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书快书快,看书最快!书快电子书论坛: 1 1、楔子 我……逃出去了吗? 逃出去了吗? 双眼尚未睁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直冲脑际,让他的脑中猛地一晕。 耳边传来一连串声音,似乎是某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他被人抱了起来放在某个平台上。 “美琴大人,是个男孩,很健康。” 有人!谁?什么人?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四周情况,但他的眼前只有鬼影一样模模糊糊边缘粗糙不平的影像闪过。 糟糕,眼睛看不到了么? 他屏息凝神倾听外界的声音:三个人,第一个在半米外的一点钟方向,第二个、第三个并排站在三点钟方向,距我一米半。 除此之外…… 他模糊地感知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但他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人数。 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握紧双拳,打算翻身跃起率先发起攻击。既然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以待毙,即使他现在前所未有地虚弱。 如果我要死亡,我也将死于战斗!别想用什么恶心的方法侮辱…… 下一瞬间,他绝望地发现他的四肢瘫软,身体沉重,他已经无力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挪动一分。 我……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去吧? 那个混蛋! 他屏住呼吸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在双眼已看不清影像的时候,倾听是他唯一能感应周围世界的方式了。他仔细分辨着周围人们的一举一动,倾听着每个人的呼吸、心跳,借以判断这些人即将作出怎样的行动。 可惜,他的感知能力实在已经弱化到了极点,他什么都听不出来。即使他已经因屏息时间过长而开始头昏脑胀,脸色发青。 “不对!为什么他不会哭?脸都憋青了!” “朝孩子嘴里吹气!快!” 突然,某个人扶起他的身体,抬起他的脖颈。 ——不对! 他之前并没有感知到这个人的存在,事实上,即使是被此人扶着,他也完全听不到此人发出的一点声音,这个人对他而言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一样。 是谁? 两片温暖柔软的什么东西堵上了他的唇。 他突然愣住。 这一刻,一切的光明与声音都离他而去。他的世界陷入绝望的死寂。 果然,我没有逃出去。他机械地想,果然。那混蛋抓到了我,他倒是终于得偿所愿。想必他此时正在笑吧。 他能想象到接下来的遭遇:被封印所有力量,成为那个混蛋的禁脔,或者是更加侮辱性的…… 你得不到我的,至少现在我还拥有最后的自由——死亡的自由! 不再迟疑,他当即带着自己的灵魂沉入精神之海,深深地,深深地,沉入最深的海底。 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从外界刺入他的精神世界,硬生生将他即将陷入永恒沉睡的灵魂拉出精神之海。他与这股力量拼死交锋,最终却还是抵不过这巨大的拉力。于是他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分成两半,撕裂出没有记忆如同白纸的一半被强大的力量拉着浮上精神之海的海面,剩下的一部分则深深地沉了下去。 精神之海的最深处是没有活着的生命能够触及到的地方,谁都不行。 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我?那就给你一具行尸走肉!他在撕裂灵魂的剧痛中咬着牙想。 然后他带着自己的记忆和感情深深地、深深地沉了下去。 木叶48年7月23日,宇智波佐助出生。这个孩子初生时因呼吸不畅险些死亡,几经波折才险险被救回人世。 其实,他逃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戳~~ 2 2、冲突的人格 以前的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庞大的知识库,但在沉入灵魂之海前,由于时间太过仓促,他并没有来得及带走所有力量和刻印在灵魂中的知识,只是带着那份最宝贵的记忆深深地沉了下去。带着那份让他之所以成为独一无二的“他”的记忆。 以前的他拥有的力量与知识有相当一部分被留在了剩下的这一半灵魂里。可是限于现在幼嫩的婴儿的身体,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苏醒。它们被封印在灵魂里,安静地等待着这具身体的长大、成熟。 所以他的另外一半灵魂在身体中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将既往的亲人、朋友……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深深埋藏与意识之海的最深层,与身体一同苏醒的仅只是基本的生活常识与无数次生死之间锤炼出来的战斗本能。 以及隐藏得极深的,渴望着自毁的意图。 当然,他也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得到了新的东西,比如一个新的名字——宇智波佐助,比如一位漂亮温柔的母亲,一位严肃寡言的父亲,一个年仅五岁,像个成熟的小大人似的哥哥。 还有一个充满了杯具的生活。 他非常不满意当下的婴儿生涯,他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作为一个婴儿的感觉十分别扭,比如…… 一股暖暖湿湿的热流从他的下|身流出来,他愤怒地闭上眼睛默默诅咒,然后用小拳头使劲捣捣睡在身边的黑发小男孩,报复性地扯着嗓子高声大哭。 鼬慌忙爬起来,一边给弟弟找尿布,一边把弟弟抱在怀里,努力想要哄他不要哭了。手忙脚乱好一阵才把他的尿布收拾好,换上新的。 不等鼬忙完,悲剧君已经紧紧地闭上眼睛,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智商。 哭毛啊!哭毛啊!他在精神世界里剪出自己模样的小纸人狠狠地锤:被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摆弄自己的哔——很光彩吗?很光彩吗?你哭毛啊? 以后给我偷偷地尿床!打枪的不要!记住了没?记住了没? 但是……打枪……是什么?不记得了…… “再没有什么比‘忘记’更悲催的事了!” “啊啊我决定要最讨厌‘忘记’这个词!” 不!眼前的这个家伙才最讨厌了!最讨厌了! 喂你离我远一点! 喂不要顺手掐我的屁股! 喂不要摆出研究的学术脸研究我的哔—— ——我是认真的!那种软趴趴的东西你也有!去研究自己的! 喂!咬你!!! 好吧……或许他的头脑也跟着幼龄化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大,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习惯了这个世界上名为“忍者”的神奇生物,认同了“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他爱他的妈妈,他的父亲,他的哥哥。 但他还是偶尔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镜里看花水中观月的朦胧感与距离感。他有时候会想: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它是某个人创造出来,想要用来控制我的世界! 在新生的这个幼嫩的身体中,一个同样是新生的,幼嫩但却强大、与这个身体完全契合的人格正在产生、成长。它与从前世留存下来的本能记忆中形成的旧的人格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最初,占据上风的,是不完整的前世人格。倾向于否定世界,毁灭自己的人格: 自他降生于这个世界,拥有意识的第一瞬间起,他就莫名地拥有一些说不清来源的记忆与知识。他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不是他应该存在的现实世界。 这里,不是真实。 当世界的真实被否定后,他自己的存在也就被否定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他全部都用在思考世界和否定自己上了。 从第三年起,他开始尝试过以各种方法杀死自己。 这个世界并不真实。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灵魂最深处都在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的,是被像宠物一样——或者说待宰的猪羊一样被豢养着的。 他觉得有某个混蛋一直在看着他,这个混蛋在等他成长到一定程度,“肥美”到一定程度之后再亮出刀子宰杀吞食。 不可以。 绝不可以。 他没有过去的那些记忆,只是过去那无比强烈的感情留存了下来——我必须要保有最后的自由:选择死亡的自由。 有尊严地、作为独立的存在而死去的自由。 新生的人格的力量随着肉体的成长而越来越强,与此同时,旧人格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那个混蛋……说不定马上就要完完全全地控制我了。 如果“他”还拥有前世完整的记忆、经验和成熟的头脑,他会立刻判断出这并不是某个混蛋正在强行侵入控制自己的灵魂,而是在特殊的情况下诞生的另外一个“自己”。前世的他会小心地与这个新生的人格融为一体,变成一个更加强大的灵魂。 可惜不完整的“他”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只知道:危机将近,必须尽快行动。 执行自己的死亡。 于是他开始以各种方式尝试自杀。他只有过一次濒临成功的经历,那是他的第一次尝试: 鲜血从手腕的伤口中汩汩流出,一点点地打湿小床上墨蓝色的被子。 他拿着锋利的小刀,很仔细地注意着不切断整条动脉——因为把血管整个切断后,它会本能地收缩,阻断血液流出。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不清楚作为一个刚刚两三岁的小孩子,他为什么会知道动脉的位置、深浅,为什么拿刀的手能无比稳定精确地切出他所需要的伤口;不清楚为什么在盯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时,他完全没有害怕、兴奋或是什么其他的感情,有的只是平静,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一样。 他用右手切开左手手腕的动脉,然后用嘴咬着小刀,准确地切开右手的腕脉。 艳红的血流出来时,他甚至好奇地伸舌去舔了一下:微腥、微甜、微热。 和记忆中的一样。 记忆? ……什么记忆? 他略略皱了皱眉,然后习惯性地放弃思考——反正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于是他在小床上躺下来,用牙齿咬着被子盖住自己,因为他感觉有点冷。 鲜血在手腕上流淌,渗入墨蓝色的被褥里。他觉得头晕,无力,恶心、干渴。 这是正常的反应,他想。 然后他歪头在柔软的枕头上蹭蹭,伸出开始发软无力的双臂抱住了柔软的小熊布偶。 好冷。 还有九十七秒。 好冷。 冷。 在心底数过九十七秒后,他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他的意识仍然清醒。 他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仿似绝对零度的冰寒。 旧人格渐渐沉睡,而新生的人格从旧人格的束缚中脱离出来。 佐助开始恐惧。 他拼命地想要挣扎,想要呼喊,想要把这片寒冰地狱打破。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佐助的意识之火渐渐地微弱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最后的感觉,依旧是冷。 在最后的最后,佐助模糊地感觉到了令人愉悦的温暖。 可是他的记忆是如此模糊,以至于他无法确认那是否只是一场大脑模拟出来的,用来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安慰自己的幻觉。 但他醒来之时,的确是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鼬用力地抱着他,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发现弟弟醒来的瞬间,鼬乌黑的瞳眸猛然变得鲜红! 鼬用力抱紧佐助,开心地大喊大叫,眼泪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渴。 佐助想。 鼬的眼泪刚好落在他的嘴角,于是他本能地伸舌舔进了嘴里。 微咸的泪水一下子将他因失血过多造成的干渴完全引爆出来,他觉得自己干渴得要裂开了。 他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鼬惊喜地低头,用力亲吻弟弟的脸颊。一向冷静的他早已失去了平时的章法和条理,胡乱地亲遍了弟弟的每一寸脸蛋。 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有死! 他怀中的孩子却全没有接收到哥哥的狂喜情绪,事实上,佐助现在根本就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他已经虚弱得只剩本能。 强大的求生本能。于是他本能地张开嘴,伸出舌头追逐着落在他唇边的那些泪水。 那是他能够触碰得到的,唯一能够缓解干渴的水源。 眼泪这种东西,即使流得再多,用来缓解一个失血到濒死程度的人的口渴也是完全不够的。 佐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得到更多。 给我水! 但他的意识并没有清醒到足以说出清晰的句子的程度。 他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以为自己在高声嘶喊,但其实他的声音深深地压在喉咙里,根本就连风声都不如。而且他喊出的那一声耗费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闭上双眼,理智与意识彻底模糊起来。 很冷,彻骨的冰寒。死后的世界是这样寒冷的世界吗? 濒死之中,他产生了幻觉。他感觉自己身周明明温暖,但寒冷的冰凌却从他的心脏中生长出来,贯穿整个身体。他感觉到潋滟的水波就在他的颌下荡漾,但他却一动都不能动,连一滴水都喝不到嘴里。 谁……谁来…… 没有人来。 于是他像只困兽似的拼命挣扎,拼命撕咬着周围的一切。 他撕开了什么,温暖的液体涌进了他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求留言~~ 为毛这都是“不道德内容”啊…… 3 3、自杀专业户 作者有话要说:说删除文件什么的,我重新编辑一下看看能不能出现。 濒死的孩子的挣扎不过是轻轻的蹬踹而已,他的最后一搏也不过刚好咬破了鼬的唇。 当时鼬因为发现佐助没有死去而狂喜地亲吻弟弟,佐助在最后的濒死挣扎中偶然接触到了哥哥的唇,困兽一般的孩子撕裂了他所接触到的东西。 鲜血流了出来,这是温暖而湿润的液体。 能缓解他的寒冷,也能缓解令人发狂的干渴的东西。 于是全凭本能支配身体的孩子用尽最后的力量吸吮这能给他注入生命的液体,贪婪得像初识捕猎的小兽。单凭唇上的伤口流出的那点血液当然不够,他开始追寻另外的水源。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意识不到他的动作多么的奇怪,他只知道他就要死去,而这是唯一能让他逃离寒冷与干渴地狱的方法。 他拼命抬起头,追逐着那点温暖和湿润。 好冷,好渴。 温暖的水源就在前方,但他够不到,触碰不及。他本能地伸出舌,抱着全部的希望去试试能否触碰到救命的水源。 最初的一瞬间,鼬被佐助的动作惊得呆住了。 宇智波鼬完全知道把舌头伸进对方嘴巴这种事情,在正常的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但同时,他也知道,年纪小到连长一点的一句话都没办法清楚说出的弟弟不可能知道“舌吻”的含义。 那么……佐助……他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佐助在做什么,但……这总归是不对的……于是他试图把自己的舌头收回来。 佐助终于接触到了某个温暖、湿润而柔软的东西,他就像饥饿的小兽死死叼住最后一根骨头,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好渴。 不够。 还不够。 我需要更多…… 他本能地把这个东西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但却怎么都吞不下去。最后他急了,再次开始凶狠地撕咬。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水。 事实是,他咬破了鼬的舌头。 幸好,佐助此时的力气不大,拼尽全力的一咬也只是咬出了一个伤口,没有造成惊悚的后果。 但是—— 鼬的舌头流血了。 温暖的、湿润的,虽然带着点腥味,但却也带着点甜味的液体。 能够解渴的液体。 佐助咬着鼬的舌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大力吸吮起来。 就是在舌头被咬破,血液被弟弟大力吸走的一刻,鼬终于明白了佐助在做些什么。 大量失血的人会极度口渴,鼬当然知道这一点。 而佐助…… 鼬看着弟弟苍白的小脸,眼中闪过无比的担心与心痛。 父亲还在警备楼中上班,母亲在出任务,还没有回村。能够救弟弟的就只有我了。他想。 他回忆着学习过的该如何给失血的人做紧急处理和治疗,依稀记得……除去输血之外,似乎给伤者喂食一些血液也是有效的。 究竟是不是呢? 鼬记不太清楚了。 但终归……试试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鼬低下头不再试图把舌头从佐助的口中收回,而是任由佐助咬着。他甚至还轻轻举高了垫着佐助脖颈的右臂,让佐助的上半身稍微竖立起来,以免躺着吞咽容易呛到气管里。 鼬的唇齿间满是自己鲜血的味道,舌稍微有些痛,头也有一点晕。 但是耳中听着佐助慢慢恢复了平稳规律的呼吸声,鼬开心得无法自制地轻轻抖了几下。 或许是稍微补充了一些水分——或者食物——或者血液——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佐助牙齿间的力量变大了起来。 鼬不得不腾出一只手轻轻捏着弟弟的下颚,否则他怀疑佐助的力道有可能会把他的舌头咬断。 或许这时佐助已经不需要继续补充血液了,但鼬无法放心,于是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怀里的佐助睁开双眼,眼中重新凝聚起理智的光芒。 恢复意识的佐助瞬间瞪大双眼,电速松开了哥哥的舌。 我……我在做什么? 舌吻……兄弟……不伦…… 哦,不! 神啊,赐我道雷吧! 佐助的脸狂暴地红了起来。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决定必须立刻晕倒。 晕倒对佐助来说是件挺容易的事,毕竟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但他却把鼬吓了一跳。 仔细检查了一下弟弟的身体,按过佐助颈侧脉搏,又趴在弟弟胸口听了听心音之后,鼬总算把悬在半空中晃悠的心放了下来。 佐助的心跳比刚才有力得多,也平稳得多。 而且佐助的脸色也比刚才强,都有一点血色了。 鼬很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误解了弟弟脸上那点血色的成因。 他想了想,张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流血的伤口塞进佐助嘴里。 然后鼬一边用查克拉逼迫血液不停从伤口里流到佐助口中,一边奔向木叶医院的方向。 这是佐助的第一次自杀,侥幸得回一条命的佐助正常地过了一段时间,然后旧人格苏醒,没顶的虚幻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计划并实行了第二次自杀。 第一次自杀中,最后失去意识之时,他坚持觉得在最后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温暖和光明。 他认为那是死亡的国度,自由的国度。 他的第二次自杀在执行途中就被美琴制止了。紧接着他又计划并执行了第三次、第四次…… 他的自杀行为没有任何一次取得像第一次的成功。他每次都能成功地实施第一步,但接下来的过程中就会被哥哥、母亲或者父亲制止。 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自杀的失败而失落难过:每次被救回来之后,他能立刻把情感调整回企图自杀前的正常状态:吃零食、玩耍、撒娇、修行。就像刚才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事实上,每次他打定主意要开始自杀之前,他的行为也没有半点自杀者应有的犹豫、烦闷、阴沉等。 打一个比方来说,他就像是身体里有那么一个“自杀”的开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开关被“啪嗒”一声打开,他就立刻找棵歪脖子树吊上去或是给自己栓块巨石跳进池塘里。自杀失败后,开关又“啪嗒”一声关上,他就恢复了小孩子应有的行为和反应。 无论是鼬还是美琴,就连富岳都对小儿子这种反常的行为——或者叫奇怪的“爱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针对佐助的毛病研究了很久都没有得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结论,最终只能猜测为:曾经有某个精通幻术的敌人对佐助下了某种“定时自杀”的暗示。 他们当然得不出结论。 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幻术,而是“佐助”的前世与今世之间的交战。 他前世遗存下来的记忆告诉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自由毋宁死;而他今世的经历则让他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天真、乐观,对广阔的世界抱有美好的憧憬。 两方的交战让他形成了两个人格:一个积极、乐观,喜欢父母和哥哥、热爱撒娇和修行。另一个则用全部的一切抗拒世界,企图让自己死亡。 两个人格进行了长达数十个月的交战,最后胜利的是第一个人格。积极的、向上的那一个留了下来,消极的、有自毁倾向的那一个被压制、吞噬。 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从零开始,重新活过了一次。 就是在他折腾得最厉害的几年里,他真正认识到了身边这些如同妖孽一样眼睛能不时变红变黑的亲人对他的感情。但凡他的父亲、母亲、哥哥稍微厌烦一点,稍微粗心一点,他都早已死亡。所以他真正地敞开心胸接受了这个世界,接受了这个家庭,接受了父母、接受了哥哥。 接受了自己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 我叫宇智波佐助,我是木叶忍者村的一员,是宇智波家族的一员。我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要比父亲、母亲还要强。 要像哥哥那样强。 他坐在鼬怀里对哥哥这么说,并为自己描绘出的未来而兴奋的双颊发红。 鼬笑着去戳弟弟的额头。 佐助捂着额头皱起包子脸。 然后他们笑了起来。 佐助以为他彻底认清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以为他把另外一个危险的人格消灭得灰都不剩,再也不可能影响他的生活。 但事实上…… 他“今世”的人格形成了仅有几年,“前世”的人格虽不完整,但却已经形成了整整几十年。前世的自毁型人格虽然没有在力量上压制过今世人格,但它却聪明地选择了另外一个办法: 不是对抗,而是融合。 它悄悄地潜伏在今世人格的最深之处,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它并没有花上太长的时间。 而且,机会来得比它想像的还要快。 