞬间,羽清夜因来不及,只得用双手紧紧的抓住那剑尖,血顿时哗哗的流下来。 就在这时,落雪一个转身,狠狠的一掌击向紫眸女子,再一次也众人缠打起来。 街上的侍卫越来越多,加入打斗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紫眸女子狠狠的一个瞪眸:“走,我们撤。”话刚落下,人已经飞身而起。 一片白色衣袂飘起,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街市。 并没有追上前去,落雪只是夺过侍卫手中的溪儿:“来人,来人啊,快去找大夫,快去……”说话间只是带着溪儿飞身离去。 人刚到羽府,便见慌忙赶至羽府的宿魅,满脸惊慌的看着溪儿满身的鲜血:“溪儿,溪儿,你怎么样了?快些答应爹爹。”比落雪还来的紧张,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来人啊,赶紧个朕看看公主。” 一时间,整个羽府人来人往,侍卫将整个羽府团团的围住,密不透风。 紧紧的查看着落雪的身上,却见一大片的血迹:“十七,你也受伤了?”焦急的声音四处查找着她的全身。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水,不仅仅是溪儿,还有槢儿,轻盈,都搅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一时间难以接受,只得不停的流泪。 “很痛?十七,你说话,哪里痛?告诉朕!” 缓缓的摇了摇头,泪水纷飞的落下,身子已倒入宿魅的怀里:“皇上,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妹妹的背叛,槢儿的反常,让单纯的落雪忘记了原来人世间应有的肮脏。 心疼的轻抚她的青丝:“哭吧,好好哭。”一心挂念着受伤的溪儿,一心又想着怀中的十七。 大夫们陆续走上前来,却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侯着。 想来伤势也不严重,宿魅这才伸手示意他们出去,许久之后这才擦了擦她泪水,柔声说道:“十七,好了,溪儿没事了。”大夫们那松一口气的神情,他没有忽略,只要是关于他们母女的一切,自然可以知道溪儿没事了。 外面一个身影跑了进来,急切的喊道:“溪儿,溪儿没事吧?”并没有顾及房中的宿魅,只是满心想着受伤的溪儿会怎样。 被羽清夜的叫声惊醒,落雪这才想起他受伤的手来:“哥哥,你的手……” 没等她说完,羽清夜便笑着说:“傻丫头,没事。”反倒是拉着槢儿的手紧紧的,像是不让他逃开:“槢儿,你不是担心溪儿的伤势么?” “不用你管。”很狠的甩开羽清夜的手,槢儿只是冷冷的看着地面。 刚说完,想起溪儿是怎么受伤的,宿魅怒得一掌打01 血色守宫砂第21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打上若槢的脸颊:“混帐东西,怎么可以杀溪儿,你中邪了么?”双眸中的怒火昭然楚楚,一只手只是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 这一掌,惊得落雪一个寒战,也不知该如何说才是,她的孩子,怎么会这样?神情恍恍惚惚间。她感觉到头越来越沉了,呼吸也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感觉到一旁的落雪的轻颤。宿魅连忙放开槢儿:“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遂而狠狠的瞪了槢儿一眼,而后朝外叫了声:“即刻给朕将这孽子带回宫,好好给朕看着。” 他的话一说完,落雪终于再也撑不住,满心的伤痛溢成满框的雾水,却只挤出来一句:“好痛好痛。”隐忍的泪水再次落下,人便缓缓的昏了过去。 “十七。”心痛的抱者落雪,宿魅狠狠的瞪了羽清夜一眼:“朕让魅夫人回家省亲,你却如此照顾她?此番十七没事便罢了,若有一二,朕唯你项上人头是问。” 冷冽的一个转身:“紫衣,抱起公主,摆驾回宫” 看着榻上躺着的母女,宿魅不觉轻轻扶了扶额头,原本以为让她回家省亲,会让十七心情好一些,不想反倒让她看到如此伤心的事情。 缓缓的走出寝房,眼中的柔情在瞬间改变,怒目看向一旁的紫衣:“朕不是说让你寸步不离的跟在夫人旁边么?怎地当时你不在场?” “奴婢知错,请皇上责罚!”即使当时是落雪等人不让她跟着,却也不敢说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认罪。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去领了二十杖再回来找朕。”说完只是冷冷的看向一旁的玉风:“问得如何了?” 为难的看着宿魅,玉风回道:“皇上,实在问不出来啊!小皇子一句话也不说,只说要见皇后娘娘。”众人都知道,小皇子向来疼爱公主,是万万不可能对小公主出手的。 深吸了一口气,宿魅知道,若槢平素与轻盈在一起,若有任何问题,自然与她脱不了干系:“那就让他去见皇后。” 说完便满脸肃穆的走出寝宫,气势汹汹的朝元礼宫走去。 不等任何人通报,宿魅一踏进元礼宫,便一掌打向轻盈:“贱妇,谁让你指使若槢杀溪儿的?”怒不可遏看着一头雾水的轻盈。 “皇上,臣妾没有,真的没有。” 这时,正好槢儿被人带进来,看到一脸发肿的轻盈,当下急得大叫:“母后,母后。”遂而奔至她身边,紧紧的抱着一脸狼狈的轻盈。 适才都不曾流泪的轻盈,在看到槢儿满脸紧张的时候,竟然泪如雨下:“槢儿,母后没事,不怕不怕哈!”轻轻拍着槢儿的头。 “好啊,当初若不是看在十七的面子上,朕早废了你。如今倒好,反倒打起她们母子的主意了?”紧紧的掐着轻盈的下颌,冷冷的说道:“为何要对溪儿不利?” 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皇上,您是说溪儿受伤了?”满脸震惊的神情,让人看着不像作假。 “哼,不承认是么?”随之很很的一个转头,朝一旁的玉风喊道:“来人,给朕上刑,今儿倒要看清她的真面目。” 槢儿一见父皇动怒,急得紧紧在地上磕头:“请父皇饶了母后,父皇,全是儿臣的过错,真的不怪母后,父皇,父皇……” 头一次,宿魅见到槢儿如此激动;头一次,宿魅见到槢儿的双哞中竟然闪现泪花;狠狠的一个撇开,可是怎能饶恕伤害它们母子的人? 宿魅一声令下,只是片刻功夫,便见行房的人拿着各式各样的物件上前。 “不,父皇,不要。”已是满头鲜血的槢儿拦在轻盈前面,挡开缓缓走上前来宫女嬷嬷:“父皇,儿臣承认,是儿臣上了妹妹,但不是有意。”泪水和血水纵横在他小小的脸上,很是让人不舍。 冷冷的一个挥手:“将他拖开,朕倒是要看看她能嘴硬道什么时候?”心有着微微的抽痛,平素不是不疼槢儿,毕竟那是他和十七的骨血,怎能不疼?怎能不伤心? 众人默默的走上前来,对于这位皇后,虽然平素管理后宫甚是严厉,却也不曾刻意难为他人,总体也算是一位不错的主子,如今被皇上责罚,却也让他们有些为难。 一看众人这架势,玉风慌忙苛责道:“怎地还不动手?”再不动手怕是皇上一动怒,连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得罪了。” 咬着牙关,轻盈只是泪水涟涟的看着为她求情的槢儿,傻孩子,怎么可以如此伤害自己?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太过无能,才让槢儿跟着自己一起受苦:“槢儿,不怕,娘亲没事,没事。”忍着指尖被针扎的痛楚,倒抽着气安慰着槢儿。 渐渐的,槢儿额头上的血水干涸,轻盈紧咬的牙关却让薄唇缓缓泛出血丝,渐渐的,成了汩汩的手上溪流,渗出的血丝缓缓的流着,滴落在高贵的宫装上,有些刺目。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一声:“皇上,不要!”却见落血气喘吁吁的走来,看到槢儿和轻盈一身狼狈时,心却还是扎痛得厉害。 叹了一口气,宿魅就知道这傻女人又开始犯傻了:“你怎么来了?”手下却偷偷示意众人不要再罚了。 她始终不相信,轻盈会如此对她,会背叛自己:“皇上,请允许妾身问娘娘几个问题:”恳切的双眸看着宿魅,眼眸中的坚定是那种傻气,让人无法拒绝的傻气。 点了点头,宿魅只是柔声指着她的心口:“这里,不仅仅只能装下亲情,不要忘了还有别的。一直以来,他最不敢赌的便是十七的亲情和自己的地位。 虚弱的笑笑,落雪缓缓的来至轻盈身边蹲下,忽略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那让人绝望的亲情。 伸手捋了捋她被汗湿透的发丝,掏出巾帕擦拭她的唇角,遂而是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着,似珍惜、似心痛。 泪水再一次流出,轻盈动情的看着落雪,当年傻傻的落雪,如今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心疼着自己的伤势。 做完一切,暖暖的抱了抱她,落雪这才说道:“轻盈,落雪只问你一句,你要诚实回答。”这句话说出,她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缓缓加速。 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轻盈坚定的点了点头。 挣扎了许久:“轻盈是否背叛了落雪?”心跳越来越快,呼吸成了一种痛。只要她说,她便相信。 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说不要便不要,不是说放下便放下的,双手困难的压着胸口,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恐惧着会从轻盈口中落下决绝。 深深的望着紧张的落雪,是是当初的清澈,而自己,却已不是当年的天真:“我确实是……” 羽清夜焦急的声音穿外面传来:“皇上,月风神医到了。”能证明一切的,不仅仅是轻盈的空口无凭,还有着更多更多。 ! 第九十九章 轻盈惊得抬起头来,看着缓缓走进的两人,她忽然之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得傻傻的看着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臣参见皇上” “罢了,起来吧!”随之转向月风,不解的问道:“你说。你知道什么?” 紧张的盯着月风,轻盈如染之间觉得自己或许再也无法翻身了。 默默的看了看轻盈,月风缓缓的说出:“皇上,其实解夫人身上的毒,不仅仅只有七夕之女才可以解去。” 说完跪着的身子缓缓的匍匐在地,似乎想掩去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这句话一说,无疑是在元礼宫扔下一颗炸弹。 不想将这些与轻盈联系在一起,却又不得不害怕那种可能:“那当初你为何要说只有那一种方法?” “因着皇后娘娘以夫人的性命,作为威胁臣的理由。”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失去希望的落雪,却仍然咬牙道:“臣或许可以救活许多人的性命,但是夫人的性命,是臣最开不起的玩笑。” 他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对她的爱恋,堵上自己的性命。 宿魅没有生气,反倒带着几许兴味,因为救十七的方法不仅仅只是那样,那么十七无需再伤神,他亦可随心。轻盈的生命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而雨清夜,一双温和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伤感,其间有着了然,有着对轻盈的失望,还有着对落雪的心疼。 最震撼的莫过于落雪,淡淡的眼眸中不再淡漠,只是多了一层雾水,一层隐忍的却凝聚在眼中不会落下的雾水。那是一种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缓缓的走至轻盈面前:“轻盈,你说,这是真的么?”双眸紧紧的盯着,紧紧的,不敢眨下。似乎在忍住那一滴泪水,不让落下,害怕那一落下,没了的不仅仅是妹妹,只怕是那颗单纯的心和十五年的感情。 心痛的想要紧紧的抱着她,却见落雪一个上前,硬生生的站在轻盈面前,撕裂者自己的伤口。 是傻?还是不死心?她不知道,只知道十五年相互依赖,是真实的。是让她感动的。 抬起头来。轻盈张了张嘴,却在环视了一周后,不得不在若槢身上停下,没有慌张,而是那种慈祥,暖暖的,充满笑意的,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是真的。”话说完,头低下,才发现声音中带着哽咽,双眸中的泪珠终于滴落,却也只是落在那血色中,湿润了干涸的血水,鲜艳了手指上的色彩 身子轻轻的一个晃动,差点没有坚持住,终于在宿魅的轻拥下站稳,泪水仍旧没有滴落,只是仰头望了望天花板,久久的才说:“轻盈,我以为,你不过是迫不得已: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呢!”深深的靠进宿魅的怀里,不再看轻盈,只是低头说道:“不要在这里,不要。” “好了,我们走,我们走。”在离开的时候,向玉风使了个眼色,便抱着落雪出了元礼宫。 轻轻的靠着他的胸前,泪水这才缓缓的流出,伤心的隐忍才变成低泣。是那么伤心,是那么绝望,她需要坚持的是自己的单纯,但似乎这个世界不允许她太过的淡漠。 不随意,不随心,不自由,但有爱。 可是终究,一切在慢慢变化,姐妹情深不再,深宫中的硝烟开始走向了她,毫无心理准备的她,而燃起的硝烟的却是挚爱的妹妹。 人似乎总是难以满足,轻盈便是如此,在得到夫人之位时,便想着如何夺走阿心末儿的权利;在坐上后位之时,便想着如何让人信服她;在拥有整个后宫之时,便想着如何享尽皇上的宠爱。而她呢!却是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静静的享受着他的爱,默默的守护着两人的感情,忘却了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还需要接受外界的各种磨练,才能变得更加坚强。 默默的走着,任她的泪水湿润了胸膛,若要在皇宫,她必须要成长,而他,自私的希望她能够陪自己到永远。因此,她的伤,虽然看着会让他很痛,但却是将来的幸福。 不再哭泣,一双迷离的眼眸只是抬起望着宿魅,可怜兮兮的问道;“轻盈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儿来伤害我?为什么要拿我的溪儿当阻碍? 皇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手抱着她,一手轻拍着她的肩,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这一切与他无关,或许是不对的,若是没有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十七。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便注定着会有这么一天,你必须要坦然面对!” “不,不要,如果是这样的,我宁可不要遇见你,不要。”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失去的轻盈,忘记了守护着自己的男人,忘记了即使他是男人,也不是坚不可摧的,更何况面对她对他的放弃? 心下一个抽痛,终于还是说了出阿来,终于他始终还是敌不过她的亲情。以前为了轻盈接近他,他慢慢接受,缓缓陷入;后来为了轻盈放弃他,他愤怒、失望,却也敌不过心中对她的爱,原谅她的欺骗;现在,她为了轻盈,不要认识他,他又该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坚持? 回到寝宫,只是将她缓缓的放在榻上,轻轻的说了句:“好好休息吧!”随之便默默的走出内室。 缓缓的转身看到一旁还因伤势而昏迷的溪儿,落雪幽幽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抱着女儿,这才缓缓的闭眸,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刚到大厅,受罚后的紫衣便走上前:“奴婢参见皇上!” 虽然受罚,却仍旧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 点了点头,宿魅考虑一番后才说:“给朕去查探血砂宫的来龙去脉。”一切事情,若说与血砂宫没有干系,是不可能的。 “奴婢遵命!” 待紫衣退出后,宿魅这才对青衣等人说道:“好好照顾夫人!”今日政事倒是忙得给忘了,说完便向御书房走去。 那日过后,宿魅便开始忙起来了,即使在溪儿醒来之时,宿魅也不曾在榻前,想着他可能是忙,落雪却没有说什么。 这晚,与溪儿在玩着的时候,却见她不像往常那般热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反复复几次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娘,哥哥去哪里了?姨娘哪里去了?怎地溪儿受伤了也不曾来探望?那日我问青衣她们时,说是被父皇给” 是呢!这么些日子,很少见到宿魅,却也不曾问过:“不,不会的,溪儿放心,爹爹不会那么坏的。”其实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宿魅的残忍,她是见识过的,这么写日子虽然少见,却也不过是 没有让她看到罢了。 “娘,爹爹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怎地总是等我睡下了才回来?” “呃娘亲回来再问父皇,溪儿今天该睡了。”说话间便抱着女儿进了内室。 深夜的时候,却听见宿魅蹑手蹑脚的上床。 轻轻的一声叹息,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皇上,很累么?” 静静的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不累,怎地这么晚了怎地还不睡?”平日里回来,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她都是早早的便睡下。 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柔和的纱灯下,他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少了那些杀气:“轻轻盈皇上怎么处置的?”即使知道自己这样,他会不高兴,但仍旧是忍不住呢! 微微光亮的眸子黯淡了些许,随即又回复原有的光芒:“你希望朕如何处置?”淡淡询问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 见他并没有动怒,落雪小心的说道:“妾身希望皇上不要杀了轻盈。”她始终没有说出轻盈便是那日偷袭她的紫眸女子,因为她知道,若是这个说出,轻盈必死无疑。 “为什么?”静静的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 “因为槢儿喜欢轻盈,若是轻盈” 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好了,朕如你所愿。”说完便抱着她不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以为他睡着了,落雪动了动身子:“皇上,你在不高兴?”虽然他很平静,但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听到的却是一片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默默的,落雪深深的偎入他的怀抱,如此平静的宿魅,让她感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却也不知哪里不简单,他不愿意让她知道,她便只能等着他说。 夜,慢慢变深,纱灯,似乎更加柔和,只是那一家人的榻上,似乎多了几许伤感。 宿魅,我突然之间发现他很可怜,接下来的事情,是始料未及的,轻盈?若槢?等等 ! 第一百章 下了早朝,宿魅并没有回暖雪宫,而是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朝中之事,宿魅处理起来是手到擒来,无需费力,更何况新君刚上任,国中之事与不至于那般繁重。 “皇上,右丞相求见!”公公在门外轻轻说。 玉凤见宿魅没有反对,便朝外喊了句:“宣!” 不一会,右丞相于墨走了进来跪道:“臣参见皇上!”手中似乎还拿这一本奏章。 并没有抬头,只是依旧写着什么:“免礼,何事?”这几日事务倒是越来越多了。 “皇上,臣这里有一本奏章!” “哦,为何早朝时不递上来?”虽然如此,却仍旧说道:“递上来。” 缓缓打开,宿魅用心的看着,无论任何事情,他向来认真,因此他会成功。 放下手中的奏折,宿魅紧紧的盯着他:“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皇上,如今血砂宫在整个江湖中的地位日渐攀升,并且她们手上有着月清皇嫡子宿颜笙。” “难不成这就让你紧张了么?” “臣等相信皇上的能力,自然不是。只是对于宿颜笙,皇上是不是……” 想想也是,宿魅点了点头:“传朕旨意,捉拿宿颜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种嗜血的神情才是他的真性情,才是那残酷的魅翎皇。 高声回到:“臣遵旨!” 点了点头,宿魅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笔来继续批阅奏章。 一天的时间便在他这样忙碌的朝事中过去,抬起头来,不知不觉房中的夜明珠一件开始取代白日的光芒,柔和的散落在整个房间。 淡淡的勾了勾唇,或许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赶去周围所有,唯独剩下她,驻守在他心田的净土之上。 叹了口气,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不是么?即使她有着太多的责任,但那不就是她,又何必去理会她太在乎他人,过多的忽视自己呢?他需要的是她唯一的心,可是世间千万的事情,却是不容许她的心只装下他。 缓缓的回到暖雪宫,却见十七静静的坐在厅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宿魅走到面前了也不曾发现。 这样的十七,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如今再次见到,心里自是不忍,想来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让她也十分难受吧?虽然她不问、不抱怨、不低头,但他不怪她,因为那是十七,连对不起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傻女。 但是能怎么办?骄傲如他,怎能次次妥协,怎能总是放弃自我? 所以他骄傲,她淡漠,两人之间易发的纠结。 宿魅一声令下,整个临月国都在四处搜寻月清皇的遗子。 宿魅做事,向来嚣张,即使没有任何罪名,也就不怕世人说道,自然是满城张贴告示,捉拿罪犯。 那日早朝,羽清夜便传抓住宿颜笙了。 上次落雪母子出事,宿魅万分的愤怒,此番羽清夜自然需要格外积极。 并没有欣喜,也没有不悦,只是平静的说道:“传上来让朕瞧瞧倒是怎生模样,竟让敢联合妖魔邪教造反。” “传宿颜笙晋见!” 一声声的传令染开,在整个金銮殿声声回响。 只得片刻功夫,便见众人领着一少年上前,一头青丝高高束起,翩翩衣衫长曳地面,即使受制于人,却也不若一般人物,竟是万种风情。 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薄薄红唇格外诱人,肌肤白如凝脂,如此绝色,竟也有着阳刚之气,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胭脂。 “还不快参见皇上。”一人轻轻一踢宿颜笙后膝,想要让他下跪,不想他却屹立不动。 狠狠的抬头向那十二玉阶之上望去,却见一比女子美几分,胜男子英气几许的宿魅,虽然心下感叹,却也只是嘴硬道:“哼,我平生只跪父皇和死人,若一定要我跪,倒也不介意。”很明显的这是忤逆欺君。 冷哼一声,宿魅并不见怪:“你似乎对朕很不满?”这个孩子,不若宿云的温文儒雅,反倒一声霸气凌人。 头一个扬起:“你?还不配让我评价。”孩子毕竟是孩子,即使已成为阶下囚,但十五年来天之骄子的生活,消磨了他应有的低调。 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朕会让你记着朕的。”冷冷的一个转头:“将他送至清灵台,朕亲自监刑。”向来,对于不服自己之人,宿魅不做其他动作,不能为其所用,便被其凌死。 “是!”众人应承完,便押着宿颜笙离去。 宿云,你看好了,朕虽然不能亲手杀你,却可以亲手诛杀你子。我要让你后悔当初的举动,要让你死不瞑目。 坐在白玉龙椅上,宿魅看着被高高绑起宿颜笙,这是他的侄儿,也是宿云仅存的儿子,那一脸傲气,不觉有几分熟悉。 “宿魅,你有何了不起,若不是当初你让那个妖女来迷惑父皇,怎么可能将父皇打败?如今又怎么可能如此耀武扬威?”十五岁的少年一脸不屈,还带着几丝嘲弄,浑身被鞭打过的痕迹交错而出,彰显的白色的囚衣更加的适合。 “啪”的一声,是宿魅狠狠的一掌扫过他的脸颊,此生,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十七不敬,不许! 被打的头偏向一旁是宿颜笙,双眸狠狠的看着宿魅:“哼!你知道心疼了?那我母后呢?为了你她甚至放弃了皇宫的雍容华贵,却也不过换得你将她打入天牢,十六年前若不是我母后用自己的身子将你救出,有你现在的风光么?” 冷哼了一声,宿魅不言语,只是结果一旁侍卫手中的长鞭,一个速的转身,鞭子已经迅速的袭上宿颜笙的身上。当年宿云差点让他失去十七的愤怒,至今他都不曾开怀,此刻他全招呼在宿颜笙身上。 眼中满是讽刺,一张倔强的脸上满是不认输:“宿魅,你除了利用女人,还有何能耐?”虽然身上疼痛难当,但骄傲的心,始终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即使自己对同是骄傲的宿魅有着那么一丝丝的钦佩。 骂声交杂着鞭打声,在太子殿前响起,本就幽静的太子殿显得更加让人心酸。 从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奔跑声,急切中带着几许害怕,惊慌中带着几丝期盼。 “皇上,皇上请收下留人哪!”一声惊呼伴随着玉丞相的泣声传来。 准确的说此时应该是玉尚书,不知是宿魅有意让玉光明难受,还是怎地,在杀去大批贪官污吏之时,只留下玉光明一人,在新君朝堂之上。 狠狠地转过头来,宿魅看着玉光明:“怎么?难不成你在嫉妒着朕没有罚你?”只要是当年有愧于他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至于玉光明,他要慢慢的折磨他。 世人皆知,魅翎皇乃有仇必报之人,这一点,玉光明自然省得。当年最近对他的伤害,也不希望魅翎皇能够放弃,可是这个外孙,却是让他们保命的首要啊!“不知皇上还记得十六年前与先皇后在冷宫发生的一切不?”不做任何铺垫,直接面对问题核心。 那一段往事怎能不记得,只是已经开始尘封罢了,已经开始被某位女子慢慢扫去那尘土,刻上她的名字。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倒想知道他能说出一番什么话来。 “当年皇后被送进宫,正因为珠胎暗结两个多月,臣才不得已如此的,不然已皇上当时的能力,实在是无法让先皇后诞下皇子啊!”激动的说完,不觉已是老泪纵横:“臣当年虽然赏识皇上的聪明才智,却也不得不将皇后送进宫,不然以当年月清……呃,以宿云的脾气,怎么可能不将皇上……”后面的话没说,如今宿魅身为帝王,自然对于死字是格外的忌讳。 说道是神情并茂,感人肺腑,但宿魅却不以为意:“你的意思是说,若不是你太过高尚,朕已经深埋黄土十五年了么?”他,是毫无顾忌,无论生与死。 头深深嗑下:“皇上,臣万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说话,玉光明只是默默的将头点地。 冷笑了一声,紧紧的掐住宿颜笙的下颌:“别说现在一切不明了,即使他是朕的儿子,对于朕来说亦算不得什么,照杀不误。”狠狠的一个推开,霎时宿颜笙的下颌出现一圈白白的印子,可见他有多么用力,冷冽的转身朝一旁之人淡淡的说道:“杀!” ! 101 话音刚落,便看到隐隐奔来的那一抹白色身影,六年来一直魂牵梦绕的女人,这一刻的他,看到她,眼中蕴含着的是不悦。 刚走上前来,落雪仅喘息着说:“妾身给皇上请安! 见到魅夫人前来,众人举起的刀不知该不该落下,只得高高的举起,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众人都不敢说枯,一双眼眸只是密切的盯着宿魅的一举一动,只要皇上有任何指示,刀便可即刻落下。 看了看架上少年,眼中并没有过多表情,只是深吸了一 口气说:“可不可以……” 羽清夜看出宿魅的不悦来,连忙一把拉开落雪:“夫人,有话回宫再说”这个傻丫头,总是这样让人担心。 冷冷的看了羽清衣一眼:“让她说完。”这个女人一旦犯傻,不傻到底是不会罢休的。 被宿魅一瞪,羽清夜顿时吓得松开手来,只得在心里为默默希冀着落雪平安无事。 虽然知道宿魅不悦,落雪仍然吞了吞口水道:“皇上,宿颜笙真的是皇上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 “师姐…… 呃,皇后跟妾身说过,当年是因为有孕在身才会入宫的。”双眸紧紧的看着他。 “是又如何?与朕有关么?” “他是皇上的孩子,自然… ” 后面的话落雪没有说,因为她看到宿魅那冷如冰雪的目光,吓得吞了回去。如一直都怕他,即使知道他待自己与众不同,却始终害怕他的怒火。 没说枯,宿魅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久久的才一个转身,手抬起挥了挥,不理僵住了的落雪,缓缓离去。 怔怔的看着远去的宿魅,她似乎看到了一丝落寞,这一次,她又做错了么?她不觉茫然。 回来看到,静静的坐在殿前栏杆之上的十七,宿魅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一眼便默默的走进寝宫。 沐浴过后,紫衣等人正欲侍候宿魅歇下,落雪缓缓走进来,无声的让众人退下。 轻轻的自身后抱着他:“皇上在生十七的气么?”虽然明知他过于冷漠但仍然受不了他对自已也走这般无情。 并没有转过身来,宿魅只是任她抱着:“朕不生气,第一次,朕竟然也有了不敢的事,因为怕生气会让你离开。这一生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便是你不在身边,可你却总是那般的令真失望,而朕能怎么办?不取对你生气,所以朕隐忍,不断的告诉自己,即使你忽略朕,你觉得遇见朕茸是个错误,也绝对不可以动怒,因为怕一生气,你便真的离开了,连错误的遇见也要抹去,从朕的心里抹去。但是朕讨厌你的善良,憎恨你对所有人的好。”淡淡的说出,没有怨意,却听着太过冷淡。 如此淡漠的神情,自是让落雪更加难受:“在很小的时候,妾身因着身子较为羸弱经常生病。城中传染病情,无论大小,只要有并发,妾身皆逃不过、还记得那年,妾身四岁之时,玉翎城出现小孩生龙疮的状况,那种龙疮格外眼重,当时城中已经死过好几个小子了,身子比较弱,妾身自然也染上,病了十多天以后已是奄奄一息,当时轻盈不知打哪听来如果将龙疮用毛笔在两人身上连下一条龙,龙尾画在病患身上,龙头画在另一个人身上,龙疮便会从患者的身体慢慢爬向另一个人的身体。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妾身自然是万分不情愿。本以为她放弃了,不想在深夜之时,小小的她却如此做了。”说到这里已是泪水涟涟,想到小小的轻盈费劲的将两人的衣衫脱尽,颤抖着手画着那条龙,费劲的一笔一笔勾出,已是痛哭出声“果然,在第二日,龙疮便转到轻盈的身上。那一次轻盈差点点送去了性命,即使看到妾身在一旁心急的哭泣,她仍旧微笑着安慰妾身不要着急,她是铁打的,再大的病也会好过来的。” 叹了口气,宿魅转过身来请搂着她。 “所以那个时候妾身便在心里说过,往后无论轻盈做了如何的事情,妾身亦要维护到底。”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着宿魅,她困惑的说道:“皇上是妾身要相知相守一辈子的人,轻盈却是从心里必须维护的人,可如今,皇上和轻盈,妾身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遇到皇上后,妾身的心里仅不再是只装着转盈和自己,还有皇上。慢慢的,皇上占的地方越来越大,大到把十七的地方给夺去了,然后再是轻盈的,妾身不是个好姐姐,已经开始放弃轻盈的位置了。”039; “傻丫头。”紧紧的抱着她,在听到她说自己的地位慢慢上升时,他的 心情也在慢慢的变好,不再怨她对自己的疏忽。 “今天妾身不是给宿濒笙求情,也不是给师姐求情。只是妾身不想世人说皇上是杀子之君,当初拭君夺位之名已是迫不得已,如今自然不想让世人说皇上的不好。 原来是这样?“傻瓜,朕错了,朕不生气了,只要十七在心里想着朕便是了,不求其他了。” 抬手覆上他的脸颊,轻启朱唇:“皇上,不气了么?”这么些日子憋屈一扫而去,只记得此时的甜蜜。 缓缓的摇了摇头,宿魅将她抱至榻上:“好好睡吧!”因着他的淡漠,这段时日她想来也没睡好。 轻轻勾着他的脖颈,落雪转头看了看偌大的龙踏,随即又说道:“皇上溪儿回去了。” 解开她的双手,宿魅在一旁躺下:“嗯,朕知道了。”想来也是溪儿伤势大好,在暖雪宫不好找槢儿,便闹着回去了吧? “是妾身安排溪儿回去的。”羞涩的低下头来。 低笑的看着她:“你安排的?那溪儿岂不走百般不情愿?”那丫头,早该回去了, 听他这么漫无边际的聊着,落雪不觉有些慌张的说:“皇上,不觉着榻上似乎空了许多么? 故意看了看,宿魅轻笑着说:“嗯!还真是,要不让她们把溪儿再接过来?”一双勾魂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再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落雪有些生气地闭上双眸 :“随便,妾身先 睡了。” 只是贴在他胸膛上的耳朵却听到几声蒙笑。 抬起头来要说,却被他以唇封口。 轻轻的在她唇间来回游动,带着四年,带着珍惜,吞噬着她的呼吸,激发着自己的欲望:“可以么?”适才看到溪儿不在时,他便已经觉着不解,后听十七说是她安排回去的,心已是万分高兴了。 羞涩的抬眸看了看他,落雪点了点头。 带着隐忍许久的欲望,宿魅缓缓的覆上她的身子。 说开了一切,两人便也不再纠结,每日依旧是宿魅早朝,落雪晚起。 这日,在宿魅的同意下,落雪领着溪儿一起来到了元礼宫,原本宿魅想着要废了轻盈,为了落雪能安心,却也只是让她禁足一月。 而槢儿,宿魅似乎也没想着如何处置,只是让他离开轻盈身边,因为所才人都知道,让槢儿离开轻盈,那便是最大的悠罚。 其间落雪与溪儿都去看过好几次槢儿,却都不曾见他对溪儿有丝毫的不满,也没有一点点的不喜欢,两兄妹的感情格外的好,让她不明白的便走那日,槢儿为何那日要助手刺杀溪儿,这中间又有着怎样的隐情,她想知道,却无从下手。因为槢儿那么淡静的神情,陪着她们玩或许可以狂笑,但若是想问他什么,他是万万不会开口的。 想着想着便到了元礼宫,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希翼,而是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了,怨恨?她没有。伤心?过后似乎也不再。 人生,获悉宿魅事情都是这样,过了一个极限,便也不会再伤感,也不回太过痛心。在没有遇见宿魅之前,她的师姐便是自由和轻盈,如今自由不再,轻盈亦开始远离。 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阿心末儿在里面,似乎还听到几声冷笑:“哟!娘娘倒是挺清闲的呢!” “本宫似乎设有让你过来。”轻盈淡漠却又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即使落魄,却也不夫丝毫高雅。没有说请,而是说的让,可见地位略高一等。 并不以为意,宿魅虽然管后宫甚严,但却也只是皇后在管,如今皇后落难,自然是将一切交给自己打理了:“哟!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此番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接管娘娘的一些事务,臣妾不来,又怎能理得请这么许多,还望娘娘多家关照呢!”语气中满是落并下石的讽刺。 溪儿正要进去,落雪却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教你?本宫还真怕你学不来。 “哼,你得意个什么劲,谁不知道,整个后宫,真正的主人是你姐姐魅夫人,你不过是帮她打杂的一个长工而已。” “本宫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竟然知道,那你还抢着当什么杂工? 阿心末儿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想想却又不值,遂而笑道:“你不过 一个失宠,噢,还不对呢!你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宠过吧,毕竟都是你那风情万种的姐姐宠冠后宫呢!怎么?如今被自己的姐姐算计了滋味如何? 算计?阿心2是说自己算计了轻盈么? “放肆。魅夫人可是由你议论的?!” “议论?告诉你,我不必要议论,还要骂她。”声音中带着一种憋在心里太久的愤怒:“她是血砂宫的妖女,我们都知道,现在不仅仅是我们知道,恐怕连民间也在谣传了吧?什么魅夫人,当年的魅夫人早就跳崖而死 ,不然真正的魅夫人怎么可能会有守宫砂,会有梅花胎记?这个妖女不过是血砂宫用来迷惑皇上的贱人罢…… “啪”的一声响起,打断了阿心末儿所有的不平:“本宫或许不知守宫砂和梅花是为何,但世间万物,又岂有什么不可能?而魅夫人,皇上说是便是,难不成你想抗旨?”威严的声音带着怒意,在房里慢慢散开。 “好啊,你竟然敢打我?”狠狠的说完,身子已经向轻盈扑去。 在外面的落雪一见此状,连忙飞身身而进,只是衣袖一个翻扬,便已将阿心末儿打倒在地。 见到来人,阿心末儿明显的有着几分不安:“魅夫人,你怎么来了? 以皇上对魅夫人的宠爱,只须她的一句话,自己便可下十八层地狱。 溪儿缓缓的走进来:“哟!心母妃这是趴地上做什么?这礼行得也太大了吧?”看着地上扶着腰的阿心末儿,溪儿不觉开始佩服娘亲。 “宫主见笑了!”困难的站了起来,阿心末儿陪笑着说:“夫人,我先走了,宫主,我先告退了。”即使自己是长辈,整个后宫的人都清楚,溪儿的她位不比任何以为殡妃的他位低。无奈不走么?谁让她们碰见的是一个如此疼爱孩子的皇帝,谁让她们自己都没有能生下孩子? 丛始至今,落雪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轻盈,传来,这才后悔自己刚才的动作,她自已武功那般高强,又何须自己多此一举呢? 不再高稚,反倒带着欣喜:“你来了?”手正欲握住落雪的手,却又犹豫着放下。 “轻盈,你是不是有苦衷?”从适才她与阿心末儿的对话来看,实在是看不出来她想害白己,讨厌自己的孩子啊! 扬起眉来,一双精明的眸中带着几丝犹豫,却仍旧摇了摇头:“没有,谢谢你来看我。”缓缓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手深深的藏在衣袖。 即使已经知道世事,再一次听到还是有着一些难受:“那你为何要这么 做?为何要追杀我?” “因为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后位,还要更高的地位。” “你说什么?你想…… ”她不敢往下想,轻盈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成为万人羡慕的皇后还不够么? 冷笑了一声:“害怕了么?除非将我杀了,不然我的想法不变” 如火不怕死,似乎强烈的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随即拉着溪儿的手走了出去。 从元礼宫回来,落雪减觉身子有些不适,便早早的躺下来。 睡梦中皆是小时候和轻盈一起玩闹的情景,有着轻盈为她吃药的温柔;有着夏日里轻盈为她驱赶蚊虫的动作;更有着轻盈睡不着时偷摸上她榻上的甜蜜;一点一滴,皆是两人的姐妹情深,一丝一毫,全为那十 血色守宫砂第22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全为那十五年亲情。 “十七,快些醒来!” 一个声音在拉扯她的梦境,在呼唤着她淡淡的心伤,是他,只有他: “皇上,十七不伤心,不伤心。”喃喃低于出声,才发现自己已然醒来。 轻扶起她的身子,宿魅笑着说:“傻丫头,太嗜睡了,该用晚膳了。” 转开她的梦境 ,不想她弄伤心。 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好的。”站了起来,却在刚起身的瞬间,人一 个晕眩向榻间倒去。 “十七!”慌忙扶住她,宿魅便朝外大喊了一声:“快传御医过来,快!” 将她扶坐在塌上,宿魅担心的看着她j满头冷汗:“这是怎么了?”心里却在担心着是不是她身上的毒所影响,这段日子事情过多,倒是忽略了她身上忍爱丹的毒了。 说是忍爱丹的毒,似乎又不像,却也不知走怎么回事。想来是今天去轻盈那里,太过伤感才如此吧! 心中却是格外担心,前段日子听羽清夜说能找到其他的解毒之法,便已让他暗中去探寻了;而本应处死的月风,也因为十七的毒,让他研究和配制另外的解毒方法,却到现在也没有找出:“好了,没事,没事。”满脸凝重的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片刻之后,御医便赶了过来。以来便默契的不做任何请安,便直移隔着殊帘为落雪把脉。 一边把脉,一边皱眉,过了久松了开来,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御医一松开落雪的手,宿魅便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握着落雪的手不觉已是冷汗涔涔。 顿了顿嗓音,御医这才缓缓地跪道:“回皇上,夫人此番有喜了。”看着 皇上松了一口气 的神情,御医不觉有些担心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但是,……” “混账,还有何但是?”现在他最听不得不听那大夫口中的但是的了,却不得不听那但是的内容。 王御医惊得一个弹跳: “回皇上,夫人身上此时有着一股逆流的血气,加上胎儿需要的心气,夫人逆流的血气只会更加凌乱,最后甚至会血气逆流而亡。”说完人便伏倒在地,紧磕着地面。说出主子不吉,是万不得已,却也是触犯圣怒之事。 话落下,整个室内便被一种紧长的乞氛包围,静静的,没有新来生命的喜悦,反倒是愁容满面。 落雪没有说话,只走心跳格外频繁,孩子,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有了孩子,先前宿魅说要孩子,白己猜测不过也是为了解毒。如今哥哥他们在找另一种解毒之法,也不知腹中胎儿是否能留住。 手轻轻的覆在腹上,一个生命在这里孕育了,上次是为了生子而生子, 如今却只是为了延续两人的爱而怀上的,只走…… 紧皱着眉头,孩子,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如今他们已有一双儿女,前些日子纯粹是因为想为她解毒,所以才会想要孩子,现在如果孩子只会让她身上的毒更快的发作,那要来又有河用? 双手轻轻的覆在落雪的手上,这才缓缓的说出:“赶快去给朕准备去胎药。” 一闻此话,落雪便反射性的说道:“不,不要!”他终于还是这么决定了,可是她怎能放弃?怎能如此残忍? “十七,你听好了,这是为了你的身体,你不可以任性!” 没有说话,只是双眸静静的看着他。 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待王御医下去之后,宿魅这才柔声的说道:“十七,若是你有事了.孩子照样生不下来。” 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 “我们不是还有溪儿和槢儿么?” 知道他的紧怅,了解他的担忧:“皇上,等解毒之法找到之后在做决定好不好?”双眸祈求的看着他:“届时如果还是不行再不要,好不好?皇上。” 自然是见不得她的可怜,宿魅缓缓的点了点头, 虽然明白孩子在如腹中时间越长,十七的不忍则会越来越多。这个傻女人,明知道现在不要以后自己受的苦越多,却仍然坚特让自己受苦,害怕这时的心痛。可是只是表明知道一切,他却不能拒绝她,无法拒绝她的祈求。 她欣喜的投入他的怀中:“皇上。”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 两人没有说括,只是各自想着心事,被王御医再次提起的忍爱丹之毒,让他们陷入了伤感之中。 隔日一早,落雪刚起来,便听紫衣等人在外说溪儿来了许久。 轻笑着走了出去,紧了:“溪儿,这孩子,自从知道自己是她娘亲以后,黏地比以前更紧了:“溪儿,今个儿…… ”却在看到溪儿身旁的槢儿时,落雪惊呼出声:“槢儿怎么地也来了?” 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中还有些悔意,槢儿只走默默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满的一个撅嘴:“娘亲不公平,明明先喊的溪儿,却在看到哥哥时就忘了溪儿。”不依的走到落雪身旁,拉着她的衣袖说道。 笑着弯腰抱起她,落雪宠溺的笑道:“好了,溪儿怎么可以和哥哥吃醋?”遂而走到槢儿面前,笑着说:“槢儿,今儿个不用去书院么?” 依旧是没有说枯,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怀中的溪儿却不满了:“娘亲,你为溪儿,哥哥比较酷,问十句也不会答一句,溪儿很善良的。”明明是不满娘亲对自己的疏忽,却硬是要赞上自己一番。 不想一旁的槢儿却冒出一句:“你哪是善良,明明是长舌。”满脸无奈的神情,很明显是忍了许久了。 一句括,说得落雪不觉轻笑出声。 被哥哥揭了底的溪儿,看着娘亲的笑容,不觉满脸羞红:“坏蛋,你再欺负溪儿,让父皇教训你。”哥哥平素里最怕爹爹。 果然,一听到她提起宿魅,槢儿马上收起唇角的淡笑。 如此敏感的槢儿,落雪看在心里不觉有些难受,连忙笑着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好,玩猜手指!” “不要猜手指!” 兄妹俩同时说出,却是两个决然不同的答案。 溪儿挣开落雪的怀抱,走到槢儿面前一个跺脚:“宿若槢,你跟我作对。” 懒详详的瞥了她一眼:“我是忍无可忍。”很明显不把她的愤怒当成一回事。 “娘,他欺负我。” 一向不会处理这种事情的落雪,当下便傻眼了,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儿,只得傻傻的说道:“槢儿说的实枯,没有欺负你啊!”槢儿那应该是实话实说吧?应为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她都看了无数次的猜手指了,可想五年间槢儿和宿魅被迫强颜欢笑的玩了多少次。 槢儿一听到落雪说的话,当下睁大双眼,他以为大人应该都会哄着点妹妹的,不想她却这样说,一看溪儿那满眼雾水,连忙上前哄道:“溪儿不哭,哥哥开玩笑的,我们玩猜手指。”心中只能第一千零一次叹息,无聊。瞬间那盈盈双眸中的泪光马上收起,一张脸上满是笑容:“哥哥真乖。”说完便拉着槢儿的手向落雪走去。 满脸苦笑的槢儿在心底叹息:能不乖么?碰到一个高人,连哄孩子都不会的大人,他只得受苦了。想着朝满脸笑意的落雪看去,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她并不是一个大人,只是人比溪儿高一点吧。 槢儿满脸的不情愿,溪儿虽然当作没看见,落雪看着却有些可怜他,心中一个想法闪过:“不如我们去去钓鱼吧?”钓鱼?那是好遥远的往事了,不过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的笑容是纯真的。 “钓鱼?” “钓鱼?” 两兄妹异口问声的问出,一脸的兴趣俨然。 “是啊,前几天我见御花园的天心湖中有好多鱼呢!似乎还很肥。”当时看到只走叹息皇宫中的奢侈,如今却也想到可以取悦他们兄妹了。 有些扰豫的看着落雪,槢儿低声的说道:“被父皇看到不好吧?”声音很低,似乎是害怕落雪听到后取消一般。 “不怕,有我呢! “不怕,有我呢! 这一次,母女两倒是很有默契。 笑了笑,溪儿说道:“娘亲,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急忙拉着落雪的手往外走。 想了想,落雪说道:“我们先去挖一些蚯蚓,做鱼食。”其实些事情,只需一声今下,便是手到擒来,但与孩子们一起的乐趣,又岂能偷懒。 就这样,三人拿着铲子,自治的鱼竿,小桶出门。 刚到门口,却见宿魅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三人一身便装打扮和手中工具时,不觉皱了皱眉:“怎么?要拆了朕的暖雪宫么?”虽然皱眉,但眼中的笑容却是依旧。 “爹爹,娘亲带我们去御花园的天心湖去钓鱼,爹爹要不要来?挑了挑眉,顺手抱起溪儿,看向落雪:“钓鱼?感情那鱼不是观赏的,倒成了你们下手的对象了? 一手拿着鱼竿的落雪,左手轻轻握住槢儿的手,而后笑着说:“皇上,要不要来呢?”许久不曾有过的快乐,让她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耸了耸肩,宿魅便抱着溪儿走了出去,身上龙袍都没来得及换。本来想要离开的褶儿,被落雪这一拉手,只得跟在一旁走着。找了块土攘肥沃的地方,两个孩子便蹲下身子挖蚯蚓了。 “爹爹,你也过来。”溪儿一双脏兮兮的手拉上宿魅,没有在意一旁宫女太监倒抽一口气的神情,只是笑着说:“爹爹,快来,我们到现在也没找到。” 笑着与女儿一起蹲下身子,宿魅拿着小铲不熟练的地上铲着。 许久之后,只闻溪儿的一声惊呼声:“哇!找到了耶,爹爹,我找到了。”说完拿着那只蚯蚓递到宿魅眼前。 正在努力奋斗的宿魅,自然没有料到女儿来这招,隐入眼帘的是一条轻轻蠕动的蚯蚓,两头尖尖的,不停的翻转蠕动,当下他便觉得浑神鸡皮疙瘩起来,随即便是一头冷汗,在溪儿将蚯蚓欲放入他掌心的时候,终于吞了吞口水:“十七,快些过来看溪儿抓的蚯…蚯蚓 。”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向后退了退。 站在不远处的落雪,从宿魅那隐忍的神情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天!原来这男人竟然怕蚯蚓,天不怕地不怕的魅翎皇竟然还有害怕的东西? 听他叫自己,心里便觉着好笑,正欲走上前去,只听一声 “啊……蛇,小蛇。”槢儿尖叫着扑进宿魅怀中。 这下众人可傻眼了,静得犹如冰一样的小皇子,竟然被一只蚯蚓吓得尖叫出声,委实让他们吃惊。 本来等着落雪过来解救的宿魅被槢儿这一抱,只得双手冷汗的抱着他轻拍:“不怕,不怕。”自己心里却怕得要死,嘴上还要安慰儿子的惊慌。那一刻,走动着的落雪停住了,第一次,他看到宿魅抱着槢儿,安慰着槢儿,感动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在被宿魅拍着的时候,溪儿才意识到自己扑入的是父皇的怀抱,正欲推开,却感觉到手指上轻轻蠕动的东西,惊得抬起手来一看:“啊,怎么还在?它在吃人,在吃人。”手微微的抖着,却一动不敢动,害怕自已的动作会惊动那条“小蛇”。 在看到那条蚯蚓时,宿魅差点没吓得惊叫出声,却听到儿子害怕的声音时,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然后龙袍底下的手紧握了两下,终于不颤了,这才吞了吞口水,不经意的抓起槢儿手上的蚯蚓,淡淡的说:“瞧瞧,不怕,它不咬人。”轻拍了儿子两下,便缓缓的弯下身子,将蚯蚓放到桶里面去了。 溪儿在一旁拍着说:“哈洽,哥哥竟然怕蚯蚓,真丢人,丢人哪!”说 说话间竟然拿起一条蚯蚓,伸到槢儿面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终于,宿魅忍无可忍了:“十七,赶快看好你女儿。”说话间拉着槢儿向后退了退。 撒了撇嘴,溪儿将蚯蚓放进小桶,走到落雪身边不再言语。 这个小魔女,叹了口气:“好了,差不多了,可以去钓鱼了。”’单手拉着槢儿的手,宿魅向落雪走去。 笑意盈盈的落雪,迎上宿魅,左手轻轻的握着他满是冷汗的右手。 她的男人,她的孩子,需要的便是这样,欠缺的便走如此的紧握。 众人谈笑着到了天心湖,却在两个男人害怕蚯蚓的状况下,硬是避开鱼竿远远的。 哥哥会避开,溪儿自走明白,但爹爹也会那样避开,溪儿就有点不解了 却仍然拿起鱼竿: “哼!哥哥真没用 连蚯蚓都害怕。” 自然知道他们害怕,落雪拿起一条蚯蚓教淇儿道:“溪儿,蚯蚓太长。一点点仅够了,因此先将一条蚯蚓分断。像这样,抓住两截,手轻轻……” 嘴里轻轻的说着,教女儿如何上食。 马上的,有人不满了:“十七,你声音小点。”想来是听到落雪的描述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对啊!姨娘,你等下把鱼都吓跑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不容易上好食,落雪只得示意溪儿看着自己怎么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这才争相上来。 三根鱼竿,先后放入湖中,只是片刻工夫,溪儿的鱼竿便有鱼儿上钩了。 母女俩紧紧的盯着鱼竿。 宿魅和槢儿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觉也走过来看。 直到感觉整个鱼线往下沉了,落雪和溪儿这才抓起鱼竿,高高的一个扬起,却见一条一尺见长的五彩鱼儿被拉了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反着点点光芒。 溪儿兴奋的拍着手掌:“哇!娘亲,我们好厉害,这么大的鱼。”看向一旁的两个男人,一个骄傲的杨眉: “佩服么?” 父子俩轻哼了一声,便相继回到自已竿前。许久之后,终于见到褶儿的鱼竿也在动了。 欣喜、紧张在他们父子脸上绽放。 待提起来,却见比他们适才的鱼还大的一条鱼儿被吊起,喜得槢儿叫道:“父皇,瞧,好大的鱼,比姨娘他们的大多了。” 取下手中的鱼,宿魅点了点头:“那是!”而后将鱼竿再次放入湖心。听到他们骄傲的话,溪儿生气的瞪了一眼,而后拿着鱼竿渐渐的向他们靠扰,一点点,一点点。 终于,两人的鱼竿都开始动了,鱼线也缓缓下沉了。 两个孩子同时起竿,却见两钓一鱼浮出水面,比起先前的鱼都来得大。顿下两兄妹都格外兴奋,却在鱼的归属问题上闹开了。 溪儿大声道:“这鱼走我的。” “凭什么?明明咬我的钩比较多。” “谁说的,它把我的鱼食都吃完了,当然是我的。” 不理他,楷儿只是拿着鱼儿往自己的捅里放去。 宿魅与落雪看着他们兄妹两争着,却也不去劝,只是好笑的看着。 溪儿上前去抢,不想拌着一块石子,整个人向后倒去。 站在她身后的落雪首当其冲的挡住她往下倒的身子:“小心!”刚说完,自己的身子却因溪儿的冲力,不得不往后退一步,却还是没能站稳,整个人向身后的湖里倒去。 ! 103 “十七!”急得奔了过去,却也只来接住一片溅起的水花和一片漂浮在水面的衣衫,当下惊得大呼:“十七。” “扑通”一声,宿魅也跟着跳进湖中。 这可了不得,站在岸上的众人也开始份纷跳入湖中。 一阵忙活之后,众人好不容易将湿淋淋的两人救起。 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凉意,刚到岸上宿魅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将宿魅救起的紫衣连忙拿了一旁宫女备着的巾被盖在宿魅身上。 回到暖雪宫,大夫来瞧了瞧,给开了几副伤寒的药便离开了。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受寒,落雪却也没有在意,不想宿魅自那以后不时的会轻咳出声。落雪知道,若不是格外的厉害,宿魅不会出声。 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宿魅,不觉有些心疼的说道:“皇上,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夺去他手中疾书的毛笔,双手轻班的揉捏着他的身体。 抬起头来,宿魅笑拉着她坐入自己怀里:“联的身体素来不错,你是杞人忧天了。”说话间手轻轻的覆在她的小腹上,这个孩子,至今是他与她都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不是有吃御医开的要么?怎地至今还咳着?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傻瓜,联走咳给你心疼的啊。”瞧她这些日子又蹙起的眉头,他的心便格外不忍。 也不点破,落雪只是往他怀里窝了窝:“这一辈子,皇上不可以比妾身走得早,绝对不可以。”开玩笑式的话,却是另一种浪漫。 “不会,绝对不会,联会等着十七一起慢慢老去。”头渐渐俯下,寻觅着她鲜艳的红唇。 满脸羞红的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落雪轻轻的闭上双眸,等着他的采撷。 外面玉凤一声:“皇上,孟将军等人求见! 惊得落雪从他怀中跃起:“妾身先回避一下!”不待宿魅发话,落雪便避到屏风后的隔间里。 遂而传来宿魅的一声蒙笑声,而后只闻:“宣!” 片刻工夫,便听到外面撩帘子的声音和问安。 本来这御书房女子是不得入内的,宿魅却硬是将她带来,陪着他一起批阅奏折,还特意在这隔间里布置了一个休憩的他方。 细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尽是一些边疆战事,沙场作战之类的话语,听着听着不免觉着想睡。 待自己醒来,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房中淡淡瓜果香味缭绕,这种宁静让人觉着有几许不真实。 刚刚坐了起来,守在一旁的甜甜便赶着过来伺候:“皇上进来好几次,见小姐睡下了,便也没有打扰。”说话间已经扶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回到外间,却见宿魅正理头苦想着什么,许是听到脚步声,他这才抬起头来:“醒了?”站起身来看着她,刚睡醒的满脸潮红,带着一种健康的色彩,让十七浑身都散发着光忙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落雪只得低下头来看着地面。 “事情处理得也差不多了,回宫吧!”接过甜甜手上的披风,缓缓的为她系好,刚睡醒衣衫单薄怕是容易着凉呢。 并没有成桌銮典冬.两人只是在夜风中慢慢的走着,享受着两人难得的时光。 弯头看着一旁费神的宿魅,落雪柔声问道:“皇上似乎心不在焉。”与他在御书房相伴的日子,她才知道,原来宿魅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是这么多,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却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他一切亲力亲为,仕何事情都是百般考虑过后才做出最完美的决定。今日,听着孟将军说的事情,想来是边疆那边又不太平了。 捏了捏她的掌心,轻叹了一口气:“边疆那边又开始闹事了,也不知他们今年能否过个好年。”当年操心的只是玉翎城的百姓,如今需要的是整个临月国所有百姓的生计。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除却苍白的安慰,她一无所有,能做的便是这个。 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些了。”自然知道这些对十七来说,只会有着无力敢感:“十七,若是哪一天就我们两人,你想去何处?” 站定身子看着他:“十七哪里也不想去,只要有皇上的地方有妾身便是最好。”对她的愧疚,他从来都不曾放弃;对他的爱恋,却足以让她放弃一切。 清透的绿水湖在夕阳下泛出一片血红,飘落的树叶在她背后轻轻回旋,夜风轻轻的吹起她的长发,却仍然吹不走她坚定的神情。 缓缓的将她拉至怀中:“十七,不要负我,今生不要!”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脖颈,带着几声轻咳,竟然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柔和的宫灯之下,是两人相拥的身子,远处摇曳着的灯火,那是被湖水散乱了的倒影。 这沙日子,宿魅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却天天依旧是准时早朝,如故批阅奏章,仍然与众大臣商议政事。 不忍看到他撑病挺着,落雪便不再去御书房,倒是四处搜寻着治疗顽固伤寒的方子,她一次次的试,宿魅一次次的喝,却仍然不见状况有所改善。 这日,落雪又走进藏书阁,现如今,她觉着宿魅的伤寒有些古怪,因此不能像平常的伤寒一般来治,应该用比叫民间一点的方法来治。自己平日里又不出宫,自然只好来了藏书阁,想从这里找到一些关于治疗顽疾的方法了。 寻了许久,她在一档医书的上面,看到一本关于制衣的书籍:“怎地如此不细心,竟然将制衣书籍和医术放一起?”说着欲将制衣书籍回归所有的书柜。 见落雪亲自问话,一旁的候着的甜甜连忙说道:“小姐,让奴碑来便是。” “无碍。”正欲放上去,却与甜甜伸过来拿书的手相撞,书本就这样掉落在地。 想帮忙不想却弄巧成拙:“小姐请降罪,奴碑不是故意的。”触犯到嫔妃,那是触犯了皇上,是大罪。 正欲说枯,却在看到那本掉落在地的书籍散开的封页时,落雪“咦”了一声,缓缓捡起书来。 之间上面画着一件件的衣衫,有着各式各样的,旁边的蝇头小字是说明。细看了几行,才发现原来是一些用药物浸泡多日后的布匹制成衣衫,竟也能治疗一些疾病,特别是对一些顽疾比叫管用。 还以为只是纯粹的一本制衣书籍,不想原来也是一本医书,人类还真是伟大,从穿着的衣衫上都能达到治病的效果,遂而将书放到紫衣手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何乎不早了: “回吧!”三人便抱着几本书走了出去。 在藏书阁管事处登记的时候,却听那管事看着那本制衣书籍说道:“这本书倒是从来不曾见过。” “如此陈旧,想来年岁很久了,你没见过也是有可能。”示意自已等人将手中的书籍全部放下:“都记上吧!” 管事见落雪并没有打消借书的欲念,便颔首到:“是,夫人!”这才拿着笔在事物本是一一记录。 回到寝宫,用罢晚膳,落雪便拿着那些书籍看着,有几本看来看去与前几天的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便也不再细看,倒是在看到那本制衣书时,觉着有些新鲜。 上面有着一些图画,能够让人看明白是如何操作的,只是这上面的一些药材,也是寻常便能见着的药材,比如说芳香草和关岭花,本身就是两味专治伤寒的药,这些落雪先前都有试过,体乎对宿魅的伤寒并不管用,如今这书上却着,若用此两种药材的汁水浸泡绸缎五日午夜,制成衣袍,穿戴在身,便有治疗顽疾的功效。 托着下巴,落雪静静的冥想,这等治疗方法,闻所未闻,也不知是否有用,况且也不知有无危险,改日还是让御医等好生瞧瞧才是。 正看得气劲,只听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便让她们收起书籍,若是让宿魅知道自己日日研究这些,怕是又该动怒了。 刚站起身来,便见脸色似乎不错的宿魅一走了进来便抱着她道:“十七,你身上的毒有解了,不怕了。”说完话,又是一阵轻咳。 ! 104 轻拍了下他的身子,心下却是一个触动:“真的吗?”没有喜悦,即使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但却害怕解毒与孩子有关,孩子已经一天天的在她腹中长大,能够那般舍得么? “在担心孩子么?”颈间的他传来柔柔的声音,两人之间,无需言语,只需一个动作,一个叹息,便已明了对方心中想的一切。 怎能让他担心,为了她,宿魅时不时的会让溪儿和楷儿过来陪她,让她感觉到不仅仅是腹中胎儿,她还有着两个孩子,就怕在将来的某一天,解毒的时候,孩子终究要脱离而去。 无须深呼吸,在他面前,她便可以假装自然的笑:“不怕,妾身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么?”不仅仅还有两个孩子,最重要的是还有他。 他没有说解毒是在什么时候,没有说是怎样解毒,更没有说是何人帮她解毒,只走告诉她,她无须离去,可以永远伴在他的身边,这便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从那以后,宿魅天天都开始忙了,落雪却也不例外,在第二天便找来御医问了制衣书上的那些药材,是否真能治病,知道确定下来,落雪这才开始动手。 因为制衣书上写着若要治顽固的仿寒,必须要用七花七草,每日一件衣衫换着穿戴,直到痼疾去除。 第一日,落雪让人找来芳香草和关岭花,自己动手一点、一点的研磨出汁,足足研磨了两大框,这才出来一盆汁液,将准备好的布匹轻轻浸入,直到看着那黑黑的药汁将布匹埋没,放在隐秘的地方藏好了,这才松了口气。 洗手的时候,这才发现,两手皆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泡,透亮透亮,水润水润。 幸得宿魅这几日晚归,却也不曾发现她手上的水泡。 第二日,千山草和风幻花,亦是研磨一盆水,浸泡布匹。 …… 日日如此,落雪手上的水泡还没来得及好,便又被新的水泡布满,有水泡的地方便慢慢磨穿,落下一滴一滴的清亮的水珠,落入汁液中间,只是淡化了一个小点,便又在瞬间成为黑色。 久而久之,水珠流完,在落雪不断的研磨下,血水慢慢渗出,一滴一滴落在磨石上,有些凄美。因着那名女子满脸的笑意而绽放出灿烂,却也不会太过悲凉。 这段时间,宿魅虽然在暖雪宫的时间不到三四个时辰,但落雪仍然能从他喉间可以看出那努力隐忍的咳嗽,御医看过一拨又一拨,却仍然没能够将他的伤寒治好,闹得整个御医院人心惶惶,反倒是让他的病情显得益发的眼中。 第六日工作一做完,第一日浸泡的布匹便已经好了,落雪便开始秘密缝制永衫了,因着自小不若轻盈那般要学诗词歌斌、琴棋书画,所以她的针线活还是可以入眼。 是夜,直至亥时,落雪才将一件贴身的中衣赶制出来,幸得宿魅子时才回来。 拿着那件墨绿的衣衫,宿魅看着她说:“中衣颜色如此深?委实不曾见过。”虽然如此,却仍旧欣悦的换上:“怎么样? 明知不及他人量身制定的衣衫,但仍然微笑着点了点头:“皇上在妾身眼中永远是最美的。”他的美,是那种让人无发法形容的美,美得有些妖冶,有些邪恶。 满脸疲惫的宿魅手一个勾带,将她带入怀中:“该就寝了!”手在抓住她的柔荑时,却见十七一个闪躲,避开了他的手。 却也不表意,只是轻拍着她的肩头:“好好睡吧!”这沙日子,他太累了,所以也不曾在意到十七的别扭,即使觉着有些奇怪,却也没有过多的心力去追究。 一日午时,落雪将第四件衣衫缝制好以后,便拿着衣衫冲冲赶往御书房了。 因着前两天手指实在疼痛,赶至衣衫的事情却也落了下来,宿魅穿的还是第三件衣衫,必须要换了,不然,功效也达不到。 刚赶至御书房,远远的便见到玉凤守在门口,见到她过来,连忙上前说道:“奴才给夫人请安”身子却下意识的挡住落雪往里走的动作。 不解的看着玉凤:“我要见皇上。”语气中的坚定一目了然。 “夫人,皇上此时正在跟文武百官商讨国事呢!” 商讨国事?那些不应该都是早朝便已经完成的事情么?宿魅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以宿魅的性子,即使有事,也不会让玉凤将她阻挡在外,亦会让她先进去候着,此刻玉凤由此动作,其间必定有什么事。 在宿魅身边久了,玉凤自然知道魅夫人的厉害,虽然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有过横眉相向,但那一股子拧劲,是皇上都不能应付得了的,更何况是他。 看着有些焦急的玉凤,想起这些日子宿魅的早出晚归,落雪更感觉事情不对劲了:“皇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当下身子一个闪开,左手在玉凤|岤道处一点,人便已经进入御书房内。 进去御书房内,却发观本应在座上批阅奏章的宿魅并不见人影斋,只是那堆积着的奏章孤零零的在那。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却不曾见到宿魅的人影,这下便更加担心了。 一冲出御书房,便问道:“玉凤,皇上呢?为何皇上不在还要你在这里做样子?能够让宿魅如此煞费苦心的,除了是应对自己,不会有他人了。而宿魅又有什么事情埋着她,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玉凤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是闭上了。 “不说是么?不说待皇上来了,我定会让你更加难受。” “皇上若知道是奴才告诉夫人的,奴才会死得更惨。” 这倒是事实,以宿魅的残暴,怎么可能不惩罚出卖自己的人?“但若是有我替你求情呢?”当下便是找到宿魅,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吞了吞口水,玉凤轻声道:“夫人说话算话?”想来想去怎样也比夫人在皇上面前说自己一通的好,这才缓缓开口:“夫人在龙池殿” “啪啪”两下解玉凤身上的|岤道:“带我过去。”龙池殿是大祭或走喜庆之日皇上沐浴之地,往日里,即使有再大的事,也不曾见宿魅在那沐浴,如今放着奏章未批,却去了龙池殿沐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玉凤领着落雪冲冲赶到龙池殿,却见殿门口把守甚是严密,看到与玉凤同来的落雪时,便立即有人朝殿里奔去通报。 剩下的人便上前行礼道:“给夫人请一安!”身子却很明显的挡住她的去路。 心下一个冷笑,落雪左掌一个翻杨,打退堵在面前的几人,身子凌空飞起,却被陆续赶来的诗卫拦住。 因着心下急切,因此落雪并未纠缠,只是一招幻情诀之掌击出,瞬间,便是一阵劲风向四周蔓延开去,围在四周的人只闻一片“哎哟!”之声。不持众人站起,落雪几个踢飞,人已经踩在他人的肩上向殿内飞去。刚走进内殿,便见到一脸淡笑的哥哥走来,显然走听闻他人通报赶来阻止她的。 轻拉着她的手,不动神色的止住她的步子:“落雪,你怎的来了?”却在触到她手间的粗粗不平时,低眸一看:“这是怎么弄得?你告诉我。” 正持开口堵回他的话,却在听到他满怀关切的神情时,不觉顿了下来:“没事,哥哥不用担心。”双眸朝里间望了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傻丫头,什么时候才知道好好照硕自己呢?心疼的抚着她溃烂不堪的掌心,羽清夜拉着她的手朝另一边走去:“我给你上药去。” 见不是朝哥哥来时的房里走去,落雪这才惊觉过来:“哥哥,我要见皇上。”想要挣开自己的手,却有依赖着哥哥的柔情。 “不行!先上了药再说!”语气中难得的坚定,不若往日里的柔和。 站定身子,落雪并不朝前:“我说我要见皇上。”一张小脸上满是让人不可拒绝的坚定,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认定。 “如果我说要先上药呢! 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已好,但若是此刻看不到宿魅的安然,看不到宿魅到底在做什么,她的心便不能安宁:“哥哥知道,你的武功不及我的。”此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竞然哥哥都在这里,宿魅又有什么危险呢?竞然哥哥都安然的站在自己面前,宿魅又怎么不会安然呢? 听到一向听话的落雪说出这群的话来,羽清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仍旧是笑着说:“俊丫头不再是我的了,走吧,跟我来便是。”虽然宠溺不变,但却多了几分落寞。 跟在羽清夜的身后,落雪缓缓道出:“哥哥,对不起。”却也不再说多余的话。 羽清夜并没有应答,只是默默的朝前走着。 经过长长的走道,穿过几间门房,终于在一间寝房前停下。 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烟雾缭绕,外面的阳光照不到这件浴池,叮咚叮咚流动着的水令人返想。 一步步的朝里走去,刚走上前便看到一身墨绿色中衣的宿魅缓缓走出,看到她时并没有惊讶:“十七,你怎么来了? 虽然他的语气轻松,落雪却仍然能从那朦胧中看到他些微闪躲的视线,并没有追究,只是递过自己手上缝制的中衣:“妾身来给皇上送衣衫。”身子走近,踮起脚尖为他换衣衫。 为了能让她不费劲,宿魅往下蹲了蹲身子。 眼眸掠过他的肩头,她似乎看到浴池旁边有着一件女子披带的薄沙,粉红粉红的一条,在烟雾的水气中更是动人。 手下为他整理衣襟的动作顿时停住,浑身血液夫去了流动,一张在这里本应酡红的脸颊一片苍白,满眼皆是那粉红粉红的薄沙,属于另外一名女子的薄纱。 ! 105 没有说枯,心下一件愤怒,落雪速的推开宿魅,身子便已向外走去。 宿魅当下被她的举动吓到,如此的落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边扣着落雪刚为他换上的衣衫盘扣,边慌忙追上前去:“十七,怎么了这是?”手急切的抓着落雪的双手,却在碰到那满手的凹凸不平时一个低头:“你的手怎么了?”这些时日自己倒是忽略了她。 你还记得我么?还关心我么?猛地一个甩开,落雪心痛的看了他一眼,一个深呼吸:“别用你那脏手碰我。”忘记了所有的敬辞,满眼皆是浴池旁边的那一袭红纱,终于还是爆发了,终于还是隐忍不住了。 “你… … ”看着她恼怒的神情,宿魅不知该如何是好,天之骄子如他,又何尝看到过他人对他发怒的时候。 “怪不得日日晚归,怪不得早朝时辰提前,若是不想见着我,不来暖雪宫便罢了,何须如此费神?是想来羞辱我不成?”他的手足无措,只能让她更加的认定是他的背叛:“你这样,反倒让我觉着恶心。” 知道她此刻因为愤怒,更知道她此刻心中难受:“十七,你… … ”伸出手来欲将她拉入怀中。 “别来找我。”话落下,身子便已经朝外奔去。 看着她急速离开的身子,宿魅一脸苦笑的转身,却在看到那一袭红纱时,双眸中更多出了几分阴沉。 羽清夜本欲追出去的身子,却在顾虑到宿魅时停了下来:“皇上,现在该如何是好?”如此隐秘,却还是被落雪发现。 能怎么样?以十七的性子,怕是一切替要等她想开才能好吧? 刚冲出龙池殿,落雪那满眶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明知道他身为帝王,终究有一日会有此等状况,为何在面对时心还是如此疼痛?为何在看到他一脸惊慌时如此愤怒?对于她,他给予的已经太多,而她是否已经恃宠而骄?是否越来越无法满足?不仅仅是心,如今要求的也是他的身子。可是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六千粉黛? 好傻呢不是?自已在辛辛苦苦为他缝制衣袍之时,他却在他人的怀里寻欢作乐;自己一双手磨得血肉淋漓之时,他却在浴池与他人玩闹;穿着她做的中衣,他在与他人缠绵。 此时此刻,她竞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回去暖雪宫,却怕孩子们在的时候看到,只能这么漫无目的的乱走。 身后传来紊乱的奔跑时,只需一声,如便能听出追来的是他。 讯刺的一笑,对他,她是铭刻到心里去了,即使只是脚步声,她便能知道他的情绪,欢快时的脚步声是稳健而快,恼怒时的脚步犹如一阵疾风,低迷时的脚步是缓慢有力,而此刻的脚步声却是心急,虽然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如处的脚步声,却依旧能知道。 可是有用么?她要求的他给不了,他给的不是她想要的,何必还要训缠? “十七,你听我解释。”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宿魅有些气息不稳的说道:“适才……” 猛的一个推开,明知自己即使一个小小的动作,对于毫无功力的他来说太过,却仍旧气愤难当:“别碰我。”身子却已向宫殿的屋顶飞去。 顾不得自己被她一推的疼痛:“你……”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宿魅只是大声的说道:“十七,不要,不要离开,不要” 听着他急切的声音,泪不觉再次流出,是呵!入得这九尺宫墙,怎能一切如意?怎能一切随性?离开?怕是再也不舍了吧?毕竟有了两个孩子,腹中还有一个,岂能那般不顾一切? 回到暖雪宫时,宿魅倒也不在,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草草的让甜甜等人梳洗了一番便躺上床了。 一整夜,在恍恍惚惚中度过,已经许久不曾做梦,昨晚确实噩梦连连。醒来之时,便见到溪儿和楷儿两01 血色守宫砂第23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两个孩子静静的守在榻前,见她醒来,格外兴奋。 “娘亲,你终于醒了。”溪儿连忙拉着落雪的手喊道:“我和哥哥等许久了。” 褶儿依旧那么冷淡,只是一双冷漠的眼中却也多了几许关心。这种眼神,很熟悉,是宿魅经常会有的眼神,让人十分贪恋的眼神。 移开眼神:“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过午时了”甜甜边回话,边过来扶她起身。 一番梳洗,两个孩子前前后后的在她面前晃悠,不时的会说几句话逗她开心。 “娘亲,父皇昨晚怎地在偏殿就寝? 想来她与宿魅闹僵的事情已在皇宫闹得沸沸扬扬了,不然两个孩子也不会早早的便过来。昨日倒是自己太过,忘却他已是帝王身份,可是上来的怒火又岂是理智能够挡住的:“不知道。”昨夜一回来便躺下,自然也不知道这些。 楷儿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溪儿的手,而后才对落雪说道:“姨娘,父皇似乎身子骨瘦了不少呢!” 不说倒好,一说便有些来气,身子不好却有时间去宠幸他人,那是他自找的,落雪只是笑道:“许是太累了吧。”不想绕开这个话题,落雪提议道:“我们做些别的吧!” 就这群,两个孩子许是担心着什么,不时的会过来找她,陪她说括,这个宫中,她认识的人甚少,得罪的人太多,自是没个去处。往日里有着宿魅的宠幸,每日自是看看花草,而后便是等着过来,如今没了那个兴致,一时之间却也无聊得紧。 每晚听到偏殿传来他隐忍的咳嗽声,想着他命人给自已送来的创伤药,抹在手心,冰凉冰凉,心里便一件阵的抽痛,明知道自己不理他,自己心里的难受更胜过他,却仍然无法宽容他的背叛。 这日,与孩子们玩闹着,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一会儿便已是掌灯时分了。 晚膳的时候,三人刚坐下,便见到宿魅走了进来。 看到他,落雪便站起身来、却在看到两个孩子不解的眼神时,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宿魅满眼兴奋的看着她,在溪儿的招呼下亦坐下来用膳。 席间不断听到他轻咳的声音,心下虽然有些担心,却仍旧装出一丝不耐的皱了皱眉。 许是看到她不满的模样,宿魅放下碗筷,说了句:“朕用好了。”便勿勿走向一旁偏殿。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背影,落雪只是将一双酸涩的眼眸埋在饭菜里,木然的一口一口吃着。 天气格外的晴朗,多日阴霾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放了开来。用过早膳,落雪便出殿了。 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的看了看天空,轻扬的风吹着那一朵朵的白云,徐徐的游走着。晨间的露珠还不曾干透,湿答答的挂在树叶尖上,一闪一闪,晶莹剔透。 几夜小船悠悠的在湖面晃动着,在整个宽广的湖面,显得有几分单薄,笑了笑,想着往昔宿魅领着自已坐在轻舟上,划动着船只时的那份生涩,不觉有些心酸。如今船还在.人亦在,只是那划桨的人己离去。 在甜甜等人诧异的眼眸中,落雪飘飘的飞向湖心,白衣长袖被徐徐的风带起,竟有几分脱尘。 轻轻的落在船上,缓缓的做了下来,四周的景致落入眼底,初冬的天气使得整个皇宫中的树木皆是一片颓丧,只是湖中清透的水底,依旧游玩着那不懂世事的鱼儿。 远远的,一抹玄黄的衣衫印入眼底,前呼后拥的他在瞬间便成为整个景致的独特风景,紧紧的勾去她的所有视线。 只是在看到他身边的一名大腹女子时,心才痛得无法呼吸,原来,在自己之前,他便已经临幸她人。 见到独身一人坐于小船上的落雪时,宿魅不知该上前还是继续淡漠的走开,心下一个扰像,面子终究被他压在心底,忘却了此刻该去龙池殿,脚下不由自主的朝湖边走去。 紧紧的盯着她朦胧的双眸:十七,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来让我心伤?她眼底的伤神,只会让她觉着更加可笑;手下生涩的拿起船桨,缓缓的向远处行去,撇开不想看见的一切。 静静的划着船桨,岸上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不想去看,不想去听,只是故我的轻划着。直到身后一阵阵的水花声越来越近,这才惊得回过头来。却看到一身玄黄龙袍的他,缓缓的向自己游来,不若自己一身轻功,能够飞身而来,失去功力的他,能凭借的便是那一身蛮力。看着越来越近的他,泪不由自主的缓缓落下,心里的疙瘩,总比不过他的柔情,一次次的沦陷,一次次的遗失。 停下手中的船桨,并没有前进,亦没有朝他行去,就那么静静的停在湖心荡漾,仿若自己的心一般,缓缓荡漾着。 一身湿淋淋的他上的船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久久的才是紧紧的抱住: “十七,不要再生气了,不要。”口气中有着祈求,带着不舍。 这便是他最大程度的妥协,当着整个皇宫人的面,他抛却尊严,游过湖心,只为能够让自己原惊,生动向她道歉,给她如此的宠幸,今生怕是无人能及呢! 泪滑落,手下却是一阵轻捶他的背,怨恨的语气骂出:“混蛋,为什么要让我伤心?为什么要让我难过?芳什么?多日来不曾发泄的委屈,一律吐了出来,泪水涟涟滑落,那幽怨的语气,却是真实的让人心怜。 抬起她的下颌,一颗颗拭去她的泪珠,不想却是越拭越多,歉然的低声说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顾不得自已一身的湿润只会让她受寒,只是想着她此刻的伤心、难过。 呜呜的埋在他的胸前,落雪才知道自己多么想念他的味道。可是,给她享受的太多,只会让她的心更加沉沦,只会让她更加的在意他周围的一切,只想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他,要求着他的一切也属于他,却忘了他不仅仅是她一人的,他还是天下人的。 一想到这里,泪水反而流得更凶。 叹了口气,宠溺的说了句:“我该拿你怎么办?”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她轻颤的双唇,两人冰冷的唇相触,便是雷光电闪,温意绵绵。 仿佛是想弥补这么些日子的温情,又仿佛是宣泄着各自的思会,久久的、两人这才分开一段距离。红唇微肿,落雪抬眸间看到岸上的人,这才想起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竞然忘记所有礼教,当着众人与他亲热,当下惊得推开宿魅:“呃… … 那么多人。”一张本来泛着红晕的脸顿时通红,煞是迷人。 轻笑着说道:“怎么?偿完了朕的味道便要推开朕么?”双手紧紧的一个收拢,头却再次低下,在看到她的眼眸时,喃喃低语道:“朕挡着呢!他们看不到的。” 被他这么一说,落雪反倒更加羞涩,手在触到他浑身冰凉时才想起,初冬的湖水已是十分冻人,而他却没有丝毫功力,而自己做了一半的中衣,因着这事一闹,硬是给耽搁了下来,他的身子本就带着伤寒,怕是会抵不住呢! 请一定要看下面的话:雪儿要说的是,亲们虽然看的是言情小说,是为了消遣,但雪儿希望亲们能够花的钱值得,并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几个温馨场面便写过那些字数,让亲们花钱看。那样亲们看过之后也没有任何感觉,雪儿想描述的是一段感情,让人刻骨铭心的感情,所以起伏波折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自己心中所想。 ! 第106回 倒是应证了落雪心中的想法,回去后宿魅的身子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每日早出晚归,既然已经放下,便也不再怨恨,他能给自己的已经到了极限,又怎能再过多的要求,让他失去自我。 只是手上却是加快了动作,为他赶至中衣了,却也不知是上苍怜惜落雪一番心意还是怎地,宿魅的病竟也因着她缝制的衣袍缓缓有了些好转。 这日,落雪正在午睡,却见宿魅兴奋的走了进来,手里不知端了碗什么,递到她面前道:“落雪,快些喝了。” 落眸一看 ,却是一碗鲜红鲜红的汁液,看着有些像血,落雪不免皱了皱眉:“不喝!”低下头来,接着侍弄手上的一个香囊,可能是做了七件中衣,却也使得落雪找到了乐趣,每日也不再那般无聊。 “不难喝,你喝了试试。”诱声的哄道,实在与素日里的威严不相符合。 没有抬头,落雪只是故我的缝制着:“说了不喝。”许是知道他的宠溺,落雪反倒是日渐无礼了。 被她忽视,宿魅顿时双眸微眯,静静的看着她。 并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悦,落雪专心的看着自己绣的图案,深思了一番又接着开始。 深深的喝下一大口,在落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宿魅已经抬起她的头来,以速不及耳的速度覆上她的双唇,顾不得她的反抗,双唇蹂躏着她的薄唇,直到她张开双唇,这才将满口汁液全数送入她喉间,甜甜的味道传来,带着他的味道,让落雪不觉深吸允了几口。 这下倒好,反倒让宿魅更加深入,难舍难分的缠绕着她,直到手上碗里的汁液洒了些许在手上,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来。 遂又松开她,深喝了一口,继续哺她喝下许多。 知道汁液喝完,落雪已是满脸酡红,一身衣衫已被尽数褪下,待反应过来,宿魅一双眸间已是冉冉烈火,惊得她正欲伸手拉拢衣衫,他却将她轻轻推到在塌,缓缓的覆上她的身子。 激|情过后,落雪依旧是枕卧在他的臂膀上,手依旧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图,静静的倾听着他的心跳。 汗湿的发湿答答的沾在额间,最是引诱人:“还要么?”缓缓的收拢自己的臂膀,将她带向自己。 看着他勾魂的笑意,忙拉了拉身上的羽被戒备的看着他,慌忙的摇了摇头:“不要了,不要。”遂而紧紧的闭上双眸。 “好了,朕不乱来便是了。”轻抚着她的掌心,那淡淡的印记还不曾散去:“还痛不痛?” “不痛了。” 抱着落雪的身子,长长的叹了开口气:“真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永远这样下去,她又何尝不希望,可是他的帝位、他的江山,这些皆是比她重要的东西,从来,她都不敢将自己的地位与他的野心相比较,因为害怕一比较之下自己的难堪。 这样过了几日,落雪感觉自己总是压抑的胸口竟然也缓缓松了开来,那团总是感觉淤积在胸口的异物也渐渐散去。渐渐的想起,才发现不仅仅是与宿魅亲吻,甚至是同床亦不会有血气涌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前段十日宿魅反常的行为,落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去御书房的路上,正好遇到正欲出宫的哥哥,为了一解心中疑惑,落雪忙追上前:“哥哥,我想跟你说些事。” “慢些!”羽清夜不悦的责备道:“都如此月份了,怎地就不会注意着些。”手却不由自主的扶上她的身子,以免她不小心摔着。 想想觉得有些奇怪:“哥哥,我想问你,前些日子皇上在龙池殿到……到底是为何?”心下笑了笑,无论怎么样,心里其实还是介意的。 提了提眉,羽清夜恍然的笑着:“傻丫头,究竟 还是在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怜爱的说道:“你可是误会皇上了,此番皇上会如此,全是为了给你解毒。” 不解的看着他:“解毒?” “可不是么?上次月风不是说要七夕之女才能解毒么?皇上明知道那是解毒之法,却仍旧为了你,没有碰那几个女子,此番又怎会去碰其他女子?” 听到这个,落雪便感觉心田一股暖暖的热流涌出,渐渐蔓延到全身:“那前些日子哥哥怎地不给我说?” “你也不想想皇上那个脾性,我若说了有我好果子吃么?如今说也不过是你们没事了,皇上想来也不会怪罪了。” “那前些日子我在龙池殿看到一件女子身穿的红纱,那又是怎么回事?” “傻丫头,果然不知用脑。”无奈的摇摇头,关于情事,她向来懂得不多:“为了给你解毒,皇上不得不从民间找来七名七夕有孕女子,无须经过交合,只需每日在龙池殿与皇上净身一个时辰,而后每日从皇上体内放出半碗血来,与七夕女子身上放出的血混合。加上月风专门从民间采集而来的七七四十九种七夕动物的血液相配合,在这个月初七晚上子时调制,才得出你的解药。为了不让你喝着难受,皇上硬是从北仓国找来罕见的七色花加以配置,这才除却腥味,让你服下。” 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下日子身子好受了许多呢!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那名有孕女子,不知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为了解毒么?但若不是解毒,宿魅又怎么与她们在一起?“那为何我却看到一名有身孕的女子呢?” “那七名女子皆是有身孕的,若是没有身孕,她们身上的血液是没有灵气,没有灵气便无法解去你身上毒素。”看她惊骇的表情,羽清夜连忙补充道:“放心,这些女子皆是皇上命人从民间寻来,生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本就不想要孩子的认。” 松下一口气来,不想在自己身上背负太多人的命运:“那 月风现下怎样?皇上肯原谅他了么?”想来宿魅也不回那般轻易饶恕他。 “他活该,谁让他被轻盈利用。”随即想想落雪对轻盈的感情,连忙转而说道:“皇上只是让他去民间义诊三个月,并且不给他一分银两,也不知到时他该如何生存。”远远的看到宿魅与孟将军走出御书房,这才说道:“我先走了,你可不要再瞎想了。” 刚走出御书房,宿魅便看到与羽清夜谈话的落雪,朝御书房指了指,示意她进去等他,便与孟余庆商谈着什么走去了凉亭。 等了许久,宿魅这才一脸倦意的回来。 上前扶着他的手:“很累么?”这几晚他总是睡不安稳,虽然不说什么,但夜间频频的翻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轻拥着她的身子:“还好,你怎的过来了?难不成想朕了?”坐在案前椅子上,将她拉坐在自己膝上,手却也下意识的拿起一本折子看着。 如山的折子,定是那段日子为了给自己配解药而堆积下来的,双手捧起他的脸来认真的说道:“皇上,爱上妾身是不是很累?” 放下手中的折子,深深的望着她:“很累,但心却不由自主。”手连带勾下她的头来,轻轻的触上自己的双唇。 暧昧的气息顿时在御书房内散开,缓缓的充斥着整个大殿,两人渐循渐重的呼吸让人心跳。 “皇上,该传晚膳了。”外面玉风的声音犹豫着传了进来。 惊得落雪从宿魅怀中跳起,满脸酡红的看着地面,他们竟然在如此神圣的地方…… “传吧!”说话间理了理落雪凌乱的发,这才拉着她的手去了外间。 为了能根治宿魅的伤寒,落雪一直坚持让宿魅穿自己缝制的中衣,宿魅却也只是乖乖的穿着。 这些日子,无缘无故,落雪总是感觉右眼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抓不住头绪。 正与溪儿在玩着的落雪,却听外面传来玉风的求见声,还没等她发话,玉风便冲进来焦急的说道:“夫人,皇上在早朝的时候昏倒了,此刻正在聚英殿偏殿。” ! 第107回 “什么?”心下一个紧张,起身竟然打翻了茶桌上的点心水果,顿时一片狼藉,双手紧紧抓着玉风:“怎地会如此?”今儿个一早不还是自己起床为他更衣早朝的么?那时都还好好的,怎地突然昏倒了? “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皇上与文武百官商讨着西北战事时,人就那么昏了过去。”