4 4、快乐的兄弟 六岁时,佐助开始进入木叶村的忍者学校上学。开始走出宇智波家族聚居地,拥有了更加广阔的视野,接触到更加广阔的世界。 七岁时,他得到了好几张写满了满分与“第一名”的成绩单,知晓了关于忍者的更多知识,成功施放出第一个幻术,第一次用豪火球之术将南贺川的河面蒸腾得白雾弥漫。 八岁时,富岳给了他一张完整的修行课程表,答应教他更多的忍术,对他说:“你要向鼬看齐。” 然后他鼓着包子脸向哥哥表示不满,并趁机索要到了在额头上的一吻,而不是手指头的一戳。 他摆出对着夕阳奔跑的姿势,学着在修炼场地偶尔会见到的某个上忍,一挑大拇指一亮白牙,豪气万丈地宣布:“我绝对不会输给哥哥的!” 几分钟后,他夸张地皱出八字眉,内牛着迈开小内八扑进鼬的怀里。 “哥哥你怎么可以不放水!”他义正言辞地指责:“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忍者,一个暗部的分队长,你怎么可以使出全力来对付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 鼬忍着笑接住扑上来的弟弟,表情是与佐助如出一辙的一本正经:“我以为这正是你需要的。” “才不是!” “那上周因为我不出全力而扑上来咬我的家伙是谁?犬冢家养的狗狗吗?” “才不是我!” “扑哧——” “不许笑!” “哈哈哈哈……” “再笑的话,我真的会决定讨厌你!” 鼬严肃地板起脸表示自己完全尊重弟弟的意愿。但看到怀里的佐助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红扑扑、鼓起来的小脸颊和扬着头的经典傲娇小表情,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哈哈哈哈……噗……哈哈……” “过分!”佐助瘪瘪嘴,敏捷地扑上去抱住哥哥的脖子,亮出两排小白牙威胁:“不许笑!” “过分!”他一口咬住哥哥的左耳,泄愤地磨了磨牙,嘟哝:“过分……” 愉快的小纠纷一如既往地,很快在鼬的举双手投降下结束了。略微有点气喘吁吁的佐助靠在鼬怀里,他闭上眼睛开心地笑,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鼬低头望着弟弟,原本柔和得一塌糊涂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暗淡了一瞬。 佐助口中哼着忍歌的调子,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玩耍着鼬束成一束的长发。方才与鼬的对抗之中,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查克拉,此时突然觉得有些疲倦,睡意涌了上来。 鼬低头看着手中扯着自己头发的佐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佐助还只是一个小得让他随随便便就能抱在怀里的孩子,有某个人操纵巨大的查克拉怪兽——九尾袭击村子,父母全部出去迎敌,家中仅剩五岁的他和刚出生数个月的佐助。 那时他曾经对佐助说,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赌上我所有的一切,我会保护你平安。 佐助…… 鼬抱着弟弟,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身体,支撑住他的头颈,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佐助额上的碎发。他小心地抱着弟弟,就像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用着一种保护和给予安全的姿势。 “佐助……”他轻轻叹息,闭上了双眼。 温暖柔和的笑意从鼬的脸上消失,此时他的眼角眉梢间全都是痛苦与挣扎。 鼬的表情慢慢地变得坚定,像是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哥哥?”鼬的怀中响起一个带着点疑惑的声音。 “佐助……你醒了?” 佐助揉着眼睛从哥哥怀里坐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冷的样子……”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冷?” “……不,可能是错觉吧。对了,哥哥你这次回来,可以在家里呆几天呢?” “只有今晚的一夜,明天要出任务。” 佐助瘪瘪嘴,有些不满:“刚回来就又要走啊?” “我很抱歉。” “总是说着‘我很抱歉’、‘原谅我吧’这种话的哥哥……喂再这样继续下去我要讨厌你了!” 鼬配合地做出一副苦脸,于是佐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哥哥……”佐助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伊鲁卡老师有一次说过,强大的忍者能够在对敌时释放出锋锐的杀意,有时这种杀意甚至能彻底折损弱小忍者的斗志,让他们不战而逃。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鼬回答:“我们宇智波一族因为有着写轮眼的加成,可以在‘杀意’这种精神性的威慑上达到更高的程度。别国忍者中一直流传着的‘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与宇智波战斗,逃为上计’固然是因为我族的威名在外,‘杀意’的威慑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在战场上威胁敌人逃跑?为什么?”佐助疑惑地眨巴眼睛。 “毫无战意,只知逃跑的敌人是最容易砍杀的敌人。”鼬回答,他伸手抬起弟弟的下巴,直直望进佐助眼中,认真地说:“记住,佐助,在战场之上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把后背留给敌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失去战意而逃跑,逃跑只不过是更快地自取灭亡。” “我记住了。”佐助认真地点头,他想了想,说:“哥哥给我示范一下吧?” “示范什么?” “杀意这种东西,哥哥给我示范一下吧?好不好?” 鼬本来是想要拒绝的,毕竟佐助才只有八岁——虽然鼬自己在同年时已经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浴血奋战与生死一线了,但他一点都不想让弟弟过早地接触这些。 但考虑片刻之后,不知为何,他竟然点了头。 早一点,在……之前先让佐助了解这些,也好。 佐助脸色苍白地倒下去的瞬间,鼬飞速瞬身过去,将弟弟接在怀里。 “你做得很好。”他低声说。 接触到鼬的身体时,佐助最初有一瞬间的瑟缩。然后他猛地张臂用力抱住了哥哥。 冰冷的汗水从全身的毛孔中渗出,打湿了墨蓝色的衣服。 “哥哥。”佐助轻声喊。 “我在。”鼬柔声回答,安抚地回抱住不安的弟弟,揉着佐助的短发。 片刻之后,佐助在鼬的怀中闷闷地说:“刚才我真以为你要杀了我呢!吓得快要死了!——哥哥不可能真的想要杀了我的吧?” “说什么傻话,当然不可能!” 佐助抬起头,梦游似地傻笑起来。 鼬伸指戳戳弟弟白皙的额头。 佐助猛地回过神,两眼发亮地喊:“哥哥好厉害!” “诶——诶?” “哥哥你好厉害!”佐助雀跃着扑上去在鼬的脸上大力亲了一记:“怪不得父亲总是夸奖你,总是要我向你看齐。” “……啊……”鼬突然有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因为他知道佐助肯定马上会—— 果然,一提到这里,佐助立刻鼓起包子脸,闷闷地说:“我决定要讨厌哥哥!” “……喂……” 鼬有些无奈。 “我最讨厌哥哥了!” “……喂……” “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强大的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 佐助扑上去咬鼬的耳朵。 “……喂……” “但是……”佐助松开嘴,他双手捧住鼬的脸,把自己的脸也凑过去,鼻子贴着哥哥的鼻子,眼睛认真地望进哥哥的双眼。 “但我还是最喜欢哥哥了。而且哥哥也真的好厉害!” 他“秋”地凑近亲了一记。 “……喂……” 喜怒无常的弟弟也最讨厌了…… 好吧,应该不算喜怒无常,大概要算口是心非? 不,其实我也不知道佐助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他真的讨厌我也说不定…… 鼬瞄了一眼皮卡皮卡地闪亮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弟弟。 果然还是口是心非吧…… 他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佐助立刻一扬头一撇嘴,撇给鼬一个“我才不要理你”的骄傲小眼神儿,从鼻孔中努力喷出一口气。 鼬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佐助……简直就像是个等着被顺毛的小猫咪……好想笑…… 不能笑,会被佐助咬……糟了好想笑忍不住了怎么办…… 佐助两眼发直地瞪着鼬使用瞬身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熟悉的笑声,忍不住使劲磨了磨牙。 我决定要最讨厌哥哥! 瞬身什么的,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样厉害! 手里剑也不会输给你! 写轮眼也一样! 心中愤愤不平着,佐助抽出手里剑一支接一支地射向靶子。 总有一天……其实我已经快要追上你了……总有一天…… 佐助其实知道自己和鼬的水平差得很多。但他觉得等到自己成为真正的忍者之后,他总是可以追上哥哥的。 到时候,或许我也可以和哥哥做搭档? 他想象着自己与哥哥共同作战,守护哥哥的后背,给哥哥挡开敌人的攻击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在战场之上,应该也是快乐的吧? 但当他真的和鼬同处于一片战场之上,当他真的手执锋利的兵刃,直视鼬寒冷的眸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笑出来。 他觉得或许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再感觉到快乐了。 5 5、满月之夜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仿佛是前一天的重复,快乐,安宁。 自从佐助过完五岁生日之后,他的身体就开始迅速成长起来,体力和查克拉都有了相当可喜的成长速度。随着体制的增强,他的精神力增长的速度简直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在忍者的世界中,精神力量与身体力量共同组成查克拉。而宇智波一族最擅长的幻术,其效果几乎完全是由精神力有多么强大而决定的。 因此自从五岁之后,佐助的忍术和幻术的修行也就随之水涨船高。在八岁的现在,他的水平比起之前已经有了几何级的增长。 但佐助觉得,他精神力的增长与体力的增长不同,并不是一点一点自然增长的,更像是……“被唤醒”。 他的灵魂最深处似乎隐藏着极度强大的力量,这些精神力量原本就属于他,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缘由而被深深埋藏起来,等待着他去发掘、去唤醒。 佐助目前唤醒的精神力量只是冰山的一个小角。他有时候会计算:如果这座沉睡的宝藏真的能够全部被他唤醒,全部能够熟练掌控的话……恐怕他绝对能成长为一个相当了不得的忍者! 肯定会比富岳强大……或许也可能比火影还要强大。 佐助不知道火影究竟拥有多强的力量,但他对自己的灵魂中沉睡着的力量有着极强的自信。每当他的体质增强一点,他所能唤醒的精神力也就更多一点。 佐助觉得,这样下去,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够追赶上哥哥了。 这让他相当期待。 只可惜提升力量的事情是急不得的。有时佐助会贪心地想要唤醒更多的力量,这些力量往往在他身体的经脉中狂暴地鼓荡,将他尚且稚嫩的经脉冲击得岌岌可危。 试过几次之后,佐助就放弃了揠苗助长的尝试,开始按部就班地修行,强化经脉,增强体质。而且随着体质和力量的增强,很多知识与信息也逐渐被唤醒。这些知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其中有不少是这个忍者世界中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对事物的理解也有不少与忍者世界中公认的有所出入。 佐助经常会想:这些知识和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可惜他从未得到过答案。 与此同时,鼬的实力在突飞猛进地增长着即使佐助觉得自己已经强大的很多,但对上只比他大五岁的鼬,佐助却总是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事实上,鼬所拥有的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中少有的能让佐助感觉到恐惧的眼睛。 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的遗传血继。 或许是与精神之海中莫名沉睡着的巨量的精神力有关,佐助有种自己所唤醒的精神力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感觉,它们有着近乎于半独立的分析、洞察能力和极度敏锐的直觉。所以他的精神力对于这种血继相当敏感。但数遍整个宇智波一族,包括他的父亲宇智波富岳在内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再也没有第二双眼睛能让佐助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还有另外一双,虽然佐助很少见到这位表兄,但每次见到,他的眼睛都让佐助有一种强烈的威胁感,无论此人的写轮眼是出于打开还是关闭的状态,只要呆在这位表兄的身边,佐助敏锐的精神力就会毫无止歇地向他提出警告,所以佐助很不喜欢呆在这位表兄周围。但鼬似乎和他的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这位表兄的名字叫做宇智波止水。 被人称为“瞬身”止水,宇智波鼬之前的宇智波一族超级天才。这是一名强者。 所以当佐助有一天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位表兄居然自杀身亡时,他着实震惊了。宇智波止水……他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会自杀的那一种类型。 当然,更令佐助震惊的,是从身为木叶警备部队的族人口中听到的,对于鼬“涉嫌谋杀止水”的认定。 而等到鼬身上一直深深压抑着的怒气猛然间爆发出来,一举击倒三位前来兴师问罪的族人,佐助的第一反应是:“糟了!” 虽然站在佐助的立场上,鼬对这些怀疑他的族人所说的那些言辞和态度让佐助感觉很是解气,但鼬的行为绝对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 相反,他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罢了。 哥哥…… 鼬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谦逊有礼,正是大家族教导出来的继承人的典型。他善于忍耐,善于在长久的潜伏之后一击中的。 鼬对这个事件的反应不应该如此暴躁的,他看上去就好像是对某些事物忍耐了太长时间,一直忍到无法继续忍耐下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爆了开来。 越是善于隐忍的人,他最终的爆发就越是可怕,越是不可阻挡,越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佐助看着鼬一记手里剑钉入墙壁上绘着的宇智波团扇族徽正中央,将红白相间的族徽击出蛛网般的裂纹。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几天之后,他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宇智波的聚居地里安静、平和,没有灯光。 就同木叶村其他的地方一样,就同其他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 但今夜的族地中,安静里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以及若有若无的,鲜血的腥味。 佐助皱了皱眉,抽出四枚手里剑夹在指间。他压低身体重心,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高墙的阴影下,用标准的战术入侵动作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青石长街上依旧安静,安静得如同死国。 然后水滴到地上的声音被夜风送到佐助耳中。 浓重的铁锈味扑鼻而来。 转过一个街角,佐助紧紧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整个人瞬间如坠寒窟。 银白的月光照亮了整条长街,也照亮了躺得横七竖八的尸体。 是的,就是尸体。 佐助深吸一口气,挨个按过地上的人的颈侧,没有一人还有生命的脉搏。 他突然懵了。 没可……能吧? 佐助从旁边一户关了门的人家的窗子翻进去,然后他借着月光看到了两位表情仍如熟睡一般的夫妻,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躺在这对夫妻之间,妻子的掌心里还拉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的小手。 小小的孩子微张双唇,原本鲜艳水嫩的粉红已变成了死亡的青白。 就像是一桶冰水从头上直浇下来,佐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他离开这一户人家,一路奔向自己的家。 每隔几十几百米就可以看到一具尸体,每一户人家的窗子里都传出水珠滴落的声音。 再往前去就到了宇智波族地的中心。这里开始渐渐能够看到搏斗的痕迹,各种手里剑与苦无插在地上,偶尔能够看到火遁过后的焦黑。 但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反抗并不强,似乎所有人都只是在瞬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然后就进入了永恒的睡眠。 究竟是怎样的攻击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要知道宇智波一族不是木叶村中那些普通的平民,而是有着被誉为忍界最强血继的忍者族群! 反击被扼死在萌芽状态,甚至连呼救的信号都没有成功发出——从木叶至今还没有发现宇智波族地异常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人发出过求救信号。 他们是经验丰富的忍者啊!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简直是匪夷所思! 佐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努力把自己调整到曾经的最佳状态,在墙壁的阴影中转折跳跃,如同不见形影的鬼魅般靠近了自己的家。 某个巨大的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 佐助猛地回头看向路灯之上,那里空无一人。 一只黑色的乌鸦振翼在半空中盘旋,然后飞向远方。 佐助摇摇头收回视线,他翻过围墙,从宅后的小园林里接近正屋。 屋子里很黑,很静。 死亡的静寂。 佐助悄悄地靠近父母的卧室,突然,一块稍有些破损的榻榻米在他脚下发出一声轻响。他的身体猛地绷紧,迅速移位,靠到了走廊的一角。 没有任何人冲出来。 佐助刚松了一口气,虚掩的房门中就传来一声走了调子的厉喝:“佐助!不要过来!” 那一瞬间,他甚至分不清这究竟是母亲还是父亲的声音。 他毫不迟疑地冲了进去! 洁白的月光从窗子照射进来,照亮了榻榻米上富岳和美琴交卧的身体。 以及红色的鲜血。 一切色彩都从佐助眼中褪去,世界突然只剩下了三个颜色:黑、白、与血的红。 踏踏的脚步声从黑暗之中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清晰。 一个人影走出黑暗,走到月光之下。 佐助握着手里剑,死死地盯着那双出现在月光下的脚、双腿、上身,最后是眼睛之下有着深深长长的两条法令纹的面容。 他的心脏突然停了一拍。 最先涌上心头的,是发现哥哥还活着的惊喜,但他的直觉随即提醒他:小心!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于此同时,一缕厉风划过,佐助突觉肩头一痛。 一枚手里剑夺地一声钉在佐助身后的门板,他推开的那条缝隙就此合上。 肩头有血滴渗了出来。 佐助深吸一口气,问:“哥哥……发生了什么?” 他撞进了一双血色的瞳眸之中,一幅由鲜血和生命的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鼬手执忍刀与苦无、手里剑将族人一个个斩杀的画卷。 佐助惊得呆了。 鼬最后抽出刺入富岳和美琴身体中的刀锋是佐助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然后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但其实所谓的现实与那个不知该不该称为幻象的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只有黑色、白色、鲜血、尸体、死亡的世界。 佐助嘴唇哆嗦了一下,他脚下一软,在榻榻米上踉跄的后退。 他无意识地后退两步,碰到父母鲜血尚未流干的尸体之时才堪堪站住。 佐助狠狠地攥住手里剑,他握着这块被他手心的温度焐得温热的金属,却感觉到了比握着烧红的烙铁还要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听到了一个嘶哑痛苦的声音,陌生得简直不像是从自己喉咙中发出的:“这些,是你做的?” “是的。”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重:“我再问一次,这些,是你做的?” “是的。”那个男人站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界之处,冷冷的回答。 佐助感觉到了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刀锋般锐利的杀意。 几天之前的记忆不期然地从记忆之海中浮现出来。他记得自己曾经窝在这个男人怀里撒娇: “刚才我真以为你要杀了我呢!吓得快要死了!——哥哥不可能真的想要杀了我的吧?” “说什么傻话,当然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么? 他闭了闭眼,继续问:“为什么?” “为了测验我的器量。” 冰凌撞击一样好听但却无比寒冷的嗓音入耳的瞬间,佐助觉得他好像由乐园永远地坠入了地狱的最深处。 鲜红、寒冷。 绝望。 仇恨。 “就为了这个理由,你杀死了宇智波全族?” 他听到站立于光暗之间的男人哼了一声。 “那我呢?你现在——也要杀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jj乃快乐地抽吧,我已经彻底淡定了= = 6 6、最佳结局 “那我呢?你现在——也要杀了我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佐助握着苦无冲了上去。 他不想听那个男人的回答。 他也不敢听那个男人的回答。 但他太弱了,很快就被那个男人打倒。 倒在那个男人脚下时,他听到冰凌般刺入心脏深处的声音:“现在的你,并没有被我杀死的价值。” 他被宇智波鼬扯着领子从地上揪起来,然后他从那双与噩梦一样血红的眸子中看到了整个家族被宇智波鼬杀死的过程。 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尤其是他们的父母——宇智波佐助与宇智波鼬的父母——被杀死的过程。 名为宇智波鼬的男人把他弑杀父母的过程一再于佐助眼前回放,一次又一次。 即使他闭上眼睛,残酷的图像依旧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即使他堵上耳朵,冰冷的声音依旧清晰地回响在他的灵魂中。 “现在的你没有被杀的价值。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就仇恨我,憎恨我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不断地逃避,不断地逃避。苟且偷生。然后,当你拥有了和我一样眼睛的时候,就来我的面前吧。”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说法……就好像是我只是你豢养的一只猪羊,等到我成长到足够“肥美”的时候再送上门去给你杀掉吗?这样的事情…… 父亲……母亲……族人们…… ——杀了你! 佐助之后的进攻只能用“徒劳”一词来形容,他甚至连宇智波鼬的衣角都没办法碰到。 再一次脱力地倒在地上时,佐助看到了那个男人微阖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恶意。 他突然觉得灵魂之中有什么东西砰地爆裂开了。 精神之海中沉睡着的那座宝藏打开了自己的大门,将巨大的力量猛地释放出来。 佐助感觉到某种奇特的力量充盈在他的全身,这股力量像是被压抑已久,甫一得到释放就立刻奔腾到全身的经脉之中,狠狠地冲击着束缚着它行进路线的经脉。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充满着力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地打败面前的那个男人。 他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那个男人从背后抽出了忍刀,左手结印,右手持刀斜指向前。 这是宇智波鼬在此次“儿戏”般的战斗中第一次结印,第一次拔出武器。 佐助突然有些想笑,于是他痛苦地咧了咧嘴角。 震荡在经脉中的力量越来越强,佐助感觉到强大的力量似乎正在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钻出来,释放到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中。 空气扭曲了。 或者是他的视线模糊了。 或许两者皆是。 但佐助已经没有心情去弄懂究竟是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视线正在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就快要分辨不出面前那个男人的身影的地步。 “宇智波鼬。”他冷声说。 他的视野已经是血红一片,他完全失去了男人的位置。 但不知为何,宇智波鼬的呼吸却随着佐助的声音猛地一重,这让佐助重新确定了敌人的位置。 敌人。 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他的敌人,带着凛冽的破空之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瞳眸已经变得血红,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正在不停流下鲜血,犹如血泪。 可是佐助的攻击却在半途停住了,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同样血红的眸子,这双眼睛中黑色的细纹迅速汇聚成三角手里剑的形状,而后飞速旋转。佐助的动作就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表情也开始扭曲,汗水大量涌出,打湿了全身。 片刻之后,他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鼬疲倦地微阖双眼。 方才他借助于万花筒写轮眼使用出最强幻术“月读”,将全部族人被杀的过程深深刻印进佐助的脑海之中。 他才开万花筒写轮眼不久,使用出如此强大的幻术,让他在查克拉和精力上都消耗了太多。 但鼬觉得疲倦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个。 是为了什么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佐助,看着佐助充满恨意的双眼,突然就想起了几天之前,佐助故意鼓着脸颊装成生气的样子在他耳边撒娇: “我决定要最讨厌你!” “我最讨厌哥哥了!” 佐助……我…… 不管怎么说,不管为了什么理由,他的手上终究是沾满了自己族人的鲜血。 有忍者的鲜血,也有平民的鲜血。 有壮年人的鲜血,也有老人的鲜血。 甚至还有孩童的血。 鼬看着弟弟的双眼,突然再也没办法压下心中那些对于自己的轻蔑与憎恶。 作为一名木叶的忍者,我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但作为一名宇智波,作为一个儿子…… 作为一个兄长…… 佐助……等你成长到足够强大的程度,请来找我,我保证,你会亲手杀死我…… 还没等鼬想完,他愕然发现脱力倒在地上的佐助竟然站了起来。佐助的身体中充满了力量,这些力量不知从何而来,但它们强大、狂暴,似乎压抑已久,忍不住想要释放、想要毁灭些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佐助很有可能拥有足以杀死鼬的能力。 我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可以。 鼬拔出忍刀,手中结出忍术的手印,做好的防御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佐助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快到了写轮眼都只能捕捉到残影的程度! 他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只能看着佐助不闪不避地迎上忍刀的刀锋。 利刃撕开肉体的同时,鼬感觉到佐助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就像是之前弟弟曾经无数次地搂住他的脖子一样。 佐助身体中的力量在澎湃、鼓动,做着爆发之前的蓄力。 在这个空档之中,鼬本来可以折断佐助的手臂、扭断佐助的脖子来阻止佐助的即将到来的强力攻击。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就这么直接放弃了稍纵即逝的“生”的机会。 我必须活着,是因为我必须保护还不够强的佐助,我必须活着震慑那些对于写轮眼和宇智波一族的身体觊觎已久的鼠辈。 我必须活着,直到佐助成长起来。 但如果佐助现在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打败我的程度,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 那我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 就这样死去其实也很不错。 干净利落。 最佳结局。 他伸臂反抱住弟弟,轻轻的,温柔的,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拥抱。 他睁大双眼盯着弟弟的脸。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希望自己还能多看几眼弟弟。 然后……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后台明明更新了,前台却不显示? 7 7、鹿丸 佐助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白的、没有一丝污渍的天花板。 “醒了?”懒洋洋,但却充满关切的声音在佐助的耳边响起。 佐助偏过头,对坐在床边的少年说:“鹿丸。” 他的声音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一丝波澜。 也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梳着冲天辫的少年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果篮拿起了对着佐助晃晃:“要吃什么吗?” “苹果吧,谢谢。” 鹿丸再次皱起眉,这一次,他皱眉的时间长了许多。 他挑出一个个大浑圆的苹果放到佐助嘴边。 佐助突然笑了:“我是病人啊,鹿丸你不应该把苹果削成兔子之后再给我吃吗?” 鹿丸的眉皱得更紧,他默默收回苹果,拿起小刀开始削皮。 “我开玩笑的。”佐助从病床上坐起来,劈手夺过苹果,放在嘴里咔嚓咬了一大口。 “佐助你……” “怎么?”佐助啃着苹果与鹿丸对视,片刻之后,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病号服,又抬头望了回去:“怎么了?” “没什么……”鹿丸皱眉摇头:“你的身体还需要进一步保养。据医忍说,你身体中的经脉被巨量的查克拉冲得几乎崩溃,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所以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躺着,不要乱动。” “……没关系。”佐助沉默一会儿,他从床上站起来,跳到地上,说:“没有问题了,我要出院。” “不行。” 佐助疑惑地抬眼,嘴里仍然在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 “你有问题。” “什么?” 鹿丸抬手指指脑袋:“你这里有问题。” 已经把苹果啃得只剩个核的佐助突然噎了一下。 “佐助……”鹿丸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漆黑的双眼,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想问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病房中一时静寂。 倒是佐助先说话了。他把苹果核用丢苦无的方法准确地丢进垃圾篓里,拍了拍手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讨论过的话题吗?” “话题?什么话题?” “人为什么要活着。” 鹿丸沉默片刻,点头。 “人为什么要活着”这个话题其实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刚刚相识的那个时候。 虽然佐助和鹿丸在忍者学校里是同班同学,但他们的相识却要早在入学之前。 这两个都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家伙初次相遇是在木叶的图书馆里,当时佐助跑去看《世界奇闻趣事》、《五大国的未解之谜》、《最残忍的人体祭祀——你所不知道的雾忍村》等等奇怪的书。抱着近乎半身高的一大叠书的佐助一路小跑着跑到最近的桌子边,将书往桌上一放,抬手擦汗。摞得歪歪扭扭的书堆立刻倒了下来,封面上画着各种奇怪生物、骷髅、血淋淋的祭祀现场的书洒了整桌。 一本足有手掌厚的硬皮精装书带着强大的冲力从书堆最上方砸下来,撞歪了本来在书桌另外一边堆着的一叠几乎与佐助抱来的同样高度的书堆。 佐助忙忙施展刚学的半吊子瞬身按住摇摇欲坠的书堆,刚好按住了另外一双伸出去稳住书堆的手。 然后他看到了梳着冲天辫,一脸严肃认真的小男孩。以及一堆印有《决定论与自由》、《人在宇宙中的位置》、《无意识哲学》、《存在与时间》,以及最顶上的一本《空间、时间与六道仙人》。 佐助颇有点尴尬,他冲冲天辫小男孩“嗨”了一声。 小男孩不赞同地皱眉。于是佐助摸摸鼻子没话找话地说:“你也对六道仙人感兴趣?我也借了几本关于六道仙人的书。” 佐助捡出两本书给小男孩看,书名赫然是:《教你如何在72天内快速成为横扫火影的忍者——召唤六道仙人上身的1080种方法》和《兄弟情仇:是死敌,还是互为半身?——关于六道仙人两名徒弟的猜想》。 冲天辫小男孩继续皱眉,佐助翻开书,指着里面的插图正要给他讲解内容的精彩之处,冷不防旁边的一位忍者丢过来个眼神:“图书馆禁止喧哗。” 佐助和鹿丸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太良好。佐助觉得喜欢哲学的鹿丸是个死板到呆的家伙,鹿丸则觉得专看八卦又不靠谱书籍的佐助实在是个喜欢低级趣味的蠢货。 后来两人在图书馆里遇到得多了,不知怎么就开始争论起来。论点从天文地理直至民俗和哲学,再到数学物理化学细胞学。鹿丸赫然发现,他知道的,喜欢低级趣味的蠢货居然也懂,而“喜欢低级趣味的蠢货”懂的,他却不一定了解。 这让鹿丸一点点对佐助刮目相看,并最后完全推翻了自己对佐助的第一印象。 佐助则也是对懂很多的鹿丸十分佩服,他挺欣赏鹿丸。 他觉得鹿丸是村子里少有的能和他说些话的同龄人,虽然鹿丸过于严谨的个性让他有些不适。 总之他们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朋友”,聊聊天下下棋,探讨探讨哲学,争论一下邪教秘术的可行性与理论基础。 但后来有一次,鹿丸的上忍父亲在任务中受了濒死的重伤,佐助有好长时间都没再见到陪护父亲的鹿丸。 半个月后再见的时候,原来那个严肃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懒洋洋、全身都写满了“我没有干劲”的家伙。 佐助觉得他更喜欢这样的鹿丸,但他也禁不住担心起来朋友变化的原因。 然后鹿丸问他:“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争论持续了很长时间,涉及到的话题照例天南海北,与最初的那一个离了十万八千里。 但最后,鹿丸回家吃晚饭之前,他照例做了总结陈词:“我想过着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从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后,每天过着下象棋或围棋的悠闲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老婆还要早老死……我就是想过这种生活……”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长时间辩论,也是鹿丸最后一次对某个话题做总结陈词。自此以后,佐助和鹿丸共同进行的活动就只有下棋、躺屋顶上晒太阳、偶尔钓钓鱼。 自从宇智波富岳决定要加紧培养小儿子,给佐助设置了密密麻麻的训练表之后,佐助就再也难以抽出时间来和鹿丸一起懒洋洋地悠闲了。 但佐助还是记得鹿丸的那个问题:“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鹿丸你说过,你想过着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从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后,每天过着下象棋或围棋的悠闲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老婆还要早老死……你想过这种生活。 “那个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我想过的生活是怎样的,因为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 “就是憎恨。” 佐助微笑着说:“我要活在对那个男人的憎恨中,直到目的达成的那一刻。” 鹿丸深深地凝视着他,好半天之后才说:“这是你真正的想法?” 佐助继续微笑:“当然。” 鹿丸捂住额头叹了口气:“那之后呢?你的目的达成之后,你的生活又该是怎样的呢?” 佐助笑得很灿烂:“那种事情,等到了眼前再说。” 鹿丸攥紧了拳头,看上去好像要一拳揍过来似的。但最终他还是只伸手用力握住佐助的肩头,低声说:“别笑了,你笑得很难看。” “很难看?” “跟哭似的。” “……鹿丸你最近看了哪本黄|色小书吗?据说有一个自来也写的《亲热天堂》什么的很热卖,可惜书摊老板不肯卖给我。来说说内容吧?” 鹿丸狠狠地磨牙:“佐助!” “啊啊对了,说起来鸣人那混蛋真是不够意思,我都躺到医院里了也不说来看看我。”佐助大义凛然地挥手:“我决定去找他玩一个很久没玩的‘压倒漩涡鸣人’的游戏。说起来真是好久没玩,真是怀念死了。” “佐助……”鹿丸看着直接从窗口跳出去的佐助的背影,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果篮就是鸣人送的。 没等他想出个结论来,佐助的身影就已经在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鹿丸忧郁地盯着床头柜上的果篮,又回头看看进来查房的护士,不由得长叹一声:“真是麻烦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年头用草稿箱都不自动显示有更新了么tat 8 8、好兄弟,鸣人 佐助和鸣人的相遇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概括:“吃货们的命定相逢。” 而佐助与鸣人之间的相处……大约只能说是“渣货与天然呆的战斗友情”。 他们初次相逢就在南贺川边因为一条外焦里不嫩还没盐巴的烤鱼大打了一架,之后的见面更是没一次不打的。 要说佐助这个孩子,他固然本性中有些小软糯,在哥哥面前喜欢撒个娇什么的,但在平日里摆出的却多是平静面瘫脸,沉默少言,行动沉稳,进退有度,风度颇佳——有富岳和鼬这两个强大的榜样竖在面前,佐助被熏陶得相当成功。再加上他美貌度相当不错的颜,忍者学校里的那些小女生几乎就没有不被他的酷哥样迷住的。 除去家人之外,佐助只在两个人面前会展露出他另外的一面,不再时刻用大家族后代应有的礼仪风度来束缚自己。 和鹿丸相处时,他表现的是懒散喜安逸,偶尔啰啰嗦嗦絮絮叨叨讨论这个阐述那个。 和鸣人这家伙在一起时,他则少有地能把小孩子的天性表露出来,比如咋呼,比如冲动,比如吃货,比如做事不经头脑的二呆。 鹿丸是那种能让人安静下来,彻底放松身心的朋友。 鸣人则是可以让他把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小淘气小恶趣味统统释放出来的朋友。 或许是因为鸣人太单纯、没心没肺,佐助在鸣人面前倒是最为放松,甚至对于那些出生之前就拥有的记忆也不去特意隐瞒。 他拥有一些来自于“前世”的知识,这些知识的内容他既没有学习过,也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读到过。它们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多地自动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幼年时期,他只是知道一些生存上的常识,摆脱婴儿的小短腿之后,他竟然开始在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个另外的世界。 即使是在面对家人时,佐助也不敢说出自己拥有一点“前世”记忆的事情,甚至不敢露出一点端倪。他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家人,只是本能地隐藏起他的最奇特之处。他害怕自己会被当成怪物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害怕家人会拿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鸣人不同。即使佐助在鸣人耳边大讲“月亮根本不是六道仙人搞出来的,它是地球的卫星,据说许多许多年前曾经和地球是一体的”,或是“影级忍者的力量其实也不算什么,所谓一人能灭一国啥的,弱爆了,我知道有一种武器,瞬间就能把整个木叶连同火之国都从地面上抹掉,绝对分毫不剩”。 鸣人不在意这种东西,他听不懂,也不愿意去记,经常是佐助刚开个头就立刻呼呼睡过去,要不就鄙视地说他吹牛皮。 鸣人这孩子说单纯也单纯,说较真也是真的较真,一旦认同了某个东西就死拧着劲儿再不仔细斟酌对错。初相遇的几次里,佐助拿他看过的不靠谱八卦书籍中的内容忽悠过鸣人几次,自此之后不管佐助再说些什么,鸣人都认为它们不是真实的,是佐助这混蛋忽悠他的。 这倒让佐助终于能把在心里最深处捂了好长时间的秘密倒出来通通风,松松气。 有时候佐助说着说着,鸣人开始回嘴大力指责他吹牛大忽悠,两个孩子口水仗打着打着就变成是真正拳拳到肉的打仗。 其实打一仗是男生释放压力的最佳途径,痛快淋漓的一场打下来,佐助心中的压抑往往立刻一扫而空——无论是前世带来的“不能说的秘密”的压抑;或者是生于大家族中,一举一动必须合乎礼节这种传统对他自然天性的压抑;或者是被父亲拼了命地训练,自己心中也一直存着想要追上那个优秀到极致的哥哥的压力,还是从前世残余下来的那个自毁型人格的残存影响下,心中不自觉地拥有的黑暗与压抑。 遇上鸣人=终于可以释放压力了。 佐助渐渐在心里形成了这样的看法——说实在的,这真的有点渣。而鸣人……不知是天性太淳朴还是自小就根本没有人和他玩的关系,他居然一点没觉得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渣。 有些时候,天然呆到极点的鸣人让佐助都不由得有些歉疚。 说实在的,佐助的动机虽然稍微有那么一点不纯,但他却也是真心想和鸣人做个朋友的,既然歉疚了就要补偿,而补偿的方法通常只有两个:请客吃饭或是打上一仗。 所谓吃货与囧货的友情。 鸣人是彻底把佐助性格中那点二和呆囧给引出来了。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几乎就只有斗嘴、打仗、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地吃饭。 所以当修行完毕回家的鸣人打开自己家房门,看到的却是斜靠在自己床上,脸颊绯红双眼迷离,嘴角还带着又软又温柔的笑容的佐助时,他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 鸣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之后,他后退一步,打算看看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还没等鸣人后撤的那只脚落地,他就被发挥出最高瞬身速度的佐助一把扯住手腕拉进房间里。 “佐助……” 刚一张嘴,鸣人就被佐助捏着脖子灌进了一整个瓷瓶的清酒,他立刻觉得一股热辣辣的液体沿着喉咙滑下胃部,他被辣味呛得直咳嗽,同时觉得一股热气顶了上来,从腹部直直升腾到头顶。 “这是好东西啊!”佐助大力拍着鸣人的后背,他晃晃酒瓶子,口齿不甚清晰地喊:“酒!好东西!能解千愁啊!好东西!” 佐助握着鸣人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脸对脸,鼻子对鼻子,满面通红地说:“好东西!好兄弟!喝!” 他抓着空酒瓶就往自己嘴里倒,发现瓶中再无酒液之后马上不满地嘟嘟嘴,随手把酒瓶往地上用力一砸!嘴里低声骂了一句前世的母语。 “佐助!” 混蛋佐助居然敢这么糟蹋我的屋子!鸣人立刻怒了。但从未喝过酒的他猛然被佐助这么硬灌下去一瓶酒,还是空腹喝的,此时的鸣人脸色已经变得和佐助一样红,舌头也有点大了。怒吼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威慑力,只是提醒了一下佐助怀里还有一个人。 急着寻酒的佐助半拉半抱地扯着鸣人回到屋内,脚下一软,两人在床上倒成一团。佐助最先站稳了脚爬上床,把东倒西歪的鸣人也拽上去,然后他从床上堆成了小山的酒瓶里随便抽出一个就去拔瓶塞。 只可惜他的手抖得厉害,半晌都拔不出来。佐助的气一上来,竟然硬是张口咬断了瓷瓶细长的瓶颈! 他把口中的瓶口连瓶塞一起吐出,也不顾被咬断的瓷瓶边缘锋利,就这么直接对着嘴喝了下去。 他灌得实在太快,透明的酒液连着嘴角鲜红的血一起流了下来,在白色的病号服上浸染出一片绯红。 鸣人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看着佐助拿着酒瓶往嘴里倒酒,手不停地抖,瓶中的酒洒出来不少不说,瓷瓶锋利的边缘还在佐助唇上颊边划出道道血痕,鸣人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抢瓶子。 佐助露出一个醉酒的家伙特有的憨憨的笑:“鸣人你也要喝?” “只剩最后一口了……”他把瓶子举高:“这可是好东西,不能给你。” “不过……”偏头想了想,他又憨笑起来:“鸣人你是好兄弟……” 他仰头大灌一口,随手把空瓶子砸在墙上,然后眼中带笑地按住了鸣人。 他低头吻了上去。 鲜血与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从唇齿间传了过来。鸣人本就被烈酒冲得昏沉的脑袋当即一呆。 “一人一半。”佐助笑得无比开心。