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落雪连忙向外冲去:“青衣,照顾好宫主,紫衣跟我来。”那轻盈的身子,不若已然有孕五个月的身子。 刚到聚英殿,便见到屋外文武百官急切的侯在外面,满屋的御医将整个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她进来,便自动的向一旁走去。 看到榻上昏迷的他,落雪不觉有些恍惚,如此强势的他,竟然就这样倒下去了:“可查出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皇上可能是劳累过度才昏倒的。” 落雪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是默默的坐在榻前陪着宿魅。 自第一次发生晕眩的症状后,宿魅在仅仅五天之内,便昏迷了好几次,都是毫无征兆的,查不出任何病因,这让整个御医院的人都跟着随时侯在宿魅身侧,走到哪便跟到哪。 这日早朝完后,宿魅并不像往常一般去御书房处理事务,而是回了暖雪宫。 回到暖雪宫,落雪还不曾醒来,这几日为了自己的怪症,倒是让她担心了。 他在担心,这几次无缘无故的昏迷,御医们诊断不出来的结果,让他感到害怕,害怕会在昏迷的某一天之后,再也醒不过来,留下她一个人。 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像是感觉到自己的温度一般,落雪只将小脸在他掌心蹭了蹭,而后唇角挂着笑暖暖的继续睡,想想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虽然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分开的时间多,但两颗心,却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生命却也是紧紧关联。为了她的健康,他能够舍去所有。这样一个女人,怕是今生再也放不下了呢! 时间不知一点一滴的过去,而宿魅却是那般静静的看着,仿佛害怕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忘记了她的容颜,会来不及实现她的心愿。 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宿魅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落雪不觉笑了笑:“皇上如此看着,让妾身有些害……” 话没说完,宿魅已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像是挣扎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十七,若是哪天朕离去了,你可怎么办?”傻傻的她,又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生存? 他这话一落下,落雪便知道宿魅该是感觉到了什么,慌忙摇着头道:“不,不要,皇上答应过妾身,不可以走在妾身前面的,不可以。”惊慌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拍了拍她的身子,宿魅笑着说:“傻瓜,没事,朕开玩笑的。”说完便静静的不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落雪动了动身子,却发现紧拥着的宿魅在她的一个动身之下,整个人就这样向后倒去:“皇上……” 外面候着的御医听到落雪的呼声,连忙赶了进来。 茫然的看着众人忙碌,落雪一人静静的站的很远,直到羽清夜领着月风进来,她这才回过神来,急急的奔了上前去:“月风,快些看看皇上的病情。”辛好哥哥找来月风了。 深深的看着多日不曾见过的她,双眸在掠过她隆起的腹部时,落寞的点了点头,便走向榻前。 时间越长,月风的眉头越是紧皱,直到过了半个时辰,这才颓丧的一个摇头,不忍的看向一旁的落雪:“夫人,臣也诊断不出皇上为何会如此。” 身子一个站不住,却被羽清夜给扶住,一张本就担心的脸已如死灰,若真连月风都不能诊断出个所以然来,是否便注定着……不,不会的,他只是劳累过度,只是劳累过度了。 “落雪,难受的话便哭出来吧!”看着她如此隐忍的神情,羽清夜不觉心也跟着揪痛。 摇了摇头,落雪只是紧紧盯着榻上的人儿。 这一次,宿魅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不见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文武百官都不曾离去,皆在暖雪宫大厅候着,御医院的人亦是一步不离,而月风更是整整一天都在榻前查看着,又是翻眼找因、又是滴血寻病,忙得不亦乐乎却不见任何效果,最后想用针灸刺激宿魅的大脑,以达到让他醒来的效果,却也白费一番功夫。 白日里,落雪在给宿魅擦拭身子时,取过一件中衣换下另外一件,做完一切才拿着换下的中衣出去,因为这些衣衫是治病所用,所用落雪都不假他人之手,皆是亲手洗熨。 正欲出去,一旁月风紧紧的盯着那袭墨绿色的中衣:“夫人,可否让臣看一下这套衣衫。”不待落雪发话,月风便取过她手中的衣袍。 看了许久之后,这才说出一句话来:“来人,取一盆水到大厅。”而后迅速的朝榻旁的紫衣说道:“赶紧把皇上身上的那套衣衫换掉。” 心下大惊,落雪说道:“难不成是这个衣衫有问题么?”心扑通扑通的跟着狂跳个不停。 “现在还不知道,但臣敢确定,八九不离十。” 话说完,落雪感到整个背脊开始冒冷汗,是谁?到底是谁想借她的手陷害宿魅? 众人皆走出内室,回到大厅,满脸关切的百官皆是一脸不解。 水端上来以后,月风在盆中滴入一滴不知名的汁液,而后将衣衫投入水中。 众人皆好奇的盯着他的动作,密切的关注着那件衣衫,一炷香以后,那一盆水缓缓变黑,只是衣衫有些褪色而已,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见月风一个稍安勿躁的示意,众人这又看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一盆水的黑色慢慢的,慢慢的变浅,再浅,到最后竟然变成一种红色、浅红、粉红、深红、直至鲜红如血。 这下,众人皆倒抽一口气,惊骇的看着那 衣衫。 冷笑了一声,月风愤怒的说道:“何人如此高明,竟然将毒渗透到布匹里面,而后下毒与皇上?”随后取过紫衣手上的另外一件衣衫:“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样的衣衫共有七件,乃用七花七草浸泡而成。” 中百官一闻,顿下大呼出声:“天,一定要查出下毒之人。” 一听七花七草,御医院的王御医便吓得全身一个颤抖,只是看了一眼那日问过自己的魅夫人,却也不敢出声。 落雪惊得后退一步,差点一个踉跄倒地,辛得青衣扶着,这才稳住:“月风,那此毒你能不能解?能不能解去?”她关心的是他的身子。 “竟然有毒,自然 也似乎有解,虽然麻烦,但却也不至于无救。” 孟将军率先说道:“有劳神医了。”而后一个狠狠的转头看着落雪道:“请夫人将这些日子皇上起居情况向臣细说一下。” 王御医不等落雪说话,便已跪道:“前些日子,魅夫人曾问过臣,七花七草的功效。”不想最后成为替罪羔羊,便只能率先一步了。 众人一双眼眸皆转向落雪,满眼的不可思议。 此刻的落雪,已是满心的自责,见他如此问,只是不假思索的说道:“那衣衫是我给皇上缝制的,也是我用七花七草泡制后缝制。” 此话一落下,文武百官皆是一脸震惊,随即便是一脸愤恨,在他们看来,魅夫人来路不明,只因着一张酷似魅夫人的脸庞,才会让皇上这般沉迷,前些日子听说为了给她解毒,皇上竟然怠慢公事多日,如今她又对皇上下手,自然让他们分外怨恨。 羽清夜则不然,只是一把拉过落雪的身子,低声怒语道:“落雪,你在发什么傻?这谋杀皇上之罪,岂是你能承担的。”转而向众人一个笑容:“你们且别被她的话蒙蔽了,魅夫人对皇上的一片心,那是苍天可鉴,怎可能会下次毒手?” 百官正欲上前争执,只见落雪挣开羽清夜的手,缓缓的一步走上:“此毒确实是我所下,但在下之前,我根本不知此乃是毒,前段时间皇上受了风寒,一直不曾好转,为了能根治皇上的伤寒,我便去了藏书阁,四处翻阅着土方子,那日看到一本制衣书上写着,用七花七草浸泡的布匹缝制衣衫,便可治愈伤寒,因此我才会如此。” 一名年长的官员冷笑道:“众所周知,整个后宫,皇上独宠你一人,除却你最方便下毒,我等实在想不出他人。” “就是,皇上若有万一,最能得好的便是你。” “亏皇上还那般宠你,你怎的下得了手?” “她本就是血砂宫的妖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魅夫人,她是专门来魅惑皇上的。” …… 各种各样的话语,犹如洪水猛兽般的玷污着两人之间的情感,但能怎么办?一切皆是自己种下的因,苦果也只能自己独吞了。 羽清夜大声喊道:“各位且稍安勿躁,夫人或许是被冤枉的。” 毕竟是丞相,也算是有几分说话的力量,片刻之后,众人却也顿下声来看着他。 见众人不再说话,羽清夜只是问这落雪:“夫人,你竟然说是从藏书阁借来的书籍,可否让臣等看看?”如今混乱的场面,他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听这话,青衣等人连忙跑去内室取书。 将书交到羽清夜手上,他翻了翻,而后向众人扬了扬书:“瞧瞧,是藏书阁里的书,也是书上记载着七花七草制成的衣衫可以治伤寒的。” 众人取过书 一一翻阅,虽然仍有着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了。 “不会,这书不是藏书阁的,藏书阁的书都盖有印章,而此书上并没有。” 一句话投下,犹如炸弹一般在大厅里炸开,众人这又纷纷上前求证。 “我看看。”孟将军取过众人手中的书来,看了许久之后,不待羽清夜再说话,他抢先说道:“果然没有印章,来人,将魅夫人先押去天牢,一切待皇上醒来后审问。” 在门口守护着的侍卫急忙上前,一句话也不说的向落雪走去。 羽清夜急忙拦在落雪面前:“还可以找藏书阁的人来作证,事情没清楚之前,你们谁敢抓她?” 若是有人想害她,想来藏书阁那边 也是早便安排妥当了:“没事,我没做的任何人也 冤枉不过来,一切待皇上醒来再说吧!” 说完便从羽清夜身边经过,径直跟侍卫们离开了。 她如此洒脱,倒是让人觉着诡异。 天牢,这是怎样一个地方,阴暗潮湿,一股股的戾气传来,使得整个牢房格外阴森。 可能是因着宿魅的宠爱,倒也没有人过多的为难她。 在里面几日,许是因为需要与外界隔离开来,没有人进来看过她,即使是哥哥,也不被允许进来。 直至第三日,却见一人缓缓行来,见到来人之时,落雪不觉心跟着狂跳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竟然是所有人都不得探望,怎地她却过来了? 依旧是坚强的样子,依旧是骄傲的神情,之时那眼中的怜惜却是真实如金:“你……”只是一个字说出,泪水却已经溢满双眼。 她的泪,让落雪心弦一个触动,因为自己被打下天牢,坚强如轻盈竟然哭了,她看过轻盈泪水的时候不多,为了她和儿,除却这些,轻盈便不曾再落过泪。 “落雪,是否还记得当初,你最喜欢的便无拘无束的生活;而我,最在意的便是众人追捧的目光。小时我总是不明白,为何傻落雪总是这般的无欲无求呢?因此我总觉着你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会在意,为着我的这些所谓的抱负,我牺牲了你将来嫁做人妇的可能,将你送到皇上身边。初起时,我也喜欢皇上,直至现在也不曾改变,但皇上却看不上我,哪怕是一个假意的笑容亦不曾给我。在你离开的五年间,他有过多名侍妾,亦让他人侍寝,唯独我,被他拒于千里之外。只有在每年你坠崖的那一日,他才让我打扮成你的模样,而后静静的抱着我默不作声,不许我说话,不许我有任何动作,因为我一说话、一动便不是你了,一坐便是整整一晚。即使因此我全身麻木的好几日睡卧不安,即使知道不过是你的替身,我依然盼望着每年的那个日子,三百多个日子的精心装扮和保持,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容貌不会改变,只为了那一晚的拥抱,贪恋他怀抱的温度。”强迫自己不要再流泪,不想却仍旧是止不住的落下,拭去那眼角的泪水,她淡淡的笑了,那种高人一等的笑:“在外人眼中,我是高贵不可侵犯,但没有人知道,我冷漠的面具下面,是一颗少女怀春的心,即使是皇上,亦不曾知道。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一生,我最重要的不是权势,不是皇上,亦不是儿,而是你,傻傻的你,为我而放弃一切的你。可为何待到我发现时,一切已经无可挽回,茫茫然中,我走进了他人的圈套而不自知,成为他人的棋子,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如此的轻盈让她慌张,让她感觉轻盈似乎在一步步走远,生命仿佛在消失:“轻盈,怎么了这是?到底是谁?”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那张脸上多的是洁净,不如她这般繁复:“记住,轻盈或许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不能保护儿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轻盈而好好的,将我们两人的份都活回来。” 惊觉的朝天牢口看了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轻盈,不要吓我,不要啊。”她的生命,似乎生来都不是为自己。 淡淡的一笑,轻盈这才一步步退开,直到指尖一点一点的离开落雪的温度,这才一个转身:“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便缓缓离开了天牢。 看着轻盈渐渐消失的身影,落雪这才惊得大叫:“轻盈,轻盈,你回来,不要做傻事,轻盈……”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天牢中回转,一声声,催人泪下,一句句,感人情深。 宿魅醒来的时候,只见满屋子御医,却看不到想看的人儿,一双眼急切的越过众人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十七呢?十七在哪?”自己病下,十七不可能会离开榻前一步,如今没有见着,定是有何事发生。 月风为难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向一旁退了退。 孟余庆上前一个跪道:“魅夫人因为下毒谋害皇上,被臣等盘问后,打入天牢。”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看皇上。 “混……”正欲开口大骂,却想起这是自己当初定下的规矩,在事情不明之前,皆关入牢房待查:“现在便可以查了。”那种地方,十七怎么呆的下去?竟然忘了自己的身子,挣扎着要下床。即使头晕目眩,却仍旧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赶紧将人提来问案,朕要亲自审问!” ! 第108回 众人岂能不知宿魅脾气,自然不敢忤逆,只是迅速的去准备了,而孟余庆等人则是细细的为宿魅叙述着事情始末。 虽然浑身疼痛,却仍旧坐得笔挺,不想落人口舌,一双眼眸只是紧紧的盯着门口。 一盏茶功夫,四名侍卫便带着落雪缓缓走了进来。 看到脸色不曾憔悴的她,宿魅这才放下心来。 “朕问你,羽落雪,你给朕做的中衣,先前可知道此药有毒?” “妾身不知,请皇上明察。”在狱中,她强迫自己咽下难吃的食物,因为怕宿魅醒来会担心,所以她不让自己憔悴,如今看他的样子,想来也放下心了。 众人皆是一脸好戏的神情看着落雪,对于魅夫人,他们早就不满,因着她,勤俭的皇上在她的生辰上铺张浪费,变得让他们有些陌生。如果今日能够除去魅夫人,对于他们来说,不可不畏是一件好事。 没有在意众人的眼光,宿魅只是问道:“既然如此,你可有证据?那本书你又是从何而来?”对于审案这些事,他向来懒得费劲,想背黑锅的他直接拖去牢了,想说的便自己找出证据,毕竟一条人命对他来说,犹如草芥,因此在他当值期间,虽然玉翎城安居乐业,却也是用一具具骸骨堆积出来的。 想了想,落雪这才说:“有,当时那本书妾身从藏书阁借来,并且有登记过。”这次的人,不同以往,连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从藏书阁将管事带来。” 片刻功夫,便见管事颤颤巍巍的走来,手中带着一个簿子,早有准备的样子。 先没问管事,宿魅只是问落雪:“羽落雪,你何时去的藏书阁?去了几次?都去拿了哪些书?” “回皇上,妾身去了七次,共拿了二十六本书,一律皆与伤寒有关。” “把你手上的册子给朕瞧瞧。”接过玉风呈过来的册子,宿魅一页页翻阅着,而后不经意的问落雪:“这册子上并无你借制衣书的记录?” 坚定的摇摇头:“不可能,管事,那日你也见我去借过,而我亦是亲眼见他记录的,若是没有,定有人从中做过手脚。”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如此状况,却仍然是不能接受。 “夫人定是记错了,臣并没有见到过那本制衣书。”一脸的认定。 摆了摆手,宿魅另外想起一个问题:“罢了,羽落雪,朕问你,当初是何人提醒你去藏书阁?”竟然有人要陷害她,自然是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这些事情更是不会落下。 一直忽略的问题被问出,落雪心在霎时间有些彷徨,双眸徐徐的转向一旁的甜甜,或许一切皆是注定的,一直一来,即使心中带着某些不安和怀疑,她仍然刻意不去想那些,也拒绝去想。 不等落雪开口,甜甜便跪下道:“回皇上,是奴婢向夫人提议的。” 冷哼了一声:“倒是有几分勇气,倒是说说,你为何要如此?”冷冷的语调,仿佛要将甜甜吞掉一般。 “奴婢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向夫人提了一个意见。” 紧紧的一个咬牙说道:“好,意见提得不错,朕若是不奖赏奖赏是说不过去了,来人。”怒的一个抬眸,整个大厅的人顿时吓得倒抽一口气,朝外面的侍卫喊道:“备蒸炉,摆驾五刑台。” 蒸炉,那是一种酷刑,将活生生的人放入篦子之上,锅中盛着水,底下熊熊烈火燃气,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人的耐性。一听此刑,落雪当下差点没吓晕过去,正欲出声,却被宿魅冷冷的一个眼神吓得失去声音,为了自己的私心,她维护了所有人,却一次次的将他陷入危难。 而甜甜,在听到用刑之时,一双眼眸中竟然带着几分期许,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是在盼望着什么。 一行人抬着毒还不曾尽数解去的宿魅来到五刑台,高高的蒸炉已经架起,程亮的大锅支上,张扬的炫耀着自己的威力,一旁侍卫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团团的黑烟向空中冲去。 一种眩晕的感觉从脚心开始向上蔓延,后背冷汗涔涔。 刚坐下,宿魅一个抬手:“行刑!” 仿佛为了配合这个酷刑的刑罚,甜甜尖声叫起:“皇上饶命,奴婢真的没有任何居心,没有啊……”双眼竟然也落下串串泪珠。 她这一叫,反倒让人更加怀疑她另有所谋,对于她的哭声,并无半分怜悯。 怎么能受得了甜甜这等凄凉的哭声,落雪急急上前道:“皇……” “你给朕闭嘴!”冷冷的指向她,打断她后面将要落下的话。 走上蒸笼的那一刻,落雪仿佛看到甜甜眼中带着几分壮烈,含着几许如愿。 火把扔进柴堆,顿时火焰高高喷起,龙腾虎跃的在锅底挣扎,奋力的想要挣脱开去,却也使得火力更加狂热,只在半柱香的之后,落雪便看到蒸笼里面燃起缓缓白烟。 宿魅一个扬手,蒸盖被缓缓移开,被四根绳子从不同方向定住身子的甜甜,满脸通红,浑身湿淋淋,终于闻到空气的味道,大口大口的猛吸着。 残忍的一笑,宿魅开口道:“你若现在说,朕到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这便是宿魅冷酷的地方,无论说与不说,都是死,只是轻松死去和堪比地狱的死法。 即使热汗淋漓,甜甜依旧咬牙坚守道:“奴婢确实只是……”是为了后面的更加真实还是真的被冤,无人能知。 “继续!”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 血色守宫砂第24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的时间,再次打开盖时,甜甜浑身的皮肉已经开始发白,仿佛只要人的手一触摸便会落下一般,十分骇人。 这一次,不带宿魅开口,甜甜已经奄奄一息的说道:“奴婢要……要一个痛快的死法。” 讽刺的一笑,宿魅这才命人将她带下:“朕再问你一次,是何人指使你如此?” 喘了一口气,甜甜这才缓缓的一个闭眼:“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如此说的。”话说完,一滴泪悲伤的泪缓缓的滑落,是不忍,是绝望。 “将皇后带来!”一听又是轻盈,宿魅的怒火不得不再次燃起。 而落雪则不然,心中的震惊占了所有思绪,想起在天牢时轻盈说的那番话,她不觉有些害怕,很害怕,感觉甜甜一切的拖延,不过是为了让人更加相信她现在说出的话。 轻盈过来的时候,只是一脸淡定的神情,双眸在掠过落雪身上时,只是淡漠的一个转开:“不知皇上找臣妾所为何事?”缓缓一个福身,依旧不失她的高贵。 “这段时间你可曾做过亏心事?” 浑身一个微颤,却仍旧一口咬定:“臣妾不知皇上所言何意?”双头透出几丝慌乱,却又快速隐去。 虽然轻盈那个眼神只是一瞬间,但却足以让在场之人都看清,怀疑到她的一举一动。 “混账,来人,给朕掌嘴!”清脆的声音响起,宿魅并不喊停,对于只是指向一旁的甜甜:“说,她是如何指使你陷害魅夫人的?” “娘娘,奴婢对不起您!”战战兢兢的偷看轻盈一眼,甜甜吞了吞口水说道:“那日皇上落水,并不是偶然,而是娘娘刻意安排过的,让小皇子故意引得公主动怒,而后刚好踩上地上的石子,为了不让人怀疑,特意找的很圆滑的石子。公主滑倒使得夫人落水,自然皇上会跳入水中相救,从湖中起来,奴婢早早便备好的毯子,给了紫衣,借紫衣之手给皇上披……” 一旁的羽清夜一听此话,当下失去涵养:“连紫衣都被你陷害,轻盈,你……” “你让她接着说。”宿魅一个抬手止住,打断他的愤怒。 “当晚回到暖雪宫,皇上便染上风寒,御医久治不愈,夫人自是格外心急。皇后娘娘见时机已到,便给了奴婢一本书,而后让不经意的提出去藏书阁找一些医书,直到最后一次,焦急的夫人才发现那本奴婢放上去的制衣书。”虽然在说着背叛的话,但一张脸上忠贞却又那名明显,如此极端,实在让人费解。 沉沉的点了点头,宿魅转向轻盈道:“停。” 众人看去之时,轻盈已是披头散发,一张精致的脸肿的惨不忍睹,嘴角留下的血丝断断续续的漂浮在空中,唯一让人能看清的便是那双美眸。 而落雪,早已泪流满面,嘴里依旧喃喃喊道:“不要,不要啊,皇上!”如此折磨在意容貌和他人看法的轻盈,那是比让她死还大的屈辱。 双眸不满愤怒,轻盈狠狠的看向落雪:“你闭嘴,谁要你的假惺惺,若不是你,皇上怎么可能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守活寡?”嫉妇该有的神情,在高贵的轻盈身上一览无遗。 “轻盈,不要说傻话,不要……” 不耐烦的宿魅一个冷冽的眼眸:“让她闭嘴!”话落下,便有人拿来布帛堵住落雪的嘴。 “很好,终于说出你的愤怒了。”缓缓的一个点头,宿魅再次沉声问道:“你愤怒便要连弑君的罪名都不怕了么?” 甜甜在一旁连忙说道:“娘娘当日说了,若是皇上驾崩,替罪的便是夫人,自然会被处死,那名若槢小皇子理所当然的成为新君,而娘娘便可坐拥……” 不等甜甜说完,双眸通红的轻盈已经挣开侍卫,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甜甜的头发扯道:“贱人,本宫给你的好处还少么?竟然如此陷害本宫?”说话间一个用力,让本就皮肉松弛的甜甜,青丝掉落一地。 无需再审,亦无须再问,宿魅只是一个挥手:“斩立决!” 话落,只见轻盈松开甜甜,扬声大笑起来,如此疯狂得让人心惊,那笑声中载满了落寞,含着心酸。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 ,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甜甜的胸膛,而后拔出速不及耳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血,在众人额惊愕之间迸出,四散开来,使得这沾满血腥的五刑台上又多了两缕清魂,看多生死的人只当看了一场笑话。 人的一生,到底在演绎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又在他人心目中有着何种地位,只有在死的时候才能看出,可是,人都死了,却才能知道自己的伟大和他人对自己的好坏,似乎已不太重要了。 凄凉的一生,似乎没有太多惊喜;奋斗的一生,似乎没有太多的辉煌,有的只是落寞的寂寥和深宫夜里的一声叹息。 疯狂的落雪,奋力的挣扎着,使劲的哭泣着,被堵得紧紧的嘴巴,因着她的用力而两颊酸痛。 终于,在宿魅的一个指示下,侍卫们拔去落雪嘴间的布帛,松开给她自由。 飞似的扑到浑身抽搐的轻盈身旁,一把抱起她:“轻盈,轻盈,挣开眼睛看着我,我是落雪,是你姐姐落雪啊!”一串串的泪珠,始终不能让双眼清楚的看到她的脸颊,指示紧张的抓着她的身体,害怕自己错过的不仅仅是她的容貌。 轻咳了两声,不想去也只是更多的鲜血,直到确定自己能给说话了,轻盈这才缓缓的张口:“好高兴呢!我一生演绎的终曲,终究是挽回了你的性命!”即使是笑,却依旧是带着血迹斑斑。 而落雪,只是轻轻的擦拭着她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即使越擦越多,却仍旧是反复的做着。 手轻轻的搭上落雪忙碌的手,轻盈笑了一下,却因身体急剧的疼痛而撕裂了笑容:“落雪知不知道,我好恨你,恨你为何总是那么天然,那么纯净,每当我想变坏的时候,一看到你那几净的双眸,便会无由的去想着如何才能保佑你的洁净,如何才能够让你看不到这世间的肮脏。”说到这里,身子一个急剧的抽搐,血更快的流出,生命亦在飞快的流逝,轻轻的对落雪摇摇头,止住她的声音:“往后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傻傻的你,又该如何在这个后宫生存?落雪,我好不舍,好恨自己就这样去了,好恨自己不能一直伴在你身旁,好恨,好恨……”声音慢慢变得虚无,慢慢变得让人感觉不到。 在轻盈的手滑下的那一刻,落雪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她不相信,强悍的轻盈就这样去了,为了她的生命而去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不……”回声在整个五刑台上响起,虽然凄厉,却正好与五刑台的阴沉相得益彰。 轻盈的死,使得落雪在病榻上缠绵将近一个多月,毒刚解去的宿魅,一面忙着与北仓国的战事,一面忧心着落雪的病情。 整个皇宫因着轻盈的离去而变得热闹,后宫嫔妃自是万分欣喜,因着皇上很少流连后宫,自然也就无人去管她们的嚣张。 一日,身子稍稍好了些许的落雪,让紫衣等人扶着出去走动走动。 这个冬日,雪天似乎来得比较晚,出去的时候,空气格外清冷,却也让她封闭多日的心得到释放。 这样的日子,轻盈甚少出门的,因为她怕冷,也怕寒冷的空气冻伤她的皮肤,只是在暖阁里或是大厅中一帮好姐妹们吃酒吟诗,而她,却是傻傻的坐看漫天落雪。 淡淡的一笑:“轻盈,你在那边可有人与你吟诗?”那笑里藏着无尽的心酸。 刚进宫里的羽清夜,看到这样的落雪,不免又是一个蹙眉:“落雪,身子还没好怎地就出来了?”接过紫衣扶着的身子,让她轻轻靠在自己的怀抱。 收起落寞,落雪转过头来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你忘了雪天是落雪的日子么?”只有这个时候,在白皑皑的世间,她才是一个人,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独自一人的快乐。 “好了,本来早该进宫看你,却因着边疆不停的战事,日日在朝阳殿与皇上议事。”顿了顿,他轻抚着落雪的后背道:“哥哥错了,怠慢了我的傻丫头。” 战事?若不是太过忙碌,哥哥定会来看自己,而宿魅,日日忙得团团转,却仍旧会在晚膳时便赶回,与她一同用膳,侍候着自己入眠,她,是不是给宿魅制造了一些麻烦?“为什么会起战事呢?北仓国不一直都是好好的么?”看到羽清夜闪躲的眼神,落雪连忙补充道:“哥哥不许骗我。” 无奈的一个叹息:“因着为你解毒的七色花,是北仓国的镇国之花,整个北仓国就此一株,却被皇上命人夺来,因此才会引起战事。” “那为何战事还没打完?我军不是天将之师么?” “那是因为当初有皇上在战场,众人才有拼杀之气,如今皇上不在,自然士气……”没说完便连忙顿住,轻打了一下自己嘴巴:“瞧我瞎说什么,我先走了,你还是早先回去休息吧,别让皇上太过操心。” ! 第109回 说完,羽清夜便匆匆离去。 落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子,双眸在打量着什么,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午膳过后,落雪只是领着青衣去了元礼宫,刚进去,便看到槢儿一人静静的坐在角落,小小的身子,在短时间内瘦了很多。 “槢儿,你怎么……” 人还没有走过去,却被槢儿一把推开:“别碰我,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把母后害死的。”愤怒的双眸中慢慢熊熊烈火。 落雪止住向后的身子,怔怔的看着这个孩子,她似乎在他生命中扮演的是一个后娘的角色呢!苦笑了一下,轻盈,确实是被自己害死的:“槢儿,姨娘不是故意的。”傻如落雪,竟然也在孩子面前承认是自己害死轻盈。 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怨恨的双眸紧急你的盯着她,久久的,只是转身跑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香包,青衣立刻捡起送了过来。 拿在手上,一股香味传来,落雪记得,这是轻盈身上的味道,也是血离身上的香味,为何槢儿会如此珍惜的放在身上呢? “失火了,失火了……” 顿时,整个元礼宫外面都是嘈杂的声响,本想在里面多呆一些时间,却也不得不在烟火中走了出去。 刚出去,便看到熊熊的烟火从元礼宫燃起,烧得最旺的是轻盈的寝房,而后向整个宫殿四周散去。 众人忙碌的身影,争先恐后的提水,落雪缓缓仰头望向天空,如此明显的纵火,让她觉得这个皇宫有些寒冷,属于她的那个后盾,或许在慢慢的离去,缓缓的从她的身边剥离。 没有太多的悲伤,或许人便这样,一旦心灵上的后盾失去,便也学会了成长,被环境逼迫着去面对一些逃避了许久的事,那些刻意不去想的事情。 当天,宿魅便让人对元礼宫失火一事进行盘查,却也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虽然明白其间有着蹊跷,却也不会深入盘查,因为明白那暗中之人是想销毁一些什么证据,定是早有一番准备,若是细查,亦不会查出任何结果。且对月一名罪后,他若是太过在意盘查,反倒是打草惊蛇。 就这样,轻盈在这个世间的一切皆灰飞烟灭,带着她的后位和宫殿,她得到了永生。 就寝的时候,落雪看了眼门口候着的紫衣等人,只是幽怨的朝宿魅笑道:“皇上这些日子都不理妾身了。”身子缓缓的偎入他的怀里,眸光看到外面候着的人似乎退了退。 有些不解的看着落雪,却也只是配合着的说道:“可是想朕了?”话问完,头已俯下寻找她的双唇。 落雪亦轻轻的回吻着他,虽然有做戏的成分,却也是格外的投入。 外面候着的众人缓缓的关上房门,退出好远。 将落雪抱至榻上,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落雪轻轻的抵住宿魅的胸膛低声的说道:“皇上,妾身有话要说。”看着他眼中燃起的欲火,落雪不觉双颊通红。 深深的一个叹气,宿魅只是无奈的躺在一旁,而后点了点头:“你说。”软香在怀,却只能看着,实在痛苦。 打掉一下他四处游走的手,落雪细语说道:“边疆战事,妾身希望皇上尽快过去。”虽然去了,但有些事情也不过是做表面功夫罢了。 “你让朕去边疆,那你怎么办?如今皇后不在,朕不放心。” 感动的抬起头来:“皇上也相信轻盈是么?相信轻盈是好人对么?”可是当初明知轻盈是好人,为何还要将她逼死? 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朕向来自私,在你与她之间,我选择牺牲她。”残忍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对她的理解,落雪已然刻骨,自然不会生气,朝外面看了看,而后微蹙着眉头说:“妾身觉得周围的人有些古怪,还有……” “朕的十七终于开窍了。”手覆上她的唇,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朕自然知道,你且放心好了。” 被他一说,落雪反倒不好意思了,轻咬了一下的手背,这才问道:“那皇上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是何时知道的呢? 神情凝重的捧着她的脸:“十七,这些事朕自有安排,往后一段时间你可能要受苦了,但若不斩草除根,往后不仅仅是你,怕是整个临月国都不得安宁了。”让她受苦,虽然不忍,但却不得不如此做。 见他如此庄重,落雪不由得郑重的点了点头:“十七会的,十七不怕。”即使宿魅此番不说,她亦会想办法处理。 “十七,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相信,今生,即使是死,朕也会在你面前离去。”往后会出现的事情,他怕她顶不住,但心她会绝望。 紧紧的用唇堵住他没说完的话,双唇间不断的逸出紧张:“皇上不许说这样的话,不许!”若他离去,恐怕她的一生,却也不知将有何意义了吧? “傻瓜,朕就做刚才没有做完的是吧!”说完,手已经悄悄的探进她的衣衫。 夜漫漫、路漫漫,两人之间要走的路,似乎到了黎明前的黑暗,摸索着前进,却因着彼此的相互依偎,才能走到现在。 翌日,宿魅便颁布御驾亲征的旨意,三日之后出师,整个朝堂,皆交由左丞相羽清夜和右丞相于墨掌管,后宫交由辰妃阿心末儿执掌。 朝堂之上交给左右丞相执掌还可以说得通,但为何后宫交给阿心末儿执掌呢?如今两国交战,阿心末儿乃北仓国公主,难不成皇上是畏惧北仓国了么?似乎也不可能,魅翎皇做事,想来无人能猜透。 大军出师之日,落雪并没有去送行,只同溪儿两人在暖雪宫玩着游戏,专心的玩着。 那丫头许是已经习惯宿魅远征,且如今又有了娘亲,对宿魅的远征也不会有太多感触,反而天真的问着落雪:“娘亲,为何我每次去找哥哥,他都不理我呢?也不跟我一起玩了。” 手上拿着棋子的手一个轻颤,槢儿的性格不若溪儿这般开朗,自然是很难让人走进,这便是让她担心的事情,或许哪天,她该去看看这个孩子。 不知不觉,宿魅已经走了大半个月,朝堂之上的事情,虽然宿魅不让她太过用心,但落雪也是密切关注着,因为这个天下是他一手打下。 这日,落雪正在午睡,便听青衣在外传:“夫人,右丞相过来有事。” 能够让青衣打断她睡眠的,想必是不小的事情,速速披了件外衣,落雪便出了寝间。 看到于墨时,落雪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右丞相,她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却从眉宇之间能够看出他是一个正派之人:“右丞相有礼了。”宿魅走了才半个月,他便开始按捺不住了么? 轻轻的一个鞠躬,于墨说道:“夫人万福,臣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丞相请坐。”两人坐落之后,落雪这才问道:“何事?” 看了看旁边侍候着的众人,于墨有些犹豫。 “丞相请但说无妨。”紫衣虽已被宿魅派去战场,但也难保不会有j佞之人:“青衣,你等先退下。” 待到众人皆退了下去,于墨这才说道:“夫人,左丞相羽清夜自皇上亲征后的第二日开始,以赈灾名义,已经从国库中先后挪出一千万两白银,今日朝上,又有人传言民间有瘟疫,需要拨去五百万两白银赈灾,如此下去,国库终有一日亏空。”朝堂之上皆是羽清夜的羽翼,他势单力薄,自然是无法反抗。 能在十五日之内,让朝堂上的众人皆为己用,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给做到的:“右丞相想让我怎么做呢?” “若是硬碰硬,想来是不能挽回,希望夫人能给与臣一起顺应潮流。”双眸间闪动着的灵光显示着他的聪明。 虽然只是一句话,落雪便已能透彻,点了点头:“我会谨记,你且放心!” 于墨离开不久,羽清夜便一身雪花的赶了过来,刚进宫便笑问道:“丫头,下雪天你还窝在房里,实在是难得啊!”将身上的披风解开,交给一旁的宫女。 “哥哥这些日子忙着朝事,却也将我给忘了。”缓缓起身,走到羽清夜身旁,像往年一般轻握着他的手:“适才于墨来过,说了些有的没的,倒是迂腐得很。”一到冬天,她的手便是暖暖的,宿魅最是怕冷,只是不知此刻北方的天寒地冻,毫无功力的他该如何度过。 “我家丫头果然还是贴心。”轻扶着她坐了下来,羽清夜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来:“那个书呆子,你别管他。” 点了点头:“听闻民间有病疫,哥哥拨了国库里的五百万银两。”细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却不见有任何异状,随即说道:“我倒觉着百姓若是有难,应该多帮助些才是,反正我国国库银两很多。”如此愚昧的话说出,也算是落雪的经典吧? 笑着轻点她的鼻头:“丫头,这些你都不懂,不要操心,我来应付便是了。”皱眉想了想,不知该不该说:“皇上领着四十万骑兵去了大半个月,该是有些动静才是,怎地都没有任何消息?” 顿下,落雪满脸煞白:“什么?没有任何动静么?” 羽清夜连忙轻拍着落雪的肩安慰道:“别紧张,皇上领兵打仗想来所向披靡,应该没事,你可要注意身子,还有两个孩子要你照顾呢。”看落雪这等神情,想来也是不知道的。 “哥哥,槢儿在怨我,怨我害死了轻盈。”那日的那个香囊,便已经让他明白槢儿的心,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城府,果然不简单。 叹了口气:“别瞎想,那是轻盈自己的事,不是因为你,等下我去看看槢儿,那孩子比较认死理,这点跟你很像。” “哥哥对落雪真好。”身子轻轻偎入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却已成了陌生的人。 与落雪闲聊了一会儿,羽清夜便出了暖雪宫,却也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槢儿的玉明宫。 刚到玉明宫,羽清夜并没有先去看槢儿,而是详细的问了一番侍候的宫女,槢儿这段时日的饮食起居和身体状态,直到确定一切与自己想象的差不多,这才缓缓的向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槢儿正默默的坐在案几前练字,看到羽清夜进来的时候,槢儿只是放下手中笔墨道:“槢儿给舅舅请安。”木然的表情,仿佛没有生气的木头人一般。 点了点头,退下所有宫女,羽清夜摸了摸他那张酷似宿魅的脸庞:“这几天槢儿乖不乖?”只是那一丝丝仿佛落雪身上的气息,让他的手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双眸间没有任何光芒,只是再次回道:“槢儿乖。”本就甚少表情的脸上,却因着羽清夜的到来而更加的冷漠。 没再说话,羽清夜只是拿起若槢适才写的字,看了看上面写的几个字,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时机差不多了:“槢儿该和溪儿一样,去暖雪宫陪魅夫人才是。”眉轻轻的抬起,仿佛是不经意,又仿佛是刻意注意若槢脸上的一举一动。 纹风不动的表情:“好,槢儿明日便去。”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在他脸上没有,灿烂的笑容似乎已经慢慢走远。 ! 第110回 看着如此听话的槢儿,羽清夜站了起来:“很好。”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玉明宫。 漫天的雪轻轻的飘扬,整个皇宫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将世间的一切全部笼盖在下,肮脏的被覆盖,给人们看到的是一片洁净的雪花,而洁净被覆盖,依旧是那洁净,只是太阳终有会来的那么一天,即使再多的雪,依旧会融化,肮脏依旧是肮脏,洁净依然洁净。 翌日晚膳十分,落雪便与溪儿来到玉明宫,该是槢儿刚从学院回来不久,满身雪花都不曾扫去。 腆着大肚子,落雪并没有用小扫,只是用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拨去槢儿头上的雪花:“槢儿,这些日子在学院还累么?”她与宿魅,都忘记了这个孩子。 有些别扭的挪了一些距离,槢儿有礼的回道:“还好。” 溪儿却管不了这么许多,只是拉住槢儿的手道:“哥哥,你怎么像个木偶似的。”以前虽然也不活泼,却又不像现在这么冷淡。 不由自主的一个寒战,槢儿连忙抬头偷看落雪一眼,正好迎上她大量的目光,随即一个淡笑:“溪儿,你瞎说。”而后便脱去身上的披风,交给一旁的宫人。 “哥哥,你不想爹爹么?跟溪儿一起住暖雪宫吧?” “是啊,槢儿,况且那里离学院也比较近,每日也无须跑那么多的路。”若光说这些,恐怕很难打动槢儿吧?“溪儿天天念着你。” 果然,槢儿眸间闪过一丝不忍,看着溪儿紧握自己的手,遂而点头:“好吧!” 他的话一落下,溪儿和落雪两人同时露出笑容,槢儿看着不觉有些恍惚,正好碰到落雪大量的眼神,他缓缓的一个侧头,避开她的打量。 就这样,槢儿便在暖雪宫住了下来,而羽清夜,不知是因为落雪对他作为甚是赞同的满意,还是因为本身就很疼爱落雪的原因,来暖雪宫也甚是频繁。 槢儿的入住,并没有让落雪提着的心放下,反倒是更加的担忧,从那孩子眼中散发出来的冷漠,不似往日里那种隐忍,反倒是像失去心智一般,没有七情六欲,甚是骇人。 整整五日,槢儿不曾说过一句话,连他最疼爱的溪儿,他亦如此,吃饭饮食一切正常。 羽清夜的背叛和轻盈的离去,本就让落雪整个人快垮了下去,每日看着自小疼她爱她的哥哥疯狂的祸乱着宿魅的心血,想着他便是逼迫轻盈离去的人时,心便会一阵一阵的抽痛。如今再看到孩子那等模样,刚丰盈的一点点的身子,又一点点的憔悴。 一日一日的观察,已经让她的心渐渐发寒。 在血砂宫的时候,便听师父说过,世间最能迷失人心智的便是血砂宫的妄心丸,因着当初落雪觉得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心,那是太过残忍的一件事,便拒绝去学妄心丸的使用和解毒,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如今看着槢儿的反常,她只能希冀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想了。 “槢儿,在做什么呢?”落雪推门缓缓的走进书房,一看到槢儿认真的坐在桌前认真的临帖着毛笔时,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笨拙的身子迅速的来到书桌前,抽过一张槢儿写过的白纸,看到上面那几个字时,一张小脸顿时吓得惨白惨白,拿着纸的手不由得轻轻的颤抖。 整个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上善若水”几个字,反反复复,如同印刷出来的一般,几个重复的字不差毫厘。 淡淡的抬起头来:“怎么?”一双冷漠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落雪。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伸出手来紧紧的扶住书桌边缘,雾水在瞬间模糊了视线,朦胧了眼前孩子的面容,渐渐的走远,渐渐的成为一个黑点。 上善若水?如此纯洁的几个字眼,却成为妄心丸的符咒,一旦服下一种毒素,只要不停的写这几个字,毒素便会在写字的动作下缓缓沁入五脏六腑,而后便会不由自主的写,毒亦会不停的加深。 而她的孩子,果然是中妄心丸,槢儿,是娘亲太过忽略你么?羽落雪,你配当一个娘亲么?你只会在自己的小世界生活,只会享受着众人的给予,忘却本应关心的人,让他们一点一点的陷入痛苦的深渊,而她却只是在一旁观看。 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不配,不配啊!”泪却更加泛滥的流出。 痛苦的心,奔流的泪,那是一个娘亲对自己的悔恨。 似乎看出她的不对劲,槢儿只是轻轻抓住她的手:“不哭。”虽然头痛得厉害,拒绝着他对她的同情,但心却不能允许看到她的泪水,不能看到她的伤心。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紧紧的保住槢儿,“啊……”放声的大哭出来,哭得那么伤心,痛得那么放肆。 一直在心里要求自己去相信这个世间的甜美,去相信人与人之间还有这真情,善良是人的本质,可为何她的生活总是这般波折,总是历尽千辛?为何她的夫君必须要为千万人的幸福而抛下身怀六甲的她,而拼战沙场?为何她的孩儿却又遭人陷害,便成冷漠的木偶? 久久的,落雪这才歇住,而槢儿却只是张大一双眼眸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落雪为何看到这几个字时,会如此伤心。 午时羽清夜过来的时候,落雪正抱着槢儿在书房。 见到一脸哀伤的落雪:“丫头,怎么了?” “哥哥,槢儿中妄心丸的毒了,被人下药。”一双通红的双眸,说到这个便又差点泪流满面。 惊得一把抓住落雪的手:“妄心丸?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么?” 心下一个冷笑,果然是你,妄心丸乃血砂宫独门秘药,若是外行人,怎地会明白妄心丸是何毒?怎地会不问妄心丸是何物便问其它? 那日在天牢轻盈反常的唤自己“傻丫头”时,她便已经开始怀疑一切是哥哥所为,因着“傻丫头”从小到大,只有哥哥唤过,小时还因着轻盈这般唤自己时,哥哥还与轻盈吵闹过一次,后来轻盈便不曾再如此唤自己;况且还有一点,能够让那般聪明的轻盈轻易走近圈套的人,除却自己的家人,怕是无人能够做到。 可是哥哥,如此疼爱自己的哥哥,他要夺皇位,她了解,毕竟支配他人生命的权欲,没人不贪恋;他想要银两,他亦明白,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她知道;但是为何?她的孩子,她的妹妹,甚至是自己当年五年的时间,为何都成为他窥觑的目标? “丫头,丫头。”轻轻摇晃落雪的身子,直到她回过神来才接着说道:“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发现的?” 无助的摇了摇头:“照他今天写字的样子,该是中毒有三十来天了。” “三十来天,如今毒素该已成熟,若不用绳子困住他的手,怕是毒素会更加深重呢!” 困住他的双手,多么残忍,他的自由,已被人剥夺。 为了转移落雪低沉的注意力,羽清夜转而问道:“会不会是轻盈呢?” 不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轻盈当初为了我才死的,怎么可能会害槢儿?”轻盈,她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傻瓜,她是知道事情终究有败露的一天,这才如此跟你说的。你想想,槢儿如此聪颖,其他人怎么可能可以对他下毒?” “可是如今怎么办呢?该如何是好呢?” “不怕,丫头不怕,哥哥会帮你找到解药,找到解救槢儿的解药。”双眸间的坚定,仿佛带着几许无奈,仿佛含着几丝不忍,手依旧轻拍着她的肩:“不怕,不怕呵!” 静静的看着羽清夜,落雪浑身渐渐发冷,感觉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窟窿一般找不到出口,只能慢慢的冰封那颗期许的心。 因着不知该如何解毒,落雪怕槢儿会不停的写那几个字,便不让槢儿再去学院,并且将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一律销毁,只是与槢儿一起拉着他玩闹,即使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亦满足,最起码不会让他的毒素加重。 但却仍然止不住他用手指在地上写画,不停的写,不停的画,食指画出血来便换中指,而后是无名指、小指、甚至是拇指,每每看到如此的槢儿,落雪那颗斑驳的心便无止尽的痛着。 即便是如此,仍然不愿意用绳子困住槢儿的自由,只是让溪儿不停的抓着槢儿的手玩着猜中指。 每日如此,使得极爱玩中指的溪儿都感到厌烦了,却在落雪一次次的要求下,她一次次的参与者。 正在孩子玩着的落雪,被一脸惨白的冲进来的青衣吓了一跳,当下惊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竟然忘了问所为何事。 她的生活之舟,已经在狂风暴雨中破败不堪,再也经不起太过的风浪。 “夫人,皇……皇上……”话还没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此……刻应该到了宫门口。” 而听到消息的落雪,则只是飞快的狂奔出去,脚撞到那红木的椅子,本该轻揉驱痛的,但却因为主人的疏忽,顿时变成一片淤青。 忘记了自己此刻六个月的身孕,忘记了腹中的胎儿,满心满眼想的皆是那个离去前的身影,那个坚强骄傲的人儿。蔓延的雾水,却始终不敢眨下,害怕那泪珠的滴落,害怕滴落的不是泪,而是他的生命和承诺。 白色的身影在漫天的雪地里飞奔,穿过花园,留下一串串脚印,只是那滴落在雪地里的热泪,融化成一个一个的小洞,深深的、深深的。 飘渺的衣袂在湖面飞舞,掠过湖心,绽开一浪浪的涟漪,余下那小小的泪珠,叮咚而落,在湖面激起一朵一朵的浪花,小小的、小小的。 近了,近了,宫门口皆是跪满一地的背影。 远远的,众人便见一缕白色的纤影飞来,因着急飞的速度,被风鼓起的水袖和着衣袂向空中飘起,翩翩起舞,仿若九天仙子一般清灵。 见到是魅夫人时,众人这才跪走开一条道。 看着躺卧在担架之间的他,落雪顿下身子,缓缓落地站稳,一步一步的朝那个人儿走去。 轻轻的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一模一样的人儿时,泪水竟然霎时止住,手却狠狠的捶向他的 胸膛:“混蛋,不是说会平安归来么?不是说会一切安好么?” 顿时,手上沾满了他的鲜血,直到那担架上的人儿睁开双眸,熟悉的双眸。 看到那双眼眸时,落雪只是伸出手来,食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心,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心,抬眸看到他的眼眸,落雪笑了,狠狠的笑了,那种带着泪的笑。 似乎终于放手了,似乎终于明白了,又似乎终于可以释放了。 担架上的人儿,头微微的一个侧偏,双眸缓缓的闭上,手轻轻的滑落。 一人高呼:“皇上驾崩!”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宫门口回荡、回荡。 霎时间,整个宫门口皆是一片哭声,哀嚎着宿魅的离去,可是真正那般伤心的人又有几个? 众人皆不约而同的脱去外衣,余留白色的中衣,如此短的时间,因为皇上的驾崩,在这寒冷的冬日哀悼着这位新皇。 回到暖雪宫,落雪便病倒了,当羽清夜来商量宿魅下葬的日子时,落雪只是淡漠的摇了摇头,离开便是离开。 只是那日渐消瘦的身子,却真实的让他人知道了她的心伤,知道她的苦痛。 出殡的那日,落雪静静的躺在榻上,溪儿和槢儿只是静静的守在榻旁,默默的祈祷着娘亲早日康复。 “娘亲,其他宫里的姨娘说爹爹驾崩了,是真的么?”溪儿一双纯如溪水的眼眸不解的看着落雪。 苦笑着点了点头:“溪儿想爹爹么?” “想,驾崩是什么意思?是死了的意思么?” “不,不是死,驾崩就是驾崩。”捂住溪儿的嘴,落雪激动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一旁候着的宫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魅夫人冷漠?谁说魅夫人无情?如此真实的事情,却仍然不愿意去相信,她对皇上的痴情又有何人能及? “可是姨娘们都说驾崩就是……”溪儿不满的看着娘亲,一双盈盈的眼眸皆是满眼的雾水,想哭又不敢哭、不敢说,只是拉着在地上画着的槢儿高声喊道:“哥哥,不画了,不要画了,爹爹都没了你还画。” 在听到爹爹都没了的刹那,槢儿双眸停顿了下,却又继续着自己画动着的手指。 本就心烦意乱的落雪,整个人都快疯了,近段时间太多的事情逼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一见槢儿画得满是鲜血的手指时,不觉大声叫道:“去,拿绳子过来。” 她的一声怒吼,使得所有人的骇住,毕竟魅夫人自始自终,从来不曾大声说过话,亦不曾动怒,如今却如此失常,果然是伤心欲狂啊。 而溪儿两兄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她,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绳子,落雪二话不说的将槢儿的手反在背后紧紧的困住,让他不得动弹。 看着一脸痛苦的落雪,槢儿淡淡的说了句:“不痛!”像是在安慰落雪,又像是在让落雪不要心痛。 可怜兮兮的表情,当下便让落雪失声大哭出来,傻傻的抱着槢儿仰头大叫:“你在哪?在哪里?为什么不管我了?十七好累,好想你,这么多的任务,十七一人担不过来,担不过来啊……”不曾涉世的落雪,何曾受过如此的苦难,往日里的风雨,皆有他为她挡去,留给她的只是阳光灿烂,如今这样的黑暗,让她怎样生活?怎样度过? 在场之人不无动人,宫女们轻轻擦拭着泪水,缓缓的转身而去。 缠绵病榻十多日,落雪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本就不爱说话的性子,反倒是更加沉默了。 只是偶尔看到溪儿和槢儿两个孩子时,眼神中才会增添几许暖意。 羽清夜中间来探望过几次,与她商讨着让槢儿登基为皇的事情,而落雪只是淡淡的,不加以表态。 皇子,不仅仅只有槢儿一个,还有这宿颜笙,浣尘与宿魅的孩子,但却要求让槢儿登基,很明显是刻意的安排,知道有这么一天,便喂槢儿服下妄心丸,以便他日更好的控制。 见落雪也不反对,羽清夜只是让宫人好好照顾着她便离开,自行去安排一切了。 这日,见落雪终于刻意下榻走动了,溪儿阴了好几日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娘亲,你终于好了,溪儿好担心。”只是那笑容中的勉强让人一看便知。 多么贴心的孩子,为着她的低迷,她硬是不敢绽放笑容,如此的懂事,如此的仍人心疼。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笑道:“不怕,娘亲没事,娘亲还要接着疼爱溪儿和槢儿,不能有事。”是呵!不能有事,她和他都要好好的,面对将要来临的一切暴风雨,揭开所有朦胧的面纱。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娘亲,我们出去玩玩吧?”溪儿轻声的提议,哥哥和娘亲低迷的情绪,让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了然的摸了摸她的头,落雪笑着说:“好,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便解开槢儿手间的绳索,牵着兄妹两的手走了出去。 知道落雪这些日子的烦心,若槢反倒乖乖的不再闹腾,看到这一幕,落雪心下稍稍宽慰了些许。 看着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落雪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里面带着几许的苦涩,为了孩子的懂事而安心。却不得不在这个空隙里01 血色守宫砂第25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里为着心上人而忧心。 一行人走到湖边,早早的便有人在凉亭里备好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凉凉的石椅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羽绒。 三人缓缓的坐落,两个孩子互相说笑,准确的来说是溪儿说笑,槢儿点头或者摇头,偶尔给予一句回话,不久便打乱了先前的不开心,满庭子里都是溪儿爽朗的笑声。 不一会儿,两人便开始玩翻绳子,与他人不一样的是,人家玩的时候,也就那么几个花样,都是有规律的。而这两个孩子,确实很随意的在玩,并没有规律,翻出来一个什么形状,对方便根据翻出来的形状再翻。 虽然没有玩,胆小的时候也经常跟轻盈玩过,很容易的便可以看出,若槢处处在让着溪儿,而傻傻的溪儿不自知,反倒是处处翻着怪异的形状来为难槢。 每次若槢在思索的时候,溪儿便会得意的大笑,若槢便会因为溪儿的大笑而宠溺的捏一捏她的小鼻子,整个动作,让人很难看出是五岁的孩童该有的成熟,这份机械的宠溺让人感到淡淡的心酸,因为以前的这个动作,是带着宠溺的,而如今,却是以木然的形式表达出来。 “哟!这两兄妹倒还玩得很得意。”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很突兀的打断了兄妹俩的快乐。 转头看去,原来是阿心末儿领着一行人刚好路过,远远的听到凉亭里招摇的笑声,便转身朝这里走来。 只是微微的一个皱眉,兄妹俩又继续着手上的游戏,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走到凉亭,阿心末儿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便离去:“如今我算是掌管整个后宫,怎地就没有一点礼貌?” 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了声:“姨娘是要让我们行礼么?”溪儿满口的不耐烦, 毕竟还没有谁敢如此跟她说话。 “难不成不应该么?本宫可是你们的长辈。” “自己生几个孩子不就是长辈么?我们的长辈就只要父皇和娘亲。”并没有抬头,若槢只是看着溪儿手上绳子的形状,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想着该如何解开。 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宿魅的味道,落雪当先欣喜,难不成他没有中毒么?但在低头的一刻,看到槢儿那蠢蠢欲动的手指,兴奋的神情随之落下。 正待发怒,却看到槢儿的手指,而后掠至他腕间的勒痕,转而平息下来:“哟!我就纳闷这假魅夫人怎么会善待太子呢!瞧瞧这淤青,可怜的孩子,你是被血砂宫的人给骗的着魔了。” 说话间伸出手来察看槢儿手间的伤势。 槢儿正要拒绝,却在阿心末儿一个冷冽的眸光下失去动作,只得任她察看着。 这短暂的一切,看在落雪眼里,自是万分惊讶,阿心末儿怎会知道槢儿中毒?而槢儿维护适才还好好的,在在阿心末儿来了以后,手指又开始画着?妄心丸是不受中毒之人的控制的,而槢儿却能自己控制。想想平日的一切,似乎只要雨清夜或是众人在场的情况下,槢儿的毒症便会发作得比较厉害,难不成槢儿并没中毒? 想到这里,落雪不觉转头看着槢儿的行为举止,一丁点的小动作都不敢过。 听闻阿心末儿的话,溪儿可受不了了:“ 你这种没有孩子的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暖榻的罢了,有何资格说话?” 这话出口,不仅仅阿心末儿,甚至是落雪都感到震撼。 脸上自然挂不住,阿心末儿高声叫道:“这孩子怎地如此无礼?是谁教你的?” “爹爹说的。” 一个扬头,溪儿不屑的说道:“ 溪儿为什么要对姨娘行礼,这皇宫里爹爹最大,爹爹都挺溪儿的,难不成还让溪儿听姨娘的,让姨娘骑在爹爹头上?”这句话,十足十的骄纵,大小姐的脾气发得倒很是时候。 “你还得意个什么劲?皇上都已经死” 话没说完,落雪利落的一掌已经落在她的脸颊:“皇上没死。” 瞪大双眸,阿心末儿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得愤愤的说道:“雪心渺,你这个第一魔教妖女,不仅仅害死皇上,如今还来妖惑公主和太子。” “打得好,打得好,娘亲真厉害!” 溪儿拍着手掌,而后得意的说道:“我做不了一辈子的公主,那姨娘管理后宫的位置该也不稳了,我们更不用向姨娘行礼了。 被一个孩子压在头上,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谁说我的位置不稳了,我还要左丞还有更厉害的。” 倒抽一口气,天,难不成阿心末儿也与哥哥有关?那也就是整个后宫中的嫔妃,是否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小小的溪儿,自然不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反驳道:“再厉害也不像哥哥是太子,届时就是皇上,你一样要给哥哥行礼下跪。” 并不理会,阿心末儿只是一个脱口而出:“太子?那也不过是丞相的傀”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阿心末儿连忙住嘴:“懒得理你们,我走了。” “哥哥,我们接着玩。”溪儿拿起红绳,拉着槢儿一起玩着(两个孩子玩的这一段,引用的是以前被雪儿删过的一段,亲们可能看着熟悉,但雪儿没有偷懒)。 而落雪的心,自阿心末儿离开以后,便不曾平息过。 整个皇宫,都已失去了控制,不知宿魅当初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不然怎么让阿心末儿和哥哥一前一后的来执掌整个江山,但他这么做又是为何?在走之前也没有说明,只是让自己平静的过便好,可是身临其境的她,又怎能安稳的过》怎能身在险境中自得其乐? 阿心末儿适才失言说自己是妖女,是否也说明,她是血砂宫少宫主雪心渺的事实,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而这段时间血砂宫一改往日作风,反常在江湖之中乱杀乱砍、凶暴惨厉,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魔教,是否也会为了配合某些举动?如今槢儿又在皇宫内中了血砂宫的独门妄心丸,整个皇宫只要她一个血砂宫弟子,是否也与他们的计划有关?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不涉世事的落雪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侧过头去看,看着与溪儿玩着的孩子,那右手五指画的溃烂,双眸一片木然的槢儿,是自己过去的关心则乱还是对槢儿太过淡漠,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聪明的孩子,果然是没有中毒,但为何会装作自己中毒?而且还能够如此深刻的知道中毒会是怎样的后果,而后自己跟着慢慢模仿,让人看不出真假?这一切的真相又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又确实不像害她的样子,难不成他也有苦衷,也有与轻盈一样的无奈?而这幕后人,虽然一直在陷害她和宿魅,在破坏宿魅的一切,却从来不曾伤害过自己,隐约中还能感觉出对自己的保护,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她应该顺着他们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深探。尽快的找出事情的真相了。 雨清夜过来 的时候,落雪便犹豫着说道:“哥哥,我想回家。” 正在与溪儿玩闹着的雨清夜惊得转过身来:“为何?在宫中不是很好么?外面现下那么乱。” 是乱还是整个民间已经对她妖乱后宫的行为发指》而怕她出去会变成众矢之的? 想想现如今的后宫,雨清夜点了点头:“回家也好,娘亲也好照顾着你,只是爹娘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悠着点。” 让落雪回家,到底对不对,他也不知道,但看到落雪的伤心,他实在无法拒绝:“ 我的丫头,终究还是不能习惯宫中的生活。” 幽幽的叹了口气:“这里,似乎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 就这样,落雪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羽府,爹娘见她回来,自是欣喜万分,前些日子轻盈的离去,让他们伤心了许久,而这段时间世人对落雪的谩骂,亦让他们格外担心。 看到瘦了一圈的落雪,老夫妇两心疼不已,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照顾着,想让落雪得到家的温暖。 在细细观察之下,落雪知道,爹娘还是当年的爹娘,并没有任何改变。 “爹爹,前些日子哥哥说让槢儿坐上皇位,您觉着如” 还没等落雪说完,羽仁德便大声打断她:“别理那混账东西,皇上刚走他便肆意挥霍国库,趁着我家落雪头脑不好使随意糊弄,忘了我们的存在么?落雪,他早就窥?着那九五之位。我的外孙不要当皇上,不要成为他夺位的傀儡。”激动的说完,羽仁德只是紧紧的抱着一旁沉默的槢儿,而后一把老泪的说道:“不要让槢儿像我家落雪一般,没有自由,不可以”当年同意让落雪到魅翎皇的身边,便是他们今生最大的错误。 看到夫君如此的激动,羽夫人亦在一旁擦泪道:“是啊,不是还要大皇子么?” 如今丧失了轻盈的羽夫人,对儿子的失望,一心开始想着这个总是默默傻着的女儿。 “可是哥哥” 二老不约而同的说道:“不用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强迫你。” 羽德仁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落雪,说了句;“以往总是偷溜出府,这些日子你不要出去,外面乱这呢!” 原来小时候偷溜出府,都是在爹娘的默许之下,如此的维护,让落雪终于明白为何哥哥会说爹娘情绪不好,毕竟,在这个世间,除却宿魅的胸膛,她还是有去处的。 有了爹娘对两个孩子的照顾,落雪却也不再害怕,只是私底下叮嘱溪儿和槢儿两兄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在羽府待着,一定要在外公外婆的视线之内。 “娘亲你要去做什么?难道你不管溪儿了么?” 拍了拍她的小脸,落雪只是说道:“不会,娘亲只是暂时有些事情要做。”而后拉住一旁木然的槢儿,落雪深深的望着他的眸子:“槢儿,溪儿就交给你了。” 没有回答她,槢儿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这日,落雪便在青衣的随行下带着面纱出府。 刚走到后门,便远远的看见墙角便默默看着自己的槢儿,那一双冷漠的眼眸中带这的几许怜惜,让她感觉到了宿魅的存在,却依旧是一个狠心的回头,匆匆的走了出去。 经过国丧的大街,虽然不及往日里的繁华,却也是熙熙攘攘,只是每人脸上的哀伤确实无法忽略的,可想魅翎皇的驾崩,与他们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在大街上走了不久,落雪便闻到那淡淡的香味,与槢儿给她的香囊同一个味道。 不动声色,两人只是四处看着,不时的会拿起摊贩上的一些物品细看,或是高兴,或是惊讶,即使身怀六甲,但小女儿的一番姿态,甚是让人着迷。 欣喜的玩着,犹如当年的落雪一般,爽朗的笑着,纯洁如雪的让悲伤的人们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在一个人潮拥挤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落雪脸上的面纱缓缓的掉了下来,那朵特意盖住的红梅,昭示着血砂宫少宫主的红梅印入众人眼眶,还没来得及再次戴上,人群已开始躁动。 “天啊,血砂宫的红梅,血砂宫的妖女。” 是骇然?是愤恨? “怪不得我们在悲伤的时候,她还能笑得如此开心,果然是妖女。”笑容是因人而异,善良的人,即使是j笑,亦能让人开怀;恶人的笑,即使是真心,却依旧那么不堪。 一个人看了看落雪的肚子,大声说道:“她是还是皇上的雪心渺,是虐待皇子的血砂宫少宫主。” 狂风暴雨般的声音朝落雪袭来,两名瘦弱的女子,在谩骂声下,仓惶的眼眸和不安的动作,像过街老鼠一般,显得如此无助。 看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眸,落雪激动的说道:“不,不是,我不是妖女,不是”她的声音虽然被盖住,但以内力发出的声音仍然能够让人听清。 “哼,你说不是便不是么?若不是你,皇上会安好无事,会万岁无忧。” 一个凶狠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快速的脱下脚下的靴子向落雪砸去:“打死这个妖女,这个祸国妲己。” “打她。打死她。” 疯了似的人群,多日来隐忍的愤怒,失控的找到了一个出口,找到了一个万恶之源,怎能轻饶? 看着凌乱的空中,疼痛得身体反倒让落雪终于心安,她的男人,果然是万人景仰,果然是深得人心,如此被人痛打,她亦无怨无悔,因为心中想着的是他的成功,想着的是他的霸业得到天下人的赞同。 只在片刻间,两人身上已经遭受到了各种袭击的食物:“鸡蛋、唾沫、石子、菜叶 身上的东西越多,落雪的笑容越是灿烂,只是笑容中的傻,那笑容中的痴,却是无人能够看清。 而青衣,则是紧紧的护着落雪的腹前,紧紧的阻挡着袭来的一切,却仍然挡不住朝落雪背后袭来的东西。 而差点倒地的时候,一个身影飞来,一把掠起她的身子。 下一刻,她的人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一个让她惊骇的怀抱。 看着被黑眼蒙住的脸,落雪整张脸在瞬间煞白,即使他浑身都有着那淡淡的香味掩盖应有的味道,但仅仅只是一双眼眸,她仍然不会忘记那个熟悉的他,终于一切了然:“原来是你!” 亲们能够猜出来是谁么?能够知道这个人是谁?猜猜看。。。重头戏便在这里。两更一万字啊。。。亲们多多投票支持啊,雪儿么么。 (两个孩子玩的这一段,引用的是以前被雪儿删过的一段,但是不相同,因为这里说明了一些槢儿的问题,亲们可能看着熟悉,但雪儿没有偷懒)。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淡淡的一笑:“容妃,久违了!” 随即在她身上一个轻点,落雪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醒来的时候,落雪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金丝软榻之上,淡淡的花香轻悠悠的荡入鼻尖,让人心神随之一动。 整个房子由竹子筑成,墙的四周皆挂有一层薄薄的纱幔,而那点缀在纱幔上的花朵,鲜艳欲滴,风轻轻吹进,带动着纱幔悠悠飞舞,仿若仙子般轻盈。 房中除却自己,并无一人,额间真实的疼痛让她知道不知是梦,缓缓的。。 门帘刚刚撩开,却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怔住,如烟之处是相隔五丈开外的一帘白色瀑布轻垂而下,随着瀑布飞起的雾水,在晨间阳光的照射下朦胧迷离,躺卧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一架秀气的木拱桥将小溪的两岸浪漫的连起,溪水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不是穿插着几许漂亮的野花,最让人心悸的便是那些在溪边饮水的小鹿、在草丛中觅食的小兔、在花朵下晒太阳的小狗。 这样的一个地方,向来都是她的梦想,不需要太过的宽敞,亦无需奢侈至极,只要这般的随意,只要如此与世无争。 “落雪,你还是这般让人不舍。”一个声音缓缓传来,打断了落雪的感动。 并无不悦,落雪只是默默的走到拱桥上站定,静静的望着那缓缓流动的溪水。 还记得那年,宿魅在去梅园的桥上问自己:“今生想要的是什么”如今,想要的在面前,他却不能给予; 能给予她的那个人,却不是她想要的。 是不是一种悲哀?是不是一种无奈?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即将得到的皇位。” 如此傻的落雪,便是他一生所钟爱的,所追求的:“这些, 是他所不能给你的,因为他无法放弃的有太多太多,他在意的不仅仅是你。” 轻笑着摇头:“确实是他能够给我想要的东西很少很少,甚至让我牺牲了自由,但是!”双眸间提到宿魅的那种甜蜜,散发着一种让人心醉的光芒:“爱他,即使让我很累,很痛苦,但是仅仅是那偶尔有的一丝甜蜜,便已经敌过千万的痛苦。看着他,我的心便会感到满足;想着他,我的人便会快乐;爱情,或许就是这样的,有起点,但是没有终点,这便是永恒!” “好一个有起点,但是没有终点!”冷笑了一声,宿云抓住落雪的双肩:“可是落雪,你醒醒,爱山宿魅那样的男人,终身只能活在他的霸道之下,终身只能没有自由。你想想,自由不是你所追求的东西么?不是你一直向往的么?” “是呀!自由,确实是我所追求的,在霸道的他身上,确实是拘束,但是,我会让自己在他的霸道之下,享有自己的小自在————简单的小满足(某人的经典,我用下)!” “小满足?就因为你的无欲无求,让我丧失了自己的江山乃至生命!”无奈的笑了笑,却仍旧是无悔:“即便是如此,却始终不愿意放弃得到你的机会。” “一切皆是我的错,与他无关。”当年的一切,若不是自己为了救宿魅而勾引他,或许此刻的他也不至于如此:“那日在新城的一战时,你明明被我射中,怎的”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落雪只得顿住。 “落雪,听到是你射出那一箭时,虽然那个人不是我,只是被娘亲易容后的一个替死鬼,我仍然很高兴,因为你并不是把我当成一般人,你的心中还是有我。” 深吸了一口气,他竟然带着一丝笑容:“聪明如你,应该也猜到我与血砂宫有关联了,是啊,若不是我娘亲,如今我也不过是一堆一怒为红颜的骸骨。” “娘亲?” 苦笑了一下:“血砂宫的宫主血舞,也就是你师父。掉下悬崖之时,不仅仅是你,娘亲也救了我。”娘亲,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在宫主生活那么些年,一直叫着别的女人母妃、母后,而他那可怜的娘亲,那一直默默的为他付出的娘亲,却只能远远的离去,直到他再次落难,娘亲才在水深火热之中救他出来:“醒来之后,我与多年分离的你娘亲相认,因着知道我对你的在乎,娘亲这才用了血砂宫的独门朱砂,与混合九九八十一名处子之血混合,为你点上守宫砂,并且还你完璧之身。” 讽刺的一笑:“那八十一名女子,身子被毁,自然是被赶出血砂宫,如今也只不知怎样一番风景?”八十一名妙龄的女子,就因为他的喜欢而被毁去,何其残忍?为了得到她,她可真谓是煞费苦心哪! 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宿云只是继续说道:“为了让你成为血砂宫的少主,不再能够无忧的去想着他,娘亲数次将你置于死地,数次用自己的功力将你救活,甚至毁去自己的容貌,让你应下少宫主一职,只为了让她的儿子我,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娘亲,今生为他付出的所有,为了能够让当年的他坐上帝位,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如今为了他能如愿以偿,再一次的失去自己的容颜。 “你也知道做娘亲的可怜,但为何还如此忍心向我的孩子下手?宿云,你就那么恨他么?害他便罢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何其忍心?” “我不是圣人,怎能不恨?”愤愤不平的说着,却又感觉语气太过,随即压了压怨恨说道:“落雪,槢儿太聪明了,若是我想要得到帝位,他必须能够让我控制,因此他的聪颖便是最大的阻碍。” “你这样,只会让我”没往下说,只是想到两个孩子现在不知怎样了?对了。竟然槢儿没有中毒,那是否?“槢儿现在中毒了,你是不是可不可以将接来这里?”我怕他人照看不好。” 考虑可一番,如今正是需要槢儿登基的时候,若是接来这里,自然会影响自己的计划,正欲拒绝,却在看到她那双眼眸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明日你便可以见到他了。”对她,今生最不能做到的便是拒绝。 “希望你不要折磨那个可怜的孩子了,毕竟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 知道他此刻的为难:“谢谢。”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享受着难得的自由,这以后,怕是暴风骤雨来临吧? 宿云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伴在她的身旁,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多么希望只是这样,没有权力帝位的与她红尘相伴,可是,他给的她不要,却要去追求那荆棘的波涛汹涌。 落雪的性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淡漠,自从来此,便也不问自己在何处,亦不会说自己想出去,只是静静的过着她的日子。 翌日晚上,落雪便见到被侍女领进来的槢儿。 乖巧的孩子依旧是一脸木然,即使看到落雪,眼神中也没有一丝丝波涛。 该是知道槢儿这样一个服了妄心丸的人,不会有任何危险,众人这才走出屋外。 直到众人都离开,槢儿才缓缓的执起手来,轻轻的放在落雪的额间:“不痛,槢儿痛痛。” 即使没有人在场,却也不敢说太正常的言语。 抓住他的手,落雪只是快速的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记住路了么?”特意让宿云不要太过折磨孩子,就是不像让他蒙住槢儿的双眼,以便槢儿能够找到这里的路。 槢儿惊讶的看着落雪,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知道自己没有中毒,随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这一晚,是落雪第一次抱着槢儿入眠,尽到一个做娘亲的责任。 白日里,兴致使然,她会领着槢儿,而后在众人的眸光中下,手把手的教槢儿用柳条做帽子。 母子两拥有的幸福和苦涩,娘亲要将一个简单的动作反反复复十多次,才能继续下一个动作;儿子明明一学就会的动作,却要装作总也学不会,傻傻的一次次搞砸。 但即使是这样,落雪依旧会笑面如花,在这个黑暗的世间找到她独自的快乐,传染给“木然”的儿子;槢儿虽然不笑,不闹,但却也会静静的享受着落雪的笑容,短短的几日,他便明白了,这样的女子,是天下人都不忍伤害的女子。 快乐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这天,宿云便派人过来接走槢儿。 临行前,母子两并没有依依惜别,亦没有恋恋不舍,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人会团聚。 送走槢儿的第二天,侍女便来说宿云有请。 八名侍女领着落雪穿过一帘水幕,却发现是别有洞天,那是一个不大的山谷,他们所在的地方隐藏在葱葱郁郁的树木之间。 穿过一个回廊,便来到了一座厅堂之前,宿云早早的便等候在外。 “落雪,今天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伸出虚扶的手因为落雪的一个躲开而尴尬的晾在空中,稍顿一下便默默的收回:“你进去看看。” 缓缓的踱至屋内,却看到血砂宫宫主端端的坐在厅中,仅露出的一双眼眸,因为看到落雪的到来而飞过一片温暖,不由得激动道:“心渺?” 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也不会觉得羞愧。 “你是谁?”对伤害自己的人她报以欢颜,但是对于伤害了宿魅的人,她无需强颜欢笑,那一次,上的不仅仅是宿魅的身体,还要着他的尊严。 “连本宫都不像认了么?果然是魅翎皇身边得宠的红人啊!”受伤的低了下眼眉,抬起头来一回到该有的冷漠:“你作为血砂宫弟子,却如此不知廉耻的挺着个大肚子来见本宫,果真不怕死么?” 冷眼瞧着她:“血砂宫弟子?我从来都不是,若不是你们合伙骗我,我怎么可能会成为血砂宫的弟子?怎么会跟皇上分开五年?”五年的时间,对于不知她生死的宿魅来说,那是多么漫长的五年,那样的五年,若是让她来度过,还真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从来,何曾有过弟子这般漠视她,血舞正待发怒。 宿云连忙出声道:“娘,别再说了。” 他见不得落雪眼中的伤痛,看不得她有人对她说重话。 心痛的转头看向儿子,血舞说道:“清儿(她一直这么叫他),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跟在宿魅身边,已经十多天没有消息了,宿魅明明还没有死,但为何离儿那里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如果注定雪心渺是清儿帝王路上的绊脚石,即使会让儿子伤心,她亦会将她铲除。 微微的笑了,他果然没事。 看到娘亲眼里的决绝,宿云便有些惊慌,连忙说道:“离儿会没事的,她那么聪明,再说了,那是宿魅的问题,又不关落雪什么事。” 冷哼了一声,血舞不再说话。 “快些送小姐回去。” 侍女这才扶着一脸淡笑的落雪走了出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以为,落雪会对娘亲还要感情,让娘亲过来晓之以理或许会使得落雪动摇,不想一开始落雪的态度便是那般坚定,反而弄巧成拙的让娘亲兴起了杀念。 “清儿,你最好弄清楚了,若是” “娘,你不要再伤害她了,那次你跟离儿将落雪送到雪竹林,差点点遭人凌辱,孩儿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了让您难堪。”宿云说出那日的事情,堵回血舞的愤愤不平:“娘,您想想落雪,她不过也是一个女人,心并不是石头做的那般坚不可摧,她也有痛、也有伤,只是隐藏在那笑容背后无人发现而已。” 被堵得一句话也没有,血舞只是无奈的看着宿云——她的儿子已经无药可救了,为此,她或许该做些什么,必须要做些什么。强烈的想法,让她的双眸泛出红光,那种噬骨的阴狠。 槢儿并没有被送回羽府,而是与溪儿一同送回皇宫。 新皇登基的准备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两个孩子只能无奈的在皇宫中度过。 幸得雨清夜比较疼爱他们,也不会有人前来欺凌。 这日,众人领着槢儿在御书房和金銮殿进行登记前的三日演习,这是必须的,因为即使槢儿此刻没有任何表情,但这个过程是必须要进行的。 到御书房时,雨清夜和总管太监一词一句的向槢儿解说着,即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仍然是辛苦解说。 跟着来的溪儿爬到书桌前,拿着砚台问道:“舅舅,这个是做什么的?”东摸摸西问问,雨清夜倒是一一作答。 看着桌上用红布裹着的传国玉玺,欣喜的说道:“舅舅,这是什么?上面的龙是不是代表着爹爹?”说话间手已经向玉玺伸去。 不去阻止,雨清夜只是笑道:“是啊,这可是用天然生成的龙石,略微加以雕刻而成的传国玉玺。”这个孩子,笑着的时候,与落雪一般耀眼。 微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何爹爹要用这个呢?” 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因为只要是当皇帝,必须要用这个,不然就不是皇帝了。”这是他经常对落雪做的动作。 在听到雨清夜的解说时,槢儿瞳孔一缩,双眸阴沉,却也只是瞬间隐去,回到那平淡的模样。 忽然溪儿大呼一声:“大胆吴公公,为何双眼放光的看着玉玺?”小脸一顿,倒有几分巾帼英雄的味道。 细细盯着玉玺的吴勇被她一问,吓得跪地求饶。 雨清夜倒也没在意,只是宠溺的笑着说:“我家溪儿倒是女中豪杰呢!”一番谈笑,也就没人再去理会。 第二日,雨清夜因为有事,便让总管太监领着槢儿演习,知道晚膳时分,两兄妹都在御书房里玩闹。 忽然,在书房上拿着毛笔乱画的溪儿一个不小心,传国玉玺“当”的一下掉落在地,吓得那几个小太监浑身一哆嗦。 溪儿一个转目怒道:“大胆吴勇,谁让你将玉玺摔倒地上的?” 此时正好处理完政事的雨清夜走了进来,一听溪儿的说话声:“什么?把玉玺摔地上了?” 一见雨清夜进来,众人吓得连连磕头:“丞相饶命,奴才没有,奴才是不小心的。”公主要冤枉他,他自然是不能反驳。 一脚将吴勇踢翻,雨清夜连忙捡起玉玺,感觉有些声音,打开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声音不由得提高:“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将玉玺换去?”看着红布裹着的一块碎石,雨清夜心下乱成一片。 一旁的槢儿双眸微垂,手指只是在桌上不停的画着。 溪儿被雨清夜的人声吓得一个慌张,竟然从椅子上摔下,一个布包着的东西摔出。 疾步上前拾起,怒目相向:“溪儿,这是何物?” 顿时,整个御书房内一片寂静,溪儿微喘的声音带着恐惧的响起。 亲们好,雪儿今天被抓来上班了,所以上午没有更新,因为没有电脑。中午不吃饭在这里偷着同事电脑赶紧更新,下下周就辞职完成,呵呵,高兴个!投票支持哟!亲们不要忘了! ! 113章 不忍的将她从地上抱起,而后缓缓的打开手中的布包:“怎么是砚台?双眸不解的看着欲哭的溪儿。 “是御书房的砚台有香味,溪儿才想拿回去的。” 这倒是,皇上用的砚石是经过处理的,都会带着一股清香:“是舅舅错怪溪儿了。”怜惜的拍了拍她的小脸。 一听舅舅如此说,溪儿当下大哭出声:“坏蛋,舅舅凶溪儿,溪儿要娘亲,溪儿要爹爹,舅舅坏。。。”身子挣扎着要离开羽清夜的怀抱。 紧紧的抱着溪儿柔声安慰道:“溪儿乖,不哭不哭啊,舅舅再也不敢了。”溪儿这一点,是落雪所不能学来的,落雪有事只会藏在心里,而后以她那仙子般的笑容抹去所有困难,再痛苦的事情 也不会哭,只会一人的时候静静的沉思。 不想小丫头仍然记仇,只是奋力的挣开,一把拉过旁边的槢儿:“哥哥,我们走,不理他了。”就这样,两兄妹出了御书房。 被溪儿适才一哭,羽清夜到给忘了玉玺的事,看着桌上的一堆碎石,羽清夜烦躁的说道:“来人,将吴勇送去宗人府盘问。”被层层把关的御书房,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的地方,竟然被人盗去了玉玺?若不是内j是不可能的。这玉玺不见,他这些年的牺牲岂不是白费? 越过重重侍卫,兄妹俩匆匆走着。 到了没人的地方,溪儿才开口问道:“哥哥,是不是你拿了玉玺?” 并没回答,一副漠然的槢儿只是依旧朝前走着。 脚下步子并不停下,溪儿不依不饶的说着:“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没事。” 这一次,槢儿不再走了,只是转身惊讶的看着妹妹。 神气的一个扬头,溪儿得意地笑道:“哼哼,还不告诉我?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父皇教的时候,自己似乎也学得很认真吧?怎么会被这小丫头如此快就识破?心下如是想着,嘴上不信的问道:“小丫头,你骗人的吧?”忘了自己不过也是与溪儿同日所生,大不了多少,却还在此倚老卖老。 “是啊,昨日知道的,因为我看到你总是盯着那个玉玺,比吴勇盯得还使劲。” 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昨日溪儿会大声呵斥吴勇,是有目的的,当下拉着溪儿的手往前走去。 晚膳过后,两人这才双双上榻,直到房中宫女太监全部退去,确定没有人会进来,沉睡的槢儿立刻醒来,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溪儿,蹑手蹑脚的下榻。 打开密室,正欲提步踏进。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传来。 心下漏跳一拍,转过头见是故作深沉的溪儿,槢儿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走近低声说道:“怕了吧?看你还敢骗我。”羽完拍了拍哥哥的身子,人已经向密室走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槢儿随即跟上,密室之门缓缓合上。 进入密室,便是三步一人的侍卫队,见到槢儿时皆低头行礼。 “哇,哥哥,这里面怎么还是白天?” 热闹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响起,带着薄弱的回音,点缀了些微的冷清。 槢儿好笑的看着妹妹:“傻丫头!”拉着妹妹的手来到一门前,看了守门的侍卫一眼。 “小皇子请进去便是” 门缓缓滑开,槢儿这才拉着溪儿走进。 看到那眉角飞扬,指点江山之人时,溪儿大呼一声:“爹爹!”整个人便飞扑过去。 听到溪儿的声音时,与众人正在商讨议事的宿魅浑身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伸出的双手刚好接住溪儿跳跃而起的身子:“溪儿?你怎么来了?转而看向一旁冷静的儿子。 怕爹爹会责罚哥哥,溪儿连忙说道:“溪儿假装睡觉,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一步不离就来了。”说着亲了亲宿魅的脸颊,撒娇的说道:“溪儿好想爹爹!” 一句话,说得宿魅满脸慈祥,抱着溪儿的臂膀轻拍,心疼女儿这么晚还不睡,“那溪儿乖,快些睡觉,爹爹抱着你睡,快些闭上眼睛。”心疼地轻手合上女儿的双眸。 笑着闭上眼睛,该是没有这么晚睡过,没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垂首看着熟睡的女儿,如此相像的容颜,果真是自己一辈子贪恋的滋味。 再次抬起头来,心下已是思量万千:“如今小公主过来了,我们的计划该提前。”槢儿因为“妄心丸”可以装糊涂,但溪儿竟然进来了再出去,便会很危险了。 在座这人满脸笑意的看着宿魅怀中的公主,都赞同的点头。 “槢儿,十来天不见,你的任务可曾完成?” 缓缓的取出怀中的玉玺和一张图纸,槢儿振振有辞的说道:“儿臣已经完成,这个是玉玺,而这个便是娘亲现在所在地方的地图。”想了想临行前落雪在他掌心写的字:“娘亲说了,真正的敌人是伯。。。”想想这个词是娘亲说的,父皇听着肯定不悦,连忙改口说“敌人是月清皇和娘亲的师父。” 赞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虽然知道是宿云在背后操纵,但苦于找不到他们的根据地,一直没敢动手。那个傻女人,当初就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她竟然敢大胆的以身试法,云寻找出背后指使人。虽然在宿云手中,无需担心她的生命安全,但当初一听出事,他的一颗心便悬的高高的。直到听闻槢儿也被人带走,他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只有她知道,槢儿并没有中毒,而宿云在关键时刻,需要槢儿登上皇位,不可能会带走槢儿,除非是十七要求,他才会如此。 一碰上这女人的事,他的心魂就容易闪神:“若是计划提前,你等有何见解?”拿起槢儿略微生涩的地图,示意一旁的宇文凌挂起,以便众人参照。 “臣觉着。。。” “。。。” 众人皆热情的商讨着,合着火炬熊熊的燃烧起应有的姿态,不可阻挡的光芒赶走黑暗中的污秽。 沉默的槢儿偶尔会插上两句话,虽然不至于与大人的建议相比,却也是他那个年龄中的佼佼者。 尘埃落定,宿魅这才看了一眼大家:“好,就定在登基当日行事!”声音带着一点高昂,使得怀中的女儿一个轻轻的蠕动。 异口同声地喊道“臣遵旨!”邪不胜正,自古往来不曾改变,即使能盖住瞬间的光芒,却抹不去应有的坚持,能战胜一切的坚持。 幽暗的冷宫之内,一名黑衣人愤怒的一掌打向羽清夜“混帐东西,如此不小心?明日的登基大典怎么办?” 血色守宫砂第26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努力了如此长时间的心血,怎能白费? 被打得往后一退,忍住喉间涌起的鲜血“皇上,臣错了,没有将玉玺护好,请皇上责罚!” “如今还有何用?玉玺已经丢了。”黑布下的一双眼眸在黑暗中炯炯发光,带着几分算计“传国玉玺虽然重要,但真正排的上用场之时,不过也是用红布包着,无人瞧见,倒也不一定非要不可。”冷笑地声,坐了皇位那么些年,也不曾用过几次。 “皇上说的没错,接下来要说的便是登基之日该如何。。。” 。。。 点了点头:“一切皆要安排妥当了!”这一次,他要赢了他,一定。 