鸣人睁眼看着佐助,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佐助倒是张了一张美貌值不低的脸,在学校的时候,每次罕见地露出笑意都会让一大帮女生兴奋尖叫。但此时他的双唇、嘴边全是血口子,这么一笑不仅不好看,反而还带了浓浓的惨烈的味道。 想到在医院里听说的宇智波全族都被叛族者宇智波鼬杀光,只有濒死的佐助被从黄泉比良坡前险险救了回来,鸣人突然就觉得胸膛里面既闷又酸,说不出来的难受。 佐助歪头笑着看鸣人,他的脸上虽然带笑,眼中却迷蒙一片,像是弥漫着雾气的深潭。 有那么一瞬间,鸣人以为自己看到佐助乌黑的瞳眸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 他担心地喊了一声:“佐助。” “我在,”佐助继续笑:“我在,好兄弟。我会一直在这里,一直保护你。” 保护……啥? 鸣人滞涩的脑袋还在艰难地转着,佐助的表情却又是一变,从那种夹杂着惨烈和绝望的笑转为无比的温柔。 “好兄弟。”他轻声说。 佐助咬开第二个瓷瓶,喝一口,低头喂给鸣人半口。鸣人奋力挣扎,但佐助却用一种奇怪的体术牢牢压在他身上,压制着他的所有反抗。 鸣人的唇齿之间依旧是酒与血液混合的味道,只是铁锈一般的腥味越来越浓。 “佐助……别……喝了……”鸣人含糊不清地说着劝告,但他酒醉后说话的声音一唱三叹,调子拐得倒像是唱歌。 这么一来,佐助也不知道那根线搭错,他在自己喝一口——喂鸣人半口——喝光砸瓶子的中间加上了即兴演唱的节目。 即使是明显已经醉了,佐助唱的歌竟然还在调子上,虽然那是鸣人从未听过的调子,用的也是鸣人从未听过的语言。 只有一点鸣人能听出来。 那都是欢快喜悦的调子。 轻快的调子里,佐助砸瓶子都砸出了节奏。 他表情柔和,笑容温暖,嘴里轻声唱着。 用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知佐助折腾了多久,总之鸣人已经在酒意中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鸣人感觉有个柔软滑腻的东西撬开他的牙齿,纠缠着他的舌头。 又甜又腥的铁锈味。 然后他觉得自己的唇上微微一痛,隐约有撒娇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哥……我好渴……” 作者有话要说:(╬ ̄皿 ̄)为毛后台发了新章节但前台就是吐不出来! 9 9、第一个d级任务 第二天早上,鸣人醒来时,房间里的一切都和他昨天离去时一模一样。 地下没有砸碎的酒瓶,床上没有干掉的酒痕、血迹。 身边也没有……佐助。 除了头痛与鼻端隐约的酒香外,仿佛前夜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但鸣人捂着额头一路跑去学校,被担心的伊鲁卡老师拉着问昨天是不是生病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昨天一天都没有来上课。 醉了一天吗……佐助那家伙究竟给我灌了多少酒? 绝对要找他算账啊! 但随后鸣人从鹿丸的嘴里得知,佐助昨天也没有来上课。 连带着住在医院养伤的时间一起,佐助已经好久都没有来学校了。 佐助去哪里了?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愤怒的鸣人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醉酒的那一夜,鸣人已经记不清细节了,只是模糊地记得佐助一直在笑,笑得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佐助好像还唱了歌……似乎还叫过他“哥哥”…… 能被佐助称呼为哥哥的人……宇智波鼬! 那个杀了宇智波全族,叛出村子的叛忍! 鸣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翻身就从窗子跳了出去,把正在上课的伊鲁卡老师的呼喊声留在了背后。 他埋头奔跑,一路疯狂地跑到位于村子偏僻处的宇智波聚居地。 跑得喉咙剧痛,心脏狂跳。 宇智波聚居地中,柳树依旧碧绿,鲜花依旧怒放,景色依旧清幽,风儿依旧暖软。 只是所有的地方全都静悄悄的,风中仿佛还缠绵着血甜腥的味道。 佐助……佐助! 不知为何,鸣人突然有了一种“佐助或许就这样消失了”的感觉。 心中的慌乱感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推开了第一户人家虚掩着的门。 鸣人一点都不熟悉宇智波聚居地里的地势,也不知道佐助家究竟住在哪里。他挨家挨户地找过去,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最后却在宇智波神社的鸟居上找到了佐助。 高大的鸟居正对着黑瓦白墙的神社,佐助坐在粗壮的朱红色横木上,一腿支在横木上,另一腿在空中一荡一荡的,似乎在打着节拍。 鸣人在底下叫了两声,见佐助压根就不搭理他,于是自己跳了上去,坐在佐助身边。 然后他终于听到了佐助口中哼着的似熟悉似陌生的曲调,似乎是在梦中听过。 欢乐、轻快。 佐助一遍一遍地唱着,直到红日西斜,晚霞散尽。他像才注意到鸣人的存在一样,朝着鸣人稍微偏了偏头。 “那里是宇智波的招魂社。”他抬手指着绿树掩映中露出的一抹黑色屋檐。 “啊?” “招魂社,我的族人死后,灵魂将要回归的地方。” 鸣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后,他才笨拙地转移话题:“佐助你刚才在唱什么?” 佐助没有回答,他停止了口中哼着的歌,把下半张脸深深地埋进高高的衣领里,鸣人看不到他唇上和嘴边被瓷瓶割破的伤口究竟有没有结痂;天光迅速阴暗下去,仅凭着弯月与星光的照射,鸣人也没办法确定方才从佐助眼角滑下的那一串微亮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泪水。 鸣人不明白佐助为什么要唱这么欢乐的调子,明明他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鸣人不理解。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如此欢快的曲子,听在耳中却觉得悲伤得快要无法忍受了。 他响亮地抽了一下鼻子。 佐助一脚把他踹下了高高的鸟居。 从那以后,整整四年,鸣人再也没见佐助哭过。 当然,他也没见佐助有笑过。 佐助的性格变得阴沉,他深居简出,沉默寡言,连鹿丸和鸣人都少有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只是极偶尔,佐助会找鹿丸下下棋,找鸣人打打架。 其他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佐助在做些什么。 鸣人只知道佐助打架的水平飞涨,他拼了命地修行,也再没有打赢过佐助,即使佐助从来都不用鸣人不擅长的忍术,只用鸣人最擅长的体术来较量。 而越到后来,两人打架的频率也越低。哪怕是鸣人在毕业分组的时候故意和佐助对着干,故意吼着“我才不要和他一组”,想要引起佐助的怒气,佐助也没有理会他,只是给了鸣人一个说不清什么意思的眼神。 后来卡卡西老师考验他们三人组是否有成为下忍的资格时,鸣人也觉得佐助在战斗中没有使出全力。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佐助似乎对能否成为忍者并不太重视的样子。 佐助究竟在想什么?鸣人越来越猜不透了。 后来,有一次,他们小组接到了一个护送委托人从木叶村到水之国的任务。原本简单的任务却意外地出现了忍者。鸣人第一次知道了佐助的身手:他还在因首次遇敌而一时调节不过来心理时,佐助已经干掉了一个忍者。 干净利落,杀意凛冽。 后来又有一个名为再不斩的s级叛忍带着一个名为水无月白,拥有罕见战斗血继的少年来杀委托人。 战斗之中,佐助使用了写轮眼的血继,卡卡西老师居然也有一只写轮眼。 传说中的最强血继,能够洞察敌人的行动及体内查克拉流动、复制敌人忍术、并可依此释放强大幻术的血继。 鸣人第一次见识到血继与血继的对决,见识到佐助的真正实力,以及宇智波一族最为出名的幻术。 因为不想输给佐助,鸣人也释放出了身体里尾兽的力量——事实上,在以前与佐助的对战中,鸣人就曾经使用过这种火红的、破坏力极强的尾兽查克拉。 战斗结束之后,卡卡西、佐助、鸣人和小樱给再不斩和水无月白这对互相为了对方而死的忍者立了共葬的坟墓。 鸣人看到佐助站在坟前,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怪表情。 似乎是有点羡慕,更多的却是愤恨与迷惑。 鸣人完全无法理解佐助的这些感情是从何而来,尤其不理解佐助为什么会露出明显的迷惑。 从水之国返回木叶的路上,他们遇上了另外一个s级叛忍。 他是木叶村的叛忍,鸣人听卡卡西老师叫他大蛇丸。 大蛇丸似乎比同为s级叛忍的再不斩更厉害,他只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上忍卡卡西。 但他没有对三个下忍做什么,只是递给佐助一张纸条就消失了。 看了纸条之后,佐助脸色陡然剧变,直接打开写轮眼催眠了小樱。 “你催眠不了我。”鸣人举起手:“卡卡西老师说过,只要从外部注入查克拉,所中的幻术就能解除。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尾兽的查克拉在,你的幻术对我没用的。” 佐助叹了一口气,手一动,似乎就要抽出苦无。鸣人赶紧瞬身后退,释放出九尾的查克拉包裹住自己。 “想要打架的话,佐助你至少得给我个理由吧?”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鸣人看着佐助的脸色,不由得想起了鹿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于是鸣人小心地问:“是和宇智波鼬有关?” 佐助抿住了唇。 10 10、兄弟重逢 “你带着卡卡西老师和小樱回去吧。”片刻之后,佐助低声说。 “那你呢?” 佐助沉默。 “你不回村了?你去哪里?” 佐助依旧沉默。 鸣人急了:“任务完成之后却故意在外逗留不回村子,这很有可能会被判定为叛村的,你知不知道?” 仍然是沉默。 “佐助你——”鸣人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问:“你无论如何都要走?” “对。” “哪怕被当成叛忍也无所谓?” “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佐助微微闭了闭眼:“你的想法,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鸣人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渣死了,简直渣到无法忍受! 他咬着牙问:“如果我一定不让你走呢?你怎么办?杀了我吗?” 佐助睁开眼睛,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说话。 默认……吗?佐助你这混蛋还敢再渣一点不? 照着鸣人的性子,他早就忍不住一拳轰过去了,但回忆着鹿丸的话,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回答我!” 佐助搓搓下巴,漫不经心地张嘴:“啊。” 啊什么啊?鸣人简直要气爆了。他深吸两口气,脑袋里拼命想着鹿丸说过的最坏结果,硬生生压下想要冲上去爆锤佐助的怒气。 鸣人伸手入怀掏啊掏,掏了半天才掏出张纸条,他展开折叠的纸条,因为手气得发抖,他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把纸条打开。 鸣人再次深吸一口气,他翻着白眼瞪一眼佐助,张嘴就念:“佐助。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能够了解你的想法,但是……难道我已经理解不了你了吗?所以你不再把我当做同伴了吗? “这怎么可以!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的变化了。我早就知道你可能不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佐助。 “但我不愿意去想。 “一旦想到你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就……” 鸣人停顿了一下,苦恼地纠结着省略号该怎么读,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佐助已经囧到不行的脸。 十几秒后,鸣人当机立断决定不可以在这个地方纠结过久,于是继续读:“点点点点点点。” 佐助全身一抖,差点笑场。 鸣人继续拧着眉头咧着嘴巴读纸条上的内容,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满口牙都在疼: “我不能想象,我不愿去想我已经不能理解你这个现实。 “哪怕在脑海里想起哪怕一点点就会气愤到无法抑制的地步,或许会无法抑制到想要把整座火影岩击碎的地步。 “你的心思,从来都是藏在心里,一点都不说出来。 “难过的话,为什么不说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鸣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想吐的心情。 佐助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口=。 鸣人继续读: “你为什么离开木叶?为什么离开大家? “这是叛村,你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你的理论课向来是第一名,你明知道自己所做的是怎样的行为,为什么什么都不管地就做了呢? “为什么背叛村子?为什么背叛——”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鸣人的脸憋得通红,他把手里的纸条攥成一团,扬了好几下手,似乎是想把这个写着可怕东西的纸条丢出去。 佐助响亮地咳嗽,艰难地忍住大笑。 纠结半晌,鸣人使劲跺脚,带着满脸的破罐子破摔,展开纸条继续念: “为什么背叛——点点点点点点——我?因为无所谓了,因为不在乎了,对不对? “你说过你的梦想只存在于过去而已。 “那么,我们之间的过去呢? “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在乎吗? “佐助……” 响亮的笑声打断了鸣人的念诵。只见佐助抱着肚子放声大笑,笑得脸都有点扭曲了。 鸣人终于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单纯用体术对殴了一会后,佐助再次把鸣人压在了地上。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伸手把鸣人手里的纸条夺了过来。 “果然……是鹿丸那家伙的笔迹……我说鸣人你和他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鸣人臭着脸瞪他,好一会儿才回答:“鹿丸说你自从那件事都就一直有点不对劲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因为宇智波鼬作出点无理智的行为,这时候就需要好朋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点醒你。” “晓……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鸣人点头。 “点醒?……确定不是恶心醒我?” 鸣人一个头槌用力砸过来。 “噗哈哈哈……”佐助放开鸣人,笑得在地上打了个滚:“鹿丸的这个台词……他从哪里抄来的?《亲热天堂》吗?不对,《亲热天堂》都没这么肉麻,究竟是哪本小黄书?” 满脸阴霾的鸣人没有理会佐助的问题,他直接骑到佐助身上,用手卡住佐助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要去哪里?” “不能说。” “不许去。” “我拒绝。” “拒绝就打断你的腿!” 佐助摊手,表示你随意。 鸣人把牙咬了又咬也没真的动手打断佐助的腿,最后只好磨着后槽牙说:“带我一起去。” “带你去倒也不是不行……”佐助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后备兵,问题是……“卡卡西老师和小樱怎么办?” 鸣人也有点傻了:“这倒是个问题……不然我们先回木叶?” “回去之后我们怎么出来?木叶村可是有感应结界的。” “那……把他们丢到木叶村口就跑?” “木叶村口有上忍看守,我们怎么跑?而且让卡卡西老师在同僚面前丢脸……卡卡西老师会恨你的。” “所以说你还是不要去,这样最好了。”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这附近有给木叶村忍者提供装备和信息的木叶联络站,把卡卡西老师和小樱送到那里就行了。” 鸣人赞成地大点其头,然后他的表情突然臭了下来:“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事……“确定什么?” “确定鸣人你究竟有多白痴。” “——我要杀了你啊! “佐助!别跑!站住! “必须要杀了你啊!” 你追我跑了好一阵,佐助渐渐放慢了脚步,唇边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他微皱着眉头,嘴唇抿得有些用力,用力到微微泛白的程度。 鸣人走在他的身边看着好友的脸色,担心地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又实在笨拙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开解的话,只好嘴唇张开又闭上,无数次地欲言又止。 佐助似乎是注意到了身侧同伴的神情,又似乎是没注意到,总之他拍了拍鸣人的肩,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以沉重的、机械化的步伐前行。 在凝滞的沉默中,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居住的村子。村中心有一条汇聚了各种小店铺的长街。 佐助带着鸣人走到一家丸子店外。 他挑起帘子,看着店内那个背对着他,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然后他咬紧了牙关。 好一会儿之后,佐助拉着鸣人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他说。 他的声音寒冷锋锐,如同寒冬的河水中相激的冰凌。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啊…… 11 11、隐情(一) 木叶忍者村。 木叶医院。 鸣人坐在病床前呆呆地注视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佐助,注视着薄薄的被子下,佐助起伏的幅度极其微弱的胸膛。 他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 有人推门进来。 鸣人听到了声音,但他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脸埋在双手中的姿势。来人把手放在鸣人的肩上,安慰地按了按。 “鸣人……”梳着冲天辫的下忍问:“佐助怎么样了?” “医忍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鹿丸沉默片刻,开口问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鸣人抬头看向鹿丸,他的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似的。“我不知道,写轮眼之间的对决……我完全看不懂。” 这倒是真的。写轮眼的血继以强大的幻术最为出名,如果是同为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单纯以幻术对决的话,就是卡卡西在一边观战,他也真的看不出什么。何况鸣人现在还只是个实战经验少到不行的下忍。 鹿丸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你记得的关于那场战斗的情况描述一下,可以吗?请尽量详细,最好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鸣人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回忆。 那一天的战斗持续时间并不长。 与宇智波鼬相逢之后,鼬和佐助这两兄弟似乎是有着某种默契似的,他们并没有像鸣人想象中的那样立刻大打出手,而是—— 这就是让鸣人最奇怪的地方。 佐助对鼬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之后,他竟然抬手叫来丸子店的可爱少女侍应生,点了三串三色丸子。 鸣人惊讶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佐助不喜欢吃甜食,他和佐助一起吃过无数次饭,没有一次是在甜点店吃的。甚至——如果某一次鸣人稍微表露出想去尝尝什么甜食的意向,佐助的脸都会立刻晴转多云,阴沉得像是谁欠他八百只通灵兽。 更令鸣人惊讶的是,佐助叫的三色丸子被端上来之后,他竟然低着头极其仔细专心地嚼起了糯米做的软甜丸子。 佐助额前的碎发垂在眼前,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总体而言却是平静。 鸣人觉得他完全没办法理解佐助。 明明在接收到大蛇丸递过来的纸条之后,佐助就变得无比激动,连鸣人用“打断你的腿”作为威胁都制止不了佐助想要来找宇智波鼬的决心。 从拿到那张纸条开始,鸣人就觉得佐助有些奇怪了。 佐助的身上,似乎有一层坚壳破碎了,让他一改之前万年不变的沉默冷静装酷冰山脸,重新恢复到四年之前那个和鸣人有笑有闹,有“人味”的朋友。 鸣人其实是觉得有些开心的。 从接到大蛇丸的纸条一直到赶到这个小村庄都是如此。 但佐助站到这个丸子店门前,掀起帘子的那一刻起,鸣人觉得佐助身上的那一层坚壳再一次迅速地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冰冷,坚硬,拒绝其他人的触摸与进入。 捉摸不透。 看着专心吃丸子的佐助,鸣人只觉从心底透上来一股寒气。 而对面的宇智波鼬竟然也只是在佐助“打招呼”的那一句话时间里抬头深深地凝视着佐助,然后也是继续低头专心吃自己的丸子。 名为宇智波的兄弟两人好像全都忽略了旁边还有鸣人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事实上,吃着丸子的时候,这对兄弟好像连对方的存在都忽视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丸子。 鸣人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宇智波低头,伸手拿起盘子中的三色丸子,咬下一颗,咀嚼、吞咽、咬下第二颗、咀嚼、吞咽。 不知不觉地,这两人的动作竟然同步了! 拿起丸子串的姿势、高度,张嘴、咬的时间,咀嚼的频率,吞咽的时间——甚至连呼吸与鬓角碎发在头部动作下摇晃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除去身高与容貌,这两个人就好像各为对方在镜中的幻影一样! 但鸣人还是凭着直觉,得出了“佐助正在模仿宇智波鼬”的结论。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佐助要了三串三色丸子,宇智波鼬似乎最开始也是点了三串。 在鸣人和佐助走进来时,宇智波鼬面前只剩下了两串丸子,另一串已经吃完。 佐助保持着与鼬的绝对同步吃掉了两串丸子。鼬把最后一串丸子的木签放下时,佐助的盘子里还有一串。 木签放下的瞬间,佐助一下子从同步之中跳了出来。 他看着盘中的最后一串丸子,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扰。然后他转头看着鸣人,捏了捏鸣人的脸颊。 为……为什么突然注意到我了? 受到一大一小两个宇智波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鸣人顿时有些慌张。 佐助的表情依旧是面瘫冰山,但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狡黠,这是鸣人很熟悉的神色。每次佐助想要捉弄他时,眼睛里就会有这种小狐狸一样的光。 但是宇智波鼬…… 这个s级叛忍的脸一样的冰山面瘫,眼中也是平静无波,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但鸣人硬是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鸣人有着强大的野兽直觉,虽然现在没人对他做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好像正有一柄寒嗖嗖的利剑顶在他喉前。 危险! 同是s级叛忍,大蛇丸比再不斩危险,而宇智波鼬……似乎比大蛇丸还要危险得多! 鸣人突然担心起来了。 佐助……如果佐助一定要和宇智波鼬战斗的话…… 看样子是一定会战斗的,但是…… 即使是一向乐观自信到没边了的鸣人,他也开始担心起来。 因为要去战斗的不是鸣人,而是佐助,他最好的朋友。 鸣人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佐助的手。 佐助的眼中有些惊讶,但他没有追问,只是冲着鸣人笑笑,说:“啊——” 黑色短发的少年冲着鸣人微笑的时候,鸣人陡然觉得对面的寒气似乎更盛了一点。一滴冷汗从他的额上冒了出来。 佐助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重复:“啊——” 鸣人呆愣愣地张嘴:“啊……” 佐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盘子里剩下的那串三色丸子塞到了鸣人口中。他的动作很快,双手各持一根竹签,手指稍微一动,就把竹签上的三颗丸子全部抖到了鸣人嘴里。 然后他顺手一托鸣人的下巴,看着腮帮子圆鼓鼓的鸣人笑了起来。 “仓鼠鸣人。”佐助笑着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 鸣人呆呆地看着佐助的笑容,突然觉得胸膛中有些酸。 佐助看起来是在笑,但事实上…… 鸣人下意识地咽了一下,结果硬是把嘴里的丸子整个儿咽了下去,噎得他直伸脖子。 佐助…… “其实我觉得佐助有点儿奇怪。”鸣人望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佐助,对身边的鹿丸说。 “奇怪?” “他去找宇智波鼬……我总觉得他的目的好像不止是为了报仇,他好像……更多的是要去确定什么东西似的……” 鹿丸叹了一口气。 鸣人继续说:“佐助说他曾经和你讨论过一些事情,关于……灭族的事情,是吗?” “是的。” “佐助说,宇智波被灭族这件事情到处都透着奇怪。 “宇智波鼬当年曾经亲口对佐助说,这件事是他做的,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但佐助说,他和鹿丸你一起讨论之后,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是的。”鹿丸慢慢地说:“我们反复地推算和推演过那一晚的情况,即使是号称天才的宇智波鼬,他也不太可能同时控制住整个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杀掉宇智波一族或许可以做到,但完全没有被木叶村发现,没有让任何一名宇智波有离开聚居地朝木叶求助的机会——这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基本’,就说明还是有可能的,对吧?” “是的,宇智波一族毕竟是幻术最强的一族,或许他们真的有某种强大的秘术能够瞬间催眠整个族群的人。” “所以……你和佐助最终得出了什么结论?” 12 12、隐情(二) “灭族一事,或有隐情。” 鸣人皱眉,没有说话。 鹿丸继续说:“佐助找遍了族里的记载,并没有发现此类的大规模幻术,只在某个卷轴里发现了‘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拥有绝对催眠的能力’的记录。 “‘绝对催眠’,这看起来像是幻术的一个进阶,但我们都觉得它与靠着普通写轮眼加成而释放出来的幻术不同。 “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力量从低到高分为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 “卡卡西老师的写轮眼就是三勾玉。”鸣人插嘴。 “是的。但在宇智波一族的记录里,三勾玉并不是写轮眼的最强形态。最强的写轮眼——被称为万花筒写轮眼,它拥有普通的写轮眼所不具有的能力。”鹿丸回忆着,慢慢地说: “佐助说,他的哥哥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应该就属于三勾玉写轮眼之上的那一种。在灭族的那一个晚上,佐助亲眼看到宇智波鼬的写轮眼中有的并不是三勾玉的纹路,而是类似于三角手里剑形状的纹路。而那一晚宇智波鼬对他使用的幻术,据宇智波鼬自己说,名为‘月读’。” “月读?”鸣人惊讶道:“神话传说里,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三位神明的那个月读?” “是的。” “那……” “名为月读的这个幻术,或许就是写轮眼的进阶万花筒写轮眼所特有的强力幻术。” “宇智波鼬是靠着这个月读催眠了全族的人?” 鹿丸顿了一下,说:“佐助认为不是。” “咦?” “佐助说,这是另外一种单体幻术,一对一进行攻击,不是群体幻术。” “佐助他怎么知道……啊,我明白了。” “鸣人你也看到了吧?佐助的万花筒。” “嗯,六芒星形状的纹路。佐助他也学会了月读?” “是的。”鹿丸回答:“他与宇智波鼬之间的战斗——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幻术的争斗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月读与月读的较量。” “但是!” 鹿丸制止了鸣人的话,继续说:“不同的万花筒写轮眼,月读与月读的威力和加成倾向是不同的——与宇智波鼬的战斗结束后,佐助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鸣人回忆着说:“‘告诉鹿丸,第一个猜测是正确的。’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鹿丸低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他说:“据佐助的研究,佐助自己的月读拥有一个独特的加成方向。具体是什么,他不肯说。 “而宇智波鼬的月读,佐助猜测应该是加成在了精神攻击上。看来再一次交手之后,佐助确定了这个猜测。 “然后……这里就必须要提出另外一个宇智波:宇智波止水的‘绝对催眠’。佐助猜测,宇智波止水极有可能同样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他的幻术加成方向或许就是‘绝对催眠’。” 鸣人突然有些激动:“所以说,宇智波一族的灭族其实是宇智波止水做的?” “不。在那之前,据说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亡了。” “……什么?” “在灭族事件发生之前,宇智波止水就失踪了,宇智波的族人在南贺川里找到了他的遗书,从而判定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亡,并且有人怀疑宇智波止水的死亡系宇智波鼬所为。” “……那是怎么回事?”鸣人有点晕。 “木叶和宇智波族都没有找到宇智波止水的遗体,单凭一封遗书还不能确定宇智波止水死亡。 “所以关于宇智波一族的灭族,佐助和我有这么两个猜测:一是此事有宇智波止水在暗中参与,这种情况下,宇智波鼬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还暧昧不明。 “当时宇智波全族只有两个人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一个是宇智波止水,一个是宇智波鼬,或许宇智波鼬挣脱了宇智波止水的催眠,但却被宇智波止水以佐助为筹码逼迫着做出了什么决定。 “二是……” 鹿丸顿了一下。 鸣人追问:“二是什么?” “二是宇智波鼬杀死宇智波止水,目的就是为了夺得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借助他独特的‘绝对催眠’幻术加成而催眠全族。” 这还真是……两个背道而驰到了极点的猜测。 “宇智波全族已经死亡。”鹿丸说:“但宇智波鼬偏偏留下了佐助没有杀死,这是一个相当暧昧不清的表示。” “可是……佐助不是也受了几乎致命的伤?” “只是几乎致命而已。你觉得,如果宇智波鼬真的想要杀死佐助的话,他会不二次攻击确定佐助的死亡吗?” “所以说……” “这是一个暧昧不清的表示。而据佐助回忆,在他和宇智波鼬对决的最后关头,宇智波鼬似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奇怪的……表情?什么表情?” “佐助没有说。他说当时自己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看错了。”鹿丸回答:“但就是因为宇智波鼬最后的这个表情,佐助一直觉得……或许那一晚的事件另有隐情,他才一直努力寻找着各种蛛丝马迹。” 鹿丸闭上嘴巴没有继续说下去,整个病房中一片静寂。 好一会儿,鸣人轻声说:“佐助一直在找你说这些?” “是的……”鹿丸看着神情有些沮丧的鸣人解释:“但是……” “没什么。”鸣人打断了鹿丸的话:“我的头脑不好,我知道,就是佐助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能帮他做些什么,大约最后还是只能陪他打一架。这种分析的事情,果然还是只有找你才是最正确的。但是……” 鸣人的声音梗了一下:“至少在打架上,我以为……至少我可以帮上佐助的忙……” 鹿丸再次用力按住鸣人的肩头:“宇智波族人之间的幻术对决只在一瞬间就能决出胜负,你是插不进去手的。” 鸣人红了眼眶默然不语。 半晌,他才轻声说:“我真的插不进去……佐助和宇智波鼬的战斗在瞬间就结束了。他们眼睛里都流出了血,佐助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我急忙把他接住。我再抬头的时候,宇智波鼬已经不见了。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只看到了佐助的表情。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表情。 “然后他就在我怀里昏过去了,再也没有醒。” 鸣人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佐助,再次把脸埋进双手。 “医忍……没有办法吗?”鹿丸问。 “嗯。” “卡卡西老师呢?他不是也有一只写轮眼?或许会有办法吧?” “卡卡西老师的写轮眼只是三勾玉的程度,他说没办法解开万花筒写轮眼释放的幻术,也没办法治疗万花筒写轮眼对决中造成的伤害。” “那佐助他……” “佐助……” 鹿丸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这才勉强听到鸣人的声音。“佐助……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医忍说,写轮眼造成的伤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佐助本身就没有想要清醒过来的意图。” 鹿丸悚然一惊:“医忍的意思是?” 鸣人颓丧地点头。 “佐助他……自己……想死?”鹿丸使劲摇头:“怎么可能?我不理解!” 鸣人沉默。然后他握着拳头陡然跳了起来,把鹿丸吓了一跳。 “鸣人你……” “宇智波鼬!”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鸣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段时间出的漫画里说鼬曾经塞进鸣人肚子中的那只乌鸦身上带有一只止水的万花筒,止水的万花筒有一种绝对催眠的功效,秘术的内容是“使看到这只眼睛的受术者永远忠于木叶,将木叶放在第一位。” 鼬在赴死之前把藏有止水眼睛的乌鸦交托给鸣人,作为鸣人日后对付佐助的工具,并说:希望你不要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我觉得这里有点渣……如果佐助执意不会木叶就干脆催眠弟弟什么的……)但鼬被兜秽土出来,被兜操控与鸣人战斗的时候,乌鸦从鸣人的身体里跑出来,止水的“绝对忠于木叶”发动,压过了兜的秽土转生之术。这个绝对催眠的冷却时间是十年,鼬叹了口气说它没办法再对佐助其效果了。 …… 好吧,其实我追到这里就没再追了……不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止水刚好是在十年前“死掉了”,那么,他在临死之前是否曾经使用过这个术?受术者的那个倒霉蛋是谁?不会……还是……鼬……吧…… 好吧,因为我一直都没鼓起勇气再继续追漫画,谁能告诉我一下剧情现在进展到哪里了? 13 13、兄弟对决 佐助在黑暗的精神之海中浮沉。 已经有两次了。两次,他力量全开,拼上自己的生命与某个敌人对决。 这个敌人偏偏是他最不希望与之对决的人,他的哥哥,他曾经用全部的一切去喜欢,去憧憬的人。 佐助讨厌这样。 第一次对决还是在四年之前。 佐助因为看着父母与所有族人死在面前而心神激荡,激荡的情绪使他在无意识中唤醒了精神之海中由前世承继下来、一直沉睡在身体的庞大精神力。 那一瞬间,他其实有足够的力量杀死不知为何显得很是虚弱的鼬。事实上,同样是不知为何,宇智波鼬在那一瞬间竟然放弃了抵抗,似乎心甘情愿死在弟弟手中。 过于巨大的力量在佐助身体内咆哮、冲击着他的经脉。或许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力量而爆开。但在那一瞬间,他依旧是有足够的机会杀死鼬的。 只要简单地一挥手,半秒钟都不用。 但他放弃了这个机会,直接关上了精神之海中的那扇门,将庞大的力量统统收回精神之海的最深处,让它们重新陷入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个决定。这个决定并没有经过理智的思考,而是本能地作出的。于是佐助知道,他不想杀死这个男人。 宇智波鼬。 将庞大的精神力重新驱赶回精神之海的最深处之后,佐助就因为消耗过大而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他已经身处木叶医院的病房。 宇智波鼬没有杀掉他。 虽然那个男人口中说着:“现在的你没有被杀的价值”,说着“愚蠢的弟弟”之类的话,但佐助总是觉得——他最后的那个表情……宇智波鼬最后的那个表情…… 温柔、平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变回了那个佐助熟悉的哥哥。佐助依稀记得,宇智波鼬似乎在最后的时刻伸臂抱住了他,就像从佐助出生起曾经无数次地拥抱他一样。但那个时候佐助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所以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没办法确定他合上眼睑之前那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微亮的月色的反光,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脸上流下的泪。 他只是希望,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而不是“非”。 所以在之后的四年里,佐助没有像鼬所说的那样,一心想要杀死鼬,仇恨他,憎恨着他而活下去。佐助在拼命寻找任何可能的证据,希望证明那一夜的事件并非宇智波鼬所为,证明一切都另有隐情。只可惜他连一例明证都没有找到,更别提能给鼬翻案的有力证据。 所以,最后一个能够证明真相的方法就只剩下战斗。 忍者之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真正强大的忍者,能够在战斗之中了解对方的心情。佐助觉得,或许他只能靠着打上一架来确认宇智波鼬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至少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 大蛇丸送来纸条的一刻,佐助知道难得的机会终于来了。 宇智波鼬作为一名脑袋被悬赏的s级叛忍,其行踪一向飘忽不定,等闲难以确定踪迹。据佐助千辛万苦得来的情报中说,宇智波鼬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位同样是s级叛忍的高大同伴,据说此人名为干柿鬼鲛,是出身于雾忍村的叛忍,查克拉量相当庞大,被称为无尾的尾兽。体术和水属性忍术也很强。 就算佐助再怎么自信,他也没办法在撂倒一个s级叛忍之后还能和宇智波鼬对决。 但大蛇丸送来的纸条上却明确给出了宇智波鼬此时所处的位置,并且声称他已经成功引开了干柿鬼鲛。 若是放过这次机会,佐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需等待多久才能等到与宇智波鼬单打独斗。他不想继续等待了。 当然,大蛇丸送来的情报可能有诈。连鸣人这个单细胞动物都对纸条的真实度有所怀疑。但不知为何,佐助就是觉得这个大蛇丸不会骗他。他甚至觉得这个人是如此熟悉,熟悉得就像……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一样。所以他不顾鸣人的阻止,执意去了大蛇丸纸条上标出的地方。 宇智波鼬果然在那里。 佐助也的确得到了一场他谋划已久的对决。只是结果,与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4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与他想象中的相差悬殊。 四年之后,佐助的精神力已经被唤醒了小半,他甚至成功地依靠这些力量打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但他仍然比不上宇智波鼬。 月读世界的对决里,佐助再次一败涂地。 这一次,佐助依旧有机会唤醒精神之海中沉睡着的所有力量杀掉鼬。但他依旧没有这么做。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达成了他的目的,虽然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杀掉宇智波鼬从来都不是佐助的目的,佐助只是想知道鼬的真实心思而已。在月读世界里,他终于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于是他终于放手,将自己从精神世界中弹了出去,回到现实。 有人接住了他脱力的身体。 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佐助知道,这是鸣人。 他熟悉鸣人的动作,熟悉鸣人的脚步,熟悉鸣人的味道。他并不需要亲眼目睹,就知道这是鸣人。 四年之前,曾经有另外一个人也是让他如此熟悉。不——要比鸣人更加熟悉。 但这个人,现在对于佐助而言已经完全陌生了。 他努力想要再看看那个人,但他的身体软弱无力,他的双眼疼痛无比,眼前一片漆黑。 他终究是再也没有办法理解那个人,没有办法接近那个人,甚至没有办法最后看上那个人一眼。他扯扯嘴角,惨笑了一声。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鸣人之前曾对他念过的那段肉麻的台词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我不再能理解…… 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背叛…… 过去的所有……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啊,白痴鸣人。你看,这些真是傻到了极点的台词,对不对? 他放任自己的意识沉了下去。 迅速下沉。沉到黑暗、寒冷,没有一丝光明的海底。 他灵魂之中残存着的那个自毁型人格终于找到了等待已久的机会,它纠缠着这个新生的、稚嫩的、经历的世事还太少,容易陷入绝望与自暴自弃的灵魂,一同沉向死亡的深海。 所以木叶的医忍说佐助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因为他自己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欲|望。其实只要给佐助一点时间,他完全可以自己调整过来的。只可惜,残存的旧人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另外一个人——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那次战斗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完成了一次任务回到村子的鸣人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直接跑去木叶医院看望沉睡中的佐助。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鸣人激动极了,扯着医忍问:“是佐助醒过来了吗?” “不是。” 正在兴奋中的鸣人立刻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失望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那佐助去哪里了?”他的心突然一揪,手下也忍不住加大了力气:“佐助他……”难道已经…… “佐助被一位忍者大人接走了。出院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没有恢复清醒。” 鸣人提在半空中的心晃了三晃,这才好好地落回原地。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问:“被接走了?被谁?” 医忍为难了半天,最后还是道歉:“对不起,我不能说。” “咦?为什么不能说?” “……我不能说……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请去问火影大人吧。” 但最终火影爷爷也没有告诉鸣人,佐助到底被谁接走,被接去了哪里。自此以后,不管鸣人如何拼了命地打听,他也再没有听到过关于佐助的一丝信息。 几个月后,大蛇丸袭击木叶村。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死亡,木叶神秘机构“根”及其首领志村团藏浮出水面。 宇智波鼬再次现身木叶。 而后初代火影的孙女千手纲手接任五代目火影,鸣人跟随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修行,离村整整三年。 三年之后,他终于再一次听到了佐助的消息,并在一个完全料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料想不到的人,迎来了久违的重逢。 但鸣人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了。 14 14、番外 一、鼬 01 鼬的头脑很好,所有人都这么说,他自己也很清楚。 年少狂妄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后来他知道了世界上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意外,是他所无法掌握的。但他的头脑很好,他坚信自己能够对付任何意外,并把它们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后来他知道了总有那么一个意外,他无法利用、无法逆转。在这个意外面前,他整个人渺小得不堪一击,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这也没什么,他想。 赌上我所有的一切,我只要保护好一个人就行了。我要他健康、强大、一生平安。 我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但是,后来,他终于知道,有那么一个意外,能让他在瞬间崩塌、粉碎,再也找不回希望。 他站在团藏的精神世界里,听到团藏说了一句话。 佐助死了。被大蛇丸捏断了脖子,带走了尸体。 从那一刻起,他觉得现实和月读世界也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只有血红、乌黑、苍白的世界。都是无趣的、绝望的、身不由己的世界。 他的整个世界,他的整个人生,全都像是存在于被人创造出的月读世界里。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啊,对了,为了木叶。 但更多的时候他在想:其实我已经死了吧。 