没有说话,羽清夜只是冷冷一笑,或许这便是天意。 冷宫中的笑,带着冷意,让整个冷宫更加冰凉。 夜色如水,不眠之人,不灭之心,隐隐的活跃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日,风高气爽,云朵飞扬,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整个皇城,在一夕之间,百凤起飞,万花朝阳,冬日里的这等景致,使得满城百姓皆认为是魅翎皇之子登基乃天意,即便心里有再多对魅翎皇的不舍,却也化祈祷,希望新皇能够给临月国带来新的气象。 轻悦端庄的声乐响起,满朝皆是一片喜气,金丝銮舆之上,坐着的是魅翎皇九分相像的六岁新皇,一双微挑起的瞳眸,其中竟然毫无木然,反倒是多了几分聪颖。 左丞相羽清夜执起:“今国泰民安,乾坤转移。。。” 宣召完毕,金銮殿上,十万人朝拜,仅是那一片整齐的衣衫相触之声,已是节奏冉冉,悠扬的声乐当作背景,相得益彰的让整个黄道之日更加喜气。 正待高声大呼:“吾皇万。。。” 亲领近五万大军,团团围住整个城墙下的百姓,宿云在众人的拥护之下,缓缓的走上城墙。 宿云环视了众人一眼,而后站于城墙之上,面对全城百姓高声道:“当日宿魅以上作乱,弑君夺位,朕率领百万之师,却中他埋伏。今日,朕要让全城百姓知道,为了月临国的安危,朕一战到底。”右手激昂地举起,愤愤不平的气息在控诉着宿魅的大逆不道。 对于魅翎皇,皇城之人虽然接触不长,收益时间亦是很短,但他那一身霸道的正气和为民着想的心思,百姓皆是一目了然,从登基以后,便先后为皇城贫困百姓送去御冬食物,加盖房屋,修桥铺路,这一切,皆是月清皇所不能比拟的。 当初的月清皇,为了魅夫人与魅翎皇竞争,百万之师当作儿戏,只为夺回魅夫人;而魅翎皇,虽则沉迷魅夫人,却不曾将百姓安居乐业之事置于其后,一切先天下而后私人。 但如今,一个小小的帝王,一个未知数,他们不得不开始徘徊,不得不开始犹豫。 看着众人一脸的沉思,宿云已经开始满足,有宿魅的英明神武在前,他若想一句话说服满城百姓,似乎是不可能的。 “且宿若槢之生母,乃血砂宫妖女雪心渺,他日若是登基为皇,我临月国不整个被妖教掌控么?” 这一句话,终于说到众人心坎里面去了,魅夫人,乃宿魅至爱,乃新皇之母,如今听闻月清皇如此言语,自己已经看清妖女真面目,振作起来,不再沉迷于女色,相对而言。 自然比小皇帝来得可靠。 犹豫的众人,心已经渐渐倒戈,只待宿云再一次的肯定,便会激烈的支持。 最后的一贴猛药,从怀中掏出一红布所包之物:“众人且看,这是何物?是先祖一直遗传下来的传国玉玺,当日宿魅登基之时,只是用红布包裹假玉玺以示众人,未曾让人见过。”将红布打开,露出里面浑身透亮的玉玺,一条腾飞之龙栩栩如生的雕刻在上,缓缓提高声音:“今日,朕便可以让尔等见识到真正的传国玉玺,代表天子这威的玉玺。” 古往今来,人们认定皇帝,不仅仅是那威武的能力,还有着那象征帝王的传国玉玺,如今宿云此等动作,自然让众人开始纷纷议论开来。 “还真是的,魅翎皇当初登基不曾以玉玺视于众人。” “哇,瞧瞧那传国玉玺,果然不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一条龙竟然发出光芒。” 。。。 得意地看着满城的沸腾,宿云低声问着羽清夜:“成为驿站可曾守好?只要今日一过,他就算有翻天本事也无忧了。” 点了点头,羽清夜让他安心。 栩儿冷笑一声,超乎羽清夜的想象,缓缓踱至城墙之上,神情之凝重,让人不得不想起魅翎皇之风采:“各位乡亲,看好了。”缓缓捋起自己宽大的袖袍,露出右臂,一个豆大黑色针孔在他的臂膀上露出:“这个我想走江湖之人应该都有见过,这便是血砂宫给人下妄心丸之后,手臂上便会出现的黑点,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若是想要控制被下毒之人,那人必须要同样的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点上一点,以便毒素能够认主人,而后让其操纵。” 整个城墙前,站了上万人,自然有行走江湖之人,自然也有懂江湖之事的英雄:“小皇帝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妄心丸我知道,是血砂宫独门秘药,只有血砂宫之人才能下此毒药。” “只是不解为何小皇帝能够中毒而如此清醒呢?” 。。。 再一次的沸腾,让宿云有些冒汗,这一点,他万万没有料到,没有料本应中毒的宿若槢竟然如此清醒,不觉有些惊慌的看了一眼羽清夜,而羽清夜亦是满脸不可置信。 “我会如此清醒是因为在中毒初期,父皇便看出端倪,将我手脚捆绑住,不让我动手写字加深毒素,在我清醒之时,父皇便细细为我道来所中之毒,此毒最需要的便是自制力,因此我所中之毒,至今亦没有解去,却也不曾深入。”而后转眼看向宿云,缓缓问道:“烦请你捋起衣袖,让众人看个明白。” 宿云心下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当初给宿若槢下毒,只为了让他当上皇帝,而后成为自己的傀儡,好加以控制,自己再慢慢渗透整个朝堂之上,假以时日便可称帝,不想玉玺的失踪,让认定宿魅可能在皇城不远处 ,以免夜长梦多,便让羽清夜派了整整四十万大军,将皇城严严实实守住,便想在今日自己登基为皇,届时宿魅即便再来,却也不过是竹篮打水。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飞来:“宿云,你快快送上性命!”只见好几十名白衣女子腾空飞来,其中一名女子向宿云袭去。 “啊?血砂宫的人也来了?” “怎么会刺杀月清皇,这是怎么回事?” 乱成一团的皇城,,好事之人自然知道这一切皆与他们无关,只是默默地观看着这一切。 在娘亲攻向自己的那一刻,宿云满心的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却被血舞一脸杀气骇住,只得见招拆招。 城墙之上,上万士兵皆与白衣女子缠打起来,虽然不敌白衣女子的武功高强,但人多势众是优势,只在一炷香的时间,便见白衣女子一个个逐渐倒下。 血舞大声喊道:“宿云你这个狗贼,竟然派人血洗我血砂宫,今日我若不要你性命,誓不为人!”狠狠的声音,是真正的愤怒,是她对某人的愤怒和对儿子的帮助。 开口想要问清,却在看到满城百姓望向血砂宫之人的满眼憎恨,心下一个转弯,“哼,只因有着魅夫人的撑腰,你血砂宫无恶不作,在江湖上强抢民男,抢劫官银,无恶不作,朕若不加以铲除,难以让百姓安居。”说话间身下一个翻跃,一掌袭向血舞的胸口。 已经杀红了眼的白衣女子,在整个皇城之上,碎裂一条条的生命,为血砂宫的罪孽更添新装。 在宿云的一个松剑之下,血舞宫主淡淡的笑了,胸膛不再挣扎,只是配合儿子的那一柄剑,快速的让它深入自己的胸膛。血舞宫主的大叫“血砂宫少宫主雪心渺定会重振血砂宫,为我等报仇雪恨!”伴随着“咔嚓”的利物穿透身体的声音,在整个皇城圈圈回旋,凄怨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怨气。 一双美眸,瞳孔慢慢变大,慢慢涣散,只是那望毒害对面呆立的人儿时,泪水轻轻滑落,为着自己当年一招走错,她错过了儿子的成长,错过了身为娘亲的责任,如今,她做到了,让自己的死亡来点缀儿子的帝王之路。 此时此刻,宿云的喉间已经酸涩,想叫娘亲,想流下泪来,可是不能,不能!因为他若如此,娘亲所做的一切,将会成为虚无,将会让所有的努力白费。只得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身拔出剑来,无视那缓缓倒下的身躯,转而正义的望向全城百姓,迎向他们敬佩的眼神。 “月清皇万岁,月清皇万岁” 而文武百官,以羽清夜一声“吾皇万岁”为首,带领起来另一片高呼。 满城高呼,痊愈的满足,让宿云的心里带着几分喜悦,文武百官的朝拜,失而复得的皇位,让他暂时忘记了娘亲的去世。 配合着百姓高呼之声的是万马奔腾的声音,一种带着宿魅之气的风向整个皇城飘来,旌旗飘飘,战鼓雷雷,吆喝声震天,只在众人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已经盖过城墙内的所有高呼,余留那满城霸气,缓缓围绕着整个皇城。 看不见天将之师何在,却能感觉到领兵之人的霸气;闻不到那人之声,却可倾听城墙上士兵的倒抽气声。 在见到宿魅怀中抱着的落雪时,宿云便明白了,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宿魅死死堵住;整个几万人的地下山庄,怕是被宿魅已经踏平;拿自己苦苦经营的几十万守城人马,在看到宿魅那满身鲜血,众将士盔甲上的碎裂时,他便知道,始终,他敌不过宿魅的爆发之力。 大军身上传来的温热血腥味,残忍的告诉他,这一次,苦心布置的一切,似乎又在向末路。 宿魅这种好战之人,既使站到最后,只剩他一人,都有可能转败为胜。 没有一丝言语,宿魅只是伸手一个攻城,近十万的大军便大肆攻城 。 刚才作战一场,并没有耗云他们全部的精力,反倒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嗜血恶魔,贪婪的享受着刀下灵魂绝望的痛呼。 在宿魅攻城的刹那,宿云的身子已经向槢儿掠去,在落雪的一声惊呼声中,宿魅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向那城墙之上。 槢儿惊觉宿云的动机,急忙一个后退,赶上来的于墨便是紧拥槢儿,一掌击向宿云伸出的手掌,毕竟是文官,对于武功,自是不敌宿云。 一掌相撞,于墨便已口流鲜血,只是护着槢儿的身子,却将所有暴风雨挡开。 在宿云再一次的攻击之时,宿魅已经飞身而上,只是身子如轻燕一般的掠过,如鬼魅一掌袭向宿云的后背,再是一个飞跃,儿子已经在他手下,怀中的落雪却也依旧紧拥。 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人能够看清,更没有人能够细看,因为一切开始的那么突然,一切又结束的那么迅速。 只是在看到魅翎皇的时候,众人脸上出现种幸福,一抹笑容,他们的魅翎皇,果然不会如此轻易死去。 一脸镇定的看着宿魅“宿魅已经死去,你是何人假冒?” 冷哼了一声,宿魅惯有的不屑:“朕无需假冒,天底下无人敢假冒。” 如此嚣张的气焰,除了魅翎皇,这世间不会再有其他,从怀里拿出玉玺,高高举起。 只需一眼,众人便可分清真假,只因宿魅手间的玉玺,在阳光下,那条龙竟然散发着光芒 缓缓腾飞,莹莹缠绕在玉玺周身。 城下皆是一片唏嘘之声,果然是魅翎皇来了。 “瞧瞧你怀里的女子,乃血砂宫少宫主,你与妖教之女有染,竟还如此嚣张?” 众人这才看向宿魅的怀中,果然是血砂宫那名妖女,血舞宫主生前托付的雪心渺。 不予一评,宿魅只是淡笑着看向那缓缓打开的城门,而后一个转眸,只见一名女子从攻城的将士中缓缓行来。 离儿?她果然是被宿魅给发现了。 缓缓看了一眼宿云,紫衣朝宿魅缓缓跪下“罪女参见皇上!”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努力,他们皆是兵败如山倒。 而最惊讶的应该是羽清夜,一双瞪大的双眸,因着紫衣对宿魅的跪拜,他的心似乎在一点点的破碎。 “说清楚了,你是何人?” “罪女乃血砂宫宫主血舞之女,当年在皇上发配至玉翎城的路上,被皇上所救的紫衣。” 缓缓地点了点头,当初自己见她一副好身子骨,便训练她成为自己的贴身侍女“竟然是宫主之女,为何要来朕身边?有何图谋?一双勾魂的眼眸,深深地盯着紫衣。 看到他的眼眸,紫衣已经管不得自己的哥哥,只记得皇上对自己的许诺,飞蛾扑火般地向他飞去因为娘亲让罪女在皇上身边,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而好帮助我的哥哥。” “你哥哥是何人?” “是。。。” 慌乱的声音马上响起“住嘴!”急忙想上前阻止紫衣的话语,却被宿魅掌风轻轻的一个推开。 看了看宿云,紫衣最终还是说道“是月清皇宿云,他便是罪女的哥哥,也遗是血砂宫宫主的儿子。” 此话一出,满城皆是一片躁动,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们都快有些接受不了,适才发生的一幕,在他们脑海中还带着温度,如今英勇的宿云,却成为为夺皇位弑杀亲母,实在是太过骇人。 淡淡的一个勾唇,宿魅笑道“哦?这倒是闻所未闻。” 紫衣知道,今生娘亲的智慧,确实过人,但却忘了算计一点,便是她的女儿可能会为了宿魅沉迷,失去心智,“当年,娘亲因为被德妃陷害,被人抓j在床,疼她的父皇却不忍心将其处死,只是让人将身怀六甲的她送出宫外,后来因为某些际遇(番外再写),娘亲坐上血砂宫宫主之位。而哥哥在坐上皇位以后,杀去所有皇子,唯独剩下四皇子,娘亲担心有朝一日会发生变故,便制造一幕假戏,让城主救下我来,从此伴在他身旁。”默默地看着宿魅,即使此刻他怀中抱着另一名女子,却仍然不能熄灭她心中的点点希望。 知道已是无力回天,宿云只是喃喃地说道“完了,一切皆完了!”城墙下讽刺的笑容和谩骂的声音,使得这个当时的帝王崩溃,没了娘亲那个怀抱,他的伤痛无人能医。 幽幽的看了宿魅怀中的她一眼,“落雪,今生 你欠我太多太多!”一句话说完,人已经笔挺挺的朝城墙下倒去,没有用任何的功力,就那么缓缓的倒下。 只闻“碰”的一声,是肉体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心痛的闭上双眼,落雪缓缓地住宿魅怀里深偎,是他们的爱太过自私么?是他们的心太过残忍么?泪缓缓地落入他的胸膛,湿润了他的心。 轻拍着她的肩“不哭,不哭啊”怜惜之情昭然楚楚。 在宿魅的一个闪神这间,紫衣满脸怒意的向他攻去,在匕首快要碰上落雪之时,却被一个身体挡住,但却挡不住随着匕首刺出的一根细针,不动神色的刺入落雪的腹部。 “清夜,你怎么。。。”紫衣不可思议的看着缓缓倒下的羽清夜,这个一直被自己利用的男子,这个在世间唯一在意他的男子。 话刚说完,宿魅的足下一个轻踢,一把剑便直直的向紫衣的胸膛刺去,让人躲无可躲的凌厉,深深的刺入紫衣的胸膛。 “你?皇。。。皇上。”不甘的看了宿魅一眼,被刺中的心脏,让她不得不缓缓的闭上双眸,“她亦不得好死,因为娘亲。。。不会轻。。。饶!”那种语气,是诅咒,亦是得意。 拖着满身的鲜血,羽清夜缓缓的爬至紫衣身旁,因着血越流越多,无力之下,只得轻轻触上她的之间,一双垂死的眼眸,竟然带着笑容“紫衣,紫衣。”曾经,她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他的性命,让他沉迷于她的世界而无法自拔,背弃妹妹,背弃家庭,只为能搏她的一笑。原以为或许事成之后,落雪无事,而他亦如愿以偿,不想一切都敌不过命运!胜不过天意! 血依旧在汨汨流着,是死人的,是将死之人的,更有受伤之人的,在整个宫变当中,个人扮演的角色不一,但却仍旧逃脱不了该有的命运。 落雪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切,自从宫变之后,宿魅便格外注意周身的所有侍女,一个一个的人,都必须是得由他亲自挑选。 只是自己的身子,从拒绝血舞宫主以后所中之毒,似乎已经在慢慢的扩散,生命在渐渐的枯萎。 还记得那日:宿云前云皇城之后,血舞宫主便过来找她。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人久久的对视一番,血舞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雪心渺,无欲无求的心渺,让她觉得她什么都不想要,而如今的她,却让自己觉得心渺在努力挣扎,在努力坚持:“心渺,你应该也知道,若是我想下毒,自然是不会让你那般轻易解去。” 她体内的毒素,此刻虽然看似解去,只要她和心渺知道,雪心渺的生命已经在一点点的流逝。 “岂能不知道,你若想置人于死地,怎么可能会给人留后路?” 当初她便觉得诡异,却在解毒之后,胸口总是隐隐的作痛,才明白过来,那一切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将她吐血的症状疗好,而毒素却并没有清除。 “果然聪明,雪心渺,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随了清儿,此番我们便可饶去宿魅的性命!” 每每看着清儿痴痴的望着雪心渺时,她的心便会格外愤恨,却也不得不为儿子做最后一份努力。 “饶恕他的性命?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却我,没有人能够轻易除去她的性命!”血舞的个性,她比谁都要清楚:“况且,我相信,即使我放弃,你们亦不会如此放弃。” “也就是说你在拒绝本宫?” 惊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如此聪颖,竟然一切了然,伸手不自然的撩了撩耳旁发丝:“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只为了不让他失败?” “可以这么说。” 答应过他不再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不会再放弃,更何况此番要让他在江山与她之间作抉择,那样的事,她不会让它发生,绝对不会!“此生,或许我不是她最重要的,或许我该为他的江山让步,但即便如此,我亦毫无怨言。” 冷笑着点了点头:“好,很好,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单手扣住落雪的手臂,一手向落雪|岤道点来。 没有反抗,因为落雪知道,此刻自己的七个多月的身孕,无论怎样,都不会敌过血舞:“血舞,你若抓我过去威胁他,我会想尽办法自杀,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若是想死,有千万种办法。” 那眼中的坚定,射出一股光芒,直接进入血舞的心扉。 “你” 顿下手来,冷冷的看着她:“你若想死,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看着越来越近的一掌,落雪不觉有些胆怯,不觉有些慌乱:“住手!” 停下手来看着她:“本宫若是要你死,怎么样都会让你死。” 宿魅,对不起,没有看到你之前,我不想死,不想就这样去了,好舍不得你,好像看到你健康的样子,好像听到你的喃喃自语,深吸了一口气:“反正都是死,何不让我死在他怀里,让他痛苦来得尽兴?” 请原谅十七的自私,请原谅十七留给你的痛。 双眼放亮。血舞笑道:“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说话间手贴着落雪的心窝一个运功:“哈哈哈,忍爱丹的毒,除却我,无人能解。” 缓缓的笑了,不想却笑出一滴泪水,双眸轻笑的看着她:“血舞,你不懂爱,若是懂,便不会如此狠毒。” 身子缓缓昏厥过去。 爱,若是如此痛苦,为何还这般让人奋不顾身?血舞冷眼看她,随即朝一旁的女子说道:“ 给本宫好好看着,一切待本宫回来再说。” 身子带上众多女子飞奔而出,清儿那边,她还需要去照应。 深深的叹了口气,天色似乎又暗了下来,窗外的那一层薄薄的雪地里,已经偷偷的露出新绿,春,似乎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走来。冬末春来的天气,该是欣欣向荣才是,而她的生命却开始凋零。 “怎么叹气了?” 一个怀抱将她暖暖的抱入怀中,深深的吸取着她的体温。 呵!他还是那么怕冷,若是可以一辈子当他取暖的工具,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没有回头,落雪只是深深的将身子往下低了低,以便身体接触更多,能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落寞:“皇上,妾身好自私,让皇上钉着全国百姓的声浪留下妾身,不去管皇上的为难,不去想皇上的霸业。”这一切,他不说,但她却知道,那日皇城上的事情,众人没有忘记血砂宫的余孽,更没有忘记血舞宫主最后的戾气。 忽地,身后的他身子迅速回复到了冰冷:“是谁在你耳旁嚼舌根了?”冷冷的语气,让房中侍候着的众人惊得跪倒在地。 回过身来,落雪只是伸手朝那群人轻轻的挥手,示意她们离开:“无需任何人说,每日看到你眉间的愁绪,我便明白。这世间让你为难的事情不多,江山已然在手,那便是我。” 从五年前她为他挡去宿云之时,便已经注定了她们之间,应该走没有交叉的路线,那是自己的一颗心,却因为落在他身上而想去改变命运,不想那也不过是竹篮打水。 “傻瓜,他人要说,朕也让他们说去,时日长了,也便没有人再记着了。”轻轻的吻了吻她那始终拧着的眉宇。 深吸了一口气:“是呵!妾身只要做皇上的妖女,只做皇上的魅夫人。” “好了,这就是了,我的十七从来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只要在乎我就好了。”轻抱着她离开窗口。伸手一掌关上窗户:“少吹些风。” 点点头,落雪笑着问道:“皇上何时恢复武功的?为何妾身不知道呢?” 取过暖炉放在她的手里:“你离开的五年间恢复的。” 用自己已经暖和过来的双手,轻轻暖着她冰冷的脸颊。 “啊?那么早? 那上次在树林你明明有武功,为何反抗,还让妾身那么担心?”想起上次在树林,差点让他受辱,心里就会疼痛难挡。 似乎不在冰冷,宿魅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却见她紧紧盯着的眼眸,看来不说不行:“因为我害怕你离开,我要让你心怀歉疚,让你这辈子无法对我放手。”话刚说完,落雪的身子已经扑入怀中。 “皇上,怎么办》若是哪天妾身不得不离去时,该如何是好?”好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好害怕。 紧紧抱着不安的她:“傻瓜,不要瞎想。”自从那次以后,她似乎便得更加的害怕了。 白日里,落雪与两个孩子疯狂的玩着,想要将所有的母爱都在这段时间内给他们;夜里,总是在宿魅的怀中,暖暖的睡去,而后在他睡下以后,睁开眼来细细的端详,想要记住关于他的一点一滴。 无论怎么不舍,不管怎么留恋,一个月以后,落雪在暖雪宫以八个多月的身子,历经一日一夜产下一子。孩子生下,落雪的身子便像秋日里的落叶般轻轻飘落,变得更加虚弱。 整日政事缠身的宿魅,找到一拨一拨的御医,甚至连自己憎恨的玉风也被请来,仍旧是让她的身子骨无法好转,反倒是每况愈下。 与月风刚走出寝房,宿魅便紧张的问道:“可有进展?是否比以前好多了?” 那紧抓着月风的手心,已是冷汗涔涔。 看了皇上一眼,月风只是一个轻轻的摇头,缓缓的跪下身子:“臣无能!” 落雪的身子,早是油尽灯枯,能坚持到现在,不过也是担心着腹中胎儿会跟着离去。 眼前的身子一个轻晃。月风看到一滴水珠哀伤的滴落地面,随即听到深深的一个吸气,缓缓的转身,魅翎皇淡笑着朝房里走去,不久便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 “皇上在伤心么?” 女子微弱的声音传来。 “傻瓜,朕是高兴,十七的病情终于有了进展。”强忍着心中的痛。硬是轻笑着回答。 自己的身体状况,怎能不明了:“ 那就好, 妾身也高兴。”随即便是落雪淡淡的笑声传来。 再也停不下去,月风站起身来,身子微微颤颤的走出暖雪宫,却看到一只乌鸦静静的站在树梢。双眸轻轻的望着暖雪宫,“呱”的一声飞走。 魅夫人将要?逝的消息,让民间如火如荼进行着的反抗停了下来,仿佛在一夕之间。众人明白了魅夫人对魅翎皇的重要,竟然不再闹事,不再联名起书。 反倒是因着侍卫们日日全国性的寻找秘方,百姓也配合着侍卫们的行动,四处访问着秘方,一次次的送到侍卫们的手里,一次次的想让魅翎皇不再费神。 每一次的偏方,宿魅都会尝试,无论好坏,皆以自己的身子作为试验对象,却是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伤心,却从来不曾放弃过希望。 这日,落雪看着榻前抱着孩子过来的青衣,淡淡的笑着说:“这孩子早产了一个多月,却也长的如此周全。” “是啊,夫人,您瞧瞧小皇子,多像您和皇上。” 弯着腰,将小皇子放在落雪的怀里。 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落雪淡淡的一笑:“这个孩子,既不像我,也不像皇上。” 话落下,青衣身子跟着轻轻的一颤:“ 你们好生照看着夫人,我先去看一下奶娘来了没。”随即转身,悄悄的流着满脸的泪水,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走出寝房。 溪儿过来的时候, 落雪正在逗着孩子,一双无神的眼中,因为那小小的生命而暂时光彩熠熠。 “娘亲只要呀,不要溪儿了么?” 溪儿抱怨的看着落雪身旁的孩子。 不觉想逗逗她,落雪笑道:“是啊,溪儿不来看娘亲,娘亲就不要你了。”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有过了,自从身子不好以后,宿魅的孩子们不再吵她,不让溪儿和槢儿兄妹两过来。 “哼!明明是泥昂起不要溪儿了。” “溪儿现在是大孩子了,不要跟弟弟抢。” “又不是溪儿的亲弟弟,我才” 一旁的青衣没等溪儿说完,便连忙过来拉起溪儿往外走:“宫主,夫人该休息了,您改日再过来吧!” 落雪当下惊得大呼:“站住!刚才溪儿说什么,我的孩子呢?在哪?” 人一急,一口鲜血便用口而出,“哧 ” 的一声,洒向扑着地毯的地上,煞是触目心惊。 当下把青衣吓得顿住身子:“夫人!”慌忙过去扶着落雪:“ 快去请皇上!” 宿魅匆匆赶回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脸惨白的落雪:“怎么了这是?” 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怒声问着一旁的众人。 轻闭着的眼眸睁开:“ 皇上,我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死去?” 那个她以生命坚持下来的孩子,原来已经死去。 没有回答,宿魅只是缓缓的轻拍着她的肩:“孩子以后还会有,不怕,十七不怕!”她脆弱的生命,似乎经不起一点点的打击,害怕的感觉让他紧紧拥着她的身体。却仍就感觉不到她一丝的温度。 风,轻轻的哭泣着,悲伤着将要离开的事物,在这个属于生机勃勃的春天,弹着属于自己的曲调。 那晚,春风徐徐,仿佛在哀漠着什么一般,满天没有一颗星子来点缀浪漫。 宿魅轻轻的抱着落雪来到御花园,将她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贵妃椅上,而后命人一盏盏点亮孔明灯等,一张张的放进去那些纸条。 摇头笑着,孔明灯祈福之说,她不是不懂,只是没有想到如此的他,竟然也会无助得去相信这些。 在他忙碌的时候,落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虔诚的在那灯前静静的祈祷。 一张纸条被风吹到她面前,伸手展开,却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宿魅爱十七,十七决不放弃!” ,仅仅这么几个字,让落雪轻轻落下泪来,爱,这是他最为不屑的字眼,亦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而如今,却为着民间的这种迷信,他将自己的心。托付在了不真实的孔明灯下。 “这里有多少盏孔明灯?” 落雪困难的转过头问身边的青衣,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的,这两日身子大好。 青衣缓缓的为她系上披风:“娘娘,是一万盏!” 一万盏,怪不得这些日子他总是那么忙碌,每日的臂膀皆是肿成一片。先前还以为是夜间枕着他的臂膀睡觉所至,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孔明灯缓缓伸向空中之时,那一万盏灯火,静静的在空中徐徐飞舞。 这样的夜,怕是全皇城百姓皆可看到吧? 一盏盏的孔明灯和宿魅一丝一丝的爱相融,将并不起眼的孔明灯装饰成一颗颗的星子,一万盏灯火,向四面八方散开,在片刻间布满可整个漆黑的夜空,点缀着整个夜空的孤寂,与月光一起妖冶,照亮了整个夜空。 即使隔着很远很远,他们依旧能够听到宫外百姓的高呼:“ 祝夫人长命百岁,健康永在!祝夫人长命百岁,健康永在!”生生不息,合着孔明灯的升起而冉冉变大。 直到所以的孔明灯放完,宿魅才回到她身边。 轻轻的将身子偎在他怀里:“好美呵!”那比星子还耀眼的孔明灯,是他对她的爱。 “再美也不及我的十七美。”轻轻的拥着她单薄的身子,那缓缓呼出的气息,已经让他开始绝望。 深深的一个叹息:“ 皇上。。。 轻轻的伸出手来,无论怎么努力,却始终没有力气触上他的脸颊,最终还是在他的轻握下覆上那消廋的脸庞,幽幽的声音说出:“君君似畔之槢,妾若溪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这是他们的誓言,属于他和她的传说。 急切的声音在耳旁不停的回转,星光闪闪的孔明灯在脑海中渐渐远离:“妾身不曾忘记,因此请皇皇上记住,好好保护自己,等等着十七回来。” 话说完,手一个轻颤,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举起。 今生何德何能,拥有了他的爱,带走了他的心。泪缓缓的流出,只是那随着孔明灯渐渐飘远的思绪,已经开始涣散,开始让她无所抓获,只得紧紧拉着他的衣衫,却说不出任何言语。 疯狂的摇着她的身子,宿魅急声大叫:“不,十七,不要,不可以这样残忍,十七” 绝望的声音在整个御花园响起,没有人会记着他是一国之君,更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各自轻轻拭着的泪水,依旧是不停的流着,不断的落着。 “十七,醒醒,不要睡过去,十七” 泪肆意的流入落雪的衣衫,悲伤的是心,失去的是灵魂,气急攻心之下,宿魅连日来的提心吊胆,使得他一口鲜血扑出,整个人就这样倒在落雪的身上。 那万盏灯火,缓缓相聚,一个大大的火球在空中燃起,照亮了整个夜空,最后一个爆炸,一点点的火光缓缓的从空中坠下,陨落的不是流星,却也代表着一条生命的离去。 ————————————————————————————————— —— 第三部曲《《囚禁替身》》简介( 延续第一部曲的风格,主要看霸道的宿魅如何获得落雪的芳心): 醒来的时候,她依旧是那傻傻的羽落雪,依旧是那般的清心寡欲,但却成了天心国的二公主 记得远方玉翎城中的父母,却无奈被困于古庵中无法回去,而心灵的某个角落缺了什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他,临月国的国暴君,一个嗜血如命的好战分子,那个残暴的、一身暴戾之气的男人 他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姿势攻城,杀戮,屠城,鲜血成河,在她面前残忍的杀了她的父王,鲜血溅了她满身 在被他剑尖指向她喉间的时候,却因着她眸间的暖暖的一笑 剑尖落地,他慌张的喊出:“十七。”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下,他将她疯狂的将她掠至寝宫,狠狠的占有了她的身子,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烙下了他的印记。 突然出现的寰宇国太子,温文儒雅的态度,亦不可抗拒之姿成为十七身边的护花使者 而宿魅,独独成为她记忆里的一片空白,只能成为伤她,抢占她的暴徒 她对他说:“ 我不是十七,我是落雪!” 静静的看着她,他没有说话,因为这个傻女所坚持的事,从来都是他无法改变的所以他用自己的唇,紧紧缠住了她的唇,诉说着她便是他的十七,是他生命的灵魂。 第二部完结,希望亲们《撒花投票撒花投票》哈!明天第三部曲《囚禁替身》精彩上传 ! 第116回 (1) 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宿魅。落雪在一旁想到大声呼喊,却无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整个人开始慢慢的飘远、飘远。 随着孔明灯的一声爆炸。落雪整个灵魂涣散,思绪跟着混乱,忍爱丹的毒一点一点的折磨着这具灵魂,记忆慢慢涣散、那个倒下的身子渐渐变得无足轻重,直到飘向天的尽头。 在经过五日五夜的飘飞,一座古庵前,她看到了一棵槢树,心在刹那间安然,似乎这里才是她的终点。 远远的,听到有什么人在嘤嘤的哭泣,轻飞而去,落雪穿墙而过,却发现一名女子,低声的哭着,而榻上一名女子昏厥不醒。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落雪摇了摇头,正要出去,却不觉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便弹得向榻上飞去。 那是一座古庵,庵前是一棵高大的槢树,葱葱郁郁的树叶将小小的古庵整个都隐藏起来,远远看去,没有人知道,在树的下面,还有着一处落寞的古庵。 庵中共有女尼四名,前殿向后延伸出三间厢房,厢房的对面是一间厨房和平日里放杂物的小房间,在两排厢房用青石延伸下去,是一间孤零零的小房。此处的简陋。似乎比其他的尼姑庵,又多了一些简陋。 正殿里面仅有的一个观音像,静静的坐在香案上,面前孤零零的几支香缭缭燃着青烟,昭示着此处并非一座荒庙,而是有着人虔心修佛的人存在。 在一排青石相沿下去的小厢房,此刻里面一名女主静静的守在破旧的床前,双眸紧紧的关注着床上的一名女子。 落雪睁开双眸的时候,入目便是一双焦急的眼眸,见她醒来,那名青衫女子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菩萨保佑,公主可算是醒来了。” 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落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己不是在家里么?怎会无缘无故的成为她口中的公主? 幻儿随即一见她茫然的神情:“公主,你不认识幻儿么?是不是头还痛?”伸出手来查看她头部的伤口。 移开一些距离,落雪淡漠说道:“无碍。”似乎很难接受她人的亲近,又似乎不习惯。 “那就好,小姐好好休息,奴婢先下去做些清淡的食物,公主已经两天不曾进过东西了。”碎碎念念的走了下出去。 落雪迷茫的看着这间简陋的房子,除却一张木桌和一个大衣柜,似乎别无其他了,只是那挂在床边的一套佛衣,让她有些不解,公主穿佛衣?似乎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并没有对自己醒来一片空白的头脑有过烦躁,她只是安然的接受这一切,似乎她的生命该是这样,淡漠的,无欲无求的。 不知不觉,落雪在这古庵中度过了十几日,从幻儿多话的嘴中,她知道自己是天心国的二公主秋朵儿,今年二十岁,落雪真是不明白,为何自己就成 血色守宫砂第27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秋朵儿呢?那远在玉翎城的家人又该怎么办?从好几次的独身打探之下,落雪明白了自己若是要从天心国回到玉翎城,似乎比登天还难,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便让她渐渐习惯了庵中的生活。 因着在她出生以后,一位观天之人禀告父皇,说是她乃天上煞星转世,眉间一点朱砂便是证据,“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若不是相士说诛她者若是亲人则会克死杀他之人,恐怕此刻的她,亦不过是一抔黄土吧?又怎么只是将她放在这样一个地方,任她自生自灭? 缓缓的笑了,落雪不觉好笑,真是天么?若真有,那将她这样的煞星投入凡间所为呵?只是若是想着自己离去,为何心中总会有着淡淡的愁绪。总是感觉有人在远远的地方等着,有人在天的那一方四处寻找着,然后在想着想着的时候,心便会痛得让她忘了呼吸。 光阴荏苒,落雪在庵中默默的度过了三个春秋,看尽了天地间的云卷风舒,听遍了林间鸟儿的欢鸣叫。她以为,或许这一生,没有遇到那个让她牵挂的人,这样过下去,或许也是一种怡然。 晨起,落雪轻轻的梳理着那一头青丝,缠缠绕绕,便也成了一个简单的麻花辫,镜中的自己,不会过分美艳的容貌,没有以前落雪的容颜,却有着同样的眼眸,剪剪入水,洁净的皮肤入凝脂一般,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姿色。 眉间一点朱砂,代表着美人的朱砂,可笑了是不是?容貌生得再好,再绝色,有着这一点朱砂,她的命运便从出生时注定着常伴青灯。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再自怨自艾,落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或许是一个好日子呢!披上一袭青衫,缓缓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被空中凌乱纷飞的雪花给喜得满面笑容,灿烂了阴霾的天气,融化了那星星点点的雪花,果然是个好日子。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较早,这是一个好兆头,从小她便喜欢冬天,喜欢下雪的日子,只是静静看着那从空中冉冉飘下的落雪时,她的心便会跟着飞扬,跟着飘荡、飘荡,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而后轻轻的停靠,再缓缓的融化。 庵前的槢树上,已经接纳了过多的落雪,一树的寂寥,因为有着落雪的点缀而不会太过的孤单。 远远的,只是幻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公主,不好了,庵里来了一大堆的侍卫。” “哦!”并没有停下脚下向前的步伐,只是朝着林间的小溪走去。 第116回(2) 紧紧的拉住落雪的身子:“公主,皇上过来了。”公主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能让她经常驻足的地方便是庵前的槢树下和林间的小溪边,她不知一个人,怎么可以一坐就是一天,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周身的一切,就那么静静的,这样的公主,与以前自怨自艾的二公主大不相同。 站定身子,秋朵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意思是与我有关么? 暖暖的一笑,不想让幻儿为难:“那好吧!”转过身来,秋朵儿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两人刚到庵中,一位身穿龙袍的老年男子便疾步迎上来:“朵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父皇等你好久了。”伸手欲抓住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 没有谦让,落雪只是默默的跪坐在地上的蒲团上,闭着双眸,喃喃的念着经书。 “朵儿,父皇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的。”见女儿仍旧没有说话,德明皇只是故我的说着:“临月国你知道么?那个诸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魅翎皇从魅夫人薨逝以后,便会在每年魅夫人的忌日,攻克一个国家来祭奠魅夫人,今年,本来还不曾到魅夫人的忌日,不知怎地,他却已经向我国进攻,以他好战之名,只在十日之内,便已破去我国十余座城池,你母妃担心你一人太孤单,便让” 临月国,那是她的家乡,灵魂的最起点:“你要我做什么?”魅翎皇?不是清皇执政期间么?管那些呢!但为何在听到魅翎皇的这个名字时,她会感觉到自己的心无由来的的狠狠抽痛,本欲继续的修佛无法继续,只得冷冷的打断德明皇的话语。 被女儿打断,他有些汗颜的说:“父皇希望你能回宫。” 心下一个苦笑,何必说的如此委婉,该是有人为了能够得到天下,便想要将诛她性命吧?当她体现价值的时候,便是需要以后以她的一点朱砂“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去完成,而后献上的生命,救赎的芸芸众人。 罢了,这样岂不更好,依旧是那融化落雪的一笑:“好,女儿遵命!” 落雪落下,便是一滩水迹,沾湿了世界万物,滋润了来年的丰收。 德明皇大喜,女儿家果然是在意娘亲的,一听娘亲想她,便一改适才的冷漠,转成一副笑脸,也幸得朵儿头脑不好使,若是被她知道了真正的用意,想来也没那么好带回。 软轿之内,幻儿一脸兴奋的坐在她身边说道:“公主,终于可以回宫了,公主年岁已大,届时让皇上许配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过日子便好的。”终于,被遗忘这么些年的公主,终于熬过头来。 没有打断幻儿的兴奋,落雪只是淡淡的一笑:“是啊,也该高兴才是。”似乎生命不是她的一般,为何现在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飘零无依呢?一直以来不都这样么?玉翎城的爹娘对她也是可有可无,如今这又是在哀怨什么? 这没下轿,便听人来传城外驻守之处烽烟燃起,想必是魅翎皇的大军已经朝城中行来吧。 德明皇反倒沉住气,只是让众人将轿辇转向城墙行去。 她们到得城墙之上不久,落雪最先听到的便是那地震山河的马蹄声,接着便是整个马上士兵喝吗前进的声音。 随即,便是黑压压的印入眼帘,气吞山河之磅礴,让人不觉心下气短,满城时并不无骇然,无需太多,只是魅翎皇一个名字,便可让他们心惊胆战。 近了,近了,只见飘扬的旌旗上,大大的“宿”字随着起舞,只是看着那旌旗,落雪的心便狂跳不已,仿佛在呐喊,在高呼自己的存在。 只是远远的,看到鉴舆之上一名身穿金色盔甲的男子,那是一张绝世的容颜,在风尘仆仆之后,竟然仍然那般洁净,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仿佛这个世间欠他一般,冷阴的气息,缓缓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一双嗜血的瞳眸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德明皇,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注定了双方的成败。 而德明皇,并没有立刻投降,只是想做奋力的拼搏,毕竟打败魅翎皇的可能性,让他忘记了城中士兵的性命,而自己,却因为有了朵儿作保障而心中安然。 没有任何言语,那人的手只是高高的举起,身后几十万的大军便默契的扛起云梯,拿着盾牌朝前走着,明知道将面对一切是凶多吉少,但拿云梯的众将士硬是没有丝毫退缩。 落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训练的一支队伍能够如此视死如归。 而那金甲之人,便是整个人腾空之上,轻轻的飞上城墙,以身作则,率先攻上城墙,无论怎样,毕竟只是他一人对城墙上的几万人马,即使再厉害,仍然有顾忌不到的时候。 在他一个转身踢飞十多人,且又伸手接上一名同方士兵上城墙之时,一柄长矛向他颈间刺去,似乎感觉到了杀气,那人只是一个狠狠的转身,大掌伸出,硬生生的用掌心挡下那刺来的长矛,顿时长矛穿掌而过,没有丝毫皱眉,只是脚下一个踢开,那持矛之人便飞了出去,长矛再一次从他掌间拔出。 似乎听到“哧”的一声,血向城墙射去,而那人依旧是一副漠然的神情,不顾流着血的手,继续厮杀,仿佛生或死,不过是一种形式,没有太大的意义。 看到那飞出的鲜血,落雪闭上双眼,心中喃喃念着:阿弥陀佛! 半个时辰的功夫,城墙上已经出现了敌方人马,渐渐的越来越多,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整个军队便溃败如山倒,整个城内所有将士,血流成河,呼喊声似乎已经成了唯一的旋律,此起彼伏,煞是悠扬。 第116回 (3) 魅翎皇懒懒的一个坐落,冷笑着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德明皇:“怎么?想逞强么?早投降了还会有这一出么?”了然的说出德明皇先前心中的侥幸,不齿的笑着。 “皇上说的是,在下错了。” 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魅翎皇没有说话,只是双眸掠过一旁的落雪时,不觉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怎么?她便是那得之失天下,诛之得天下的女子么?” “皇上说的是,她便是小女,此番特意献给皇上的。” “献给朕?”怒的一个轻拍身前案几,虽然只是一个轻拍,却见那案几软软倒塌:“难不成你想让朕失去天下么?”那轻佻的眉头,明明只是带着调戏而已。 德明正要磕头求饶,却见落雪暖暖的一笑:“献给皇上,自然还是将民女处死,那边便于皇上得天下了。”那笑话中,谈论着的是自己的死亡,提议的是自己生命的终止。却仍然是笑的那么真实,仿佛在期望着自己的离去。 之间魅翎皇一个轻颤,而后冷声道:“好,说的是。”话落,剑出,再回,已是血光沾上,垂地便是滴滴血花,斑斑血迹。 看着身旁软软倒下的德明,朵儿没有害怕,利用了她,却仍旧没有保住他的性命,果然,她的性命不是家人所能利用的。 在一个闪神间,那一柄剑已轻轻抵上她的喉间,只须她一个轻微的动作,便是一剑封喉,生命伴随着落雪飘零。 侧眼看向城墙外那纷飞着的落雪,似乎比晨间的时候大了,飞舞得也更加凌乱了。 落雪灿烂的一笑,今日,果然是一个好日子。 再一次的微笑,让魅翎皇手上的长剑落下地,声音痴痴的传来:“十七!” 落雪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十七,我是落雪。” 话音刚落,身子便已被腾空抱起,二话不说,宿魅紧张得微颤的双臂抱起落雪便朝内殿奔去。 ! 117 想着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以这等霸道的男子,即使自己提出也不会放手,落雪却也不闹,只是任他抱着。 刚到寝殿,魅翎皇便将落雪放在榻上,一双铁臂似的手却不曾松开:“十七,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了,怎么可以?” 这样的男子,竟然有着如此哀怨眼神,落雪不觉有些恍惚,贪婪的将自己当成他口中的十七。 “十七,三年,这么多个日子,你何其残忍不过来找我?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怎能不要溪儿兄妹。” 越说越远了,落雪惊得挣开:“放手,我不是十七,你放手。”落雪很少动怒,但眼前让自己有些失控的局面,让她有些着急,害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沉沦在了不属于自己的怀抱:“佛祖保佑!”跳跃的心,需要佛的普照,才能得以安宁。 “不要在我面前说佛祖,我不信!”说完唇已经迅速的覆上她欲说话的唇,紧紧的、害怕再次失去的吻。 气息微喘,四唇相缠,她的退缩,他的强进,谱出一曲让人销魂的乐章;血依旧,红帐翻浪,柔夷化作春水无力,健臂微微温柔,轻轻抚慰着她的不安。 失魂的是魅翎皇的人,落魄的是落雪的悸动的心。 微喘的气息,让落雪惊觉自己三年来的平淡无波竟然被打破,慌忙止住他往衣裳里探的打手:“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慌乱,三年间在庵中修行,本应是心如止水,也该是平静无波,不想如今却被慌乱乱了分寸,失了心魂。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般的从魅翎皇的头顶泼下,这个女人,他向来无法强迫她,以前如此,现在亦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魅翎皇这才放开她,白色衣袂一个转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长弧,人便已经出了大殿。 轻触双唇,上面依旧带着他的味道,这样的男人,让她害怕,让她想逃。 城墙之上,落雪依旧漫天飞舞,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国风光果是清冷迷人。一身白衫的男子默默的立在雪中,傲立入梅,清高难近,一朵雪花顽皮的跳跃到他的身上,使得那一身的清洌多了一丝柔软,少了几许刚强。 不一会儿,许多的雪儿便朝他飞去,天色渐渐暗下,却因着漫天的雪而变得不那么阴暗。 缓缓的伸出手来,接住一片落雪,看着在掌心缓缓融去,变成清凉的水珠:“十七,为何会不认识我?为何你的记忆里会失去我?”深深的一个叹息,三年前她的死亡,并没有带走他的绝望,只因她临去前的一句“等十七回来”,而如今,她在,却没有回去。 “皇上,该用晚膳了。”玉风在一旁叫道,已经有多长时间不曾见到这样的皇上了? “玉风,她怎地就不认识朕呢?” 幽怨的声音,那是从没有过的脆弱:“朕只需要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已知道她便是十七。” “那是皇上记性好。” 摇了摇头,宿魅仰头看着黑幕下飘落的雪:“不是记性好,而是她那样的眼眸,那种纯净得如天山冰雪的眸子,天底下怕也只有她了;那般灿烂的笑,即使是哭泣的时候,亦能笑的百花绽放,冰雪消融,那,不是记忆,而是刻在心里的疤痕,无需去到处寻找,只要见到了,心便会跟着跳跃,因着疤痕的主人来了,来了。。。” 宿魅进殿的时候,灯火摇曳之下,地毯铺陈,青衣的她正跪坐在地毯上,双眸微闭,嘴里喃喃的念着佛经,一身酒气的宿魅经过,却也不曾回过神来。 直到宿魅一把拉起她,落雪这才惊得睁开双眸,看到他冷厉的眸关时,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个瑟缩。 花了几年的时间,他终于让她不再怕他,如今,只是一看到自己,她的双眸便会那般惊若困兔,宿魅当下便怒道:“你怕什么?朕难不成会吃了你?”十七,看着你眸间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你可知道这钟噬心的痛。 回视着他质问的眼眸:“是,我很怕。” 那眸间不带犹豫,真实得让人更加心酸,手狠狠的一带,衣角相击,习习之声传来:“怕?你有何可怕?谁让你怕了?” 一股酒香传来,让他怀中的落雪心神微屏:“皇上口口声声十七十七,若是那般心爱十七,又何必纠缠我这样一名女子,如今只会让人更觉作呕和。。。。。”大胆的话语,是落雪应有的,是落雪的诚实。 双眸微眯,满脸冷淡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心伤,随即浑身渐渐发冷,冰冷了空气,凝结了所有气息。 落雪惊惧的偷眼看他,却见他冷眸相看,薄唇冰冷的露出一句言辞:“若是朕对十七痴心,此刻便应将你吃了。”话没说完,远远的便将落雪抛至软榻。 被扔得晕头转向的落雪,整个人还没回过劲来,身子便被他冰凉的身子缠上,他身上的重量就这样压了上来。 身子被他的重量压得无法动弹,一双手本来抵在他的胸膛,却因那狂跳的心跳,惊得抽了开来,反倒使得两人之间再无间隙。 刚扬起的头便被他单手定住,那满嘴酒香便送入她的唇间,在瞬间便充斥在她的口腔之内,丝丝相绕,缓缓相缠,迷失了神智。 三分醉意,七分清醒,宿魅害怕她的神智恢复,只得单手撕去她一身佛衣,冰冷的手因为她身上的温度而变得贪婪,他的十七,果真是这般温暖。 迷离的眼神,不再是那个无情的十七,双颊酡红,不再是那个一脸漠然的陌生。 烛火微漾,冉冉而舞,点点火焰之上,跳跃的是那纠结的心,只是点点,留下滴滴泪珠,温暖着冰凉的烛台,适当的继续着相互间的情意,知道烛火燃尽,烛台相依,是最美的结合,却也是生命的终点。 落雪的日子,天色早早便亮起,宿魅一张冷峻的脸,淡笑着睁开双眸,有她的夜晚,冬日便不再寒冷。身子一个翻侧,却见身旁软榻却无一人,当下急得大喊:“十七,十七。” 但见一身白衣女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早间的晨曦照在她身上,洒下一圈淡黄的光芒,晕染开来,给那没有丝毫色彩的衣衫披上金缕,散发柔和。 迎着晨曦,宿魅失魂的看着十七,那个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此刻真的属于他了么? “皇上,奴婢给你弄了些饭菜来了。”柔声说道,不再是昨日的冷漠。 在她的笑容中,宿魅融化了心智,只是一把抓过她:“昨夜可有伤着你?”隐忍多年的欲念,在一夕之间,定是让她无法承受。 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觉着难堪,落雪只是暖暖的一笑:“无碍!”不带定点含糊,不含些微变扭。 若是换了平日,宿魅定是怀疑,只是失去恋人三年,让他暂时迷失在了她的笑容里。 就这样,落雪跟在宿魅身边,看着残忍的他攻城,目睹着他无情的将一条条的生命毁去,更体会着他那种桀骜的笑容,独世而立,傲扬天地之间,生命对于他来说,比之蝼蚁只会言过。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是闭目轻念佛经,这样的日子,不是她今生想要,更是与她今生翩然于世之求相去甚远。 那日宿魅心情大好,攻下天心国最后一个城池,已是整个天下,二分之一囊入怀中,回到寝房自是万分高兴。 “十七,马上我们就可以回到皇城了,回去见溪儿了。”轻轻的将她圈入怀里,手缓缓的抬起她晶莹的下巴。 掩下心中他想,落雪盈盈笑道:“是呢!”她对他,依旧害怕,但那些害怕,却被心里涌起的另一份心思给比下。 “有没有相去的地方?朕带你去看看。”这些日子,在军中该是让她无聊了。 心下一个激动,但眼眸流转,却依旧是那般平静:“听闻越莲山附近有着火尾狐,若是猎了来,倒是可以给皇上缝制一件暖衾。”不经意的说完,便低眸倒了杯水,缓缓擦去那满掌冷汗。 久久的盯着她,宿魅没有说话,直到确定她别无他想,这才点了点头:“好,那明日去便是了。”十七,你可是在慢慢开始在意我的身子了? 两人不再说话,落雪在蒲团上闭目念着经语,这个蒲团,是宿魅命人精心制作的,虽然不赞成她信佛,但却也不想让她失去唯一的乐趣。 夜,缓缓暗了下来,空中难得的出现几颗星子,闪闪发光,虽然照亮不了整个夜空,却也点缀了些微的魅力。凉风习习,伴随着丝丝被风儿吹起的雪沙飞扬,卷起一股股泛白的柱体,缓缓的向前方移去。 翌日一大早,宿魅去查看了一下练场,确定所有皆安,这才领着十七和一行人去了越莲山。 二人共骑云岭,这匹马,伴着宿魅征战江山多年,不仅仅见证了他的霸业,更见证了他和十七的传说。 落雪的心狂跳着,此番若是自己不把握住机会,待回到宫中,怕是再也逃脱不开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说喜欢,却不敢,毕竟那种生死只会在他一念之间的喜欢,她要不起,今生她要的是平静,若是在他身边,激起的只会是使狂风暴浪。更有他对十七的痴,即便自己对他未曾动心,但听到自己只是他口中的一名陌生女人,看到他对十七的疼惜,她只会感觉疲倦。 他对自己实在是没话可说,适才众人一听要去越莲山狩猎,自然是十分反对,因着越莲山是天心国与寰宇国交界的一座山,若稍有不慎,便是触犯寰宇国国界,他们本就在外征战长时间,此番自是不愿与寰宇国交恶,且寰宇国乃当今唯一与临月国能一较上下,轻易动弹不得。 宿魅并没有考虑,只是安心的给落雪一个淡笑,遂而举手:“出发”,自己便已率先策马而行。 整个队伍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串脚印,将整个洁净的越莲山沾上了尘世之土,茫茫雪地之间,多了些生机勃勃;苍苍天穹之下,添了几许人气;叨唠了这个清净的世界,破坏了本应有的和平。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白雪皑皑,竟然散出让人无法看见的光来,让人的双眸无法直视,只得微眯着双眸。 远一点的地方,是一座雪山,往下还是一座雪山,皑皑雪袭之下,却带着苍柏的点点翠绿,生机,便在这个冬日里傲然相立,高挺石壁,一种苍劲的色彩,使得整个冰冷的世界更是庄严。 风轻轻拂过,只是带起一层薄薄的雪片在雪地上朦胧而行,为清灵之界披上一层轻纱,玉树琼枝之上,皆是冰凌相垂,在风的轻扬下,微微相击,成就曼妙之音。 “好了,皆分开行猎,届时在此相聚,看谁所猎之物最多。”众人皆是一脸跃跃欲试,竟然来了,便也就安心行猎了:“切忌不可越界!” 落雪手上拿着一框羽箭,给了孟余庆等人:“你们拿着些,我们这边已经不少。” 接过她手中的箭框,孟余庆等人谢过之后,便策马而去。 就这样,玉风和宿魅三人两马三人朝北面走去,因着那里最接近寰宇国,他人过去行猎,他不放心,便自己朝那边行去。 毕竟是人烟罕至之地,飞禽走兽在这个季节,虽有冬眠不少,却也有出来觅食之物,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已猎了许多,见着猎到的一只山猫,落雪兴奋的伸出手。 “小心!”话还没落下,山猫已是一口咬住落雪的手,霎时间便是一片血迹滴落:“玉风,拿药来。” 玉风朝马边奔来,却一个拍头:“药都放在箭框的暗层。”适才小姐不知,将那框羽箭给了孟余庆等人。 “那还不快些回去拿!”宿魅怒道,若是骑马回去,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毕竟适才来的时候是走走停停。 玉风不放心的说道:“一起回去吧!”猎物差不多了。 落雪也轻握着手指,皱眉道:“要不还是回去吧!火狐下次再来猎便是了。”若是真回去,怕是没有下次了,定要抓住机会。 “朕让你去便去,快去快回便是了。”不悦的皱了皱眉。 无奈之下,玉风只得上马,扬鞭疾奔而去。 两人就这样在原地等着,雪又慢慢的落下,渐渐的越下越大,落雪看着宿魅,虽然只是小小的伤口,却是一脸的担心,摸了摸水袖下的短刀,或许没有他那般刻骨铭心的十七,或者她能风轻云淡的跟在他身边吧?但若是一切的爱,来自另一个女子,她怎能心安。 抬起头来看到她那般的神情:“很痛么?” 淡笑着摇摇头:“不痛!”这些日子,最常做的事便是这样的笑,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轻轻用唇截住她唇角的笑意,将她拥入怀中,习惯了的体温顺着她的身子向他袭来,暖暖的将她包围,冬天来了,春天似乎也不远了。 心下大急,玉风已经去了,若是不抓紧机会,怕是再也逃不走了吧?本在犹豫的心,在宿魅动情的一声“十七”之下,落雪的手缓缓伸入水袖。 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心脏应该不在这个位置吧?思量着,手下一个用力,尖锐的匕首决绝的刺入数宿魅的后背。 188。。。。。。。。。 就在匕首快要接近他背脊时,魅翎皇一声:“看,火狐!” 落雪当下一把收起手间匕首,手从他腰间放开,而魅翎皇抱她上马,向火狐追去,只是唇角勾起的笑容,却透露这一丝丝的神秘。 那一身火红毛发的狐狸,迅速的山间跳跃,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无论怎样寻找,总是找不到一个地方,一双往后看的眼眸里满是凄凉和无助。那一串串的脚印,上面因着急速的奔跑而带起点点雪花,使得它所经之地皆是一片雪雾。 毕竟他们坐下雪岭是万里挑一的骏马,火狐自然相比之下走势较弱,不想在快追上的一刻,火狐一下子跳跃之寰宇国之界,“啊!”落雪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魅翎皇只是一个犹豫,脚下紧接着一个夹腹,雪岭破解而过。 近了,近了,魅翎皇一声:“抱紧了。”而后双手拉弓,箭出,狐倒。 正待过去捡起猎物,只见一名穿侍卫装的男子捡起火狐:“放肆,连朕。。。。我的猎物都敢抢?”冷冷的声音响起,比着冬日里的温度还要低了几分。 许是被魅翎皇的声音吓到,那人竟然呆呆的愣住。 “没用的东西,捡个猎物也那么费劲。”说话间,一行人从一丛雪堆后面出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里原来是一丛树木。 来人肩搭黑色披风,上面用金丝而秀,一条栩栩如生的老虎悦于其上,一头青丝皆用碧玉青簪别住。 转过起脸来,见到那个人的面容,落雪当下大惊失色:“哥哥?” 只见一个稍稍的顿神,魅翎皇连忙手下一个用力,落雪的身子紧紧的扣在他的怀中,披风一个围住,她的容颜已经遮住:“他不是。”而后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把我的猎物给我。” 虽然只是一瞬间,那人已经看清落雪的容貌,当下惊为天人,此等容貌,北方女子不能拥有,想来不是本地人。而对面男子一身玄黄锦服,清冷的脸上一双冷冽的眸子,似乎生来如此,不曾有过任何波浪,那人缓缓一笑:“你等似乎是越界而过。”话如春风拂面、语似绵雨轻缠。 手下摸了摸腰间佩刀,一双眼眸懒懒的说道:“我还就是过了,怎么样?”如此嚣张的声音,自然来自狂妄的某人。 落雪动了动身子,想要再一次确认那人是否是哥哥,却无奈魅翎皇手下抱得紧,怎么动都没法下去。 “你若再动,朕将你扔下去!”小小威胁的声音传来,有效止住落雪动作,她很少怕人,但一见到魅翎皇,她的心就会微微的发颤。 虽然如此,男子依旧是一脸笑容的说道:“公子这就不对,这可是关乎两国和平问题,岂能一句随意便罢。”如今天心国被月临国所迫,国内兵荒马乱,竟有如此闲情出门打猎,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男子狂妄不羁,女子江南风姿,想来也是与魅翎皇有关人物,一句话说完,心下已是万分思量。 冷哼一声:“倒是会说话,你寰宇国之人,抢我月临国火狐,这又该当如何?” 无奈的一笑,如此骄傲的人,又岂是轻易臣服于他人之人,今生,怕是也不会有这种机会吧? 旁边一名家仆上前说道:“你凭什么说这是你月临国的?仅凭你的嚣张气焰么?” 顿时,落雪便感觉到魅翎皇浑身冒出一股寒气,披风下已经不再温暖,只是隐隐的怒火,已经让整个空气凝结,就在魅翎皇正要出手的时候,落雪大呼一声:“我们当然有凭有据。”说话间在魅翎皇耳边轻轻说了句:“他们人多。”似关心他的安全,却又仿佛不经心,若不这样说,他断然不会让他说话。 “姑娘何出此言?”依旧是拂面徐徐,温暖依旧。 伸手朝适才火狐所经之处一笔:“你们且看,此小小爪印,乃火狐所经之地,一直往前看去,便是我月临国之境。”话刚说完,身子再次落入魅翎皇披风之下。 是哥哥么?为何如此相似?连那让人温暖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真实,如果是,为何哥哥不认识她?忽然之间,她明白过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容貌改变了呢?现下想要开口,怕是有些困难了,这等事情,谁敢相信? “姑娘果然。。。。” “她是我的妻。”一句话,打断男子的继续,只为了不满男子看十七的神情。 掠过一丝失望,男子依旧笑道:“嫂夫人果然聪明。”而后对一旁的手下说道:“将火狐还给这位公子。” 本以为以魅翎皇的性子,会掉头而去,不想却只是接过火狐,而后一句:“谢了。”便策马而去。 好让人淡静的女子,似平凡却又让人无法无视,即使在表述着火狐的足迹,依旧是那般的淡漠,仍然是如此的清凉。看着扬起的雪花,男子依旧是一脸微笑,若自己猜测的没错,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再次见面。 走了没多远,便见玉风等人赶上前来,不待他们说话,魅翎皇便跃下马来:“快给她看看手上的伤。” 待到一切弄好,众人这才策马往城里赶去。 一回到城中,魅翎皇便去处理事情了,留下落雪一人在寝房。 低迷的躺在榻上,落雪心里无比酸涩,原本以为自己会脱离这里,可是错过了今天,以后她还能离开么?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更不喜欢没有心的日子,这些日子魅翎皇对自己的好,让她已经慢慢开始彷徨,一颗随意的心,似乎已经开始柔软,不再随意。 翌日一早,魅翎皇便下令班师回朝,整个大军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往皇城行进。 越往南走,落雪的心越发的下沉,在经过玉翎城的时候,十一日早晨,当听到玉风跟魅翎皇说着到了玉翎城时,落雪当下热泪盈眶,所谓的近乡情怯,整整三年的时间,她离开家乡,离开那个让她蜗居着灵魂着十五年的地方,轻盈还好么?爹娘还好么?是否也在担心着她? 不知是意识到落雪的举动还是怎么的,魅翎皇无论到哪里也落雪带在一旁,而经过玉翎城的时候,看到落雪眼中的狂热,宿魅便有些担心,因此并没有停留,反倒是扎营驻扎,也没有在玉翎城中停下。 静静的坐在营中看书,落雪并没有说话,虽然对于魅翎皇这样的举动感到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一双眼眸,变得更加的淡漠,更加的飘渺。 玉风走了进来,在宿魅耳旁说了些什么,宿魅听后,起身看了她一眼:“实在闷就出去走走,但不要走远了,朕先出去处理一些事情。”知道她不会回应,宿魅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了一会儿,实在觉着无聊,落雪便起身出去走走,如今雪已经不再下了,越往南气候越暖和,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迎春的气息。 春欲来,心却反倒变冷,玉翎城,那个承载着她舒适的地方,那个让她在怀里撒娇,带她出去玩的哥哥,愈来愈远;那个宠她爱她的妹妹,亦渐行渐远;爹娘,虽然对她可有可无,却也偶尔宠溺的佯骂一句;似乎从三年前,她已经不属于那里了。 看着她甚似闲庭散步,仿若凌波仙子的步伐,女子不齿的说道:“哟,还当是谁呢?不是我们的十七小姐么?”彷佛天边的一朵云彩,让人高不可攀。 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身水红外衫,满头步摇的女子缓步走来。没有理会,落雪只是转身,朝营帐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女子紧紧跟随,直到落雪无奈的停下,她这才讽刺的说道:“你清高个什么劲,再厉害,也不过是为皇上暖床的罢了。”这个女人的出现,不仅仅吸引了皇上的目光,连营中男子一双眼眸都跟着她打转。 缓缓的一个转身,落雪一个笑靥:“皇上只宠幸我一人,当然该清高。”而后转过身欲向前向前行去。 没想到这名看似淡漠的女子,口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女子稍稍一怔,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清高有用么?再得意也不过是十七的替身。”不屑的看着她,双眸一个转动:“想当初我不也是十七么?如今不还是沦为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军妓,你,不过是迟早的事。” 喉间一丝苦涩涌上,冷笑一声:“可不是么?最起码现在你是军妓,我是皇上的暖床人,相比之下,孰重孰轻,你可了然?”笑容依旧,却带了一些无奈。 “你?”女子一个甩袖,本欲对她加以讽刺,不想反倒被她取笑:“好,那我就等着那么一天。”愤愤的转身,女子一身水红,在蓝天白云下消失。 深深的一个吸气,幸好没有将自己比昨天高,幸好自小便是无足轻重,幸好早早的便被他的霸气吓住不敢往前。 早早的,落雪梳洗一番便躺下了,身子似乎不如往常那般暖和,该是被子不够厚吧?可是一直盖着的羽被,怎能在一夕之间变得冰凉呢? 当年流落古庵,自己都不曾彷徨,即使知道离开了家人,却也知道还拥有着一颗心,可如今,她发现一切似乎已经身不由己,若是真要孑然一身,怕是一切必须无动于衷,一切都要置身事外吧? 所以她依旧是无忧的落雪,依然是应该行云流水,随波逐流而无情。 账帘被轻轻掀起,该是魅翎皇回来了吧?轻轻的,落雪闭上了双眸,身子却是依旧背对着蜷缩而起。 被骂我,那女的捏造事实,且看明天两人怎样摊开??? 亲们好!雪儿今天更新晚了,明天更早一些,不好意思哈!雪儿仍旧要说,雪儿喜欢票票,很喜欢,害羞个 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第119回 不动声色的脱去衣衫,宿魅上床紧拥着落雪,一双冰冷的手在落雪的身上四处游走,没一会儿便缓缓探入落雪的衣衫,唇亦在她颈后游离寻觅。 身子轻轻的挣扎开来:“别碰我。”冷入九天寒地里的冰雪,或许更甚三分。 自从越莲山以后,她便回到了冷漠的时候,似乎那几日的温柔笑语仿佛过眼云烟一般:“你做什么?”一把翻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宿魅早已按捺不住,这么些日子,即使自己在她面前,却依旧仿若无物一般:“十七,你看着我。” 睁开双眸,落雪满眼的鄙视:“别叫十七,你不觉着脏了她么?是个女人便是十七,你对十七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看着他慢慢冒出火焰的双眸,落雪仍旧不怕死的说道:“这样只会让我觉着恶心。”一个身子,碰了其他女子再来她这里,或许在第一次以后,她便成了一个高级的军妓,只供皇上享用的军妓。 猛地坐起身来,宿魅满脸凝重的看着她:“你有胆再说一次。”隐忍的怒火,似乎只需一个拨弄,便可熊熊燃起。 没有退缩:“我说你脏。”话语说出,并没有不满,依旧是那么的清淡。 话落,宿魅的手掌亦袭上她脆弱的脖颈,没有丝毫怜惜,只是带着更多的心伤。 仅仅是一会儿,宿魅手关节发白,落雪一张小脸通红,相比之下,果是红白相间,分外妖娆;两对眼眸,他的是熊熊燃起的怒火,而她的却是冷若冰霜的淡淡,冰与火的融合,永远都是一种无奈,因此只好毁灭,成全了火的嚣张,牺牲了冰的灵魂。冉冉升起,是火焰的妖娆,却也含着冰的升华。 瞳孔紧缩,却没有丝毫怯意,死,她从来没有怕过,只是心中那一份空虚,似乎越变越大,无依无靠的三年,似乎便是响应着现在的死亡。以致让她不会太过留恋尘世的点点滴滴,他的出现,不过是一些东西的萌芽,却也是某些东西的终结。 双眼缓缓的紧闭,泪终究是干涸,却也酸涩得厉害,不去深思那一份酸痛,只是喉间的火辣已经占有了全身的感官,越来越少的空气已经让她的灵魂开始飞舞。 而宿魅,只是在心伤,三年的时间,只因着她的一句话,他不敢怠慢自己,有个小病小痛便让御医立刻治好,因为他害怕,怕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出现的时候,自己的身子会要不起她。 而如今,他的十七,从三年前便已经忘记了他,将他从她的记忆中删除。他以为,只要努力,或许会让落雪重新爱上自己,可是他似乎错了,从越莲山那次的刺杀,他便已经明白,他的十七,已经将自己当成敌人,可是他错了么? 看着十七那双倔强的瞳眸,宿魅颓然的松开双手,身子一个翻腾便已出了营帐,手下一个拉扯,只着一件中衣,在如此的寒天带着落雪出去。 刚 血色守宫砂第28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刚出营帐,宿魅便让人叫来军中所有军妓:“是谁在她面前嚼舌根了?”满脸冰雪,甚是骇人。 众人都缓缓摇头。 猛地拔出剑来;“不说便所有人处死。” 一句话把十多名军妓吓得跪倒在地:“皇上饶命,饶命!” 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剑落,一滴血沾上剑尖,悄悄而落,一名女子亦缓缓到地,呼应着血珠的落地。 一旁的众多将士皆不敢出气,只是沉默的看着魅翎皇的浑身的肃冷,他的怒火,向来是没有人敢去抚平的,当年的魅夫人是唯一,但却抛弃了这种荣幸,离世而去,让孤寂的魅翎皇,再一次历尽沧桑。 当剑再一次落向一人时,立刻有人站出来指道:“是湘灵说的,下午奴婢看到她在与小姐说……” 话还没说完,一个鲜活的人头已经滚向了地面,带着惊憟,含着绝望的瞳孔还没来得及收回,身子与头的分家已经分明,多么快的手法,只能暗示着他的愤怒和恨戾。 一丝温热的血溅上落雪发白的脸颊,浑身的轻颤,不知是冷还是害怕,那献热的血,真实的诉说着死人生命的挣扎。 她知道,他是在折磨她,让她知道,若是往后还有这样的情况,她仍然会安全,只是死的人依旧只能接受残酷。 一日日接近皇城,落雪的心亦一日日的冰冷,夜夜依旧是他拥着入眠,却仍然温暖不了自己那颗冰冷的心。 天高云清,山水依旧如画,南国风景,果是丽质天生得让人心怡。 自从那次以后,宿魅却也不再将她困在身旁,只是偶尔见到她静默的样子,会微微的叹出一口气来,不大,却是那般的落寞。 行至皇城的最近的鄂城,军队便在城外驻扎,宿魅确实带着落雪进城,不知是心情甚好还是怎么,竟然领着一行人在伊人河畔游行踏青。 一条伊人河,由南而来,上源皇城临月山,一山清水而下至此,河面宽阔,不时会有商旅船只经过,船间传来人的欢呼声,男女的嘤嘤之语,商人的斤斤计较,文人墨客的豪放饮酒,相织交错,吟出世间的曼妙。 春天的到来,皑皑的世界已经缓缓离去,那两峡的山间偶尔的白色,犹如那遗留在世间的精灵,耀眼的点缀着绿意萌萌的山水,是对世间的留恋,却也是对山的依恋,只是一个冬天,雪与山的相互依偎,已经让雪努力挣扎,不愿融去,在山的努力庇护之下,存留那一丝丝的气息,缓缓的相依。 水色清亮,迎着晨曦而金光粼粼,不时会有顽皮的鱼儿跃起,享受着春日里的阳光,一只柳条落入河中,轻轻摇摆着自己的身姿,淡淡舞出春日里的风姿。 烟波浩渺,天水一色,让人分不出何处是水的尽头,何处是天的起始。 白衫随风轻轻摇起,与柳条轻拂上天,衣袂飘飘,长长的青丝飞起,飘飘欲仙,美丽了伊人河的妖娆,却落寞了某些人的心绪。 一袭披风搭上肩头,盖住她飞起的衣袂,是他的温情,亦是她的默然,这一刻的他们是静默的,是温馨的,虽然没有言语,却也没有犀利的争锋相对。 两人都不曾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河面,静谧,或许也是另外一种温情。 眉梢的细纹,玉脂之肌,两人已经融入了这个浓妆淡抹的季节,岸上行人观望,仿若一对仙子般的吸引着他们的目光,不舍离去,惟恐眼前仙人飘飘离去。 一艘大船行来,以它霸道的姿态,嚣张的成为河面上的唯一,所有行人,皆是一脸欣赏的目光看着游船,船以金黄|色为主调,而后夹杂着些微的红色,精美雕刻的花纹相间,主人大手笔的挥霍,斑斑点点的金光,在蓝天白云下闪闪发光,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却也移不开双眸,船头一名红衣女童扶雕刻着飞天凤凰的雕栏而立,远远的,只需一眼,便可看出此女将来定是倾国倾城之姿。 一旁宿魅的眼眸,已经不再是淡笑,而是满眼溢出的笑容,微微挂在嘴边的那抹笑,是惊人心魄的迷人,是何人,才能让他忘却帝君之庄严,享受平民之喜乐。 船只渐渐靠近,之间女童一声“爹爹”,便已扑入宿魅的怀中,而身旁男子,亦是配合着伸出双手,接住女童的身子,一丝隐约的笑声传来,却是与这个早春如此相得益彰。 “溪儿好想爹爹。” 不是父皇,只是爹爹,如此的荣耀,可知女童非一般的得宠。 行上岸来,是一名男子和一名男童,两人深邃的目光,并非看向宿魅,而是打量着他身旁的落雪。 没有丝毫畏忌,落雪只是大方的任其打量,该是知道她的无害,这才双双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岸上行人一闻,这才知道,如此才子佳人,原来是魅翎皇的风姿,片刻回神,皆跪地行礼。 拥着溪儿,宿魅说了句:“平身!”这才携着众人登上船只,远行而去。 看向落雪,溪儿惊愕的呼道:“娘亲的眼神。” 宿魅心下一惊,落雪如今失忆,怕是记不得溪儿和槢儿才是,且又最恨她人将她当成十七:“溪儿瞎说。”而后亲了亲溪儿的脸颊,看向一旁的槢儿和颜笙:“这些日子你们可还好?” “劳父皇挂心,儿臣一切安好。” 宿魅与溪儿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将一旁的落雪忽略。 默默的退了出去,落雪站在船头,此番一入宫门,便是深不可测,后宫嫔妃三千,她又该如何自处?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身不由己的日子,反倒是越来越让人心烦意乱。 舱里宿魅淡淡的笑声和溪儿银铃的笑语传来,让她不觉想起幼时在哥哥怀中的欢笑,那时的她,也有这般的笑语,如今却只余些微挣扎的记忆。 “你是何人?接近父皇想做些什么?”冷冷的声音传来,若是不细下区分,很难让人不以为是宿魅。 即便如此相象,落雪却也能一声便分出:“皇上如此能耐,我能做的似乎不多。”如此残忍的他,怎能让他人伤到? 宿颜笙对宿魅的崇敬,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父皇,还有就是宿魅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那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妄。当年若不是溪儿的调剂,恐怕此刻的父皇,依旧只把他当陌路人看待吧?溪儿,那个同精灵一般的人儿,不得不说让人疼爱。 还记得自己问溪儿为何如此做时,溪儿只是笑着说道:“爹爹也是你的爹爹,这是娘亲说的。”对于魅夫人,他的印象不深,只是在父皇当初杀自己时,她出面求情时见过一面。漂亮,却不及他娘亲的美丽,但那样的一个女子,飘飘欲仙,本应是天上才有,却因贪红尘绝恋,终究被罚离开,而如今这名女子,有着她一样的眼眸,他不得不担心父皇会着迷,当年的魅夫人,让父皇差点点死去,如今若是被她人伤害,他是断然不会不管:“父皇再能耐,也会被你妖一样的眼眸迷恋。”这双眼眸,即使当年只见过一次,却仍然记得里面的那汪清泉,如此相似,便是父皇的迷恋。 想不到宿魅如此冷漠残酷的人,倒是有着三个很好的儿女,笑颜绽放:“无需太过紧张,我亦不过是你们娘亲的替身。”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十七,应该是这三个孩子的母亲才是。 十八岁的宿颜笙,一张俏脸,全然承袭了宿魅和浣尘的有点,是格外迷人的翩翩公子,如今被落雪这一笑,反倒有些不自然:“知道就好。”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拂袖进舱。 进宫以后,落雪才知宿魅对十七的宠爱,整个后宫,在十七离开的三年,竟然没有任何嫔妃,哪怕是侍寝的一个宫女也没有,不知当年的魅夫人是何等的风景,竟使得如此的男子迷恋,而她,是幸还是不幸,竟然成为他绝无仅有的替身十七? 那日,宿魅早朝,早早的溪儿三兄妹便到了落雪的凤鸣宫,听到外面来报,落雪亦是不疾不徐的梳洗。 见到一旁宫人迅速的动作,落雪不觉说道:“慌什么?” “公主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宫里人可是怠慢不得的。”即使是受皇上宠幸的小姐,她亦不敢因此得罪公主。 出得寝房,便见溪儿在地上她长念佛的蒲团上玩着,看到她出来,连忙起身,一脸正经的说道:“姨娘可算是来了。”虽然是不悦的话语,但那语气中却满是笑容,天使一样的人儿,反倒是惹人心喜。 落雪缓缓的笑道:“让公主久等了。”倒是一个可人儿。 “没有久等,没有,姨娘教教溪儿怎么念佛好……”却听一旁的宿颜笙轻咳了两下,连忙顿了顿声音,转而小大人般的问道:“我们今天来,是哥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狐狸精的,姨娘,你是不是?” 这句话一说出,一旁的宿颜笙可算是满脸苍白,溪儿这脑子,怎地如此直白,方才教的一切该是忘了。 但笑不语,落雪只是看了一眼宿颜笙,而后再看了看依旧一脸冷漠的若槢,这两个男孩,宿颜笙比较开朗,若槢反倒是比较沉稳。 “姨娘,你怎么不回答,难不成真的是?” 正要开口,却见外面一声:“皇——上——驾——到!” 却也只能先迎驾了。 “溪儿,你们怎么在这里?”见到三个孩子,宿魅微眯双眸。 干笑了两声,溪儿开口说道:“是笙哥哥说让我来问……” 话没说完,落雪便笑着抢先说道:“公主是来问安的。”溪儿适才的话若说出,恐怕她便真的成狐狸精了。 宿颜笙看了她的笑容,微微的垂下头来。 “娘亲的笑,爹爹,娘亲的笑。”溪儿紧紧抓住宿魅的手,大声的呼道。 见到落雪眼中闪过的意思苦楚,宿魅连声说道:“溪儿,快些去看看,寰宇国送来一些派人送来许多贺礼,该是好玩的。” 一听此话,溪儿便也不再不依不饶,欣喜的说道:“那我去看看了,哥哥们一起好不好?” 三人这才相继离去,宿魅从身后拥着落雪:“溪儿这孩子脾气直,却也不会乱来。” 并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几净的天空,云彩飘飘,乘风而去。 这天晚上,宫里举办宴席,说是宴请寰宇国、翔昊国和竺云国的庆贺,朝中文武百官皆是前去,宿魅只是叮嘱落雪在宫中呆着,去去就回。 那种大的宴席,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完了的,落雪便一人在宫里四处走动。 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往年在古庵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幻儿准备着采花酿酒,自制一些花酒,闲来无事却也附庸风雅的小饮几杯,对于僧女应有的禁忌,她似乎没有遵守什么,如今戒色这一条亦已被宿魅所破。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羽落雪,你终究不是佛中之人。”淡淡的一笑,谁有说是呢?终其一生也没有想过会与佛祖挂上钩。 “咦?姨娘,你也在这里?”溪儿清脆的声音传来,在夜里格外悦耳。 暖暖一笑,落雪转身:“溪儿怎地也在?” “没劲,哥哥们都去宴会了,爹爹不让我去,姨娘难道也是?” 两人了然的相视而笑,她们两人,似乎不用言语,便已经相互吸引,是母女天性使然,她即使忘记了女儿,却仍旧身怀那一份母爱。 轻轻的掌声传来:“好一个良辰美景,佳人有约啊!”一个声音传来,打断落雪的神思:“公主殿下有礼了。” 缓缓转身,却看到那熟悉的脸庞时,神情一个恍惚:“夜哥哥?”那个春风和煦的人,不就是宠溺自己十五年的人儿么? 不约而同呼出声:“舅舅?”落雪和溪儿两人相视而笑。 看了看眼前的两名女性:“难不成真那么像?”并没有因为落雪的误认而不悦,只是缓缓的笑道:“我不是你的夜哥哥,也不是你的舅舅,只是寰宇国的三皇子卿雪尘。” 歉然的一笑:“真是抱歉。”对于这个男子,她并不反感,反倒是多了几分随和,许是与夜哥哥有关吧? 溪儿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落雪的手静静的站在一旁。 “姑娘如何称呼?”虽然上次魅翎皇已经说过,她是他的妻,但看神情,似乎并非如此。 “羽……”想想感觉不对,她本是天心国的公主:“我乃天心国二公主秋朵儿。” 分明听出她有隐瞒,却也不去追问,只是望天空一看,许是皇城同贺魅翎皇征服天心国。 溪儿看着那些烟花兴奋的说道:“好美,姨娘,你看。” 卿雪尘淡笑的看着两人:“不知两位公主有无兴趣与在下一同出宫游玩一番呢?” 一拍即合,无需太多游说两人便同意,落雪本还担心宿魅会动怒,想想今晚有宴席,便也同意。 就这样,三人相携出宫,虽然皇宫把守严谨,却在溪儿的令牌之下,并无任何人阻碍的出的皇宫。 街市之上,一片繁华似景,夜市,落雪不是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皇城这般的繁华,灯火在街道两旁高高立起,虽然不如白昼明亮,却也带着浪漫的昏黄。 “溪儿,不要松开姨娘的手。”两人在卿雪尘的相伴之下,四处游玩。 去伊人河关歌舫游船,灯火通明,江枫渔火所对并非愁眠,而是歌声嘹亮,莺莺燕燕;到夜市上观看各种杂技,一人手中一盏灯火,点点星光,不是为了浪漫夜空,而是暖了人心,尽了快意。 看着与商贩们讨价还价的卿雪尘,落雪防腐回到了那个童年,回到了拿着两个铜板陪她逛遍玉翎城大街小巷的哥哥。 卿雪尘拿着两串糖葫芦,首先给了溪儿一支,而后给了落雪一支,便拉着两人的手继续逛着。 暖暖的手,包围着落雪冰凉许久的柔夷,亦保护着溪儿四处观望的双眼。 终于玩得差不多,卿雪尘这才看着附近的一座酒楼:“两位公主可否赏脸陪在下用一顿晚膳呢?” 天色已经不早,若太晚回去,宿魅指不定是怎样的一番波浪,落雪正欲拒绝,溪儿却眨了眨眼:“好吧,本公主就赏你这个脸。”人小鬼大的模样,倒是逗笑了两人。 一把抱起溪儿,卿雪尘笑道;“谢公主赏赐。” 似乎是常客,三人一进酒楼,便让人领进包间。 食物倒是爽口,不若皇宫中的美轮美奂,倒也是小家碧玉。 落雪职大,卿雪尘定是怕她二人用街边食物会不适,整晚买了整个玩的那些看的,硬生生的只给他们买了一串糖葫芦,倒是难得的体贴之人。 为溪儿擦去嘴角的油腻,卿雪尘笑道:“今晚倒是格外尽兴,小公主可否满意在下的陪同呢?” “嗯,虽然不及父皇,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一句话,逗得两人淡笑出声。 “倒是知道给朕躲到这里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打断了房里的淡笑,蒙上了一层阴霾。 ! 第120回 抬起头来,落雪便看到一脸阴黑的宿魅已经踢开房门,身子浸入房间,一身白色外衫因为他脚的重踢而向前飞起,带着怒气在空中飘出,随着脚的落地而尘埃落定。 宿颜笙紧随其后,与众侍卫一起走了进来。 顿时不大的包间拥挤了起来,气氛也变得格外诡秘。 溪儿反倒不明就里的奔至宿魅身旁:“爹爹,尘叔叔好好,带我们出来玩呢!” 女儿在场,他也不好怎样,一张脸马上变得柔和,手握着溪儿的小手:“出来怎么也不跟爹爹说一声?溪儿不乖。” “呀,爹爹,叔叔的手跟爹爹的手一样大,好好。”溪儿低头捧着宿魅的手端详着,而后终于得出结论:“真的,姨娘对不对?刚才叔叔也拉着你的手了。” 这下宿魅再也没有好脸色了,当下紧盯着落雪问道:“哪只手?” 笑着先回溪儿的问话:“对啊,一样大,不过皇上的冰冷一些,三皇子的比较温暖。”落雪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笑着回道:“左手。” 卿雪尘倒也不怪落雪的单纯,反倒欣赏她的纯净,只是满脸含笑的看看溪儿和落雪。 她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冷冷的下令:“来人,剁了他的右手。”仿若家常便饭一般的出口。 “为什么?”溪儿和落雪不约而同的问道:“不要!”很坚决的声音,显然是对卿雪尘有着很好的印象。 一把拽过落雪的身子,看着卿雪尘那双眼眸,宿魅便觉着碍眼,那样柔和的眼睛,很显然是一身杀气的他学不来的。 宿颜笙此时正在一旁,见侍卫上去拉住卿雪尘,连忙跪道:“父皇,卿雪尘乃寰宇国三皇子,若在我国出事,怕是……” “朕难不成怕了不成,让寰宇国来打好了,省得将来朕还费事。”虽然是在气头上,但语气不免还是缓和了许多。 落雪正要开口,卿雪尘却抢先说道:“皇上,我都是有一事跟魅翎皇商讨,或许皇上会有兴趣。”魅翎皇这种男人实在不好惹,若是让秋朵儿开口,怕是回宫后她会很为难。 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且说来听听。” “关于二公主的,不知可否私下说?” 屏退众人,直至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落雪不解的看着关起的房门,竟然是关于自己的事,为何不让她知道,反而让当事人走了出来。 溪儿已经开始犯困了,落雪只得抱着她坐了下来,静静的在外厅里等着,整个酒楼已经被清场,热闹已经不复存在,反而多了几分寂静。 房中的断断续续传来的话语,想要细下了去听,却总是听不真切。 过了许久,门才缓缓打开,宿魅一张脸不再愤怒,反而有着几许期待,在看向落雪的时候,一双眼眸柔和下来。 而卿雪尘仍旧是那副笑容,和煦如风,淡雅似水。 看到他的手臂还在,落雪深深的松下一口气。 单手手抱过落雪怀中的溪儿,一手拉起落雪的手往外走去,宿魅轻声问道:“手酸不酸?” 摇了摇头,落雪偷眼看了看身后的卿雪尘。“赶紧给朕转回来。”一声拉回落雪的视线,紧紧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酒楼的众人,卿雪尘微微的一个叹息,适才落雪将手中的溪儿自然的放在宿魅手上时,那是一个很平凡的动作,但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神情,是对家人的一种依赖,是对恋人的一种信赖,更是心灵上的一种习惯,才能够如此天衣无缝。 回到宫里,宿魅将溪儿交给奶娘以后,便冷着脸看着一旁的落雪:“你可知错?” “不知道。”愕然的看着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正要发怒,却在看到她一脸无辜的表情之后收回:“你今天出宫了。” “哦,我错了,出宫没跟皇上说,竟然还带上小公主。” 也算是孺子可教:“还有呢?” 不解的看着他:“还有什么?道歉一次还不够么?”眼中的无辜,很明显的让宿魅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第一次,宿魅发现对一个傻女认真实在不是很理智的行为,随即便转身走向里间,怕自己在一个怒火攻心之下将她掐死。转身之间看到她眸间闪过的一丝亮光,他似乎明白了十七似乎又在用她傻傻的表面糊弄着什么,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几天,因为这件事,宿魅好几天脸色都不好,不若往常一般一下早朝便过来,而是在御书房处理事务到深夜。 而卿雪尘倒是常常来凤鸣宫,她喜欢与卿雪尘在一起,心会放得很开,无需太累,不会很闹,却可以静静的做着想做的事,即使是发呆,他也会那么静静的在身畔守着她发呆。 刚拿起书来,溪儿便从外面一阵风的卷了进来:“姨娘,那晚爹爹没有怪你吧?” 倒是个贴心的孩子:“没有。”她那样一笔道歉,宿魅也不知该说什么。 “姨娘,叔叔怎么那么像舅舅?”小丫头想说便说,却不知道此刻的落雪是秋朵儿,刚从天心国来月临国的人。 那晚自己卿雪尘哥哥时,倒确实有听到溪儿叫他舅舅:“舅舅是谁?”心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唤,在呐喊,却抓不住是什么。 恍然大悟:“是了,是溪儿的舅舅,也就是溪儿娘亲的哥哥。” 手心开始冒汗,紧握了几下拳头再松开;“溪儿的娘亲叫什么?”紧张的盯着溪儿的唇。 “溪儿的娘亲叫羽落雪,也叫雪心渺。” 身子微微的一个轻颤,却不及心中的震撼,原来她真的是十七,真的是这皇宫中的人,可是那五年的记忆去哪里了?为何她成了他的人,空虚的身子,让她感到浑身发冷,失去自己的记忆,残忍的摧残着她本就脆弱的心。 “可是舅舅和姨娘不是死了么?怎么还有跟舅舅一样的人呢?” 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话,漫不经心的落入心田,没来得及细想,也就不会深思,待到体会,却是另一种痛彻心扉:“溪儿,你说什么?舅舅怎么了?你姨娘怎么了?”不,不要,沧海桑田,她不要在瞬间体会,不要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受。 “哦,姨娘你刚来,不知道,溪儿的娘亲,姨娘,舅舅都没了,离开溪儿了。”说着一双早就溢满泪水的双眸,湿淋淋的落下泪来,小小的身子亦凄凉的靠近落雪怀中。 机械的抱着溪儿,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是在安慰溪儿的情绪,还是在安慰自己的骇然,她不知道,整个世界似乎在她万分期待中毁灭,没有任何预兆的失去,比一个个看着离去还来得催人心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哭,溪儿是孩子,需要她的安慰,可是心好痛,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晚上宿魅回来,便看到一脸无助的她睡在榻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谁又惹得她心愁了?或许是自己忽略了她的心,只是看到她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傻,却忘了他的十七,从来心绪便是那般的纤细,为她盖好羽被,或许明天早些回来陪她才是,为何要跟她赌气呢?看到她的落寞,心里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天空下着微微细雨,随着风的吹动,细细的雨丝凌乱飞舞,春雨贵如油,果然如此,整个湖面皆是雾蒙蒙一片,仿佛湖面散发出来的一阵阵气体。 雨吻花枝,招展得让人心醉;风抚百花,争艳而立。 并没有打伞,落雪只是避开宫女,自行一人在这烟雾的世间散步,举世而独立,心自孤寂,却也怡然自得。细细的雨丝,揉揉的覆向她的脸颊,凉凉的,轻轻的,煞是醉人心魂。风吹着碧油油的草香传来,新剪后的味道,附和这个略带伤感的春季。 一把伞轻轻的落在地上,被微风吹得打了几个转,而后默默的在雨中妖魅。 淡淡的一笑,是雪尘,只有他,才会知道此刻的自己喜欢这烟雨拂面的感觉,即使有伞也自行扔去,陪她赏尽春日愁苦,饮遍雨季浪漫。 “短时间淋雨还好,世间可不要太长了。”取过手帕,轻擦了下她被雨润湿的眼脸,让她更好的看清眼前的景致。 转过身来看着他:“你真的很像夜哥哥。”因为多日来的相处,生命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她已经跟他说过:“可是她们却跟我说夜哥哥已经没了,轻盈也没了。”话落,泪下。轻轻的将身子靠入他的怀里。 喜欢这样的她,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如此真实的流泪,才会让人看到心中的一丝脆弱:“傻瓜,何必伤心呢?人总有会去的那一天。”轻拥着她的身子,失去亲人的记忆,本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在乍然知道亲人一个个去世以后,将会再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他与她,是自然的相吸,无需太多的言语,便是心与心的交融:“可还是会难过,如今在这宫中,本应是熟悉的地方,我却只能感觉到陌生和无助。”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日子会是这样的,与她梦想中的日子相差好远好远:“相差太远,让我感到害怕,以前的我,不知是怎样在这里度过的,但此刻的我,除却陌生和无助,仅剩的便是对他的害怕。” “若实在不行,可以回家去小住一些日子。”让她感觉到家的温馨,或许不会如此彷徨。 轻轻的摇了摇头:“去不了呢!”爹爹和娘娘都不认识落雪了,我若回去,他们肯定会吓着了。“这幅德行,恐怕是人都无法理解吧?”届时若以古怪的眼眸看着她,只会让她更难受罢了。 轻拭泪痕:“不怕,有机会我带你出去,只是去看看你的爹娘,不说你是落雪。” “真的么?” “当然。”轻点一下她的鼻子,然后郑重的说道:“到时我陪你去。” 笑着点了点头:“好!” 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一丝保留的笑,醉了桃花,迷了心境,即使在这个阴暗的天气里,却仿佛阳光明媚,百花齐贺。 因着今日天气,怕她会乱想,宿魅一下朝便往凤鸣宫赶去,不想却在御花园看到卿卿我我为的两人。 从身子开始发冷时,卿雪尘便注意到那玄黄的身影,笑着跟落雪告别,没跟宿魅打招呼便离开了。 心情好了些,落雪一转身看到沉着脸的宿魅,不觉心下一个哆嗦,苦笑一下,越来越怕他了。 “皇上!”看着他不悦的神情,骤然间她不知刚刚的好心情是不是该继续。 摆着脸看了她一眼,抛下一句:“跟上!”便离开。 该是决定自己好事接着高兴,所以落雪撇去宿魅的不开心,傻傻的问道:“皇上不高兴?” 只要不发呆,她似乎就不会显得那么缥缈:“朕是不高兴。” “这是为何?谁招惹了皇上?” “除了你还有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我?” 宿魅真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就对她那么死心眼,直至如今还乐此不疲:“朕吃醋,真看到卿雪尘就不高兴,若不是……,朕早赶走他了。” 看他脸色似乎更不好了,落雪却也不再说话;“为什么要吃醋呢?雪尘很好啊。” 一脸的茫然,气得宿魅一把抓过一名宫女,而后唇狠狠的吻了上去,只在瞬间便分了开来,而后看着怔怔的落雪:“可明白为何吃醋了,朕跟她亲热,你心里可有感受?” 看了一眼一旁发楞的宫女,再摸了摸自己的唇,落雪点了点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果然这个傻女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却不自知,收起笑意:“给朕说实话,如何想的?” 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落雪这才缓缓的说道:“好脏!”说完低下头来,不敢看宿魅渐渐阴沉的脸色。 ! 第121回 一旁众人听闻此话,皆都吓得跪倒在地,心中一个劲的在祈祷老天能够让他们见到明日的太阳,看到皇帝出丑,虽然稀罕,但却不是一件好事啊,可是看着蒙蒙细雨,似乎明天本就不是一个艳阳天。 “放肆!秋朵儿,你简直就是找死!”身子速的趋于她跟前,怒不可遏的宿魅此刻哪管得了此刻她便是心中的十七,当年十七在面前,他亦是如此,发起火来便管不了那么许多。伸手一掌正欲掴上,终是下不了手,只得伸手接住她略微湿润的腰肢,唇在下一刻便覆上她的微颤的樱唇。 霸道的舌在瞬间便侵入她的檀口,而他唇上残留的那一丝胭脂,自然是来自于适才碰触宫女后留下的,刚见到他轻吻那名宫女的羽落雪,自然是奋力挣扎,宿魅那千锤百炼的身子岂是她能挣开的。于是喉间不断涌起的酸味却蠢蠢欲动,终于,落雪贝齿用力咬了他的舌,他这才松了开来。 当着宿魅,众跪倒在地的宫人,落雪好不给面子“哇!”的一声,呕吐起来,口间充斥着他的味道,让她分外难受,身子已是承受不住,却仍旧忍不住那不断涌起的酸味。 宫人们倒抽气之声,屏住的心再一次砰砰的跳了起来,却感觉仿佛要跳出那心窝一般,惶恐不安。 而一直跪在一旁的青衣,反倒是心中有了几许熟悉,当年的十七小姐,何尝不是如此,何尝不是这般让皇上动怒?而她们跟在身边,又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但一条命却也留到今日,当然那么多的侍女,也就留在十七小姐身边的人,才得以活至今日,而如今…… 偷眼看去,只见皇上并无怒意,反倒是一脸怜惜的看着公主,或许此番,她们的命再一次的颠簸,亦再一次重温当年十七小姐在的忐忑。 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不给他面子的人,今生怕是只有她了,但能怎么样?一看到她,自己的心才会温暖,失去她的日子,虽然平静,但却犹如行尸走肉般,伸出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之后,落雪这才直起身子,不动神色的避开他的手掌,本来哥哥和轻盈的事,已让她心里格外难受,如今被他一欺凌,益发的心酸,一双盈盈水色的双眸看了他一眼,便朝前走去。 这一次,宿魅笑了,抛开朝堂之事,享受淡淡的熟悉,这样的她,才是十七;如此洁净的她,才是当初见不得他碰其他女子的十七。 此番魅翎皇从天心国带回二公主之事,不日便传遍整个临月国,三年时间,自从魅夫人薨逝以后,魅翎皇便不曾充裕后宫,且不曾召寝过任何女子,为国兢兢业业,而如今,带回“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的女子,若是将她杀了,或许不会让人注意,但将她带回,且安置在没有任何嫔妃的后宫,怎能不让人担心,魅翎皇的痴心是无人不知,当年的魅夫人已是让文武百官心有余悸,天下百姓忧郁忡忡;如今的秋朵儿,从宫中传闻,不仅仅对给魅翎皇脸色看,且还是天心国公主,怎能不让人担心? 一个帝王,古往今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理所当然,夜夜笙歌亦是合情合理,但若是心寄予一人,夜夜专宠一人,那便是百官所急、百姓所忧。 每日早朝,便会有不同的人上奏,皆是旁敲侧击的提出诛灭天心国二公主之事,宿魅终于明白,江山美人之间,他始终无法做到两者皆有,当年若不是自己一心万里河山,又怎会让十七离开五年,回来便是一身是毒,最后虽然百姓得以成全,却始终失去了她。如今,她以二公主身份再一次出现,却是“诛之得天下,得之失天下”,他可以不顾万千将士的阻拦,将她藏于宫中,但是世间百姓,他又该如何? 于墨拿着手中奏章,这是他第五次提出:“不知臣等提议,皇上意下如何?” 奏章被人传承上去,宿魅依旧是连看都没看,而后只是冷冷的问道:“你等如此迷信,实是迂腐。”奏章被扔出,在光亮照人白玉阶梯上滑下,附上一丝冷气落于于墨脚前。 冷冷的空气顿时在整个金銮殿上空回旋,连日来的大雨使得整个殿里更加阴沉,昏黄的宫灯中散发出来的点点柔和,依旧不能使这肃穆的气氛柔软几分,反倒更加显出此刻的冷冽。 只从入春一来,小雨不曾停过,本来嘛,春雨贵如油,这是让百姓万分欣喜之事,但近日来,倾盆雨势,已经使得皇城百姓叫苦连天,且不说雨水已经让数户人家房屋坍塌,仅仅是过了春种季节,若是农民五谷不得下地,来年收成自然虚空,百姓们又该以何果腹。 这雨势,便是自从十七入宫一来便开始,一直不曾停下,有心之人一个言语,便让她与涝灾相连,便成了如今满朝文武联名上书。 “皇上,如今整个临月国,请求诛灭二公主之事,已是沸沸扬扬,不得不采啊!”右丞相于墨跪道,头重重磕于地面,发出砰砰之声。 吏部尚书吴国翰亦跪求:“如今皇城被涝灾所伤人员,被洪水淹没的房屋,不在少数,还请皇上以民为重啊!”魅翎皇虽然冷漠残酷,却从来不曾乱杀乱枪,一切皆以百姓为重。 “请皇上以百姓为重!” …… 满朝皆是祈求之声,满耳只闻肺腑之声,如此的阵状,竟然让宿魅感觉无力,他可以千军万马敌于眼前毫不动容,可以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唯独对那个女人,他今生无解。九年前,她用生命换得他千风崖之战的胜利,而他却只能给她幽宫中的寂寥生活。现在,她依旧在面前,却成为众矢之的,而他难道只能放手? 深吸了一口气:“皇城如今举步维艰么?” 众人不解,却也只是摇了摇头:“到还不至于。” 一个冷笑,沉声再次:“国之将亡么?” 再一次的摇头。 猛地一拍龙椅:“竟然如此,何来‘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只说?” 于墨并不惧怕,仍旧跪上前来一脸正义的说道:“可是皇上……” “放肆,便是你造谣对么?”头狠狠的抬起,紧紧的盯着于墨:“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三十,罚去半年俸禄捐献灾区。” 此话出口,众人吓得胆战心惊,于墨乃皇上之心腹,当年月清皇逼宫之时,更是独独一人不曾叛乱,如今,皇上重罚右丞相,显然是杀一儆百。 看着被拖出去的于墨,殿前已经开始议政的宿颜笙忽地上前:“父皇,于丞相乃有功之臣,万万不可啊!”这么些年来,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父皇,抛却众臣的提议,去护卫一名敌国公主。 “住口,朕说了便不会收回!”环视一眼不言不语的臣子,宿魅提了一口气:“此事就此作罢,若再次提起,休怪朕不顾颜面。”一个拂袖,人便已经转身离去。 众臣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这样的魅翎皇,让他们感到陌生,只得转身看着眼前的大皇子,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各位大臣,父皇本应皇城涝灾忧心不已,如今你等以二公主之事提出,自然扰得父皇火大,过两日变好了。”他的父皇,向来是独一无二的,他对他的崇敬,不仅仅是骁勇善战,更有便是心中装着天下百姓,这几日,他没少见到父皇愁容满面:“父皇已经开始拨去国库银两,为皇城百姓度过此次大灾。” 左丞相魏无忌说道:“但是大皇子,皇上此番若不诛去天心郡二公主,实在是难得百姓之心啊。” “是啊,如今整个皇城皆是对二公主的抱怨,并不是……” 伸手止住众人言辞,宿颜笙笑道:“放心,我会站在你们这边,父皇也是一时被她迷住,相信不久后便无事了。” 众人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说话。 金銮殿外瓢泼大雨,风无情的肆虐着整个皇城,皇宫五步一人的岗哨,已经将人撤去大半,如此的大雨,若是再过几日,怕是将淹没皇城大半百姓了。 已经午时,该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候,此刻却是一片阴暗,宫里四处的宫灯,虽然驱走了阴暗,却始终是在阴霾之下。 每日宿魅忙于朝堂之事,反倒不如先前那般常来凤鸣宫了,落雪也落得轻松,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寻一日与卿雪尘一同出去见见爹娘,却被连日的大雨袭得始终不得机会。 大雨像一幕天然的屏障,将世间万物隔开,两丈开外便是一片模糊,看不清远处是什么。豆大的雨滴,疯狂的敲打着凉亭中的琉璃瓦,滴滴答答的敲出一首杂乱的曲调,听不清远处的声音,只来得及品味那繁夏的清脆。 放眼看去,却也是那雨滴毫不怜惜的敲打着世间万物,这个季节,该是百姓忙碌播种的季节,如今这番大雨不眠,怕是误了春种吧?往年在古庵的时候,她还会种几种青瓜,附庸风雅的自种自食,却也从中体会到了农民的艰辛,他们的生活,不仅仅依靠着那天地间的土壤,还要遇着好的季节,涝旱皆不是好的光景,须是风雨及时才是颗粒归仓。 “菩萨保佑!”双手轻轻的合于胸前,静默的为百姓们祈求上苍的怜悯,却不能知道自己将面临的灾难。 “公主,你要的玉碗奴婢寻来了。”青衣抱着一堆各色的玉碗走了进凉亭。 看着这些东西,落雪洋洋一笑,已经有三年不曾练过,不知是否已经生涩,还能弹出音符不? 拿起一个个玉碗,在屋檐下接了不等分量的雨水,落雪这才拨下发间玉簪,纤纤玉指,柔若葱尖,试了试音,这才开始敲击。 在雨势的重击之下,玉碗敲击出得声音,虽然清脆,却不及雨点敲击琉璃那般响亮,只是坐在凉亭里的宫人和落雪自己,才能听到那轻盈的声响。在那叮咚之中,不若玉箭般的幽幽扬扬,不似古琴般的高山流水,只有那山泉般的婉转,仿若清泉般的迷人。 血色守宫砂第29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人。 往年,夜哥哥和轻盈最是喜欢听自己弹奏这些,如今两人双双离去,唯留她一个人在此孤奏,真可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啊。 淡淡的一笑,桃花?她是么?从来她都只是那墙头的一颗小草,顽强的生活,苦痛且由它去,只管眼前的快乐,如今自己的夫婿,她已经拥有,却可笑的忘了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是傻傻的她能拥有的?此间经历过的波涛汹涌全然忘去。 心中那一点点恐惧,却是油然而生,愈演愈烈。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急凑,得出的声音,自然是激扬而起,仿佛那不是盛着水滴的玉碗,而是敲出心间彷徨的大钟,是在警醒自己,也是在发泄着无助。 一阵轻轻的掌声打断了落雪的思绪,扰乱了她的曲调,回过神来,却一见宿颜笙在一行人的拥护之下,湿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 含笑的看着落雪:“二公主好雅兴!”虽然是赞美,但那满口的讽刺,却是真实如亭外的雨一般砸上心扉:“玉碗也能走出如此美妙之音,果是厉害。” “大皇子谬赞了。”轻轻的将玉碗中的水倒去,时候应该不早了,也该回去了才是。 看着她轻轻的将一个个杯子里的水倒去,在缓缓的用手中的巾帕擦拭着,不假她人之手,动作那么的自然,神情那么的认真,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是祸国之相呢?心下惊觉自己的想法,不觉移开双眸:“二公主这是在趋我离开么?”在他来后便一杯杯的倒着玉碗中的水,一个个的擦拭着,不会太过明显,却也是隐约的说着告辞。如此聪颖的女子,若不是有那传言在先,却也令人侧目。 回视着他的目光,落雪一汪纯净的眼眸清澈见底:“是的!”在她的心里,没有尔虞我诈,只有质本洁来还洁去的透彻。 并不生气,宿颜笙只是看着亭外不停的雨水,生生的叹了口气:“如今城中百姓,也不知是怎生光景。” 本已提步的落雪,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住,侧过身来,真好看到宿颜笙那张放肆宿魅的侧脸,骄傲的脸庞上,此刻皆是层层愁容缠绕,想来事情不小:“天灾人祸,此乃世间常情,我们只能接受,大皇子不必太过忧心。”这也是落雪的处世之道,若是抵抗不过,便也听之任之。 她的话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以为然的说道:“人们总是将一切归于天灾人祸,又岂能知道天或许也是有眼,不然人之性命何须分出贵贱?” “贵贱之分,乃由人心而生,贫者,若是心不贪而求及时行乐,那也是一种怡然;若是心太多强求,即便是锦衣玉食,也不定是一种享受,贵贱由此而出,天便也公平,一切皆是因果循环而已。” 不由侧目的看着她,却见她一脸平静,仿佛世间万物皆皆空,只余她一人而立,孤苦,却是心中一片洁净,有着自己的一方净土,他人不得而入。 摇摇头甩开自己的惊讶:“我或许只是忧心百姓,而父皇,却需要忧心整个国家,关心所有城民的安危,还要……”并不说全,只是稍作停顿:“如今雨水便不曾停过,且一日比一日厉害,整个皇城,百户人家房屋坍塌,靠土地为生的农民,自是不得春种;靠经商营生的,却硬是被困在家,民不聊生,或许便是如此。” 皱了皱眉,落雪似乎感觉到他话中有话:“大皇子若有何事,请直接说了!” “好,爽快!”忽地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秋朵儿,你没发现这一切,结合四自你进宫以后才开始的么?难道你所说的因果循环,便是以父皇攻天心国为因,而你便带来皇城如此的果?” 轰的一声,落雪满脑炸开,那句“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忽地跃入脑海,身子跟着一个轻晃,借着石桌才得以止住,只是那微微发冷的掌心 ,却已湿润了石桌一片。 ! 第122回 不动神色的看了她的手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她那淡漠的脸庞,假装的漠然竟然让他感到有些揪心:“话到如此,你好自为之。”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雨幕。 那种心酸埋在心里,阳光总在唇角绽放,轻轻的一笑,吃斋念佛二十三年,始终还是消不去那从出身便带着的晦气,是她乱绕了世间的平静还是这个繁乱的世间走进了她的生活?这一切已经无暇顾及,如今在这深宫之中,本应是自己生命归属的地方,她却成为陌路人,他的努力,她看得见,却无法接受;她的挣扎,他能感受,却始终不愿意放手。 爱,这个字眼,从来不曾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身在玉翎城之时,她想的只是自己那一方小世界,经过三年佛教的洗礼,她本以为自己终身应该那般,却被他带来皇宫。她不喜欢这里,从来的第一天便已经知道,当年的落雪不喜欢,现在的秋朵儿依然,而他却将她囚在了皇宫。她本是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他爱十七,用自己的爱编织成一张大大的网,将她困在这里,折去她的双翼,披上一身金装,成为那金丝雀。她知道十七的心酸,亦知道十七的牺牲,毕竟,她便是十七,他心中的十七。 湖心的水已是越涨越高,雨却没有转小的迹象,御花园里的残枝烂叶皆是满地,却仍旧有新的伙伴加入,反倒是那坚硬的枝头,在风吹雨打中,坚强屹立。 青衣有些担心的看着落雪:“公主,雨变大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吧!”见她没有说话便轻扶着她,右手撑伞,众人离开了凉亭。 终于回到凤鸣宫,却见宿魅一脸不悦的坐在大厅,见她回来,连忙接过宫人手中的巾帕,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佯怒道:“这是去哪了?也不知说一声。” 生涩的动作,擦得她的脸颊有些痛,别开脸来接过青衣递上的姜汤,落雪喝了两口这才笑道:“去了趟御花园,这段时间雨是越来越大了,御花园都已经看不见花了,湖水也是一日比一日高了。”似有心似无心的说出,仿佛那种没心没肺的傻话,又像是述说着什么。 侧目看她一眼,宿魅没在意,只是招了招手:“传膳!” 看着宿魅一脸自在的吃着饭菜,落雪心里的烦闷再也憋不住了:“如今皇城内民不聊生,皇上倒是心安理得。”她怕他,也就是平时,一旦事情上来,从以前的十七到现在,她从来不曾想过害怕。 放下手中筷子,宿魅微眯着双眸看着她,这代表着她已经挑起他的怒火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管城中百姓死活,只顾自己随性而为。” 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赞同他们的意思?拿你去祭天,以便度过此番的大劫么?” “祭天又如何?如果能让众生普度,我佛定然慈悲。”平和的语气,相对于他的暴躁,她显然是立地成佛。 一看形势不对,房里的奴才早已经跪下,不敢出声。 青衣则是轻扯了几下落雪的衣袖,希望她能够不要惹皇上动怒。 讥讽的笑了她一句:“很显然,你是佛,朕不是,你仁慈,朕残忍。”怒意却已褪去,双眼中的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朕求的只是十七的平安,当年为了天下,朕负了十七;今日为了十七,朕负了天下,却也不过是她人眼中的笑话。”可笑了不是,终究是不如意。 虽然看不出情绪,听到这样的话语,那仅有的一丝悲伤缠缠绕绕的在周身回旋,落雪不觉脱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 速的打断她的话语:“朕不会让你去祭天,这一次找到,朕便不会放手,即使失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双眸定定的看着她:“或许你说得对,朕确实是不该抛开一切,巴巴的在这等着陪你用膳,应该废寝忘食才是对的。”拂袖、转身而去。 离去的背影里面,带着一丝落寞和无力,玄黄的龙袍昭示着一下朝他便来了凤鸣宫,因着焦急的等着她,便也来不及换下。 心微微的抽痛,在他转身的刹那,她才注意到几日不见后他消瘦的脸颊,才见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心竟然有着一些心疼,为什么?她不应该是怕他么?不应该惧他么?怎地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摇了摇头,不愿再往下想去,门外传来溪儿的声音,落雪抬起头连忙迎了上去:“溪儿,你怎么来了?”连忙拿起宫人手上的巾帕为她擦着湿发,惊觉这是宿魅适才的动作,自己如此自动自发,是因为担心溪儿会感冒,而他身为帝王,这一切的事情,是无需他来做的,且还是那般的不熟练,却在惯性之下,他做了那样的动作。 “姨娘,你擦痛溪儿国色天香的脸了。” “扑哧”的笑出声来:“溪儿怎地如此不知脸红?” “为何要脸红,溪儿难道不是么?”得意的扬起脸来:“爹爹长得那么美,溪儿自然是国色天香。” 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脸:“好了,姨娘不难过了。”多么聪明的孩子,从适才自己恍惚的神情便知道她的不快。 看了看四周的人,溪儿笑着说:“姨娘,溪儿好困,是不是该就寝了?” “这一身湿淋淋的,先去沐浴,泡一泡再睡。” “姨娘一起好么?” 点了点头,便拉着溪儿的手进入了浴室。 氤氲缭绕,雾气蒙蒙,夜明珠懒洋洋洒在这个浴室里,白玉浴池间的水,潺潺的流动,清澈的水声,在这个后宫里注入清新的氛围。 本应暧昧的空气中,因为母女俩的玩闹而显得轻松,玩闹许久之后,溪儿扑在落雪怀里:“娘亲,你是溪儿的娘亲对不对?”此刻的浴池,在旁待侯的众人已经遣退,仅剩她们两人。 身子微微一怔:“溪儿可别瞎说。”这样的事传出去,人家不当她是妖才怪。 “溪儿没有瞎说,因为爹爹答应过溪儿,他的肩膀只能当溪儿和娘亲的枕头,可现在也在当姨娘的枕头。” 她无心的话,反倒说得落雪满脸通红:“皇上骗你的,在军中他不还是将其他女子当成你娘亲了?”除却在天心国那一次,虽然同榻而眠,宿魅至今却不曾碰她。 “你胡说,爹爹绝不会如此,娘亲离开的三年,都是溪儿跟着爹爹睡的,爹爹从来不碰其它女子,答应过溪儿的事,从来不会做不到。”有人说宿魅,溪儿自然是第一个反对。 心,因为溪儿的话咚咚直跳,那日她只听到那名女子的片面之词,虽然后来没有再去追究,但心中似乎一直有着一个解不开的结,让她怕他。原来他不是因为湘灵告密才将她杀了,而是因为湘灵撒谎,而自己却因为他残暴的手段,而忘了却深探其间的缘由。 “溪儿,你娘亲是怎么死的?” 一说起娘亲,溪儿一张小脸缓缓的窝在她的颈间:“她们说娘亲是被溪儿害死的,因为溪儿将小弟弟的死说出来了,才让娘亲吐血的。”隐藏自己的心伤。 心下大惊,这孩子,平日里嬉笑怒骂,却不想还藏着这等心事?温热的泪水在她肩头滑下,与浴水一般的温度,却仍然能让落雪分清:“傻孩子,怎么会呢?娘亲没有死,现在就在溪儿身边。”虽然记不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但她也会努力不是么? “我就知道,姨娘就是溪儿的娘亲,因为溪儿相信爹爹。”立刻破涕为笑,紧紧的抱着落雪的肩头。 银铃般的笑声,在不算宽敞的浴室响起,犹如天籁般的在这个困难的日子里绽放,给阴霾的天空洒下点点阳光。 待溪儿睡下以后,落雪整个人便怔怔发呆了,若真如溪儿说的那般,宿魅如此爱十七,而今日自己又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此刻的他,应该是万分失望和沮丧吧? 看了看水漏,都快子时了:“青衣,我们去一趟御书房。”将溪儿的被子整了整。 惊讶的抬起头来,却在想起外面的大雨时摇了摇头:“雨势太大了,公主还是不要去的好。” 想想也是,若去了指不定他已歇下。不觉又停下脚步来,时辰已经不早了,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对一个人的感情,并不是说有便会有,此刻她心中只是有些悔意,宿魅如此骄傲的人,今日被自己拿一番话语,也不知如今会怎么样? 不再去想,只是轻轻的跪在蒲团之上,缓缓的念着佛经,拂去心中一切杂乱。 滴漏的声音已经被外面的雨声覆盖,仿佛要吃了整个世间一般,那雨疯狂的下着,痛快淋漓。 翌日一早,落雪趁着溪儿还没醒来,便领着青衣等人去了御书房,因为雨水太大,整个皇宫中地势比较低的一些路,已经被水淹没,一行人只得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来到御书房门口。 见到来人,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忙迎上前来:“给二公主问安!” 用手帕擦了擦脸,落雪笑着说:“我想见皇上!” 被落雪的笑容惊得差点忘记回话,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人们所说的妖孽呢?“呃……公主来得可不巧了,昨儿个于丞相来报,蜀治堰被连日大雨袭来,昨夜突然决堤,整个蜀治河的洪水皆冲向附近的渔民和百姓,一片混乱,皇上当下听后便赶往蜀治堰查看了。”一说起这些,他们这下小太监心中都有些不安。 “什么?你说皇上亲临灾区?” “可不是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回来传话那便是怎样情况,也不知现在皇上龙体如何?” 没有再问,落雪只是留下一群人不解的眼神,缓缓的转身离去。 刚走出不远,便看到卿雪尘匆匆行来,见到她便歉然的说道:“这些日子忙着外面的事情,却也没有时间进宫,没有怪我吧?”取过青衣手上的雨伞为自己和落雪撑着。 卿雪尘的到来,转移了落雪一部分落寞的情绪:“想来你也是忙得不行,本来是来临月国游玩 ,不想赶上这样的事。”善良的他,自然是与灾民一起共进退了。 “天灾人祸,便是这样,我们只能尽力,不能够拒绝。” 苦笑一下:“不是天灾人祸,是因为我的原因,若不是……” 身后轻点她的朱唇,止住她将要说出的话语一双眼眸温热的看着她:“胡说,这与你有何关系,他们瞎说,你也跟着犯傻。”或许觉着自己过于冲动,换上故有的温煦:“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名女子,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妖法,只有一颗善良的心,为天下百姓祈福的心。” 被他的眼神看得脸上有些燥热,落雪缓缓的别开脸来,在看到那漫天泻下的大雨时,立刻又是愁容满面。这样的大雨,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天空不像下雨,反倒像那没有尽头的河流,所有河水从天而降,源源不绝,来势凶猛。 收回手来,卿雪尘笑着说:“想不想去见你爹娘?” 惊喜的转过头来:“可以么?”这一刻,不再忧心,一千多个日子的亲情的浓缩,让她忘却了暂时的心伤,可是她又怎能知道,出宫探亲,等着的到底是亲情的团聚还是另一波的风雨,一切或许在冥冥中早已注定。 “当然可以,瞧瞧,这便是皇上给我的令牌,可以带你出宫的。”卿雪尘拿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 欣喜的笑了,落雪朝一旁的宫女说道:“你们且回凤鸣宫,跟公主说一声,我先出一趟宫,好好的……” 静静的站在她身旁,细细的听她叮嘱宫女,她说的每一个字,落在他的耳里,皆是一种轻微的伤痛,似乎,这个皇宫,她越来越习惯,越来越适应。一丝雨不经意的落入脖子,微微的凉意透彻心扉,只是瞬时间便已被体温湮灭,终究不是永恒,笑依旧在唇角,温暖始终在眸间酝酿。 转过身来看着他:“我们可以走了。” 缓缓执起她的手来,卿雪尘便领着落雪和青衣出宫。 马车在路上困难的行走,举步维艰。车厢因为被包了个严实,密不透风,相对于外面的寒冷,这里面有着透心的温热。空气中只是两人的呼吸交缠,多了一些暧昧。 虽然如此,落雪却是一脸淡定,一张白皙的脸上,因为车厢里的温度而泛着淡淡红晕,一双眼眸轻轻的闭着,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你在希望菩萨保佑你什么呢?”卿雪尘好笑的看着她,虽然依旧吃荤,但心中始终相信着菩萨。 并没有怪他打断,落雪睁开双眸:“其实每天并不一定是在祈求佛祖能保佑什么,只是那么静静的念着,祈求一种心安罢了。”想起以前在古庵的日子,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似乎已经愈行愈远了:“以前在古庵,只是祈求上天,希望我不是一个妖孽,只是一名女子,若是佛祖说如果我终身青灯为伴才能消去我身上的妖气,我便也不怨。如今,硬是被他带到皇宫,本以为他全身杀气,或许将那一身的妖气铲除,如今看来,不过也是自己潜意识里的不甘寂寞,反倒害死那么多的百姓。”落寞,在那一刻才出现在她身上,每日笑脸相迎众人,心中的苦痛皆是慢慢的忽略,日子久了,也便觉得无所谓,一旦找到出口,便是千里奔泻而出。 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傻瓜,这些事怎么能与你有关呢?百姓们迷信,你也跟着糊涂么?” “可是……” “即使真有此事,我亦不怕,只要你快乐,天下又算什么。” 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小的落雪没有听清,是不愿意听清还是没有听清,怕是只有落雪才能知道。 不知不觉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羽府门口,水势已将羽府门口淹到奇膝了,只要看到这里,落雪便知道整个灾情的严重,两人进得羽府,已是一片湿淋淋,走路时一双鞋里满是“嗤嗤”的声音。 卿雪尘许是经常来羽府,与羽仁德似乎格外热络,而落雪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卿雪尘与爹娘谈笑风声,眼眶明明热得发烫,却始终不能流下,怕自己的突兀行为让他们反感,只得一脸笑意的坐在一旁。 爹和娘似乎老了许多,三个儿女,皆是走在前面,虽然历尽皇上给的风光,却始终弥补不了膝下无儿无女的情况,两双老眼已经慢慢浑浊,那客套的笑容里,满是沧桑和心酸,谁人能知,出来一个皇后和冲冠后宫的魅夫人,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左丞相之家,如今却是这边落魄。被他们嘲讽,怕是在所难免,伴君如伴虎,若是当年没有在皇上身边,或许此刻该是享受天伦之乐,承欢膝下的晚年。 “老朽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瞧着如此俊俏的姑娘。”却在落雪微微扬起头时,见到她隐在发间的朱砂,如此妖魅的人儿,似乎在皇城从来不曾见过,心中一个思量,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妖女,你是皇上从天心国劫来的妖女。” 卿雪尘慌忙站起,手紧握她一下:“羽老爷说笑了,她只是内人,因着仰慕当年魅夫人爹娘是何许人,便让我带着过来了。”口气中满是维护和紧张。 一旁的羽夫人已经开始害怕:“卿公子,你快走吧,我们羽家已经经不起风浪了,没有那个能力啊。”对现实的无力,已让这个骄傲的妇人变得畏缩。 “卿公子,你快走吧!带着她走吧!”已经有了几分祈求。 挣开卿雪尘的手,落雪缓缓的转身,一滴泪水落雪,那是凝聚了一千个日子的亲情,似乎在这一瞬间决堤,娘亲的畏缩,爹爹的祈求,犹如那刺在心田的尖刀,一下一下,生疼生疼,无法呼吸,却不得不微笑。泪落下,却是那灿烂的笑容,或许,该是放下的时候,爹娘生活了三年的日子,已经容不得她再去破坏。 刚出房门,卿雪尘便一把抱住她虚幻的身子:“落雪,你不是要看爹娘好好的么?不是只要看他们么?如今他们还好好的,你该高兴才是啊。”这样的落雪,让他有些害怕,前段时间的无助,已是格外让人担心,如今这般淡漠,更让人害怕。 雨依旧在下着,泪却只有那么一滴,苦涩得让人心痛,烫得满眼酸疼,却始终不得释放,只是默默的咽回腹中,爹娘惧怕她,为何他和他却始终不怕,始终将她当成瑰宝。 “到现在都没有人回来传话那便是怎样情况,也不知现在皇上龙体如何?”是了,此刻他正在蜀治河,却没有任何消息:“雪尘,带我去见他。”心始终不得安宁,她害怕那缠身的妖言。 “蜀治河那边水势太大,如今魅翎皇过去,亦是音讯中断,你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人已经开始慌张,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他:“不,不行,我一定要过去。”眼眸间是难得的坚定,不再是那无谓,似乎多了些什么。 这样的残忍,怕是比狂风暴雨还来的凶猛呢?即使如此,仍旧不忍拂了她的意,深深的一个点头:“好,你要去,无论哪里,我都陪你。”她眼中的那一股清灵,只在那越莲山上的一眼,便已经让他沉迷,如今留在着水深火热的月临城,更是为博佳人一笑。 两人下得马车,卿雪尘刚说了要去蜀治河,他的仆从阿宽和阿里立刻反对:“公子留守月临城,已让奴才万分忧心,如今还去蜀治河,如此凶险,我等誓死不从。”稳稳的拦住,不让卿雪尘上船。 卿雪尘正欲开口,却见两人同时出手来,点住他的|岤道:“请公子息怒,奴才万不得已。” 蜀治河附近,此刻已经成为一片孤岛,四周全是汹涌洪水,若以船渡过,怕是凶多吉少。 看了看茫茫的一片浑浊水色,天色已是雾蒙蒙的一片,倒是那一片水照亮了这个昏暗的世界。滚滚而流的洪水,仿佛那锅里的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一朵一朵的花儿,不断的向四周翻去。 只是远远的站在苍茫畔,便已经感受到了水气冲来的寒冷,奔腾而去的洪水,让人头脑有些晕眩,此刻的苍茫之上,毫无一船,多的只是那被洪水冲来的房屋和家私在上面漂流,没有方向,卷到何处便是何处。 那不远处的蜀治河,他此刻在做什么?是否后悔了昨夜的一时冲动?是否后悔了对她的守护? 脚步缓缓的向前走去,一步步的走向那一艘船,青衣肃穆的跟在身后:“公主,还有奴婢跟公主一起。” “落雪,你等等我。”卿雪尘惊惧的声音盖过洪水之声传来,一双温和的双眸不再,而是充满了绝望。 紧紧的望了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落雪一声:“起锚!”整个船儿在起锚的那一刻,便迅速的被卷进恶魔的掌间。 两个掌舵人因为出了一千两黄金,这才冒险渡船,刚入洪水之间,便迅速的摇着那舵。 紧紧的扶住船上扶手,看着疾奔的洪水从 眼前飞过,丝丝水花溅在身上,让她有些晕眩,人总是有着无奈的时候,虽然是九死一生,但为了生活,却不得不在虎口抢饭,这没有人强迫,有的只是与生活搏斗。而她,不为了什么,可以说只是为了任性,却在这里将生命当作赌注,她没有过多的牵挂,所以赌得空前绝后,不带丝毫犹豫。 船舱中因为飞泻的洪水涌来,进了不少水,落雪和青衣两人,不得不拿着葫芦瓢在船舱中向外舀水。 终于,在一个浪头之下,船再一次落入漩涡,一圈一圈的游转,青衣紧紧的抱着落雪,双眸中没有恐惧,只是一片淡定,生命到了这个份上,恐惧似乎已经挽回不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掌舵人惊恐的大叫,生命似乎将要奔向终点,上天像魔鬼一般,吞噬着子民的一切,包括生命。 那一刻,落雪仿佛听到岸上卿雪尘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盖过波涛,一声声传来,让人有些眷恋,与青衣紧抱着身子一个轻颤。 雪尘,对不起;宿魅,对不起。如果她的成全,能换来天下太平,不让百姓在这风口求生,那何尝不是另一种升华? 另一个浪头袭来,好巧不巧,将船儿击出漩涡,船舱中的两人,身子一个翻转,装上那突出的船沿,疼得让人掉泪,却无暇顾及。 终于,掌舵人似乎商量好了,两人同时跳船,向岸上游去,抛下两名无依女子在风尖浪口漂流。 雨还在疯狂的下着,两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掌舵,她们并不熟悉,只是在船头站着,都会眩晕不已,还何谈掌舵。落雪却不害怕,只是一步步的爬向船头。 “公主,不要,危险!”青衣扯着嗓子喊道,却在得不到回应之后,也一步步向船头爬去。 还没有到船头,却被船身一个摇晃,刚刚站起的两人又狠狠的撞在船沿之上,身子此刻该是青瘀不断吧?却在船儿开始向相反方向奔去时,两人惊呼出声,相扶着再一次站起。 终于扶稳舵站起,两名女子一身狼狈,相互看了一眼,眸间却是一种人定胜天的认定,四手同时用力,将船儿奋力的向蜀治河方向摆去。 许是适才保护落雪,青衣受伤过重,再一次的一个撞击之下,一口鲜血吐出,身子缓缓的倒下。 人,或许就是这样,没有体会过的苦,一旦发生,却也学会了自己坚强,落雪大叫:“青衣,你进舱,我来便是了。”抬眸顾首之间,却见整个水面飞来一抹白色身影,被洪水打湿了的双眸,已经开始模糊,看不清是谁,分不清是何人。 当一点点接近时,才激动的喊出:“雪尘!”声音已然沙哑,生命不相信泪水,却相信感动。 身影飘落船头,已是气喘吁吁,想来也是憋着一口内力才飞出来这么远。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紧紧的握住她已然泛白的柔荑:“我,来了。”依旧是那一抹醉人的笑,为这个苍茫的世间点亮希望之灯,暖暖的和煦让人为之一振。 暖暖的一笑,深深的看着他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很清澈,很独一无二。 终于,远远的可以看到那小小的孤岛;终于,可以见到那依稀的希望。 近了,近了,船只刚靠拢孤岛,便见一行人向他们看来,直到靠岸,便见一个人影冲来,紧紧的抱着那一身湿淋淋,满头发丝凌乱的落雪,头深深的埋入她湿润的颈间:“傻女人,你怎么来了?怎么这么傻?”是责备?是思念?抑或是宠溺? 这一次,落雪没有拒绝,只是任他抱着,能够在这里骂她便证明此刻的他安然无事,悬了许久的心,似乎慢慢的放下,却没有去追寻从何时开始悬起。 卿雪尘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他此刻像是一个多余人。 缓缓的抱起船舱中的青衣,越过两人身旁,竟然没有任何情绪,感觉不到一丝怒意,只是满脸春风的朝岛上的屋里走去。 明明是两个人的身影,却是那般的孤寂。 越过宿魅的肩头,落雪目送着雪尘的身影,心下一阵窒息,他的落寞,看了让她不舍;他的微笑,看了让她心酸。 久久的,宿魅这才狠狠的吻住落雪那冻得发白的双唇,他在害怕,仅仅是她此刻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却在想着她过来的凶险,心便微微的抽痛。带着惩罚,轻轻的吻咬着她的唇瓣,她的舌尖。 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直到尝到一股血腥,这才放开狠狠的问道:“怎么还是这样傻?不知道此次的洪水凶险么?”声音中依然带着几分颤意,双手紧紧的抓着她冰冷的手。 微微的一笑,落雪摇了摇头:“没事,我这不是很安全么?”见他发白的脸还是有些紧张,落雪不觉打了一个寒战:“好冷!” 话落,身子已经被宿魅一把抱起:“该把你冻清醒点才是。”话中带着感动,虽然不满,但溢满胸口的感动却是真实。 落雪看了看岛上,连忙说道:“皇上快放我下来,等下他们该说我了。”不仅仅是怕百姓看到,更有是不想看到卿雪尘那双笑眼中的酸楚。 整个孤岛上,只有几户人家坐落的房子,却得有几百人在那岛上住着,人口的众多在此刻尤其严重。也辛得昨日宿魅过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粮食过来,吃食倒也无需太过操心,反倒是那渐渐上涨的水势,让宿魅宽了些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因着洪水,倒也没有什么干净的衣衫,宿魅便让人将自己的常服拿来给她,无奈之下,落雪也只得连穿带绑的将宽大的衣衫穿上。 宿魅本就身子高大,一袭衣衫在落雪身上,自然是像偷穿了大人的衣衫一般,小小的身子益发的小了,宿魅看了看她感叹道:“带你出去,朕反倒像你长辈了。”他们之间,从前便相差那么些年岁,自己久经沙场,反倒是更加老沉,她日日在山间吃斋念佛,吸天地之精华,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正在整理衣衫的落雪,不觉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看:“是不怎么年轻了,但是比我爹爹要年轻多了。” 摇了摇头,宿魅懒得跟她计较:“去了羽府?”走近身子,为她整了整后面垂地的衣摆。 一提起羽府,她神情为之一怔,随后笑着说:“嗯,去了。” 岂能不明白她笑容中的压抑:“不要太在意,或许……”正待安慰她,便听外面有人来传,小岛西面快要被洪水冲毁了,当下拍了拍落雪脸颊:“好好的呆着,不要乱跑,朕去看看。” 就这样,落雪连小心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宿魅的人便已经跟着冲了出去。 雨仍旧在下,砸在屋顶的声音,不再是美妙,像恶魔一般,在人们的梦魇中徘徊,久久挥之不去。远处滔滔洪水,凶猛的拍击着小岛,这个在汪汪之水中的孤岛,摇摇欲坠得仿佛那悬空之城,只需风儿轻轻的一个吹拂,便会杳然无踪。 大厅中或躺或坐着的人,皆是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眸,没有哭泣,没有挣扎,没有期盼,他们,似乎都在等着洪水淹没小岛的那一刻,为了死而无忧无虑。木偶,或许便是这般,没有情绪,没有生机,即使是看到她这个妖女,倒也不曾有半分激动,一切激烈的言语,皆被生命将来的终点而顿住脚步。 而那个男人,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仍旧不会放弃生还的希望,依旧在为众人的生存而努力着,即使是死,他也要与死神搏斗一番。 卿雪尘此刻正在大堂中为受伤的人们包裹伤口,动作虽然不娴熟,却在认真的做着,即使那些人并不配合,他仍旧在努力着。见到落雪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在看到那一身宿魅的衣衫和红肿的唇时,神情随之黯淡,默然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青衣在何处?”再开口,却也带着几分不自然。 并不转身的抛出:“大堂的西角。”小心翼翼的为一名患者清洗着腿部溃烂的伤口,而后轻声轻语的安慰着病人,让他们不要放弃希望。 脚步停了一下,落雪便往西角走去。 此刻青衣已经醒来,一双眼眸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见她过来,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视线,而后欲站起行礼。 “罢了。”伸手按住她受伤的身子,此刻额她,怕是一身的青瘀吧?“青衣,身子可有好些了?” “谢谢公主关心,奴婢没事。”这个自小便跟在宿魅身边的侍女,如今即使宿魅当皇帝,却仍旧不骄不躁,在宫中却也是本分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将手上端来的一些食物放下:“吃些东西吧!”见她受伤绑着的纱布,落雪舀起热粥。 青衣正要拒绝,却被落雪一双坚定眼眸堵了回去,只得乖乖的张开嘴来。 “公主做这些事倒是很熟练。”青衣难得放下主仆之礼,笑看着落雪。 见她心情不错,落雪也跟着聊了几句:“当年在古庵时,一切不都是自己动手么?你倒是很像幻儿。”说完才想起幻儿在天心国时,便被宿魅赶走,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 说话间,只见卿雪尘拿着一些药物过来。 在看到卿雪尘过来时,青衣本来苍白的脸,竟然泛着淡淡的红晕。 看了看,落雪瞬间明白了什么,见也吃得差不多了,连忙收拾碗筷:“我先回了,你好生照看着自己。”说完便起身离去。 在经过卿雪尘身边时,被他一手抓住。 “啊!”一下痛呼出声,却又连忙止住:“雪尘,快些去看看青衣的伤口,该是换药了才是。” 没有说话,卿雪尘只是一路拉着落雪来到房里,而后一语不发的提起她的衣袖,只见衣袖下一片血迹斑斑,可能是经过粗略的清洗,血倒是不流了,但伤口却是红肉张扬。 想要挣开,却被他擒住不得动弹,微恼的看着他:“放开。” “总是想着她人的伤,自己便是这样对待么?”语气中满是责备,难得他一双笑眸中闪出不悦,但其间更多的是心疼。 别开眼来,适才被他淡漠的语气弄得不舒服:“不要你管。”她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见他不理自己,会感到有些难受。 神情复杂的一笑:“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笑着跟她赔礼,而后低下头来处理着她的伤口。 伤口刚处理好,卿雪尘便拍了拍手:“魅翎皇要是知道,不得抓狂才怪,你可不要逞强了,若再沾水了,怕是会留疤了。”心里放开,或许也是对自己的解脱。 没有去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落雪只是担心的说道:“此番你若是回不去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陪着你死在这里呗!”云淡风清的说完,像是玩笑一般。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最起码黄泉路上不寂寞了。” 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让你寂寞。”小小的声音,仿佛在提醒着自己一般。 许是屋外的雨声太大,或是雪尘的声音太小,落雪并没有听清,却被外面吵杂的声音吸引而去:“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们看看去。” 就这样,两人出了房子。 “你们有没有会游泳了,快些,皇上已经下水救洪了,你们要是有,快些跟我来,不会游泳的可以去装沙袋。” “什么?皇上下水了?”大堂内本来惊得吓人,此刻一听魅翎皇下水救人,皆惊讶呼出。 一人速的站起身来:“我去,我现在就去。” “我也会,我们不能放弃。” …… 一国之君的已是这般为众人性命努力,他们自己又怎能如此放弃?怎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万众一心,不怕克服不了困难。 “你在房里呆着,我去看看。”见落雪拉着自己的衣袖,也要跟上,卿雪尘说道:“你手上有伤,不能再沾水了。” 点了点头,自己若是去,怕也是无济于事,落雪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些。” 笑笑,很淡,仿佛船过无痕一般,而后转身翩然离去。 久久的,落雪在屋里都等不到消息,出去了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却不见有人回来,大堂中的人都在翘首以待,焦急的看着磅礴大雨的外面,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窗外的一声炸雷,使得整个房子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落雪惊得一个弹跳而起,身子在下一刻便已经朝外奔去,忘了宿魅临去前的叮嘱,忘了此刻的伤口不能沾水。 随着众人呐喊的声音,落雪来到岛边,却见洪水中一群人在忙碌,不会游泳的老幼妇孺在奋力装着沙土,会游泳的在往河里放着沙袋,阻止洪水将小岛击垮。 雨仍旧不怜惜的下着,砸在众人的身上“啪啪”作响,却被众人忽略不去计较,心中只是想着如 血色守宫砂第30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如何才能与恶魔作斗争,怎样才能坚持到底。 忙得热火朝天,这是一群与上天奋斗的人,与死神交战着的人。 宿魅将一名小孩缓缓的顶上岸来,许是在水中挣扎太久,整个人在送上小孩时,已经疲惫的忘记了挣扎,整个人随水飘离。 “天哪!皇上!众人急声大呼,快去救皇上!” 岸上的人都担心的看着水里的状况,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尽一份力。纷纷跳下水援救,在水中的人也向宿魅游去,这位为国为民的皇帝,已在他们心中刻下了深深的敬意。 而在宿魅身边不远的卿雪尘,本就在来岛的途中,使用过多的内力,此刻又忙着放沙袋,却也出现了疲软的现象,在一个浪头之下,人便倒了下去。 他,不是临月国之人,只是孤身陪她来岛,如今倒下,亦是无足轻重,自然是重宿魅而忘却了他。看着挣扎了又倒下,倒下又站起的他,落雪心如刀割:“雪尘,你站起来,站起来。”泪,似乎已经急得团团转,若有一个不小心便会夺眶而出。 仿佛听到落雪的呼唤,卿雪尘一个回眸,那眸间复杂的情绪,有着对她的责备,有着一丝凄凉,更有着几分不舍,终于没再站起,在水中漂浮。 “雪尘……”高呼出声,落雪四处看了一下,星号事先他们都有准备,有着不少的竹竿,奋力的拿起一根,落雪看了看宿魅那边的情况,没有犹豫,只是朝卿雪尘伸去:“雪尘,你抓着,雪尘。” 而另一边的宿魅,在看到落雪竹竿伸向卿雪尘的那一刻,一丝落寞在他眸间散开,却在洪水的一个猛击下,身子缓缓的沉下、沉下。 ! 第125回 忽上忽下的卿雪尘,双眸已经被水击得睁不开来,只能靠着耳间微弱的声音,摸索着竹竿。 抓住的刹那间,仿佛感觉到落雪强烈的呼唤,竟然在昏过去的时候,双手仍然没有放开那救命的竹竿。 另一边救宿魅的人也格外的紧张,待到两方把两人都救出水面时,已是精疲力尽,落雪看着昏迷的宿魅和雪尘,心在瞬间失去了方向。 为宿魅诊看的人,团团将他围住,而卿雪尘这边便显得益发寂寥,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为他脱去身上湿了的衣衫,便见青衣慌忙走了过来。 “公主,奴婢来便是了。”接过落雪手间的巾帕,熟练的卿雪尘擦拭着身子。 在她解开卿雪尘的衣衫时,落雪本欲转身,却在转眸间看到他胸口一大片的血迹,当下惊呼:“这是怎么回事?”适才并没有受伤啊。 青衣到不以为意:“在来岛的路上,一阵浪头袭来时,卿公子为了保护公主,胸口撞到铁浆了。”带着些疑问,青衣继续说道:“只是不知怎么没有包扎。”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缓缓的转身,不再去看那脆弱的容颜。 “总是想着她人的伤,自己便是这样对待么”这是卿雪尘在为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时说的话,那时他自己胸膛上的伤口却在叫嚣着疼痛,而他却不管不顾。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颗飘然的心,此刻似乎多了一些牵挂。 回房的时候,众人正围着宿魅,在为他诊治着,该是比较棘手,紧皱的眉头,因为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放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许是被宿魅的龙颜镇住,窗外的雨竟然渐渐的变小,不再那般的疯狂,点点飘向窗棂,只是柔弱的滑下,依依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去。 先许的水渗透进来,湿润了原本潮湿的窗台,却也不会泛滥成灾,只是让人知道,它,大势已去,唯留的只是芶残喘。 紧盯着的双眸开始发酸,窗台已经不再湿润,成股留下的水迹已经没有了踪迹,伸手推开,毛毛的细雨四处飘荡,若是不去观看外面的一片狼藉,滑落残红,枝叶凌乱,灾后的景象格外颓废的美,丝丝的雨,缠缠绕绕的飘进,凉凉的沁入心脾,使得落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大堂传来人们少许的生气,使得整个世间不再低迷,多了人与人的交流,更有甚者,有人已经在那细细的雨中跳起舞来,庆贺生命的坚强。 “十七,十七……”榻间的人儿,昏迷中不断的挣扎。 不待众人叫她,便已缓缓走至榻旁,轻轻执起他的手来,脆弱的他,从来不曾见过,而此刻昏迷中的无害,只让她的心狠狠抽痛着。 他,该是属于这世间的强者,即使在天人交战之间,他亦是霸气凛然。 握着的手温烫的令人咂舌,伸出一只手来,落雪轻轻的覆上他的额头:“你不该的脆弱的呵!”轻轻的一声叹息。 “十七,不能不要我,不能……” 房里的人缓缓退出,留下更多的空间给他们俩。 “要你?我要不起呵!要你便是让你放弃江山,我怎能忍心?如此的你,该是气吞河山,万里锦绣,放弃那些,你便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没有锋利的牙,你该如何生存?”泪滑落,或许,从一开始,心便在告诉自己,不可以爱上,可是如今看到这样的他,心却也疼痛不已:“为何我会忘了你?是怕了那囚禁的生活还是不想让你为难?是否从投生开始,知道自己的妖孽身份,便选择将你忘记?成全你的千秋大业?” 深吸了一口气,头轻轻的靠在他的手臂旁边:“妖女?我只是想当一个平凡的女子,想要一个平凡的男人,一叶轻舟,红尘相伴,天涯海角,这便是我的所有,可是你拥有的太多,我那叶轻舟,怎能装下?怎能承载?届时怕是舟沉人亡,灰飞烟灭呵!好怕,怕那再一次的离去,将是摧毁你心智的符咒呵!” 爱,这个词她曾经梦想,但现实太重,她担当不起。 断断续续的梦在徘徊个不停,她的坠崖,宿魅的断然相随,他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让她不舍,却也不得不放弃,终究是争不过命运,雄霸天下的他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在那金銮殿上寂寞寥落。因此,上天安排了他们相遇,再安排了她的离去,让他痛彻心扉,是他习惯寂寥,心如磐石。只为了在荣登九五之尊之时,冷漠残忍,独领风马蚤。 缠缠绕绕的呢喃在远处不断响起,她的一叶孤舟风浪求生,雪尘的翩然而至,红尘相伴,那是她今生的梦,两人同斗风浪,终于求得平静,徐徐风头,她靠于他的胸前,双眸望向远方,那是未知的世界。这,该是她喜欢的生活,但,为何心中隐隐含着一丝痛,虽然不会痛彻心扉,却是萦萦缭绕心田,淡淡的,一点一点的噬人心骨。心却遗失了方向,只余一江春水,伴着一叶轻舟,缓缓东流。 睁开眼来,却见自己躺于榻上,而榻旁守着的人,反倒成了他,缓缓的在他紧张的眼眸中坐起,一个轻轻的闭眸,再次张开,梦境中的一切已经飘然远去,依旧是那轻轻的一笑:“皇上醒了。” 好冷,好远。 怎能察觉不到她的刻意,怎能感受不到她的惧怕,紧紧的抱着她:“十七,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不要君临天下,只要你伴在我身边。”话落,依旧是怪有的不容拒绝,仍然是那满身的霸气。 窗外的雨已然止住,多日不曾见过的阳光暖暖洒下,乍暖还寒的春天推迟了一个月,终于还是来临。 清亮干净的阳光,窗口那一树桃花,仿佛在憋足了劲以后,等着阳光以来,那坚强的花苞,终于开始绽放。 轻轻的偎在他的胸前:“皇上说笑了。”仅此一句,便回避了他的问题。 宿魅天天忙于查看百姓伤势,落雪便也闲了下来,如果只在这岛上住下,或许也是一件很美的事。 一身白衫胜雪,缓缓穿梭于那粉色桃花之间,香味,淡淡的袭上一群,衣袂带过,沾上花粉,为雪白的衣衫画上点点桃花,粉嫩粉嫩,煞是迷人。 缭绕而起的雾水,笼罩着整个岛屿,仿佛九重天外而降一般潺潺流入花间,甚似人间仙境;那飘忽着的仙气,丝丝如烟,点点入画。 而其间的女子,欢跃而跳,忽而奔跑,一袭衣袂飘飞,带起一片轻雾相随;忽而静止,仿若画儿一般,只是那随风而飞的青丝,缠住桃枝,紧紧相绕,分不开是桃花恋着女子?还是女子不舍桃花。 摘下一片粉红,放入唇间,清香便是如此。 抿嘴细嚼,涩涩发苦,过后便是缭绕喉间的香,满嘴的清凉。 笑,在唇角渐渐绽放,缓缓放开。 唇勾起,是满足;眸似水,是享受。 宿魅寻来,便是这样的情景,那种纯净的笑,好久不见的笑,终于让他捕捉到,让他忘却呼吸。 摘花而嚼的瞬间,心口一阵乱跳,缓缓步入那桃花之间,伸手轻拥,在她笑声溢出的刹那,唇紧紧的截住那一串笑。 探入她的檀口,品尝着那涩涩的花瓣,轻逐着她的丁香,霸道的气味与花香纠缠,成就的是那浪漫的仙境。 被突如其来的他吓一跳,落雪却也没有拒绝,只是任他纠缠,那苦涩的味道被他允去,余留他那霸道的气息缠着她的丁香,蔓延全身。 那双柔弱的手,缓缓的缠上她低下的脖颈,掂起的脚尖,狂乱跳着的心扉,深深的沉沦于此刻的缠绵。 似千百年前的轮回,若除却巫山的云雨。 花瓣漫天,飞舞出的是动人的舞姿,丝丝轻喘,是情人间的温情。 此刻的他们,是这世间仅有的生灵,忘却了帝王霸业,忘却了一叶轻舟,只为那心与心之间的渴求,只要那短暂胜过天长地久。 终于,他终于松开了那一轮掠夺,轻轻的将全身发软她拥在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看向她那红肿的唇瓣时,他一脸的满足,今生,他绝不会放手! 远远的看到玉风急冲冲的赶来,而她亦有见到,轻轻的站直身子,等着他的离去。 “那边有事,我先过去一趟,不要在这里呆久了,湿气太重!”说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冲冲迎上玉风离去。 在自由与他的江山之间,能否找到平衡? 微微的一笑,转身间却见到立于身后的他,满眼落寞她见到的时候隐起,只余那桃花般的笑容。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步步走来,醉了桃花相伴,迷了风儿跟随。 心下微颤,适才的一幕,想必他也看见,双颊不觉飞上桃花:“没事。”带着他的味道,她有些不敢多说,是怕唇间味道的流失还是怕让眼前的温玉心痛已经无暇顾及,只是请问出声:“你的伤口……” 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带着笑,却让人感觉到心痛,看着桃花,温煦笑容交相辉映,让人睁不开双眸。 看向那渐渐变小的洪水,落雪微微说道:“百姓有救了。” “是呵!你也无须再去费神。” 不再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立于花间,两人的衣衫相缠,却无人在意,只是双双远望着天边,仿佛已经走出这个世间,轻轻飘渺的气息,相得益彰。 一生的牵挂,一世的纠缠。 雨停,自然洪水也慢慢散去,而派来解救的船只也越来越多,人渐渐的从小岛上转移。 皇宫依旧是那个皇宫,月临国依旧是那个月临国,只是此次的洪灾,让整个国内一片寥落,经济大损。 经此以后,魅翎皇如此不顾生死,却也不会有太多百姓过于为难秋朵儿,只是将此事压下不再重提。 御花园已经修正干净整洁,那雨过后的残花渐渐舒展,打落的枝叶,渐渐如初绿芽,一切欣欣向荣。 落雪看了眼宿颜笙,而后继续看着手间的书本,这是宿魅为了不让她瞎想,特意找来的一些书籍,倒是挺合她的胃口,一日一日的看下去,竟然也不无聊。 宠辱不惊,惊鸿一瞥,大致就是秋朵儿这样吧?在享受父皇宠幸之事,她淡若春水,让人无从追寻,在自己的世界独自享受;在满城百姓咒骂之时,却也只是淡然相对,只是坚强的迎着千山万水,追寻至父皇身边,且不说这其间有何等凶险,仅仅是那一股面对着漫天洪水的勇气,他都不得不震撼;而如今,再次回到皇宫,亦没有何等的骄傲万分,只是如此平凡的看书。 静若处子便是这般吧?若是可以,该是一日不说一句话她亦不会觉着不妥吧?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够那般不顾一切,又能够这般 云淡风清? “你拼了命的去找父皇,想必也是真心喜欢父皇。” 抬头看了他一眼,想来是不能继续,搁下手中的书本:“没有喜欢不喜欢。” “什么?”怎么是这样?天下女子,哪个不想得到父皇的垂眸?哪个垂涎这独宠一人的宠幸?“那你为何不顾生死去找父皇?” “想便是想,没有理由。”缓缓站起身来,双眸一片平静:“那此刻你如此关心,又是所为何事?” 一句话,问得宿颜笙心下一阵惊慌,双眸撇开她的探究:“我只是关心父皇。”是了,他只是关心父皇会被她骗,一定是的。 轻轻的从他身边走过,缓缓的把上庭中扶栏:“若是如此,我是你父皇的人,你该是唤我姨娘或母妃才是。”淡淡的望向那一池春色。 惊愕的看着她,宿颜笙慌乱的说了句:“你不过比我大五岁,凭什么要如此唤你?”话说完,脚步已经杂乱的出了凉亭。 而亭间的女子,依旧是那一幅笑容,并不受影响,拿起石桌上的书本,细细品尝。 这日,宿魅举办假烟,似乎是落雪来皇宫以后第一次参加家宴,不若自古帝王的后宫三千,家宴百桌,他们只是孤零零的只有五人。 溪儿窝在宿魅怀里,而宿魅却也放下日里威仪,熟练的拿着溪儿喜欢吃的食物喂她,偶尔在她耳畔说句笑话,逗得溪儿笑靥逐开,扫去他们离开几日的忧愁。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着一旁脸上带着笑容的槢儿,太过早熟,似乎让他已经习惯了去以溪儿所得的宠溺来充实自己的内心,多让人省心的孩子,自从它进宫,她们见过几面,却从不见他多说几句话,只是那维护着溪儿的心,却始终表露在外。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此番经历大灾,幸有父皇相护,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宿魅一笑,端起酒来看了宿颜笙一眼:“你也该敬你秋姨娘才是。” 本就静默的宴席,瞬间更加安静,宿魅的双眸只是懒懒的盯着宿颜笙,而宿颜笙却怔住,仿佛没有听清,只有溪儿的玩闹和槢儿的沉默在继续。 片刻,宿颜笙这才缓过劲来:“儿臣敬父皇和秋姨娘一杯。” 一个挥手:“罢了,你年岁也不小了,朕看来是该为你挑选一名正妃才是。”不经意的说完,而后看了淡漠的落雪一眼:“改日给你份名册,你帮着挑选。”继续逗弄着怀里的溪儿。 宿颜笙低下脸来,已是一脸煞白,却不敢言语,这个世间,让父皇在意的人,只有溪儿的娘亲和秋朵儿。 家宴散后,宿魅一脸不悦,维持到凤鸣宫,依旧是摆着脸。 落雪不以为意,只是撤去发间珠花步摇,散下那一头青丝细细的梳着。 走到身后轻拥着她:“那小子对你有想法。”不悦的声音,带着怒气在耳畔响起。 没有回头,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腰间:“我没有多余的心力水性杨花。” 暧昧的一笑:“是朕让你没有心力么?”而后将她抱起,向榻间走去。 轻轻的将她置于榻间,双眸紧紧的看着她,眼中的点点火热昭然:“我要你。”一句话在她耳畔说着,暖暖的气息让人心痒。 自天心国那次以后,他便不曾碰她,每日相拥而眠,即使满脸隐忍,却仍旧不会强迫。 “溺水三千,只饮一瓢”之人,这世间又有几个,况且是本应后宫三千佳丽的一国之君。 罢了,一切皆随心便是,太多的挣扎不过是两人的痛楚。缓缓的伸出双手,唇只是微微的一个抬起,便已经迎上他的薄唇。 月满西楼,衣带渐落,月色如水般泄入,照满一榻春色,交相辉映,甚是浪漫。 情人间的旋律,永不落幕。 晨间醒来,却是在他的细吻中挣开双眸,外面天色还不曾亮起。想起昨夜的缠绵,双颊顿时酡红,此刻他那双眼眸,反倒让她更加羞红的双眼。 轻轻抬起她的头来,吻细细密密的落下,身子在下一刻已经翻身而上:“还想要。” 话落,一身嘤咛落入他的唇间。 红帐之内,已是一片暧昧,喘息的声音,渐渐的涣散成为一曲音符,和谐而美好。 午时,落雪才再次醒来,看着满身的红印,羞得满脸通红。 青衣进来,已是满脸笑容,这些日子,皇上与公主过的是何种日子,她比谁都清楚,今日早朝见到皇上的满脸春风,她便已经了然。 收拾妥当,青衣取出一个册子:“这是皇上命人拿来的,说是为了大皇子选妃所用。” “这么快?”落雪不免惊讶于宿魅的速度,这样的事情,她最是做不来,与人打交道,从来都不是她的长处,只是如今他如此做,怕也是最好的办法:“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选才好。” 正说话间,却见红鸾来报:“公主,大皇子求见!” “请吧!”押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花香,伴随着茶的苦涩,却也是一种清醒,玉齿留香,丝丝萦绕唇间不离。 宿颜笙走进,双眸带着几分憔悴:“我想给你单独说。”不容置疑的语气,与宿魅如出一辙。 青衣有些犹豫的看着落雪,见她点了点头这才领着众人出去。 在见到落雪眉间的那一丝娇媚时,宿颜笙便知道那是为何,心益发的阴沉,人的感情似乎都是这样,没有发现时,倒也能若无其事,虽然心头会缠绕些什么,却也只当怪异;已经发现,便如洪水猛兽一般惊人,挡也挡不住。 “我不要你为我选妃。”青涩的脸,毕竟没有宿魅那般老成。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看着手上的名册,权当没有听见。 “我的妃子,要自己来选,用不着你们插手。” 似乎看到一个不错的名字:“这个似乎不错,户部尚书之女段绫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似乎没有不会的。”这么多的名字,宿魅只是在为难她:“镇北将军千山海的女儿……” 话没说完,宿颜笙已经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我说了不要你管。” 被他一凶,落雪便吓到了,素来落雪便胆小,只当危难关头才能无所顾忌,如今被他一吼,反倒忘记言语,一双眼眸畏忌的抬起看他。 宿颜笙这才注意到自己言语太过激动,却在看到她扬起的那张可怜小脸时,手一时忘情的抚上:“不怕。”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人忘乎所以。 回过神来,落雪正要挣开,却见一袭玄黄衣袍闪过,顿时便是响亮的一掌,身子已落入熟悉的怀抱。 “混账东西,当年朕那一刻便该直接刺入你的胸膛,省得今日如此多事。”宿魅一身怒火熊熊燃起,吓得跟进来的宫人忘了行礼:“来人,还不给朕将这混账拖下。”怒不可遏的声音,在整个凤鸣宫响起,绕梁而上,不曾停歇。 ! 第126回(1) 宿颜笙反倒不怕,只是一挺身子,甩开走近的侍卫跪直:“儿臣只是不 愿让她选妃。”声音洪亮,不带一丝杂质。 看着浑身冒火的宿魅,落雪也怯怯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确实 ”下面的话也没敢说,只得在宿魅的逼视下吞了回去。 ”你在为他求情?,”冷冷的声音,似广寒宫里的雪花一般冰冷。 摇了摇头,落雪没再说话。 “说,是哪只手碰你了?”说完速的取过侍卫腰间的剑:“夺天朕就废 了你的右手。”速的向宿颜笙的右手砍击。 当下落雪吓得惊呼出声,心下漏跳一拍。 正在此时,“爹爹,你在练剑么?溪儿清灵的声音传来。 宿魅手中的剑连忙止住去势收回,而后狍住溪儿的身子:“嗯,许久不 练了,试试。”说完手向侍卫们一个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溪儿一来,整个风呜宫的宫人皆松了—口气 ,即便魅翎皇此刻只是假装 的掩去怒气,但也比火烧凤鸣宫要好。 用过晚膳,他们父女在玩着猜手指,落雪坐在窗前,窗外的小花园里, 已是花褪残红,枝叶繁促的季节,似乎自水灾过后,倒是恢夏得挺快,大自 然的生命比较旺盛.但是那些百姓却也不知如何。 夜风习习.倒是有着几分凉意.丝丝的露水随着风拂面,廊间的宫灯, 柔和的_照耀着那雾蒙蒙的露水.时辰已经不早,。 一袭衣衫轻轻搭在肩头,身子一十瑟缩。 “十七,不要怕我。”他的声音中有着担心,双臂环在她的腰间。 回过神采,隔开一些距离:“溪儿回去了么?”孩子,她已是是两中教子 的娘亲.却在不知不觉中总是不自觉。 点了点头.宿魅将头抵在她的颈间:“好看。”说话间已是轻咬着她嫩 白的肌肤。 心中微微一凛.落雪自是知道他话问的暧昧。今日发生的事,倒是让她 忘了浑身的酸痛,此刻他再次提起,才让她惊觉酸痛的身子有着疲倦:“身 子不舒服。“想起昨夜他的疯狂.她都有尊后怕。 怜惜的将她抱起,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央求的说道:“就一次。’话 落,落雪身子己经躺于榻上,他亦随之覆上。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落雪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明明说过一次,却 不知被他揉躏了多少回.这下倒好了,身子却是酸痛不已。 不想动弹,便也只是睁眼躺在榻上。 溪儿进来的时候,落雪正在看着红鸾帐顶的飞龙翔凤发呆。 “娘亲,怎地还不起床?“说着身子已经窝到落雪身边,在看到落雪拉 着自己的手上斑斑点点的红印。溪儿大惊失色:“爹爹打你了?” 一句话问得落雪满脸通红,却也不知该怎样跟孩子解释。 青衣在一旁掩嘴轻笑,而后说道:“公主.你长大了便知道了。”而后 过来待候落雪梳洗。 “娘亲,溪儿给你进来一个布孩子,免得你一个人不好玩。”手上一个 布娃娃放在落雪手上。 看着如此漂亮的布孩子.用红调缝制.中间填充棉絮等物,做成的一个 像溪儿般的孩子,倒是很漂亮,落雪当下爱不释手手:“溪儿倒是有心了。” 将布孩子放在床头。 “这是我宫里的一个宫女缝制的,我那里还有好呢,觉着…” 说话间,母女俩便想着去了晓晴桥,这个季节.正是桃花流水鳜鱼肥 晚晴溪里该是鱼儿欢实的时候。 一行人绕了一大圈,这才到得溪旁,却见柳丝轻垂成一个天然的屏障 阵阵花香吹来,让人忘记了脚下步伐。 溪间的鱼儿.见到珂畔欣赏的美人,竟也忘记游动.缓缓的沉入水底 一双眼眸却仍旧留在溪畔的女子身上。 因为宿魅不在,溪儿便央求着要下水玩耍,落雪拗不过,便也同意。 126 (2) 母子俩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苦了落雪本就疲备的身子了。 临近黄昏才惊觉时辰不早,此时宿魅该是下朝,若是等久了,怕又该发怒。 青衣在一旁己是心急.提醒多次时辰,公主硬是不听,如今回去风鸣宫 可是有一段距离。 “从颜哥哥的天欶宫那走近路不就得了,瞧把你急的。”溪儿不以为然 的看着青衣等人.而后对落雪说道:“娘亲.为何你们那么怕爹爹?”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落雪只是说道:“好了,快些回去便是了。” 一行人便从天欶宫那边行去,红润的夕阳照在她们的脸上,印出淡淡的 红晕,使得布着细汗的脸.多了几丝迷人。 正经过天欶宫时.便见前头一名妇人的身子格外眼熟,落雪不觉多看了 几眼,却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溪儿见过她幺?”心中的疑问让她脱口 而出。 溪儿看去,只见妇人此刻正要进天欶宫,身子格外轻盈,反倒与身上的 一袭暗色衣衫不怎么相称:“站住!”开口喊道,而后见妇人顿住身子,溪 儿沉声说道:“见到本公主不行礼。你这奴才是找死么?” 低头看着身旁小小的人儿,一脸肃穆,反倒没了平日里的刁钻,与宿魅的 作风极其相似,霸道而理所当然。 妇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布满刀伤的脸,一行人当下一惊.宫里怎地会 有如此丑陋之人? 身予跪倒在地:“奴才眼拙,给两位公主请安,还望公主息怒!” 声音格外低沉,听着有着沙哑,仿佛憋左喉间出不来一般的堵心。 “你是哪个宫的,颜哥哥如今不在.你怎的可以随意进出天欶宫?” “奴才是天欶宫的人,因着被大皇子救回,便一直侍候在大皇子身边 平素也不常出现,怕触了主子们的霉头。”依然是抵着头回话。 皱了皱眉,溪儿一个挥手:“好生打理天欶宫.待颜哥哥回采。”说完 便拉着落雪的手离去。 一行人选又匆匆离开。 溪儿心下却在不断翻着记忆中的人,一个一个,却总是想不起来适才那 双熟悉的眼眸在何处见过.失去记忆的娘亲虽然记不得,却也会对那名妇人 感到熟悉。想来自己以前定是见过,却总又想不起来。 回到凤鸣宫,宿魅已经久候多时,见利落雪拉着溪儿的手进来,本来沉 着的脸,却也不得不勾起。 “这是去哪了?一去便是一整天。” 落雪正要开口,溪儿双眸一动:“溪儿与娘亲去了天欶宫。” 没有注意溪儿对落雪的称呼.只是听着天欶宫便摆起脸来:”去那里做 什么?”看来对宿颜笙的愤怒还不是一般。 体会到溪儿的用意.落雪配合的说道:“皇宫里好冷清。” “是啊,爹爹,颜哥哥自小没有娘亲.巳经很可怜了,如今关在天牢 也不知是怎样了?” 宿魅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今生中最在意的两人,如今相处融 融,心中倒是涌起一般幸福:“跟他娘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动 于衷的说出。 溪儿没再说话,爹爹的脾气她了解,太急只会使得其反,只是在听到爹 爹的话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却也不如从何而来。 黯然的低下头来,落雪终于明白帝王寡情,以宿魅这样的人,若不是心 甘情愿,又怎能与她交融生下宿颜笙,如今佳人何在?留下的不过是“东 西”的代名词,他日的自己,也不知是何等先景? 一颗渐渐温暖的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原点,禁锢着不让自己的那颗 心失去。 宿魅倒没注意这些,只是让众人传膳上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着晚膳 用过晚膳.溪儿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只是去了槢儿的玉明守,见刭溪 儿过来,槢儿惊讶的说:“溪儿,你怎么来了?”手下却取过宫人手中的一 件极风搭在溪儿身上:“天气如此冷,怎地也不注意点?” 手伸到槢儿的掌间,让他包裹着:“呵呵,这夜里还真是有点凉。”而 后看了看一旁守着的众人,溪儿撒娇的说道:“哥哥,让溪儿看看哥哥写字 吧,我怎么学都学不好。” 第126回 (3) 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兄妹俩一同来到书房。 “你们且下去,就本王和公主在此便是了。”槢儿一脸了然的打发着众人,直到只剩两人了,槢儿便问道:“怎么回事?”如此老沉的问话,让人很难想像是从一个八岁孩童的嘴里说出。 紧张兮兮的看着槢儿:“哥哥,我发现宫里有坏人。” “怎么会?这宫里也就几个主子,宫女太监也不过千余人,亦没有得势之人,能起什么风浪?” 溪儿有些害怕的说道:“哥哥,今日我与娘亲”见到槢儿瞪眼,连忙又改口道:“跟秋姨娘从天欶宫经过的时候,看到一名妇人,一脸的刀疤,我们且不管她是谁,仅仅是以如此的容貌出现在皇宫,便是有些蹊跷。”她忘不了的便是那妇人的眼眸,即使容貌已变,但那双熟悉的瞳眸却无法忘记。 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妹妹:“真有此事?那你当时可问了她如何进宫的?” “说是颜哥哥救她后带进的。” “这倒是奇了,大哥行事向来细致,怎地会让一名民间女子进宫?” 溪儿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要不我早跟爹爹说了,如今爹爹本来就生他的气,就怕届时爹爹又该怪颜哥哥。” 拿起自己写的字来,槢儿看了看:“如今也只能小心些才是,可别出什么乱子。”而后想起什么来,槢儿叮嘱道:“至于娘亲的事,你也别到处嚷嚷,这灾情刚过,若让人知道她便是娘亲,届时怕妖女之说又该惹起。 ”哥哥,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溪儿的直觉?怎么就相信换了脸的娘亲?“ 不经意的一个叹息:”娘亲的脸再换,那股子的淡漠味道却换不了,那双眼眸永远纯净。” “哥哥,你怎么就这般冷静,见到娘亲也是那么冷漠?”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因为哥哥是男人,跟爹爹一样,要照顾你们女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倒是没了那一身沉稳。 撇了撇嘴,溪儿不悦的说道:“娘亲真是,没事长颗朱砂做什么?” 点了点她的鼻尖,槢儿笑道:“哈。我家溪儿吃娘亲的味了,因为现在不是宫里最美的人了。” “才不是呢!我还没长大,爹爹那模样就在那,我自然是很美了。”而后拿起哥哥写的字来,细细的看着:“怎地我写的字总是那么丑呢?” “没事,只要父皇说你写得好看便是了。” 溪儿气得一跺脚:“你敢笑我?”说着两人便在书房里面打闹起来,溪儿银铃般的笑声,惹得槢儿一阵大笑。 夜色更加沉迷,虽然有着孩童的大笑,却仍旧敌不过将要暗下来的夜。 燕子双飞,轻轻的绕于树梢之上,喜鹊啼啼的叫个不停,花园里四处扑蝶的溪儿,一袭粉色衣衫,穿过一片花丛,洒下片片花瓣:飞过丛丛青草,留下串串清香。 那向前飞奔着的彩蝶,虽然明知被人追随,却也是慢慢的扇着翅膀,偶尔因着小人儿跟不上,会来回的在溪儿头顶徘徊,直到再一次的追扑,它这才缓缓前行。 蝶,懂了与美人玩耍,不再恋花:美人,亦明了戏蝶的乐趣,不再急追。 槢儿拿着手上的风筝,看着一旁的落雪:“秋姨娘,你可会玩?”本以为自己够沉默,不想她更加不语。 “会的,以前在家与妹妹玩过。” 溪儿见哥哥收拾妥当,不再追碟,只是奔了过来,而那恋恋不舍的蝶儿,亦紧紧跟随而至。 “你们玩,我看着。”退了开来,落雪静静的站着,似当年看着轻盈与众人玩闹一般。 兄妹俩也不强求,抓起风筝便飞奔而去,不一会,风筝已经高高飞起。 手紧紧的拽住丝线,溪儿看着不远处的落雪,阳光下的她,一身白衣胜雪,让人双眸不敢直视,心下一个微颤:“哥哥,娘亲此刻像不像当年雪心渺的样子?”那一年在玉翎城,娘亲也是如此静静的守着她们放风筝,也是一身白衣胜雪。 就兄妹俩,槢儿也不恼:“还真像,只差脸上的薄纱了,我还记得娘亲有个师姐的,也是一身白衣,只是没有这么飘逸,她的眼睛不好看。”孩子的心中,始终是自己的娘亲最美。 并没有因此骄傲,这一句话,让溪儿的一张粉扑扑的小脸顿时煞白,手下一个松动,风筝朝天飞去。 顾不得朝天飞去的风筝,槢儿大惊,看着失神的妹妹:“溪儿,怎么了?” 惊憟的抬起眸来,溪儿紧紧抓住槢儿的手微颤,喃喃说道:“我知道是谁了。”适才的笑靥一扫而空,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惧。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听便知道溪儿说的是什么,槢儿一手轻拍着溪儿:“不怕,不是还有哥哥么?” 而后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落雪说道:“娘亲过来了,什么事我们回宫再说。” 再见到溪儿一脸紧张的时候,落雪便吓了一跳:“溪儿,这是怎么了?”急忙走来的落雪,轻轻抱住有些闪神的她。 担心的看了一眼溪儿,槢儿抢先说道:“ 适才溪儿踩到我的脚,差点绊倒,所以才吓得如此。 松了一口气:“好了,不怕,不怕。” 而后拉起槢儿的手,一行人离开了草坪。 天空中那只风筝,失去了掌控的人,便也失去了方向,在空中徘徊辗转,在风的支配下,向远处飞去,片刻间便没了踪影。 从凤鸣宫出来,兄妹俩便支开一群宫女太监,两人在凉亭玩着翻绳。 “溪儿,你今天说知道那个人是谁。” 翻着溪儿双手上的绳索,槢儿问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 配合着哥哥翻绳,溪儿故作低头冥思的说道:“哥哥还记得当初爹爹还是王爷的时候,娘亲不是与另外一名女子回来么?” “是啊,那是娘亲的师姐。” “因为那次行军的时候我也在,便知道她是为了陷害爹爹不能人娘亲,做看了很多的坏事,后来被爹爹让玉风叔叔处死。” 因为当时他不在军中,倒也不清楚这些事:“那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玉风叔叔当年做了一些对爹娘不好的事,想来那次也没有将她处死。” 侧头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只是不知她与颜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女人来宫中,肯定没什么好事,我们还是去跟父皇说吧?”槢儿有些担心落雪的安危,当年的雪心渺还有武功,如今的秋朵儿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 溪儿慌忙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若是爹爹知道,颜哥哥肯定没命了。”他们兄妹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让父皇与颜哥哥慢慢转好:“ 若是让爹爹杀了颜哥哥,爹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溪儿,槢儿摇了摇头道:“溪儿,你这点很像娘亲,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你都上心。”即使落雪对她们兄妹总是那么淡漠,但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将自己的生命排于她们的后面。 暖暖的一笑:“ 我可是娘亲的女儿,当然像。爹爹太冷,我才不要像他。” “所以父皇才把你疼进心坎里啊!”心里却担心着溪儿这样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太过仁慈,只是对她人善良,对自己残忍罢了。 没再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玩着手间的绳索,溪儿依旧是那么嚣张的笑着。 两兄妹日日警惕。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渐渐的也放下心来。 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安稳,落雪每日除却看书发呆,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是在着皇宫里,日渐的失去那种灵气,成为那笼中之鸟,渴望着天空的自由飞翔,却也无法舍弃这里的牵挂。 鸟儿被囚禁时间长了,即使某日主人打开鸟笼,失去天高海阔的那颗心以后,便也不会飞出牢笼,而是自愿呆在那一角天空,静静的等着主人不时的逗弄,或是给个笑脸,或是歌唱几声来讨得主人的欢心。 看着眼前的华丽宫装,落雪怔怔发愣,宿魅明明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宴会,却还是命人送来这些衣衫,让她出席。 整个月临国因为大灾,受损十01 血色守宫砂第31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十分惨重。 忙于灾后重建的他,日日不得安稳,而边疆邻国,亦虎视眈眈,毕竟月临国这块肥肉,谁都想吞进口里,以往不敢,是因为月临国财力物力实属给过翘楚,如今大灾过后,自然让他们有机可趁。 赶到宴会的时候,宿魅还没过来,落雪只得静静的做在一旁,享受着他人的打量。 却在看到坐于对面的卿学尘时,灿灿的一笑,多日不见,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得一笑而过。 宿魅来的时候,众人皆站起身来,落雪反映过来欲行礼,宿魅只是单手止住,而后拉着她走向上座。 露天宴席,明亮的月,照的四处的星子不敢出来相争,只有几颗不甘月亮独自享尽人的赞美,走了出来,在月亮四周零散的扎着眼睛,虽然柔弱不及月亮的明亮,却也小家碧玉得让人瞩目。 四处八角宫灯挂于树下,五颜六色的烛光,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照的整棵树朦胧迷离;摇曳着的树枝,沙沙的奏出一曲柔和的曲调。 春日里的风轻轻拂来,吹面不寒杨柳风便是这般,花园里各色的花香缠缠相绕,衬得整个宴席格外妩媚。 美酒佳肴置于酒桌之上,晶莹剔透,皆是可口;宫女粉黛穿梭于宴席之间,妖娆身姿,煞是迷人;丝帛飘飘于各人眼前,各项交错,万分赏目。 无论民间是怎样疾苦,皇宫总能随时取出世间最美好的食物,唤出世间最美丽的女子,来满足于人的一种虚荣心,是欺骗自己还是炫耀辉煌,不过也只是一场虚实的梦,梦醒过后,便是残忍的现实,无法逃避的现实。 场见不时会有舞姬上来,浓妆艳抹,妖娆迷人,激扬的乐曲相随,舞出世间极美。似仙子下凡,却多了几分俗气,让人不会觉得触不可及;似民间歌曲,却多了几分不凡,让人不会有亵渎之感。介于天和地之间,如此行云流水般的展露出来,尤其让人心痒。 席间宿魅为她细细布菜,惹得在坐之人无不侧目,连日来的疲劳,让宿魅整个人瘦了一圈,几日不曾见面,她亦是安然无忧,而他,却在见到之时,冷漠的双眸瞬间柔情依依,更是在桌下紧握她的柔荑,辗转之间,便是思恋之情的传递。 几次回头相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忍了下来。而落雪,依旧只是静静的享用,偶尔对视,亦是淡淡的一笑。对卿雪尘如此,对宿魅亦如此。 终于,场见静了下来,于墨缓缓踱至场间:“寰宇国特命三公子带来寰宇国八公主卿雪欢献上一曲,以助皇上之兴。” 说话间弯腰做请状。 而座上落雪,在听到此话时,淡笑着的双眸,并无任何波澜,只是那颗淡漠的心,仿佛狠狠的被揪了一下,很痛,却不敢呼出声来。终于明白雪尘的无奈是什么,也终于知道宿魅的欲言又止是什么。被他握住的左手,依旧不曾有半分改变,只是那身侧的右手,只是冷汗淋漓,紧握的拳头,让她发现自己的脆弱。 在古庵之时,期盼的便不是锦衣玉食,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求的只是白头终不离的一人,而如今,以为放下一切自由,将自己囚在他的牢笼之间,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想依旧是敌不过那眉间朱砂,敌不过那一场水灾,让月临国转弱的后果。专宠后宫,里来便是百官忧心之事,如今来了八公主,怕也是百官乐见之事、 席间已经响起八公主的琴声,幽幽扬扬的传来,似高山流水,若溪涧之泉,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看着如此平静的落雪,宿魅有些担心,犹记得那年为她解毒,她的反应那般强烈,自己在冬日游过湖心,才得到她的谅解,却也明白,他与她之间,容不得任何人,而如今,是因为情淡了还是爱浅了,她的淡漠该是自己此刻的安慰才是,却不由得高高的悬起了那颗心。 卿雪尘见到落雪的神情,心中便是万分担忧,当日父皇来函如此吩咐时,心里已在想着她的反应,如今看来,他终究是伤了她。 宴席结束,理所当然的八公主留在宫中海棠宫。成为三年间除却秋朵儿,第二名入住后宫女子,百官津津乐道,宫人争相猜测。 宿魅领着落雪回到凤鸣宫,便让人伺候沐浴,并没有要去海棠宫的打算。 早早的上榻,落雪便闭幕假寐,直到他将自己抱在怀中,这才挣了开来。他是帝王,三宫六院理所当然,可是她呢,她仅仅只是一缕世间错乱的灵魂,被下了诅咒的身躯,带着杀气波及身边之人。可是她要的,不是不凡,只是要那一份平凡,却始终不的如愿。 并没有松开,只是紧紧的抱住:“十七,你伤心了。” 语气中有着无奈和疲倦。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让她的心痛了:“这里,只会让我窒息。” 她的自私,便是享有他的独一无二,若没有,宁可离开。 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不会的,有我在,你便不会。”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她知道,从她带着诅咒来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果。 翌日。溪儿兄妹过来时,溪儿是满脸愤恨。 “爹爹真不要脸,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住进皇宫。” 溪儿愤愤不平的说完,只是担心的看着落雪。 槢儿没有说话,虽然不说,却也只是沉默,怕火上加油反倒让父皇为难了。 笑了笑,落雪安慰着溪儿:“ 没事,我不也是抢了你们娘亲的位置么?” 这个孩子不叫自己娘亲了,想来也是怕人家猜忌,拥有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她之幸。 “哼,爹爹明明就是喜新厌旧,瞧瞧这些日子都不怎么来凤鸣宫了。” 槢儿实在是有些害怕:“那不是因为父皇很忙么?他也没有去那个女人那,只是在御书房啊。” 正想反驳,落雪连忙说道:“对啊,你爹爹没有去,只是太忙了。” 三人就这样,本来应该是安慰落雪的,到头来反倒是母子俩安慰溪儿了。 出了凤鸣宫,溪儿还是有些不悦,槢儿只能好言相劝了,其实自己心里也格外担心落雪会伤心,当年娘亲为了在龙池殿看到的一幕,让父皇担忧好一阵子,如今也不知会出何状况。 兄妹俩争闹着,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畏畏缩缩的从眼角走过。 顿时停下争执,忘记了适才的主题,溪儿小声说道:“ 是她,这一阵子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如今着又是想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 槢儿拉起溪儿的手,屏退宫人,两人向那一抹身影追去。 追到冷宫,那人这才停住进入一所阴暗的屋子。 整个冷宫,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闻着让人作呕。 兄妹两人都曾练过武功,追了一路,却也不曾让人发现。 连忙躲在窗外,却听里面两人说话声音响起。 “娘娘,可是已经决定下手了?” 说话声音是另外一名女子。 冷笑了一声:“哼!也该动手了,若不是她,怎么会害的我儿入狱。” 兄妹俩相视而笑,又随即附耳倾听。 “那娘娘想如何做?臣妾定是配合。” “今晚魅翎皇会在御书房处理整晚的事务,那女人将会是一人在凤鸣宫,皆是我便将她带来这里,料想也没有人知道会藏在此处,而后我再找办法带出宫外。” 女子有些怀疑:“ 挟持她有用么?” 肯定的说道:“ 当然有用,魅翎皇那痴情种子,若是一旦用心,便是惊心动魄,你且放心,届时若是颜儿你我也可享尽荣华富贵了。” 女子猛地磕头相谢:“ 臣妾谢过娘娘,当年是娘娘救了臣妾,让臣妾逃过一死,如今还想着臣妾,臣妾自是生死相随。”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冷宫中的生活,即使苦闷,若有朝一日重见天日,自是万分期盼。 “哈哈哈。” 猖狂的声音在冷宫响起,显得格外幽冷。 ! 128章 槢儿心下一个轻颤,慌忙拉着溪儿撒腿奔去,如此仓惶的槢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而溪儿整个人已经呆住,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两人直到到出了冷宫,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溪儿一又眼眸惊惧的看着哥哥,双手紧紧的抓着:“怎么办?哥哥,我们是不是去告诉父皇?”想想又感觉不妥,随即摇头道:“不,不行,告诉父皇颜哥哥肯定处死。” 看着无助的妹妹,槢儿也是满脸担忧:“不急不急,让我想想,想想便知道了。”两人缓缓的相携朝前走去。 溪儿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槢儿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够找到好的办法。 夕阳已经缓缓的出现,黄昏的光芒照在兄妹相扶的身子上,竟然显得有些单薄孤寂,此刻他们的无助,是不能说出口的彷徨,小小的他们,本应是快乐扑蝶,开心玩闹的年龄,却因为大人的太过不懂事,逼得他们不得不早熟。 夕阳,渐渐沉下,余留西方一片红霞满天,是白昼离去的征兆,也是夜的开始。 春风不解情,徐徐缓缓的吹乱两人垂髫之发,将两张精致的脸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天地之间,神情间的紧张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是那一脸的镇定和面对风雨的坚强。 