宇智波族灭的那一夜,他已经死了大半。 佐助离开之后,他仅余的残躯就此不复存在。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我……大约就是个行尸走肉吧,他想。 不过,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幸好。 02 随着战斗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开始胸闷、咳嗽,有时还会吐出血来。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身在晓组织时,鼬其实不很重视佩恩交待的任务,而以他的水平,能让他拿出全力来战斗的敌人不多。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就戴着斗笠,在斗笠的宽檐下发呆。 鼬的发呆很有技术,连他的同伴干柿鬼鲛都只是因为他沉默寡言,做事认真,从没有察觉到他发呆的事实。 其实大多数时候,鼬的心思都不在自己这里。 在什么地方呢? 天边、云外,什么地方都好,他不在乎。 因为这世界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念的人或物了。 03 木叶、佐助。这都是曾经让他只是想象就觉得甜蜜的字眼。 但现在,它们几乎已经成为了“咒”。 鼬用自己和情报作为筹码向木叶换取对佐助的保护。他知道三代火影必会履行诺言,所以从佐助八岁到十二岁的四年里,他思念弟弟,但不怎么担心。那时候,他还在设想未来,设想怎样为以后——为佐助的以后——构建一个安全地活下去的未来。 他构想着自己应该死在佐助手里,把眼睛留给佐助,这样佐助就可以开万花筒了,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佐助也就算在各方之间拥有了立身之本。 他想象过在他死后,失去保护者的佐助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他在临走前以仇恨为饵,时刻鞭笞着佐助变强、变强、不可松懈。 他设想过很多,他也设想过佐助可能千方百计地找到他战斗,但他从未想过十二岁的下忍佐助真能找到他的行踪。 ——必然是什么人告知佐助,而这个人显然不怀好意。 鼬在丸子店看到佐助掀帘而入时,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脑中却电速转过了无数个念头。他在想这是谁在背后摆下的阴谋,是谁想要从中渔利。 必须说,佐助的突然出现给了鼬第一个惊讶,第二个则是佐助的态度:比起四年前,这孩子现在太过沉得住气了。 第三个惊讶是佐助的力量,他竟然自己打开了万花筒。 第四个惊讶是佐助的意图。通过战斗确定对方心意这种事情…… 对幻术大家鼬来说,掩盖自己的真实心意当然不成问题。他现在不能让佐助知晓一切,因为时机未到,那些大人物布下的网还没有开始收起,他不能率先行动,以免暴露了他好不容易给佐助设下的在将来脱出网罟的设置。 所以他用那些重复了无数次的谎言把自己的心灵伪装起来,他满意地看到佐助明白了他的意思,满意地看到佐助在他的攻击下倒下去,满意地看到金发的少年毫不退让地挡在佐助身前。 漩涡鸣人,九尾的人柱力,四代火影和漩涡奇奈的儿子。佐助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想。 然后他放任鸣人带佐助离开。 他没想到一段时间之后会听到那样的消息。 这是最后一个惊讶。 击溃最坚强的人,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句话,一个事实而已。 04 鼬在执行任务的途中经常需要经过村庄,他偶尔会看到半大的少年温柔地抱着小小的孩子,看到年幼的男童们你追我赶地奔过街头。 也偶尔,他会在坐进丸子店时发现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在桌边皱着眉头吃甜丸子。 他的视力一天天变差,到后来他在仰望空中白云的时候都会误以为看到了某张熟悉的面容。 晚上是他视力最差的时候,又一次鬼蛟把烤好的鱼递给他,他竟然微笑着说:“啊,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鬼蛟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05 极偶尔的时候,他会想,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之类的东西吗? 民间传说中,被杀死之人的灵魂会变成冤魂恶鬼缠绕在凶手的身边。 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也不错呢。 06 后来他想:我还剩下了什么呢? 我只剩下一个信念了。 二、鹿丸 01 鹿丸有不少朋友,比如自小就熟识的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 但朋友也是分很多种的。井野娇憨,丁次仗义,但在面对他们时,鹿丸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照顾他们。 最开始,鹿丸觉得他的同学们都还是小孩子,他很愿意照顾他们;后来,鹿丸觉得照顾人真是麻烦,他宁愿躺在屋顶上晒晒有益健康的太阳。 02 鹿丸有一个比较特别的朋友。 他最开始根本不喜欢这个出身名门的黑发小男孩,这种不喜欢甚至发展到了互相见到面就要打一场口水仗的程度。 可是不知不觉地,他们竟然变成了好朋友。 佐助也喜欢看书,他也懂很多东西,是同年中唯一一个可以和鹿丸探讨问题的人。最重要的,是佐助不仅可以和他探讨从书里看来的知识,佐助也能理解他。 鹿丸有一天从一本小说里学到一个酸词儿:据说这种朋友叫做“知己”。 知己难得,人生有一知己足矣。 他把这句话背给丁次听,丁次很认真地告诉他:一只鸡绝对不够,你会饿死的。 03 后来宇智波家出了那样的大事情,佐助整个人都变了,但和朋友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变。 佐助并不常来找他,每次找他必然是带着棘手的难题。 他曾经和佐助通宵地推演当夜的情况;也经常在大半夜被佐助推醒,被逼着用各种手段证明佐助提出的奇思妙想的可行性和荒谬性;除此之外他还得时刻关注着朋友的情绪,想方设法给佐助排解。 很奇怪地,他竟然没有觉得麻烦。 在灯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的牙都酸掉了才给鸣人写完提示小纸条的时候,鹿丸想佐助等你丫终于把事情解决回来,看我怎么压榨你,我要你一直到你的重孙子一代都还我人情! 靠之!难得老子爆一回粗口! 04 在木叶医院,鹿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胸中立刻就有一股气堵了上去。 你这个钻牛角尖儿的家伙!不知迂回,只知一股劲往前闯的家伙!宁愿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回头的白痴! 我才不要再管你的死活! 但他回头就捧起了奈良家家传的医书,那本书既大且厚,差点就能把鹿丸整个儿埋在里面。 05 他一边翻书一边骂:拗性子的白痴! 他一边熬药一边骂:没救了的笨蛋!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汤往木叶医院跑一边赌咒:以后让你儿子给我儿子当沙包! 06 他一路跑到医院,推开病房门时怀里的药盅还滚烫得很。 然后他看到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的鸣人,他从未想到会从鸣人脸上看到那么复杂的表情。 他转手把药倒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药很苦,苦得他都流出泪了。 三、鸣人 01 佐助你个白痴! 02 佐助你个大白痴! 03 佐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趴下! 04 佐助,我…… 再敢灌我酒我就杀了你! 05 佐助你个混蛋给我睁开眼睛啊! 06 佐助,你…… 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个世界。主角在文中有一个成长的过程,第一个世界的风格有些文艺,后面的世界的风格与第一个世界不太一致。嗯,在普通少年长大成|人的过程中,总会经历一个由文艺到……咳咳……的过程。 祝大家圣诞快乐~~ 另打滚求留言……留言好杯具……┭┮﹏┭┮ 15 15、新生 作者有话要说:请一定要看的背景和设定介绍: 这一卷是美漫“复仇者联盟”系列里托尔和洛基支线剧情部分的同人,基于美漫看的人不多,我的主要剧情走电影《雷神托尔》。背景杂糅了北欧神话。 洛基的身世:北欧神话中洛基是巨人族,与众神之父奥丁是结拜兄弟; 美漫中他的母亲是尤腾海姆的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父亲是奥丁,洛基与雷神托尔是兄弟。 而在电影《雷神托尔》里,洛基依旧是冰霜巨人的后代,被奥丁捡回去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长大,电影里,冰霜巨人之王劳菲是男性= =。 好吧反正北欧神话里本身就有男性生子什么的(真时髦= =|||),美漫里也有男性角色性转的内容(= =|||),所以本卷的背景里,咳,我设定成奥丁和劳菲男男生子产下洛基了。 男男生子什么的,放在这一对身上……感觉完全不违和啊! ╮(╯_╰)╭ ps:北欧神话是一个相当神奇的神话系统……美漫……那是一个更加神奇的…… pps:极力推荐电影啊,各种基情简直不要太闪!又二又萌的天然呆托尔简直就是一只超~大型金毛忠犬有木有!眨着巨长的金色睫毛,带着迷茫的小眼神儿问:“弟弟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想要杀我”的时候简直萌值爆表有木有! 洛基……好吧,感觉这部电影里两个主角的颜都超级赞!尤其是这一个黑发碧眼——瞬间脑补了hp第一、二部里的小哈利……电影里的洛基和神话、美漫都有所不同,电影里最后兄弟对决那里,洛基流着泪(!!)问哥哥“是什么改变了你?是地球上的那个女人吗?”的时候……立刻疯狂脑补了各种糟糕的东西有木有! 这是一个基情满槽,bg绝对可以果断忽略的美好电影,严重推荐! 关于美漫原著:它本身不同系列的漫画就是各种平行世界里发生的平行故事,电影基本上也属于美漫的平行世界……orz于是我很难理出一个把所有美漫都涉及到的整体故事,再加上这篇同人内在的剧情要求……所以有些情节的发生时间与美漫的时间线不符。 细节与原著有各种出入,不过……看过家全系列这个漫画的不多吧?xd大家完全可以当做原创看,捂脸。 “佐助”的人格被他的旧人格牢牢纠缠着,在精神之海中不断下沉。 远远看去,就好像两条互相环绕,无法分割的dna链一样。 不知下沉了多久,黑暗的“深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点极微弱的光明。 有强有力的漩涡在那一点光明的正中央出现,将他和另外一个人格一同吸了进去。 然后他进入了一个白茫茫无边无际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上下四方之分,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存在。 只有他们两个。 在这个世界里,“佐助”的人格具化为一个十二岁的黑发少年——正是他身为“宇智波佐助”时的形象,而另外一个人格则没有具体清晰的形象,只是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两个人格面对面地坐在白茫茫空间的中央。 佐助防备地盯着面前这个影子似的存在,就在这个时候他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的本质与他以前所以为的“另一个人格”有着那么一点微妙的不同。 影子给他的感觉并不是以前以为的那样,是与他独立的另外一个人格,而是……依附于他而存在的。 真正面对面地看到这个以前以为的“第二人格”时,他竟然从心底泛上了淡淡的怀念和喜悦。 他在心底思考着这一切,念头微动,他就觉得灵魂中有一道光芒乍然闪过,某些被埋藏的记忆在这一瞬间苏醒了。他翻查着这些记忆,有一点恍惚。 “有点像《黑客帝国》,是不是?”影子突然开口。 “《黑客帝国》?”啊,是一部电影,佐助想了起来。正在翻查苏醒记忆的他随口回答:“或许吧,”然后他的神情陡然一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影子,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影子头部嘴的部位裂开一点,发出了笑声。他伸出一根黑漆漆、边缘还带着毛碴的手指晃了晃:“你不应该问‘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应该问‘我们在什么地方’。我和你是一体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佐助哼了一声:“我可不这么认为。要不是你硬拉着我,我早就回到身体里了。” “真的吗?”影子微微前倾身体,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想要回去吗?” 佐助张开嘴,但他却没有立刻回答影子,而是顿了顿。他的十根手指绞在一起,指节被他用力握着,颜色泛白。 许久,他颓然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巴。 “所以说,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影子满意地笑了:“虽然有时候会稍微有所差别,但最终、最根本的想法和决定,我们都是一样的。” 佐助撇了撇嘴,没有在意影子的回答,他防备地盯住影子,再次问:“你是谁?”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黑影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回答:“仔细回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进入这里之后,我们都恢复了一些记忆,仔细回想。” 佐助皱眉仔细地搜索自己的记忆,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目光中褪去了防备,多了一点安心和激动。 影子微笑起来:“看来你也想起来了。你进入忍者世界之前,曾经在其他的世界中战斗。战斗很激烈,也很残酷,你的同伴全部都在战斗中死亡了。你无法接受总是有同伴离开,所以你亲自制造出来了一个同伴,就是我。” 影子的声音轻柔、和缓:“你在你的灵魂中制造出来了我,自此我就是你的同伴,不会离开、不会背叛,我永远和你存在在一起,我永远和你站在一条战线。 “你活着,我就和你一起活着。你死了,我和你共赴黄泉。 “我是你制造出来的……” “永恒的同伴。” “永恒的同伴。”他与影子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心里暖暖的。 ……永恒的同伴…… 以前他究竟都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和生离死别,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那些感情却还存在与灵魂最深处,无时无刻不盘旋在他的灵魂里。 他闭目感受着那些强烈的情感,陷入了沉默。 影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睁开了眼睛:“我们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影子转头“打量”着四周——影子黑黢黢的脸上根本没有五官,他只是作出“打量”的样子。 影子打量着四周说:“这里不是精神之海,看起来……好像甚至不是在我们的灵魂中。” “什么意思?” “我创造不出任何东西。”影子摊手:“在我们的灵魂中,我们就是上帝,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毁灭。但在这里……我连一小团火焰都创造不出来。” “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是被拉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之中,一个由其他存在创造出来的空间。” 佐助立刻紧张起来:“我们在其他人的精神空间里?那岂不意味着我们现在是任人宰割?” “不,这不是由一个‘人’创造出来的空间。”影子起身在四周踱了一圈,他伸出黑色、带着毛边的手掌,似乎在做着察看的动作。他手掌的边缘还偶尔滴下一滴粘稠的黑色。 “这是一个由某种器物制造出来的空间。”一番研究之后,影子下了结论。 “但是,我们应该是被某个人拉进来的,这一点绝对没错。”影子继续说。 “你怎么知道的?”佐助问。 “记忆。那些从一出生起就存在于脑子里的知识。”影子指指自己,笑了:“我是你制造出来,负责保存并应用这些记忆的灵魂助手,而你则是以崭新的身份去认识新的世界、融入新世界的灵魂,所以该如何使用那些从前的记忆,我要比你更熟练一点。但我也不能凭空地知晓什么东西,方式你不懂的问题,我也一样不懂。有些事情涉及到被从前的你深埋进精神之海中的那些记忆,关于这些,我能直觉地明白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它不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我和你一样,不知道它为什么‘应该’如何,又为什么‘不应该’如何。” 佐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简单地说,就是我知道的东西你也知道,但我不知道的东西你也不知道,对吧?只有在涉及到过去那些记忆时,你能比我更快地得出结论,但我只要稍微多花一点时间也一定能够明白。” “是的。” “那你存在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影子想了想,斟酌着词句回答:“你是主灵魂,我算是助手灵魂。打个比方,你可以把我当成智脑之类的助手,我能帮助你迅速地计算、精确地操控身体和力量。除此之外,我也对以前的记忆更加熟悉,所以……大约是在你遇到超出自己阅历的难题时,迅速给出解决方法,然后在你鲁莽冲动的时候把冷静理智的思考方式重新塞回你的脑子里?” “抑制我的鲁莽冲动?”是说你比我更老练、更有经验、更理智吗?正处于隐性叛逆期的佐助闻言再次翻了个白眼,一针见血地道:“你怎么不说你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帮助我自杀?” 影子讪讪地摸摸鼻子,倒是痛快地承认了:“还有帮助你自杀。” “所以……名为‘宇智波佐助’的身体,已经死亡了?” “大约……是的。” 这一次,佐助沉默了好长时间。 直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在白茫茫的空间中响了起来。 “……胀……堆……” 佐助猛地从沉默中惊醒:“什么声音?” “不清楚,可能是把我们拉到这里的那个人吧。”影子猜测。 奇怪的、非男非女的声音在重复好几次“……胀……堆……”之后,终于说了两个佐助能听懂的短语: “真难”、“找到你”。 这个声音在说的,并不是木叶村和其他村子里忍者说的语言,而是佐助与生俱来就存在于记忆中的语言。 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忽远忽近。它发出的大部分声音都极其模糊,难以辨认。听起来就像是卡碟的cd,或者频道被干扰的收音机。 这个声音说了约有一分半钟,但佐助和影子听清的只有寥寥几个短语: “离开”……“早”……“穿越”……“能量”……“回归”……“能量”……“否则”……“死”……“不能”……“……胀……堆……”。 之所以能够听清这些,还是因为它们出现的频率比较高。 而几十秒之后,这个声音就像它突如其来的响起一样,又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佐助和影子对视一眼,各自满怀不解。 然而就在这时,白茫茫的空间中陡然凭空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再一次吸到漩涡之中。 这一次,佐助在漩涡中感觉到了极度的疼痛。 漩涡的内壁好像有着无数尖锐的利刃,将他撕扯得鲜血淋漓。 佐助眼看着就要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而失去意识,影子却猛地拉住了佐助的手,它张开双臂将佐助抱在怀里。 漆黑的墨汁样东西将佐助全身都包裹起来,隔绝开外部细碎的利刃。 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子的墨色在漩涡的撕扯下越来越淡,淡得快要消失了。 但漩涡似乎也就要走到尽头,佐助能看到不远处闪烁着的墨蓝色光芒。 “那里就是出口。”影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 然后那一层浅浅的黑色迅速收缩成一团黄豆大的水滴,没入佐助眉心。 细碎的利刃再一次切割起佐助的身体。 无比的痛苦之中,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稀薄、透明。 意识渐渐微弱下去,就连记忆也都被细碎利刃一起削刮而走。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彻底被漩涡中的利刃切碎的那一刻,一股冲力将他整个抛进墨蓝色的光芒中,他离开了漩涡。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似乎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体。 然后他感觉到身上黏着一层黏腻的液体,他闻到了血液熟悉的甜腥味。 他的第二个感觉,是极度的寒冷。 一双巨大的手抓着他的头把他扯了出来,然后他发现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得像个巨人的生物,这个生物有着深蓝色的皮肤和血红的双眼。 他感觉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发现巨人用手扯断了他肚脐上的一根肠子样的东西。 脐带……莫非……眼前的这个……是我的母亲? 他下意识地低头往母亲的下|体看了一眼,然后他感觉到世界似乎正在崩塌。 这个生下自己的巨人……不是“母亲”。 居然是父亲! 而这个生下孩子的“父亲”看着手里细小幼嫩的婴儿,眼中满是厌恶与痛恨。 巨人的大手一把抓住婴儿的脖颈,手指回收,猛地发力! 窒息的痛苦之中,他瞪大了双眼,不能置信地望着生下自己的“父亲”。 ——这就要杀掉我了吗? ……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16 16、杯具的诞生 ——这就要杀掉我了吗? ……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他瞪大了眼睛表示惊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惊讶的方向略微有那么一点囧。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劳菲。” 握着他脖颈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转头,看到另外一个男人站在巨人的身前。 这个男人面容端正肃穆,手握一支黄金打造的长枪。 新出现的男人金发金髯,他的身高只到巨人的胸口,但气势却完全不输于高大的巨人。他看起来就像是常年手握权柄的权势者,一看即知是一位强者。 这位强者凝视着眼前的巨人,叹息了一声,表情与眼神全部柔和起来,充满了无奈与难以察觉的痛楚。 强者对巨人说了些什么,巨人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挥手把手里新生的婴儿抛给了男人。 手握长枪的强者用单手接住了婴儿。原本和巨人一样,有着深蓝色皮肤和红色双眼的婴儿接触到他手掌的瞬间,便变成了肤色白皙、拥有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的孩子。 他是冰霜巨人与阿萨神族的混血后代。 名为劳菲的冰霜巨人之王张口,他的声音在空旷巨大的大厅中轰隆隆地回响:“奥丁,他是你的了,立刻带他离开,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被尊称为众神之父的奥丁叹了一口气,说:“洛基,我们的孩子,我把他命名为洛基。” 冰霜巨人完全没有在意奥丁的话,他随手挥过去一团坚冰,再次下了驱逐令:“立刻离开。” “劳菲……” “奥丁,下一次你再踏上我尤腾海姆领地之时,就是你我两族重新开战之刻!” 或许是神族拥有语言的传承,这一世被命名为“洛基”的婴儿居然听懂了他双亲的对话。但他贫乏的阅历还不能理解这些对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也没有对这些对话表现出好奇。 事实上,他婴儿的身体太过幼嫩,再加上刚出生就被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之一——试图掐死,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他现在只想睡觉。 奥丁一顿手中的黄金长枪,耀眼的金色光芒将他和婴儿全部笼罩于其中。然后他从冰霜巨人所在的尤腾海姆飞越回阿萨神族所在的阿斯加德。 被父亲之二带着回到阿斯加德的途中,洛基已经在奥丁怀里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身处一座巨大的城堡之内——阿斯加德最大的城堡,奥丁的金宫(gdshei)。 ==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相对于婴儿而言已经巨大到了相当程度的房间,而且房间中空无一人。 也就是说,第一个老爹想要杀掉我,但第二个老爹把我救了? 他咂咂嘴,压下心里翻腾着的某种感情。 他把手臂举到眼前,发现皮肤的颜色已经恢复了冰霜巨人的深蓝色。 他跳下床,蹒跚地走了几步——或许因为是神族后代的缘故,他不过是个初生的婴儿,却已经能够走路了。 但没走两步,他就啪叽一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他看到金砖铺就的地面上,他身体所接触到的部分瞬间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呃……好像挺神奇? 他啪嗒啪嗒地光着两只小脚丫走遍了整个房间,把所有的金砖都铺上了一层冰霜,连带着又用手臂把房间的墙壁也挂上了一层。 他像个孩子一样格格地笑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个漩涡其实给他的灵魂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到现在,他的灵魂和记忆还没有彻底恢复,负责掌管“成熟理智”的影子受到的损伤比“佐助”的人格更大,“佐助”的人格还能保持清醒,影子人格此时却还在精神之海里沉睡。 所以,现在的“洛基”,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小孩子。 晃晃悠悠地把整个房间都变成冰雪王国之后,洛基的兴趣仍然未减。事实上,经过这一会的练习后,他的身体似乎比刚醒时更加有力,更加强壮。至少走路不再摔跤,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跑。 不得不说,他果然是阿萨神族之王和冰霜巨人之王的后代。 没过多久,他就玩腻了这个简单的房间,将目光放在了雕刻有复杂花纹的两扇大门上。 他花了很长时间推开这扇门,门外是长长的走廊。 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 他的眼睛立刻亮了,扎煞着小手,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蓝色的冰霜在他的身后结满了整个走廊。 还未长大的洛基,他身上冰霜巨人的血统和力量似乎要更占上风一点。 愉快地跑了一会儿之后,他感觉到肚子饿了。刚好就在此时,一位侍女端着装满食物的盘子拐过走廊。 闻到食物的香味,洛基的眼睛立刻一亮!他马上跑了过去。 而在侍女的眼里,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可怕的冰霜巨人带着寒冷的霜雪和冰凌向她扑来。 在阿萨神族所有的敌人里,冰霜巨人的强大是数一数二的。 虽然洛基只是个小孩,但他拥有冰霜巨人标志性的深蓝皮肤和血红双眼,随着他的脚步呼啸而至的遍地冰霜则证明了他的力量。 这个侍女只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阿萨神族而已,她既没有坚韧的肉体,也没有强大的神力,她甚至连战场都没上过,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冰霜巨人的穷凶极恶。 她吓得转身就跑。 说实话,洛基并没有注意到侍女的反应,他的眼里只有那盘香喷喷的食物——这正是饥饿的小孩子最正常的反应。 他欢快地冲着食物扑了过去,顺便扑倒了害怕得全身发抖的侍女。 蓝色的冰霜在他的手下延伸开来。 他还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当他看到盘子里的食物全部在瞬间结冻,变成硬邦邦的一坨时,他本能地愣了一下。 好吧,就算是食物被冻上了,它们也还是可以吃的。于是洛基欢快地吞掉了盘子里的所有食物。 他仍然觉得饿。 作为力量强大的神族,他们拥有能将某个种族灭绝的力量,同时……也拥有能将某个种族灭绝的胃口…… 于是他伸手戳了戳倒在地上的侍女——他没有注意到这个侍女全身都挂着冰碴,意思是想要再来一盘。 但就在他吃掉食物的这一会儿,侍女已经被冻成了一座冰雕。而还不会控制力量的洛基这么全力一戳,冰雕侍女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哗啦啦地碎成无数片散落下来。 洛基立刻愣住了。 听到声音赶过来的侍卫们也愣住了。 最后奥丁亲自把乱跑的洛基抱回房间,一遍又一遍地警告他不许出门,不许随意使用力量。 但小孩子总是不听话的。 在洛基第二次偷跑出去,又在无意中造成几起事件之后,他的住处就被换到了一座独立的高塔上。 塔的四周没有其他的建筑物,这座塔也只有一个房间,房间的门由沉重的金属铸成,上了巨大的锁。塔外有专门的侍卫看护。 小孩当然不愿意被锁在一个无聊的房间里,他想尽各种办法寻找离开的途径。 作为阿萨神族之王和冰霜巨人之王的后代,洛基力量增长的迅速程度甚至都超过了奥丁的想象。 事实上,他还在奥丁的宫殿里时,第二次闯出的祸并不是他亲手做下的。 他很乖地听从了父亲的警告,不敢接近任何一个侍女。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增长得如此之快,他身周的寒气甚至能够隔着两条走廊的距离将东西冻结。 他第二次在无意中杀死的侍女就是在两条走廊之外被冰霜波及的,洛基杀死她的时候都不知道她的容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杀了人。 所以他不理解奥丁为什么要把他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不准他出去。 没过多久 01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5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没过多久,他就砸开了房间里唯一的窗子,跳了出去。 这一次他没有给别人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差一点把自己摔死。 洛基在专门用来治愈的神力罩子里躺了好久,他的身体才恢复健康。这一次奥丁气得揍了他一顿,把他丢回高塔勒令反省,并且把唯一的窗子也堵住了。 即使后来他基本上能在情绪不激动的情况下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样子也从冰霜巨人变回阿萨神族的样貌:皮肤洁白,黑发碧眼。但奥丁仍然不允许小儿子出门。 因为随着身体的成长,洛基的力量也在成长。当洛基情绪激动的时候,他甚至能把众神之父奥丁的胳膊都冻住一会儿——如果奥丁当时没有设防的话。 自此,他所能见到的人就只剩下了两个:奥丁,以及他的哥哥托尔。 这两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仅有的,他从冰霜巨人血脉中继承到的力量无法对其造成致命伤害的人。 因为阿萨神族当时还在与其他的种族作战——他们是一个好战的种族,少有不战斗的时候——奥丁来看洛基的时候很少,更多来陪他的,是他的哥哥,托尔。 此时的托尔还不是日后那个拥有强大力量的雷神,他也只是个比洛基大不了多少的小豆丁,对自己这个看起来既漂亮又瘦弱的弟弟有着相当强烈的好奇和好感。 或者说——“保护欲”。 作者有话说:电影中,奥丁找到洛基时,正是他拿到与整个尤腾海姆的地脉连接在一起的远古冬棺的时候,也是冰霜巨人和阿萨神族的最后决战。嗯,这篇文里我把洛基出生的时间提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a202我爱你爱你最爱你了!!!! 17 17、压倒!压倒! 托尔从小就是个体格健壮的家伙,个子高,肌肉壮。在同一辈的孩子里绝对是佼佼者。 奥丁离开阿斯加德,去战场指挥战争之前,他曾经叮嘱大儿子照看洛基,而当他看到比他矮上好多,身材纤细,容貌漂亮得像个小女孩的洛基之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托尔还记得西芙的哥哥曾经为了证明他妹妹是仙宫中最漂亮的女性而和众小孩打了无数次架,最后在鼻青脸肿中骄傲地表示自己的妹妹胜出。 (注:在神话中,西芙是托尔的妻子……之一。) 当时,罕见地没有“参战”的托尔表示这种打架的原因很无聊,但事实上,他却有点羡慕。 小孩子都是喜欢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众伙伴面前炫耀的。不少孩子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可以炫耀,只有托尔没有。这让处处都想争第一的托尔有点失落。 但在看到洛基的第一眼之后,托尔立刻燃了起来:这下子谁都没办法和我争了!仙宫里最漂亮的小孩是我的弟弟!西芙都比不上! (阿斯加德又称“仙宫”。) 他美滋滋地脑补了把弟弟带出去给大家炫耀——尤其是给西芙的哥哥炫耀,然后痛快淋漓地打上一场架。 他高兴得简直要飘起来了。 然后当托尔看着窝在房间角落里的洛基抬起头,用漂亮的绿色眼睛怯兮兮地望着他的时候,他心中的那点保护欲迅速抬头、壮大。 他朝着弟弟伸出手:“我是托尔,不要害怕,我是你的哥哥。” 洛基用迷茫的眼神看着金发蓝眸的托尔,然后他看着托尔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眨眨眼睛,身体稍向前倾,似乎要站起来,但立刻又缩了回去。 怎……怎么了?托尔很是不解。他伸手去扳弟弟的肩,但洛基却一缩身子,避开了他的大手。 啊……是被我吓到了吗?托尔立刻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于是他努力绽放出最温和的笑容,用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最柔和的声音哄弟弟,千方百计地说服洛基不要害怕。 但黑发的小孩却蜷缩着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双肩微微地颤抖着,根本不抬头看他。 喂……我有这么吓人吗…… 托尔失望极了。 当最后洛基终于抬起头,握住他递过来的手,站起来时,托尔心中的成就感简直要爆槽了。 但不知为什么,弟弟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他好像要哭了…… 喂喂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真的没有欺负他啊!托尔纠结死了。 最后他突然想起自己生气的时候,他养的大狗会在他身边跑来跳去的逗他开心。 或许……可以试一下? 于是托尔像只大型动物一样在房间里跳来跳去,跳着跳着,也不知道他究竟都想到了些什么——或许是想到了打猎时的那些动物们,又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别的。总之他无师自通地模仿起各种动物的姿势,还学着他的朋友霍根做起各种鬼脸。 当洛基终于笑起来时,托尔的兴奋值一下满点,他扑了过来,刚好接住了弟弟流下的一颗泪珠。 事实上,从托尔看到洛基的第一眼开始,他对与自己弟弟的印象就与真正的洛基相差甚远。 常年宅在房间里的洛基或许身材不如托尔魁梧,显得比较纤细,但他根本不是那种会怕人的怯懦孩子。 托尔来之前,洛基正在试验书上记载的法术。 因为还不能控制好从冰霜巨人那里继承来的力量,洛基不能出门,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读书。而为了更快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各种关于法术的书籍。 试验书上所记录的法术的过程中,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原本狂暴、不受控制的力量如同被套上缰绳的野马,渐渐地在他的手下变得温驯。 反正也没有其他事可做,洛基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试验法术、使用并熟悉法术上了。每次把身体中的力量消耗一空后,他就会觉得相当疲乏,往往就这么睡了过去。 托尔来的时候刚好是洛基把身体中的力量清空,疲惫地睡着的时候。 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站着这么一个大家伙,洛基觉得有些奇怪:为了以防他的力量误伤到什么人,奥丁一向是不准其他人来到他房间的。 这个人是谁? 他眨眨眼睛,表示疑惑。 但因为被从睡眠中叫醒,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这在托尔眼里就变成了“怯生生”和“害怕”。 托尔把手伸给洛基的时候,他也的确是想要站起身来着,但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研究法术,紧接着又睡了好一会儿,洛基的腿因为血液不通,已经完全麻掉了。 所以他刚要站起来,但立刻又腿一软,坐了回去。 然后托尔以为自己吓到了弟弟,硬是挤出笑容来表示亲切。但估计是他从来没有对着镜子演练过怎么笑起来好看,那种过了头的笑容看起来不仅不亲切,反而像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同样地,托尔这个大大咧咧,典型战士属性的家伙平时扯着嗓子吼惯了,冷不丁非得想要搞出个“柔和”、“可亲”的声音——简直是不要太难为他! 最后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扭曲,效果十分可笑。 洛基蜷缩着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双肩微微地颤抖,也不过是一边在给自己按摩麻木的腿,一边强行忍住笑而已。 这个陌生的大个子好像在竭力讨好自己……贸然笑场恐怕不太礼貌吧……洛基想。 其实当托尔自我介绍说“我是你哥哥”时,洛基的胸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对“哥哥”这个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是又向往,又难过的感觉。 不知不觉地,他的眼睛模糊了起来。 哥哥…… 托尔这个大家伙不知又误会了什么,开始满屋子地闹腾。为免被这个大块头撞倒,洛基不得不坐到床上去。 对于托尔,最开始洛基觉得这家伙实在是有些吵,又有些不知所谓。但看着托尔频频望过来的讨好眼神,洛基又觉得有点想笑。 于是他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托尔滑稽的表演,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托尔立刻扑过来,跪在床边,抬头看着弟弟傻乐。 洛基低头看着有着阳光般金色头发和海洋一样蔚蓝双眼的大块头哥哥,觉得这家伙好像长得还蛮顺眼。 ——咦?他连眉毛都是金色的……睫毛也是! 洛基忍不住好奇地用手捧住托尔的脸,琢磨着要不要看看他的鼻毛是什么颜色。 说不定也是金色的呢……要不要看看? 但是……这样的行为……有点失礼吧? ——好想看! 洛基专心地与心里的冲动作斗争,就没有注意到方才眼睛中蕴起的泪水渐渐在下睫毛上汇聚成一滴,滚落了下来。 倒是傻乎乎的托尔反应极快地伸手接住了。 ——冰的! 为什么啊?好奇怪…… 他下意识地把指尖上那小小的一颗送进嘴里,咔嘣一声咬碎。 ——是冰粒,托尔确定。 他正想问问洛基为什么眼泪会变成冰粒,冷不防却看到坐在床上的弟弟脸色一白,整个人朝着他倒了下来。 托尔伸手去接,但洛基的摔下来的冲力竟然超乎他想象的大,直接把他砸到了地上。老实的托尔很老实地自愿用身体做了弟弟的肉垫,让弟弟摔在他身上。 洛基比托尔矮,他从床上扑下来的时候,头刚好枕在托尔肩膀处,柔软的黑发擦在托尔下巴上,痒得他有点想笑。 但托尔又不敢笑,他生怕自己一动,弟弟会从他身上掉下去。 ——所以说,这家伙已经呆到一定程度了。 托尔僵着身子好半天都一动不动,他身上的洛基也一动不动。 这时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推推身上瘦弱的小孩:“喂,起来啊。” 托尔喊了好几声,洛基仍然不动。托尔急了,他手臂一捞抱住弟弟,翻身坐了起来。 他发现怀里的洛基紧紧闭着双眼,秀气的长眉微蹙,全身都是软软的。 晕……晕了?为什么啊? 托尔知道自己力量比较大,有时候和小伙伴打架中兴奋起来控制不好,往往能把人打晕过去。 但是……洛基…… 虽然这个弟弟的小身板看上去细瘦得简直不像是阿萨神族,托尔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地把他捏个骨折什么的,但是! ——但是! 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明明有非常注意,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托尔悲愤死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慢着……等等…… 托尔知道自己一向大大咧咧惯了,所以……或许是他什么时候没有注意,结果把劲儿用过头了? 果然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吧…… 洛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昏倒吧……他好歹也是父亲的孩子,不可能脆弱得风吹就倒吧? 托尔沮丧地垂下脑袋,柔软的金发擦过他怀中抱着的洛基的脸。 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但等洛基醒来必须要好好向他道歉。 希望弟弟不会害怕我吧……啊啊我真是蠢死了! 西芙说得一点都不错!我简直就要蠢死了! 金毛的大型犬悲桑地自省着自己,并且立刻给自己制定了一系列力量控制的训练。 他就是没有想到,洛基——其实只是在装昏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及以后的内容有一点与电影不同:洛基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冰霜巨人的孩子,并因为这样的身世受阿萨神族众人排挤。电影里洛基在小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血统。 ps:翻滚求评tat 18 18、带你飞翔 洛基有时候思维会有点脱线,比如他看到托尔金色的眉毛和睫毛后会好奇托尔的鼻毛会不会也是金色的…… 而他真正的脱线则在于,当他的好奇心被惹起来的时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自己的好奇,不管这些行为究竟在别人眼里看来多么诡异。所以洛基从床上扑下来,如他所愿地把托尔扑倒,为的就是找到一个最佳位置去看金色的…… 果然是……他满意地确定了答案。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正在上演一场“和谐扑倒”的戏码。 他这才觉得有些囧。尤其是老实的托尔还顺从地一动不动,一副任凭他为所欲为的样子……这让他有了某种不良的冲动。 托尔这家伙的胸毛也是金色的!那……咳……那个什么地方会不会也是…… 洛基犹豫了好半天,手却好似不受控制似的,悄悄地伸了下去…… 幸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点什么囧事的时候,托尔伸手推推洛基:“喂,起来啊。” 糟……糟了! 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洛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他有心不理托尔,偏生托尔还继续戳:“洛基?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果然被发现了……洛基在心里面流着宽面条泪,暗自为自己的脱线忏悔了无数次,最后在托尔抱着他坐起来的时候当机立断决定装晕! 我不是故意的,即使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晕倒了!你不能怪一个失去意识的家伙都做了些什么! 洛基紧闭双眼,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进行开脱。 但他没有预料到托尔的反应。 托尔真的以为他把弟弟弄得昏过去了,于是来了好一顿焦急的狮子吼,发现完全没起效果之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弟弟不会是……死掉了吧…… 这个呆得可爱的家伙认真地想,然后顿时觉得悲从心来。 我的弟弟……漂亮的弟弟…… 他天蓝色的眼睛中开始蒙上了水汽。 洛基正因为托尔这家伙猛然间由极动变成极静的变化而惊异,忍不住稍微把眼睛睁开一线。 他发现金毛狗狗样的托尔似乎伤心得要哭出来了。 喂……这家伙究竟想到什么诡异的地方去了……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洛基的这一声叹气让托尔惊喜得直接跳了起来。阿萨神族的后代天生就能飞翔,托尔高兴得恨不得飞到天上去逛一圈才能表示自己的快乐。 但他忘了自己正身在一座高塔之中。 于是托尔硬生生地撞上了屋顶,脑袋与天花板磕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他啪叽一声摔了下来。 洛基不忍卒睹地捂住了眼睛。 或许是阿萨神族全都体质强悍,也或许托尔天生皮糙肉厚。那么响亮的一声撞击竟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他仍然精神百倍地围着自己的弟弟转来转去,问这问那,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洛基身体的各个部位,想要确定刚醒过来的弟弟真的没有事。 洛基无奈地翻着白眼,刚好看到头顶天花板上被托尔撞出的一块大凹痕。 ——如果托尔你都没有事情,我怎么可能……喂!不要摆出一副我可能随时会死掉的表情好不好?看起来很欠揍好不好?我还活着好不好? 虽然心里在无奈地碎碎念,但洛基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自从他有记忆起,一出生,他的母亲——父亲之一——就打算亲手掐死他。身为阿萨神族首领的奥丁则事务繁忙,一年到头都没几次有机会来看小儿子。负责看守他的守卫们则多是站在高塔外守护,除去送餐时间外全都直挺挺地站着,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简直尽职尽责到了极点。 洛基的神经相较于普通小孩子而言已经算得上粗大了,但即使这样,他也不由得有了一种“父亲不喜欢我,我是不被重视的小孩”……种种纠结到蛋疼的想法。 虽然托尔是第一次来,但他却让洛基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是被重视”的,被喜欢的。这让洛基在内心里觉得挺高兴。 再加上托尔自称是洛基的哥哥……或许是血脉中的神秘联系,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洛基几乎是马上就对这个哥哥有了相当的好感。 所以他拉住了不停在屋子里转圈的托尔:“哥哥,我真的没事,就是稍微有点头晕而已。” “头晕?”托尔立刻紧张地靠过来摸洛基的额头:“怎么会头晕?是不是屋子里空气不好?