何尝不知道,她是在担心着临月国会受到他国的侵袭,担心着魅翎皇会因此劳心费神:“放心,我可保证,我寰宇国绝不会趁虚而入!”或许他真该回去了。 欣喜的转过头来,落雪笑道:“是么?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如今其它诸多小国到不足为惧,寰宇国对临月国威胁最大,有他的保证,便也可让他省下心来。 “我何曾骗过你?”再次擦了擦她额间香汗。 宿魅的野心她知道,若是此番寰宇国失去了机会,将来便是宿魅君临城下的时候,届时怕是一发不可收拾:“答应我,即使做,也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么?”若是因此而要让雪尘失去性命,那她宁愿一切随天。 轻拍了她的小脸:“放心,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 傻丫头?咋听之下,不觉让她神情一下恍惚,这是夜哥哥一直以来称呼自己的,而如今相同的容颜,不再是同一个人,却用着相同的语气唤她,勾起她心中的那份熟稔。 却在这时,一记满是杀气的长鞭毫不留情挥来,打断卿雪尘的宠溺和落雪的恍惚,抱着落雪一个旋身,两人躲开那一鞭。 无需抬头,只是那紧随而至的霸气,落雪也知来人是谁,只是在看到他那一脸病容时,心中闪过微微的不忍,才一日不见,怎地他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宿魅是如何知道落雪在这里?是有人举报还是怎么回事? “有了,溪儿,你快些跟我来。”槢儿猛地一拍脑袋,而后拉着溪儿边走边说:“父皇现如今没有时间,我们可以让娘亲先出宫去不就得了。” “那娘亲出宫去哪?哥哥想到地方了?” 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跟那个卿什么尘的人很熟么?让娘亲去他那里会比较安全。”那人对娘亲的重视,绝对不亚于父皇,应该会保护好娘亲的。 慌忙低下头来,溪儿喃喃说了句:“我又没有让他拆散爹爹和娘亲。” 两人到了凤鸣宫,落雪正倚在窗前想着什么,见她们兄妹一同进来,不觉提了提眉:“怎么?” 溪儿跑到落雪身旁:“娘亲,好无聊哦!我们出宫去找雪雪尘叔叔玩吧?”小手拉着落雪的衣袖问道。 “好啊。”一听出宫,落雪也不由得玩性大起,这些日子在宫里,可算是憋坏了。 “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说话间便拉着落雪往外走去。 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落雪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样出去,怕是会被皇上知道吧?” “那我们换了衣服出去,让人家不知道。” 三人各自换上衣衫,两个孩子换得是小宫女太监的衣服,落雪只是扮成一副公公模样,跟宫里的人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出来凤鸣宫。 略带怯意的走向宫门,落雪有些害怕,这要是被宿魅知道她出宫,他肯定会大怒。 槢儿看了眼,便笑着说:“不怕,父皇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我们早些回来便不会有事了。”届时到了卿雪尘那里,再跟娘亲说她那师姐要害她的事。 天色虽然已经暗下,但宫门口却是灯火通明,高举着的烛火和宫灯照下,倒是格外显眼。 三人坐在马车上,溪儿两兄妹和青衣坐于车前,本来拿出腰牌便可直接走出,却在查到车内落雪时出了问题。 直到两个孩子高声说,因凤鸣宫的二公主想吃些月临城的小吃,她们得赶紧去买些,侍卫们一听,便也知道,皇上不也经常让那些宫人们出宫寻些好吃的给小公主吃么,这也立刻放行。 刚出宫门,青衣便熟悉的赶着马车往卿雪尘府邸驶去,而溪儿兄妹自是入了车厢,前后将事情的经过跟落雪说道。 落雪看着两个孩子,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嘴上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说道:“我要出宫,届时皇上怪罪你们可该如何是好?”宿魅的脾气,他们都知道,一发起火来,是很难去管对象是谁,更何况此番是去卿雪尘府上,宿魅本就不喜欢卿雪尘:“我们还是快回宫吧!宫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抓走我。” 槢儿一把拉住她:“不行,那个女人竟然在宫里,肯定不止冷宫里有她的内应,肯定别的宫里也还有,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一双眼眸深深的看着落雪,流露出的不是冷漠,而是对落雪的担心:“父皇如今朝事太多,若是你出事,只会让父皇更加为难。”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坐下,伸出手来,摸了摸额间的那一点朱砂,果然她又惹祸了。 车里没人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落雪撩起车帘,看了看夜幕下的皇城,整个街道不若上次的繁华,灾后的皇城,似乎多了几许寂寥,却也在慢慢的恢复当中。 街道上行乞之人,比比皆是,老弱妇孺,瘦骨嶙峋,一双双被饥饿摧残的双眸,深深的向眼窝挖了进去,看着路旁经过的华丽马车和一顶顶精致的轿辇,双眸中散发出一丝丝祈求的目光,希望他们能够驻足,给予生命的延续的帮助;闻着街道上阵阵香味的食物,喉间的滋润的液体吞了一回又一回,反倒是更加饥肠辘辘,即便如此,却仍就不愿离去,因着闻到那一阵阵香味,便可以在那香味中慢慢入眠,而后拥有一个饱餐的美梦。 不忍的撇开眼来,想去献上自已仅有的钱财,却也怕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她和孩子一旦出现,便只会给他增加更多麻烦。伸出手来,拔下发间和手上的饰物朝车外扔去,她不鄙视任何人,但却用这样的方式在侮辱他们。 因着她的慷慨,马车后跟随着一群行乞之人,想要得到更多。 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身子,落雪将头置于膝上,心里却是格外凄凉。两个孩子懂事的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心里的不忍。 好不容易到得卿雪尘的府邸,通报了一声后,下人却也不多加询问,只是命人将她们带了进去。 “姑娘,我家公子这些日子四处发放灾物,因此也还不曾回来,你们且稍等!”一名下人端上茶水,体贴的说道。 青衣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嗯,知道了!” 想他一国皇子,如今在这临月国逗留,且不问是何原因,仅仅是为着皇城百姓的灾情忙碌,却也是一种博爱的体现。 等得也不是很长时间,便见一袭青衫的卿雪尘入得大厅,在看到青衣时,便一脸紧张的问道:“可是她出了何事?”眼眸在转到一旁的落雪和两个孩子时,人微微的一怔,随即便笑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在听到卿雪尘适才问出那番话时,槢儿便有些不悦,心里竟然有些后悔,不该让娘亲来这里。 “可能要来打扰你几日了。” “小戴,赶紧下去安排房间。”速的向一旁的人吩咐着,而后转头才说道:“住多少日都没问题,等了很久么?可用过晚膳了?” 众人摇了摇头,卿雪尘又是一阵安排。 好不容安排众人用近晚膳,青衣便领着两个孩子下去,卿雪尘便领着落雪去了小花园走走。 “对不起!”一开口,卿雪尘便道歉。 知道他说什么,落雪只是淡淡一笑:“即使没有八公主,也会有她人,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能后宫三千,却独独不可专宠一人,即使他愿意,天下臣民也不乐见。”自古以来,帝王便是鳏寡孤独,不得情长,虽然享尽天下,永垂青史,却仍然敌不过那万人之上的孤寂:“更何况我如此的不祥。” “即使不祥,也是我想要的。”忘却了这句话的背后,他将会失去什么,多年来的努力,又会因着这句话而有如何的结果?“为何在水灾后便避着我?” 微微一怔,心下苦笑,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不动神色的避开,只是不想让他更加沉沦,也是不想让自己更加分心,竟然决定跟了他,便不可再让自己想着其他,不可再让自己犹豫,即使是一丁点的征兆,她亦不想留下。 能拥有的美好,若是不能实现,存留在心,即使只有一分,却也是一种遗憾的美。 “我既是随了他,便不想其他。” 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卿雪尘双眸间有着期盼:“这是不是说明你心中有我?只是因为他,你才不得不放弃?”不再温和,而是多了几分血气男儿应有的情感。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幽幽的说了句:“竟然注定不是自己的,何必让自己那么痛苦呢?”是在说自己,也是在说卿雪尘。 轻轻的松开手来,卿雪尘不再说话,只是与落雪一起看着那天尽头的明月,没有星子的相互环绕,多了几分清冷。 幽幽的月光伴随着雾气,淡淡的洒在两人身上,虽然使得他们相互间多了一层冷冷的光环,但那种绝世而立的飘渺,又让他们那般的相似,如此的相融。 翌日,卿雪尘仍旧去了郊区,为那些受灾的百姓施粥送衫。 落雪带上槢儿兄妹也跟了去,一来想了却心中的歉意,二来也该让两个孩子体会民间疾苦。 春日里的太阳晒久了,也让落雪的额间出了一层薄汗,一张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红润,只是那一粒朱砂,反倒更加红润。 抬眸看着两个孩子,只见他们亦是满头大汗,却仍旧手足不停的忙碌着,拿起勺为各位灾民舀粥,槢儿比较明理,知道必须分均匀了,若是太多,后面的人将会喝不到;溪儿却不知道,只是将灾民的碗里打得满满的而忘了后面的灾民会因为她一时的善心而挨饿。 不觉摇头笑了笑,还记得乍一见到灾区百姓时,槢儿兄妹脸上的那种震撼,想来这次带着他们出来是对了。 卿雪尘站在她的身侧,伸手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而后也看着两个孩子:“槢儿倒是有着魅翎皇的一股风范,想必将来也是大有作为。”为她擦完汗水后,轻轻挥动手巾,为她扇着。 “我不要他君临天下,只要他能随着性子做事便好。”而后转过身来,看着卿雪尘:“真的很谢谢你为百姓所做的事。” 不以为意的一个耸肩:“天下皆为一家,又岂能分你我,如今能帮着一分便是一分,怨只怨我能力有限。” ! 129章 不远处正在抢着排队领食的众人,自然没有在意此处的火药味,只是欢愉的看着自己手间的救命之食。 “我。。。。。。我出宫也是。。。。。。”一见到宿魅飞来的怒火,落雪便没了言辞。 “你给朕闭嘴!”一身白衣的他,坐于雪岭背上,阳光照下,让人不能直视:“卿雪尘,你谅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你这话就有些重了。”松开抱着的落雪,卿雪尘,一个谦让:“因为小公主和小皇子想出宫,二公主也是太过无聊,而在皇城认识的人也只有在下,不得已才会跟着出来受苦。” 冷冷的一笑:“出来玩便是了,有必要过夜么?卿雪尘,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今日下了早朝回到凤鸣宫,才发现她人不在宫里,若不是有人说他们来了城北,他该还找不到。 知道他的脾气不好,卿雪尘却也不再多说:“你就算信不过我,那还信不过她么?” “哼,跟你多说无益。”说完已是一鞭子挥过。 卿雪尘武功自是不弱,闪躲几个回合后,知道宿魅是当真,便也用心打了起来。 一旁的落雪自是急得不行,宿魅的武功自是高出许多,如今又长鞭在手,居高临下,几个回合下来,卿雪尘已是略占下风。 在宿魅的一个仙女散花似的长鞭之下,卿雪尘应付不过来,一鞭子便朝他飞去,落雪心下大急,人冲向卿雪尘,硬生生的当下宿魅的那一鞭。 顿时,皮开肉绽的火辣传遍全身,一条长长的血印贯穿落雪的整个背部,触目惊心的阳光下绽放,分裂而开的衣衫,微微颤动。 在她扑向卿雪尘时,宿魅已是惊呼,但已出手的鞭子却也收不回来,只得眼睁睁的看她受伤。 “落要。”卿雪尘惊得一个转身,刚好接住微笑的落雪:“你怎么那么傻?” “没事。”虚弱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扯痛了悲伤的伤,一个冷汗涔涔。 不远处的宿魅,一见卿雪尘如此抱着落雪,自然是怒红了双眸,策马而过,弯腰便带起卿雪尘怀里的落雪。 一个夹腹,马儿便冲出去,只在瞬间便消失在卿雪尘眼里。 风呼呼的吹过,耳畔传来马儿四蹄轮回在“得得”声,宿魅狂跳的心和他胸膛此起彼落的呼吸,让落雪知道他又生气了,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怒火。 马儿并不是往城里行去,而是艰难的朝山里行去,上到山峰顶上,这才停住脚步。 整个天地间,失去了所有声音,余留宿魅胸膛的细微动静,让落雪感觉到了他和她的存在。 偷偷抬起眼眸,却发现两人立于一石峰顶上,往前看去是断崖,虽然不曾走近,但傲视而居的感觉便让她知道,那断崖该是深不可测;往后看去是绵绵的青山,一山连着一山,春日里的姹紫嫣红此刻正是争相绽放;脚下是一片软软的草地,绿油油的一小片,双脚踩上,软和得让人感觉像踩上云端。 松开她来,朝前走了两步,双手背于身后,直视前方的一片苍莽:“你喜欢他?”双眸间皆是一种无力和无奈,似乎无论怎么努力,始终到达不了悬崖那边,他始终在她心田外徘徊。 与断崖相融,只需轻轻一个侧身,便是烟消云散。 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落雪有着几许担忧,对卿雪尘,从第一次见面伊始,以夜哥哥为线,她对他的感觉便已是格外亲近。那次水灾,他舍身相陪;她受伤,他格外紧张,独独忘了自己的伤势;如今的感觉她自己心里也说不上来,不想骗他,所以选择沉默。 她越是沉默,宿魅的一颗心越是彷徨,似乎从爱上十七开始,他的心便不曾真正属于自己,有她在的地方,他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冷漠,一心想要她好,可如今再次相见,她选择将他忘记。 他努力,她逃避,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慢慢改变。 久久的才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这个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一双眼眸满是无助:“十七,为何要将我忘记?我真的好累,每当看到你置身事外的表情,我便感觉自己挣扎得好累。”他以为,只要自己爱她,便可无忧,可如今她的心在为他人彷徨,他却无能为力,那种等着宣判死刑的心,对他这种一向是主导他人生命的人来说,多么的痛苦,好比那炉火上烧着的水一般,翻滚个不停。 迷茫的又岂止是他,怕是落雪也不知该如何,想爱,却又不敢爱,害怕那一点朱砂,害怕让他沉沦,害怕再也见不到如此骄傲的他。所以她逃避,可是每每想要逃开的时候,一颗心便会不舍,一次次的停留,再一次次的后悔。 轻轻的哄着她:“好了,不为难十七,不为难。”他的声音很淡,双手却在扯着她的衣衫,欲查看她的伤口。 这下落雪清醒了,看他的手放在她的盘扣上,想要解开她的衣衫,连忙向后退了退:“没事,不痛。”一张粉嫩的小脸在烈日照耀下,煞是让人心动。 本来只想查看她伤口的宿魅,被她这一闹,反倒喉间一紧,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双眸一扫适才的落寞,闪出点点火花。 看了他一眼,落雪连忙拉了拉衣衫:“现在可是白天,你可别。。。。。” 话没说完,只听“嘶”的一声,她那衣衫便犹如破布一般滑落:“让我先看看你的伤。”一手将她按压在草地上,而后查看着自己挥出的那一鞭。 “痛不痛?”手轻轻的抚上那一片白皙上的鞭痕,自己到开始后悔了。 一听他这样问,落雪顿时便觉得有些委屈:“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怨他下手太重。 取出适才骑马时采的一些草药,用嘴嚼碎了再给她敷上:“谁让你逞能的?打的又不是你?你倒是手脚灵活的挡上了。”满口的酸楚,让人很难想象从一国之君的嘴里说出。 “临月国本就够乱,若是让你伤了雪尘,寰宇国还不得举兵而下?”闷闷的说完,心里满是抱怨和委屈。 一听这话,宿魅上药的手不觉轻柔了几许,唇角微微的勾起:“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不是全为了他?”即使她的心有一点点是他的,他也格外高兴。 没有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趴在草地上享受着,草药上在伤口,凉凉的减去适才的火辣,格外舒服。 四周的花香扑入鼻间,让她不觉心神荡漾;碧绿的草压在自己身下,软软的甚如床榻。 渐渐的,她感觉宿魅的手开始向下游移,刚开始也没在意,待她转过头来,便见他的手已经缓缓的在她腰际流连:“你做什么?”因着他的挑逗,此话出口,已是有气无力,格外撩人。 春色无边,她迷离的双眸,无疑让宿魅更加嚣张:“我要你。”火热的气息喷在落雪脸上,让她失去方向,唇在下一刻便落入他的掌控。 “我。。。。。。的伤口还痛。”微微的喘息从女子口里溢出,却也是带着诱惑的拒绝。 哄诱的声音,醉了春风,迷了花朵:“没事,我会小心的。”手,缓缓的褪去了她身上仅有的衣物。 两具交缠的身体,一瞬间点起所有火热,慢慢燃起,向四周散去。 天为席,地为床,花香缠绕,绿划轻触。 彩蝶翩翩而舞,不解风情的在四周飘荡,羞得女子直往男人怀里躲去,倒是趁了心,如了意。 天地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花草增添了几许的浪漫,缓缓延伸,无穷的在这个春日里蔓延。 牵着的手是否永恒?相缠的身子是否唯一?一切皆有定数,或早或晚皆会有来临的那一天。 事后,宿魅一袭披风飞来,轻轻的扑在两人的身上。 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此刻的他,不是一国之君,而她,亦不是祸害君王的妖女,只是他的女人,独一无二的女人。 宿魅轻点她的鼻尖,好心情的笑道:“我的女王,可满足了你?” 一个撅嘴,落雪整个脖子都红了:“明明是你不规矩,我才。。。。。。”后面的话没出口,身子便害羞的钻入他的怀里。 汗湿的发,沾在落雪的额间,乱上宿魅的胸膛,丝丝相缠,点点相融。 深深的绽开眉角,他的十七,该是这个样子,该是如此的生动,或许只有在天地之间,才是她的归属,皇宫,只能幽禁她的快乐。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十七,真想这样跟你一辈子。”结伴红尘,一生同行,遨游天下。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微微闭上双眸,她不想让他为难,能做到这样,已是他的极限,若失去骄傲,那便不是宿魅,不是一统天下的男人。 见她没有说话,宿魅轻轻的拍着她:“睡吧,好好睡。”将披风盖好,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所有的风浪,用自己的臂膀 ,枕住她一生的好眠。 不知如何回到宫里,待到醒来,宿魅已经不在身旁。 想起槢儿兄妹说的话,落雪不觉有些担心,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宿魅忙成一团,自己出宫已让他耽误了朝事,若再提出其他,怕是更加繁乱。 许是怕落雪再次出宫,宿魅就算再晚,也回凤鸣宫就寝。而凤鸣宫的宫女太监,全部都换了一批,先前的那人听闻是被宿魅一怒之下拖去斩首了,吓得落雪这次是不敢动弹,哪里也不能去,日日吃灾念佛。 过了几日,倒也不曾有何事情,落雪也不在意,每日照常看书听雨,雨天闲下听着雨打芭蕉,晴天坐看风起云涌,别有一番滋味。 倒是宿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无论御膳房如何进补,依旧是一日日的消瘦,朝堂的事又堆积如山,闲不下来。 几次落雪欲言又止,想让他休息几日,却总是忍了下来,他所爱的便是天下子民,在意的便是那指点江山,又怎能休息?怕是只有一口气在,也会坚持到底吧? 这日刚起榻,便听外面急急忙忙传来一声:“公主,大事不好了。” 乍听之下,落雪当下心神一晃:“什么事?”出口,才发现声音带着微颤,她在害怕心中的想法,在害怕多日平静后的暴风雨。 “皇上在早朝上晕了过去。” 话落,落雪手中玩弄着的布娃娃掉地,整个人有些发呆,久久的才伸出手来,摸了摸额间朱砂,这似乎是每当出事以后的一个习惯动作,轻轻的一闭眼:“御医怎么说?” 青衣犹豫了一番才说道:“御医也查不出病因来,说是中邪了。” 淡淡的一笑,他不许她放弃,所以她坚持,不想如今终究还是害了他。 “快快领我过去。”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外走去。 “公主,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青衣连忙堵住落雪往外走的身子,眉间有着不忍:“御书房那边现在很乱。”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落雪缓缓的扶住青衣的身子,嘴上喃喃说了句:“我不想害他,从来都没有,为什么他们不信?我没有那个能力,真的没有,你让我去见见他,只是去见见他。” “公主,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啊!” 一脸苍然的望着天上悠然的云朵,幽幽的说道:“我只是见见他,见他。。。。。。” 这些日子,他的温情,他的隐忍,他的挣扎,她都看在眼里,可如今,一切都要远去么? 刚进门的槢儿兄妹,见到落雪这等模样,当下便明了是怎么回事:“姨娘,这事与你无关,不要想多了。” 像是见到救命的稻草,落雪紧张的说道:“溪儿,带我去见你爹爹,只见一眼。” 溪儿为难的看着她,却终究敌不过落雪眸间的祈求:“好,姨娘跟我来。”撇开哥哥的不悦,她拉着落雪便往外走。 一到御书房门口,落雪的身子还没走近,便有侍卫拦住:“不许进去!” 溪儿摆起脸来:“放肆,没见到本公主在这里么?” “还望公主见谅,这个妖女不能进去,就是她害得皇上。。。。。。” “啪”的一声,槢儿一掌扫上:“胡说,这皇宫之中,何来妖女?赶紧让本王进去!” 侍卫为难的看着小皇子和公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于墨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看到槢儿兄妹时,行了行礼:“二殿下,公主好!” 槢儿冷着脸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见父皇也不可了么?” “公主和殿下要去自然没问题。”轻轻的一个鞠躬:“可是她,却不行!” 落雪急切的上前:“为什么我不行?我没有要害皇上。” 嫉恶如仇的看着落雪:“你是不想害,但仅仅是你眉间一点朱砂,便已让临月国遭遇百年灾难,如今让皇上病因无可查询。” 朱砂,又是朱砂,落要一眼扫过侍卫怀里的剑,速的夺过,而后向眉间刺去。 ! 130章 “姨娘,你做什么?”槢儿正欲出手夺过落雪手间的匕首。 “住手!”落雪出声止住,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场之人,为何在她与宿魅之间,硬是被这一点朱砂相隔开来,千山万水:“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只是一名普通女子,不是什么妖女。”冷冷的言语,有着宿魅的那种决绝,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信。 话落,匕首已经狠狠的向那一点朱砂剜去。 不想却是徒劳,朱砂不曾动摇。 血在匕首触上肌肤之时,便已汩汩流出,而那毅力着的朱砂,却是丝毫不曾脱离,落雪双手稳稳的握住匕首刀锋。 “姨娘,不要,你会晕过去的,姨娘!”溪儿哭叫着,让落雪住手,疯狂的落雪,让她们感到害怕,害怕她再一次的离去。 落雪不曾理喻,此刻的她只是想让众人相信,她可以留在宿魅身边,可以成为他今生相伴之人。 手下的动作不曾停留,仿佛那一处肉体,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般,憎恨的使劲。眉间的血流下,缓缓的落入眼眶,挡住了视线,朦胧了她的心,这个世间,她从来都不曾看懂。 一滴滴的落在玉阶之上,醒目,残忍的昭示着人类的愚蠢和爱情的伟大,再一滴落入,扩大了血迹,滴在众人心田,火辣辣的发痛。 一点点滴落衣衫之间,惊心,却也只是平添了几分妖冶,徐徐的风吹过,撩起衣袂,飘飘而飞,似乎在下一个转眼之间,将会乘风而去。 双手已是鲜血淋漓,眉间痛彻心扉,让她开始麻木,屏住的呼吸也已经顺畅,在一个咬牙之下,紧紧的一个闭目,那鲜红的一点朱砂,活生生的与肉体剥离,毫无顾忌的落在地面,带下一片血红和一串泪珠。 那一张本应白皙的脸颊,染上片片血红,却不是健康,而一种残忍的凄美,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流入唇间,咸咸的,却带着几许期望:“我可以进去了么?”她的疯狂,或许连自己也不曾预料。 早已惊呆了的于墨,看着如此顽强的女子,心下竟然狠狠的抽痛,不得不同意的伸出手来:“请!” 终于进的御书房,落雪脚下觉有些虚浮,在槢儿的搀扶下,这才走近床榻。 “皇上!”轻轻的一声唤出,只闻自己的轻颤和榻间的寂静。 若是往日,即便是再忙再没时间,他总的会给她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抱她坐于膝上。 偶尔给予一个淡笑,是满足;手间的轻拍,是他对她的宠溺。 如今,哪怕是一个微微的侧首,他已不能做到。余留一榻的孤寂,让她面对。 如此坚强的人,怎么可以说倒下便倒下?怎么可以这般轻易便放弃? 溪儿从御书房中找出一此药来,小心的敷在落雪的伤口,而后默默的看着不言不语的落雪。 “姨娘,爹爹会没事的,你放心!”似乎有些后悔带娘亲过来了,但若是不带娘亲过来,爹爹怕是更不会醒来。 时间僵持在这一刻,静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双眸皆是紧紧的注视着榻上的一切动静。 这位一手打下江山的帝王,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神话,独独难过的便是美人之一关,从当年的魅夫人到如今的秋朵儿,一个是牵动魅翎皇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称帝的时间;一个却是毁他江山之人,他努力的去让 血色守宫砂第32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人知道,甚至抛下自己的性命,只为了世人能够接受她,能够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妖孽,是他喜欢的人。 现在,众人心目中的神,从来不曾生病的人,却毫无缘由的这样躺倒在榻,御医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病因,若真要追究,怕也只能说是中邪。 “右丞相,李巫师过来了。”有人在外面禀报。 于墨缓缓的欲走出去,束手无策之际,能想到的便这样的一个办法了。 槢儿猛地一拍桌子:“放肆,竟然有人如此迷信?”伸出手来指了指跪了一地的御医:“没用的东西,父皇花着大笔的银两养着你们,如今却是连个病都看不好。” 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人皆羞愧的低下头来,二皇子在大家心目中的威信,向来不比大皇子低,不因别的,仅仅是他那说话的魄力,便有着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可是殿下,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可有派人下去找月风神医呢?” 溪儿也拉了拉槢儿的衣袖,央求的说道:“哥哥,早些月风神医被爹爹赶出皇城,如今只怕爹爹的身子赶不上呢?” 当年月风神医被赶走时,也是操了所有家产,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与魅夫人有关,不然皇上不可能如此决绝。 软了下来,槢儿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到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墨这才走了出去,跟那人交代了一声,便领着他走了进来。 只见于墨领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子走进来:“这位便是民间降妖除魔最为厉害的李仙道。” 众人稍稍点头示意。 一见满屋子的人,便皱了皱眉:“人如此之多,反倒是让皇上不能呼吸好的空气。” “不行,我们要在这里看着皇上。”没有见到皇上安然醒来,众人都不愿离去。 道士一个转身:“这事贫道不敢接,若要贫道治病,必须听贫道之言不可。” 于墨和魏无忌一个对视,如今竟然放着皇上不救,不怕杀头,就这样走了出去,高人向来脾性古怪,想来此人也有傲气的几分本领。 左丞相魏无忌连忙上前拦住:“仙道且慢,一切皆听仙道吩咐便是了。”而后向屋里众人说道:“还请各位在大厅等候!” 屋里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踱出房间,余剩落雪母子三人和左右丞相等人。 道士在房里摆放上一个神案,案几上点着两根长长的香火,香案上有着四张不一样的纸符,皆一一摆放开来。 拿着自己的酒壶喝了两口,便取出桃木剑来,缓缓的在上面喷了两口,而后速的一剑插中桌上纸符,速度之快,让人不能看清,而插过之后,桌上却不曾有一点点的划痕。 于墨暗暗点头,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李仙道不以为意,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眸,手中高高的举着桃木剑,口里念念有词,在房里为着神案走动起来,边走边念,倒是有几分架势。 终于几十圈下来,在众人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他速的将带着纸符的桃木剑,已食指和中指双指运功,朝着屋里的南面飞去。 剑尖轻触墙角,纸符贴上,桃木剑再次飞回。 众人顿感此人确属高人之余,双眸皆紧紧的盯着仙道手间的动作。 将剩余的三张纸符以相同的方法贴上其他墙角后,李仙道诡秘的一笑,松开手间桃木剑,而后盘膝而坐,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桃木剑竟然腾空飞起,在房中几个来回后,在北面的那张纸符处停下。 猛地睁开双眸,李仙道紧紧的盯着榻旁的落雪,而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一个挥手,桃木剑自动回到剑鞘。 “怎么样?仙道怎么样?” 不想李仙道并不言语,只是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于墨慌了,忙阻止道:“仙道,皇上到底怎么样?” “如此妖孽,我怕说出会是斩首之罪,还是作罢!”轻轻的摇了摇头,李仙道继续收拾着。 “放心,只要为皇上好,再厉害的妖孽,你说出,由我们担着。” 似乎有些不信,李仙道抿了抿嘴,这才大义凛然的说道:“皇上能有如此忠臣,实乃我临月国之幸!竟然丞相如此为皇上着想,我一介道人,自是万水千山只等闲。”而后缓缓的转身,紧紧的盯着落雪。 槢儿兄妹许是有感觉不对劲,连忙挡在落雪身前。 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此番遇上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九天煞星,是祸国殃民之妖,且此妖来自北方,并非我国人士。” 左右丞相相视一眼,而后看着二公主,早就有着怀疑,如今被他一说,自然是万分相信。 “两位丞相应该记得上次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便是此妖接近皇上所至,那可是九天煞星,得之王天下之相啊!” 再也受不了了,溪儿怒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只是一名女子,哪有那番能耐?”看着娘亲满脸煞白,她的心都跟着揪痛了。 槢儿也冷冷的说道:“若你能耐那么大,为何在水灾之时不能帮百姓渡过难关?还得我御驾亲临?” 李仙道微微一笑:“就因为此煞星乃克天之命,贫道不能逆天,便也无力回天。”朝两位丞相深深一个鞠躬:“当初天心国所败,众人应该也知道,她乃天心国二公主,带着煞气出生,‘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则得天下’的传言,德明皇就因没有将她铲除,便轻易的失去性命,失去帝王之位。”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于墨无奈的说道:“公主,殿下,若真是为皇上着想,便不要护着她!” 可两兄妹并不放弃,只是紧紧的护着落雪。 落雪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李仙道:“若你真能救醒皇上,便是杀了我吧!”若真如此,她又能与谁相共?还不如就此离去的好。 “不,不是的,姨娘,他在瞎说!” “贫道绝不胡言,更有便是皇上此次乃被她下蛊所至。” 一语说出,让在场之人皆为之震惊。 “不可能,你胡说。”溪儿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在这里妖言惑众。” 于墨等人已是深信不疑,连忙问道:“中蛊?那可是有解?” “说好解也好解,说不好解也难解。” “那你倒是说了看看,如何解才是?” “只需找到下蛊之物,以毒攻毒便可导出皇上体内之蛊。” 槢儿怒不可遏的站起,速的奔至李仙道面前:“混账,你闲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么?”那一股子狠劲,与宿魅如出一辙。 当下吓得李仙道心下一个寒战,万万没有料到一个九岁孩子竟有如此魄力,但心中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确有此事,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在皇上常去的地方寻一番,肯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肯定的说出,皇上此时的身子,绝对是因为蛊毒。 溪儿也正要上前,被于墨一个暗暗的挥手:“来人。”朝外高声呼道:“得罪了,小公主,得罪了,二殿下,给我看好了她们!” 而后领着一群人朝外走去,想来是出去寻那李仙道说的东西去了。 落雪没有说话,如果说是自己一身煞气害的,或许她信,若说她下蛊,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可想这后宫之中,并不如宿魅想的那般太平,那些人竟然去了,肯定能找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如今宿魅没醒,她该如何是好? 片刻功夫之后,便见于墨等人拿着一大堆物品进来,所有皆是他们认为可疑之物,且皆是凤鸣宫之物,想来也是只怀疑她一人了。 物品取来,李仙道一一打开看,即使是她榻间的枕头,都被他一一拆开。 找寻了许久,都不曾发现他们想要发现的东西,于墨和魏无忌不觉有些出冷汗了,若李仙道说的话有假,如今得罪皇子和公主,以下犯上,实乃大罪啊! 忽然,李仙道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一个物品,一个小小的布娃娃,那是溪儿送给落雪的布娃娃,长得像溪儿的布娃娃。 ! 131章 双眸紧紧的看着那个布娃娃,落雪当下一窒息,如此卑鄙之事,是何人所为? 果然不多会儿,便见李仙道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瞧瞧,这便是那种蛊的花凌虫,此虫平日不会种蛊,只在男女交欢之时,才会吸取男子精气养生,散发毒素,专为男子种蛊之虫。” 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于墨这才转眼看着落雪:“你现在可有话说?”证据都在这里,如今终于可除了这祸国女子了。 看了看布娃娃,落雪终是明白,她这一生,或许呆在古庵才是最好,人世间的事,她永远也无法看清。是对人类的失望,溪儿,如此小的孩子,竟然成为他人下手的对象,借溪儿之手来陷害她,无疑是让她连拒绝承认的机会都没有。 双眸透过李仙道肩头,看到的是窗前形状硕大的粉白色花朵,很像一种乐器喇叭,一大片的种在御书房的前面,很是让人心迷,落雪不觉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听到自己嘴里喃喃说道:”是,一切皆是我所为。” 茫然的双眸依旧在窗前的花海里,心中不断的喊道:“是谁在说话?是谁在认罪? 溪儿一看那布娃娃中取出的花凌虫,连忙大叫:“这不是姨娘的,是我送给姨娘的。”说完便转身对于墨说道:“你不信可以问我宫里的宫女,绝对是我送给姨娘的。” 魏无忌摇了摇头道:“公主,这些话怕说出去也没人信。”妖女便是妖女,硬是将皇上和公主迷晕:“来人,将她带下去。”被人架住的槢儿猛地一个怒道:“住手,父皇没醒,你等竟然敢抓人?” 于墨等人被吓得跪倒在地,却仍旧说道:“请殿下息怒,人必须押去天牢,待皇上醒来,一切皆可了然。”说完便向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 没有任何言语,落雪便被无声的带了下去,经过御书房前面的那一片花海时,落雪的双眸迷离涣散,好美的花,好妖冶的美,应该种了好些年了,整个园子尽是花影晃动,美不胜收。 身子离开,双眸却不曾从花上移开,迷失了心志,乱了灵魂。 两个孩子却也不哭不闹,反倒是静了下来,默默的守在宿魅的榻前,看着李仙道如何救治他们的爹爹。 撩人的黑色,笼罩在整个天空,夜空下几个慌乱的身影,穿梭在皇宫大院内,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孩子是见着在那屋檐上轻灵的身影,看着在那琉璃瓦上跳跃的灵魂,便知那是只能在夜里出现的幽灵,见不得光的生命。 终于,身影几个跳跃之后,便在御书房里落下,来的两名蒙面人身子格外轻盈,盈盈细腰被夜行服紧紧包裹,煞是诱人。 一名女子轻挥了几下衣袖,房中本就昏昏欲睡之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睡去。 榻前的两个孩子,双眸透着几分惊谔,挣扎了一番,却终是敌不过那香味的迷魂,也就昏昏而睡。 两名女子阴狠一笑,一切,不过皆在她们的把握之中。 英气逼人的一名女子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这一次,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别再让她迷乱了皇上。” 洋洋的一笑,那丝笑,有些傻,却也让人温暖:“知道。”轻轻的步至榻前,看着榻上的男子,这个用了一生去爱的男子。 伸出手来,轻轻揭去面纱,脸上的一朵红梅,缓缓映入眼帘,白皙的脸上,是那淡漠的笑容,那笑里,带着几分傻气,却有让人移不开双眸的清澈。 笑,只为了笑。 夜,似乎更加的黑亮,那月旁闪烁着的星子,眨巴着眼睛,让整个夜空更加的璀璨。即使没有月光明亮,却仍旧坚持闪烁,只为了追寻自己心目中的那一份坚持。 刚到天牢的落雪并没有太过伤感,饭菜再难吃,床榻再硬,也权当在古庵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 这日用过午饭,便听有人上前来,看了看神清气爽的落雪,鄙视的看了一眼:“秋朵儿接旨!” 落雪屈膝而跪:“民女接旨!”他醒来了么?这些日子不见,他可还好? 小太监冷笑了一声,还想出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妖女秋朵儿,残害百姓,切下蛊弑君,此乃滔天大罪,当灭九族,秋朵儿本人,因身带煞星,五日之后,在五邢台火刑。钦此!” “谢主隆恩!”虽然心中充满疑惑,确仍旧淡漠的接过圣旨,他醒了,却没有来看她,她有点不相信,他是否出了何事?心中倒是忐忑不安起来。 隔壁牢房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秋朵儿?你怎么也在此处?” 听声音,落雪便知道是宿颜笙,皇家罪人,该是都在附近的牢房吧? 许是知道什么,宿颜笙缓缓走到两房之侧:“你现在可还好?” 没有去细探他的了然:“还好,都是因为我皇上才将你打入天牢的,很抱歉。” “与你无关。”而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说道:“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事~” 仅此一句,便走了回去,心想着或许自己该早些出去。 两人本就话少,倒是情景的让人咋舌,哪个来牢房里的人不喊冤,哪个来牢房里的人不胆战心惊,睡不安稳,而落雪,反倒格外的安静。 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很静,双眸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仿佛在看着什么,却又仿佛在想着什么。 宿颜笙一句“你绝对不会有事”,让落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牢房,性格与宿魅相似,若是没有影的事,是断然不会承诺的,一旦承诺,便是绝对能够做到。 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他的神情,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进入天牢,更或者说是进入天牢,不过也是为了某些事情的进行。况且槢儿兄妹说过,那个梅宇轩是在宿颜笙的宫里发现,若是梅宇轩能力过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主子落入天牢,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要么便是故意,要么便是出乎意料,但总而言之一句话:宿颜笙即使进入天牢,却也能肯定自己高枕无忧。 如此看来,她们母子三人救宿颜笙,仿佛只是一个笑话罢了?而他们三人的动作,或许便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不然那天在城外的捐赠,若不是有人故意禀告,宿魅为何能够那么快的寻到那里?而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是想让宿魅吃醋?似乎有些太过周折,那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苦苦的思量一番,却也还是找不出结果,主要是对与宿魅在一起的记忆不复存在,不然也不会如此。 五日之后,牢里的牢头便凶神恶煞的走上前来,而后看着落雪:“你的吉时到了。” 话落,便不由分说的命人架着落雪离开天牢。 看了可那隔壁牢房,宿颜笙在三日前便被人带离天牢,若没有宿魅的命令,他是万万不能出去,竟然能够让宿颜笙出去,那便是忽略了宿颜笙对自己的侵犯,可想便是宿魅对自己的态度,或许是可有可无了。 微微的一个闭眼,落雪缓缓的提步而行,即使是死,她亦不会太过伤感。 五刑台上,高高的柴火堆起,中间一个木桩,仿佛伸入天庭的柱子,高高站起。 几十名侍卫手中的火炬,高高燃起,冒着一股一股的青烟,相聚后飞上天空,形成一股不小的烟雾。 庄严的一张张脸上,不合宜的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诛灭妖女,那不是一人之事,紧紧为了那水灾中死去的人,他们也恨不得她死去千万次,更何况连皇上都陷害的妖女。 文武百官,皆成列站在五刑台之上,见落雪过来,只是冷冷的哼气。 而落雪,双眸只是四处寻着那熟悉的身影,即使知道此番凶多吉少,却仍然忧心,以宿魅的精明,不可能不怀疑这背后的一切,而如今,只能等着看他怎么出牌了。 缓缓的,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看到了那一身的玄黄,依旧是走路精神奕奕,不像是有任何问题,整个人亦格外的清爽,只是那眸间的几分迷蒙,虽然很淡,却让落雪不觉有些担忧。 双眸在转到宿魅身边的女子时,落雪整个人都惊呆了,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心跳,那是谁? ! 132章 轻盈?她没有死?但为何看着那般熟悉,那种笑容,仿佛让她感觉似照镜子一般,身子微微的颤动,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或许,她心底深藏着的那份亲情,已经在逐渐变化,在她遗忘在那六年生活中,慢慢的改变了。 只有她,拒绝着那些的发生,所以才会遗忘。 两人渐渐走近,宿魅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拉着轻盈的手不曾松开。 柔柔的声音传来:“皇上,她便是冒充十七的秋朵儿么?” 仿佛在挣扎,仿佛在思量,宿魅神情格外的迷乱,最终在轻盈的那天真的双眸间缓缓的点了点头:“是了。” 听到此话,落要的心缓缓的抽痛着,淡淡的悲伤在心田蔓延。 看到她的伤感,宿魅觉着有些不忍,可是,为何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着自己:秋朵儿是妖女,十七回来了。千万次的提醒,让他头痛欲裂。 醒来的时候,见到榻前的十七,当时只是一个神情恍惚便紧紧的抱住了那失去的人儿,过后才想起秋朵儿,可是仿佛昏迷中,他便听到有人在耳旁缓缓的说着那句话,一直说着,无论怎么的逃离,总是逃离不开那个声音的缠绕。 那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害怕十七的离去,他知道,秋朵儿便是十七,可是却被人从自己的脑海中慢慢的驱离,慢慢的让她便成妖女,他越是挣扎,十七的身影便越是远离。 暂时的清醒让他正待开口,却在眼前人儿的一双清澈的眸间,再一次坠入深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那又悲戚的眼眸。 “皇上,她比十七要漂亮呢!”轻盈拉着宿魅的手,并不提醒让宿魅行刑,因为落雪是绝对不忍心将任何人置于死地的。 若此刻的她不是落雪,那么温文而语的轻盈,无疑就成了落雪,让人无法反驳的落雪。 一点一滴,模仿的那般的惟妙维肖;一丝一毫,都入微得那般精心。 于墨等人在一旁头痛,走了个秋朵儿,魅夫人却回来了,如今却也只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了:“皇上,时辰一到!” 猛地一个惊醒,宿魅看着已经被捆绑在木桩之上的秋朵儿:“慢!联。。。。。。” “皇上,火刑对一个女子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轻盈不忍的身影来到宿魅眼前,衣衫上的那一簇簇的花朵,那粉白色的花朵,多多鲜艳欲滴,烂漫迷人。 到嘴边的话再一次失去了方向,只得轻抱着她的身子在怀:“不怕,联在这里。”而后向身后的人一个挥手:“行刑!” 手落下,所有的火把都投入柴火之间,熊熊的烈火,高高的燃起。 突然之间燃起的火,冲起的气体将落雪的发高高扬起,狂乱的舞动着,挡住了那眸间的雾水和唇角的苦笑,更是让那被剜去朱砂的肉体更加悲伤。 火已经慢慢燃起自己的衣衫,落雪微微的闭上双眸,不再去看火的尽头,那一对相拥的身影。 “啊!”的一声声惊呼,便见一行白衣人飞来。 兵刃相击的声音,霎时间传入耳间,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哀号声不绝于耳。 依稀之间,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睁开双眸,却见那蒙脸的男子,缓缓的朝着大火飞来。 似飞蛾扑火,若蝶舞在天。 身姿如此优美,翩然而至,那被火燃起衣衫,翩翩起舞,美丽妖冶。 “落雪,我来了。”依旧的温和,如昔的笑容。 铁链被他一剑砍断,身子便已落入他的怀抱,两具惹火的身子,迅速的朝火外飞去,空中的轻风,只是更加燃烧着他们的身体,衣袂不再轻盈,只是那顺着风儿狂舞的火势,将拥抱着的两人包围。 四眸相对,是卿雪尘的不悔;两两相望, 是落雪的感怀万千。 在看到相拥的两人时,宿魅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便已经出手冲向两人。 而在他快接近之时,一个与之不想上下的一名蒙面人马上堵住他。 双眸间的那份冷和烈,是那般的相似,只是一个更加成熟,一个稍嫌稚嫩。 两个缠打不过十招,蒙面人便已支持不住,在宿魅的一掌之下,鲜血喷出口来,却仍旧不曾放弃,死死的拦住宿魅追去的身子。 一脚踢开相缠之人,宿魅飞起身子便朝两个追去,此刻的他,没有去追究心里为何会抛下眼前的女子,去追寻那带着火的秋朵儿。 飞出不远,卿雪尘便抱着落雪朝御花园的湖边飞去。 看着卿雪尘满身的火势时,落雪便已流下泪来,为了护着他,她将她紧紧的拥抱,挡去了那熊熊的烈火,抱着自己的双手,此刻已是斑斑伤痕。 看到她为自己留下的泪水,卿雪尘的心瞬间感动,再多的伤都不曾感觉痛,但她的泪,却让他百般怜惜。 忘情的轻轻吻上她的泪,缓缓的落入水里,灭了两人身上的火,洗去落雪迷蒙的泪水。 相缠的唇,却不曾松开;相拥的身子,不曾放下。 水慢慢的将两人包围,缓缓的没过侧躺而下的身子。 游离的唇,在落雪唇上游走,舌微颤的打开着落雪的唇,他那温如暖玉的味道,一点一点的注入落雪唇间。 因着沉水,落雪无法呼吸,卿雪尘缓缓的将一口口真气给她,多么希望,一辈子便停留在这一刻。 时间等不及卿雪尘的沉迷,猛地惊醒,落雪已是满脸通红,欣慰的一笑,两人的身子再一次飞起,朝宫外飞去。 紧跟而至的宿魅追出城外,他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不知道为何如此心急,只知不愿见到她的离去。 长时间的飞行,且带着落雪,卿雪尘的体力已经大失,而身后的宿魅却是丝毫不曾停留。 心下一番思量,却朝着城外的山上奔去,终于,三人追至一悬崖旁边。 看着卿雪尘怀里的落雪,宿魅便火冒三丈,伸出手来朝卿雪尘袭去。 看了悬崖一眼,卿雪尘一手紧拥落雪,单掌挡下宿魅的那一掌,身子却被袭得向悬崖飞去。 宿魅惊住,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子而去,入摩的身子怔了怔,整个人就那样呆住。 随后而来的众人,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两人坠崖的身影。 “怕么?”拥着落雪,卿雪尘柔声的问道。 缓缓的摇了摇头,再多的经历,只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她与宿魅之间无论怎样行走,始终是无法同路,因为她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皇宫,而且还有着他的帝王霸业,有着那些,她永远无法站在他的身旁。 在落雪摇头的刹那、卿雪尘一个侧身抓住悬崖边的藤条,一个飞荡,两人便已经落于一小小的平台之上。 一个石洞在三尺之处,惊得睁开眼来:“你先前就知道?” 拉着她的手,卿雪尘缓缓的想洞里行去:“上次来这里采药,无意间发现的。”在一片漆黑之中卿雪尘燃起火折子,将烛火点亮。 亮光慢慢进入双眸,落雪也看清石洞里的情况,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且一旁用干草铺着的床,想必他是经常来此。如此看似温和的他,为何会经常来此,是因为太过寂寞么?是在这里想躲开什么么? “快些把衣衫换了。”一件衣衫置 于眼底,打断她的所有思绪。 想到身上湿淋淋的衣衫,落雪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适才的一幕,羞赧的低下头来接过他手上的衣衫。 “你先换上,我去外面弄些柴火进来。” 看着朝洞口走去的他,落雪便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不自在。若是换做宿魅,即使让她换衣衫,却也不会离去,只怕是霸道的让她当着他的面换上吧? 收回心神,脱下身上的衣衫,却发现手臂因为捆绑,此刻渗透出一些鲜血,迅速的换上那干净的衣衫。 将头发解开,没一会儿便见换过衣衫的卿雪尘拿着一些柴火进来,手中还带回一条洗切干净的鱼。 见到她惊讶的目光,他笑着说:“这下面就是一个深潭。”而后生起火来。 熊熊的火光,染上落雪的容颜,点亮卿雪尘的淡笑。 幸福,在小小的石洞里漫延。 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受伤的手臂上,已经用药包裹,心国一个暧意流过。身子上盖着的是雪尘的衣衫,此刻他不在,想必是去了洞外。 缓缓的穿上鞋袜,落雪想洞外走去,刚走出,却发现原来开色刚黑下来,外面有些昏暗。 淡淡的月光透过悬崖洒下,在潭底顿住,落下一片光亮,借着月光,落雪看到雪尘在洗着什么。 似乎很入神,连她走近都不曾发现,细下了看,才发现他在为自己洗着衣衫。 许是不常干活,动作显得有些生硬,落雪轻轻的摇头一笑:“一看你便是没有干过活的人,我来教你。”取过衣衫,却发现他此时洗的正是自己的粉红肚兜,虽然在夜色下,她仍然感觉自己整个脖颈都跟着燃烧起来。 卿雪尘看着她,不觉有些不自在,将手上洗着的衣物给她。 定下心神,落雪拿着肚兜,弯腰在潭里洗着示范:“洗衣衫要上下揉搓,不是让你这样捏了又捏,那样是洗不干净的。” 说完细下洗干净,而后拿起:“瞧瞧,是不是干净了?”带她傻傻的比开衣衫,才突然想起是自已的肚兜,想要收回已经晚了。 雪尘伸出手来,泛着光芒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落雪,而后双手微微的捧起她矜持的脸庞。 他的双手伸来,让落雪仿佛闻到一股血腥味,顿觉他当时为了护着自己,身上还有着烧伤,手上想必也有,却还在此为自己洗着衣衫,双手执起他的手来细细查看:“天,雪尘,你的手在流血。”月光下,之间那双温暖的掌间,此刻已是鲜血淋漓,她手臂上的伤,他记着为她伤药,而他自己的伤,却总是抛了开来。 不觉让她想起在水灾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为她而忘了自己的伤,差点点为此失去性命,恼怒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如此不知照。。。。。。” 话没说完,便被他缓缓俯下的唇堵去了声音,不再是浅探,而是带着几许情欲,双掌已经挣开落雪的手,轻轻的将她环在怀里,明明的舌,轻轻的探入她的唇间,缓缓的追逐着她微微逃避着的丁香。 他的吻,暖暖的,似挑逗,似追逐,让落雪仿佛置于云端,随之沉沦,辗转。 他的温度,缓缓的注入她的体内;他的气息,暖暖的萦绕在她的周身。脑海里,渐渐的出现宿魅的那种怒容,出现了他暴风骤雨般的狂吻,她该怎么办? 看到她眸间的挣扎,卿雪尘喃喃说道:“不要拒绝,落雪,随心便是。”缓缓的,他加深了这个吻,夺去了落雪所有的意识。 月光下,是两人相拥的身子;潭水边,是两人火热的拥吻。 终于,气喘吁吁的两人分开,卿雪尘紧紧的抱着落雪,渐渐的平息着心中燃起的火焰。 微微的伸出手来按着胸口的悸动,落雪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他的人。”是在说着自己的不振,也是在告诉着卿雪尘自己的身份。 “我喜欢的是你,与其他无关。”这一次,他不许她再逃,不许她为了他而藏起自己的心。 没有再说话,落雪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胸膛,此刻,且随了自己的心,不去再意,不去想太多。 翌日,阳光偷偷的照进崖底,落雪静静的走出洞里,卿雪尘身上的伤已经上药,许是太累,此刻正沉沉睡去,唇角那抹笑容,淡淡的挂着。 轻轻的跳至洞外,昨夜在月色下,依稀记得洞前有着一个一片比较大的山谷,而他们在栖息之地,便是山谷潭水之上的石洞。 想着去找些吃的,或许她可以做一顿饭呢!心下如是想着,便也开心的笑了,这样的笑,似乎离自己已经好远了,如今,似乎也再一次的找到。 春日里,山谷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树下,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蘑菇,以前在古庵,落雪常常和幻儿一起,去山里找一些野生的食物做了吃。 看着如此多的蘑菇,落雪心花怒放,仿佛古庵的随意生活再一次来临。 差不多了,落雪便去潭边清洗,刚蹲下,却发现一朵粉白色的花,悄悄的在潭边绽放着,是宿魅御书房前的花,寂静而寥落,很是漂亮。 落雪缓缓的走近,花淡淡散发出来的味道,让落雪有些恍惚,伸出手来正欲抚上。 “不要碰!”雪尘的声音急切的传来,身子下一刻便将落雪卷入怀抱。 不解的看着他,落雪问道:“怎么了?” “这是曼陀罗,不能碰!”说话间将落雪的身子带离几分,刚醒来不见他,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美梦,寻出来见着她在花前有些恍惚的神情,心中已经揪起:“曼陀罗的花、叶和种子皆可入药,花具有麻醉、止痛、镇咳、镇痛、催眠等效用,它是一种药用植物。” “竟然是药用植物,该是很好才是,为何你这般担心,我没事。”轻轻的安抚着他的慌张,想必也是醒来没见着自己有些心急。 “据我所知,服用曼陀罗的汁液会使人产生幻觉,能够看见根本不存在的事物,迷失心智不知在做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也忘了,适才你是否也觉着自己有些恍惚?” 听着他的话,落雪并没有觉着庆幸,反而是想到宿魅的神情。 “曼陀罗全株都含有毒素,尤其花和种子毒性最强,虽然它能治病,同样也能害人,又可说是催魂大法,也就是说有人藉着曼陀罗的毒控制一个人的神智,不断在其耳边怂恿,改变心智,让人在迷惑之际听从指令,做出不想做的事。” 越听落雪的心越是揪起,整个人都在卿雪尘的话语间怔住,久久的才骇然的看着他,惊惧的说道:“可是他的书房前面,有着整整一个园子的曼陀罗!” ! 血色守宫砂 第133章 “什么?”卿雪尘担心的看着她,若是如此,那日宿魅疯狂的举动,也能理解了:“难不成宫里有人想陷害魅翎皇?” 落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些事和人感觉都是在遗忘的那些年里出现的:“雪尘,我不知道,现在头脑里一团乱。”紧握的双手,苦恼的紧揪着。 雪尘轻抚着她的不安:“唯今之计便是将魅翎皇的毒解去,如若不然,怕是后患无穷呢!” 猛地抬起头来:“雪尘,此毒你会不会解?”紧张的看着他,在他的面前,担心的另外一名男子。 “会,这个毒不难解,但是魅翎皇见我就动怒,我恐怕是有心无力。”为难的看着她,卿雪尘此刻也满是担心,倒没有太过在意其他。 咬牙想了想,落雪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的通。”如此做,恐怕又该让雪尘伤心了,可是不如此,宿魅的毒又该如何办呢? “你先说了看看。” 垂下眼睑,落雪这才缓缓的说道:“虽然中毒,但我仍旧能够看出他眼中的挣扎,若你出现,他自然会想着你知道我在何处,而后你再诱他过来,届时我再慢慢疏导,你配合着给他解毒,该也不难才是。” 微微一顿,卿雪尘这才应道:“好,那我现在就去!”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落雪不觉心酸:“雪尘,你还没用饭呢!”太过感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看了看水潭边放着的蘑菇,她做的饭,终究不是为他。 扫去心中的那一丝失落,笑了笑,这才柔声的叮嘱:“没事,我不饿,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便飞身攀岩而上。 在用轻功上崖顶时,卿雪尘觉着整个人似乎轻飘飘的,身子竟然缓缓的下降,心下大惊:不能倒下,落雪此刻在下面,让她看到会担心。 慌忙晃了晃,清醒几分,这才猛地用尽全身内力,一口真气提上,飞上断崖。 上得崖顶,卿雪尘这才一口鲜血吐出。他的身子,那日中了宿魅一掌,本应修养几日才能恢复,适才上断崖之时,花去太多内力,使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气急攻心,忍住的血这才流出。 匆忙的拭去唇角鲜血,卿雪尘再次提起轻功朝皇城飞去,进皇城后,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通缉要犯。 许是此刻太过狼狈,竟也无人识得。 此时天色尚早,自己功力又大减,若是进宫,怕也徒劳。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才换上一身夜行服,刚到宫墙脚下,便见阿宽和阿里从两面走来。 两人齐齐朝卿雪尘跪道:“奴才叩见三爷!” 惊愕的转过头来:“你们的功力倒是大增,本王竟然不曾知道你们跟踪。” 阿宽和阿里苦笑了一下,不是他们的功力大增,而是三爷受伤,功力大大受影响,才能发觉不了他们的跟踪。 阿里央求道:“三爷,请尽快回寰宇国吧!皇上龙体不好,此时大皇子和二皇子打得火热,而三爷还在临月国,花费了十几年的心血不能白费啊!” “是啊,三爷,快些回去吧,在临月国耽误的时间太长了。”阿宽亦好言相劝。 没有说话,卿雪尘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两名侍从,此番自己出事,怕也让他们为难了,但是,落雪的事,他怎能不管? 一个咬牙:“不行,我要先去皇宫!”说完便向前走去。 两人急急起身,堵在卿雪尘面前:“请三爷回国!” 看着他们二人,卿雪尘急声喝道:“放肆,难不成你等想反了?” “奴才也是为了王爷好!”两人丝毫不愿退让。 想了想卿雪尘才说道:“只此一次,本王完成便回国!” 两人为难的看着卿雪尘,而后相继点头:“奴才与三爷一起!”以此刻三爷的功力,怕是很难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行走。 就这样,卿雪尘在两人的陪伴下进得皇宫。 很轻易的便让魅翎皇跟着打斗出宫,一大群的皇宫侍卫,跟着魅翎皇一起,浩浩荡荡的与卿雪尘缠打。 弓箭手将手中之弓拉得满满,朝卿雪尘发出一箭。 阿宽和阿里当下大急,双双向与宿魅打斗的卿雪尘护去,几百支羽箭同发,即使阿宽和阿里有再大能耐,依旧挡不去遗漏。 一根羽箭袭向卿雪尘,阿宽当下大喊:“三爷!”身子一个飞转,硬是用身子挡下了那一箭。 一箭上来,自然还有更多,只在瞬间,阿宽全身已是十多箭插入。 看到这一幕,卿雪尘撕心喊道:“阿宽……”那种凄凉,是温文儒雅的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心伤,从来不曾有过的凄凉。 只是瞬间,便也根根的回过头去向前奔去,他不能犹豫,落雪此刻还在等着,他不能犹豫。 看着阿宽倒下,阿里连忙过去一言不发的将他抱起,遂而跟着卿雪尘飞奔而去,这个沉默的男子,与阿宽一起跟在卿雪尘身边多年,即使明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仍然不愿意接受同伴的离去。 侍卫上箭正欲再发,宿魅却一个止手:“不得开弓,朕倒想陪他们玩玩!还有,你们不得跟来。”说完,身子已经跟上卿雪尘飞奔的影子。 如此的嚣张和自信,便是宿魅应有的性格。 黑暗中打斗的众人,在整个山路上显得有些热闹,阿宽和阿里虽然想帮忙,却也不知该从何帮起,宿魅只攻卿雪尘,而卿雪尘也只要引诱宿魅,自然他们也就多余,只得跟着卿雪尘一起狂奔。 终于,到得悬崖旁边,卿雪尘笑了一笑,自己的身子 血色守宫砂第33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若是将宿魅带下悬崖,以他此刻的功力,自然不成,心下一个念想。 身子已经朝三尺开外的宿魅袭去,而宿魅自是不甘示弱,两掌相碰,只听“砰”的一声响起,卿雪尘一口鲜血流出,可是与宿魅相缠的双手,却硬是将他拉住,身子一个飞起,带着宿魅便往山崖坠下。 “三爷!三……”阿里的声音在悬崖间盘旋响起,虽然知道三爷在崖底有去处,但与魅翎皇在一起,不得不焦急啊。 被缠的宿魅,正欲朝卿雪尘袭去一掌,只见卿雪尘轻轻一个皱眉,忍痛说道:“魅翎皇先别急着动手,我怕也撑不住了!” 收回手来,两人同时到得崖底,却见落雪焦急的等在石洞前面,见到两人到来,这才放下心来。 “妖孽,你怎的在此?”宿魅双眸打量着落雪。 落雪不知如何讲,只得转头求助的看着雪尘。 暗暗的擦去唇角的血迹,卿雪尘笑道:“魅翎皇,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否如实的回答,自然,你若不想回答也行。” “倒想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咽了口气,卿雪尘这才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曾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猛地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回答。 趁他愣神之间,卿雪尘速的朝他|岤道几个轻点,宿魅便无法动弹。 怒吼声马上传来:“大胆,你想做什么?” 落雪吓了一大跳,宿魅的怒火,向来让她害怕:“雪尘,没事么?” 点了点头,并不理会宿魅的怒火:“你放心,没事。”如今他要趁着身子还能动,尽快诊治宿魅才是。 就这样,卿雪尘将宿魅抬至洞里,让落雪照看着宿魅:“我去谷里寻些药材。” 担忧的看着,满脸煞白的雪尘,落雪担心的问道:“你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摇了摇头,卿雪尘笑道:“没事,你先看着,我去去就回。”说完便拿着一个小小的篮子出去了。 刚出门的卿雪尘,嘴角的血水便缓缓流出,擦了擦却总是不断,没办法,只得先找了个隐秘点的地方打坐。 许久之后,觉得身子好些了,他这才开始找寻一些药材,在夜色中找寻一些药材,虽然是常见的,却也格外费力。 在悬崖旁,他看到一味需要的药材,可是已经无力的身子,无论如何也跃不上去,无奈之下,他只得慢慢的攀岩而上,却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个跟斗翻了下去,整个人摔得差点背过气去。 缓缓的爬起,苦笑一下,他卿雪尘何时如此狼狈过?如今倒是酸甜苦辣凑着热闹都来了,咬咬牙,还是坚持着向那一味药攀去。 当那味药到手间时,卿雪尘得意的笑了,她的最后一个忙,他终于可以完成了。 “三爷。”一个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虽然看不真切,却也见到主子一身的狼狈。 身子微微一个轻晃,声音微颤的说道:“阿宽如何?” “阿宽已经去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仍旧挂心着他的大事:“三爷,真的要快些回国啊!” 犹豫了片刻,这才闭目点头:“知道了!”说完,这才一步一步的朝潭边走去。 或许,在此做一个了断也好。 寻了几片止血的草药,嚼了嚼便咽了下去,或许能支撑一些时候,见过潭边时清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污,遂而干净整洁的进了石洞。 看着躺着的宿魅,他那双愤恨的眼眸,让她感到忧心:“皇上,雪尘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中毒了,御书房前面的那一园子花草,名唤曼陀罗,那种花……”细细的为他解说着。 待她说完,宿魅只是冷冷的看了她许久,而后才开口说道:“你说的话谁信?若真如此,宫里那么些人,还独独就朕中了毒不成?”闭上双眸不再理她,适才她关心卿雪尘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憋闷:“卿雪尘乃寰宇国皇子,你乃天心国妖孽,难不成还是为了朕好?” 落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他的身旁。 待到卿雪尘进来,这才拿出一些草药朝落雪说了句:“你先去把这些药煎了,草药要煎熬两个时辰!”很是急促,仿佛在赶着什么似的。 看了他一眼,落雪没说什么,只是拿着草药默默的走了出去。 专心的在潭边拿着瓦罐煎着药,时不时的用一根树枝搅着,水干了便添水,而后一直煎熬。 看着宿魅,卿雪尘这才缓缓开口:“我想说的便是,落雪,他真的是深爱你的女子,并非妖孽。” “谁信呢!” “你可知道在两个月前的水灾时,你去了蜀治河,洪水将整个蜀治河围成一个小岛,而她,却只对我说一句话:我要去见他!向来,落雪坚持的东西很少,更不会为自己去追求什么,可是那一次,我却看到她眼里的坚决,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看了个分明。冒着生命的危险,她只为了能够见到你,如今,你将她当成妖孽般的执行火刑,她亦毫无怨言,因为她相信,你的心里有她。”说着这些,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心里流着的血,没有人能够知道将心爱的人往他人怀里推的那种痛,可是为了她的笑,他却在努力:“你可知道她眉间的那个伤,不是别的,只因大臣们说她眉间朱砂是害国之砂,她硬生生的用匕首,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肉里剜出,只为了能够见到昏迷的你,只为了成全你的霸业。” 惊心动魄的看着他,宿魅一脸震惊。 苦笑着摇了摇头:“今生,他若为我做到如此,怕也是死也无憾。”遂而摇了摇头,想得太远了:“如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为你解毒,为她找回你,只望你能好好待她!” 有些不解的看着卿雪尘,宿魅开口道:“你怎的如此奇怪?你想做……” 不待他说完,卿雪尘的手轻轻的点上宿魅的睡|岤,动手为他解毒。 夜,越来越深,石洞里忙碌的身影偶有停顿,却也只是使劲的摇了摇头,而后再努力的睁开双眸,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越到后面,摇头的频率越多,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迟缓,咬紧的牙关已经开始酸疼,却仍旧强迫这自己不要倒下。 终于,身子缓缓的坐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才闭目养神片刻,而后站起身来,带着那春日里的和煦,走出洞外。 东方已经渐渐冉起晨曦,整个悬崖地下白雾缭绕,悬崖两侧滴着点点露珠,在晨曦的照耀下,泛出盈盈之光,越来越多的露水聚集,成为一股溪流,轻轻的滴落在了潭底,只闻不经意的“叮咚”声响起。 清脆,迷人,好一个阳光来临的日子。 一尾鱼儿顽皮的跃起,弯起一轮小水花,金黄的尾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灿灿的光芒。 在那白雾缭绕之间,一名白衣女子,双眸紧紧盯着那火上瓦罐,精心的煎熬着自己的一罐爱恋。 从罐间散发出来的药香,伴随着白雾轻轻回旋在整个潭边。 多么希望,为了她的那罐药,他愿意长病不起;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里,只有他和她。 可是,这是奢望不是么?微微的一个收心,而后笑道:“落雪。”缓缓提步走近,静静的享受着阳光下薄雾中的容颜,记住那早已刻上心间的身影。 欣喜的站起身来:“可是已好?” “放心,魅翎皇会没事的。” 落雪开心的问道:“真的么?”而后正要前去洞里查看,却想着药材煎熬时间不够,遂而顿下。 “没事,时辰也够。”轻轻的给她一块斤帕:“端着进去喂他吧!” 看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雪尘有些怪怪的:“没事,等下再去便是了,你可好?”担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 她还记着自己的身子,卿雪尘笑了:“无碍,我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你快些去吧,此刻他身子正虚呢。” 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落雪这才端着药走了进去。 翩然的身影刚隐入石洞,卿雪尘满足的一笑,松了一口气,却也仍然坚持站立着,因为他知道,她定然放心不下自己。 进得石洞,落雪心中依旧有些担心,遂而端着药又走了出去,却见潭边无异状,雪尘仍然站在潭边,这才放心的一笑,转身而去。 扶着宿魅起身,落雪看着他说道:“皇上,来喝些药!” 这一次,宿魅并没有拒绝,只是配合着喝完碗间的药汁,完后怔怔的看着落雪:“十七,你额间的朱砂呢?” 激动的看着他,落雪颤声问道:“皇上,你醒了,真的醒了。”激动的抱着他,落雪高兴的喊着。 因为身子不能动弹,宿魅只得勾唇笑道:“傻女呵!”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但依稀还是有些印象:“十七,我伤了你的心么?”缓缓的问出,是担心,也是害怕。 缓缓的摇了摇头,落雪否认着,他对自己的心,她怎能不知道。 洞里静静的,两人都不曾言语,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一切都那么的祥和,所有皆是幸福洋溢。 潭边的卿雪尘,在落雪再一次折身回来时,心中的满足蔓延全身,朝着晨曦,暖暖的一笑。 光芒四溢,让晨曦失去了颜色;瞬间的幸福,却永远驻于心田。 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双眸缓缓闭上,整个人便无意识的向潭中倒去。 “三爷!”一个声音疾呼而出。 ! 《血色守宫砂》第134章 好不容易待宿魅睡下,落雪这才出得山洞,四处寻找雪尘,小小的一个山谷,找了个遍却也没有踪影,顿时急了。 “雪尘,雪尘,你在哪?”大声的在山谷里喊着,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在蔓延,焦急将所有的淡漠取而代之,脚下的步子开始凌乱:“雪尘,雪尘……” 早晨的时候,已经觉得他有些奇怪,而自己却硬是忽略了他的感觉,如今他这又是却了哪里 地上的一滩血迹,瞩目的告诉着她,雪尘当时定是深受重伤,自己却没在意。从皇宫将如此霸道的宿魅引来,宿魅岂能如此就范,雪尘自然是以身为饵,也不知挡下宿魅几多攻击,本在救自己的时候,他便已受伤,而她却只想着宿魅中毒,却忘了雪尘的伤势:“雪尘,你是不是恨我了?”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仿佛卿雪尘站在面前一般。 他,总是在自已困难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展示的也是他光鲜的一面,他的痛和伤,总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添去,没有人去在意他,他便自己照顾自己,每当伤势好了以后,便在一次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受伤,反反复复。人,总是有累了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累了?或者说现在是去疗伤,待到伤好再回来。 身子已是万分的疲劳,却不想睡去,只是静静的坐着。 再次醒来,看到的是宿魅那张焦急的脸,手中拿着一块湿布,擦拭着她的脸。 “十七,你答应过朕,不能离开!”双眸担心的看着落雪,宿魅要着自己的承诺。 微微的一个抽气,雪尘,温和的附和着她的所有动作;而宿魅,则是霸道的索取着她的所有;她的性格,犹如那湖里的浮萍,自小无依无靠,飘到哪里,哪里便是家,或许,她与雪尘之间,从开始便注定着不可能,而宿魅,却是为她掌方向之人,他去哪,她便有方向的去哪,不再飘摇:“十七不离开。”默默的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却缓缓流下,今生她便是一株菟丝花,紧紧的缠绕着宿魅而活,却无法依附在承载自己的土地上。 此刻的雪尘,又该是何等状况? 抱起落雪往断崖上飞去,上的断崖,落雪便说道:“若我此刻回宫,怕是会让她们猜忌,皇上也……”后面想说的话,在宿魅的一个怒瞪之下,完完全全的吞回。 “朕说过,我们一起回。”话刚落下,便飞起身子朝皇宫奔去。 一回到宫里,宿魅无论到何处,都将落雪带在身旁,不是怕落雪离开,而是不想信这个皇宫里的人。 在御书房处理政事,便让落雪在隔间里休息,闲来无事,落雪便也听听宿魅是如何处理政事。 因此,落雪被带入皇宫的事情,倒也无人知晓,其间轻盈来过御书房几次,宿魅倒也没说什么,一切皆是顺其自然。 御书房前的那园子曼陀罗,宿魅亦没有命人移去,只是在暗中服着从断崖带来的药。 一切皆在暗里进行,每日宿魅除却早朝,皆在御书房处理朝事。 这日,宿魅笙前来御书房求见。 宿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所为何事?”与对待溪儿的态度绝然不同。 “父皇,儿臣前来,是想请命去天心城镇守边疆。” 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宿魅漠然的点了点头:“你有那能力么?”遂而低下头来,翻阅眼前奏章。 一丝受伤闪过,宿颜笙说道:“儿臣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请父皇……” 宿魅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你当朕不知你的用心么?去天心城,无非是为了去见她。”怒眼看他,若不是落雪一再的维护这个孽子,他早将他灭了:“混帐东西,我的人岂是你能惦念的?岂容你有丝毫亵渎?且不说其他,最起码她也是你姨娘,如此不知长幼伦理,朕便可以将你斩立决!” 屏风后面的落雪一闻宿魅动怒,当下急得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出去,却被宿魅狠狠的一道眼光制止住。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想法,宿颜笙狠狠的看着他:“父皇何时真正怜惜过她?你不过是将她当成魅姨娘的影子罢了,如今魅姨娘一回来,你便将她处死,若不是寰宇国三公子,怕是早已原以为一缕忘魂。” 这件事,宿魅当时不过因为中毒,自然无法控制,却被儿子如此职责,自然控制不住,而后一个起身,怒的走到他身旁,一个耳光甩上宿颜笙那年轻的脸庞:“朕的事,岂容得了你论长短。”说完又是一掌袭去。 宿颜笙却也不退让,三掌之后竟然与宿魅对打起来,两父子脾气格外相像,自然谁也容不得谁,且又为了争夺一名女子,更是十分卖命。但毕竟宿魅从小苦怪了,十五岁起便担起一座城池,经年下来,锤炼出的不仅仅是飞扬跋扈之气,更有气吞河山的霸气。 此刻,两人并不是父子关系,而是为了一个女人相互争夺的陌生人,下手之恨,虽不致死,却也恨戾。 御书房里的一切桌椅,全部成为父子俩手中飞花,木屑乱飞一屋,整个候着的宫女奴才皆大气都不敢出,只得静静的跪倒在地,偶有被殃及,也只得忍痛俯首。 只是一会儿,宿颜笙便已被宿魅打得鼻青脸肿,宿魅那人,大人又岂会顾虑会不会让人难堪,手到哪 里便是哪里。 最后,宿颜笙再也站不起来,宿魅只是一个轻甩衣摆:“跟朕斗,你找死!”一身木屑飞起,并无太多在意,胸中怒火却仍然没有熄灭。 不服气的看着宿魅,宿颜笙说道:“再过个十五年,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不再尊称父皇,只是发泄心中所想。 “朕不妨跟你说,这世间有朕在,便没有人能要得起她。”如此嚣张的言语,天地之间,除却宿魅,该是无人能及;如此自信,世间男儿若都如此,便也不是如今他问鼎金銮殿之气:“要她,除非朕死,朕死,亦会带上她。今生,你都没有希望。”是在向宿颜笙警告着什么,也是在承诺自已对她的爱,虽然是以如此霸道的方式带着她,却是在全心的保护着她。 话说完,宿魅便冷冷的向里间走去,刚进隔间,便一把抱住紧张的落雪,头轻轻的抵在她的颈间,只是那么默默的抱着。 “皇上,怎么了这是?”本来担心着外面宿颜笙的伤势,却被他淡淡的伤感占住心魂。 过了许久,这才低沉的开口道:“朕能囚住你的人一世,却怕囚不住你的心。”彷徨和无助,让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失去底气。 “十七不都一直在皇上身边么?一直都在,只要皇上不赶十七走,十七便不走。”双手轻轻的捧着他刚硬的脸来,掂起脚尖轻吻着他眉间的那一抹伤感,他的愤怒和乖张,永远都是用来隐藏他的不安和失落。 听到她到的承诺,一个坏笑,宿魅一把抱起落雪朝榻间走去:“十七,朕要你!”轻轻的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狂跳的心口,让她感受自己的急切。 羞得满脸通红的落雪一个抬首:“皇上的身子孙是还没好么?” “好没好十七查了看看便知道了。”唇,软软的覆上,柔柔的打断她的关切,手亦紧紧的纠缠着她的双手。 感到他手上有些什么,侧首一看,却见他掌心密密布着一些木屑:“皇上受伤了?”说着欲推开他来细下查看。 岂容她挣开,宿魅只是一掌稳住她的头,身子已经缓缓覆上她挣扎的身子。 唇,狠狠的搅动着她的思绪,让她忘却所有的顾虑,专心的承受着他的给予。 辗转缠绵,百转千回,那是经久流传的旋律。 佳人嘤咛,美人娇喘,此乃良人今生的栖息。 他与她之间,不仅仅是心的纠缠,更有着灵魂的相融,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亦只存在在她的身体。 不知几经轮回,只知他将她抱在怀里之时,浑身已是酸痛不已,香汗淋漓。 宿魅抱起她便往浴池走去,为她清洗着。 若是在平日里,落雪早已反抗,今日倒是没有力气在管这些,只是任他双手在身上游走。 拿起一根细针,细细的为他挑着右掌上的木屑,有的已经深入肉体,难免要出血,看着忙碌的宿魅,落雪实在难以想象他为了自己,竟然与自己的儿子大动干戈:“皇上,我问你个事。”换过他的另一只手接着挑。 一手拿着巾帕为她擦着柳腰,漫不经心的回道:“你问。” 池水的浮力,让落雪胸口有些憋得难受:“为何不干脆让大皇子去天心城?”那样他也无须这般不安了。 轻轻的瞪了她一眼,手下清洗的动作却未停留:“还不都是你惹的祸,朕不让他去,就是要让他彻底死心,况且天敕宫中不是还有人要做好事么?朕岂能让他们的希望去了天心国?” 惊得转过头来:“你早就知道了?” 看到转过身来的落雪,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美色,宿魅眸间燃起一丝火焰,双亦轻轻的覆上:“也不是早就知道,在你们后面才发现的。”手间的巾帕轻轻揉搓。 看到他的举动,落雪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羊入狼口:“你要做什么?” 正待转身远去,却被宿魅抓住手臂:“哪里逃?”一声爽朗的笑声,消失在了落雪的唇间,隐藏在了臂弯女子的心里。 这样的笑,宿魅从来不曾流露,只有落雪见过,也只为落雪而笑。 这样的笑,宿魅从来不曾流露,只有落雪见过,也只为落雪而笑。 看了看榻间睡得正香的女子,宿魅暖暖的笑了,一双手轻轻的抚上她那额间的疤痕:“十七,今生宿魅决不负你!”掌下女子仿佛听到他的话一般、灿烂的一笑,小脸在他的掌间蹭了蹭。 因着她的动作,宿魅喉间一紧,连忙撒开手来,为她盖好羽被,这才起身穿上衣衫,取出早已置备的夜行服穿上。 玉风在外已等候多时:“皇上,其实奴才去查看便是了,无需皇上亲自过去。” “哪那么多废话。”说完,宿魅的身影已经率先飞起,在皇宫的高墙大院顶上翻飞。 寂静的夜,深沉的黑,引人无限遐想,而在黑暗中进行着的事,总是那径流的隐秘,让人很难发现。 只是黑暗中的灵魂,不仅仅有着鬼的幽魅,更有着神灵的光顾,到底谁是鬼魅,何人为神灵,一切皆从出发点来看。 晨间醒来,宿魅已经下了早朝,回来落雪正在梳理着一头青丝,接过她手间的木梳,宿魅为她梳理着。 看了看他,似乎有些落寞和困扰:“皇上这是怎么了?”从镜中看着他,这世上竟然还有他不能解决的难题么? 想了想,宿魅还是决定走一招险棋:“十七,朕跟你商量一个事。”只有十七,才能让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人出现,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不是他的作风。 “皇上且说便是了。” “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他的话,落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好啊!”竟然他有那个自信保护自己,便也无需害怕什么。 被她的爽快弄得有些茫然:“十七,你不问朕为何这么做么?”这下反倒是他开始犹豫了,用她的安全为筹,虽然自己安排得万无一失,却仍旧是有些担忧。 手轻轻的触上他镜中微蹙中蹙的眉头:“因为是皇上,所以十七相信!” 不再说话,宿魅只是缓缓的梳理着她的发,一缕一缕的为她疏通。 翌日,落雪被宿魅接回宫的消息便传了开来,此番宿魅更是拒绝朝臣的反对,仍旧将落雪安排在了凤鸣宫,且还筹划着择日为她册封。 皇宫中一时沸沸扬扬,皆传闻着魅皇乃中毒太深,竟然分不出妖孽,即便是如此,宫里的人再怎么不悦,但修理政事井井有条的魅翎皇,却是让人找不出丝毫的不正常来,依旧是那冷酷的神情,也只有在二公主面前,才会偶尔露出一丝淡笑。 但让朝臣略感安慰的便是,后宫之中,最起码不再是专宠二公主一人,且多了回来的魅夫人和寰宇国的八公主,皇上虽然宠幸二公主多一些,却也最起码也会召寝八公主和魅夫人。 落雪看着眼前的八公主,很美的一个人儿,远山黛似有若无的缠在双眸之上,迷蒙的双眸引人遐想,一身宫装将她窈窕的身姿剪出,格外的利落。 看了看宫里的宫人,八公主有些犹豫的说道:“二公主,我此番前来,也是受人之托。”似乎有什么隐情,却不好说出口来。 搁下手间的书本,落雪想了想便朝众人点了点头,待到房里只余她们两人,她这才问道:“是否与寰宇国三皇子有关。”能让八公主不敢当众说出的,且与自己有关的,怕也只有雪尘的事了。 递上一封信来:“这是三哥让我给你的,你且看着好了,若有需要,且来找我便是了。” 看了看信上的字,落雪笑了笑:“那便是麻烦八公主了!”将信夹入桌上的书间,两人之间的言语,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八公主看了一眼书本,而后便起身:“我先走了。”说完便缓缓走了出去。 她刚走不久,落雪便取出信件,专心的看着,刚看完,满脸的犹豫却不知如何是好。 而轻盈,却在一日日的不安中度过,这日是,宿魅刚去上早朝,轻盈便冲冲赶至凤鸣宫,并不是去宣战,以她的聪明,那种事她断然不会做出。 还没进门,轻盈便笑着喊道:“妹妹进宫这么些日子,姐姐倒不曾前来探望,实在是罪过!”说笑间竟带着自责。 在看信的落雪不得已再次将信夹入书本,而后看着自己妹妹,本应是情深似海,如今却是这幅模样,她不敢相认,而轻盈却早已忘却这个世间的姐姐,只是冒着她的名号来做着什么。 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轻盈笑问道:“妹妹只是在看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无任何异样。 一个回神,落雪笑道:“姐姐脸上的梅花好是别致。” 不自在的笑了笑,轻盈说道:“也没什么,当初与皇上走散了才会如此,怕也是去不掉了。”神情中难免有着怀念当初的些微伤感。 “素闻当初姐姐与皇后姐妹,一个整理六宫,而姐姐专宠,乃当年传奇呢!妹妹倒是没有见过皇后娘娘。” 提起皇后,轻盈明显的有些不自然:“不提那些了,好早的事了。”转而看向落雪身旁的书本:“妹妹倒是闲情不错,姐姐也瞧瞧。”说话间避开落雪挡住的手,轻易却又不经意的取过桌上的书。 一个轻翻,只见一页信纸落下:“咦,这是何物?” 落雪神情慌乱,这是雪尘的信,若是被她瞧见信中内容,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她掉的:“这是妹妹写着玩。”欲取回那封信,却轻盈微微一个闪开。 “皇上驾到!”只闻外面一声传来。 顿时,落雪浑身僵硬,只是怔怔的看着轻盈手上的那封信,雪尘写的信。 宿魅一进来,见到两人,便笑道:“你们倒是好兴致。” 轻盈缓缓行礼,而后笑着说:“可不是么?妹妹在看书呢,倒是妾身打扰了妹妹。”手间的信,不动神色的放在手间的书里递给宿魅。 看了落雪一眼,接过书来:“嗯,倒是雅致。”翻了翻,却见一封信夹在中间,取出看了看上面的字,神情有着几分凝重的看着落雪:“这是何物?” 呵呵,亲们好,有票的给雪儿票票哈 ,么么,飘走写字去 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部 囚禁替身 第135回 “朵儿吾卿,自回国数日,甚是想念,那日离开之时,你便与吾说过今生天长地久,若此言当真,可否前来与吾共度今生?卿个,吾分外挂念,卿前来寰宇,可与八妹商讨,届时便可接你出宫,红尘作伴!” “啪”的一声,宿魅将信纸拍向桌面,红木桌子当下粉碎:“放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出墙,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掌响起,满屋子人跪倒在地,落雪看了他一眼,尔后说道:“请皇上恕罪!” 不依不饶的看着落雪:“恕罪?你让朕如何恕你的罪?” 轻盈反倒是在一旁帮道:“皇上,妹妹刚进宫不久,不懂事暂且饶了她这一回吧!” “什么?你也为她求情?” “是,皇上!”有着落雪的傻气,却也带着轻盈的些微算计。 “你?”一个甩袖,摇了摇头:“你先起来。” 不想轻盈却一个头磕地:“皇上不饶了妹妹,我就不起来。”轻盈这一点傻傻的坚持学的很像落雪,但惟独一点,落雪绝对不会主动去他人宫中走动,更不会太过在意陌生人的生死,这一点,轻盈过犹不及。 咬了咬下唇,宿魅说道:“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着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将她打入冷宫!”而后一句话不说,拉着轻盈便离开了。 而自始自终只说过一句话的落雪,却只是睁着一双眼眸,打量着的看两人离开的背影,雪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写信过来呢?真是有些不解了,以宿魅霸道的心,看到信只会是将她打入冷宫么?还真是有些令人费解。 被压送至冷宫的时候,溪儿两兄妹听闻,连忙赶来,这些日子,虽然得知落雪回的凤鸣宫,却也一直不敢前去,自从上次的事以后,宿魅就特命他们两兄妹离落雪远一点,不为别的,只因落雪本来记忆就没恢复,被这两个孩子一搅和,反倒变得更傻了。 当然,这只是宿魅个人的看法,溪儿还是认为自己比较聪明,毕竟她与爹爹的出发点不一样,爹爹是不管他人,只管他们几个,而她是顾及到了颜哥哥。 “姨娘,我陪你去冷宫好不好?”前段时间姨娘被处死行的时候,她们都被关在宫里,根本就不知情,如今知道,她一定要过来帮忙:“那样姨娘就不会受苦了。” 笑看了女儿一眼,落雪说道:“不会,姨娘在哪里都一样,反倒是你,要乖乖的。”看了看一旁沉稳的槢儿,落雪叮嘱道:“槢儿,可要照顾好你妹妹。” 点了点头,兄妹俩便目送着落雪离去。 知道看不见人影了,兄妹俩这才转身离开,槢儿要拉着妹妹的手,不想却被他狠狠的甩开,耸了耸肩,两人并肩而行。 跟着的宫女太监,见两兄妹在一起,便也远远的跟随着,不敢靠近,这是溪儿的规定,只要她们兄妹俩在一起,宫人们不能离太近。 溪儿瞪了槢儿一眼,嘴巴撅起,讨厌这样的哥哥,跟爹爹一样,总是这样冷淡,娘亲被打入冷宫了都不说话,想着想着,实在气不过:“宿若槢,你这个坏蛋。” 猛地一句话蹦出来,让槢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是怎么了?” “娘亲被打入冷宫了,你竟然还这样不闻不问?” 原来是这样,槢儿叹了口气:“宿珞溪,你这脑子怎么就跟娘亲一模一样呢?”有了溪儿这样的妹妹和那样的娘亲,该是他和父皇的福分呢? 一锤击向他的胸膛:“你说什么?敢侮辱我?” 紧紧的将激动的她抱住,槢儿柔声的说:“傻瓜,手不痛么?”虽然他练的功夫不如父皇那么厉害,却也是不错,溪儿这样打,只会伤着自己。 这才注意到自己通红的手掌,溪儿沮丧的说道:“你欺负我,跟父皇欺负娘亲一样。”说这竟然流下泪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槢儿抓着她的手查看:“溪儿,你想想,在父皇的行事作风里,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活。以父皇的脾气,若是有事,又怎么会只是将人打入冷宫?”或许他该早些同意父皇的意见,去宫外学习和锻炼的,被这丫头常年累月的闹,总有一天会让人崩溃。 双眼放光,溪儿一改适才的哭闹,激动的说道:“也就是说娘亲没事?” 耸了耸肩,槢儿扔下一句:“我可没这样说。”便抛下溪儿离开了。 其实冷宫也没什么不好,与当初的古庵相比,甚至还宽敞了些。 因为宿魅的旨意,没有任何一个宫女跟来,就自己一人,所以落雪倒是要自己亲手整理房间,许久不干活,倒是把她给累着了。 刚收拾到院子里的时候,却见到一名女子诡秘的在院子外面张望。 没在意,落雪只是继续忙碌着,不想到了傍晚的时候,那人还在张望着,这道让她纳闷了。 “你做什么?”没有转身,落雪便朗声问道,怕待自己转身,那人便离去。 没有料到落雪会如此问自己,那名女子双眸一个微闪,而后笑着走了进来:“你是新来的吧?”双眸间皆是着冷宫中的幽怨。 点了点头:“是啊。”将一棵矮树上的枝叶剪去。 女子不觉纳闷,这冷宫中的女子见多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平静的人,哪个刚进来的时候不是哭天喊地,她到好,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忙碌着:“你不觉得冤么?”似乎在引诱着他人的怒火,在宣泄着自己当年的落寞。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直赔上自己的一生,这便是冷宫女子的悲哀:“为何觉着冤?”虽然她今生有幸,得到宿魅的宠爱,但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落成被他唾弃,也不是否还有如此的心情? “哼!”女子冷哼一声,而后瞪了她一眼:“在皇宫内锦衣玉食,到了这里,一切自给自足,且不说发日用的那些太监何等脸色,仅仅是这冷宫中的冤孽,便可将人逼疯。” 看来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许是刚来,还没受苦,倒是让姐姐看笑话了。” 这一说,女子一双英气的眸间竟然布满雾水:“想当年我也是这般,遇着皇上时我也是如此天真,却还是被羽落雪那贱人给算计了去。”泪渐渐的滑落,是对命运不可违逆的无奈。 微微一怔,宿魅当初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深,竟是让自己落得如此骂名?“羽落雪?” “是啊,皇上为了她,肃清整个后宫,甚至是羽落雪的妹妹都被处死。”看了她一眼,稍稍感到安慰:“你不也是么?刚进宫多得宠,这羽落雪一会来,不也逃不过冷宫的命运么?” 讪讪的笑了笑,落雪没有答话。 失去眼角的泪水:“本来今日是来看你笑话的,不想你倒是坚强。”而后朝她笑了笑,真心的说道:“好嘞,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对了,我叫阿心末儿,就住你隔壁,日后你倒可以去我那坐坐。” “好的。”目送着她离去,落雪这才看了看修剪好的树枝,拍了拍手也进得屋里。 身子刚踏进房里,便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覆了上来,带着惩罚,他轻咬着她的丁香。 任他索取,落雪只是缓缓的附和着他的动作,与他的舌相互纠缠,片刻间已是开始喘不过气来。 久久的,直到感觉她的唇肿了起来,他这才松开她来:“不知道朕在等着么?还在外面呆了那么长时间。”抱着她的身子坐了下来,不觉皱了皱眉,这里还实在是简陋。 “我不知道。” 不悦的看着她:“白日里的信呢?你是不是收起来了?” 从衣袖中拿出信来:“在这里。” 一把夺过信来撕了个粉碎:“哼!还吾卿呢!真是让朕烦心。”为了那几个字,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想着卿雪尘如此叫她,他心里就难受。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落雪惊讶的说道:“皇上,这信明明是你准备的,雪尘的字迹我认识,虽然像,但不全然像。” “是我让雪欢写的,但朕想想心里就烦躁。”想起她刚才的称呼,宿魅眯着双眼问道:“你唤他雪尘?” 他语气中散发出来的危险,落雪看的一清二楚,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此孩子气的宿魅,让她无法招架:“这冷宫眼杂得很,皇上过来不怕被人发现么?”若是那样,一切岂不是白费。 一手解着她的衣衫,双眸热情的看着她:“朕倒想不来,可那信总是在心里徘徊着。”吃醋让这个男人变得平凡,如同世间男子一般,为心爱的女子着急,很是可爱。 动容的看着她一脸的紧张,心下又担心他会让人发现,止住他的手道:“皇上在这边呆久了会让人发现的。” 轻轻的在她的唇畔说道:“不会的,朕要你,这么些日子倒是让你轻松了,可是苦了朕。”委屈的看了一眼被他拦住的手。 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还有八公主他们么?”虽然不怎么在意,但说起难免还是有些酸意。 “没,朕说过,只属于十七,谁都没要。”在她惊愕的神情下,他已经抱起她朝里间走去:“朕会早些走的,放心” 衣衫已经被他一路褪下,身子也渐渐的为他燥热。 “时期,我想你是真的在朕身上下蛊了。”说话间已经吻上了她白皙的锁骨,轻轻的吸允着:“为何对你就是这般不厌呢?”被他前面的话给吓着,却因后面的话笑了开来,无奈的轻声提醒着胸前的他:“别问我的脖颈,免得让人家瞧见。”该是庆幸他对自己的眷恋呢?还是该嘲弄自己的沉沦。 蒙笑一声当作是回答,激|情中的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身子在下一刻已经覆上她的柔软。 四更四分宿魅走的时候,还央求着她缠绵了一次,落雪已是浑身无力。 看着自行穿衣的他,落雪抱怨道:“皇上往后还是少来的好。” 邪恶的一笑,宿魅扣好最后一颗盘扣,倾身过来:“那怎么行?怎么说十七也得补偿朕啊!”见她昏昏欲睡,宿魅拍了拍她的脸:“十七,你先别睡,被你闹得正事差点忘了。” 懒洋洋的应了声:“什么事?” “以后可小心着点,别跟溪儿他们乱来,还记得上次出宫么?你出宫也不过是中了她人的套,在治罪的时候好找到你出墙的借口,你倒好,巴巴的跑去找卿雪尘。”看着她垂下的眼眸,又有些不忍心:“当时即使是中了毒,心里也还是挂念着你,但心里憋着一口气,就那么忍心将你处死,其实也是想试试卿雪尘,不想他果然来救你了。” “呃,雪尘……三皇子若不来救我,那我岂不死定了。”在他冷峻的神情下,她硬生生的改了称呼。 “怎么可能?几时朕那是不清醒,你以为朕将颜笙那孽子放出天牢做什么?”语气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对落雪的埋怨,但也随即隐退:“而今这冷宫中, 血色守宫砂第34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也不泛有着那滋事之人,你且别乱来,一切等着朕啊!” 歉然的看着他:“知道了。”但想想这些事她似乎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飞身退出。 弯头看着消失的身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让他很累,狂妄不羁的他,何曾这般繁琐的去处理一件事情,而如今他却要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一直在为了她而忙碌着。 本以为欠雪尘比较多,如今看来,即使伴在宿魅身边,她依旧还是亏欠了他。 雪尘,如今可好?缓缓的覆上额间的疤痕,朱砂已没,可那缠身的诅咒,似乎不能离去呵! 想着想着,不觉又昏昏欲睡。 晨间醒来,落雪起的塌来,看着浑身上下弥补的红印,不觉有些恼怒,宿魅这是在故意惩罚她,说了早些回去,直至早朝的时候才离去。 找了件严实点的衣衫,落雪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刚梳洗好,边听着外面的一声:“妹妹可是起床了?”惊得她赶紧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而后走了出去。 之间阿心末儿匆忙的赶了进来,差点与她撞了个满怀,见到她便拉着她的手往外奔去:“走,我带你去看一件事。”双眸间有着神秘,也有着探险的那种谨慎。 不习惯她人亲热的落雪微微的挣了挣手:“我不去。”只要不是关于宿魅和孩子们的事,她不是很感兴趣。 惊讶的看着她:“真不去么?可以看到很精彩的一幕呢!”说话引诱着她,想让她一同前去。 “不去。”顿住身子,落雪缓缓的回答,宿魅离去前的叮嘱她这次可是记住了。 见她并不热衷,阿心末儿落寞的说道:“也是,我们这些冷宫中的女子,平素没什么好玩的事,自然把无聊的事当成天大了。” 没有安慰她,只是在院子里的是石椅上坐了下来。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在一旁坐了下来,她喜欢秋朵儿,感觉她虽然性子冷,却浑身散发出一种气质,让她很是欣赏,乍然感觉有点像羽落雪那股子神情,但却不是同一人:“反正皇上什么事也与我无关。” 这下反倒是落雪无法静下来:“皇上的事?”与宿魅有关?那是何事? 不解她为何如此紧张,阿心末儿点了点头,连忙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是啊,改朝换代的事,能不与皇上有关么?” “你说什么?”惊得叫出来,落雪不解的说:“改朝换代?” “你小点声?”阿心末儿堵住她的嘴,而后才点了点头:“他们可都是会功夫的,你一喊人家等下发现会杀我们灭口的。” 适宜她松开捂住自己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间被我发现的,你要不要去?”见落雪一脸赞同的神情,阿心末儿便笑道:“好,我们去,但你看到任何都不要说话啊!今天她们似乎在商量着决策,若是被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两人匆匆的身子,很快的便消失在院子里,向远处一间废弃的殿里走去。 ! 第136回 远远的,落雪便看到一片废墟,在废墟之间,有着一棵很大的树木,碧绿的树叶随着风儿轻轻晃动,而屹立着的树干,却是纹风不动,该是有些年月了。若是在皇宫,此处定然整理干净,如今却只得荒芜颓废。 大树底下,是幽森的几间破屋,所谓破屋,便是几堵残墙的相拥而立,墙上的黑灰的颜色,可想当初是在一片大火的摧残之下变得如此,嫔妃的争宠,由此便可想而知。 仅仅是远远的观望,从里面透露出来的一种诡秘,让人有些悚然。 冷宫中的人,成天自怨自艾,倒也无人在外行走,小巷是一片幽静。 苍凉,该是如此。 阿心末儿微微的一个示意,让她小心行走。 两人悄悄的来到一座残桓之前,走近了,才发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隔着一些距离,听着有些断断续续。 相互看了一眼,两人挪动步子朝前行去,得到一张破烂的暖榻前,这才蹲下身子,从墙壁的一个洞里倾听,让落雪感到诧异的便是,轻盈到此刻也在其间,而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此次我们势在必得。”听声音,有点像溪儿他们说的梅宇轩。 “娘娘,上次的计划,我们用哪一个比较好呢?” 双眸的一个流转,经过提议后的决策,已经成熟:“嗯,很好!我们的如今可是要好好的完成,本宫觉着用计划二比较好。”转过身来,细细的一番思量,这才开口:“皇上现在不是已经开始相信的轻盈,将秋朵儿赶到冷宫么?只需轻盈在皇上面前动个手脚,将一杯带着毒性的药酒,经由宿若槢的手交给皇上,那便是一箭双雕。” 一听这话,落雪掌心开始冒冷汗,宿魅虽然不怎么疼爱槢儿,但若是槢儿献酒,他断然是会喝下的。 阿心末儿见她神情不对,只是朝她示意,继续听着。 梅宇轩话音刚落,轻盈便站起身来反对:“我不同意,槢儿是我外甥,相当于我的亲子,这样的计谋我不会配合!”她赞同毒害宿魅,是另有他因,但若以槢儿的生命为代价,这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呃……”梅宇轩被堵得有些无语,片刻之后才说道:“你放心,宿若槢他绝对不会有事,因为皇上对于你姐姐留下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下手,即使有害于他,皇上也不会如此做。”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魅翎皇对落雪的感情,那是深入骨髓,对于落雪深爱的两个孩子,他断然不会责怪。 遂而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是……” 不耐烦的打断轻盈:“羽轻盈,你别忘了,你身上还中了我血砂宫的千情丹,这已是本宫最大的让步了,你若执意如此,怕届时不仅仅是宿若槢,恐怕连你自己也是尸骨无存。” 没再说话,轻盈只是默默的退到一旁。 倨傲的抬起头来,那种神情,与宿魅有着分外的相似:“好了,就用此计,你等可有异议?” 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有些婉转的插了进来:“可是娘娘,大皇子根本就不愿意,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对啊,娘娘,大皇子如今对皇上格外崇敬,想必也不会做这等事情。”一名男子的声音附和赞同。 梅宇轩狠狠的一个转头,看向房中众人:“贺守,云娘,本宫培养你们到现在,不是让你们来打退堂鼓的,颜笙我们可以暂时不管,届时若到了非当不可的地步,他想拒绝也不成,不是么?”她想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止。 双手一鞠;“娘娘说的是,是贺守多想了。” “云娘知错,王娘娘不要动怒!” 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众人:“现在开始,该商量我们的计划如何进行了。” 听到她的话,房里的众人都神情期待的看着她,多年的努力,将要有实现的一天,他们也终于有机会站在阳光之下,那种感觉,无论失败或是成功,都将会是一种释放,全身心的释放。 “谨遵娘娘吩咐!”不算小的声音在这冷宫响起,倒是有着几分魄力。 两人因怕这个时候离开会让他们发现,一直待到众人离去,这才从榻底爬出。 一出来,落雪便觉胳膊酸疼无力,昨夜被宿魅一闹腾,本就格外乏力,如今这一趴下便是一整天,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 月光下,两名女子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夜色,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废墟。 迎着月光,阿心末儿看着落雪满脸狼狈,不觉大声笑道:“哈哈,秋朵儿,你脸上都是灰尘,还真像一只花脸猫。” 回过神看了看她,也好不到哪去,这一天,过得可真是心惊胆战,倒也没了玩笑心情。 耸了耸肩,阿心末儿说道:“今天是不是很刺激?”似乎并没有被宿魅将要遇害的事情当回事,只是故我的玩笑。 “你听着她们的计划,不会觉着为皇上担忧么?”当初应该也是格外在意宿魅吧?怎地如今倒能这般坦然,难道感情,说放下便可以放下么? 眼神一个安然,阿心末儿抬头仰望星空:“皇上在还是玉翎城主之时,我便已跟了他,当年宠幸我七日七夜,放下魅夫人不管,本以为我成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惨淡的一笑,深深的一个叹息,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汩汩而下:“可是,这一切,不过是皇上用来试探魅夫人对他的感情。” 清凉的笑声,在冷宫中响起,让落雪觉着格外的寒冷。 “那样骄傲的皇上,却因为一名女子对他感情的淡然,做出如此的事情,不得不说是痴情呵!”记忆似乎回到了那相拥的夜晚,回到了那策马扬鞭的时光:“魅夫人,那是怎样的一名女子呵?似乎没人能看透,即使是皇上,恐怕至今也不能看透。她就像一朵罂粟花,那么不起眼,却又那般的让人不能忽视,一旦注意,便是一种噬心的追随。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也成不了她,所以我放弃,也无谓。” 宿魅,竟然如此的深爱自己,而自己,却将与他有关的记忆,统统抹去,对他的残忍,是不是也达到了极致? 微微笑了笑:“好了,我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去,皇上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永远也代替不了她,即使是适才在那里说话的轻盈,亦是不能,所以要想开心,改朝换代亦不过是一种历史的变迁,我们无力改变,只能接受。”拍了拍落雪手,阿心末儿便黯然的离去。 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只因爱上了一名不该爱的男子,便注定了此生在冷宫中的孤寂,若当初阿心末儿没有遇到宿魅,是否此时的她,该是过上了幸福的相夫教子的生活? 摇了摇头,踏着月色,缓缓的向自己的院子行去。 今晚宿魅不知会不会来?如此的事情,她总觉着不应该是那般的容易,也不如表面那般的简单。 今日晨间宿魅离去之时,便已经说过上次槢儿兄妹不过是中了他人的圈套,而如今,她与阿心末儿,不也是在冷宫中窃听到这一切的么?谁又能知道此番她们是不是像上次一般,不过是引诱她们走进圈套?毕竟以她们的功力,该是不难发现有人偷听才是。 更何况偷听的人没有任何功力,走路的脚步声,亦不会像有轻功的人一般那么轻飘,该是很容易察觉才是,而如今竟然连她们的计划被窃听了都不知道,是否只是故意引诱她听到? 若真的是故意,又该要如何的应对? 深深的想着,却也没有见到屋里等候多时的人儿,只是伸手接过一杯茶饮了一口,喝完后这才想起什么:“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拿过一块巾帕来擦拭着她的脸颊,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这都是跟谁抢食了?猫还是狗?”虽然生气,但见她如此模样,倒是让他气不起来。 一听这话,落雪知道他心情不错,抡起拳头朝她砸去:“皇上怎么可以这样说?”任他擦拭着脸颊,享受着他的宠溺。 终于擦了干净,宿魅这才认真的看着她:“做什么去了?” 他关切的眼眸,让她想起阿心末儿的话来,想着如此的他,当年为自己苦恼的样子,当下心一个感动,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皇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落雪不是故意要忘了皇上的。”多么想知道,当年的自己,心是怎样的为他沉沦?多么想忆起,当年的他,又是怎样在彷徨中挣扎? “怎么了这是?”心怜的拥着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颌问道:“白日里做什么去了?”即使十七忘了自己,他亦很满足,因为上天又让她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没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很过分。”他的双眸,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待到哪天,皇上也将落雪忘了,让落雪尝尝被遗忘的滋……” “傻瓜,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便是十七,一定不会忘了!”双唇覆上,吞下她所有的假设,劫走她所有的歉意,在他面前,无需任何不舍,只要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便足矣。 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落雪的双手缓缓的缠上他的脖颈,轻轻的扬起头来,想要得到更多,冷宫里的温度,瞬间上涨,火热的让人抓狂。 宿魅的双手,悄悄的揭开她的盘扣,已经缓缓的探入她的衣衫,四处游走。 气喘吁吁的分了开来,落雪突然喊道:“哎呀!” 一双迷离的眼眸被她吓得回过神来:“怎么了?”身子紧贴着她的温度,双手却仍然紧握着她的丰盈,缓缓的揉捻。 猛地推开他来:“不行,我今天身上好脏,先去沐浴了。”说完已经向里间走去。 她的背影刚离开房里,宿魅一双眼眸便变得深邃,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待她沐浴完毕,宿魅已经躺卧在榻,见她进来,便朝她招了招手。 想着白天的事情,落雪不知该如何开口;“皇上,当年的梅宇轩,到底是何人?”为何她会如此的帮宿颜笙呢? 已然没了适才的情趣,看到她满身的红瘀,而后笑着让她趴在榻上,亲手给她揉捏。 “皇上,我问你呢!” 这女人一旦认真,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梅宇轩便是浣尘,也就是颜笙那孽子的娘亲。”手下的动作不曾停下。 “呃,大皇子的娘亲?那就怪不得了。”也只有宿颜笙的娘亲,才会如此的关怀他是否能坐上帝位。 微微一个停顿,想来她不是在吃醋,略带失落的说道:“什么怪不得?”想想也是,十七要是会吃醋,似乎有些难。 翻过身来看看他:“今日我与阿心末儿一起去了……”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而后想了想:“可我感觉不对,梅宇轩有着武功,怎么可能会让我这没有武功的人窃听到她们的机密呢?” “快些趴好,等下累着了朕可不管了。”手下继续着动作,思绪却在飞快的转着,若真如十七说的,那么事情又不该是那么简单了。 “还有轻盈,她又是怎么跟梅宇轩沾上关系的?如今回宫冒充我,难道仅仅是为了将你害死而得到解药么?” 自古以来,忌讳说皇上死,她倒好,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了出来,这脑袋,似乎也只适合呆在宿魅身边。 无奈的笑了笑,宿魅说道:“轻盈当初与甜甜在五刑台,不过是假死,后来我才想起轻盈死后,是让羽清夜负责葬下,而羽清夜与血砂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想来,轻盈倒是有可能与梅宇轩沾上关系。”轻盈和羽清夜是如何死的,曾经她哭着问过,所以也就不怕她不明白。 “也就是说轻盈救下后被哥哥送往血砂宫了?”竟然轻盈是假死,那么哥哥有没有可能也是假死?若是这样,是不是说哥哥还存活在世? 她双眸间绽出光芒,宿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羽清夜死了,他的尸首我当时让御医查过。” “哦!”落寞的一个应声,落雪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她们的行动,我们是信还是不信呢?” 皱了皱眉,想了许久,宿魅这才说道:“无论信还是不信,明日我们可以……”细细的为她讲解着他们的应对之策。 “嗯,很不错的办法。”心疼的看着如此废脑的宿魅,落雪叹了一口气:“皇上为什么要是皇上呢?若不是,就不会这些麻烦了。” 听到她的话,宿魅沉思了一番,而后问道:“你说颜笙这孽子,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呢?”漫不经心的问着,有着一些思考。 他这一问,落雪又想起梅宇轩来:“我听溪儿说当初梅宇轩要害我?皇上怎么会放过她呢?”依他的性情,似乎不会这般的优柔寡断才是。 手轻轻的一个颤抖,双眸微微的低垂:“这个……”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因为背对着他,倒也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落雪依旧蹙眉深思;“还有就是宿颜笙已经十八岁了,皇上也才三十四岁。” 转头看着他,而后伸出十指来,认真的算着:“也就是说皇上十五岁便……” 她这一认真的算,倒是算得宿魅胆战心惊,当下弯身覆上她喋喋不休的唇,急切的打断她的思绪。 心田却淡淡的流着喜悦,他的十七该是在吃醋了,与她无关的事,她向来不会在意,会在意,定然是心里有着介怀。 瞪眸看着宿魅,落雪双手微微的抵住他俯下的头颅:“皇上在敷衍我。”而后头微微的一侧,心里还在想着梅宇轩的事。 无奈的将她抱在怀里:“朕当初年幼,与浣尘……呃,梅宇轩有着一段感情,后来认识了你,却也从不曾对他人用过心。虽说梅宇轩害过你,但她终究救过我的命,朕又能÷怎能痛下杀手,只是让玉风将她安置在了别处,但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毕竟,一生之中,有你便已足够。” 看他紧张的模样,落雪这才笑着说:“皇上,你多想了,我只是不明白十五岁的人,怎么就知道与女子……”说到最后,脸已变得通红通红。 这一次,宿魅倒是不放过她了:“你倒是往下说说,不是从来没有你不敢说的么?”她那酡红的脸颊,让他浑身开始燥热。 看了他一脸坏笑,落雪连忙躺下,拉过被子盖住;“我忘词了。”说完便蒙住头假寐。 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宿魅覆上身子,吸取她身上的清香:“做了如此多的苦力,怎么也该补偿我才是啊!”双手紧紧的与她挣扎的柔夷缠绕。 在他的唇将要覆上时,落雪挣扎着说道:“可……可是还有她们的问题没解……解决呢?”微喘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明日,朕便让她们缓缓的浮出水面。”说完以掌风打下帐幔,挡去这一榻春色。 ! 第137回 翌日一早,宿魅便急急离去,在冷宫里,无人侍侯,反倒是逍遥自在。日上三竿,她还躺在床。 阳光暖暖的洒进简陋的房间,在小小的梳妆台上折射出的光芒,笔直的印在女子的睡容上,本就白皙的脸,此刻竟然仿佛透明一般诱人;修长的手臂懒懒的伸出羽被之外,上面的红瘀点点,在那藕臂之上犹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格外撩人;甜甜的笑容挂在唇角,比阳光更灿烂了几分。 槢儿兄妹一进来便见到这般情景,当下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榻上的落雪。 “哥哥,娘亲是不是很美?”宫里不乏比落雪长得美的宫女,但若真的让人移不开眼眸的,也只有她们的娘亲了。 槢儿倒是不谦虚,含着几许傲然:“那是。” 睡梦中,仿佛有人在耳边讨论着什么。 揉搓着双眸起身,却看到他们兄弟两个,慌忙看了看被下的身子,松了一口气,幸得宿魅给她穿上了中衣:“你们怎么来了?” 不解的看着娘亲酡红的脸,溪儿回道:“是姨娘让我们过来看看娘亲。” “姨娘?”该不会是指轻盈吧? “是啊,姨娘,与以前的娘亲长一样的当然只有姨娘了。” 笑着起床,落雪转到屏风后面换衣衫:“怎么知道我才是你们的娘亲呢?说不定认错了。”他下手还真是够狠,身上到处都是红瘀。 溪儿理所当然的说道:“感觉啊!” “能让父皇动心的只有娘亲。”槢儿的话,带着宿魅的味道传来。 笑着摇了摇头,该是说孩子们太聪明了还是自己太笨了,看着轻盈出现,她都开始在怀疑自己的真假了:“姨娘让你们来做什么?”手下一个轻颤,话问出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日听到的对话。 宿魅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说是今日便会让一切慢慢浮出水面。如今孩子们过来了,她到底该不该插手呢? “姨娘让我们过来,说是助娘亲离开冷宫。” 离开冷宫?这倒是让人觉着新鲜了。 不等槢儿说话,溪儿抢先道:“是这样的,父皇不是最喜欢桃花酿么?当年只有娘亲和姨娘才能做出这样的酒来,前先日子父皇说想喝了,姨娘便说忘了如何做。如今做了,正好以娘亲的名义献给父皇,指不定父皇看在魅夫人的面子上,就会把娘亲放出去了。” 这一番话,落雪听着有些糊涂,茫然的看着槢儿。 叹了口气,一个说话不清楚,一个头脑不清楚:“姨娘的意思便是让娘亲去献酒,而后父皇念旧情,或许会把娘亲接回宫里。”娘亲到底是哪里的优点?竟然让父皇舍弃后宫三千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昨日不是说让槢儿送么?今日怎地就变成自己了? “因为娘亲出不了冷宫,姨娘便说由我来送。” 终于回到主题了,原来绕了一个圈子,还是绕到槢儿身上了。 “姨娘让我来问问娘亲,这样做是否妥当?”溪儿想着姨娘的话,而后说道:“姨娘说了,待会儿就会让哥哥宫里的太监给父皇献酒去了。” 若真是如此,就没有必要让两个孩子过来询问自己。除非轻盈担心槢儿亲手送桃花酿过去,宿魅出示会有人将槢儿置于死地,因此改由他人借槢儿的手送桃花酿给宿魅,不仅可以害宿魅,害可以保住槢儿兄妹。 “娘亲,娘亲,你在想什么?你觉着这样如何?”溪儿摇着落雪的身子,低声询问道。 思绪一片混乱的落雪摆了摆手:“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心咚咚直跳,总感觉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却不知在哪里。 昨日自己还猜测她们会不会故意将那些话说给自己听的,而后来个声东击西。若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那轻盈让槢儿兄妹过来,不过也是让自己以为真的有毒酒,去阻止什么,而在自己在去阻止这一切的时候,她们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暗暗进行着。 可是另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什么呢?从哪里进行呢? 站起身来,落雪急切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会让宿魅放松警惕的到底是什么?按住脑袋,落雪静下心来想着。 槢儿兄妹不解的看着娘亲,不知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管不了那么许多,落雪站定身子:“走,我们快些去一趟天欶宫!”说话间拉着两个孩子朝外走去。 刚出门,才发现今日狂风大作,雨疏天暗,本应长得稳稳的枝叶,因为狂风而散落了一地,带着雨珠,像是它们留下的泪水。 冷宫里格外寂静,甚至带着几分幽深,落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样的日子,让她想起了春日里的水灾。 想要伸手摸摸额间的疤痕,才想起两手皆拉着两个孩子,默默的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他们,生于帝王之家,或许对于他们呢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拥有的至高无上,不过是让他们远离遮人群,独群而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片树叶从眼前飞过,那是一片新绿,却在蒂处带着新伤,嫩黄嫩黄,看不得很清,只是一晃而过。 万物似乎都是这样,展现给他人的,永远是那光鲜的一面,而藏于阴暗角落的肮脏,总是在一切皆不可挽回的时候,才能稍稍瞧见些许。 宫人们不知都去了何处,匆匆行过,却也不见任何身影,往常人影穿梭的皇宫,倒是应景的多了几分寂寥。 匆匆赶往天欶宫,却发现宿颜笙坐于宫前亭子,眼前摆着几个玉碗,没有任何曲调的在轻敲着,一双眼眸,落寞的望着阴暗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却又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落雪母子三人走近的时候,他都不曾看见。 “颜哥哥,你在想什么?”溪儿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惊得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三人,眸间闪过一丝狂热,随即却又隐去,轻轻的将溪儿抱坐在腿上:“溪儿怎么过来了?”神情似乎已经明了她们来做什么,毕竟此刻的落雪,应该是在冷宫才是,若不是重大事情,她是不会出冷宫的。 至于她的重大事情,除了父皇,似乎没有其他。 看着宿颜笙,落雪紧张的开口:“我想知道,你们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抬眸看了她一眼,宿颜笙毫不动容的说道:“什么计划?我有些不明白。” 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不让他回避:“他是你父皇!” “可他差点杀了我。” “你应该知道,皇上若是要杀一个人,又岂会三番两次的将人放了,若你不是他的儿子,恐怕站在这里听风看雨的人也不是你。”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眸紧紧相望。 他在探索她话里的真实性,她在说服他坚强的心。 溪儿虽然有些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却也只是乖乖的坐在宿颜笙的淮里。而槢儿,却是懂事的靠在站在一旁不出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宿颜笙看了看远处徐徐燃起的烟火,而后轻轻的一声叹息:“只需将他在意的暖雪宫和你现在的冷宫,一把火烧掉,还有槢儿他们也去了你的冷宫,他定会随你而去!”一句话落下,他轻轻的坐落,看着听闻话语后疾奔而去的人影。 是了,该是这样的,她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离开冷宫,应该等着他前来相救的。 奔跑的身影拖着长长的衣裙在皇宫飞起,带着地上湿润的树叶,翩翩起舞,打着旋儿的跟随。 不解风情的狂风大作,使得熊熊的烈火高高燃起,阴暗的天空,因着大火燃烧而微微泛着红光,这样的景致,本应唯美才是,却因着那心间的人儿,变得那般的骇人。 张扬着的火焰,张牙舞爪的要吞噬着一切。 浓浓的烟雾,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滴小小的雨珠落入眼眶,使得紧紧盯着前方奔跑的双眸多了一些酸涩。 穿过大片的庭院,曲折的九曲廊,摇曳花枝的园子,心中祈祷,深深的祈求着,希望他不要进去,希望他仍然安全。 刚到冷宫,却发现众人皆在守着,无助的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焰,一双双的眼眸里皆是惊恐。 “皇上呢?皇上在哪里?” “在里面,皇上进那里……” 话落,便见落雪的身子朝大火里冲去,在场之人,竟然没有一人前去阻止,而傻傻的落雪,一心想着宿魅的落雪,却忘了若是宿魅在里面,众人不可能会站在那里,只会上前救火才是。 而后跟随而来的槢儿,反倒察觉出异样,连忙冲上前去阻拦,却只来得及捉住一角飞起的裙角,手收回时,裙角已经滑出飞向火里。 冲动的孩子,二话不说,便朝着身影奔去:“娘亲,不要!” 一声惊呼,身影已经吞噬在了火海,冒出的火焰,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进得满是烟雾的房间,落雪便大声呼喊:“皇上,你在哪?落雪在这里,皇……”一口气被烟呛着,提不上来,咳个不停。 儿槢儿,进来便听到落雪的喊声,慌忙回道:“娘亲,我是槢儿,父皇不在这里,娘亲,听得到槢儿的说话么?父皇不在这里。”烟雾太大,使得槢儿看不清前方,摸索着落雪的声音,槢儿缓缓的前进。 虽然身在火海,却在听到宿魅安全的刹那,唇角绽放出笑容,却也担心的提醒着孩子:“槢儿,我在这里,你别动,娘亲过去。” 灼灼的火舌,烧着他们的皮肤,却仍然阻止不了两人的步伐。 终于,母子两人相遇,落雪拥着槢儿:“傻孩子,怎么进来了?我们快些往外走。”也幸得房里火势不大,也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两人飞快的朝门口奔去,却被从顶而降的一块燃烧着的横梁堵住去路,落雪当下拉着槢儿离开:“窗口,我们走窗口!” 这又转向窗口,发现那里已是一片熊熊火焰,房里的烟雾越来越小,火势越来越大,为了护着槢儿,落雪的衣衫已经燃起。 槢儿伸出手来迅速的拍着她身上的火,即使一触上便是双手烧的发烫,却仍旧不曾放弃,一下一下,嘴里还喃喃念叨:“娘亲不怕,不怕,槢儿在……”火势扑灭了又起,起了又灭。 相拥的母子,没有任何出路,似乎在此刻,只有静静等死的余地。 是她不听话,为什么不静静的守在这里等着他来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那样的话,即使是死,他们也在一起了不是么?如今若真是留下他,他又该怎么办? 扯过榻上的棉被,落雪拥着槢儿:“槢儿,听娘亲的,不要晕过去,不要,父皇会来的,一定会的。”嗓子呛得难受,却仍旧让儿子不要放弃。 懂事的槢儿只是靠在娘亲怀里,深深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娘亲,你的怀抱好温暖,槢儿从来都没有抱过娘亲。” 泪水涟涟的落雪:“傻孩子,是娘亲让你们受苦了。” 用棉被相拥的母子,互相安慰着,鼓励着。呼吸已经开始渐渐困难,头亦渐渐的沉重,仅靠着一丝意志维持着清醒,他们在等待着死亡,却也在期盼着奇迹。 在听闻玉风没有找到母子三人时,宿魅心下也放了下来,只要不在冷宫便也无需担心,却又被溪儿冲去相告的情景,吓得一脸煞白。 闻讯赶到现场的宿魅,只是大声吼了句:“赶紧救火!”身子已经向里面飞去。 愤怒的声音伴随着宿魅进入的身子响起:“十七,你在哪?赶紧给我回个话!”不想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心下大叫不妙:“羽落雪,朕叫你,再不回话,朕让两个孩子都给你陪葬!” ! 第138回 迅速的挡去迎面而来的一块屏风,脚下不曾停留,踩过火烬,穿过烈火,全然忘记了那灼身的火舌已经将一身龙袍燃起。 心急如焚与火焰一起飞扬,一颗心能承载的东西不多,但仅仅有一个致命的,便已是百年囚禁身。 “十七,你说话,十七……”焦急的声音带着沙哑,让他恐惧,深深的恐惧,如果再一次的失去她,恐怕他也没有坚持下去的信念了。 双耳高高的提起,警觉着一丁一点的动静。 昏昏欲睡的落雪,仿佛听到他的呼唤,依稀听到他的怒火,唇缓缓的勾起:“我……在这里……”话音刚落,人已经被人飞快的抱起。 “羽落雪,你找死!”愤怒的声音,将两人抱起往外冲去,想起了什么,宿魅又折回身子朝里面奔去。 傻傻的一笑,带着满是水泡的手,落雪覆上他焦急的脸庞:“好喜欢皇上!”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已经弯道了他的臂弯。 看着她的容颜,宿魅笑了,他的笑,格外的妖魅:“此次你真是惹怒我了。”脚下一个踢飞,只见一道石门从烧毁的榻后缓缓升起,宿魅进去,石门再次缓缓合上。 进得密室,如蜘蛛网一般的暗道四通八达,而宿魅却熟门熟路的在里面穿梭。 而密室里面的侍卫,一见到满是是火的宿魅,便已上前相互扑灭,而后朗声高喊:“皇上,一切已准备妥当!” 点了点头,宿魅走到一座密室内,将母子二人放在床上。 恋恋不舍的轻抚着她的面容:“这世间怎地就有你这么傻的女人呢?”执起她满是水泡的手来,心疼的微微呼了口气:“明明那么怕痛的人,却还往火堆里钻,知不知道?若你再一次出事,怕是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了呢!所以这次,你一定要醒来,如若不然,那便把我也带走。” 金戈铁马,万里河山,他有着神话般的战斗力,却仍旧是坠入了她的温柔乡,不求天荒地老,只求每日醒来能够看到她,每夜躺下之时有她相伴在身侧。 曾经他以为,穷其一生,他该是孤身一人,或许从她傻傻的说“全学会了”的那一刹那,心便开始被她劫去,是宿命,却也是心甘情愿。 对她的感情,似乎没有去认识,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深入骨髓,恋上了她的味道。 看着看着,人也渐渐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想想现在出去时机也不对,看着她身上包扎的伤口,安心的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只在暗道里过了两天,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每日宿魅之时惯例的问了众人朝中的事,而后便安然的守在落雪身旁。 虽然一日比一日紧急,他却也只是淡漠相对,拥着落雪入睡。 终于,在第四日的午时,宿魅便令众人做好准备,开始反击。 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十七,朕一定要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一定!”看了她一眼,吩咐众人好好的照顾他们母子,随后率领侍卫走出。 这厢梅宇轩自看到皇上冲进火势不曾出来以后,便迅速的将宿魅葬身火海的消息传出,因着有众多人在场的证据,文武百官即使要说什么,却也无从说,毕竟那便是铁铮铮的事实,但拥立新君的事情却一直不曾落实下来。 就在这日,朝堂之上,众人正提议着立新君的事情,两方人马皆吵得不可开交。 首当其冲的便是右丞相于墨:“本相只信皇上,皇上的骸骨一日没有出现,我等便一日不信皇上驾崩!” 于墨乃整个朝堂之中,最为古板,最为崇敬宿魅的臣子。 “即使没有见到骸骨,但你见到皇上出来么?”与之相对的是吏部尚书吴国翰,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驾崩,是所有人皆看到的事实。” 户部尚书段元年上前驳道:“我也不赞同,没有看到皇上之前,我等绝不拥立新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你等这时逆天而行。” …… 吵了半天,依旧是没有结果。 于墨只是冷冷道:“皇上的骸骨没有见到,我不跪任何人!” 在暗处的梅宇轩实在是听不下去,再拖,只怕会有其他变故。 不顾宿颜笙反对的示意,梅宇轩缓缓的走出:“右丞相,难不成你想造反?”一句话,为的就是调拨起他人对于墨的不满。 看着突然出来的女子,众人一脸诧异,细下了看,也就不难发现,此人乃当年与魅夫人一起的梅宇轩,也就是大皇子的生母——玉浣尘。 “朝堂之上,岂容你这疯妇胡闹?”孟余庆激动的呵斥,当年皇上没有将她处死,只是念在旧事的份上,不想如今她倒嚣张了起来。 冷哼一声:“我胡闹?”猛地一个挥手,隐藏在暗处的人皆飞身而出,将整个金銮殿堵了个严严实实:“今日你等愿意也罢,反对也罢,大皇子这个皇位是坐定了。” 适才站在大皇子这边的人,皆是一脸喜色,看来此番是押对筹码了。 于墨上前痛斥道:“大皇子,难不成是你陷害皇上?而后想黄袍加身?”大皇子向来敬重皇上,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宿颜笙并不说话,整个人现在都呈现无神状,一双游离的眼眸,带着丝丝的伤感,在悼念着什么,对众人的争斗并不加以理会,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放肆,皇上明明是为了救那个妖女才冲进火里,是她将皇上害死的,怎能前来责备大皇子?” 段元年上前:“如若不是你们陷害,那你现在在此做什么?” 懒得理他们,梅宇轩只是大笑道:“无论你等心中有如何想法,今日若是不同意大皇子登基,谁也别想走出这金銮殿,即使外面有着侍卫又如何?却也无人能知道你等在这里面是何等状况,若是将你们杀了,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手上一个挥下,众人缠打起来,毕竟朝中武官较少,而梅宇轩等人,率先便拿下孟余庆等武将。 不到片刻功夫,朝堂之上,各个已是刀剑架于脖颈之上。 满意的拍了拍掌:“好了,现下赞同的还来的及,若是反对,我便将尔等一律斩首!” 人,一个一个的向左边走去,于墨、段元年、孟余庆等人,大义凛然,身子丝毫不曾动弹,只是紧紧的仰头看着金銮殿上的翔龙。 拿出笔墨,梅宇轩朗声说道:“好,现下便可拟新皇登基诏书!”她,毕竟当初坐上后位,对朝堂之事,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此番自然也是有模有样。 正在此时,宫外传来一声吆喝,一柄长剑疾驰而来,直直的向梅宇轩刺去。 “贱人,果然露出真面目了。”一声怒吼,宿魅的身子匆匆行进,冷漠的环视殿里的众人,而后大步向那龙椅走去,一个旋身,龙袍扬起,身子坐落,单手指向左边的众人:“混帐东西,一个个都找死!” 左边的臣子皆是一脸恐惧的低下头来,后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 而于墨等人,则是睁大双眸,激动的看着怒意横飞的魅翎皇,适才坚定的神情,竟然双双闪出泪花。 躲过宿魅的那一剑,梅宇轩狠狠的看着宿魅:“你竟然没死?”愤愤的怒火,已经将当年的爱恋转化成了怨念。 她冒着生命危险进宫,为他生下颜笙,而他,却在玉翎城另结新欢,忘了两人的辗转悱恻,忘了两人的你侬我侬。 “要朕死,岂能那么容易?”冷冷的看着激动的宿颜笙,而后再次回到梅宇轩身上:“朕一直等着你的最后计 血色守宫砂第35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呢,不陪你玩玩,你也不知道自己的愚蠢!” 双眸微微一个回避:“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的一切皆是在秘密中进行,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不知道?好,朕倒不妨告诉你。”而后朝外一个招手。 一名女子手中抱着个布娃娃走来,徐徐行礼:“民女参见皇上!” “你是何人?” “民女乃血砂宫弟子丽珠,当年被宫主救下,后宫主因为大皇子的关系进得皇宫,便也将民女带了进来,安排在了小宫主的身边。” 看到那名女子,梅宇轩当下脸色煞白:“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转头看向梅宇轩,已是满眼的仇恨:“宫主是想说奴婢死了么?哼,自然不会。” 宿魅轻轻的一个挑眉:“血砂宫?不是在三年前已经散了么?” “上任宫主血舞因祝月清皇夺位召集,这些年在江湖上招兵买马,重新整顿起来。” 想想也是,梅宇轩的父亲乃宿云时的丞相,家中自是腰缠万贯,为了外孙宿颜笙坐上帝位后的荣华富贵,千金自然散尽,毕竟还有回来的一天。 看着满堂中疑虑的目光,女子轻轻的举起手间的布娃娃:“这个布娃娃,便是当初梅宇轩让我做好,种下蛊,给小公主玩,后来顺势提议献给二公主的。” “哦?也旧事说当初这蛊并不是二公主所下?”感兴趣的问道,而后一双眼眸看了看于墨等低下的头。 丽珠点了点头:“自然不是二公主,并且还有皇上宫前的大片曼陀罗,皆是让人迷失心智的花,宫主与假魅夫人夜夜在皇上耳边提醒,让皇上相信二公主便是妖孽,而后才有了后来的火刑!” “好,很好。”后面的火灾亦无须他人再说,他便已经知道。 梅宇轩不仅仅让落雪听到她们的假计划,故让落雪心神不宁,并且利用轻盈对两个孩子的感情,诱使轻盈上当。为了维护两个孩子的安全,轻盈自然安排他们亦去了落雪的冷宫,如此正好走进到梅宇轩的陷阱,让他们母子三人一同葬身火海。 本来落雪若在冷宫,他便可将她救出,不想她却去了天欶宫,反倒将一切阴差阳错,最终还是落入她的全套,走进火海。 一想差点点失去落雪,宿魅一肚子的火便熊熊燃烧。 “皇上,不是这样的,她在冤枉我,将弑君的罪加诸在我身上。”梅宇轩知道,若是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宿魅定是不念旧情,将她处死。 讽刺的笑了一声:“朕今日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而后身子飞起,一掌击向梅宇轩胸口,毫不留情。 梅宇轩哪是宿魅的对手,当下一口鲜血吐出,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宿颜笙。 “这一掌,是你下蛊之罪。”紧接着拔出一柄长剑,狠狠刺中她的心口:“这一剑,便是你的曼陀罗之毒。” 鲜血染红了整个金銮殿,却没有人上前阻止。 实在看不下去了,宿颜笙挡在梅宇轩面前:“父皇,请饶了娘亲,她毕竟生过孩儿。” “生过你?朕倒宁愿没有你。”紧紧的闭了闭眼,宿魅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女子,终于,那一段纯美还是要终结了,最后一掌,击向梅宇轩的天灵盖:“这一掌,还你让她所受的所有苦难。” 瞳孔紧缩,身子缓缓倒下。 她惨死的状况,没有人敢再看一眼,只有宿颜笙怔怔的抱着她残缺不堪的身子,缓缓的走了出去。 “传朕旨意,血砂宫弟子,一律杀无赦!”此番,若不连根拔起,怕也是后患无穷。 金銮殿之内,不仅仅有着历代帝王的鲜血相博,更有着各路人马的相互叛逆,如此一个皇位,如此的万人之上,却是让人丧失心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初立志逐鹿天下,是否是一种错误,历代帝王,哪个不是鳏寡孤独,而自己,不想孤立于世,却又想拥有那雄霸天下之威仪,如今落得一个个的人,在自己面前消失,是否也是慢慢的走向孤立? 夕阳渐渐的染红了天际,照在金銮殿的血迹上,煞是悚然。 残阳似血,血似残阳,人的鲜血,在此时不过是残阳的象征,落寞的灵魂,便已随着残阳远去。 站立这的众人,看向那金銮殿上伟岸的天子,从一个赢弱的四皇子,走过一波波的风雨,迎来一次次的战争,用他举世无双的智慧和英勇,战胜所有艰难,成为这世间的主宰。 他们更是确信,如今的他,已是雄霸天下,终有一日,他将一统河山,成为一个不倒的神话。 如今将一切处理妥当,宿魅才想起还有轻盈那里,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自己早早的便让人将她禁锢在宫里,不得动弹。 正欲摆驾而去,不想玉风却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在他耳边细细低语,使得他刚顿下的神情,当下紧张起来:“你说溪儿将轻盈带走了?” “因为公主说肚子痛,我便去找太医了,不想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轻盈的聪颖,他是知道的,去了任何地方他都不担心,唯有密道,因着事情还没有说开,密道里的众人自然以为她是魅夫人,如若那样,那落雪……掌心渐渐开始冒冷汗,他有一股很不祥的预感,感觉轻盈的一切,似乎不如调查来的那么简单。 心下如是想着,脚上已经匆匆的走了出去,却又想起了什么的说道:“今日站在左侧的人,一律斩首示众!”而后留下一声声的哭求声,急急的奔进了夕阳。 匆匆的行人,一脸的肃穆,在夕阳的照耀下,却也柔和不了半分。 刚进暗道,宿魅的身子便已经凌空飞奔起来,没有往日的端庄与严肃,只是焦急的奔向那个密室,双眼满是担心和急切,心里祈祷着一切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坏。 刚进入密室,身子已经向床榻奔去,凌乱的脚步,显示着此时的紧张。 却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时,心一下子落入冰窖,脸色顿时煞白。若说梅宇轩是阴狠毒辣,那么轻盈便是口蜜腹剑,从当年将落雪送来自己身边,而那傻女还傻傻的为她付出所有时,便可见其不一般。 “人呢?”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一旁的侍卫恍然的说道:“魅夫人过来,说是皇上现下正在处理大皇子的叛逆之事,特让她和小公主过来接二公主回宫……”看到魅翎皇阴狠的神情,侍卫后面的话亦不敢说出口了。 ! 第139回 不待他说完,宿魅一掌已经击向那人胸口:“混帐,自作聪明,朕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将她们带走么?”怒的转身,留下满屋惊惧的生命。 回到皇宫,宿魅便派人四下寻找轻盈的下落,一切似乎早有准备,查了整整七日,全国四处贴满告示,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宿魅急躁的心已经从最开始慢慢变得沉静,轻盈带走落雪,定是有目的,既然如此,自己便只能沉下心来,静静的等候她们的主动。只是派出玉风负责的暗道人,在全国四处暗访。 落雪清醒过来,却在刹那间想起宿魅和槢儿,紧张的大呼:“皇上,槢儿,皇上……”朦胧的双眸来不及,只得一声声的呼唤。 一双小小的手,握住她的紧张:“姨娘,溪儿在这里,姨娘不怕。” 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人,落雪这才发现,她们坐在一辆马车上:“溪儿,我们怎么……”却看到一旁的轻盈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要做什么?”宿魅现下应该非常紧张吧?这下可如何是好? 轻轻的为槢儿换着药,轻盈平静的说了句:“皇上要杀我,我自然只能用你来换自己的生命!” 她变了,变得让自己不认识了,以前的轻盈,即使以自己为中心,却不会作如此低贱的事情,如今却是这般,也不知是何原因? “可是姨娘,我朵姨娘和哥哥的伤势还没好,这样赶路会让伤口加重的。”溪儿甜甜的窝到轻盈身边,她发现,姨娘虽然变了,但是疼惜哥哥的心,却始终不曾改变。 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溪儿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现在在赶路,待到了以后,便可以休息了,姨娘届时请最好的大夫为她们诊治。” 点了点头,溪儿聪明的不再说话,若为落雪说话太多,只会引起轻盈对这个秋朵儿的怀疑。 因为要躲避官宾的巡查,马车便不能堂而皇之的走管道,专挑一些山道而行。 颠簸了将近一个月,从越来越凉快的天气,落雪发现她们行途一直北上,若猜得不错,不日便可到得天心城了。 撩起车帘,落雪看了看外面苍凉的景致,越来越没有南方的山清水秀,反倒是益发的干燥:“你到底要带我们去何处?”槢儿已经醒来,乖巧的孩子,许是明白了些什么,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等着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去你该去的地方。”重复的回答着这句话,其他语言并没有。 一日到得天心城,为了让两个孩子开心,轻盈硬是不顾下人的阻碍,领着两个孩子在城中游玩。 落雪轻轻的跟在她们身后,如今母子三人,微薄的力量,自然敌不过轻盈她们特意的安排。 心已经急得不行了,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宿魅都是在怎样的焦急中度过啊?那样的痛苦,她没有品尝过,但却能体会他的不安和彷徨。 拉着轻盈的手,溪儿笑问道:“姨娘,溪儿要去买绳子,跟哥哥玩翻绳子。”她甜甜的笑容,早就引得街道上的人格外瞩目。 轻盈正要说话,却被槢儿的一声冷哼:“谁要跟你玩翻绳子,幼稚!”语气满是不屑。 一句话把溪儿满心的喜悦说得眼泪汪汪:“姨娘,溪儿只是想玩嘛!这些日子天天在马车里,以前爹爹会陪着溪儿玩,如今没有爹爹……”可怜兮兮的表情,惹得一旁的路人格外不忍。 看着来往的路人停下,轻盈有些着急,天心城乃临月国的城池,如今自然也已经接到皇城传来的密报了,适才也是经过乔装一番才敢带着她们出来,因着不忍让可人的溪儿乔装,便也只是让她穿了些平常的衣衫,不想这孩子还是如此惹人瞩目。 “好了,溪儿不哭,姨娘给溪儿买。”而后看了看一旁酷酷的槢儿,跟他示意了一番:“槢儿,你是哥哥,不可以欺负妹妹。” 仙子般的人儿,马上破涕为笑:“那溪儿要买各式各样的,要买很多绳子。”小嘴撅起,撒娇的说道。 “哼!”看她的表情,槢儿讽刺的开口:“幼稚,永远……” 看着溪儿垮下的脸,轻盈连忙打算槢儿的话:“好,溪儿喜欢什么绳子就买什么绳子,姨娘同意,哥哥是跟你开玩笑的,溪儿不哭哈。”说话间手下捏了捏槢儿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溪儿了。 就这样,沿着整条街下来,在每一家有装饰的摊贩上,溪儿都会问有无翻绳子的彩绳,没有便作罢,有便会买下所有。 轻盈倒也不生气,满脸笑意的陪着两个孩子玩,不再是那不苟言笑,而是跟当年羽落雪在一起时的宠溺。 默默的看着轻盈,落雪不觉有些感动,轻盈无论怎么变,对于溪儿她们的爱,从来不曾改变,这一点让她很欣慰,在这个繁乱的世间,留给人类的感动已经越来越少,只是那仅仅相绊的亲情,永远似断非断的存留在人的心间。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伴随着手中翻绳的逐渐增多,溪儿的笑容越来越大,直至走完整条街道,众人这才上得马车继续赶路。 日复一日的日子,死角的天空,让人烦闷的囚禁,幸得有两个孩子不时的笑声传来,才能使得她们稍稍轻松了些微。 这日,马车行到一山谷,众人便下得马车歇下。 溪儿兄妹还在喋喋不休玩闹,这一路,两个孩子为了不让轻盈对落雪起疑,明显的与她生疏了不少。 粗粗的用过晚膳,溪儿兄妹便到轻盈身边,两人玩闹了一会儿便靠在轻盈怀里睡下。 气氛似乎有些诡秘,轻盈自然也感觉到了,跟随从们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转头深深的注视着落雪:“秋朵儿,你实在是很像一个人。”这些日子被劫了来,不吵不闹,不骄不躁,只是随遇而安,这样的性格,牵起她心底深处的那个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落雪。 当年若没有落雪,自己定然不会以那样的方式消失,若不是月清皇对落雪的沉迷,自己此刻怕也只是一堆骸骨,说来说去,落雪去了城主府的那一日开始,她是替身,却慢慢的虏获了宿魅的心,月清皇的心,慢慢的将自己变成替身,而落雪,反倒成为所有人心目中不可侵犯的圣女。 能说不恨么?不能呵!当年若是落雪没有进府,自己或许还有机会成为宿魅的心上人,她去了,反倒打乱了一切。 “我只像我自己。”看着她眼中复杂的神情,落雪便能知道,轻盈,或许一直都在恨着自己,却因为宿魅对自己的宠爱,她不得不依然装成那个疼惜自己的妹妹,只是让她费解的是,当年,她为什么要以那种方式消失?做皇后不是很好么? 苦笑了一下:“不,你像她,你若不像她,他不会待你这般好,这个世间能让他这般沉迷的,只有她。” 心中想的,落雪不得不问出口来:“听溪儿他们叫你姨娘,想必你并不是魅夫人,而天底下与魅夫人有着同样容貌的人,除了皇后轻盈,便不会再有其他人。”顿了顿,看着轻盈并不惊讶的神情,落雪提了口气:“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当年的皇后娘娘,不是被皇上处死在五刑台么?怎地你还……” 笑着点了点头:“你果然不是她,落雪,她永远都是傻傻的,不会去想太多的事情,而你,自是比她聪颖几分。”她从来没有见识过落雪聪颖的一面,所以一直以来,落雪永远只是那傻傻的女子:“当年我的死,不过是刻意的安……谁?”说话间却见一群黑衣人向她们袭来。 连忙将怀里的两个孩子交到落雪手上:“照顾好他们。”说完人已经飞身而起,与黑衣人缠打起来。 两方人马,势力相当,打起来自然也是不相上下,而护着落雪三人的一名随从,因着久久不能分出的胜负,不得不跟着加入战场。 两个孩子在轻盈打起的瞬间便已经醒来,一见身旁无人,连忙拉着落雪的身子往暗处隐去。 一点点,一点点的隐退,直到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兄妹俩这才说道:“娘亲,我们快走!”两个孩子都曾习过武,身子骨自然比落雪来得迅速。 母子三人一路狂奔,黑暗中,看不见道路,看不见光芒,只有三个大小不一的黑影奋力的奔跑。 人的潜能,似乎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尽显,像此刻的落雪,明明感觉身子已经快支持不住,却因着孩子们的信念,她坚持着,努力的跟着他们的脚步,一步步的向自由迈进,一点点的走向希望的曙光。 狂奔的落雪,忽然感觉到身旁的两个孩子忽然顿住脚步,抬起头来,却看见十多双泛光的眸子,紧紧的围在他们周围。 漆黑的夜空,万物沉睡的夜间,那光芒点点的眸子,犹如地狱幽灵一般的恐怖,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拥抱着两个孩子:“你们要做什么?”可怜的孩子,竟然还用她们的身子,急切的挡在自己面前。 那些人并不说话,只是久久的盯着他们,手下亦没有任何动作。 见他们不说话,落雪只得缓缓移动身子,不想她挪到哪里,那些人便跟到哪里,只得不再动弹,静静的与他们对视。 许久之后,似乎感觉时机成熟,一名黑衣人上前说道:“姑娘,我等是有求于你,因此还需姑娘跟我等走一趟。”听语气,似乎不是想要杀她们。 “竟然是你们求我,却还这般态度?”怀里的两个还并无丝毫怯意,只是紧抓着她的衣袖。 “实乃无奈之举,希望姑娘见谅。” 话落,众人已经向她们袭来。 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三人,自然毫无疑问的被人抓住。 抓着三人,众黑衣人便飞身在夜空下行去,一双双的眼眸,满室匆忙之情。 刚行出十里开外,便见一名男子静静的堵住他们面前:“放下她们!” 一听声音,落雪大喜,这不是玉风么?若是玉风前来,是不是宿魅也离她们不远了? 抬首望去,却也只见玉风一人,当下心中黯然,怕也是一番徒劳了。 冷笑了一声,黑衣人派出七名与玉风缠打,其他人继续往前行去。 终于,奔波了一个晚上的黑衣人这才行至一处府邸,将母子三人安置了下来。 东方渐渐泛出白光,晨雾缭绕,世间万物醒来,烟波浩渺的湖面,冷清的雾水,滴滴沾于树枝之上,晨曦之光落于上面,绽出小小的七彩。 一只小鸟,微饮露水,甘甜的滋味沁入喉间,喜得它‘吱吱’的鸣叫个不停。 北方的夏日,不及南方炎热,反倒是凉爽宜人,叮咚之水,潺潺的从假山上流出,白色的水花,一朵朵的绽放在湖面,而后带着晶莹的泡沫,缓缓的奔向远方。 轻折一片荷叶,带于头顶,落雪缓缓的在这个府邸行走,翩然的白衫,因着多日的适应,已经缓缓飞起,不再焦急。 身旁一名男子静静的候在一旁,话到唇边又咽下。 “姑娘,近日过来,在下是有事相求。” 在寰宇国,落雪没有认识的人,因此,能够到得这片府邸,她并已经明白是何人所为,便也能心安理得的住下:“你家主子出什么事了?” 惊愕的看着她,男子闪了闪神,后来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上次三皇子前去临月国,本应是前去打探敌情,且在皇上召唤期间,抗旨不回,如今被皇上打入天牢。” 不解的看着他:“打入天牢?打探敌情?”她有些不明白。 “姑娘,好久不见。”远远的,之间阿里一身侍卫装饰前来:“真正的原因是,我家主子上次救了魅翎皇,被大皇子等人告密,皇上以为三皇子是在叛国,便将三皇子打入天牢,三日之后,在午门斩首示众。” “啊?”落雪当下惊呼出声。 落寞的看了她一眼,阿里接着说道:“自上次从临月国回来,主子身上的重伤还不曾恢复过来,怕如今已是病入膏肓。” 急切的抓住阿里的手:“你说什么?他受伤了?” 犹豫的别开头来,阿里为难的看向它处。 “阿里,你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爷救下小姐,本就深受重伤,后又不曾疗伤进去皇宫,为了引诱魅翎皇下得断崖,只得以身为饵,再中魅翎皇一掌,那时已是伤及心肺。”说着说着不觉已是热泪盈眶,从来都只有三爷上别人的时候,而那是的三爷,却只能丝毫不反抗的让他人击掌于胸:“后又发动内力,为魅翎皇驱逐曼陀罗之毒,待到毒素解去,三皇子已是吐血昏迷。整整三十日,昏迷中不断叫着姑娘的名字,奴才等知道,三爷不想离开姑娘,更希望与姑娘在一起,却为了不让姑娘伤心,硬是用自己的身子救回了魅翎皇。” 一番话说完,落雪已是双眼朦胧,她的幸福,原来都是在雪尘胸口上雕刻而出。 “本想着快些回国找大夫为三爷疗伤,不想刚进城便被皇上命人抓去,可那时……三爷还没有醒来啊,到现在,一切皆是未知,也不知三爷醒来没有,无奈之下,只得找来姑娘。” 原来,他的不告而别不是因为不想看到宿魅,不是在怨恨自己,而是因为伤势太重。雪尘,怎么就这么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落雪撇去眼间雾水:“如今,我要如何才能救他?” 阿里欣喜的看着落雪,只要有她这句话,他们别已经宽下一半心了:“前些日子八公主来信,说是魅翎皇想将一名女子送来寰宇国与三皇子完婚,以达到两国友好。”这件事,让绝望的他们格外兴奋,却在左等右等之下,仍不见有人送来寰宇国,他们也不得不急了。 宿魅会如此做,恐怕也是出于对雪尘的歉意吧? “当时我们便想,若真是这样,皇上定然不会将三爷处死,毕竟魅翎皇的面子,是任何人都不敢驳的。”落寞的咬了咬牙,而后才说道:“可是,等了许久也没人。” 神情一个恍惚,落雪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你们是想让我当那名和亲女子?”不要这样残忍,她与宿魅之间,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她亦不想再让他伤心,不想再让他费神,难道报答便只能用这种方式么? “可是,只有姑娘清楚魅翎皇的一切,皆是皇上问起,自然亦能坦然自若。”那双清澈的眼眸,让阿里觉得自己很卑鄙,不看落雪的双眸,将头向一旁偏了偏:“只是缓兵之计,皆是三爷登……出牢,自然一切回归原地。” 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取下头顶的荷叶,经过太阳片刻的灼晒,荷叶已经慢慢发软,上面的纹路,犹如那织成的网,没有头绪,没有出路。 所有想法介意撇开,她只是微微的一个点头:“好!”为何当初不安静的只等君的采撷?为何要染上一身风尘?如今一切,怕也是身不由己呵! 怨只怨,一切世事皆无常;恨只恨,此时不关风与月。 ! 第140回 事情既然决定下来,自然是开始着手进行了。 一大队人马,从城外开始想寰宇城行去,声势那时有模有样。 最让落雪感到吃惊的便是玉风,虽然仍旧是一脸的愤恨,但似乎被什么困住,不得不顺从,不得不示弱。 一队人马刚临近寰宇城,便见素仁皇御驾相迎,可见他对魅翎皇非一般的重视。 “兰成公主此番前来,乃我国之幸。”素仁皇许是常年卧病,说话底气十分不足:“不知魅翎皇可好?” 先前一切相关事情都有交代,所以也能知道如何回答:“托皇上的福,皇兄身体健壮;瞻皇上之幸,临月国一切皆安!”这样的一番话,甚是绕口,她就不明白,宿魅治国有方,为何要将功劳冠上他人的名字? 素仁皇自然不知落雪心中一番想法,只是满脸笑容的回道:“公主连日劳累,现下还请到别馆小憩,明日朕将为公主接风洗尘。” 微微一个颔首:“谢皇上恩典!” 就这样,在浩浩荡荡之中,落雪在城里的别馆里安顿了下来。 若说仅仅是这样的便让人相信了,那也太容易了,而寰宇国的人亦不是傻子,自然在刚落脚的当日,便有人寻上门来一探究竟。 落雪倒也懒得管那些,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睡过,得知两个孩子一切皆好,却也不再担心,反倒是一到别馆,梳洗一番便小睡片刻。 门外传来玉风说话的声音:“公主,大皇子在外久侯多时。” “好的,我这就来了。”婢女一番梳洗,落雪便出门随着玉风等人走向前厅。 整个别馆,似乎是刚刚经过一番修葺,门前栽种的几株紫罗兰,倒是花团锦簇,香气扑鼻,一路走过,沾染花粉点点,煞是清香。 一身宫装,长裙曳地,带上几片花瓣,镶上几缕花魂,缠缠绕绕,翩若仙子。 刚进大厅,便见大皇子卿无尘站起而起,如此女子,不若北国佳人的高大健硕,只是小家碧玉的可人:“兰成公主不愧是魅翎皇之义妹,果然千古风流。”一抹礼貌的笑,挂在脸上,很是虚假。 单手微抬:“大皇子请坐!”而后神情倨傲的坐落,端起一杯茶水浅尝一口:“不知大皇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魅翎皇的声威和临月国的强盛,兰成理当傲气。 见她如此,卿无尘反倒有些顾忌,想了想才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公主一路上是如何过来的?”如此说话,既显关切又不失礼。 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一路上倒也顺利,顺道帮皇兄查探了一番民情,也算是为临月国略尽一番薄力了。” “兰成公主果然有心,只是不知魅翎皇如今可好?” “前些日子皇兄宠妃被人劫走,倒是让皇兄万分焦虑,如今也不知怎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感叹世事的无常:“而我,本应陪在皇兄身边,却为了两国之友谊,皇兄还是将我送来寰宇。” 她的感叹,倒让卿无尘觉着她在不舍临月国,当下却也不再怀疑:“兰成公主一番心意,我想魅翎皇自是心领,若兰成公主一切皆好,才是对魅翎皇的另一种安慰。”如此得体女子,怪不得冷酷的魅翎皇收之为义妹,果是不凡。 “大皇子所言极是,兰成实不该让皇兄为难。”而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晚膳的时间差不多了:“大皇子不妨留下一起用晚膳?” 岂能听不出来她的逐客之意,卿无尘站了起来:“叨扰公主多时,已是万分抱歉,父皇明晚特为公主置备了接风之宴,还望公主能赏光。” “那就有劳皇上了。” “现下时辰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点了点头,落雪含笑目送着他走了出去,待他走远,落雪这才收回笑脸。 满屋的奴才婢女,一个个皆是阿里安排的人,她倒是想问玉风一些话语,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只得慢慢的等候雪尘出来,再慢慢的商讨了。 北方的夜晚,不如南方的温暖,反倒有着丝丝凉意,在这个国度,她不陌生,因着本身就在当年的天心国生活三年,但却会感到孤单寂寞。 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不想如今倒也开始害怕了,习惯了温暖,突然之间回到寒冷,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风吹着沉沉花香扑鼻,落霞使得一片片的花海染上了红红的光芒,万物皆披上了霞衣。 “公主!”一个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沉思,很熟悉,很温暖的声音。 转头却见幻儿一脸欣喜的立于身后,一身粉色衣衫,亭亭玉立。 “幻儿。”自从被宿魅带回月临国,她便在担心着幻儿的下落,如今却在寰宇国见到她,还真是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这里?” 想要伸手抱着公主,却又不敢,只得讪讪的笑着说:“公主当时被魅翎皇劫走后,奴婢也就回到古庵,后来是三皇子寻了来,才将奴婢接来寰宇国。” 雪尘,这倒像他的做事风格,无论什么事情,皆是安排的有条有理:“你在这里呆着可习惯?”瞧她如此精神,想必自己的话都是多问了。 “奴婢还好,三皇子人很好。” 笑了笑,落雪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说不上来,物极必反的道理她懂,但此刻的她,却也拒绝去深想。 翌日晚上,婢女们将落雪刚梳洗完毕,外头便有人前来,说是素仁皇派人前来接公主进宫用膳。 刚进宴席,便见到歌舞升平,整个皇宫,竟然如白昼一般明亮,光芒璀璨,熏香缭绕,仿佛进入仙境一般;温度亦比宫外要暖和许多,整个人一进来,便已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座座的火焰山相连,山上燃起的火焰,将皇宫照亮如日光,山上熏香燃起,更是分外迷人。 心下这才知道,酥魅的宫宴,相之于素仁皇,简直是天上地下,可想而知,酥魅的一马江山,乃一手一脚打下,而素仁皇,却是奢华至极啊! “兰成公主,快快入座,朕可是久侯多时啊!”看着落雪一脸匪夷所思,素仁皇不觉得意:“我国礼仪,自然不如临月国,却也只能这般了。” 微微一个颔首,落雪感叹道:“我临月国礼仪,相之于敝国,实该汗颜。”得体的回答,不仅仅突出魅翎皇的勤俭简约,更是说明素仁皇的礼仪周全。 素仁皇当下大喜:“兰成公主实是可人。”而后击了击掌,传膳。 只见百名宫女,身穿薄羽轻纱,手端美味佳肴,足下轻微,徐徐而来。 本以为会将所有菜肴置于桌上,不想却是所有女子,端盘蹲坐于一大转盘之上,围成一个大圈,再有几百名宫人转动转盘,所有菜肴美酒,皆在可人面前缓缓转动,各人想吃什么,只需一个点指,菜色便旋转而来。 此等享受,落雪闻所未闻。所为秀色可餐,怕也是这样吧? 而她拥有的男人,又是怎样的一个男人,骄而不侈奢而不华,且最让所有帝王汗颜的便是,他的一颗心,只属于一个女子,他的身体,只为她燃烧。 “公主,素闻魅翎皇痴情深种,一心只为当年的魅夫人,不知此话是否当真?”素仁皇虽然几十年的骄滛奢侈,却也不乏智慧相伴,没有魅翎皇的圣旨,只是八公主的一封信,便说此女乃魅翎皇之义妹,实是有些不足为信,昨日无尘一探,虽回话定是魅翎皇义妹,但仍然带着怀疑。 双眸微钦,其间溢满柔情,天底下之人,皆知宿魅对她的痴情,而唯独她自己,却将他所以情意忘去,如今听着,心下已是甜蜜:“皇上所言可谓对了一半。” 素仁皇抬起眉来:“哦?”倒是有人反对魅翎皇的痴情,第一次听闻。 “皇兄对魅皇嫂的深情,我们自是无需怀疑,但在今年年初,皇兄攻打天心城时,带回一名女子,此女乃天心国二公主,因着一双眼眸与当年魅皇嫂甚是相像,却也被皇兄带回皇宫,倒是宠幸有加,虽不及当年魅皇嫂,却也是不相上下。” 此话出口,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如此话语,若非兰成公主是魅翎皇格外宠溺之人,怕也无人敢出口,因此,却也不再有人质疑她的身份,反倒是因着魅翎皇的面子,格外礼遇。 “公主果然快人快语。”素仁皇端起酒杯,众人一顿豪饮。 膳食退下,便是各式各样的节目,个个相继登场,宴会的高嘲顺势而起。 “前些日子朕的三子雪尘去了临月国,回来说是与公主格外投缘,也不知……”虽说是魅翎皇赐婚,却也仍旧需要他先开口。 终于到了重点了,稍作羞涩状垂头:“三皇子去临月国,不仅仅在水灾之时,相助于皇兄救助百姓,更是为皇兄解去身上毒素。”而后微微抬首,已是满眼倾慕:“此番皇兄为谢三皇子救命之恩,却也让我……”后面的话,她却也有些说不出口。 “哈哈,兰成公主果然爽直,若是成了我皇家儿媳,自是成就一桩好事,我与魅翎皇也算是亲戚往来。”话说完,已经是一脸的笑意。 落雪头垂得更低,满脸已是通红,与雪尘?或许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是宿魅,究竟还是将所有的幻想拉回现实,他才是她终生在意之人,深入骨髓,即使忘记,却仍旧再一次爱上。 一顿饭下来,众人已是笑容满面,同贺此联姻盛世,皆赞魅翎皇的英明神武。 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也会存在此等巴结之事,月临国的强大,使得各国争相瞻仰,即使是魅翎皇微不足道的一个举动,却也能让人歌颂成为千古佳话。 这便是一个人在他人心中的地位,古往今来,能做到这样的帝王,又有几个?能这般勤俭节约之帝王,又有几何? 刚用过午膳,正欲午睡,便见阿里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公主,我家三爷醒了,醒了。”欣喜的看着落雪,阿里满脸喜色。 这两日虽然入得寰宇城,却因身份没有确立下来,即使素仁皇雪尘放回王府,她也不敢前去,昨夜竟然一切定下,如今也无需顾忌了:“快些领我过去。” 刚进王府,便见仍旧是简陋雅致,与在皇城时的不知相差无几,只是这大小院落之间,紧紧绕着雪尘的点点气息,熟悉而温暖。 收回心神,脚下加快步伐,与幻儿一同步入屋内。 榻上正闭目养神的卿雪尘,只听一阵脚步声,便猛地睁开双眸,顾眸相盼。 四眸相接,皆是脉脉含情,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思念他,却也含着对宿魅的思念;他思念她,却是单纯的只有她。 整整消瘦了一圈的卿雪尘,虽无平日里的优雅,却也仍旧是一身风骨傲人。 “落雪,真的是你么?”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意,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会让眼前的女子消失一般:“你来看我了么?” 轻轻的点了点头,落雪缓缓的走到榻旁:“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他的伤,皆是因自己而起。 执起她的手来,卿雪尘贪恋的放到自己脸侧:“好怕这只不过是一个美梦,当梦醒了便是一场虚无。”身子轻拥着她,头抵在她的颈窝。 “傻瓜,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在你身边么?” 抬起头来,紧紧的看着她:“父皇说你是被宿魅派来与我完婚的,是么?是么?”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炯炯的光芒,让人迷恋。 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到唇角的话,因着他的急切,就这样收了回来。 她怎能说一切不过是为了救他才这样?她怎能说自己也不过是被人带来寰宇国,才知道他的被抓?她怎能说…… “咳咳……咳,落雪,是么?咳咳,是真的么?”一阵急喘,让他的话断断续续,却也有着无比的力量。 轻拍着他的背:“瞧你,伤还没好呢?” “咳咳,没事,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说完,身子已经开始咳个不停了。 一旁的阿里,已经是一脸煞白,他真担心落雪会说实话,真怕她说了,会让三爷重新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破灭。 看着如此的他,落雪心下叹了口气:“自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会前来?”点下头来,却是对宿魅的无比愧疚。 缓缓的笑了,青年宫雪尘一个重咳,身子就这样倒在了落雪身上,一双紧抓的手却不曾松开。 大夫们慌忙前来。 苦笑了下,落雪轻轻挣开雪尘的怀抱,让大夫好给他诊治。 直到确定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适才真是谢谢姑娘!”阿里感激的看着落雪。 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阿里送了一程,众人刚走进院子,便见一名黄衫女子匆匆前来,在看到黄衫女子之时,落雪满脸雾水。 “阿里,我们小姐传你有事。”女子上前,看了落雪一眼,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太多在意。 此刻自己容貌改变,甜甜自然是不识得自己,可是她却知道,那便是甜甜。 甜甜?她怎么会在王府?怎么会在雪尘的府上? ! 第141回 阿里点了点头:“好的,我稍后便过去。”而后看向落雪,恭敬的说道:“公主,请!” 出得府门,落雪便问幻儿:“适才出现的那位黄衫姑娘,你可认识?”幻儿当初在雪尘的府上住了如此长时间,兴许会知道甜甜在王府干什么呢? 不解的看了公主一眼,幻儿回道:“甜甜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侍候王妃饮食起居的。” 王妃?也就是说雪尘已经娶妻,心下虽然微微流过一丝苦楚,但那隐隐的几分高兴,却也真实的存在心间。当听到宿魅去了其他宫,即使明明知道那不过是做戏,自己心里也会酸楚难当,如今听到雪尘已为人夫,却也不会过分的难过,是否也已经说明,她对雪尘的那份感情,亲情多于男女之情? 想了开来,一切也就明亮了起来,心也就松了很多。 这两日,落雪因为害怕面对卿雪尘,便也不敢前去王府,只是素仁皇名人递过来良辰吉日,只待她一个挑选了,最远的是半个月之后,最近的便也是这两三天。 微微的一个叹息,落雪将册子放在桌上,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他怎么还不来?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么? 她住在别馆,见不到两个孩子,如今倒是想看看两个孩子那边的情况是怎样,才能定夺了。 “幻儿,备马车,我们去一趟王府。” “你倒是和我想的一样。”外面一个声音愉悦的传来:“我今儿个正好过来,你也省得过去了。” 抬起头来,便见雪尘缓缓走了进来,一脸的笑容,带进来些微阳光。 看到桌上放着的册子,笑着拿起,翻看两眼后问道:“你觉得哪个日子比较好?” 耸了耸肩:“这个我不怎么懂。”只是想着如何开口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四月初八如何?此乃黄道吉日,倒也不……”察觉她的默不作声,卿雪尘问道:“怎么了这是?” 犹豫这看了他一眼:“雪尘,我想见溪儿他们。” 没有丝毫不悦:“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说着便拉着她的手朝外走去。 唉,想必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反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雪尘,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傻瓜,你我之间还分这些么?”拉着她的手不觉紧握了一番,只是想起什么的对落雪说道:“只是我早已有了妻室,却没跟你说,反倒是怕 血色守宫砂第36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怕你……” “无碍。”想起那日见到甜甜的情景,落雪转而问道:“甜甜怎地会在你府上?”对于她的一切,从头到尾雪尘都清楚的,自然也明白甜甜的事。 “哦?你见过甜甜了?” 瞧他有些惊讶的神情,想必他还不知道:“是啊,听闻是侍候王妃饮食的。” 思量了一番,雪尘点头道:“嗯,那倒是,王妃的身子一向不好,便也让甜甜在侍候。”顿了顿,想好了这才说:“当年我也是去各国游历的路上碰到浑身是血的甜甜,而后便将她带了回来,不想反倒是你的丫鬟。” 原来是这样,两人一番说笑,便也很快到了雪尘城外的别院。 见到两个孩子安然的模样,落雪也不再担心,与他们各自玩闹了一会儿,雪尘便因为素仁皇有传,急急的赶往宫里,她倒是留了下来。 溪儿兄妹倒是不问落雪,为何她们母子三人要分开,只是尽情的玩闹着。 没一会儿,溪儿便说要玩捉秘藏,一旁守着的侍卫,见无何事,便也远远的退了开去。 这样下来,场地也够大了,母子三人的笑声,在整个府里传了开来。 轮着槢儿抓人的时候,被蒙着眼的孩子,慢慢摸索着向前行去,溪儿在一旁大声的诱导,槢儿便也上前,两个孩子东躲西抓,好不热闹。 “溪儿,快些别往湖边走,等下哥哥该掉下去了。”落雪担心的大喊,这孩子,总是玩些危险的游戏。 看了看她,溪儿顽皮的回道:“没事,哥哥向来沉稳,怎地也不会掉下去,若是我,或许还有可能。”说完便朝槢儿喊道:“哥哥,快来,来这边。” 无奈的摇着头,这倒是,若是溪儿,她才该担心。 阳光下溪儿的小脸,让人不敢直视,风带着她的银铃在整个府里回旋,这样的笑声,让这些日子落雪阴暗的心情稍稍开朗了些。 抬头望去,却见溪儿朝这边奔来,而追着她的槢儿,却因整个人刹不住,朝湖里奔去。 “啊。”落雪一声惊呼,欲朝湖边奔去,却被溪儿上前拉住手。 “娘亲,且慢。” 落雪看着朝湖边奔去救溪儿的侍卫,便也放下心来,而后怪异的看着溪儿:“这是怎么?” “娘亲,姨娘似乎和雪尘叔叔有关系。”溪儿双眸故作紧张的看着湖中的槢儿,嘴上却喃喃的说着:“那日我和哥哥无意间见到的。” 被溪儿抓住的落雪,浑身一个震撼,却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湖中的槢儿,差点点便被救起,许是见到这边话没说完,一个松手,又像湖里倒去。 为了能将一切毫无顾念的传到她的耳里,两个孩子却费了这么大的心思。 这一幕看在落雪眼里,已是热泪盈眶:“这个傻孩子。”而后拍了拍溪儿的头:“你和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娘亲会小心的。” 郑重的点了点头,母子俩便朝湖边走去。 待到一切安定下来,落雪这才与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分开,缓缓的朝府外走去。 夕阳西下,落霞染红了整个天空,绯红得有些过头。 坐在马车里,落雪不知该如何是好,轻盈怎地与雪尘认识?而甜甜,真的像雪尘说的那般,只是他游历时捡来的么? 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理才是,两个孩子在那,眼下倒是安全,时间长了也说不定,当务之急应该是将两个孩子带在身边才是。 只是不知道宿魅如今怎么样了?知不知道她们母子三人被带来了寰宇国?那日溪儿在天心国大肆的抢购翻绳,他是否能够知道?自己的离去,怕是让他心急如焚了吧?那日在火海里,见到如此愤怒的他,自己都已是心疼不已,如今她这一失踪,毫无头绪的他,岂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 像宿魅那样的一人,一生太过稳重,难得着急一次,却也不知是何等模样?想着想着,不觉也笑了笑,便也没有注意到身边多坐了一个人。 待到回过神来,却见穿着小厮衣衫的男子,慢慢的向自己靠来,抬眸一看,却发现是那日日挂于心间的男子,当下疾呼出声:“天哪,皇上你……” 话没说完,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罩了下来,带着责罚和思念,肆虐着她所有的感官,细细绵绵的缠着她的呼吸,紧紧密密的勾着她的心魂。 他眼中的思念、担心和害怕,皆是那般真实的传至她全身;她的安慰、思念和应承,皆是如此温柔的包围着他的心扉。 这是宿魅的极致,那种担心和绝望,他不想体会第二次,更不想孤单的守着她的前来:“好想你,十七,若是此番你走了,朕也会跟着去,无论上碧穷亦是下黄泉,今生再也不离不弃。”微喘的气息,是温情的告白,是延绵不绝的爱恋。 紧紧的拥着他的身子,轻轻的回吻着他的热情,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间隙下却不忘责备他的冲动:“你这一来,若让人发现了可该如何是好?啊……”一个轻呼,被他轻咬的唇生生的胀痛。 “给朕专心些。”说完只是加深了这个吻,双手亦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一般。 直到感觉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才缓缓的离开一些距离,而后就着她的唇角轻舔着说:“他有没有如此吻过你?”脸上带着一股酸意,大有落雪若是点头,便将她活活吞下腹中一般。 “即使有,也没有皇上如此的惊心……”一见他双眸中冒出的火光,落雪连忙说道:“没有,自然是没有。” 听她如此说,宿魅这才满意的移开双唇,懒洋洋的抱着落雪,一副餍足了的舒服,无害的犹如那太阳下的猫一般,却有危险得犹如大山林里的猛虎,一个不小心便是尸骨无存。 过了一会儿,没见他说话,只闻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落雪这才侧头看他,那绝尘的脸上,此刻有着淡淡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她的味道缓缓的闭着。 微闭着的双眸,有着劳累后的松弛,如此的安详,若是一辈子就这样静静的让他靠在肩头休憩,该是何等的唯美? 在听到自己的消息后,他有事何等风雨兼程的赶来,一颗焦急的心,又是揪得有多高?来到寰宇城,又听闻她和卿雪尘的婚事,当时的他,怕是怒火中烧,可是见到自己,却也忘了的愤怒,忘了所有,只是将心中的思念通通告诉她,让她感受。 手指轻轻的触上那总是僵硬的唇角,此刻的松弛,让她想到他的柔情。 世人皆说,薄唇男子容易薄情,可是她,何其有幸,今生便让她碰上了痴情的他:“这一生,我最成功的事,或许便是让你爱上了我。”是呵,人存在的意义,无非是为了生活,为了能够锦衣玉食,可是这些于她来说,皆是可有可无,但是有了他,便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事情。 将他当作意见事情,让他知道,怕不是该生气了,微微的一笑,手指缓缓的轻点他的薄唇:“一辈子的味道,贪恋一辈子,啊……”惊觉他张口咬住自己的手指,落雪连忙挣扎。 宿魅睁开双眸,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双火热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我想要你。” 听他的话,落雪惊得弹跳而起:“这可是在马车。”这男人实在是没办法,身子连忙向车厢门口挪了挪。 见她如此,宿魅只是一个轻笑:“你以为能逃过去么?”话落,落雪的身子已经落入他的怀里。 一看那男人认真的表情,她挣扎着说道:“真的不……”行还没说完,却已觉着他的手已经进入自己的衣衫,霸道的轻揉着她的浑圆,一个使劲,便夺去了她的声音,余留一串串的娇吟出口。 满意的看着她的神情,宿魅轻轻的吻着她的锁骨,缓缓的向她被解开的衣衫下游走,点起一串串的火花,收纳着她所有的喘息和浑身的战栗,她的身子,果然只为她而绽放。 双手勾住他的脖颈,生怕他的一个不小心,自己掉落下去:“皇上,这……这是马车,啊……”最后一个字终于被他转为娇鸣。 他不耐的唇一个轻咬她的耳垂,夺去她所有的理智,紧紧的跟随他的步伐。 双腿轻触的,是他的硬物,顿时落雪一脸绯红,她稚嫩的表情,看得宿魅一阵轻笑出声,而后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衫,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拉近,贴上自己的火热,舒解着自己的渴望。 就在他欲进入时,只闻外面一声:“公主,别馆到了。” ! 第142回 瞪大双眸,落雪看着一脸愤怒的他,不觉轻笑出声,连忙挣脱开来,整理自己的凌乱的衣衫。 而宿魅,却只是无奈的穿戴整齐,而后将他拉到面前,理了理她的发,而后将她的衣服理好,这才率先出得马车。 一旁上前来的幻儿,一见赶马车的小厮从马车中出来,当下怒道:“放肆,你一车夫,怎地可以……” 下得马车的宿魅,双眸冷冷的一个扫过,硬生生的堵回了幻儿的唠叨,而后在大踏步的朝别馆行去,反倒是像回到自己家一般。 幻儿扶着落雪下车,撇撇嘴不满的说道:“公主,他一驾车小厮,怎地可以这般无礼?” 含笑不语,落雪只是缓缓的跟在他身后。 用晚膳的时候,卿雪尘便匆匆赶来:“落雪,白日里实在是抱歉,父皇一时……” 站起身来让众人收拾碗筷:“无碍事,国事要紧。” “落雪,你果然贴心。”想起什么的说道:“哦,适才我去了趟城外,槢儿已经无碍了,你不用担心。” 一提到槢儿,落雪反倒想起溪儿说过的话,不觉招眸望他,清澈的瞳眸,是山泉的清透和明亮,眸间绽放的点点星光,那是迷人的火焰,洋溢着的神采,飞舞着他的得意。 心思流转,只得一句:“雪尘,我来如此久,也不曾见过王妃,改日我可否登门拜访。“双眸细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漏过丝毫。 有些歉然的看着落雪:”倒是我疏忽了,哪天得空我再领你过去,让你们两人见见面。“ 电光电闪之间,落雪见到他眸间一丝惊愕,而后便是歉然,抓住的虽然只是一点,却已足够:”好的。“ ”父皇今儿还问日子来着,我便说了四月初八,如此安排,该是无碍吧?“ 含笑点了点头,落雪却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谈笑了一番,聊雪尘看天色不早了便告辞而去, 刚出别馆,卿雪尘便朝阿里说了声:”进宫!“ 朴素而别致的马车,在漫漫夜色中,承载着某些人的希望某些人的悲伤,缓缓的向皇宫行去。 卿雪尘离去时,她不觉皱皱眉朝寝房走去,许多事情,似乎只有将要发生的时候才能慢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雪尘与轻盈认识,那也就是说甜甜会在王府也就不足为奇了。甜甜是贴身侍侯王妃的,在整个王府,从月临国过来的人应该了不多,需要甜甜贴身侍侯的人,除了轻盈,委实想不出来还有何人。 轻盈也说她当年的死,不过是特意安排的,那么甜甜,自然也是没有死的,既然安排的甜甜无碍,又怎么可能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雪尘面前,如此说来,也就是雪尘说谎了,而雪尘,为何又要说谎?是想掩饰什么真相么? 想着想着,不觉被那繁乱的思绪搅得头昏脑胀,不一会便也坠入了梦乡。 这便是落雪最大的优点,无论任何事情,再复杂,在她的脑海里也不会停留太长时间,日子该是如何便如何,不会脱离生活的轨迹。 昏昏沉沉之间,感觉有人压在自己自上,无需睁开眼眸,便已知道是何人,只是缓缓伸出手来,环抱着他的腰身。 “女人,竟然问都不问就这样抱住?”宿魅在她耳旁吹了一口气,灌入他独有的味道:“若是坏人怎么办?” 笑着将耳朵避开一些,落雪轻轻窝在他的颈间喃喃低语:“因为你的味道,已经深入骨髓,无需睁眼,便已了然。”就这么轻轻的拥着他,心中的那份茫然,便已经找到了归属,一切的不安已然停下了,余留对他的丝丝情意。 满意的一笑,宿魅轻解她的衣衫:“嗯,倒是会哄我开心了。”在看到她锁骨出得红瘀时,一双本就火热的眸子,更是欲望横生。 后知后觉的落雪看到他的表情,不觉妩媚一笑:“我是该庆幸皇上贪恋我的身子呢?还是该悲伤红颜老去的那一日呢?“他对她的眷恋,是生生世世的缠绵,是动人心扉的美丽。 单手力撑床榻,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压坏了她,渴望的唇已经缓缓的恋上她的颤动,微喘的声音缓缓的逸出:”永远也不会有让你悲伤的一天,朕可是老当益壮呢!“说完只是加深了这个吻。 辗转之间,两人衣衫已是尽褪,反侧之下,纠缠的身子已是难分难舍。 看着她肿胀的红唇,宿魅轻抚着她说道:”十七,我不要当皇上了,一生与你结伴红尘可好?“隐忍着欲望,紧紧的盯着一脸迷离的她。 开始关没有听清他的话语,待回过神来这才怔怔地看着他,而后轻轻摇着头:”不好,我喜欢看当皇上的你,喜欢看君临天下的你,更喜欢看一统河山的你。“ 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宿魅何尝不知道她的舍弃,只为了自己心中的雄心,她放弃自由,将自己囚禁在他身边:”傻瓜。“说完,双手便缓缓的扶着他的柳腰,轻轻的揉念着。 一脸潮红的落雪,看着动情的他,微微在他耳边说道:”小心点,我已有两个月不曾来月事了。“ 此话一出口,她明显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正欲向前的身体霎时顿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满头大汗的他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羽十七,你找死。“唇狠狠的落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啃咬出一个个的血印。 呵!今生能有他的宠溺,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事,双手轻轻的压住他的身子,在他惩罚的空隙,轻轻的淡笑出声:”无碍,你轻点就好。“他的隐忍,让她知道他对自己的珍重;他的愤怒,让她明白他对自己的紧张。 有她的话,宿魅却也不再犹豫,一身怒火,皆缓缓灌入她的体内。 烛火轻轻摇曳,使得房里的一切显得分外妖娆;翻滚着的纱幔,轻轻的谱出那动听的旋律;窗外鸣叫着的夜莺,啼出欢快的曲调。 晴天雨天,终有艳阳天,一切风雨过后,便是朗朗乾坤。 激|情过后,落雪趴在他的胸口微微叹息,而宿魅,一脸餍足了的笑容。单手轻轻的为她擦拭着汗水。这样一个女人,说容貌,却也不是决定,况且还不及自己,怎地就能从不厌倦呢?一生只有一个女人,这样的事,他想都没想过,如今有了她,倒也是看不去任何女子。 “皇上,你在想什么?”缓缓的转过头来,浑身的酸痛,让她不愿动弹。 为了让落雪趴着更舒服,宿魅动了动身子,而后才轻抚着她的背说道:“朕在想,你是不是给朕下了毒,为何这些年,无论你离开还是在身边,怎地对你的思念都不曾断过呢?” 灿烂的笑,渐渐的挂在唇角,如此情意绵绵的宿魅,可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这样的话,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 轻轻的一声叹息:“即使是毒,朕也愿意中一辈子。” 再也忍不住,落雪淡笑出声,而后在宿魅沉着的神情下,不得不缓缓收起笑容:“皇上,轻盈怎地会跟卿雪尘的关系呢?”睡前想的这些事情,不觉又出现在脑海。 “这个朕倒是有些想法。”手下轻轻抚到她的小腹处,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人爱情的见证,想着不觉笑道:“十七,你想这次是男孩还是女孩?” 瞪了他一眼:“皇上,我在问你事情呢?”看他坚持的神情,不得不妥协的说道:“男孩女孩都一样,不是已经有了溪儿和槢儿了?” 当时两个孩子的孕育,只是为了能坐上夫人之位,意见可不一样:“女儿吧,省得说我对溪儿太过宠爱了。”自言自语的说道,全然忘了一旁还有落雪:“如果生了女孩就叫……” 猛地拍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言语:“你在敷衍我。”双眸不满的看着他。 “我敷衍你也不是怕你乱来么?”一提起这事,就让他想起上次的火海来:“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见他是真的动怒了,落雪只得闭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叹了口气:“若不跟你说,你是不会安心的,但这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乱来,发生天大的事情,也要想着一切有我,不要激动。”见她乖乖的点头,这才缓缓地说道:“兴话你已经猜到了,轻盈便是卿雪尘的王妃,没错,这便是事实,至于为何他们两会在一起,我现在也没查出来,只知道所有的事情,不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那你此番来寰宇国,可要小心行事,若被发现,怕会让素仁皇起杀念。” 看着她肿胀的红唇,宿魅手指轻轻抚过:“下午看到你的唇如此模样,你说卿雪尘会不会已经知道了?”邪魅的一笑,挑逗着落雪的耐性。 落雪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下午被宿魅吻肿的唇,竟然就这样与雪尘相见,天,那雪尘也知道宿魅在寰宇国了:“那你快回去,现在回去。”急急的坐起身来,推着他下榻。 一把抱着她的身子,一个翻身,她已经置于身下:“爱杀不杀,现下我只想要你。”说完便一脸坏笑的俯下身来。 瞪大双眸,落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对不对?”双手紧紧的抵住他的胸膛,落雪怒火攻心的低吼:“混蛋,怎么可以拿生命开玩笑?你这个……啊……” 最后的话语,已然在宿魅的笑容下便成呢喃,身子上燃起的火焰,烧得让她忘却了自己的言语,只得缓缓的跟着他的动作而低声诉吟。 翌日醒来,宿魅已经不在身边,只是身上的温度,让她知道他离开不久,笑了笑,她这才缓缓的起身。 一番梳洗以后,落雪便想着上街买些安胎药,这些日子一路颠簸,虽然身子没有大碍,但宿魅此番那般重视,断然不能让了失望了才是:“幻儿,等下我们去一趟药铺吧!” 正在添香的幻儿惊的抬起头来:“啊?公主你身子何处不适了?” “也无大碍,只是食欲有些不好。” 说是去药店,幻儿自然不依:“那还出去做什么?公主,三爷待你那么好,请大夫上门就是了,还出去做什么?” “傻丫头,我现在与三爷的婚事虽是定下,却也不能如此。“照着镜子,伸手拢了拢别起的发:”再说了反正在别院憋着也是憋着,出去一趟也好。“ ”那倒也是。“遂而出门吩咐了一声。 与大夫形容了一番,取了些药材,想着买一些他平时里喜欢的龙涎香,便也加处逛了下。 却在一个照面下,她看到迎面而来的甜甜,见她神情有些慌张的走过,竟然没有注意到她们,也不知是何事? ”这个甜甜,在王府便是践高气昂,这一出来更不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看着远去的身影,幻儿扶着落雪轻声的抱怨。 没去在意,落雪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不远处的混乱,反倒是将落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身旁的众人皆摇了摇头。 也不去在意,反倒是一个转身,避开拥护的人群,宿魅说过,让她此番不要乱来,所以她要小心。 ”啊呀!这个魅翎皇胆子真大,竟然微服前来,想要里应外合,攻打我寰宇国。“ ”可不是么?幸好发现得早,若是晚了,指不定已经兵临城下了。“ 一行侍卫行至街心,领头的一名将领举起手间皇榜:“听好了,如今魅翎皇在寰宇城里,大家若是发现,便及时上报,如若不然,若是魅翎皇一攻城,我们便是家破人亡。”扬了扬皇榜上的头像:“看到了,这可是魅翎皇的相貌。” 另一名将士以神情严肃的说道:“魅翎皇想来杀人不眨眼,此番我们进行全城搜捕,还望各位百姓体谅。”见众人皆是赞同的点头,那人这又说道:“此番看到魅翎皇,取其首级者和活捉者重赏二十万两黄金,且加官进爵。” 此话一落,众说纷纷,反正此番素仁皇是下定决心要取魅翎皇性命,那兰成公主和三皇子的婚事,现下又当如何? ! 第143回 并不惊慌,落雪只是悄悄隐去,宿魅竟然有把握,她也不必太过担心才是。 一行人回到别馆,却见卿雪尘已久候多时,见她回来迎上前:“街上那般乱,怎地还出去了?” 抬首看着她,回到寰宇国之后,他似乎变了很多,说不上哪里变了,却与在临月国时非常不一样了:“雪尘,我喜欢你在临月国的时候。“即使他骗了她,她对他亦做不得假。 身子微微一怔,遂而笑道:”傻丫头,我不还是那样么?“轻拥着她,雪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兴许是感觉你有些不真实,迫切的想感受到你的存在。” 宿魅与雪尘两人若真的就接起来,她该怎么办?宿魅的性格,向来便是你死我活,而他,却是她心之所盼的人,将要相伴终身的人;那雪尘,又该何去何从,如果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雪尘消失,那将又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雪尘,我多么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一辈了都这般高兴。“闭上双眸,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他,放不下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岂能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可是坚持了二十几年的梦想,又怎能轻易放弃,只是稍稍的一个安抚:”你多想了。“然后朝外一个挥手,一行人便在别馆驻扎了下来:”这段日子比较乱,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只有她安全了,她才能无后顾之忧。 他会派多些人在别馆守着,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这般动乱,婚礼……“ 双眸深邃的看着她,仿佛要探到她灵魂渗出一般,指腹轻抚上她红肿的唇瓣,带来她双颊的酡红:“婚礼继续!”这是他的愿望,任何人都不得阴档,更何况届时的他,也要得起她,给得起她万人景仰。 满脸通红的轻抿双唇,落雪不再说话,这是宿魅故意的,如今被雪尘看到,怕也是在他的预料之间。 “他什么时候来的?”本应是质问,从他口中说出,也只是月下低语一般的随和。 “我也是昨天才见到他的,今日便在大街上看到拘捕令。” 含笑的轻拍她的肩头:“你还是不会撒谎,哪怕是撒谎会让我心里好受些,你也不会如此。”是欣慰?是心伤?很难让人猜出。 “对不起。”三个字道出了她的心,说出了他的不忍。 深叹了一口气,卿雪尘不再说话,只愿这般静静的相拥,与她一起。 当夜色降临时,整个别院皆是黑影重重,三步一兵,五步一岗,也没了往日听风看月的兴致,若是以往,她或许能沉住气来,如今反倒是忐忑不安了。 四月初六这日,落雪正在花园里与幻儿一起散步。 落花人独立,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黑暗的影子,怯弱的立于身旁,小小的,矮矮的。 只闻外面传来鞭炮齐鸣之同贺,锣鼓震天之喜庆。 不觉抬眸望去:“外面何事?”却只能看到四角的天空和九重天外的云彩。 幻儿亦是一头雾水:“奴婢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都在别馆里出不去,也不知道是何情况。” 不觉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人倒是变得多疑了,这寰宇城内,商家官宦多得是,自然也不乏嫁娶迎亲之乐,想想便也放下心来。 片刻之后,欢庆之声越来越近,直到黑压压的待卫进来,前呼后拥着一名身穿玄黄龙袍男子缓缓步入,她这才知道,一切的一切,或许从开始便注定了结局。 略带庄重的声音:“朵儿,朕来了。” 人,似乎一穿上了龙袍,便会有所改变,雪尘却也是如此,虽然眸间的和煦不曾改变,但那一股威严,却已将两人渐渐隔开。相之于宿魅的霸气天成,似乎生就便是九五之尊,而雪尘,却多了几分激动和局促。 “雪尘,你……” 一旁官员正欲上前指正落雪的称呼,卿雪尘只是微微一个摆手:“罢了。”而后上前,轻轻执起她的手,高高举起:“朕要与你一起,享受万人同贺。” 在场之人,无不下跪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 而落雪,整个人已经呆在原地,只得傻傻的随他摆布。知道坐上銮舆,享受着全城百姓的拥贺,她这才回过神来,惊得看向身旁的他:“雪尘,你对素仁皇做了什么?”虽然前些日子相见,素仁皇身子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快便禅位于雪尘。 微笑着对车外的百姓挥了挥手,掀起一阵阵的热浪,雪尘笑看前方说道:“他在位三十年,民不聊生,使得最强的寰宇国,如今却还要瞻仰临月国的鼻息,朕早该让他去了才是,如今倒是让他风光死去,已是天大的恩赐。” 笑容依旧是那副笑容,容颜仍然是那熟悉的容颜,只是那颗心,却已不再纯洁,沾染了过多的血腥,仿佛只待此刻的爆发。 微微的摇了摇头,落雪陌生的看着他:“雪尘,你让我感到越来越陌生了,怎么办?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这样的你。“难道,一定要发生么? 单臂轻拥着她的身子,引起百姓的一阵惊呼,安慰她的说道:”落雪,我没变,一直都没有变过。“ 任她拥着身子,落雪只是缓缓的说出:”那轻盈呢?轻盈怎么办?她是你的妻?“虽然他一直瞒着轻盈是他王妃的事情,而她一直也不愿意去揭露这一切,为的就是不想失去纯净的他,不想切断那仅有的牵连。 惊得回过头来:”你又见过他了?“ 无疑,他这句话,承认了轻盈的身份,承认了他之前的骗局,双眸渐渐变得:”没有,没见过,但是甜甜在你府上,她向来是服待轻盈的,不可能会屈尊于一个陌生的主子。“ ”落雪,你有时候的聪明,真的是让人很难理解。“轻轻看着前方,原来君临天下的感觉便是这般。果然是让人痴迷啊!”轻盈,她想要的,我会给她,毕竟她帮了这么多。“ 她的妹妹,如今又是皇后,而自己,却再一次的抢了她的夫君,上苍为何如此待她?轻轻的一个苦笑,却带不出泪水。 疯狂高呼的百姓,看不清帝王背后的心酸,前面的光鲜亮丽,那是身后的肮脏所铺垫出来。如果问这世间有没有一个帝王是台前背后始终如一,那便是宿魅,他残忍,不怕他人看见;他骁勇善战,便有着血流成河,对她的爱,亦是举世无双的承认,为他守着自己的心。 高高的宫门,犹如那吞噬人的恶魔,将一个个鲜活的灵魂,一颗颗洁净的心灵,进行洗涤,成为附和它的一个傀儡,造就一个个血的杀场,成就一桩桩外人眼中的英雄事迹。 一起宫庆完成,已是深夜,卿雪尘在宫里为落雪安置了宫殿,便也坚持送她过去。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适合她的地方,只有宿魅的身边才是终点,只有那里,才是她永久温暖的地方。 ”雪尘,我只想问你,当初轻盈是怎样成为你的王妃的?还有轻盈的以前你知不知道?”这个,一直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她想知道,当年的她是怎样经过死来博得她最后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抬着看了看高挂的月光,月朗星稀,因为月亮太过明亮,所以使得星星都黯然眨眼。 两人并不前行,只是如往昔一般,静静相依的站立于花园之间:“你能忍到现在才问,只能说明你太过善良,一直不敢,也不想去打破轻盈在你心中的形象。”默默的为他整理好披风,而后拥着她说道:“轻盈当年在五刑台上的死,不过是再也隐藏不下去,因此才与甜甜演了那么感人的一幕出来,事后你们不也没有查出到底是谁将制衣书至于你能看见的地方么,只因本身就是她所为。” 身子微微的轻颤,接下来要听的,她有些害怕,想拒绝,但又不想优矛盾寡断,因为每一次关于轻盈的事,都是攸关宿魅性命安全的事,所以她不能护短,不能再那般的装傻。 “轻盈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让月清皇重新登上皇位,因为若是魅翎皇死了,拥有血砂宫力量的月清皇无疑会是最终胜利者。”看着她眼中的不信,卿雪尘一个叹息:“你别不信,若是魅翎皇死了,轻盈绝对是坐拥后宫,且得万千宠爱,因为一切她早已布局好,只得要魅翎皇一死,你便也独活不成,如此,即使月清皇再爱你也没有用,只得将对你的所有爱恋,转移到与你容貌一样的轻盈身上。再说了,轻盈与月清皇的勾当,本就是以与你相同的容貌为线,才得以进行。” 越往下听,落雪的心越是疼痛,呼吸,慢慢变成了一种痛,直抵心扉,流着血的心,缓缓的,一点一点的碎裂,被宿魅宠得忘记泪水的双眸,只在瞬间便已雾水朦胧:“轻盈,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头,微微抽痛,往昔的画面,一幅幅的浮现在脑海之间,宿魅对她的深情,宿魅对她的疯狂,和自己在临死一刻,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鲜血,一点一滴,犹如潮水一般渐渐涌现在她的面前。 原来,她会忘记他,保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知道轻盈的变化,不想去揭开那一切,便选择将所有对轻盈不好的都忘掉,包括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他。 曾经,她为了轻盈,多次的伤害了,如今,再次为了轻盈,她残忍的将他忘掉。 羽落雪,你好残忍好残忍,奔流着泪水,已然忘了轻盈带给自己的心痛,全然被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占据。 好喜欢他没有放弃自己,即使在自己徘徊在他和雪尘之间,他仍然在努力,那时候的他,该得彷徨无助吧?该是心痛万分吧? 为了,此番她不再心软,微微的拭去泪水,缓缓的笑着:“为何后来轻盈人又到你这里来了呢?”心里不再有痛,而是带着他给的幸福,慢慢坚强,缓缓接受着本就存在的破碎。 惊讶地看着她的转变,卿雪尘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么?“ 坚定的点了点头:”雪尘,不要骗我,不要让我心中的形象变得模糊“她相信他,所以听他说。 微微的一个垂首:”轻盈在被月清皇要求羽清夜救出之后,便藏于城外,后来许是月清皇见到你了,便也没再管她,后来月清皇被魅翎皇所杀,轻盈担心事情败露,便也远走他乡,来了寰宇国。“说完便不再说了,后面的话说出,害怕只是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坏,轻轻拍了拍落雪的肩头:”早些回月雪宫,朕也先回了。“ 这一次卿雪尘主动转身离去,他不敢面对她清澈的眸子,不敢看她那一脸的信任,更害怕她会恨他。 月光下,那玄黄的身影,在众人相捧的宫灯之下,渐渐的闪出光芒,缓缓的让落雪看不真切。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自己面前的雪尘,又有着何等的心思? ”公主,更深露重,我们快些回吧!“幻儿在一旁担心地看着越发朦胧的公主,虽然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叫公主落雪,但她却也知道,那些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 缓缓地转身,拢了拢披风:”倒是格外的冷了。“轻轻的提步,朝月雪宫走去。 月雪宫,与在临月城宿魅为她装饰的一模一样,明亮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轻的将整个宫殿照得犹如白昼。 微微的一个苦笑,雪尘不知道,并不是她喜欢夜明珠,而是宿魅喜欢,所以才会在她的宫里放置数颗夜明珠。 宿魅,便是这样,只要他喜欢的,便不容她拒绝的给她,让她也喜欢,这样的男人,虽然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什么,却也是一颗心都挂在自己身上。 番梳洗过后:”你且下去吧!“屏退幻儿,落雪轻轻将寝房门关上。 他房门关上的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那肆无忌惮的霸气,越来越近,而她,虽然担心,但唇角的笑,却仍然悄悄挂上。 真相还真是如一位亲说的一般,在一层一层的揭开。 ! 血色守宫砂第144章 “笑什么?”宿魅抱着她的身子,柔声问道:“得意自己当他的宠妃了么?” 瞪了他一眼,落雪笑着说:“皇上,何时带十七离开?”抬头看他,是呵!是这个男人,自己深爱着的他。 听她这话,宿魅舒心的笑了,那种很放肆的笑:“怎么?可是想朕了?”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 “嗯,十七想在皇上身边,一直在皇上身边,待到皇上厌了为止。”手轻轻抚上他鬓角的细纹:“十七是不是让皇上很伤心了?”想起那些日子,若换成自己,恐怕会放弃吧?毕竟,她不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 惊喜的看着她了然的眼眸,宿魅小心的问道:“十七,你想起朕来了么?想起我们之间的事了么?”紧紧的一个拥抱,将她深深的纳入自己的怀抱。 无需言语,他们之间,情到浓时,一切皆是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所有都是不言而喻。 片刻之后,宿魅这才抱起落雪,一个飞身,两人的身子便在皇宫大院里翻飞,忽上忽下。 刚出门,落雪便惊声问道:“皇上,这可是在皇宫中,你要带我去哪?”她害怕两人的行踪会被人发现,毕竟皇宫中的侍卫密布如云。 “无碍,你不是想早些出宫么?带你去了解些情况。”而后身子一个俯冲,如鹰一般的他抱着落雪便栖身于一颗参天大树之上。 虽然已经午时,但皇宫里守夜的宫女太监却也安分的守在门口,神情紧张的看着四面状况。 “你先在这上面坐稳,朕下去一趟。”松开落雪的手来,也不管她惧不惧高,人已经飞身而下。 苦笑着摇了摇头,宿魅便是这样,无论他人接不接不接受,他决定了便是最大,若是想在他身边,必须要跟上他的步伐。若是换了他人,可能会受不了他的霸道,可偏就便是落雪那一副性子,任何事情可有可无,若无他人起生见,便是闲云野鹤一只,如今跟了宿魅,反倒多了一份依托,以他为中心,自己只需配合便好。 “好了,等下无论听到什么,你且给朕悠着点。”宿魅单手一个用力,勾住落雪的腰,两人的身子便轻轻的落下。 两人通过一扇小门,蹑手蹑脚的来到一个暗格里面,小小的暗格,刚好容纳两人的身子,宿魅手指微微一个挑起,便有一道光进入。 抬眸望去,只见卿雪尘榻上正是轻盈和雪尘两人,凌乱的床褥,晕红的双颊,以及汗流浃背的两人,不难想象适才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暮,落雪的心微微的一个抽痛,原来男人,不过也是情欲的动物。 雪尘,一面痴情的等待着自己,真心的为她付出,另一面却也和轻盈翻滚与被褥之间,情欲之内。 微微的看了看身旁的宿魅,在她离开的三年,他却是身心如一,为自己好好的守护着身子。此时的他,正聚精会神的在倾听着两人之间的言语,庄严的脸让人有些不敢亲近。 在他不敢怀里的身子,不觉偎入许多。 感觉到她的失魂,宿魅转眸看她:“不舒服么?”低声关切的看着她。 摇了摇头:“没有” 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宿魅说了句:“仔细听。” 两人这又收回思绪,仔细听着房中一切动静。 …… 猛地一个翻身而起,轻盈看着身旁的卿雪尘:“什么?皇上适才说什么?”只闻轻盈紧张的声音传来,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卿雪尘将双手枕于脑后:“朕说秋朵儿,便是你的姐姐羽落雪。”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惊讶,毕竟老天能量,并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在轻盈心中的震惊,此刻是无法形容的:“不……不可能,当初不是魅翎皇看着她死的么?怎么又变成秋朵儿了?” “你当初没死是因为羽清夜和月清皇私心作祟,而她,却的的确确是死而复生的。”双眸紧紧的看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当年的羽落雪是不是很喜欢羽清夜?” “那是自然,我们家最疼那傻丫头的便是大哥了。”轻盈有些愤愤不平,这样的她,是从来没人见过的她:“你如今迷上了她,是不是也 血色守宫砂第37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也跟魅翎皇和月清皇一般?而后一脚将我踢了?” 单手将她勾至胸前:“怎么会?若没有你,我父皇怎么如此轻易死去,并且会把皇位传给我呢?”邪恶的一笑,卿雪尘轻轻的吻了她的唇一记。 得意的一笑:“这还差不多,想想那老东西,早便窥凯我,如今恐怕怎么去的也不知道呢!”没了先前的恐惧,整个人已经变得慢慢的松弛。 “可不是么?当初信了你,果然为我带来皇位啊。”不觉感叹当年的自己看她的时候,或许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在看到她的容貌时,便感觉自己等待着的,或许就是这么一个人,能够挑得起大梁,长袖善舞的人,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或许也到了尽头。 心里稍稍宽慰了许多,轻盈一个暖暖的笑:“当年你怎么就会相信我呢?在青楼的那一次相遇,我不过是因为得到你要来的消息,特意为了吸引你而舞的一段玉翎舞。” “也就因为那一舞,我便相信了你的话,相信你是魅翎皇的皇后羽轻盈,也相信你能够助我夺得天下。”微微一笑,却又想起了什么的皱了皱眉:“如今只剩下魅翎皇了,除了临月国,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 轻推了他一记:“若不是你上次头脑发热,要讨好秋朵……落雪,魅翎皇早就不在了。”一双幽怨的眼眸看着他,主要也是因为落雪的缘故:“当初我回到临月城,花了多大功夫才让他相信我便是羽落雪,好不容易在他御书房前种下曼陀罗,本以为可以慢慢加以控制,不仅仅可以出去秋朵儿的独宠,更可慢慢控制魅翎皇。你倒好,我在努力,你却拼着命的救人,如今也不错,又该想心思来对付……”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卿雪尘不待她说完,双唇已经轻轻的覆上她的红唇:“罢了,朕错了还不行么?” 听到这段对话,宿魅慌忙紧紧的抱着落雪,从她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他便可以明白她此刻的心,紧抱着她的身子,仍然感觉到她的轻颤,轻声在她耳边低喊:“十七,十七,你醒醒,我在呢,还有我呢!”这个傻女,怕是一时缓不过劲来了。 双手紧紧的握着,关节处泛白得让人担心。 轻盈,你怎么可以这么待我?除却我的孩子,你为何要恨我至此?后位,我可以不要,我可以让他在后宫里留下你的位置,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可你,为何要如此霸道,连我一 点点的位置也要剥夺,要那独一无二的后位?我要的仅仅是在他的身边,原本我不敢爱,存留那一丝丝的魂魄,默默的去爱他,可是你却让我放手去爱,如今却又要夺去我的所有。 轻盈,你何其残忍?至亲之人,你何至于此,若你说要,我何曾有过二话? 泪,终究是一滴滴流下,只在瞬间便已泛滥成灾。 什么人在叫她?是谁在耳边告诉着她要坚强?是那个始终放在轻盈后面的男人么? 在她张嘴痛哭的刹那,宿魅的唇紧紧的吻住她的脆弱,心下微微一个叹息:本以为她已足够的坚强,不想还是受不了呵! 牙轻轻的咬着她的唇瓣,借此勾回她的神智,让她不要悲伤在自己的城堡里:“十七,想想我好么?你也该是时候将我放在心田了。” 低声的呢喃,让她渐渐的回过神来,脸颊的泪水,已被他一颗颗拭去。 久久的望着他,只一声:“皇上,轻盈好坏。”嘤咛一声,委屈的将身子藏入他的怀里。 宿魅放心的一笑,而后转眸看着屋里的一切,两人的纠缠已经分开,如今只是细声在商量着什么。 …… “此番宿魅来了我寰宇国,若朕现下去攻打临月国,没有了宿魅的临月国军队,该是没有那般的为不可挡吧“卿雪尘的手轻轻揉搓着轻盈的胸部。 微微喘息,轻盈气息不稳的说道:“那倒也不错,臣妾倒是有一计谋。”顿了顿,闭上双眸,享受着他的爱抚:“若是将落雪拘押,魅翎皇二话不说便会出来,届时魅翎皇的命,不全……全是皇上的一句话么?” 宿魅看了看身旁的她,是一脸平静却也放下心来。 猛地松开手来,卿雪尘冷冷的看着她:“不可以,怎么可以用落雪来当诱饵?”好不容易渐渐缓下的落雪,此番他若如此做了,岂不是一切力气白费? 妩媚的一笑:“皇上大可放心,这个臣妾自然考虑到了,如今这个恶人由我来做便是了。”手指轻轻的抚上她刚硬的胸膛,很满意的看着他为之一个轻颤:“竟然皇上说她是落雪,她那般信我,自然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不是?” 卿雪尘一个坏笑:“果然是朕的解语花啊。”说完身子一个翻起,覆上了轻盈那句滚烫的身躯。 深吸了一口气,落雪正要开口,却发现宿魅一双瞳眸,如星子一般看着自己。 房里榻上传来的热浪,和他身子的变化,瞬间让她明白了什么,慌忙往后退了退,无奈也不过是小小的暗格,即使退了也是手缠着手,臂拥着臂。 低声看着越来越近的他:“皇上,我的心情还没好呢!”其实,如今由他在身边,似乎再大的风浪,已经不值一提了。 “没好以后再说,你现在点起朕身上的火了。”长臂一伸,落雪的身子已经紧紧的贴合在了自己身上,双手灵活的一个轻扯,她的衣衫已经尽数褪去。 无奈的摇头抵住他的身子,低声抗拒道:“可是这离她们那么近,很……很容易发现的。”到最后,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喘了。 此刻的宿魅哪管得了那么许多,只是轻轻诱惑道:“无碍,你声音小点就好。”说完唇已经堵上了落雪那微微撅起的红唇。 相爱的两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一个点火,另一个便是热情高涨。 为了怕暗格的硬度伤着落雪,宿魅只得轻轻一个翻身,将落雪置于身上,唇却一直不曾离开,双手四处游走,轻轻的点起她的情欲。 待到一切平息下来,宿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恋恋不舍的抽身而退,为累得浑身无力的她穿妥衣衫,而后一个飞起,两人的身子便翩翩而起,飞向月雪宫。 刚回到宫里,没有得到满足的宿魅,便央求着落雪一阵缠绵,落雪轻斥道:“皇上倒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轻轻的吻着她的红润,宿魅抬头抛出一句:“人家都有她人得意纾解,而我却只有一个你,能怎么办呢?”话虽如此,却丝毫不带抱怨,多的只是宠溺。 这句话听在落雪耳里,倒是十分受用,不一会儿手也轻轻抚上他的胸膛:“都说我不在的三年,你没有跟别人上床,我怎么不信。”以他以前的身子骨,说是为他守身,还真是难为他了。 这一次,宿魅倒不再流连于她身子,抬头认真的说道:“朕说话算话,答应你以后只能你碰就只能让你碰,你回宫后也不让我碰,如今还怨我?” 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落雪觉得平均玩笑开大了:“我相信,适才是开玩笑的。”说完便主动的勾住他的脖颈,吻上他微恼的唇。 “你这纯粹是内疚。”宿魅不满的撇开头来,不去看她。 “我没有,是心甘情愿为……” 猛地一脸坏笑的回过身:“这可是你自愿的。”滑落,身子已经缓缓的覆上她,唇变如火的吻着她的薄唇。 环着他的手微捶了他一下:“你在使啊……” 后面的话,尽数落入了宿魅的嘴里,一声嘤咛化为春水,徐徐的缠绕着两人。 狂风暴雨过后,便是徐徐春风,宿魅含笑的看着臂弯里的女子,拿起巾帕为她擦拭着身上香汗,一顿软言细语之后,便起身要离去。 落雪连忙叫住他:“皇上,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跟我说。”明明今天带她过去,定是有何计谋,怕她难受,便也故意让她累着,从而忘了适才听到的一切。 身子微微一怔,宿魅转过身来:“十七真的受得住?” “一定可以!” 考虑了一番,宿魅看了看她的神情,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是啥计划呢?下章再说哈,票票不要忘了,不要忘了,我要票票。 本书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部曲 第一百四十五回 “你此番只需在轻盈来找你之时,不要露出声色,她想要何结果,你便给她满意的答复。” 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心怜的说道:“ 若是实在做不来,你想跟她说什么便说什么,届时一切由朕来处理便是。” 世人皆说女子坠入爱河便是爱的透彻,为何此时此刻,又有谁敢说,宿魅不傻呢?为了心爱的女子不受一点委屈,为了能让她的心不在介怀,他可以为她做尽一切,收拾一切她享受后将会出现的后果。 为了轻盈,如此负了宿魅,到底是值还是不值?“皇上,十七是不是好坏,总是将你放在最后?” “是啊,十七是最坏的。” 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落雪撒娇道:“ 不行,坏皇上也不能不要了。若是哪天十七做了很坏的事,皇上也不能忘了十七,不能不要十七。“ 轻点了她的鼻子一下:“傻瓜,以前朕总是在你面前要求你将朕放在第一位,不许因为轻盈而放弃朕,直到后来朕才发现。” 顿了顿,双眸深深的看着她,柔情款款的说道:“这一生,最怕的便是你忘了朕,将朕从你的脑海到心里,一丝熟悉的都不留下。那种彷徨和无助,让朕真的很无能为力。如今相通了,无论你将朕放在何位置,只要不忘了朕,让朕在那个时候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就好,即使只有一丝丝的希望,朕也绝对不会放弃你。” 一席话,竟然说得落雪泪水涟涟,最后只得一句话:“傻男人,十七这次不会的,皇上且按着十七说的早日出宫为结果去安排吧!” 此番她一定要做好,按着轻盈说的来做,没有什么难的。 拭去她的泪水,宿魅笑道:“好了,朕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如今快要当娘亲了。注意着些。” 一手覆着她的小腹,双眸间有些担心。 一句话逗笑了落雪:“ 我都当娘亲好些年了好不好?” “好,知道,朕走了。” 说完便扶她躺下,起身而去。 不若往常一般安心睡下,反倒是双眸盯着他消失的地方,贪恋他的味道。 外面天色很暗,如今在寰宇城的他,即使有着众多侍卫在暗中保护,但毕竟是到了他人的地方,自然不如在临月国时那般随性,在做着任何事情的时候,还要顾虑着她和孩子们。 宿魅,今生有她,注定是不得安宁。 将脸窝在枕间,暖暖的笑了笑,幸福,或许便是这样,只要她心里有着他,他心里装着她,即使隔着艰难险阻、千山万水,两人只要有心,终会有重逢的一天。 就像他和她之间,相爱十载,在一起的时候不若分开的长,历经沧海桑田,感情却坚若磐石。 在恍恍惚惚之间,落雪甜甜的坠入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之时,梳洗一番,便让幻儿领着出去走走。 一行人来到水榭之上,日头当空之下,湖面竟然冉起缕缕水雾,如纱幔一般,将整个水榭围了个严严实实,太阳透过云雾缭绕之间,落于身上,洒下点点金辉。 一袭白衫,随着清风,伴着水雾,在楼台水榭之上,轻舞欲仙,佳人脸上的淡笑,不曾断过,只是那远望的双眸,让人看不出情绪,如此的清淡,那般的洁净。 “哟,妹妹真是好兴致呢!”轻盈亦是一袭白衫,只是一身的精明,与白衫仙境相称,有些不伦不类。看着眼前的落雪,只是淡淡的一个素白衣衫,却若仙子一般让人难以触摸:“ 今日妹妹心情似乎不错呢!” 落雪不觉惊讶的转头:“轻盈,你怎么在这里?” 装出的依旧是当年的那副傻傻的模样,模棱了自己是被她带出临月国的事情:“ 那晚我们被人抓走,我还想着你去了何处呢?” 轻盈一个扬头,有着当年轻盈对落雪宠溺的笑:“ 落雪,你还是这般傻呵!”再回首,已是一片漠然:“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此刻心中已然明白我的身份。” 足下一个凌乱,差点倒去,轻抚着轩栏,这才伤心的说道:“为何要这般残忍,我明明不想承认,也拒绝去承认,说服自己相信,你为何还要这般残忍的说出?” “落雪,你可知道,自小我就想学你那股子清透,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会的再多,那不过是装出来的,那一切,只需你的一个笑容,便可将我踏于足底。” 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难不成以前的都是你假装来骗我的么?” “也不算是,当初只是没想到那么冷漠的魅翎皇竟然会爱上你,算是我最大的失策。” “那对两个孩子,你也那般无情么? 也是假的么?你可知道?槢儿在你死后,哭成什么样?那个孩子,躲在那被烧毁的宫里,静静的怀念着你的温馨。你又可曾知道,为了你的假死,他怨恨我多长时间?” 她的孩子,从小自己不在身边,却也疼惜得厉害,自古人们皆说母子连心,她人待自己好,还不及待自己孩子的好来的感动。 轻轻的仰头,望着那天然纱幔外的阳光,经过水雾的遮掩,阳光竟然有些脆弱:“ 今生,我最负的便是那两个孩子,因着爷的用药,我今生不得有孕,才会让你进府。可是待槢儿和溪儿,羽落雪,我的心不比你少。” 而后冷冷的看着她:“ 你除却将她们生下,你给过她们什么?” “既然如此,那上次的火灾,你为何还让两个孩子去我那里,你知不知道槢儿差点点没命了。” 颓丧的一个坐下:“当时我不知道,我也似被浣尘那臭女人给骗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想着那次的大火,当时我整个人差点没哭死过去,幸好溪儿过来说她们没事,这才让我放下心来,却也知道了她们藏身的密道:“ 此番你来寰宇国,虽然是我带来的,现在我却有些后悔了,竟然拖累了两个孩子。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心下一惊,落雪不觉有些害怕,想想答应过宿魅要平常心对待,便又马上放下心来:“ 孩子?他们在哪里?” 抬起头来,轻盈后悔的看着她:“如今我也不知道,也只有你主动出击了,你若是听我的,或许有一计可以救出孩子们。” “什么计?你告诉我,我照着做便是了。”轻盈啊轻盈,怎么可以让人失望到这个田地。 “不是听闻魅翎皇来了寰宇城么?你可以假装与雪尘举行婚礼,而后让魅翎皇现身,也好知道两个孩子如今在何处?” 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她:“可是那样,皇上不就危险了么?” 微微一怔,轻盈笑道:“皇上武功那么好,又岂是那么容易抓住的?你再想想,若是不让皇上出面,谁能救得了两个孩子?他不来皇宫,我们又怎么将其具体情况告诉他?” “你说的也没错?那我们要怎么做呢?再说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轻盈的坏,回到那一颗心,只能装着一件事的落雪了。 一个轻笑,轻盈覆在她的耳畔一阵低语:“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嗯,知道了。” 起身朝外走去:“好,那边这样吧,我去准备,你配合便好了。”说完便缓缓的走进层层纱幔,一切归于平静。 怔怔的看着远去的身影,纱幔,挡去了轻盈的身子,遮盖住了原有的繁华,只余让她眼花缭乱的迷茫。 水榭之上的衣袂,再次飘起,却带起了一丝丝的坚强,微风中的她,朦胧得让人心碎,却也美得让人不敢亵渎。 知道了轻盈的坏,落雪倒也不再伤心,一切的伤心,或许对于轻盈那样的人来说,只是不值。 这日便是四月初八,是卿雪尘迎娶落雪的日子,亦是卿雪尘封落雪为兰妃的日子,因为轻盈的安排,落雪却也安心的穿上红嫁衣。 讽刺的一笑,这一生,她穿过两次嫁衣,其中一次是月清皇,如今这又有一次,唯独心爱的男子,她却是无名无份的跟了一辈子,没有婚礼,因着当年的婚礼属于轻盈,只有一个夫人之位,因着他的宠爱。 上苍何其残忍,对她,对宿魅,从来不曾安宁过,可是不也过来了么?她的夫人之位,成为天下女子鲜艳的地位,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手,轻轻的覆上平坦的小腹,他和她的孩子,在自己体内一点点的长大。 不觉轻笑出声,那个傻男人呵,他说过,今生,只有她能碰他,只有她可以为他生孩子,当时没有问她愿不愿意生,没有问她想不想与他在一起,就那么霸道的一句话,将她的一颗心,囚禁了一辈子。 一人从背后轻轻抱着:“何事让你如此高兴?”明知道此番的婚礼不过是个噱头,但一见她的笑容,他不觉有些高兴,若是她的笑,是为了与他成婚而笑,此生怕是倾尽所有也无怨无悔呢! 轻轻的一个转身,落雪笑道:“雪尘,时辰怕是到了,百官也该等急了。”在她的心目中,她的皇上只有一位,那便是引领她灵魂的人儿。 缓缓执起他的手来,两人缓缓的向行礼台步去,卿雪尘不觉有些恍惚,好不真实的一切。 越莲山初见的那一次,她的容颜便刻入心扉,或许从轻盈经常描述的落雪中,他已经贪恋上了她的那抹洁净。 直到父皇派他去临月国,再次的相遇,以为不过只是一场公事之行,不想却在相见之后,才发现自己渐渐的迷失在了她那洁净的世界,在她编织的梦里面,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 临月城中的点点滴滴,让他慢慢的爱上她,渐渐的交出了自己的灵魂。 宫中的乐礼已经缓缓响起,端庄而又严肃,肃穆而让人起敬。 那一刻,卿雪尘希望自己的计划不要进行,就这样让婚礼继续下去,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天。 站在她们身侧的轻盈,亦是一脸的端庄高雅,她的模样,让落雪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浣尘,看到那一脸的算计。 乐礼一点一点的进行,似乎紧张的气氛也一点一点的,而落雪的心,竟然奇怪的安了下来,似乎在这四周,她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感觉到了他那双眼眸,正火大的盯着她和雪尘相握着的左手。 心下一个使坏,落雪的手,主动的再一次深情的缠住卿雪尘的臂膀。 卿雪尘一个激动,神情的侧眸看向落雪,含笑的四眸相遇,自是火花四溅。 下一刻,只听一声怒吼:“羽十七,你活得不耐烦了!”身子在下一刻,已经飞身上前,一剑破来,隔开两人相缠的臂膀。 带了四周假扮侍卫的人,随着宿魅一起,在整个殿堂里与皇宫的御林军厮杀了起来。 而落雪的身子,在与卿雪尘分开的瞬间,已经落入宿魅的怀里,在还没回过神来,被宿魅地下的唇一盒惩罚的力咬,唇角顿时血腥传来。 速的不去深探,怕自己会失控,宿魅抱起她的身子便往外冲去。 正沉迷于与罗小恩的对视中的卿雪尘,不想事情突变,当下一个旋身,看到宿魅触上落雪的唇时,心下大怒,一个大掌:“放肆,连朕的爱妃你也敢亵渎,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手一个恢下,如潮的御林军冲了过来,堵住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众人,宿魅一个运气,将落雪往身后藏了藏,用力的一个发掌,挡在前面的众人,只在瞬间迅速倒地。 一个讥讽的笑,抱起落雪再次飞起,身子刚离地不高,只见一张打网从天而降,在宿魅和落雪抬头惊愕的刹那,缓缓的向两人头顶罩来。 ! 146回 落雪心下大惊,怔怔的看着身旁的宿魅,低怒道:“你在胡闹!”狠狠的一 句话,不若平素里的云淡风清,不似以住的无动于衷。 满意的一笑,在众人分开他们之前,宿魅一把勾住她的腰肢,唇狠狠的 覆上她的薄唇。 在客人惊愕的情况下,他的舌进入她的檀口,单手紧紧将她的双手扣在身 后,轻轻的纠缠着她的软香。 在他的手将自己扣住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落雪感动不已,他 害怕她动情时的手会情不自禁的拥着他,怕会让卿雪尘对她产生怨恨,担心她 的安全,所以他让他人以为他在用强。 舌,细细密密的追随着他的掠夺,反倒勾起他的一个倒抽气,眸间的火 热一下子燃烧着两个人的激|情。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纠缠,是如此的唯美,那是刀光血影中的温存 是兵临城下的缠绵。 举世之间,只有两人之间的唯美;纵观天下,唯有情深似海的爱恋。 远远的看到宿魅对落雪的举动,卿雪尘愤怒的一个举手:“来人,将他 给朕拿下!“ 牙一个用力的咬下,顿时血腥传来,暖昧的轻添一口,他的身体里面, 有着她的鲜血,唇角挂上一丝,分外妖魅:“不要让他碰你!“命令似的说 完,宿魅便被带了开去。 卿雪尘将落雪从金丝网下带了出来,紧张的看着她:“还好吧?” 摇摇头,落雪双眸微敛,故作不在意的置身事外。 让人将落雪带回宫里,卿雪尘这才一脸讽刺的看着宿魅:“宿魅,如今 看你还如何逃脱?”与适才的温煦,那是判若两人。 冷哼一声:“你当朕怕你么?你以如此不光明的手段将朕扣柙下来,不 过就是想让我军中无首,而去攻城。”冷笑一声,这一切,皆在自己的预料 之中。 傲然的一笑“哼,不想你也猜到了嘛!” 不以为然,宿魅一个冷笑相对:“将此消息传刭我临月国,怕是还要一 些时日,只怕传到之时,我临月国将士巳然兵临城下。”他就是要让卿雪尘 骄傲,让他不可一世。 “好,朕倒是让你瞧瞧我寰宇国子民的力量。”一个转身率先,双于一 个:“带往城墙之上!” 城墙之下,那是人头拽动,人山人海,众人皆想一睹兰妃之姿,毕竟能 让新皇给予的礼仪超过皇后,委实让人好奇。 众人刚见到出现在城墙之上的卿雪尘时,双眸皆探究的往他身后看去 不想却只是一片虚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 城墙之下,皆是一片黑点,看不见那一张张的面容,只得一片片跪地磕 头的黑色。 微微的一个闭眼,二十几年的愿望,一招得意,怎能不让人心满意足 多年的卧薪尝胆,到如今的万人景仰,那不是常人所能容忍,他接受弟兄的 排挤,一人苦苦挣扎,有得今日帝位,不是他人的努力,而是自己的拼命。 铁骨铮铮,问鼎九五;万里河山,绵绣绵延。 自士男儿,哪个不是雄心壮志?哪个不是野心勃勃? 一个睁眸:“平身!” “谢皇上!” 随着众人的起身,宿魅捆绑住的身子被拉到卿雪尘的身旁,身高不相上 下,只是那一脸帝王霸气却是各有迥异。 卿雪尘是剥意卑微多年后的吐气,那是宿魅二十年前的今天,一个是混然天成的骄傲, 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然。 “众爱卿,在朕身边的,是欺凌我寰宇国多年的魁翎皇,是…… ”他的 话没说完,城墙下的声音已经议论开来,盖过他后面要说的话话。 “天,真的抓住靶翎皇了。’ “你瞧瞧他的气宇,一看便不是能惹的主。” “此番幸好抓住,不然我寰宇国过两年怕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哼,可不是么?此番抓住了魁翎皇,我寰宇国便傲视各回了。” 待到众人稍稍平静微,卿雪尘这才满意的看了宿魅一眼:“知道么?“ 群众的力量是不可忽礼的.有了他们,朕也无需害怕你被抓的消息传不到临 月国,皆是你临月国乱作一团,我的军队君临城下之时,你便没有魅翎皇 的军队,自然不能将我寰宇国如何。” 见他不语,卿雪尘只是转身朝城下说道: ”各位相亲,此番朕登基,定 要雪耻这牡年来临月国给的耻辱,定……” 不以为然,宿魅只是傲然看着城墙下的百姓,看不出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城墙之上,是卿雪尘在承诺着什么,是百姓们在追求着什么,一切都是 那么的激昂,一切都是这般的高涨。 只是届时将会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如何的风云骤变,怕是只有那操控着 世间苍生的老天,才能知道,英雄所谓何人? 许是这些日子给忽略了,腹中的孩子倒也开始折腾个不停,时不时的便 会有孕吐的状况,也幸好卿雪尘过来的时候,倒也风平浪静。 一面担心着宿魅此刻在天牢中的状况,另一面又担心着他多年辛苦而来 的万里河山,即便想尽办法,她终是不能与他相见。 这日卿雪尘正好过来用膳,因为不知道宿魅是何想想法,落雪也不敢轻举 妄动,只得与他有说有笑。 缭绕熏音,一室温馨,淡淡笑客,他之所钟。 忽听外面阿里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卿雪尘看了一眼,虽然,心下 担忧,却也不去在意,只是故我的与落雪说笑。 轻轻打了一个呵欠,落雪歉然的说了声:“臣妄失礼了。” 暖暖的一笑,,多么贴心的人儿:“也该是午睡的时候,那我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 点了点头,卿雪尘这才缓缓走了出去,直到离开落雪的视线,这才匆匆 而行:“何事如此紧急?” “皇上,大事不妙了,前方传来紧急密报,说是我国军队刚攻到天心城 ,便巳被宿颜笙领的军队来了个反偷袭,如今……” 惊得大呼:“你说什么?”反偷袭?不是说宥魅才是用兵之神么?怎地 宿颜笙也是?当时在临月国时,并未看出他的天赋啊! 见到大怒的卿雪尘,阿里不知后面的话还要不要说。 “混账东西,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在别院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别人劫走了!”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卿雪尘一个掌掴:“混帐东西,朕要你 们是干什么吃的?”而后便匆匆向御书房行去。 御书房里,直到宫灯初上,依旧是紧张非凡,众人各执一词,却仍旧是 互不退让。 头痛的看着这一群人,卿雪尘不觉有恼怒,先皇多年的萎靡,使得整 十朝堂之上无一能人。 最后的定案,不过是派去三十万大军,将围困的将士救出,那样他们的 胜算才能大一。 大军刚走,卿雪尘便夜不能眠,日日揪心。。 落雪似乎知道了什么,却也不便去问,而这宫里,没几个是自己身边 的人,反倒是一日在宫里游走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月风?他为何在寰宇国? 当下追上前去:“月风,月风。“ 听到有人呼唤的男子,定住身子,有蛙陌生的看着她:“兰妃认识在下 ’”宫里一直传闻着兰妃的盛宠,虽然不曾见过,却也不难认出。 。忽然明白自己此刻的客貌,落雪急急的说道:“小白免。” 三个字,惊得月风当下一怔,是了,让他脸上那名淡漠女子的,便是小 白免带给她的那一抹灿烂,从此无法自拔,越陷越洋。即使天人永隔,心中 的那一份挂念,却仍然不曾稍有减退,只是随着时间的变迁,越来越多,越 来越浓。 “落雪。”微哑的声音,透露几分哽咽,是思念的积累,更是激动的无 措:“怪不得皇上会来寰宇,怪不得皇上会为了一名义妹如北,我早该想到 了才是,早该知道会是如此情况才是的。” “皇上?你见过皇上’ 看了看四周的宫人,月风拉着她的身子一十隐退,两人的身子,便进入 了一从葱郁的竹林之间,霎时一股清香传来,与外面紧张的气氛,相隔开来 确定此处的密不可闻,月风才看着紧张的落雪说道:“皇上没事。’他 永远是安抚她的那个十人,从始至佟。 “是阿:是在此之前,皇上己经见过你了?” “嘿,是有见过的,且一切也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你无须担心。” 安下心来,落雪却也不再去问,既然宿魅安耕的,该是不会有事:“这 世年你去哪了?”当年因为轻盈那次的事,宿魅便不怎么信任月风,后来自 己毒发身亡之后,也不知他如何处理月风。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当年我并没有要害你,而是你身上的毒,真的 是无解,可皇上不信,硬让我找出办法,而那时羽清夜叉找我,将血砂宫的事 情详细说给我听,给了很多毒的信息,希望我能健将你治好,不想也不过是拖 延时间而巳。” 心中闪现一股兴奋:“你是说,哥哥让你给我解毒?“那个意思是不是 说哥哥并没有要害自己,只不过是帮月清皇夺走皇位而己,但对她的亲情, 却不曾改变,这样想着,心竟然变得开朗。 “是啊,当时他确实是让我帮你解毒,后来你毒发之后,皇上差点没把我处死,只因小公主听到你死后,一直大病不起,御医院的人皆束手无策,皇上这才让我诊治。”想起那段时间,月风便不觉感叹,当年若不是小公主生病,自己此刻怕是转世轮回了。“小公主病好后,皇上只是将我逐出临月国,后来我来到寰宇国,却被轻盈看到,便也留了下来。” 不觉摸了摸头,落雪的头开始糊涂了:“可是当年你不是和哥哥一起指 正轻盈么?轻盈怎地会将你留下?”以轻盈记恨的脾性,应该不至于此才是 “落雪,当时他们不过是事先说好的,会让轻盈慢慢从皇宫撤出,是血 砂宫宫主怀疑轻盈有夺位之心,因此才要如此。” “可不是么?我不过是好中了他们设好的圈套而巳。” 那如此看来,反倒是月风,成了那冒出来的好人?虽然心中想相信,却 仍然有些害怕,毕竞自己和宿魅之间,经历太多,已经经不起太多的苦难: “月风,皇上此番要是如何见到你的?” “皇上那会主动来见我,从知道我在皇宫开始.皇上只是刻意在我面前 出现过一次,而后我主动去找的皇上。” 是了,这便不会是假的了,以宿魅的风格,霸道的他,自然乐会去主动 找他人,因着需要他找的人,纯对不值得信任。 “落雪,你在试探我。”月风虽然明白她的意思,却也不怪:“不过我 真的很高兴,皇上能够信我。’ “是啊,皇上选人就是嘴比较硬。”宿魅,对任何人,从来不假言辞, 却让很多人都打心眼里面相信他,心甘情愿的跟随他的脚步。放下心来,落 雪说道:“希望这一切能够快完了才好。” “放心吧,皇上的事你还不放心?”月风不觉有世抱怨的说道:“皇上 是不是怨我,才不愿让我知道兰妃便是你啊!”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呃怎么会?”选样的话,落雪说出来的都脸 红,宿魅会如此,定然是不想月风再见到自己。 “皇上怎么不会,哼,”看着一脸愧疚的落雪,月风笑道:“别在意, 我开玩笑的,落雪,你只要记住了,一切都有皇上,你就无需担心任何。”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宿魅对自己的好:“嗯” “你应落该不知道小公主和小皇子巳径被救吧?” 欣喜的抓着他的手,落雪激动的说:“真的么?这是真的么?溪儿他们 没事了?”若是他们兄妹得救了,是否便意味着他们的未来已经径开始看到曙 光? 笑了笑,月风开口道:“皇上那边你放心就好,他日不论你见到什么情 况,都不要绝望。” “嗯,知道了!”往历了选么多,如今的她,只有等待。 看了看四周,月风说道:“好了,皇上让我去做些事情。你先走,我等下再出去。” 点点头,落雪一个弯腰,便走了出去。 夏末的阳光,照在身上,微热的温暖着落雪冰封了许久的心,伸出手来 眯眼看向天空,高高悬挂的太阳,照得人让人睁不玩世不开双眸。 曾经的宿魅,如同那让人无法直视的太阳,伸出手来,仿佛触手可及, 但一个触摸,却只是凉凉冷风袭来,而如今,虽然他仍然是太阳,但她却成 了太阳身旁相伴的一朵云彩,即使太旭挡住了她漂浮的脚步,但却给了她无 尽的温暖。 大军刚出去三日,便有紧急密报再次传来,刚赶去的三十万大军,被宿 颜笙再一次以破竹之势破下,并以闪电之势,向寰宇城袭来。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到两十时辰,临月国的六十万大军巳经兵临城下。 消息传遍整个皇宫的时候,落雪正在午睡,因此待她醒来,两军巳经对 峙许久。 听到消息时,落雪并无太多惊讶,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点头,即使再不 愿意,该来的一天总要来,从她接受雪尘的转变开始,便巳经注定着今日的 两军交战。 “公主,如今皇宫里不安全,我们快些走吧!官里许多的娘娘,郝巳经 做准备着呢!”幻儿在一旁收拾着东西,而后担心的说道:“这人世间就是 不好,当年在古庵,一切那么平静。” 可不是么?但是那样的日子里没有他,她虽然活得随意,却没有灵魂, 只有他才是点亮她是灵魂的那一缕阳光:“不走!”她相信,只要自己在这里 ,他便不会放弃她。 “公主,您就听奴婢一句话吧!如今那个魁翎皇都被皇上带去做交换条件 了,若是那个宿额笙不同意,一个不好,便是国破家亡啊!” 选下落雪倒是紧张了:”你说什么?魅翎皇被带去交换?”若真是那祥 宥颜笙会同意么?想当初宿魁那般的对他,他如今怎能那般轻易放过? “可不是么?如今倒是好了,儿子当主帅,父亲成阶下囚了!” “瞎说!”落雪微怒的看着幻儿,她听不得他人说宿魅的落魄,更听不 得有人讽刺他。 从不见公主动怒的幻儿,当下吓一跳,马上噤声。 “幻儿,我们快些出宫!’若是宿魅一切都难备好了,自己出宫以后 他也无需再那般为难了。 两人刚走出月雪宫.便见大群侍卫已经将月雪宫围了个严严实实。 每人脸上,皆是一片肃穆之气,见到落雪走出,之间两队人马缓缓分开 ,轻盈一脸傲气的走出:“怎么?为样就想逃了么?”冷冷的语气,委实让 人心酸。 “轻盈,你这是做什盘?’ “你明知道我要做什么?”话落,一个挥手:“将她给我柙到城墙之上“ 轻盈,你何须做到如此?”摇了摇头,落雪只是默默的跟在轻盈身后。 城墙之上,旌旗飘飘,卿雪尘一身黄金盔甲,一扫平日温和,一双英眸 与城墙下的宿颜笙对峙不放,余光见支那熟悉的一抹白色时,渐渐的缓下眸 间的杀气,和煦再次收回,回过头时,已是笑脸相对。他不知道,以落雪这 样的女子,到底何处那般伟大,吸引着自己的目光,但就是那般不能放弃, 久久跟随。 如果此番自己输了,便也印得那句“若得此女,则失天下;若诛此女, 则得天下。”而宿魅,或许在她为他剜去那颗朱砂之时,今生已经成为她解 咒之人。 寰宇城下,宥颜笙一身铁甲钢盔,与宥魅如出一撤的脸上,虽然不 血色守宫砂第38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虽然不及宿 魅的沉稳和老练,但那一股天然的霸气,相隔了如此之远,却仍旧能够准确 的感到。 他的一双眼眸,在着到城墙上出现落雪的身影时,稍稍的一怔,这个影 响了三国帝王的女人,如今这等紧张时刻,一张小脸上,依然是那种平静祥 和,似乎周遭的一切,皆不能影响她的所有心绪。 两人相连之终点,本应是城墙上和城墙下最为显眼的地方,却在那阳光 与雷电之间,她一双美眸,只搜寻到了那被人困住的人儿,远远的身子正要 过去,却被轻盈一把拉住。 收回受伤的眼神,卿雪尘看着城墙下的宿颜笙:“小子,你可看好了, 这斌墙之上,可是你老子魁翎皇,难不成你敢直接攻城么?’指了指那一身 是伤,低头被绑的人儿。 一个冷眸相看: “卿雪尘,我不妨告诉你,父皇在离去前便巳说过,若 不拿下你寰宇国,便让我一命相抵。”朝那木桩上绑着的人看去,宥颜笙只 是漠然的扬声: 难不成你觉得我能伟大到用自己的命来换取他的性命么?“ 如此棘手的人,卿雪尘碰到适两个,一个是宥魅,另一个是宥颜笙,父 子二人,虽然不和,性格却是格外的相像。 “你若执意玫城,便是叛逆在前,不忠;忤逆在后,不孝。你这种不忠 不孝之人,有何资格引领六十万大军?“想不到算来算去,还是招了宿魅的 道,本以为抓了宿魅,便可攻无不克,不想他在来寰宇国之前,已经将一切 事情交由与他一样目中无人的宥颜笙来管理,偏生自己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十十 八岁奶娃,却忘了当年的宿魅,便是以十五岁之龄,当上玉翎城的城主。 ”卿雪尘,不妨告诉你,这一切对我无用,你可以想想,对于我父皇来 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胜于江山,而我”不觉一个邪恶的笑,相之于宿 魅,更是多了几分邪恶:“你可当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听这菇,卿雪尘脸色大变,”此番,他算是用尽一切办法了。 选样的宿颜笙,定是宿魅教出来的才是,落雪巳是满头大汗,想要出声 却怕自己乱季事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宥颜笙提起于中弯弓。 看着城墙上一副副不可思议的容颜,宥颜笙一个冷笑,上箭,拉弓,猛 地一个出箭。 绝望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宿颜笙的一举一劫,心,已经跳到喉:“不 ”伴随着落雪痛彻心扉的一个惊呼,那只羽箭,难确的插入宥魅的胸膛。 一滴血缓缓的从他低垂着的唇角流下.一丝血亦缓缓的滑落,越来越多; 越来越泛滥,直到染红那本就鞭痕斑斑的白囚衣。 被轻盈紧抓着的手,反而紧抓着她扶着,天,如今是怎群的一番状况 怎地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在落雪惊呼出声之时,宿颜笙瞬间闪过一丝不合,却也只能无奈的放下 手中弓箭,只待挥手攻城。 干钧一发,瞬息万变,风云骤变,且看我披荆斩棘,笑拥山河万里。 旁边的轻盈,笑看宥颜笙,此人果然有着宿魅的阴狠绝情,亲生父亲在 此,竞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要是选样.又有不对,以临月城 将士对宿魅的忠心,怎么会在宿颜笙说出这番话来时,这般的无动于衷,难 不成在宿魅来寰宇国之前,巳经传位于宥颜笙?不然此刻不管宿魅死活的宿 颜笙,该是叛逆才对,整整六十万大罕,怎能如此无动于衷? 手心微微的出汗,却仍然是狠下心来,一把匕首紧紧的抵在落雪喉间: “宿颜笙,你可以不管宿魅的死话,但是她,你不可以不管!”当初在临月 城,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却仍熬可以看出,宿颜竽对落雪的那一番隐忍的情 意。 才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宿颜笙扬起攻城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吊住,久 久不敢落下。 身后大军,紧紧的盯着他的那一个命令,几十万的大军,一双嗜血的瞳 眸里,皆印有着宿魅的阻狠和不择手段。 一旁的孟余庆紧张的看着宿颜笙,在他久久不挥下于之时,低声喊道 “皇上!“ 一声“皇上”,惊得宿颜笙回过神来,双眸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一个咬 于,裉裉的放下 牙, 缓缓的放下! …… 玫城的声音,在瞬间响彻云霄,翼压压的人、粗大的圆木,高高的云梯 ,坚硬的盾牌,长长的矛,这便是大军的基本,而操纵胜负的,便是整个军 队的魂魄一一士气。 整十大军就侏饿急了的狼一般凶狠的扑向城墙,整个军队的所作所为,让 城墙之上的士兵忘记了动作,待到攻上城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一个爬上架梯的人差点点就可以上到城墙上,正欲叫出口的欢呼声却被 迎头而来的一块大石砸的脑浆四迸,痛呼声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便像 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下来。另一个还在架梯中间的士兵正欲提步向上再爬 一步,缓缓的接近胜利,不想抬头欲上,却被一支飞过采的羽箭射中左眼, 又一只风筝飞了下来。 攻城之军被城墙上的士兵用大石砸下,箭雨射了下来,数不尽数,却是 倒下一批又攻上一批,前赴后继。 一只、两只、三只 人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彰显。 人性的顽固,却也在选一刻得到升华。 带着火的羽箭也陆续的飞上了城墙,射杀着那城墙上的士兵,无数的人 从上面飞了下来。不管是哪一队人马,如此壮观的场面,让人从远处看来犹 如一场风筝大搴,飞下来的都是那没有了灵魂的生命,而那还在天上飞着的 却也只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而那在用力击打着城门的圆木,即使吆喝着的声音,浑厚得让人心惊 ,一个个倒下的人,一滴滴流下的鲜血,不能让前行者止步,反倒加快了前 进的步伐。 城墙上和城墙下响起了震天的呼喊声;攻城门的大树撞击着城门,摇摇 欲坠的城门预示着宿颜笙的即将胜利。 而落雪的生命,却在宿颜笙的手臂放下之时,已是微微颤抖。 轻盈的匕首狠狠的一个使劲,却见一袭黄|色衣袍上前,一脚将她踢开 落雪的身子,便己落八他的怀抱, ”卿雪尘,如此时刻,你还护着她?“受伤的眼眸,紧紧的看着他的一 脸愤怒。 并未放开落雪,卿雪尘只是紧抱着她:“任何人,若是伤她,便是伤我 冷笑了—声,终于只见轻盈仰天长笑,一个噶然而止:“羽落雪,终其 一生,我不过是你的替身!我好恨,好恨”手上的匕首,狠狠的刺入自 己的胸膛,打断了她所有的恨和怨,一生悲凉到此终于完秸。 含泪的双眸,轻轻的撇开,轻盈,怎么恨她至此?上土苍,为何不能将姐 妹二人的命运改写,为何要这般残忍的你死我话? “落雪,不伤心,不哭呵!”轻拭她的泪水,安慰着她所有的心伤。 乍起的风,拂吹起两人的衣衫,黄白相间,幽幽扬扬,唱出亲情的脆弱 舞出爱情的凄凉。 轻轻的抬起头来,落雪看着卿雪尘:“你该走的,”城墙下,隐约传来 城门大开的声音,仿佛有着寰宇城的一丝叹息。 捧起她的脸来,卿雪尘的脸上反倒有着一丝笑容:“今生若是没有拥有 你的机会,便已是生不如死!”许是事情已到一种极端,物极必反,他反倒 故了开来。 手,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眉,缓缓的游走到那为宿魅而留下的疤痕,只是 为了见到宿魅,她已是如此的疯狂,终其一生,他得不到她的爱,本有的一 丝良好,却被自己疯杜的拥有,化作那缕缕青烟,成为了他生命的祭奠。 心,微微的抽痛;泪,缓镘的滑落。 伸出手来,拭去他的泪水,落雪只得一句:“对不起!” 今生,她负他所有情意,来生,只愿不得相识,还他一生无忧,给她一 身罪孽偿还。 唇,一点一点的俯下,却在快接近那渴望的双唇时,身子一个微震,一 丝血,缓缓的从他唇角滑落,那双带着笑的瞳孔,缓缓的闭上。 血,滴在落雪的唇上,殷红殷红。 泪,滑落混合与血,没有痕迹的融合了血色。 轻轻的一个闭眸,泪水再次滑落,卿雪尘那含着笑得唇,缓缓的向后倒 去,一身英姿飒爽的身躯.在死后,化作一串响,成为他生命最后的悲伤 抬起眸来,只见那酷似那人的残忍,缓缓的向自己走来,一点点,一滴滴 的走来。 风,轻轻的扬起长发,带走了她所有的伤和痛,只是想从那张脸上,找 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丝恩念,无奈却也不过是相似。 那个年轻的身芬,将手上嗜血的长剑高高举起,桀骜譬的昭示着自己的胜利。 城墙之下,皆是一片欢呼,一个个狼狈的身影上,皆是拥戴宿魅的那种 钦佩。 没有说话,缓缓的走至宿魁身旁,轻轻的抬起他的头来,他已经死去4 容颜,没有骄傲,没有悔恨:“今生,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话落,捡起地上的剑,一个旋身。 白色衣衫,在空中泛出一道白弧,悲戚着自己的悠扬。 宿颜笙掌下一个用力,那一抹柔弱的身子,缓缓的倒下,他的身影一个游离,及时接住他的身子。 拈眸看,着爽爽烈日,八日之处的血和钥.感官之处的饬和痛 原来,帝王之业,不过是建立在一个一个的生命至上,不过是建立在亲 情破裂的基础之上。 那是一座古庵,庵前是一棵高大的榴村,葱萋郁郁的村叶将小小的古庵 整个部隐藏了起来,远远看去,没有人知道,在树的下面,还有着一处落寞 的古庵。 一名白衣女子,静静的坐于庵前的榴树下,淡漠如水的眼畔默默的望着 自己那微微挺起的腹部:“孩子,你的爹爹为何不守着与娘亲的承诺,为何 要一人先去,留下你来伴着我”只是一个提起,泪水已径朦肫了视线:“ 他说过今生不能走在我前面的,可是,这一次,他却失言了,不仅仅带走了, 他自己,怎地可以连你的哥哥姐姐也带走?怎么可以?” 还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落雪便看到一脸绝望的月风坐在自己床边,而 一身龙袍加身的宿颜笙,只是神情微恼的看着高高的天空。 他们说“城墙之上一曲,是皇上策划好的,不想宿颜笙的一十失手,将 皇上射杀。” 他们说“小公主和小皇子在回临月城的途中,遭到寰宇国的追杀,被追 逼下悬崖。” 们说“你腹中胎儿,经不起太多折腾,你一定要挺住。” 他们说 说了许多,她只说一句话:“让我走,我保证不寻死!”因为她的心 中,始终坚持一个信念.便是他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信念,就是他答应过自己 ,即使死,也要死在她面前的信念。 那日虽然亲眼目睹,但她仍然不相信,因为那日皇城之上,那个面目全 非的人儿,她为相信那是他。 可是在皇城三十月,他不曾来找她,所以她离开,不顾众人的反对,带 着幻儿,旅途跋涉,回到了当初的地方。 “君似畔之榴,妾若溪之水,留之长伴,溪便长流”,榴树还在,溪球 长流,而他,却将她永远的抛弃。 天色有世凉意,缓缓起身:“幻儿,可曾收拾好?”来了这么时候 却也不见幻儿人影。 久久的不见人应答,转过身来,却在看到那一顾身影时,双眸紧闭了两 下,这日子倒是更加的想他了,一路上来到古庵,腹中的孩子便是动个不停, 那个身影缓缓蠕动,一点点的来到她面前:“傻女,不认识我了么?” 张开嘴来,落雪一下子忘记了呼吸,待到他将自己拥入怀里的那一刻,她才 真实的回过神来,“哇”的痛哭出声,泪水如断 线的珠子一般,纷纷坠落。 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一棵一颗的吻去她的泪水:“不哭,不哭呵!我错 了,错了呵!” 重重的捶着他的朐口,一下一下,倾尽所有思念:“混蛋,宿魅,你混 蛋,呜呜”委屈的钥水,诉说着一百多个日子里的艰辛,抱怨着他对自 己的惩罚。 “好了,混蛋,我是混蛋!任着她发泄,宿魅只是轻吻 着她的泪,来 到她呜咽着的唇畔,轻轻的舔着,载满所有思念和珍惜,轻轻的进入她的檀口。 不再动怒,她需要的是真实感觉到他存在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拥着他, 掂起脚尖承受着他所有的给予和思念。 情意绵绵,丝丝相连;爱意蒙蒙,紧紧像扣。 高大的榴树下,两个纠缠着的身子,解说着干百年来的爱情之谣;缓缓 流动的小溪,潺潺而流,轻吟着这世间仅有的恋人之歌;古老的庵中,两兄 妹偷笑的眼神,世间的温馨,绵绵流长,永不落幕。 亲们如果要看番外一一幸福普外请留言说明,不想看我就不写了哈!擞 花啦,投票啦’ 下面是《代嫁丫鬟》简介 大婚当日,她被暴戾的他拉下喜轿,众目睽睽之下,在狭窄的喜轿内,粗暴的 撕裂她的嫁衣,残忍的夺去了她处子之身,还记得那日,落红渲染了他白得炫目的衣衫,绯红绯红,煞是冶,鲜血渗入她鲜红的嫁衣,深红深红,仿若沾水。 那次的大婚,惊动整个风城,全城不无人知道她是残败之柳,一只破鞋 ,撇开父亲的耻笑和他人的谩骂,她孤身一人长伴青灯,坚强得让人心酸, 两年之后,依旧是大婚当日,仍熬是那名恶魔磐的男子,风卷残云的一阵杀戮之后, 在血色漫天之下将她掠至伊人天下,成为他百名暖床丫鬟中的最 不起眼的一名,只是将她当偶尔想起的宠物。 当立脚点众人的面,他羞辱她的残败之身,而她却是抛却尊严淡然处之,在 被人围攻之时,他冷酷的送出她的身体,档住敌人冰冷的寒剑,刺透她的心扉,而她 只是璀璨的一笑,灿若星子;长长的一声叹息,解放着自己的生命。 不带情和爱的融合.不过是一场不合时宜的春梦,所以在他抛下之时,她亦能够那般的淡笑出声,只是心中姜凉的念道:“终究归去、归去……” 147章 大街上,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身穿白衫,含笑坐在一菜摊后面,在女子身旁,站着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 女子的笑容.仿佛那天上的灿烂的阳光,让街上往来行人不觉驻足,若不是一旁男子的黑着的脸,恐怕会有人前去搭讪。自然,男子绝尘的容貌,即使一脸酷样,却也让不少女子怦然心动。 “姑娘,您家的菜怎么卖的?” 扶着腰身,落雪正待起身,宿魅却冷冷的说道:“什么姑娘,没见着她有孕在身么?” 只一句话,已让那人冷得打了个寒战,而后灰溜溜的走了。 好脾气的落雪,倒也不气,只是拿起一旁的书本,默默的看着。 “这位公子,你家的菜怎么种的?好新鲜呢!”一名身穿绿衫的女子,缓缓步上前来,问的是框里的菜,看的是宿魅的酷脸,见他并未回答,女子接着问道:“这个菜怎么卖啊?” 懒懒的应了一句:“十两银子一斤。” 女子一个跺脚:“有没有搞错,一斤十两银子,够我买一个下人了。愤愤的转身离去。 无奈的看着今天被他气走的第十五个人,落雪看了看满框快焉了的青菜,搁下手上的书: “男人,你似乎只会拿刀杀人!”贫困夫妻百事衰,他们现在就在这样的时候。 并没吃过苦,宿魅觉得这不是问题,只是挑眉问道“人家都看上我了你也不生气?” 看了他一眼,落雪缓缓的起身:“我只知道,若是没有卖菜的银两,今晚的完善只能是菜汤!一手拂开他为自己揉捏腰身的手,落雪耸了耸肩:“罢了,回家吧!” 撇了撇嘴,宿魅挑起担子,默默的跟在落雪身后。 远远的,还是那颗槢村,只是古庵,此刻已经被改成住房,几间青石瓦房,朴素平凡的隐于青山绿水之间。 两人刚回到家里,便见两十孩子冲上前来,溪儿欣喜的跳到宿魅身旁。 “爹爹.我的冰糖葫芦呢?” 槢儿倒是乖巧的过来扶着落雪:“傻妞.你看那满框的青菜.也没你的。。。。”后面的话没敢说完,目为宿魅一双眼眸正冷冷的注释着他。 幻儿没法,只得做了些菜汤,一人一碗喝了便早早上榻睡觉,省得饿着难受。 睡到半夜,却见落雪翻来覆去睡不着,宿魅担心的看着她:“是不是肚子痛,要生了么?赶紧下榻,穿好衣衫。 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落雪皱眉说道:“好饿!” 第一次,宿魅发现自己也有为难的事情了:“十七.你等等,我去给你做!”说完身子已经出门,此刻焦急的他,只知道他的十七饿了,却忘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他这个没有做过饭的男人。 “爷,你去哪?”刚开口,宿魅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 摇了摇头,如今月份打了,也懒得四处走动,便也躺了下来。 睡到正浓时分,却被宿魅给叫了起来。 双眼朦胧的落雪,被扶着坐起:“爷,可是有事?” 宠溺的给她披了件衣衫,宿魅抱着她下榻,坐在桌前:“不是饿了么?快些吃。”说完舀了一勺汤水放在落雪唇边。 迷迷糊糊回过神来的落雪,看着正坐在桌前吃着喝着的两个孩子,再看了看碗里的肉,惊讶的问道:“爷,这是什幺?”看着上面漂着的一层节油,似于,仿佛是鸡汤。 理所当然的看了她一眼:“山下家人的院子里有,我抓了几只。” 正在喝汤吃肉的两个孩子,落雪三人,并不说话,双眸只是傻傻的看着宿魅。 不知所以看了娘三:“怎么?很难吃?” 槢儿放下手上的鸡腿,小声的说道:“爹爹,你是在偷鸡。” 溪儿万分不舍的放下手上的鸡腿:偷,跟抢有些像 不以为然地看向三人:偷就偷,总不能 饿死。他的狂妄,是与生俱来的,与后天无任何关系。 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又岂会在意偷和抢得意义,此刻他在意的只是他的女人饿了,他需要怎样让她不饿。 来,快些吃点。举起勺放在她的唇边,宿魅看着她突起的腹部:生出来喂狼算了。大半夜的如此折磨人的睡眠。 吓了一跳的落雪,张开嘴来尝了一口,不觉皱了皱眉:好难吃!似乎没有放盐巴。 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我发现了,十七,你是越来越难伺候了。管不了那么许多,宿魅只是拿了一块肉放进她的嘴里。 啊?这个是你做的?感动的看着他,从来不曾做过任何家事的他,为了自己,竟然亲自下厨? 不好意思地招呼着两个孩子:你们快些吃,免得总说我养不活你们。而后继续拿着手上的勺喂着落雪。 好不容易吃饱了,宿魅将她放开,自己也吃着。 落雪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父子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其乐融融的用着晚膳,虽然不光荣,虽然不美味,却是如此的温馨。 苦笑了一下,落魄至此,也是因为他为她抛弃了江山,放下了君临天下的日子,净身出户,与她一起在这山里受苦。 直到她软言相求,他这才紧拥着她说,自从再次遇到她,他便已经有过退位之念,直到她被人带至寰宇国,他才彻底放下,将宿颜笙召之御书房,父子二,密谈一宿,因为他知道,落雪不会想着要自己的孩子登上帝位,所以他找来了宿颜笙,也放心的将一切交到宿颜笙的手上。 也幸得宿颜笙自小被玉浣尘贯彻君临天下之思想,虽然因为落雪两人闹过,但对宿魅的崇敬,仍旧没有改变丝毫,即使宿魅杀了他的娘亲,理智也告诉着他,一切的一切,不过也是咎由自取。因此在宿魅提出隐退时,他能够明白,宿魅是为了落雪.而他,始终还是要放弃心中所念,成全爹爹的期 望。 “十七,想什么呢?” 看了看房中一切已经收拾干净,落雪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深深的一个吸气:“爷,十七真的好幸福不是么?” 月亮,静静的洒在房里,柔柔的将两人紧紧的包裹,深深的依恋,是她对他的深情;学紧紧拥抱,是他对她的宠溺。 翌日一早,众人还没醒来,便听到有人在门外闹着。 落雪坐起身来.看了看一旁睡着的宿魅,小心的正要下榻,他却一臂将她拉住:“再睡会儿!” 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落雪笑道:“我先出去一趟!”如此的宿魅,让她更加的眷恋。 没有理她,宿魅只是将她的身子拥在怀里,唇自然的吸住她的,紧紧的与她相缠:“十七,忍得我好苦呢!”唇依旧不肯放开,一双手亦在她身上四处摩挲。 笑了笑,落雪也任他玩闹,许久之后,反倒是宿魅气喘吁吁的放开她:“快些下床,省得我更难受!”说完抱她下床,为她细细的穿着衣衫。 自从出来以后,她的身子不方便,他便也每日起床为她穿衣梳发,虽然是很简单的事情,偶尔却让落雪感动得热泪盈眶。 两人刚出房门,便见幻儿一脸苦笑的在门口赔不是。 “何事一早过来扰人清梦?” 一农人在门前: “我家昨夜丢鸡了,他们都说是山顶的宿家偷的。”看着宿魅的身高,农人住后退了退。 “偷你家的又怎样了?不肥我还懒得去抓呢!” 农人抖着手靠向他:“你。。。。你。。。怎么可以。。。。” 落雪一把拉住正要说话的宿魅,朝一旁的农人说道:“这位大哥误会了,昨夜也是一场误会,您且回,改日我让下人将您家鸡的钱送上!”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们的?” 你找死!岂容他人对落雪的质疑,宿魅正待冲上前去 落雪紧紧拉着他对农人说:这位大哥,您想想,我全家在此,不能说没就没,就算没了,房子也在此处阿! 看着宿魅那凶狠的样子,农人怯怯的一个点头,匆匆的拔腿而逃 爷,你这脾气,实在是 怎么?你开始嫌弃我了不成? 没有。 你从昨日开始便嫌弃了。 落雪拉着他的手往里走去:绝对没有的事,只是需要忍的时候 还是要忍一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宿魅,落雪便拿了自己意见暖裘,让幻儿拿去当了,而后给了山下丢鸡的人家送去,宿魅只是耸了耸肩,不过后来却也不曾做过那种事。 阳春三月,山上的田里,一名身穿布衫的男子,正生涩的拿着锄头,汗流浃背的忙碌着春日的播种。 爹,吃饭了。溪儿拿着竹篮,远远的走来。 抬起头来,宿魅看了看前面自己挖种的一片菜地,如今的生活,没有运筹帷幄,更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与她在一起的真实。 每日晨起,她那样安详的睡姿,便可以让他怔怔的看上一炷香的时间:溪儿,你娘亲在家做什么?往日她都会伴着自己前来,这些日子她的产期也快到了,便也不让她跟着来了。 溪儿拿出碗筷递给爹爹:娘亲在家生孩子啊! 惊的手一个没拿稳,宿魅惊道:你说什么?紧抓着女儿的双肩,宿魅紧张的问道。 娘亲在家生孩子话没说完,宿魅已经将她抱起,飞身朝家里奔去。 全文完 番外还有,幸福番外阿! ! 血色守宫砂幸福番外 第148回 绿油油的春天,整个世间万物都是生机勃勃,碧绿的田埂上,一名男子急冲冲的奔来,身躯虽然健壮,却不会让人觉着粗鲁,反而有着一股邪恶的在内,让他的人多了几分阴狠。 一路上宿魅是心急火燎,十七最怕痛了,如今这一生孩子,还不知会痛成什么样?心下担心,脚下的步伐自然也是不曾停留。 刚回到家里,听着房里落雪隐忍的呼痛声便让他心疼不已,见着幻儿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宿魅放下怀里的溪儿怒道:“混帐东西,还不去叫大夫? “可是爷,家中巳无银两请大夫啊!”幻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宿魅,她何尝又愿意看着小姐硬生生的疼痛。 恼怒的一个抓头,看来自己果然没有让十七过上好日予呢!“赶紧去备热水,我自己来!”一个拂袖,宿魅已经进了寝房:“十七,不痛,我来了。” 满头大汗的落雪,看到宿魅进来:“爷,快出去,这……这里……”一阵痛楚,使得落雪无力再话其它,冷汗涔涔而落。 瞪了她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了。”看着一旁的槢儿,宿魅递给他一条毛巾:“给你娘亲擦汗!”说话间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终于能够停一会儿,落雪一脸惨白的说道:“爷你会接生么?”看着忙碌得煞有介事的宿魅,落雪不觉有些好笑。 “以前着他们给宫中的马接生过。”抬头看了她一眼,宿魅又伸出手朝她的下体探去。 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感情此刻的她就是那母马了,一阵疼痛袭来,痛得落雪差点没了呼吸:“啊……好痛……”一声高呼,使得在场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傻傻的不敢做任何动作。 槢儿连忙伸出于来,让落雪抓着:“娘,娘,不痛,不痛啊!”另一手轻揉的擦着她满头的汗水,心里想着爹爹也太坏了,让娘亲生弟弟这般痛,以后他的妻子,可不能受这等苦痛:“爹爹坏,让娘亲这么痛。” 苦笑了一下,如今一家人,算是没有一个怕他了:“臭小子,届时你要能忍住我也就服了你。”懒得跟他说,宿魅只是看着十七,柔声的说道:“十七,再用点力,再用些力孩子就出来了。”这样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忍心,但看着她这么一直痛,心里更加的疼。 “我没力了,不生了。”被宿魅宠坏了的落雪,此刻的她,已经痛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爷,你生了看看,啊……好痛。” 房里的叫声,一阵阵的传末,而忙碌着的两个男人,浑身的汗水,不比落雪少去多少。 时问一点一点的过去,落雪那高高的腹部,始终不见下去,而疼痛却是一声高过一声。 “血,天哪,流血了。”宿魅惊心的喊道,对于生孩子要流血的事,常识里他是知道,但亲眼看到落雪流血,心却抽痛不已:“天哪,怎幺办?十七,我要怎幺办?” “没……事……”生个孩子,还得安慰着宿魅的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幻儿的热水换了一拨又一拨,却仍然不见孩子出来。 整整过了一晚,槢儿的手被落雪掐出一道道的青瘀,宿魅全身的神经禞背梢煌帕耍搅颂烀魇狈郑胖沼谔胶19忧辶恋目奚础 松了一口气,宿魅奔至床头紧紧的抱着落雪:“十七,你受苦了,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那一瞬间,落雪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晶莹,得夫如此,今生何求:“爷,我好困呢!”说完便抱着宿魅,静静的靠在他的身上,缓缓的闭眸而眠。 调了个好的婆势,让她能更舒服的睡着,在她额头盖下一吻:“槢儿,你快些收拾一下,让你娘亲好睡!”怕自己一个动身,会让落雪醒来,只得吩咐儿予做剩下的事情。 幻儿给孩子洗澡:“爷,是一个小公子呢!” 宿魅冷冷的看了一眼:“管他是男是女,带出去先!” 槢儿也烦躁的说道:“管他什幺,看着心烦!” 父子俩不约而同的话话,惊得幻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落雪生孩子以后,宿魅便开始明白,即使是没钱,但是也不能苦了他的十七。 有一次带着槢儿上山,父子二人猎了几只山鸡,吃不完,幻儿便提议拿上街去卖。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落雪并不赞同宿魅去,彼岸让幻儿上街去卖。 不想这一卖,倒是挣了些银两,自那以后,宿魅便时常的猎一些飞禽走兽拿出去卖,卖得的银两,除了家用和给几个孩子置备物品,最多便是给落雪买一些绫罗绸缎。 一日,宿魅正在田间劳作,一名来给爹娘送饭的女子,趁着爹娘去它处寻水,便招呼宿魅一起乘凉。 看了看高挂的日头,也该休息了,等下十七过来,见他如此拼命,又该不悦了。 却也没有与女子一起,只是远远的一人靠在树下闭眸休息。 那名女子见宿魅坐那么远,还以为他害臊,便屈身走近:“这位大哥,不想年纪轻轻,倒是格外辛勤呢!”如此模样的男子,怕是是十村八店都找不出来一个吧?这些日子来给爹娘送饭,看到好几次,却也没敢主动说话,如今好不容易找着空暇,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大哥家住何处?怎地都很少见到呢?” “离我远点。”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宿魅只是抛下一句话,便闭上双眸。 “大哥不饿么?我家正好还有饭呢。”说完便殷情的端了饭菜上前,不想脚下一个趔趄,正好摔进宿魅的怀里。 而前来送水和饭的落雪,正好看到这一幕,却也不说话,只是缓缓走近:“相公,用饭了。” 这一句话,惊得宿魅一把推开女子,而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落雪:“我没有主动。” “什么?你有妻子了?”女子蹲坐在地,怔怔的看着两人,天,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纯净的女子,一脸的淡笑,犹如那山涧清泉,铮铮而流,叮咚而响,不华丽,却是惊人心魂,让人感叹得忘乎所以。 若是知道宿魅已经有了一个近二十岁的儿予,岂不得吓晕过去。 没有在意跌倒在地的女子,只是上前扶着落雪的身子:“也没有想碰她。”脱了自己的外衫,宿魅铺好,扶着她坐下。 两人席地而坐,落雪盈盈含笑:“我知道。”了然的看着他绝尘的容颜,这个男人呵,都三十五岁了,却从来不曾老过,老天待他,委实不薄:“这些菜是我让幻儿特意做的,你尝尝看如何?”因为他不让她做那些事,她也不去争,一切也就让幻儿下手。 轻轻抓着她的手,宿魅深情的说:“十七,你在这里陪着我。”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在此曝晒,今日,倒是想随时的看着她。 他想,他是完了,这一辈子都坠入了这个女人的怀里,久久的不愿醒来,就这样一直下去。 “嗯!好!”轻轻的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抚了抚他的脸:“好好休息一会儿再做!” 点了点头,宥魅抱着她的腰,缓缓闭眸睡下。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仿佛偌大个天地之间,只有两人存在,其他一切皆为虚无。 风,轻轻的吹着;云,静静的飘着;情,一点一点的滋长着。 这日宿没刚从镇上回来,拿着一大堆的衣衫,给了槢儿兄妹几个以后便问着:“你们娘亲去何处了?” 穿着一身新的溪儿高兴的说道:“娘亲去菜园子了。”以前在宫里,虽然有新衣服穿,却也不像现在一样高兴。 拍了拍女儿的头:“我去找你娘亲了。”宿魅拿了衣衫便往菜园子走去。 园子里,一名白衫女子,手挽竹篮,看着红艳艳的辣椒,不觉有些高兴,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她的夫君一锄一锄的挖出来,而后种上她比较喜欢吃的菜,从菜的长势,可以看出夫君是多么的用心。 白暂的手,轻轻的捻上那鲜艳欲滴的红椒,光滑的身子,让人有些不舍,徐徐的风吹来,此时树荫正好盖住这一片院子,却也不会太热,眺目远望,是那层峦叠嶂的山和村,天空,偶尔飞过几只小鸟,咋地一声惊呼,让人感觉这山里几分生机。 缓缓的一个回眸,却见不远处痴痴站着的男子,一身青色粗布衣衫,虽然不及往日里的华丽,却别有一番丰韵;已经长出的胡子,因为那次的事情以后,他便将自己弄得不修边幅,反倒是更添了几分帅气。 男子含笑走来:“不晒么?”柔柔的声音,那是对爱妻的心疼,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让她沾手。 将竹篮放在一旁的辣椒树上,落雪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微微撅起唇角不满的抱怨:“爷,你什么事都不让我做,那我总不能天天这样被你养着啊!”连小三(没错,叫小三,因着宿魅看到落雪生他时的痛,也就懒得给他取名,直接唤他小三了)平日里哭闹,他也不让她抱,宁愿自己抱着小三四处走动哄劝,也不忍心劳累她。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傻瓜,你只要让我着着就好,让我知道十七幸福就好。”而后举起手上的衣衫;:“给你买了件衣衫,怎么样?” 轻垂了一下他的胸膛,落雪埋怨道:“如此宠我,哪天爬你头顶了可怎么办?”这个傻男人呵,为了让自己安心,他特意将自己打扮的邋遢,为了宠她,他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她,怎能不感动? 轻抱着她的身子,宿魅感叹的说道:“十七,好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让我能够宠你,与你相伴,便是今生晕幸福的事情。”许是很少说这些,说完时,脸上竟然有着淡淡的晕红。 “傻瓜!”轻轻的吻上他的唇,落雪笑着说道:“爷,我想要你呢!” 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劲来的宿魅,硬生生的被落雪的这句话给吓住了:“十七,你学坏了。”话虽如此,唇角渐渐挂起的笑容,却是昭示着此刻的兴奋。 抱着落雪的身子,宿魅缓缓的躺下,轻轻的褪去她的衣衫,唇亦火热的朝她的胸口吻去。 因着刚生过孩子,落雪的身子自是比以前丰腴了不少,拥在怀里亦是格外的舒服。 轻轻的舔咬,让落雪娇吟出声,不若往日的隐忍,在在荒郊野外,反倒是格外放松。 她的娇吟,让宿魅隐忍的欲望犹如猛兽袭来。 终于探到她的禁地,宿魅倒抽一口气,唇深深的吻着她:“十七,我忍不住了。”话落,他一个挺身,已经深深的进入了她的身子。 夏日的阳光,强烈的照在树枝,透不过光芒,自然也挡去那一园子的春色。 好不容易纠缠完,宿魅为落雪穿好衣衫,看着她身上的几处红瘀,心疼不已,似乎每次自己都会忘乎所以,也难怪槢儿会说他坏了。 落雪只是好笑的说道:“爷每次不都如此么?不痛的。”说完拿了一旁的竹篮:“快些回去,孩子们早该饿了。” 拿过她手上的竹篮,宿魅为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两人便相携着离开了。 刚走出院子不远,便见一名女子站在一悬崖边,宿魅并没在意,只是牵着落雪的手走过。 “爷,你看那名女子想做什么?”藩雪请拽了宿魅一下:“她似于想跳崖!” “跳就跳,与我何干。” 正说话间,只见那名女子一个纵身,人已向崖底跳去。 “爷,快去救她!”落雪太声喊道,一条生命,若是没看到便可作罢,看到了却也不能就此放手:“爷,快去啊!” 轻叹了口气,宿魅一个摇头,一个纵身跳下,使上浑身力量,身子一个下沉,便巳接住女子身躯。 几个翻飞,人便已安然站上悬崖。 将女子抛在地上,宿魅拉着落雪的手,一个转身:“好了,可以走了。”手上篮子里的菜,不曾少过一片,只因这是爱妻采摘。 两人身子刚走一步,便见女子一声痛哭:“爹,爹啊,你不要离枝了么?爹爹。”女子 血色守宫砂第39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颖忌锨埃话驯e∷搠取 “你疯了!”宿魅一脚踢开女子,紧紧拥着落雪:“没的事。” “爹,我是离枝啊,你忘了娘亲么?”女子被宿魅一踢,口吐鲜血,却仍然紧紧抓着宿魅的衣摆:“娘亲是紫烟啊!” ! 第149章 落雪狐疑的看着宿魅,当年的宿颜笙,她是有记忆的,还记得那时,虽然心中有着酸楚,却仍然接受了他的孩子,想想当时幸好自己不曾私心,不然此刻,岂有她们二人的天伦之乐。 一看落雪不说话,宿魅心下便有几分紧张:“你瞎说什么,我岂有你这般大的女儿?”冷冷的语调,让女子不觉冷了冷。 婉约的一笑,落雪一个撇头:“那可不一定,十五岁的时候不还是和浣尘。。。。” 话没说完,宿魅的吻已经覆上她微撅的唇上。 一碰上落雪,宿魅便会忘乎所以,自然也忘了此刻身旁有他人,唇只是紧紧的吸附着落雪的樱唇,辗转而缠,深深挑逗。 倒带地上的女子,见到二人如此香艳的拥吻,羞得满脸通红。 被他袭得嘤咛出声,却也惊醒了自己的神智,轻锤着他的背:“松开,有人在呢?” 岂能轻易放过,久久的,宿魅才放开她,见她双唇红肿,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让你旧事重提。” 落雪吓得不敢再提,只是看着地上的女子说道:“姑娘,你兴许弄错了。” “不会的,娘亲临死之前,就说爹爹养着胡子,不修边幅。”女子固执的看着宿魅的脸,而后站起身来抱住宿魅:“爹爹,不要不认离枝,离枝很乖的。” 正待推开女子,落雪轻轻按住宿魅的手,朝宿魅示意了一番。 细下里看,宿魅才发现女子空洞的双眸,想起适才女子跳崖的情景,他似乎明白过来,如此空洞的眼眸,要么是神志不清,要么是绝望所至。 “把她扔了。”不理落雪的安抚,宿魅伸出手推开在自己怀里的女子。 摇了摇头,落雪扶住女子,不悦的瞪了宿魅一眼:“爷,你想想,若此时是我们家的溪儿这般,他人如此对她,你会如何?”低头看着女子一身褴褛的衣衫,还有破烂衣衫处露处的大腿,整个血迹斑斑,一看便能知是如何一回事。 这个世间,女子似乎都是受伤的多。 一说到女儿,宿魅便激动的说:“谁敢欺负我的溪儿,我要他生不如死。”瞬间灼灼之光,仿佛真有那回事一般。 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男人没救了,只得轻抱着怀里的女子:“不哭,离枝不哭,爹爹没有不要离枝。”说完便示意了宿魅一番,两人将女子带回家中。 幻儿见此情景,以宿魅的为人,就算他人死在面前也不一定出手,当然,如果妨碍到公主就另当别论。一看便知是落雪所为,不免撅嘴说道:“公主,你就是心肠太好,如今姑爷好不容易养活一家人,你倒是又捡了个人回来。” 轻笑着摇了摇头。落雪笑道:“好了,快些去烧热水,给她洗洗。” 而宿魅,只是拿着一篮子菜给杏儿:“管她死活,先做了饭菜再说。”适才在菜园子里的一番缠绵,怕是十七早就饿了。 欣喜的笑了笑,幻儿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接过菜篮子便进了厨房。 详怒的看了宿魅一眼,而后安慰着怀里紧抓着自己的离枝:“不怕,不怕哦,家里都是好人。”想让她松一松,自己进去换套衣衫。 只是松开一点点,离枝便紧紧的抱着:“不,不要,娘亲不离。。。” “谁让你叫她娘亲的?她比你才大几岁?”宿魅在一旁抓狂,自己辛苦的将十七打扮的漂漂亮亮,不想却被她称作娘亲,自然是不能平息:“你赶紧松开,不然我剁了你的手。” 许是被宿魅给吓着了,离枝赶紧松开落雪的手。 梳洗的时候,又出了状况,离枝不愿沐浴,知道落雪换了衣衫出来,这才拉着落雪的手,示意让落雪给洗。 就这样,离枝便在山上住了下来,每晚没有落雪的陪伴,她不会入眠,早早的若是看不到落雪,便四处寻找。 于此,落雪并无一丝怨言,反倒是苦了宿魅,每日晨起天刚亮起,便要从榻上起来,为落雪穿衣梳头描眉,每每如此,落雪总是劝他多睡一会儿,他却是不依。 以前若是让他做这些,或许他会嗤之以鼻的拒绝,如今为着心爱的女子做这些胭脂水粉的事情,他反倒格外在意,喜欢把十七弄得美美的,喜欢看着十七享受的过程,更喜欢自己宠着十七的感觉。 有时候他不觉在想,怎么会对一个女人上瘾呢?为她放弃江山,为她隐居世外,为她做牛做马,怕是前二十五年连梦都不曾梦到过吧?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在短短的一年时间,深入他的精髓,发现的时候,自己已是如痴如狂。 “爷,在想什么呢?”望着镜中发呆的男子,落雪含笑的转头问着,这个男人,自从被离枝错认为爹爹之后,第二日便马上剔去胡子,还说宁可她人爱慕他,也不要被人误认成爹爹,然后让落雪带回来打破两人的甜蜜。 回过神来,宿魅着迷的看着她:“十七,你说将来你变丑了,我还会不会这么在意你?”轻抚着她不曾变过的容颜。 妩媚的一笑,落雪倚在他胸前:“也不敢不在意,因为十七会缠着爷。” “嗯,这句话我喜欢。”说完低下头来,欲吻上她的唇。 “娘,娘亲。。。。” 外面离枝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宿魅恼怒的一个低吼:“总有一天我要将她杀了。” “好了,爷你是正常人,离枝有病在身,不能跟他计较。” “我正常,每晚是谁那么晚从她房里回来,早早的又走了。以前怀着小三不能动你,如今好不容易得空,有多了个烦人精。”低下头在她耳畔暧昧的说道:“十七,你都不取悦我。” 被他这一说,落雪的脸顿时通红:“爷,你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说完一把推开他,朝外跑去,边跑边应着:“离枝,娘来了。”苦笑了下,算是沾了宿魅的光,如此年纪轻轻,就做了十五岁女子的娘亲了。 宿魅带着两个孩子去山上了,落雪便静静的拿着一本书坐在槢树下,看着与离枝一人静静地玩着,倒是一个很清秀的人儿,一双水灵灵的黑瞳,因为失心,里面全有着波光粼粼的纯洁。她的怯弱,如孩童一般,却也像那天边的太阳,没有伤心。 而离枝对槢儿兄妹,更是格外的维护,平日里最怕宿魅的她,竟然因着一次宿魅瞪了槢儿一眼,竟然当面说宿魅的不是,很是灵巧的一个女子,若不是他人所害,怕也是玲珑剔透之人呢! 幻儿时不时的会所离枝长得还真跟自己有几分相像,每每如此,宿魅便冷冷瞟去一眼,堵回幻儿的话。 想到这里,不觉轻轻的笑了,如此绝于红尘之外的生活,一直以为只是梦想,却因为那个男人,牺牲了他的梦想,成全了她,上天待她实在太厚,好怕这样的日子,会在某一天会突然没有了,那时,她该怎么办? “娘亲,怎么出来一个小爹爹了?”离枝怯怯的站到她身旁,拉着她的衣袖问道。 小爹爹?落雪抬起眼眸,却见到当年熟悉的身影,那一脸的桀骜不驯,便是她终身倚靠的过去,拉起离枝的手,落雪缓缓的起身,看着他过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你来了?”声音中,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问候。 这样的神情,让宿颜笙瞬间闪过一丝受伤,而后淡淡一笑:“还好!”她眼角洋溢的幸福,与他来说,是一种满足,却也是一种无力,只因那一切,是他所不能做到的,是他所不能给予的。 幸得幻儿出来,见到来人,只知是客,便迎进屋里。 宿魅回来见到宿颜笙时,一脸的不快:“你怎么来了?”对于宿颜笙,作为他儿子时,他没给过好脸色,如今依然。 即便是如此,宿颜笙对宿魅,仍然没有丝毫忤逆:“孩儿来看看爹爹!” 怕引起误会,又补充道:“孩儿是一人前来,并无他人。”他再过冷漠,怕对宿魅的崇敬,仍然不曾改变。 而溪儿,早早的便跳入宿颜笙的怀抱,撅着小嘴道:“颜哥哥真坏,都不知道来看溪儿,溪儿好想你呢!” 倒也是怪了,无论宿颜笙平日如何冷着脸,一遇到溪儿,一张脸倒是缓和许多:“颜哥哥错了,这不是来看溪儿了么?” 跳下宿颜笙的怀抱,与离枝早已熟悉的溪儿,拉着离枝的手到宿颜笙面前:“颜哥哥,这是溪儿的姐姐哟!是不是很像娘亲?”撇去爹爹眸中的冷意,溪儿高兴的问道。 适才一心在落雪身上,到没注意一直在落雪身边的女子,此刻看来,还真有几分相似:“是啊。”虽然不明白怎么多出来个姐姐,但也没问,当初自己不也是凭空成了父皇的儿子。 夜里用晚膳的时候,几个孩子要睡觉,落雪也只得领着离枝去睡了。 落雪刚离开,两父子便开始喝酒了,慢慢的也就越喝越多,心中的不快也多了起来。 “父皇(习惯性的称呼),当初若是我早生几年,她会不会爱上我?”如此稚嫩的宿颜笙,委实让人咋舌。 冷哼了一声:“自然不会,她便是为我生的!”只有此时此刻,他们才不是父子,只是因为某一个女人而伤神的男子。 喝了一口闷酒:“可是我相信会呢!” “你找死。”一拳招呼在他的脸上,宿魅凶狠的说:“她的名字,只能跟我并排。” 喝醉了的宿颜笙,一拳回去:“哼,为了你自己,你竟然将一切交到我的手上,还让我成为弑父之人,即使那不过是被你掉包的一个人,他仍然有着你的身份。几名将军虽然知道详情,但我仍然背负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心中对宿魅的不快,就这样吐了出来。 又是一个回击:“你可以拒绝啊,皇位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坐上去呢!”不屑的冷撇了他一眼。 “若不是想着她能如愿,我会用意吗?” “你也是真醉了,不然你也不会有此番言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宿魅不再愤怒,反倒是一副慈父模样的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放弃吧,她今生只能是我的,即使是死,我也不会让她独活。” 爱,到这个份上,那不是生与死所能隔开的。 两人久久的对视一番,宿魅一个转身:“早些睡。”离开了大厅。 刚出大厅,候在外面的落雪便上前扶着他:“爷你真是的,怎地跟孩子一般见识。”适才他说的话,她都有听到,虽然一切都已明白,但他每一次珍贵的爱语,她都深深的刻在心田。 “他是孩子么?都跟我争你了,如今还不死心。” 两人回到房里,落雪为他一番清洗,便侍候着他上榻:“爷,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你怎么从寰宇成出来的呢!” 一个伸手,将她抱到怀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过月风了,有他的易容,我很容易便可以出天牢。”唇,急切的寻找着她的源泉。 微喘着气,落雪还是不解的问道:“那孩子们呢?你怎么就出去的?” “十七,你的问题真多。”知道这个女人,若是不回答她,定是不依不饶:“孩子们是让玉风救的,你忘了玉风一直装吃了软骨散在王府么?其实不然,他并没有吃,不过是在保护着你们。” 那到也是,明知道打不过一群人,便也将计就计了:“可是后来又说槢儿他们出事了,吓我。”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抱怨的看着他。 “傻女,若不如此,能安然离开吗?无缘无故失踪的皇子和公主,世人很容易便猜到我也没死。”说完手下一个用力,撕扯开她身上的阻碍,不待她问话,他便堵回她所有的言语:“十七,你话太多了。” 说完,火热的欲望,一个挺身,轻易的带回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一房漩琦慢慢散开,浪漫了整个夏日里的夜色。 颓丧的坐倒在地,宿颜笙看着宿魅消失的地方,喃喃的说道:“若不是不愿你打下的江山易手,我也不愿过那种日子。”凄然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缓缓的朝后屋走去。 迷离的眼眸,分不清东南西北,自在大厅处左拐,进了一间房便和衣躺下。 刚睡不久,浑身燥热难当,想脱去外衫,伸手便触摸到了一片冰凉,与自己的温度一个中和,便是舒服怡人。 手缓缓的向上游走,眼前朦胧的泉水,甚是冰凉有人,缓缓的伸入,却发现有着衣衫的阻拦,手下探索的往里游走。 第150章 猛地一惊,摇了摇头,却仍然只是一片模糊,而身子的狂热又格外的想要贴近那冰凉,想要解渴。 终于,一丝丝的理智,被他抛却,一个用力,自己身上的的衣衫破碎,火热的身子,紧紧的贴上那解渴的源泉。 睡梦中的离枝,感觉胸口越来越燥热的温度,而且总是感觉一股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被惊得睁开眼来,全见黑暗之中有一人覆于自己身上,当下挣扎:“你要干什么?” 她的挣扎,无疑让醉酒当中的宿颜笙更加疯狂,一双手,只在瞬间被扯去离枝身上的衣衫。 “不。”一声尖叫,在夜空中响起,只在瞬间又被宿颜笙的唇堵住,一片挣扎过后,便是温热的呻咛缓缓逸出。 离枝毕竟是神志不清的人,即使知道现在的行为极为低贱,但薄弱的意识,仍然挡不住身体处传来的快感,单纯如她,自然也无法去拒绝他的掠夺和占有。 正在宿魅身下的落雪,听到对面传来离枝的一声叫喊,当下推了推身上的宿魅 :“爷,似乎是离枝的声音。”褪去一脸的情欲,满是担心。 “少给我提她,老是缠着你,死了才好。”一听离枝,宿魅早是不乐意了,身下更是疯狂,口堵住她的樱唇:“十七,你就不能专心些么?” 没有办法,虽然担心,落雪也知道宿魅对离枝早是不满了,只得深深的回吻着他,弥补这些日子对他的冷落。 一样的夜色,一样的璇琦,却是不一样的浪漫,一个是两厢情愿,一个是残忍掠夺。 早起的鸟儿,在院子里的几棵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枝叶上颤颤的露水,在鸟儿呼唤的震撼下,一滴一滴的落下。 阳光正好的船头,折射出格外炫目的光芒,格外精彩的一天,终于来临。 一早,宿颜笙微微睁开双眸,却见身旁躺着的女子,不觉皱了皱眉,一脚将她踢下床去:“谁让你爬上朕……我的床了?” 跌到地上,离枝便醒了过来,看着宿颜笙一脸的愤怒,满是紧张的说道:“小爹爹,昨夜是你上了我的床啊!”如此的话语,却不会让人觉着愚蠢;反而那张青涩的脸,让人觉得有些太过纯洁。 “放肆,谁是你小爹爹?”冷叱一声,宿颜笙穿上衣衫,刚要出门。 “离枝,今儿个怎地睡懒觉了呢?”推门而进的落雪,看到宿颜笙衣衫不整的出现在离枝的房间,而后看了看跪坐在地的离枝,当下失了主意,被宿魅宠惯了的她,只得惊呼:“爷,爷,你快些过来。” 还躺在榻上的宿魅,一听落雪的呼唤声,一骨碌爬起,拿个件外衫速速穿上便赶了过来。 只见落雪将一件衣衫披于离枝的肩头,紧紧抱着离枝轻声安慰。 “这是怎么回事?”宿魅第一反应是先将落雪扶起,自然也顺带扶起了离枝:“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冷冷的看着一脸木然的宿颜笙。 “这能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酷酷的深情,不输当年的宿魅。 落雪不满的看着他:“你怎么跟你爹一样?”忘了宿魅还在身边,她只是实话实说。 这下有人不满了,紧抓着她的手:“我又怎么了?” 宿颜笙也好奇的看着落雪,也只有在他面前,他才稍微的温和一些。 “哦,一下子忘了爷也在。”但宿魅那紧盯着的瞳眸,是不容许她就如此过关的:“当年爷不也是在竹林对我……” 慌忙捂住她的嘴巴:“罢了,一样便一样。”这样的话,却也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口,让这个女人变聪明一点,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确定落雪不再说话,宿魅这才松开她的嘴来,而后问着宿颜笙:“如今你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 宿魅当下一拳挥过:“混账东西!” 哪知离枝奔上前来,一把抓住宿魅的手:“爹爹不打笑爹爹,不打。”一身来不急扣上的衣衫,微微敞开也不曾发现。 这一点落雪算是发现了,他们父子,皆是不要命的主,且又都是吃软不吃硬,硬碰硬之下,自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颜笙,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人家一黄花大闺女,被你……” 瞥了离枝一眼,宿颜笙不屑的说道:“她是么?” 这句话,离枝听懂了,顿时一双瞳眸中满是惊惧:“不,不是,离枝是最干净的,离枝不脏,娘亲说了,离枝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人。”说着双手紧紧抱着落雪,急切的问着:“娘,离枝是不是最干净,娘没有骗离枝对么?” 这个傻丫头,倒是记着自己那日跟她说的话:“是啊!离枝是最干净的,就像那雪峰顶上的冰凌一般,透明无暇。”还记得那日她刚醒来,一个劲的擦拭自己的身子时,落雪便是说了这句话,她便一直记在心坎上了:“宿颜笙,你怎么就不能有担当一些,当年你爹对然如此,却也对我负责到底了。” 一旁的宿魅,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让她说出口是不舒坦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落雪也只得轻吐舌:“爷,我似乎说错话了。”纯真的模样,委实让人看不出已是为人母的女子。 宿颜笙喃喃低语:“若是你,我也愿意负责……”后面的话,在宿魅的注视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我先出去了。” 不想离枝跟了上去:“小爹爹不跟娘亲他们住在一起么?要去哪里呢?” 一个甩袖,宿颜笙烦躁的说:“松开,我出去走走。”没有料到来这里,却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 出去了一趟,直到中午才回来,宿颜笙提了许多的食物和一些溪儿素日里比较喜欢的零嘴回来。 却在门口的小溪里,看到与槢儿兄妹玩闹着离枝,三个人,站在小溪里,认真的抓着鱼儿,找着螃蟹。 阳光下的三人,除却槢儿,两名女子,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清澈迷人。 只见她大声的笑道:“溪儿,我这里有一只螃蟹。”说完便伸出手去抓。 “姐姐,你小心点。”槢儿小声叮嘱道,身子却也在下一刻朝她那边走去。 而溪儿也是激动的一个转身:“姐姐,在哪?我要。”身子杯脚下的鹅卵石一个绊倒,扑上向前弓着抓螃蟹的离枝。 只听啪的一声水响,离枝倒入水中,因为是夏日,倒也算是凉爽之极,溪儿笑着拍手:“姐姐,接住,我也来了。”一个扑上,跃入离枝的怀抱。 两人欢笑着在水里互拍着水花,高高的水花溅起,在阳光下散发着白亮光芒,印得他们的笑容更加炫目。 三人又玩了一会儿,离枝这才将掌间的一只螃蟹交给槢儿:“你看着溪儿,免得夹着她了。” 一行人就这样上了岸。 因着水的淋湿,整个衣衫搭在身上,让离枝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一头青丝湿答答的垂下,整个人竟然有着无比的诱惑。 宿颜笙一个摇头,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滴着血的手,那是适才接住溪儿时,单手撑在溪里,被锋利的石头划伤。虽然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却对溪儿的感情如此之深,忍着痛与溪儿一起玩闹,倒也有着一颗善心。 “颜哥哥,你给溪儿买什么了?”溪儿上前,拉住宿颜笙的手。 用衣袖擦了擦她脸上的水珠:“瞧你这疯丫头,快些进去换衣衫,出来再吃玉花糕。” 自从宿颜笙来了以后,宿魅反倒是看落雪看得紧了,去何处都不忘带上落雪,平素要是去田里,生怕晒着她,硬是不让她前去,现在倒是带着身边了。 而那傻傻的离枝,每日看着宿颜笙,却也不敢说话,相之于宿魅,她似乎更加怕宿颜笙,如此,落雪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日一早,玉风便过来,跟宿颜笙说朝中有事,需要他回去了。 宿颜笙与玉风刚走到门口,离枝便紧紧的跟了上去:“小爹爹,你要去哪里?” 看着宿颜笙不悦的脸色,落雪连忙上前:“离枝,小爹爹要回家了,以后还会来的。” “不要离枝也要去,离枝要跟小爹爹一起。”说着竟然拉着宿颜笙的手臂不放。 落雪还要说什么,宿魅已上前来按住她的手,而后看着宿颜笙说道:“你有点担当行不?”暗里的意思,就是说宿颜笙不如当年的自己。 心高气傲的宿颜笙,自然被宿魅的话给激起,一把拥过离枝朝外走去:“谁说我没有,我只是生晚了十年而已。”说完,身子已经出了房门。 落雪不解的看着宿魅:“为何他会说自己晚生了十年?” 轻笑着摇了摇头,吻住她微张的双唇:“意思就是我得到你了。”笑,灿烂的在宿魅眸间绽放,如今的他,果然有着让人难以匹敌的风姿。 ! 第151回 一路上,离枝都是静静的跟在宿颜笙身旁,很少说话,只有宿颜笙问她,她才言语。 过分的小心翼翼,让宿颜笙不觉惊讶,却也没有说什么。 一日夜里,三人到得一荒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用完饭的时候,宿颜笙看了那烧焦的野鸡,不觉皱眉说了句:“你就不能买些好的食物?”天之骄子如他,日日食用这些,自然是难免抱怨。 玉风一个鞠躬:“请公子恕罪!”却也只能将手中的一只鸡腿交给宿颜笙。 一旁的离枝看了一眼,却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手中的脊骨,慢慢的嚼着,只是一张小脸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夜半时分,宿颜笙觉着有些冷,不觉紧抱了下自己的怀抱,并无一人,睁眸看了看自己怀里,却发现以往夜里会慢慢靠进自己怀里睡觉的女人,竟然不在。 四周看了下,却无半个人影,浑身一个激灵,宿颜笙当下喊道:“玉风,离枝呢?”声音之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正睡得香的玉风,被宿颜笙的一声怒吼惊得醒来,却也摸不着头脑:“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啊。”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今晚是睡太熟了。 微恼的一个皱眉,宿颜笙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找!”话落,身子已经向四周寻去。 刚走没两步,却见远远的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走来,细下了看,才发现衣衫褴褛的离枝,满脸含笑的奔跑着。 待她走到面前,不带宿颜笙说话,离枝已经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小爹爹,这里有酒和肉。”一大堆的食物,递到宿颜笙面前。 正欲开口怒骂的宿颜笙,被她的举动怔得说不出话来,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不是太远,他们也不会露宿山野,而如今这个傻女,却也不知从何处寻来食物,三更半夜,跌爬滚打,对于一名弱女子来说,不得不说是惊险万分。 “小爹爹,你不是想吃么?”没有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离枝只想着宿颜笙此刻的温饱。 玉风愣愣的接过她手上食物,而后识趣的退后三丈。 伸出手来,轻轻的拉了拉她身上破烂的衣衫:“你身上衣衫是怎么回事?”碎裂得衣不蔽体,也不知她是怎么走回的。 扭捏的往后退了退,离枝笑道:“是一位大叔给我解开……” 话没说完,宿颜笙的手已经紧紧的掐着她的柔荑:“你说什么?”漆黑的夜空,他善良如星子的眼眸,自己看不到其间愤愤燃起的怒火。 一双纯真的眼眸仍然望着宿颜笙:“是啊,大叔说只有我脱了衣衫,他才会给我食物和酒,让小爹爹吃饱。”吃痛的看着宿颜笙,她不解为何小爹爹会这么生气。 看到她眸间闪过的疼痛,宿颜笙惊得松开些微,却仍旧是不依不饶的问道:“他碰你哪了?”湿淋淋的一身衣衫,定然还是涉水来回。 “没有碰。”摇了摇头,见宿颜笙不信,离枝解开衣衫给他看:“离枝今天流血,大叔不会碰……” 猛地抱住她的身子,生平第一次,宿颜笙有了感动,从小,母后为了能培养他成为一国之君,从小便不曾感受过母爱,只有日复一日的锻炼;在大了,与父皇相认后,他却又自己的生活和孩子,对自己,不过是一个他们那个家的外人,他永远也无法融入那里。 而喜欢的女子,爱上的却是自己的父皇,那种痛,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痛,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在父皇身边,虽然触手可及,他却只能在一旁默默观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挣了挣身子:“小爹爹,你抱疼离枝。”虽然很喜欢他这样抱着自己,但是真的很痛。 轻笑着摇了摇头:“玉风,将我的衣衫拿来。”宿颜笙脱去她身上的衣衫,接过玉风手上的衣衫为她换上。 见他神情不再冷漠,离枝扬起小脸笑着说道:“小爹爹饿了,快些吃才是。” 篝火下,她的苍白的小脸添了几分霞光,昏黄可人:“嗯,我这就吃。”说完拿起玉风手上的酒菜,拥着她,一口一口的缓缓咽下。 那些肉,虽然已经凉下,经过她的奔跑和趟过河水,竟然一点都不曾弄脏,可见她多么小心这些食物,吃着吃着,不觉感到喉间有些酸涩。 夜,慢慢的更是黯淡。 玉风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篝火下,向远处走去。 宿颜笙缓缓笑了笑,便拥着离枝进入梦乡。 回到皇宫,宿颜笙便开始 忙碌起来,将离枝安排在了当年落雪住的暖雪宫,便是好些日子不曾再来。 宫里突然出现的一名女子,没有任何名分,倒是让后宫的嫔妃多了几分不解。 颜明皇自即位以来,便填充后宫嫔妃八名,以新皇来说,算不得多。 而离枝在宫里,自然成了各个嫔妃调侃的对象,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明白,反倒是附和着她们的玩闹。 久而久之,宫里的人,便也知道了这位傻姑娘,因着皇上回宫如此久,却也不曾召寝她,嫔妃们自然也权当玩闹,并不在意其他。 这日,离枝和服侍她的宫女一同来到御花园,正好看到宿颜笙和一名妃子,多人随侍在侧,一行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离枝正待开口叫,一旁的宫女小红拉着她说:“小姐,那是可是甯妃呢,可别扫了她的性子,不然以后可有你的苦果子吃。” “为什么要给我苦果子吃,我又没找她要。” 侍候了她一段时间,小红自然也知道她的性子,看了看皇上他们行去的方向,该是去龙池殿:“小姐,奴婢的意思是皇上和甯妃去龙池殿沐浴,被我们打断了不好。”话说完,一张小脸已是通红通红。 欣喜的看着小红,离枝双眸放光的说道:“沐浴么?小红,我也去。”说完竟然匆匆的向前奔去。 无奈的小红,只得跟在离枝身后追着,但愿这一切皇上看不到。 两人气喘吁吁的上前,却见颜明皇和甯妃步入殿堂,众人随后在外。 “玉风,好久不见你。”离枝奔上前去,怯怯的看着他。 看着离枝,玉风那肃穆的脸便满是笑容,离枝虽然头脑不好使,但是对任何人都是很真实的:“小姐怎么来了?” 委屈的看了玉风一眼:“我来找小爹爹,玉风,我想小爹爹了。”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他,自然不能放过了。 自从回宫后,前后一个月,皇上都不曾去找过她:“小姐你且先回去,奴才届时传达给皇上就好。”这也难怪,如今临月国在全国整顿期间,皇上日日忙碌,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闲暇,即使有,也是翻了其他妃子的牌子,离枝在宫里什么都不算,自然没有她的绿头牌,这久而久之,皇上也就给忘了。 离枝不依的摇了摇头:“不要,等你传达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把推开他,一个闪身,竟然避开门口的侍卫,朝里奔去。 被他冷不丁的一推,玉风没有心理准备,猛地一下退出好远,待到回神,她已经奔出好远。 众人正要追去,玉风连忙出手:“罢了,随她去吧!”皇上对离枝,虽然不眷恋,倒也有着别样的情愫。 刚走到里间的离枝,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里面女子娇喘的声音传来,当下屏住呼吸,探出头去瞪大双眸,看着眼前的活春宫。 只见宿颜笙浑身赤裸,一头青丝湿淋淋的搭下,将妖媚的甯妃压于身下,身子不断的冲刺着。 甯妃一双白嫩的长腿,紧紧的勾住宿颜笙的腰,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的用力,而嘴里,却在不断的喊着:“皇上,臣妾不行了……好痛,痛啊,啊……” 离枝可怜的看着甯妃,天哪,她怎么那么痛,竟然痛为什么不推开小爹爹,还要双腿缠住他呢? “啊……皇上,快些,再快些……”疯狂的欢爱,让甯妃一双眼眸情欲高涨。 邪魅的一笑,宿颜笙一个加快速度,身子下的女子,已是痛快的欲哭。 “天,痛,好痛……皇上……”虽然流着泪水,但那紧缠的双腿却不曾松开,那四处游走的双手亦不曾放下。 终于忍不住了,离枝猛地走了出去:“小爹爹,她那么痛,你就放了她吧!” 一句话,打断两人的销魂;天籁之音,消去房间的娇吟喘息。 突然被打断,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甯妃一脸的情欲得不到满足,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而宿颜笙,这么些日子,他都差点将她给忘记了,一脸兴味的看着离枝:“傻丫头,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到小爹爹了,所以来了。”纯真的看着宿颜笙,离枝不解指着甯妃说:“小爹爹,她似乎不喜欢我。” 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说,甯妃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还是她错了,无辜的看向皇上。 拿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宿颜笙一个示意,让甯妃离开。 憎恨的看了离枝一眼,甯妃抱着衣衫,摆着性感的翘臀不情愿的离去。 一个跳跃,离枝跳到宿颜笙的怀里:“小爹爹,你是不是讨厌离枝啊?”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颈项,仰起纯真的小脸看他。 她此刻的表情,像极了溪儿时常让他接住的动作,想到这里,冷漠的表情不觉松了下来:“怎么会呢?”轻抚着她的容颜,宿颜笙这才发现,后宫佳丽三千,即使一个多月不曾见面,心中却不曾对她有过陌生。 “小爹爹,离枝也要沐浴。”说着竟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并且开始解自己的衣衫:“我要沐浴,跟小爹爹一起。” 压住她解衣扣的手,宿颜笙笑着说:“小爹爹已经洗了,不再洗了,我们下次再洗。”如此纯真的童心,却有着一具成熟的胴体,他不信自己能够把持得住。 “那小爹爹看着,我自己洗就好。”说话间,离枝身上的衣衫,已经褪了尽数。 咋舌的看着她,她曼妙的身姿,缓缓的走进浴池,顿时,仿佛仙子下凡一般,她从那热腾腾的水里找到了乐趣,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银铃般的笑声在浴室里氤氲开来。 喉间不觉开始干燥,端起玉石桌上的一杯茶狠狠的喝了几口,双眸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嬉戏着的人儿。 玩了许久,她终于开始认真的清洗身上,许是后背够不着,试着擦了好几次也不曾达到。 深吸了一口气,宿颜笙缓缓向池中步去:“朕……我来吧!”取过她手间的澡巾。 欣喜的转过头来,离枝笑着说:“小爹爹真好。”说完便将身子向他靠了靠,整个背部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面前。 双手微微一沉,宿颜笙用巾帕包住手,尽量不碰触到她的肌肤,小心翼翼一下一下的为她擦拭着。虽然隔着巾帕,他仍然能感觉到她细腻的肌肤,如温玉般的在自己掌间滑动,甚是撩人。 而离枝,被温水的浸泡弄得全身软绵绵,如今宿颜笙的大掌在背后游走,更是让她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将她的背部洗完,宿颜笙已是满头大汗。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皇宫,他竟然为了顾忌她的纯洁而恪守本分? 正要起身,不想小妮子背部却是一个后靠,不偏不正,刚好碰上他的下体,霎时他一双眼眸布满火焰。 并没有注意到宿颜笙的不对劲,离枝只是轻轻的转过头来:“小爹爹,你为什么不对我做那些呢?”微撅的红唇,似红玫一般,鲜艳欲滴。 不觉顿了顿嗓子,喉间仿似一团火焰在燃烧,甚是难受,却仍然沙哑着嗓音问道:“做什么?”对她的问题,他有些明白不过来,一双眼眸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的红唇。 “就是刚才与那名女子一起做的啊,离枝不怕痛的。”天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无害的表情让人抓狂。 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宿颜笙双臂一个紧拥,唇已经覆上了她的鲜艳,闯入她的檀口,轻轻挑逗着她的丁香。 “呃……”一声呻吟,缓缓的从离枝嘴里溢出,她不觉摸着胸口,适才泡在水里都不曾觉得难受,此刻却有些喘不过气来。 邪魅的一笑,宿颜笙度了一口气给她,而后正待抽离,不想她的小丁香却怯怯的跟了上来。 这下倒好,宿颜笙感觉到自己的一根神经断了,最后的坚持终是没能忍住,腰身一个强挺,便已进入她的体内。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瞪大双眸,离枝与他纠缠着的丁香顿住,在他缓缓深入的时候,脱口一句:“好痛。”说完,整个人就这样晕在他的怀里。 无奈的看着昏厥过去的人儿,被她挑起的欲火得不到释放,宿颜笙狠狠的一口咬上她的玉臂,而后抱着她静坐在水里。片刻之后,感觉自己已经平静,这才从她体内抽离,抱起她的身子出了浴池。 翌日离枝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暖雪宫,不觉挠了挠头:“我怎么睡着了?”却想起昨日与宿颜笙在龙池殿的一幕,一张脸顿时布满红霞。 “小姐昨日是被皇上抱着回来的。”小红领着一行宫女帮我更衣,笑着说道:“小姐福大命大,闯了龙池殿皇上也不曾责怪,可见皇上对小姐很好。” 这句话离枝喜欢听,因为她也喜欢小爹爹,听到人家说小爹爹喜欢自己,自然是格外的欣喜。 麻利的动作,却在看到离枝玉臂上的那一圈牙印时,宫女们的笑容更加灿烂,慌忙跪下行礼:“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竟然连手臂上都是皇上的齿痕,小姐自然已得到了皇上的雨露了。 不解的看着众人:“为什么恭喜?又贺喜什么?” “恭喜小姐得到皇上的宠幸了啊!那样以后在宫里,其他嫔妃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姐了。”小红认真的解释着,怕他听不懂,又改口说道:“被皇上宠幸了,就是皇上的人了。” 抬眸看了看手臂上的齿痕,离枝缓缓的笑了,虽然昨日很痛,但她真的很高兴自己是小爹爹的人。 这一日,离枝的心情都格外的好,当小红提议去御花园放纸鸢的时候,她更是拍双手赞同。 天心湖上,此刻正是荷叶接天之时,一阵清风徐来,带起阵阵绿涛涟漪。 蓝天白云之下,碧水荷叶之间,几叶扁舟穿行于其间,带着妃子悦耳的歌声和爽朗的笑声,盛夏的炎热,却也感觉微风徐面而来,煞是凉爽。 御花园里,彩蝶竟相煽翼,翩翩起舞的落于百花丛间,几只蜻蜓,虽不及蝴蝶的翩然,却也是亭亭玉立的各个花丛间跳跃。 一行人到得御花园,便各自拿了纸鸢放着。 小红知 血色守宫砂第40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离枝不会,便细心的教她如何放起,怎样拉扯手间的丝线,而后使得纸鸢能够飞得更高更远,直到她将纸鸢高高放起,这才欢笑着走了开去,在一旁观看。 看着空中飞着的各式纸鸢,有蝴蝶的、大鹰的、大虫的等等。离枝欣喜的笑着,开心的闹着,双手一个鼓掌,手间的线团便顺势而落,失去了掌控的纸鸢,高高的随着风的飘飞,奔向了更远的天际。 “哇,飞了飞了,它升天了。”虽然手间的纸鸢不见了,离枝亦是高兴的喊着。 在不远处看了许久的甯妃,见到这一幕,不觉耻笑着摇了摇头。 缓缓走上前去,摒弃的看着她:“果是无药可救的傻女,纸鸢被放不见了还如此高兴?”单手轻摇扇子,看了看渐渐便成小点的纸鸢,眸间满是不屑。 正拍着手的离枝,听她如此说,顺势问道:“纸鸢不见了难道我就该哭么?”虚心的表情,是真的有些不明白。 “自然不是,但……” “竟然不是,那我当然就可以笑了。”而后抓着耳,细细的看着一脸妆容精致的甯妃,似乎在哪里见过,猛地一个拍头:“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日被小爹爹压在身子底下喊疼的那……” 她的话没说完,却见甯妃和她身旁的一行人已是满脸通红,毕竟如此私密的话语,被人当众说出,即使对象不是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小红她们,因为已是见怪不怪,却也不会有何反应。 “闭嘴!”面红耳赤的打断离枝的话语,昨日的帐她还没跟她算,她倒是主动提起:“真是不知羞耻,他人闺房之乐你也能拿出来说笑。” 一把捋起自己的衣袖:“那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的也可以给你看啊!”被宿颜笙咬了的一圈牙印,昭然楚楚的展示在众人面前:“小红说了,这是小爹……呃,皇上宠幸后的印证,以后你们就不能再欺负我了。” ! 第153回 这一次,抓着丝线的小红等人,顿下惊得松开手中的丝线:“奴婢多嘴,娘娘饶命,请娘娘饶命啊!” 甯妃自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小气量,只是一个转身:“离枝,本宫懒得跟你计较。”愤愤的与众人,一行离开。 挠了挠头,离枝不解的看着跪地的一行宫女,笑了笑,又继续放着纸鸢。 用晚膳的时候,御膳房给暖雪宫送来了烧鸡,本来玩得高高兴兴的离枝,在看到烧鸡的时候,脸色一个微变。端起桌上的那一盘烧鸡,而后问着小红:“小爹爹住哪里啊?” “此刻应该在御膳房才是,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看着她古怪的举动,小红虽然心里承受能力很强,但仍然觉着不可思议。 “我要去小爹爹那里。”而后端着那一盘烧鸡便往外走去。 害怕她闯祸,小红只得主动领着离枝去了御膳房,若是以往,她也没那么大的胆,但自从昨夜皇上抱着小姐回来,她便也能看出一二。 刚到御膳房,门外的小太监就拦住她们:“你们要做什么?”离枝在宫里,并不是很多宫人都认识,自然就受到了阻拦。 “我要去找小爹爹。” “放肆,此处岂容你乱闯?来人,将她拿下。”宁总管呵斥道。 侍卫一听吩咐,连忙上前。 众人推搡之间,将烧鸡打在地上,离枝惊得喊道:“不,不要,我的鸡。”双手虽然被擒住,却仍然不断的挣扎。 离枝这下急了,放声喊道:“小爹爹,小爹爹……” “反了反了,赶紧……” 在里面批阅奏折的宿颜笙,听到外面的呼声,抬首看了看外面,搁下手中笔:“走,去看看离枝来做什么?”整个宫里,也只有她一人会如此称呼自己。 “这是在闹什么?”宿颜笙一出门,却见两人紧紧抓住离枝,隐约还可看见她挣扎时手腕处的红印:“还不赶紧松开。” “请皇上恕罪!”一听是皇上的人,众人吓得跪倒在地,却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宫的嫔妃。 被松开的离枝,并未跑去宿颜笙那里,只是慌张的捡起地上的烧鸡:“我的烧鸡,坏人,你们将我的烧鸡弄脏了,坏人。”欲哭的含着,手上却在一下一下的扑着烧鸡上的脏污。 “怎么了?”宿颜笙不悦的看着她,谁那么有时间陪她瞎闹:“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去?” “是,奴才这就……” “不,不要,小爹爹,烧鸡,这是小爹爹喜欢的烧鸡。”毕竟是宿颜笙的人众人抓她也不若适才的紧,所以她也很容易挣开:“小爹爹,这是离枝给你送的烧鸡。” 怔怔的眼前的烧鸡,宿颜笙这才想起,为何她适才这般维护,感情是那晚在山上,看着他吃完了那只烧鸡,她便认定自己喜欢吃烧鸡,特意送了过来。 没有说话,宿颜笙只是伸出手来,立即有人递上巾帕,而后拉过她的手,并不说话,只是细细的为她擦着。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他们何曾见过皇上这般温柔?除却已故的小公主,就连魅翎皇都不曾得到这般的待遇。只是不知这位主子,怎么又能得到皇上这般的细心。 自那以后,宿颜笙倒也常来暖雪宫,不时会和离枝说笑,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格外放松的,因为只有在这个女人的眼里,他不是皇上,不是一国之君,只是她眼里的爹爹,只是她在皇宫里最为期盼的人。 这日用过晚膳,离枝赖在宿颜笙怀里撒娇道:“小爹爹,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娘亲她们啊。”她虽然心智尚小,但对人的感情,还是记忆深刻的。 宿颜笙手上拿了一本书,边看边说道:“等有空的时候再带你过去。”他没有意识到,在说落雪的时候,他竟然就这样给忽略了。 见他心不在焉,离枝一把请过他手上的书本:“小爹爹在敷衍我。”她亦能看出宿颜笙待自己的好,渐渐行为也变得放肆了。 失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固执的模样,像极了溪儿,宿颜笙抱着她说:“待我不忙了的时候就我们就过去。” “嗯,这还差不多。”笑着往他怀里靠,离枝抬首看着他:“小爹爹,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虽然经常来暖雪宫,但宿颜笙却从未在此过夜:“嗯,等下就走。”不仅仅是需要雨露平衡,更有便是夜里在榻上很难面对如孩童一般的离枝。 “小爹爹,可不可以不走啊?”平日离枝都是乖乖的躺在榻上,而后看着宿颜笙离去。第一次,离枝紧紧的抱着宿颜笙,不想让他离去。 有些怪异的看着她:“怎么了?”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宿颜笙担心的看着她:“哪里不舒服么?” 一听他这样问,离枝竟然脸上稍稍染上红晕,一双清澈的眸子里面多了几分羞涩。 “离枝乖,跟小爹爹说,怎么了?” 看了看房里的众人,离枝凑到宿颜笙耳边,小声的说道:“离枝流血了。” “啊?”惊得转过头来,没有在意自己的唇刷过她的红唇,宿颜笙上上下下的看着她:“何处受伤了?何处流血了?” 怯怯的看着他,离枝小声的说道:“呃……那……那里流血了,黏黏的……” 细细查看着的宿颜笙,见她绯红的脸颊,突然明白过来,感情她是月信来了。女子的月信,他虽然知道,却也不知如何弄才是,转而怒向一旁的宫女:“怎么侍候的?你们主子来月信了也不知道么?” 一行宫人吓得跪倒在地:“皇上,奴婢们也不知道啊,以前主子从来都不曾来过。”小红赶紧吩咐其他人去备巾布了。 惊讶的看着怀里满脸酡红的女子,宿颜笙问道:“离枝是第一次出血么?”不觉苦笑了一下,跟这个女人相处久了,说话都直白了许多。 点了点头,离枝羞得钻进他的怀里,没注意到自己弄脏了他的衣衫。 宿颜笙好笑的看着她,直到看到众人拿着布巾等物过来,他这才小声说:“去,让她们给你弄干净。”自己衣衫上沾染的血,也要换一下才是。 “我不要。”扭捏的赖在他的怀里,她才不要让那么多人给她弄呢。 “乖,离枝快去。”宿颜笙第一次发现,除了溪儿之外,他竟然还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候。 “不要。” 一旁众人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摇了摇头,宿颜笙一把将她抱起,拿过宫人手中的物品,抱着离枝便往里间的浴池走去。 三两下撕裂她身上的衣衫,宿颜笙抱着她走进水里,暖暖的水顿时盖住两人,迅速的给她清洗了一遍全身,宿颜笙这才将她抱出水池。 取过宫女手间的巾帕,拭干她身上的水珠,这才拿起那些巾帕,弯下身子欲为她系上。 不想离枝却猛地合拢双腿:“不要。”坚定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宿颜笙。 耐性已经没了多少的宿颜笙,被她一折腾,不觉有些动怒:“你赶紧给我张开!”若再不垫上,等下洗净的身子又该脏了。 委屈的看着宿颜笙,离枝怯怯张开双腿。 没有说话,宿颜笙只是蹲下身子,轻轻的用巾布垫上,手隔着巾布,仍然感觉到她身子轻轻的一个瑟缩,怒气,在这一刻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离枝不怕。”嘴里不觉也柔声安慰。 取出两端的身子,生涩的为她绑好,知道确定不会使她不舒服,这才给她穿上衣衫。 穿好衣衫,离枝瞪了宿颜笙一眼,这才赶紧跑了出去。 拭干头发走进寝房,却见离枝蒙头躺下:“不怕憋死么?”估计还在为刚才的事害羞呢。 猛地拿下棉被:“小爹爹没走么?”一双美眸,满是兴奋愉悦。 拥着她躺了下来,宿颜笙笑道:“不走了,今晚陪着你。” 就这样,离枝真个晚上喋喋不休的在宿颜笙怀里说着笑着,直到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才闭上双眸,缓缓入睡。 到半夜的时候宿颜笙被离枝翻来覆去的动作惊醒,怀中的身子一直冒着冷汗:“离枝,怎么了这是?” “痛,肚子好痛,小爹爹,离枝好痛。”难受的滚来滚去,离枝断断续续的呼痛。 实在是没碰到过,却也知道,这样的痛,怕是叫御医也没什么用,只得将自己的手,透过衣衫,缓缓的贴上她的腹部:“可是这里?”见她皱眉点头,他便将手掌来回的在她腹上抚摸。 顿时,一股暖流缓缓的注入她的腹内,从下体开始向全身蔓延,使得她骤冷的身子渐渐暖和了许多,她亦稍稍的安静了下来。 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能使她舒服,宿颜笙便拥着她缓缓的继续,女子初潮,许是比较痛吧? 那一个晚上,宿颜笙几乎没有睡下,一直担心她会在睡梦中醒来。 就这样,连着几个晚上,宿颜笙都不曾去别的宫里,一直在暖雪宫陪着离枝,甚至还问了太医,初潮来应该注意些什么,又要吃些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落下什么病根。 自然,宿颜笙连着五日皆在暖雪宫就寝,让宫里其他的嫔妃甚是不满,所有火气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如今这后宫,没有皇后,谁也没有权利能够说什么,更不能去管其他嫔妃了。 即便是如此,那个万人之上的后位,自然还是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本来,甚是得宠的甯妃是有几分可能,如今却被离枝这一进宫,且不说素日里都是皇上召寝,此番竟然是皇上过去暖雪宫,一去便连着五日,这倒也让后宫嫔妃议论纷纷,谣传是否傻女要夺走甯妃的位置?是否要像魅夫人一般,霸尽帝王宠幸? 其间难免有着兴风作浪,却也算是部分事实,如此一来,最是着急的莫过于甯妃了。 几日前,宿颜笙便下旨各个宫里,诏令所有嫔妃一起,举办一次家宴。 如此郑重的样子,似乎是想向众嫔妃说些重要的事情。 ! 第154回 这日天色骤变,秋雨潇潇而下,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宿颜笙看了看水漏,不觉放下手中笔来,夜明珠的光芒柔和洒下,使得屋里感觉不到外面的雨滴。 宁总管端着银盘上来,宿颜笙看了看上面的绿头牌,看着有些陌生,抬头望了望窗外肆虐的世间,这样的日子,是母后一直以来期盼的,可是自己呢?或许他像父皇更多一些?期盼的不是着金銮殿上的荣耀,而是红尘世外的一种逍遥吧? “甯妃娘娘的父亲如今正在治理边疆动乱呢!”言外之意便是让宿颜笙选择甯妃的牌子。 苦笑了一下,他终究还是没有父皇成功,当初的父皇,一切皆是随性而为,而他,如今却拘于以后宫妃子来笼络朝堂人心:“朕是不是比先皇要懦弱?”手,轻轻的拈着盆栽上的绿叶,光油油的让人能照出脸上的一脸无力。 “皇上严重了,当初魅翎皇在于开拓,自然无暇顾及男女之事,如今国泰民安,需要的是镇守边关和治理朝堂之臣。”头一次见着如此落寞的皇上,宁明林不觉有些忧心:“想当初先皇在处理魅夫人和二公主的事情上,也是费了诸多心思,如今皇上后宫佳丽,雨露均沾,才是治国之道啊!” 岂能不明白,母后自小便是耳提面命的说过,君王,乃先是天下人的父,所有后宫女子的夫,而后才是个人心中的喜好,而如今,他既然没有个人喜好,便也做一个好皇帝吧!“就甯妃吧!”换个人也好,免得总是满脑都是那个傻女。 一声叹息,而后轻轻的看着窗外的雨点沉思。 窗外,一声闷雷响起,使得整个御书房闪过一记亮光,照的窗口的宿颜笙一个煞白,泛出一轮强烈的光芒。 用过晚膳,宿颜笙便去了甯妃的德幽宫,一路上并未坐銮典而去,只是信步行于青石小径之上,头顶的纸伞,被树梢上落下的雨滴砸得“砰砰”作响。 雨天,这样的日子,只听过她一次弹奏,还记得那日在厅中她一脸随意的击碗,一双轻灵的手,仿若此刻伞顶的雨滴一般,滴滴答答的溅出乐声。 而她,却成了父皇今生的至爱。 如今,出现了一个像她一般的女子,虽不若她的清灵,却有着一颗纯真的心,将他当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唇角不觉微微勾起:“暖雪宫那边去说了没?”怕是那傻丫头等着自己过去用晚膳呢。 “说了,姑娘还问了皇上来着。” “哦?”倒想知道离枝是如何说的,却也兴致不错的问道:“她如何问朕了?” 宁总管听他问,不觉面红耳赤的说道:“姑娘说了,皇上为何不找她睡觉?”说完顿了顿嗓子。 “呵!”这丫头,看了看一旁的宁总管,宿颜笙想起什么的问道:“让今晚暖雪宫的人都别就寝,守着些她,免得她害怕。”离枝害怕打雷,这个他知道。 “奴才这就过去。”得皇上令,宁总管便朝暖雪宫走去,对于这位小主子,他也喜欢得紧,看到她便想起当初小公主在宫里的时候,总是围着他找先皇在哪里,如今小小年纪便薨逝。 想到这里,不觉轻轻的擦了擦眼角。 宿颜笙到得德幽宫的时候,甯妃已经一脸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臣妾参见皇上!”缓缓走近,伸手用衣袖为他拭去额间的雨珠,似轻吻一般让人失魂。 精致又不浓艳的妆容,让她整个人散发一股迷人的幽香;一双剪剪水眸,有着几许泪水点缀的激动和一丝丝幽怨,却不会过分得让人厌烦,而是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 如此妖冶的模样,让宿颜笙喉间一紧,许久不曾碰过女子的他,一个横抱起甯妃:“朕来晚了,爱妃久等了才是。”说话间,人已经向寝房内步去。 整个寝宫里的宫女下人,已是见怪不怪,不会儿,房里便传来了甯妃娇媚的喊叫声,屋外候着的人,不觉往后退了许多。 宿颜笙任意的在甯妃身上驰骋,发泄着这些天来在离枝那里堆积的欲望,一张冷酷的眼眸,看着身子下的女子,如此的模样,他不免将她看成了那个傻丫头,满脑海里都是她傻傻笑着的模样。 “啊……皇上,臣妾还要更多,再多……”甯妃如水蛇的腰肢用力的摆动,配合着宿颜笙的冲刺。 “轰”的一声惊雷,让宿颜笙整个人惊得顿下所有动作,抬眸赶紧看向窗外。 “皇上,臣妾……” 话没说完,又是一声惊世之雷,宿颜笙二话没说,抽身而退,披上衣衫:“朕先有事。”抛下一句话,人便已经出了德幽宫。 刚出德幽宫,宿颜笙便提起身子,朝暖雪宫而去,雷声依旧不停的响着,是这个夜晚格外的热闹,宿颜笙银白的身子,在闪电之下,掠过夜空,在天空留下一抹银白的痕迹,而那稍纵即逝的银白,却可证明主人的心急火燎。 身子刚到暖雪宫,却见宫门口竟无一人,当下心中大急,怒声吼道:“人都去哪了?”话刚落下,便见一个身子朝自己扑了过来。 一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幽香,宿颜笙的心便安了下来,怀里人儿的微颤,揪得他的心跟着涨起:“离枝,乖,不怕啊,不怕。” 紧紧的抓着宿颜笙的衣衫,离枝委屈的哭道:“小爹爹不要离枝了,小爹爹坏坏,呜呜……”适才被雷声吓得失魂的心,一听到他的一声怒吼,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朝他奔去,即使明知道那里最接近雷声,她却仍然想要躲到他的怀里。 歉然的抱着她的身子,宿颜笙软言劝道:“嗯,小爹爹错了,不该抛下离枝,这不是过来了么?”算了,想着不去看她,不想她却是已经徘徊于心田。 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宿颜笙拭去她的泪水。 想起他先前的一把推开他:“不要跟小爹爹玩了,走开。”身子躲得远远的,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子,离枝怯怯的说道:“别过来,不要跟你玩了,我要找娘亲去,小爹爹欺负……” 话没说完,宿颜笙的唇已经紧紧的覆住她喋喋不休的樱唇,舌亦深深的探入她的檀口内,轻轻品尝着她唇间的香甜。 这一吻便不可收拾了,宿颜笙一双手紧紧的揉搓着她的背部,舌尖挑逗着她的神经,出动她的感官,直到她伸出舌怯怯的碰触他的时,宿颜笙整个火焰被燃起。 辗转反侧之间,她的呼吸全数被他掠夺,他的整个心魂只为她缠绕。 这才猛地一个惊醒,连忙分了开来。 急促的喘着气,宿颜笙笑看她红肿的唇瓣,指腹轻抚:“看你还敢不要我。” 离枝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头轻轻的扬起,看着一脸隐忍的宿颜笙,无辜的睁大双眸:“小爹爹为何停下来,离枝还想要。”一双水眸,汪汪的看着宿颜笙。 一个无奈的摇头,宿颜笙说道:“因为怕你会痛。”想起上次的事,他还有些畏惧,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要,我就是要嘛!”如今的离枝,已经能给分辨的出,宿颜笙是不是生气,是不是喜欢自己,所有也放肆了许多:“离枝喜欢吃,好甜。” “乖,别闹了,早些睡。”说完抱起她,缓缓的将她置于榻上:“小爹爹先去沐浴一番,你好好睡。” 没有说话,离枝安静的躺在床上。 待到宿颜笙沐浴完后上榻,离枝便紧紧的钻入他的怀里。 刚平息下来的欲望,被她一抱,宿颜笙的身子顿时又僵住,手轻轻的将她推开了是少许:“离枝抱太紧了。” 他越是离开,离枝越是靠近:“小爹爹干什么?”仰起脸来,不解的看着他,而后撅起小嘴:“小爹爹,我吃下。” “不行,赶紧好好睡觉。”宿颜笙终于明白,当初溪儿是怎么爬到自己头顶上来的,一看她倔强的表情,他无奈的说道:“就一下下。” 欣喜的点了点头,离枝捧起他的脸来,天真的覆上自己的唇,丁香小舌愣愣的闯入他的唇间,生涩的挑逗着他。 “好……可,枝儿,够……够了。”想要推开她的手,刚触上她的身躯,便已然无力,软软的在她身上游走。 “小爹爹,我也要像甯妃一样痛。” 轻轻的低吟溢出口来,妩媚替代了往常的纯真,让人欲罢不能。 唇角轻轻勾起,感情这丫头是在吃醋了,即便是如此,他听候心里竟然感到一股幸福缓缓流过。 再也忍耐不住,宿颜笙一个翻身,霸道的一口气说出:“是你自找的。”手下一个用力,离枝一身粉色中衣,便被他撕成碎片。 灼热的欲望,一个挺身,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见到她痛楚的表情,他赶紧吻住她的红唇,微微纾解她的痛意。 直到她渐渐适应,他这才开始律动。 轻轻的呻吟,没有丝毫羞涩、做作的在整个寝房荡漾开来,男子粗重的喘息交合而来,浪漫的旋律,使得这个雷声鸣鸣的夜晚,平添上了几分两人间的唯美。 德幽宫里,甯妃一脸狰狞的表情,看着身前跪着的宫女:“你说皇上去了暖雪宫?”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揪起一个褶皱的花纹。 “是,娘娘!” 深深的一个吸气,离枝,你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我梦仙儿若不让你万劫不复,便不姓梦。 翌日早朝,宿颜笙看着怀里一脸笑意的离枝,不觉轻笑道:“不累么?” 犹豫的看着他,离枝说道:“我知道甯妃明明喊痛,为何还那般的要小爹爹继续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臂弯,一张小脸通红通红。 挑眉看了她一眼,宿颜笙笑道:“为何?”小丫头也终于知道害羞了,倒是可人得紧,一想到这里,身子不觉又起了反应。 伸手轻垂着他的胸膛:“小爹爹坏,你明明知道。”话没说完,便看着越来越近的脸,连忙伸手抵住:“不给小爹爹了,看你还欺负……” 下一刻,她的所有话语,全部落入他的唇间,身子,亦纠缠起来。 乱了秋风秋雨,成全了两条平行线之间不可能的相交。 迎风殿里,宿颜笙坐于上座,其他个嫔妃分成两队坐于下座,而离枝,因为宿颜笙的安排,特意坐在他左侧,而甯妃,则如往常一般坐于右侧。 坐下嫔妃,看到这一幕,不觉对离枝恨得牙痒痒的,却也碍于皇上在场,不敢有任何过分的言辞。 “小爹爹,我要吃那个。” 摇头轻笑着,宿颜笙为她夹起:“小心点吃。”宠溺的神情,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笑容。 笑着点了点头,离枝并没在意众人的目光,只是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朕今日,叫爱妃们前来,是有一事要说。”顿了顿嗓子,宿颜笙环视众人:“如今离枝进宫将近两月,该是册封的时候了。” 众人神情一凛,领会的看了一眼离枝,只是不知皇上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名分呢!暗自猜测,一双眼眸,却也仍然紧紧的盯着皇上。毕竟无论傻傻的离枝是何地位,对她们都无任何影响,只是受宠的程度才与她们有关。 甯妃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册封? 后位,只能是自己的。 “如今后宫,后位一直虚……” “小爹爹,你喜欢的烧鸡,我给你夹。”看着宿颜笙身前的烧鸡,离枝连忙起身,一个弯腰,筷子向前夹去。 正在此时,一道亮光闪过,在转眼之间,一黑衣人,手持长剑向离枝心窝刺去。 聚精会神的离枝,自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个回眸而笑,灿烂绚丽,仿佛流星划破时空的稍纵即逝。 低眸沉浸在她笑容里的宿颜笙,自然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 而夹菜的离枝,一个猛地回身,那凌空刺来的一剑,便直直朝宿颜笙的胸膛刺去。 众人惊呼一声“啊”一旁坐着的甯妃,一看情况不对,思绪迅速飞转之下,身子一个向前,硬生生的挡住了那飞来的一箭。 宿颜笙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甯妃,一手接住她滑下的身子,另外一手朝黑衣人发出一掌。 黑衣人被宿颜笙的一掌袭上,当下口吐鲜血。 一旁守候的众多侍卫,此刻正好将他拿住,阻止了他的自尽之举。 “给朕好好的盘问,竟敢如此大胆!”而后抱起甯妃,朝德幽宫飞身而去:“叫上太医。” 刹那间,整个宴席之上的人,都撤了尽数。离枝不解的看着大厅,没明白过来适才到底发生何事:“小红,这都是怎么了?小爹爹怎么走了?”而甯妃怎么又流血了? “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呢!”知道一时之间跟主子说不明白,小红只得说道:“主子,我们还是快回宫吧!” 缓缓的起身,离枝拿起自己夹的那一碟烤鸡,而后一个转身,在众人的相携之下离去。 整个宴场,顿时一片冷清,打扫着的宫人,皆是一脸的认真,适才发生的一切,虽然太过紧张。但,在皇宫中的人,又岂能被这些事情吓到,漠然的脸上,皆是人情的薄弱,除却皇上的安全,宫里其他人的性命,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被抱在怀的甯妃,一见皇上如此紧张,心下稍稍安慰:“皇……皇上,臣妾是不……是要死了?”一个轻咳,血便缓缓的顺着嘴角流下。 伸手拭去她唇畔血迹:“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万万没有料到,她会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挡剑,其实就算没有甯妃的当剑,以他的功力,他亦不会有事。 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看到皇……上为臣妾紧张,臣妾好感动啊!” “……”没有说话,宿颜笙只是脚不停的奔向德幽宫。 刚到德幽宫,宿颜笙便将甯妃置于榻上,而甯妃的手,只是紧紧的抓着宿颜笙:“皇上,不……不要走……”话说完,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早已侯在一旁的御医,赶紧上前,细细的为甯妃查着伤势。 静了下来,宿颜笙才想起适才忽略了离枝,也不知那傻丫头怎么样了? 一旁的宁总管早看出他的忧心,上前低声说了句:“小主子没事,端着一些食物回了暖雪宫!” 轻轻摇了摇头,也只有她,才能在这紧张的时刻,还不忘了自己心中所想,能给安然的度过。心下却也闪过一丝不安,若不是经常经历这样的事情,又怎会对此等事情见怪不怪? 她过去到底是过着何等的生活?当初在山上父皇和落雪也没有说。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离枝的过去,似乎了解得太少。 “皇上,负责拷问的人来报,刺客自尽了。”一名侍卫进来禀报。 “什么?朕不是说了要好好拷问么?就给朕烤出个自尽?”此次的事,定有蹊跷,若不是在皇宫里有内应,怎能如此轻易闯入宴场?如今倒好,唯一的线索,竟然自尽了:“给朕把拷问的人押起,好生的盘问。” “是,皇上!”来人下去,匆匆的赶往宗人府。 看着众人离去,宿颜笙怒火中烧,这个皇宫,果然是有人内应,自己明明下令仔细盘问,宗人府的人,又岂能连罪犯会咬舌自尽的事情都不知道,如此常识性的问题,又岂能被忽略,如此看来,能给控制宗人府的办案,可见背后势力非同一般。 正想着,只见御医们一个个步出。 不用皇上问,一太医已上前回道:“回皇上,娘娘的伤势已经稳住!” 点了点头:“那就好!”说完便朝里间走去。 这件事情发生后,宿颜笙便好几日不曾去暖雪宫,每日朝臣们上奏立后之事和一些朝堂政事,让他忙得团团转,出了御书房,还得去甯妃宫里探望。 甯妃在伤后两天醒来,即便是此番受伤,本应是很痛之事,却在得知满朝文武因着自己此番为皇上挡剑之事,皆将她提为后位人选;更有皇上每日夜里相陪,反倒是塞翁失马。 这日,出了御书房,宿颜笙看了看天色,似乎还早:“宁总管,陪朕走走!” 宁总管小心的跟在他身后,看他皱眉的模样,宁总管便知道皇上心里在想着什么:“皇上可是在为立后的事费神?”虽然魅翎皇与皇上两父子不合,但在儿女私情上,委实是一模一样。 “是啊,这下日子,众人皆在提议立甯妃为后的事。”若真是甯妃为后,那般单纯的离枝,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己虽然谈不上喜好离枝,但也不想她在皇宫受苦。 “皇上应该也知道先皇,当初魅夫人,皇上虽然至爱,却不曾立她为后,只因知道纯真的魅夫人,即便是坐上后位,也管理不来整个后宫,况且也怕她因着后宫的勾心斗角,失去本有的随意。”看着皇上稍稍缓和的神情,宁总管又接着说:“若是担心小主子受苦,皇上届时多陪小主子便是,那般也没人敢看清小主子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宿颜笙一个提步:“随朕去一趟暖雪宫。” 一行人遂向暖雪宫步去。 刚进暖雪宫,远远的便听到离枝的笑声传来,十多日不曾过来,反倒是自己,还有些过意不去,想不到这小丫头竟然过得这般舒适,想想心里就有些不悦。 抬眸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玄黄|色身影,开心的笑着的离枝,眸间多了几分羞涩,身子在下一刻已经朝那人奔去。 “小爹爹。”欣喜的唤着不远处的人,身子一个跳跃,已经落入他的怀抱:“小爹爹, 习惯性的伸出手来,宿颜笙没有注意到一旁宫人们讶异的表情,只是看着离枝问道:“何事这般高兴?”他竟然有些想知道,是什么能给让她忘记自己,这般的高兴? 指了指一旁的宫女,离枝笑道:“玩捉迷藏,她们找不到我。”笑了一会儿,而后看着眼前的宿颜笙:“小爹爹,你好久不来,离枝想你了。” 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还知道想我啊!”语气里面,含着微微的酸意。 身子往他怀里溺了溺:“当然想,小爹爹去甯妃宫里,离枝心里还会不好受呢。”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委屈的说道:“离枝病了,小爹爹也不来看我。” 轻握着她的手,适才的不悦马上褪去,顿时笑逐颜开:“乖离枝,以后小爹爹来看你。”坐了下来,将她抱在怀里,不悦的看着她的身子:“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人倒是瘦了一圈?” 看他不悦的样子,离枝忙抬起头来,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有好好用膳,小爹爹不生气。”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她不知道,如此模样,在外人看了是多么的放荡,在她眼里,一切都只有随性。 她也知道如果取悦自己了,笑了笑,宿颜笙与她的唇纠缠了一会儿,这才问道:“离枝,小爹爹问你一件事。”苦笑了一下,跟着她,倒也把自己当小爹爹了:“若是让甯妃当皇后,你说好不好?” 说完便紧紧的看着她,心亦高高的悬起,似乎有些紧张。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简单的一个询问,却已是如此在意她的想法。 仰首看着他,离枝认真的想了许久,才说出一句:“皇后是什么?” 一个摇头喷笑,看了还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宿颜笙耐心解释道:“就是管整个后宫嫔妃的人,也可以管你的人。” “让甯妃管我?” 点点头,静待她的反应。 顿时,尖锐的一声传来:“我不要,我要当皇后!”声音,在整个暖雪宫响起,静静的萦绕在宿颜笙的耳畔。 ! 幸福番外 第156回 宿颜笙含着笑意的双眸,渐渐的染上冰霜,一颗心,亦慢慢的冷却下来:“离枝,你要当皇后?”他以为,自己的心慢慢的活了,不想却只是南柯一梦。 没有感觉到他的不悦,她只是纯真的说道:“是啊,当皇后了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与小爹爹在一起了,一辈子的在一起!” 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宿颜笙笑问道:“傻丫头,你听谁说的?” “没有谁说的,小爹爹不是说皇后可以管离枝么?竟然管着离枝,s妃可定不会让离枝常与小爹爹在一起。” 轻点一下她的鼻尖,感动的轻叱道:“这时候倒是精明了,放心,有小爹爹在,只要你部惹s妃,她不会怎样的。” “这样啊,那小爹爹会不会少来离枝这里?” “不会!” “那小爹爹会不会不疼离枝了?” “不会!” “那……” 实在受不了了,宿颜笙俯首吻上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你话太多了!”他的舌刚进入,离枝的丁香便紧紧缠上。 如此的热情,让宿颜笙更加沉迷,后宫女子,虽然皆期待自己的临幸,但哪一个都是官官之家出生,自小受尽女诫教训,自然在男女之事方面格外的拘束,欲拒还迎的模样,刚开始新鲜,时日久了,便也腻了。 s妃虽然热情,但却不及离枝的纯真,处处算计,皆是后宫的乌烟瘴气。 “小爹爹,好……热。”轻轻的解开自己的衣衫,离枝的身子,紧紧的贴上宿颜笙。 手刚触上她的身躯,宿颜笙便想起昨晚答应s妃自己要过去看她,便硬生生的离开她的红唇:“离枝乖,小爹爹明日再来!”唇,却依旧在她唇畔流连。 一听他要走,离枝抱得更紧:“不要,离枝想吃小爹爹,不走!”轻轻的喘息,却是一串串的吟哦。 无奈的看着她,宿颜笙将她一个抱起,朝一旁的宁总管说了句:“去处理了!”而后抱着离枝便向内室走去。 翌日,将要册封s妃为皇后的潇湘,便在整个临月国传了开来,即便是册封大殿,国内亦不曾大赦三日。 这几日因为册封的事,宿颜笙一直很忙,s妃为了庆祝,召集后宫众嫔妃一起聚一聚。 本来因着宿颜笙的关系,s妃亦不敢在这风头上招惹离枝,却因一嫔妃说漏嘴,离枝一听着有烟花玩,却也嚷嚷着要去。s妃无奈,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就这样,一行人用罢晚膳,便向景观台走去。 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琳琅满目的放置妥当,久侍众人的点炮引烛。 “啊,好好玩啊!”离枝笑拍着手,跳跃的看着众嫔妃放的烟花。 乾妃嫌弃的看着她:“真是土的厉害,一个烟花就能这般高兴?”反正又不是自己封后,自然将离枝吸引过来,闹闹事比较好了。 “我土就不能高兴么?”离枝式的问句,让人直接无法回答,心里却又憋得慌。 s妃在忙着享受她人恭维,却也忽略了这边的状况。 轻轻的拿出一个烟花,乾妃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离枝:“算了,我来教你点吧!省的只会看!故意放慢了手中的香火,而后缓缓点着:“现将烟花紧紧的攥在手中,而后点上香火,待到确定燃起,这才可以向空中抛去。” 在烟花将要响起的最后一刻,这才将手间的烟花朝空中扔去。 因为皇上怕小姐出事,所以很多事情都嘱咐她要注意了:“不行!”若是出事了,她可担当不起。 “可是……”见她一脸的坚决,离枝不再说话,只是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人玩闹。 乾妃笑道:“你一宫女,竟然控制主子的言行么?” “奴婢知罪!可是皇上……” “皇上现在又不在,你就不能让你们的主子开心开心么?”说完拿过一只烟花,放在离枝手中,怂恿的说道:“妹妹好好玩,你试了看看!” 将信将疑的看着乾妃,离枝傻傻的开口:“你刚才还骂我,现在又帮我,是不是想害我?”这些倒是看的透彻,果然,别人对自己的敌意,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 “谁会害你?你大可不玩!”说话间作势要夺过她手中的烟花。 “不,我玩,我玩!”远远的退了回去,离枝取过一只烟火,开始放烟花了。 学者乾妃的样子,她慢慢的点着,隔了许久,正待抛开手间的烟花,不料烟 血色守宫砂第41部分阅读 血色守宫砂 作者: 烟花却在手间绽放。 顿时,一股麻麻的感觉从掌间传来,慢慢的向四周散了开去,离枝痛的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傻傻的望着冒烟的手掌。 当下小红吓的魂飞魄散,慌忙跑过去:“小姐,小姐,怎么样了?”查看着她的手掌,表面上看来似乎无碍。 被摇的回过神来,离枝动了动手指,傻笑道:“没事,就是有些疼!” 双手合十,激动的说道:“谢天谢地,幸好主子没事。”看着继续绽放的烟花,小红不解的问道:“小姐怎的放那么慢?” “啊?乾妃不也是放得很慢么?” “乾妃手中的烟花,不是引子比较长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刚好转头的时候,却见乾妃眸间闪过的一丝笑容,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小红,我还要玩!” “不行,适才已经伤着了!” “我再玩一次,一次就好。”说完笑着挑了一只烟花,不待小红反对,她已经跑了开去。 在唇畔做了个手势,让小红不要说话。她这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众嫔妃身边,正好她们讨论热烈,也无人注意到自己,离枝小心的将烟花放在乾妃的裙摆底下,再燃起引子。 做完这一切,离枝偷笑着掩嘴,拉起小红便往御书房跑去。 夜色渐渐落下的时候,宿颜笙抬起头,却见离枝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你何时过来的?怎的也没说一声?”她的性子,如此的安静,实在难得。 “刚过来,小爹爹在忙。”懂事的走了过去,轻柔他的肩头。 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她一般早早的便睡下,今日到时格外的晚:“你说,是不是闯祸了?” 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离枝慌忙否认:“没有,离枝没有闯祸,只是想小爹爹了!” 不信的看着她:“真的?” “当然!” “嗯,那就好。”正好看到宁总管领人端着晚膳进来,便拉起她的手: ! 谢谢您对论坛的支持 157章 “我。。。。。。” “皇上,钱太医过来了,可要宣他觐见?” 微微的一个垂眸,虽然不悦,但心里始终还是担心着她的身子:“快宣吧!” 得到宿颜笙的命令后,钱太医上前为离枝号脉。 乾妃还想说话,却被宿颜笙狠狠的眼眸给吓了回去。 片刻之后,只见钱太医上前跪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主子有喜了!” “啊?你说什么?”宿颜笙有些不信的看着钱太医,而后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委屈的离枝:“你说她有喜了?”激动的走到离枝身旁,宿颜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的,皇上,小主子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一旁的乾妃,满脸的颓丧,离枝没有身孕已经不好在皇上面前告状,这一有孕在身,估计自己更难了。 “离枝,听到了么?你有喜了。”宿颜笙紧拉着她的双手,激动得无以复加。 看着眼前的宿颜笙,离枝委屈的问道:“有喜是干什么?” 这个傻妃,宿颜笙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就是说,你快要当娘亲了。”万万没有料到,会是离枝为自己生下孩子。 “当娘亲?” “嗯,是啊,离枝要当娘亲了。”淡笑着转头,却看到一旁站着的乾妃,想起离枝适才的所作所为,脸马上沉下。 “皇上,臣妾先告退了!”委屈的看了一眼宿颜笙,乾妃缓缓的退出。 宿颜笙不觉出口:“爱妃稍等!”站起身来松开离枝的手,宿颜笙朝一旁的宁总管冷声说道:“你送她回去,让人看着禁足三日!” 似乎意外宿颜笙对离枝的狠下心来,乾妃神情有些惊愕,但也有些得意。 傻傻的离枝,并不知道宿颜笙在罚自己,反而在出门的时候问道:“小。。。。。。皇上不睡觉么?”这么晚了,小爹爹还要忙么? 心微微的一个触动,只有他知道,离枝这样问,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她不会挑那些好听的话说,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样的话别人听着会高兴,什么样的话别人听着会生气,她只说她心中所想。 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不免慢慢平息了下来,朝她点了点头:“你先回,朕这里有事呢!”待离枝走了出去,宿颜笙这才对乾妃说道:“离枝的性子,若不是她人惹她,她断然不会做出这般过分的事情,此番朕也不计较,你快回吧!”虽然知道离枝不会那么过分,但仍然不想为离枝招风,若是太过宠幸,以离枝的性子,难免将来不吃亏,或许自己能保着她,但又怎能顾得上暗地里他人的手脚呢? 这几日,皇后册封大典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宿颜笙整个人都忙得不行,因此没有时间去任何嫔妃那里。 待到一切忙完,这才想起几近有半个月不曾见过离枝了,这日一下早朝,宿颜笙便去了暖雪宫。 刚进去便见着离枝口口声声的嚷着:“不要,我不喝,喝了会吐!”身子却已经向外奔去,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宿颜笙撞了个满怀:“小爹爹。。。。。。” “怎么乱跑,要是撞到了怎么办?”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宿颜笙轻抱着她:“怎么又不乖了?” 指着几步开外的小红,离枝抱怨的说道:“小红让离枝喝药,可是好苦,每次喝了都会吐。”看着那黑糊糊的药,她都觉得反胃。 “喝了药离枝的身子才能好啊,不然腹中的宝宝长不大的。”好言好语的劝着,宿颜笙接过小红手间的药来:“离枝喝一些试试看。” “不试。”离枝坚决的摇了摇头,而后手按在腹部:“宝宝说也不喜欢,那么黑,喝了会变丑的。” “你从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坐了下来,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坐在自己腿上,将药碗放在她的唇边:“快些喝了。” 没有正面回答,离枝只是轻抱着他的脖颈:“小爹爹,离枝想你了,好久都不理离枝了。”他越是将药丸靠近,她越是将头窝进他的劲窝。 她如此,宿颜笙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歉然的说道:“是我疏忽了,这几天忙着也就忘了。” “那小爹爹还一过来就逼离枝喝药。”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不过是在跟他讨价还价不喝药,宠溺的一笑,轻握她的柳腰,如今月份不大,倒也看不出来:“那是必须的,一口气喝了便没那么苦了。” 紧闭着唇角:“那么苦,小爹爹怎么不喝?” 无奈的一个深呼吸,宿颜笙一口气喝下一大口,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便覆上她的唇,缓缓的将药汁度入她的檀口,因为太苦,怕她反胃,舌亦不怕苦的闯入她的唇间,缓缓的转动,吸引她的注意力,直到满口药汁全数落入她的腹中,他这才松了开来。 离枝意犹未尽的看着宿颜笙,而后轻轻的在他耳旁说道:“我还要喝!” 轻笑着仰头喝下一口,继续喂着她。 一碗药喝完,却也是一炷香过后了,离枝满脸酡红的轻靠在宿颜笙怀里。 药用完了,宿颜笙便想起她适才的横冲直撞:“往后走路要看着些,都快当娘亲了,可不能不小心!”他知道她的性子静不下来,所以也不提太过分的那些要求。 “嗯!”娘亲?如今她都要做娘亲了,而她的娘亲去哪了?为什么将她抛弃了?为什么不要她了?“小爹爹,离枝的娘亲呢?离枝的娘亲哪里去?” 她的问话让宿颜笙心疼,本以为离枝是落雪他们捡到的,不想自己让玉风去查了以后,才明白,离枝不过是被她娘亲抛弃了而已,至于为何抛弃到现在也没听见玉风回信:“娘亲不是在山上么?”他知道,离枝会变马如今这幅模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一时之间,很难查明罢了。 “嗯,娘亲在山上,紫烟娘亲不要离枝了,离枝有落雪娘亲也一样。” 笑了笑,没说话,宿颜笙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一种幸福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日子,在这样淡淡的幸福中慢慢流逝,离枝的腹部,亦慢慢的隆起。 整个皇宫,似乎都太过的风平浪静,而宿颜笙,亦因为如此平静了忘记了后宫的险恶,每日一般事务处理完后,便陪在离枝身边。 两人不一定会很快乐,反而宿颜笙常常被离枝气得七窍生烟,但事过之后,却也只是抱着她怒吼一阵,而后又在离枝小声的言语下,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日夜里,宿颜笙睡得沉沉的,却感觉身旁的离枝轻轻翻动身子睡不着,手下不觉环住她的腰,安慰着她的躁动。 却手刚刚碰上她的腹部时,被他腹中胎动的孩子一个吓住,惊得弹坐而起:“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已经翻开她的衣仔细查看着。 难受的看着他:“不知道,老是动,离枝睡不着!” 手轻轻的覆在她的腹部,宿颜笙想起御医说过,快四个月的时候,孩子便开始胎动,如今看来,许是孩子第一次胎动了,这才放下心来:“不怕,离枝不怕啊,小爹爹在旁边呢!” “可是睡不着呢!”请靠在他的怀里,离枝仰头看着他:“小爹爹给离枝讲故事好不好?这样宝宝听到,就不会乱动了。” 讲故事?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自从溪儿离开后,他便也不再做过那些:“嗯,好的,离枝闭上眼睛。”轻拍着她的背部,宿颜笙温和的说着:“话说好几百年前,天上。。。。。。” 直到离枝沉沉睡去,宿颜笙这才停下,却感觉自己刚停下,她腹中的胎儿便开始动了,而怀里的人儿亦轻皱眉头。无奈的笑了笑,也只有他们母子这般的不给他面子,嘴里却宠溺的继续讲述着。 故事,或许不是很完美,但是那一份真情,却是太过的真实,真实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太过美好的背后,往往都有着太过的腥风血雨,或许他们看不到,毕竟那藏于水镜下的波涛,委实是难以琢磨的,但却比明枪暗箭来得更让人措手不及。 ! 谢谢您对论坛的支持 158章 这日,宿颜笙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却听外面吴总管说暖雪宫的小红求见。 当下便宣她觐见。 小红刚进来便急声呼道:“皇上,皇上,主子出事了,皇上。。。。。”在听到小红的第一声时,宿颜笙便惊得扔下手间的笔奔了出去,无需任何猜度,在离枝身边的小红,若不是离枝出事了,不会如此无礼。 刚起身,宿颜笙便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了?”那一刻,掌间的冷汗,湿透了全掌,蔓延至了全身。 擦着泪水,小红哭着说道:“主子在院子里玩时,绊倒一颗石子,然后。。。。。。然后。。。。。” 一个甩袖,宿颜笙急得往暖雪宫奔去。 刚进门便听到离枝疼痛的呼声,当下急得大声呼道:“离枝,离枝不怕,我来了。。。。。”身在进入寝房时,便见着浑身是血的离枝。 “小爹爹,痛,好痛。。。。。。” “混蛋,你们还愣着作何?”伸手让离枝抓住自己的手,另一手擦拭着她的满头大汗。 满房的欲得礼的御医,一见如此,便忙碌着手上的工作。 “小爹爹,孩子,离枝的孩子。。。。。。”泪水在脸上恣意的流着,让人不得不心疼:“离枝是不是做不成娘亲了?小爹爹,呜呜呜。。。。。。” “不,不会的,离枝会做娘亲的,会的,会的。。。。。。”其实这话说出,他自己都不信,她下体不断流出的血,让他感到慌张,曾经看到娘亲的鲜血留在自己面前,他都不曾这般紧张,如今看着离枝的血,他却感到心痛,浑身的疼痛。 “啊。。。。。。”在一个痛楚之下,离枝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离枝,枝儿,醒醒,快醒醒啊。。。。。。傻丫头。。。。。”紧张的摇着她的身子,宿颜笙紧张的大叫。 “皇上,主子不过是晕过去,该 不会有大碍。”一名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而后低垂着眼眸说道:“龙胎终究没能保住,请皇上降罪!” “什么?混账东西,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滚,全给朕滚出去!”心痛的看着昏迷的离枝,宿颜笙闭目紧拥着她:“离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和她的孩子,在他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时候来了,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如今却在这毫无预示的情况下没了,就这样在他的夜夜相抚的情况下离开了。 除却对溪儿的疼爱,宿颜笙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般喜欢孩子,如今这般,他该如何向她交代才是? “小爹爹。。。。。。孩子,孩子。。。。。。甯妃,不,不要。。。。。。”离枝双手在空中乱抓,头不断的摇着:“甯妃,不要,不要啊。。。。。。乾妃,乾妃。。。。。。不要来,不要。。。。。。” “不怕,离枝不怕,有小爹爹在,小爹爹在这里。。。。。。”紧拥着她的身子,宿颜笙笑声的安慰着她。 乾妃?皇后?离枝的无心之词,是否也说明了他们二人的可能性?可是她们,真的有那么大胆么? 他以为,以自己的小心,能够保护着离枝,不让她收到任何的伤害,能够在这深宫中为她开锄一片净土,如今看来,似乎很难很难呢。 待到离枝熟睡以后,宿颜笙这才走出,正要唤小红,却见乐太医在大厅并未离去。 “臣参见皇上!” 见他如此,宿颜笙便如事情有些不对劲,便先问了小红:“你们主子出事后,各宫是否都传开了。” 小红摇了摇头:“暖雪宫所有人等,一律不准进出,并没有传开。” 满意的点了点头,宿颜笙这才说道:“你等先退下!”屏退众人,宿颜笙这才问道:“爱卿是否发现了什么?” “皇上英明!”乐太医敬佩的看着新皇,虽然不及魅翎皇的老成,但如此玲珑心机,却也是格外的让他钦佩:“适才微臣去了些微血回去,却发现在离主子血液里面,似乎有着麝香的成份!” 猛地一个惊讶:“你说什么?”麝香,自从离枝有孕以后,自己便让皇宫所有的熏香都换成了普通的茉莉香,如今这麝香又是从何而来? “麝香,也就是让孕妇有流产可能的麝香。” “混账,是何人如此大胆,违抗朕的命令?”这些日子总是听着离枝说下腹有些坠胀,请了太医过来瞧,也不见有何事,自己亦认为她不过是月份大了的原因,如今看来,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皇上,微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 “主子此番因为中麝香之毒太深,今后许是。。。。。。许是不能再有孕,不然,不然。。。。。。” “你说什么?”愤怒的看着他,宿颜笙更是心急:“你说她不能再有孕?” “不是不能,而是主子的身子经不住生孩子这样的痛,如若不然,可能会血崩而。。。。。。” “滚,你给朕滚!”愤怒的声音,在整个暖雪宫响起,回旋。。。。。。 这一切,都是何人所为,竟然离枝睡梦中都不曾放下皇后,便从皇后那开始查起便是了:“吴允田,你带五百御林军,去皇后宫中好好的给朕查查,若是查到有一丝麝香的踪迹,立刻给朕拿下!若查不出任何问题,你且将民乐宫的宫女太监一律分开押放,民乐宫的一举一动,就连皇后的就寝你都给朕看好了!” “是皇上!”得到命令,吴总管便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仔细的想了一会儿,宿颜笙便转身回房,静静的守在离枝的榻前。 吴允田传令下去时,不等众人前来,便领着几人肃穆的朝皇后宫里步去。 刚到民乐宫,远远的便见皇后端坐在院子里,饮茶喝水,赏着满园秋色,好不让人羡慕。 见到吴允田前来,只是一个淡笑:“吴允田,你怎地前来?”往日里一般都是皇上赏赐或是前来宣告侍寝之事,无论何事,一般都是好事。 细细的看了她一眼,毕恭毕敬的回到:“奉皇上口谕,细查民乐宫!” “你说什么?” “离主子出事了,如今各个宫里都在细查,皇后这里自然也不落下,请娘娘恕罪了!”吴允田见大批御林军赶来,重重的一个挥手:“给咱家好好的查,不要遗漏任何地方。” “住手!吴允田,你好大的胆,竟然敢查本宫的民乐宫。” 一个后退,吴允田公事公办的说道:“娘娘得罪了!”吴允田没有理她,只是看着那些怔住的众人:“你们赶紧给咱家搜!” “很好,吴允田,你们且给本宫搜仔细了,若是什么也没查出,本宫看你怎么交代?” “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若是没有查出,皇上说了,将民乐宫团团封收,知道查出问题为止!” “什么?”皇后尖锐的声音响起,愤怒的看着吴允田:“混账,你大胆,皇上呢?本宫要找皇上!” 吴允田无奈的看着她,只是说出一声:“奴才也是奉皇上旨意,还请娘娘谅解!” 说话间,只见一行人走了出来:“吴总管,并无可疑物品!” 轻轻的一个点头:“嗯,现下开始,将民乐宫所有人等一律分开押下,你等且仔仔细细的将民乐宫收好了,出了任何纰漏,为你们的脑袋是问。” “是,吴公公!” 吩咐完了一切,吴允田便回到暖雪宫。 而这厢的宿颜笙,已经让暖雪宫的众人一起寻找含有麝香的物品,而后让御医院所有的御医皆上前仔细查看。 过了许久,将整个暖雪宫能看到的东西都查看了一番,也不曾找到任何物品。 直到一人看到宿颜笙身上穿着的衣衫,一名太医这才斗胆的问道:“皇上可否让臣看看皇上的衣衫。”皇上日夜与离主子在一起,若是皇上身上有麝香,照样也可以影响到离主子。 一见他那般头胆,宿颜笙便知情况不对,当场脱下身上的衣衫:“给朕仔细的看好了!”说完便转头看了看榻上昏迷着的离枝,满眼皆是心疼之色。 片刻之后,只见众御医肯定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果然是皇上的衣衫含有麝香。” “什么?是朕的衣衫。” “是的,皇上平素都是用麝香,难免对麝香的味道比较忽略,那它下在皇上身上亦不会有人察觉。” “赶紧给朕去查,是何人下毒?是何人负责朕的衣衫?” 一身令下,刚赶回来的吴允田,又赶紧走了出去。 翌日,离枝醒来,一看到榻旁的宿颜笙便高兴的叫道:“小爹爹怎么醒的如此早?” 宿颜笙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看着她,感情她已经忘了昨日的事情,但终归她还是会知道的,只是轻轻的抱着她不曾说话。 轻笑着拥住他的脖颈:“小爹爹好疼离枝呢!”一个动身,却感觉下体疼痛,转眸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大叫一声:“啊!”马上又晕了过去。 “枝儿,醒醒,快些醒醒!”看着昏迷的她,宿颜笙当下气得不行:“若让朕查出是何人,朕断然将她碎尸万段。” 正在此时,只听外面吴允田一声:“皇上,大事不好了,民乐宫那边出事了!” ! 谢谢您对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