你需要多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不然身体会垮掉的。”他回忆着自己曾经跟着父亲去探望的一个老阿萨神族,肯定地说: “你必须出去见见太阳,我知道有一个人就是躺着房间里不见阳光,结果没几天就死掉了!” 死……什么的……不要随便诅咒好不好…… 洛基有点不满。他有心不理会托尔,但他却又真的很想出去看看。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离开过高塔了。 于是他抬起头问:“你带我出去吗?” 托尔大力点头:“嗯。” “但是……父亲不允许我出去。” 托尔很愤慨:“为什么?” 洛基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呼扇着睫毛偷偷看了托尔一眼,低头不说话。 他的这个反应让托尔心里的保护欲一下子膨胀了好几倍。 弟弟大概是在害怕父亲吧……那个粗暴的老头子! 脑补帝托尔立刻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了父亲奥丁。 “不要怕那个老头子!我带你出去!”托尔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但是塔下有侍卫。” “我带你飞出去!” 洛基看向托尔的目光中立刻充满了惊喜和崇拜,托尔简直觉得自己要变成传说中拯救公主的英雄了。 他把弟弟背在背上,脑子里飘悠悠地,一拳就把房间里被封起来的窗子打得粉碎,然后飞了出去。 力气真大!洛基在托尔的背上咋舌。他可是尝试了很长时间都没办法打碎那扇窗子……托尔这家伙真的是个小孩子,不是成年战士吗? 还有,书上说的,用装可怜的方法让自己得偿所愿……倒还真的蛮管用。 但是…… 洛基顶着呼呼的风声,趴在托尔耳边问:“父亲要是发现我们的话,该怎么办?” “父亲带着军队去打仗了,现在不在金宫。”托尔回头大声喊。 洛基立刻兴奋了。 他抱着哥哥的脖子往下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高大雄伟的建筑、郁郁葱葱的森林、涓涓流淌的河流、碧绿的草地和怒放的花朵。 他第一次看到高塔之外的景色,这美丽的画卷让他看得目不暇接,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托尔看准了一处草地就想降落,洛基在他的耳边恳求:“别这么快就停,再带我飞一会儿好不好?” 托尔向来是那种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人,而弟弟又软又糯的声音更是让他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托尔竟然真的背着洛基飞遍了大半个仙宫! 奥丁的长子,果然有着普通神族无法企及的力量,即使他此时还未成年。 阿斯加德本身是处于广阔的宇宙之中的,照耀在它之上的太阳和月亮是由奥丁制造出来的。而阿斯加德边缘处闪耀的,则是宇宙中无数亘古不灭的壮丽星云。 洛基非常喜欢这些星云,但托尔却不肯带着他继续往阿斯加德的边缘飞了。 “我们正在和尤腾海姆交战,再往外去可能会有危险。”托尔这么说,然后提速飞回了阿斯加德的中心,奥丁的宫殿。 洛基觉得尤腾海姆这个词有些熟悉,但他光顾着对托尔表示抗议,忘了细问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托尔看着生气的弟弟,觉得头有些大。他实在不会安慰人,努力想了想,也只能问:“你要不要见见我的朋友?” “朋友?” “海姆达尔,他是个大个子,性子比较直,喜欢打架,但很好说话,只要和他打上一架,他就会把你当成朋友。沃斯塔格是个大胡子;霍根个子比较小,和你差不多,头发也是黑色的;西芙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虽然我觉得还不如你……”托尔絮絮叨叨地介绍着。他其实不怎么会形容人,描述起来也是东一句西一句,让洛基得费上不小的劲儿才能把不同人的形象拼在一起,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些托尔的“朋友”产生好奇。 “你要不要见见?” 要不要呢?洛基沉默了半天,才小声说:“可以……吧。” 除去奥丁和托尔外,洛基几乎没有见到过其他的阿萨神族。他也就完全无从得知阿萨神族都是什么样的人,当然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友好。 洛基有点忐忑。 因为他的父亲奥丁或多或少地给他带来了些阴影。 奥丁是个标准的战士,完全不懂该如何教育小孩。再加上近一段时间战争频频,奥丁几乎连和洛基说话的机会都很少,仅有的几次也是洛基无意中闯下了祸被奥丁训斥,然后胖揍一顿丢到高塔里。 ——其实奥丁的做法和阿萨神族那些强大的战士们养孩子的方法完全一样,这些粗犷的家伙才不会什么细腻的养育方式,他们讲究的是“不听话?打!闯祸了?打!”反正你老爹我也是这么长大的。 但奥丁忽视了一点:阿萨神族的其他孩子们固然也都被他们的家长采取了“放养”的模式,但他们毕竟还是可以自由活动,同龄的小孩子们凑在一起,发现其他的爸爸也是这样的,他们也就不会多想。 洛基却是因为血统问题,奥丁不能贸然把他放出去祸害别的神族,只好把他关在房间里。 长期的独处,让洛基的性格变得有些孤僻,也让他变得在向往外界的同时,也有些畏惧于外界。 要是他们不喜欢我该怎么办…… 但最终,他还是战胜了心理的胆怯,打算朝着世界迈出新的一步。 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美好的世界,得到一批忠诚的朋友。 就像书里写的那样。 但他忘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阿萨神族。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啊筒子们……我那悲催的留言数tat 不留言我就……我就……扭屁股! 19 19、海姆达尔 托尔降落到他和朋友们经常一起玩耍打架的那片空地上,扯着洛基,自豪地把弟弟介绍给草地上的几个孩子。 他本来是想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弟弟,但刚说完一句:“这是我的弟弟,洛基。”就有一个身披金甲的战士走了过来。 “奥丁陛下叫您过去。” 托尔和洛基同时一惊! “父亲回来了?” “是的,陛下刚刚从前线返回。” 挨过奥丁好几次揍的洛基立刻扯扯哥哥的衣服:“父亲回来了的话……送我回去吧?”他蹙着眉说,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面带不舍。 托尔的保护欲再次爆棚:“没关系,我去找那个老头子谈!他怎么可以总是把你关起来?再不见阳光你会死掉的!” 说完,他就转身飞向奥丁金宫的觐见厅,速度极快,洛基伸手去抓都没有抓住。 前来传话的金甲武士目注洛基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追着托尔的方向离开了。 于是草地上就只剩下洛基和另外几个少年。 第一次见到外人,洛基很是局促不安。他强迫自己直视眼前的这几个人,但他的双手却下意识地紧紧绞在一起,手指微微泛出深蓝的颜色。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冰霜巨人化了。 对面的少年们皱着眉头聚成一堆,开始交头接耳:“托尔的弟弟?我怎么不知道除了巴尔德之外,托尔还有一个弟弟?” 其中身材最为高大,肤色黝黑,有着一双金色瞳子的少年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我记得……奥丁王好像的确还有一个儿子。” 他捅捅身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比成年神族还成年神族的男孩问:“沃斯塔格,你记不记得?几年之前,金宫里传说奥丁王从尤腾海姆带回了一个冰霜巨人混血的男孩?” 络腮胡子的沃斯塔格憨憨地摇头,倒是一旁的黑发少年接口了:“我记得!不是说那孩子用冰霜巨人的力量杀了好几个金宫里的侍女,最后被奥丁王关起来了吗?” “这么说……刚才托尔临走前好像也的确提过一句‘他怎么可以总是把你关起来?再不见阳光你会死掉’什么的……莫非他真的就是那个冰霜巨人族的怪物?” 草地那边的几个孩子统统退了一步,露出嫌恶的神色。 聚在一起讨论的孩子们自以为声音不大,但洛基天生耳力敏锐,他没费什么劲儿就听清楚了这些同龄人的对话。当看到他们厌恶的神情,听到他们说“冰霜巨人族的怪物”时,他翠绿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去。 但他却在同一时间里高高地昂起头,背起双手,站直了身体。 我才不介意你们怎么看我呢,他想。 我是奥丁的儿子,托尔的弟弟,我才不是怪物! 他竭力作出骄傲的模样,但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蓝色。一小块冰霜爬上了他的衣袖。 另一边的孩子群里立刻有一个往后跳了几步,大声喊:“我父亲的整个一生都在和冰霜巨人作战!他亲手砍下了无数个冰霜巨人的头颅!我以后也要上战场杀死冰霜巨人!我才不要和该死的巨人在一起玩!”吼完,他转身跑远了。 草地上的孩子中有好几个都露出赞同的表情,但他们没有离开,而是通通抬头看向金眸的高大少年。 “海姆达尔,你怎么说?”络腮胡子的沃斯塔格问。 金眸的海姆达尔沉默了片刻,迟疑道:“他的确是冰霜巨人的后代,但他也是奥丁的儿子,是托尔的弟弟……” 然后他好像做了一个决定,猛地转身,大踏步朝着洛基走来。 “你是洛基?”海姆达尔问。 洛基紧张极了,他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激动到颤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衣袖上,冰霜范围又扩大了一些。 海姆达尔皱着两条又浓又粗的眉毛,伸出自己的拳头停在洛基面前:“我是海姆达尔。” 这是……碰拳的意思吗? 洛基激动地伸出右拳与他互撞了一记。 激动的他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处于冰霜巨人的状态。 两只拳头相撞的瞬间,海姆达尔猛地一抖,向后跃出。 阿萨神族的少年们立刻围了上去:“怎么了?” 海姆达尔握着自己的右拳,他紧紧地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漂亮的金发小女孩西芙掰开海姆达尔的手,忍不住对着海姆达尔的拳头惊呼了一声。 金眸少年的整个拳头上都覆盖着冰蓝色的坚冰,与洛基相触的拳面上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 “冰霜巨人!”黑发少年霍根惊呼:“我听父亲说,与冰霜巨人交战时,一定不能让他们摸到,他们会给我们的身体造成伤害,这种伤口必须抹上特制的药膏才能痊愈!” 所有的孩子立刻齐刷刷掉头,把愤怒的目光投向洛基。 洛基还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傻傻地举着自己的右拳——他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所有的孩子们都看到了他深蓝色的拳头和手臂。这下子,连忍受着痛苦,一直沉默的海姆达尔都忍不住开口,用隐含着怒气的声音喊了一声:“冰霜巨人!” 洛基茫然地放下拳头,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虽然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他还是觉得先道歉好一点——绝对不能给朋友们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他记得书上这么写。 他紧张地清清嗓子,略略低头:“对——” 他迎面挨了强有力的一拳,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 脸颊很痛,嘴里也泛起浓浓的腥甜味……咬破舌头了吗? 洛基慢慢地从草地上坐起来,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鼻子也很痛……一行温暖的液体流了下来,流到嘴唇上。洛基下意识地伸手去擦,他看着手指上鲜红的液体愣住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身材高大的海姆达尔站在洛基身边,他的影子把瘦小的洛基整个罩在里面,显得极有压迫性。 “冰霜巨人。”他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屑:“想要打架的话,你大可光明正大地挑战,暗中偷袭算是什么英雄?” 偷袭?洛基惊讶地抬头,他很想解释说我没有偷袭,但海姆达尔轻蔑的表情却让他的自尊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果然是天性卑劣的冰霜巨人,居然连奥丁王尊贵的血脉都没有改变这一点。”海姆达尔的声音十分低沉,震得洛基的耳朵嗡嗡地响。 卑劣? 洛基擦擦鼻中流下的血,随手甩掉手指上的血滴,扯起嘴角笑了。 他并不是故意伤害海姆达尔——其实洛基本来是对这个第一个表示接纳自己的少年有着好感的。但是…… 很明显,由于父辈常年与冰霜巨人作战,这些孩子已经对冰霜巨人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厌恶。 卑劣? 他笑了一声,决定不做无谓的解释。 他抬头,毫不避让地望回海姆达尔的眼睛里,脸上的表情满是挑衅。 海姆达尔当即被激怒了。他拔出腰带上的剑插在地上,双手拄着剑柄,认真地发出挑战: “冰霜巨人的后代洛基,既然你想要战斗,那就堂堂正正地来打一架!” 洛基翻身从草地上跃起,他再次甩掉鼻中流下的鲜血,碧绿的眼睛凝视着海姆拉尔罕见的金色瞳眸。 “堂堂正正?”他冷笑一声:“没关系,反正你输定了,使用什么武器都是一样。” 洛基逼视着海姆拉尔,但海姆拉尔却没像他想象的那样发怒,而是慢慢地把剑插回腰间,沉声说:“我不用剑。” 神族少年们纷纷喊了起来:“那家伙是冰霜巨人!” “他碰到你你就会受伤的!” “他的手就相当于武器啊!” 海姆拉尔不为同伴的声音所动摇,他举起一只手,神族少年那边七嘴八舌的劝告声立刻停止。 “我不用剑。”他直视洛基,慢慢地重复。 喔……好像不是一个冲动易怒的家伙……似乎在朋友中也蛮有威信,怪不得托尔第一个提到的就是这个海姆拉尔…… 本来十分气愤的洛基心里突然有一些赞赏海姆拉尔了。 他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手臂便恢复了阿萨神族正常的白皙。 “我也会控制好自己,不使用冰霜巨人的种族能力。” “谁会相信你啊,冰霜巨人族的骗子!”另一边的神族少年群中传出这么一句话。 洛基没有给他哪怕一点注意力,海姆拉尔则警告地喊了一声:“霍尔德尔。” 洛基有些紧张。 这还是他自出生以来的第一次战斗,之前他的所有活动,充其量也不过是在房间里踱踱步,抬手翻翻书。但他就是有“自己一定会赢”的自信。 洛基觉得他似乎已经经历过许多次战斗了。虽然他不知这经验究竟从何而来,但他在看到海姆拉尔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该怎样用最简单的动作、最短的时间打倒这个少年。 他真的做到了。 充当裁判的西芙刚说出“开始”,海姆拉尔刚挥出有力的一拳,洛基就已经以有如鬼魅般的身法移形换位到海姆拉尔的背后。 他用双腿夹住海姆拉尔的脖子,双手用力扳住海姆拉尔的头颅。 海姆拉尔的身材比洛基强壮太多了,洛基的手臂甚至都不如海姆拉尔的脖子粗。 但以这样的姿势,没有人会怀疑洛基只要一用力,就可以轻松扭断海姆拉尔的颈椎。 “你输了。”洛基轻声说。 海姆拉尔沉默着,一言不发。但刚刚称洛基为“骗子”的神族少年却愤慨起来,大喊:“卑鄙的冰霜巨人,你只会从背面偷袭吗?你都不敢正面接下海姆拉尔的一拳?靠着这样卑鄙的偷袭,你居然有脸面说自己赢了?天性卑劣的怪物!” 听到这句话,洛基终于出离愤怒了。他挥手遥遥指住这个少年,蓝色的冰棱从他的手指延伸出去,在少年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就指在了他的眉心。 尖锐的冰凌将少年的皮肤刺出一滴鲜血,这颗血滴在冰寒的冻气下刚刚冒出就被冻成冰珠,挂在淡蓝色冰凌的顶端。 少年明显被吓了一跳,他还保持着大喊的动作,连嘴巴都忘记了合上。 “闭嘴吧,无礼的霍尔德尔。”洛基一字一句地说:“胜利与否,并不是由你决定的。” 不管这些神族少年们的想法如何,他也的确是获得了胜利。但洛基仍然低头看着身下的海姆达尔,想听听这个颇有领导者风范的少年怎么说。 神族少年们统统把目光投向海姆达尔,海姆达尔伸手拗断了洛基的冰凌,张开了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oh~~~2011年的最后一天~~~让我们一起奔向传说中的2012和世界末日吧!哦哈哈哈 其实我更想放下面这张来着…… 20 20、战斗 “是我输了。”海姆达尔说。 洛基从海姆达尔身上跳下,他抬头看着金瞳少年,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某种程度上,这个人倒还蛮可爱,至少比…… “洛基!耍些诡计花招算什么!有胆量的话,你来和我打一架啊?”霍尔德尔鼓着腮帮子喊。 ……海姆达尔至少比霍尔德尔强多了! 洛基对着海姆达尔略一点头,把身体转向朝着霍尔德尔的方向。 “开始?” 霍尔德尔有些愣:“什么?” “你不是说打上一架?现在开始?” “开始!”霍尔德尔用手指着洛基喊:“我才不怕你的——” 他的声音陡然断了。 洛基在霍尔德尔说出“开始”的瞬间就抢到他面前,握住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巧妙地一拧一扭…… 霍尔德尔的表情一痛,身体顺着洛基的施力方向翻滚了一圈儿,然后端正地落在洛基面前。 以双膝跪地的姿势。 “你输了。” 霍尔德尔满面通红。 他方才的动作其实完全是在洛基的引导下做出的,洛基拧住他的手指时,他的身体在战斗的本能下自动在空中翻了一周,以免手指被拧断。他落下时之所以双膝跪地也是因为洛基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他身后,在他的腿弯处狠踢了一脚。 只是洛基的速度太快,乍一看起来好像是霍尔德尔自己跪下去似的。 他当然不愿承认自己输了,怒吼着就想站起来。 但洛基抢上前一步,右手食中二指弯曲,虚虚按在他的双眼之前。霍尔德尔的眼睛几乎能够感觉到洛基指尖传来的温暖。 “你输了。”洛基重复。 以洛基和霍尔德尔现在的姿势,霍尔德尔如果不想让双眼瞎掉的话,他就不应该继续起身。所以洛基很确定地说“你输了”。但洛基还是低估了阿萨神族少年的血性。霍尔德尔竟然完全不顾洛基即将碰触到自己眼球的手指,硬是站了起来! 洛基急忙收手,但这一耽搁就没有避过霍尔德尔的拳头,被一拳砸在腹部,砸飞了出去。霍尔德尔疾跟两步,高举手臂朝着倒在草地上的洛基砸下! 海姆达尔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阻止霍尔德尔。但下一刻,他就发现霍尔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6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尔的身体软软地摔了下去,原本倒在草地上的洛基则不见了踪影。 洛基喘着气站在霍尔德尔身边。刚才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在草地上平滑向旁边,然后手臂一撑,身体跃起在半空,落下时曲起手肘,肘尖借着下落的冲力准确地砸在霍尔德尔的太阳|岤上,将霍尔德尔砸晕。 这一连串的电速动作对他现在不算强壮的身体来说,算是个不小的负担。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刚才被霍尔德尔击中的腹部一阵翻腾,不由得张口“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只吐了一口,洛基就强行压下胃部的天翻地覆,重新把身体站得笔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晕倒在草地上的霍尔德尔,冷声说:“你输了。” 然后他抬眼望向另外一边的神族少年们:“还有人想要挑战吗?” 他骄傲的表情和神色激怒了不少血气方刚的少年,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草地上开始了一段车轮战。 神族少年们倒是很公平,战斗一次就让洛基休息一次。但他原本体质就不如其他的神族,再加上这些少年都很有一股拼命三郎不死不休的气势,让他非得砸晕敌方才能获得真正的胜利,所以几场战斗之后,他的体力值就已经快要空了。 但他仍然倔强地继续发起挑战。 阿萨神族的少年们也被他的态度激得很是气愤,只要被挑战就一定会迎战。 又是几场战斗,这回洛基被神族少年们的拳头砸中了好几次,有几次连在一边观战的海姆达尔都听到了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砸晕黑发的霍根之后,洛基几乎连直起腰都有困难了,但他狠狠地咬着牙站直身体,丝毫不露颓态。 他仍然保持着三个回合之内定胜负的气势。事实上,以他的体力和力量而言,如果不能尽快取得胜利,那他也就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了。 纯血阿萨神族的少年无论是身体的强壮程度——抗打击程度,还是力量强度都比洛基高出不少,持久战绝对对他不利。 幸好阿萨神族少年们的攻击都是一个套路的:直来直往的挥拳,区别只是拳头的速度和力量不同罢了。这让洛基凭着战斗技巧还能取得胜利。 但他的“战斗技巧”明显在阿萨神族眼中不够光明正大,是“诡诈”的表现。他打晕的神族少年越多,剩下的少年们脸上就越是气愤。 洛基不想理会他们的想法。 如果这是战场,我早就扭断你们的脖子了,他想。 事实上,战斗到最后,随着身体的痛苦越来越强,剩余的体力越来越少,他的意志力也在逐渐减弱。 很痛。 很累。 想休息,想立刻睡一觉…… 他咬着牙让自己在战斗中保持清醒,然后站直身体迎接下一场战斗。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格斗技巧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只知道在他的意识有些昏沉的现在,每多用一次这些技巧,他心中的杀意就更重一分。 这些技巧……好像纯粹是为了杀人才设计出来的。 我是在哪里学到的呢?明明没有任何人教我…… 又是一个拳头挥了过来,洛基矮身闪过。 时间好像变慢了,洛基觉得他身周的一切好像都陷入了粘稠的浆糊之中。神族少年的拳头带着一连串的残影在他的眼前晃过,连风声都变成了极慢的咕噜咕噜声。 他本能地双手结出几个手印,撮唇欲呼。 他什么都没有喷出来。 我……应该能喷出…… 喷出什么? 他皱着眉头思考,精神开始恍惚起来。 我好像又忘记了…… 咦?为什么是“又”? 恍惚中的洛基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神族少年再次发起了进攻,他的双眸朦胧,目光茫然地注视着空气中遥远的一点,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 神族少年的拳头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身体,而且因为他的踉跄,这原本击向他腹部的一拳偏离了本来的目的地,狠狠击中了他的左胸。 洛基觉得自己的心脏处猛地一窒,眼前天旋地转,然后黑了下去。 棕色短发的神族少年站在半跪于地的洛基面前,问:“认不认输?” 已经基本失去了意识,濒临于晕倒边缘的洛基低垂着头,黑发滑落下来,在脸侧晃了两下。 棕色短发的少年正想再问一遍,锋锐的蓝色冰凌陡然以洛基身体为中心爆发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射向棕发少年! 棕色短发的神族少年脸色巨变,他迅速后退,但冰凌却瞬间就刺到了眼前,他甚至都来不及躲闪。 “瓦利!闪开!”海姆达尔大吼着掷出巨剑,一剑斩断了冰凌。 但第二根冰凌立刻形成,仍然射向瓦利。冰凌形成的速度极快,连海姆达尔都来不及援救瓦利了。 这一次来的是托尔。 从金宫方向匆忙飞来的托尔只一拳就击碎了冰凌,然后他一手扯着瓦利的衣领把他远远丢开,同时大喊着洛基的名字冲了过去。 “洛基!你在做什么?” 托尔扯着洛基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怒吼道:“你想杀了瓦利吗?” 洛基没有回答。 他只是喷出一口血,然后就整个人软软地瘫了下去。 他停止了呼吸。 “洛基!”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贡献一枚珍藏的口水图~ 21 21、喂!不许爬我的床! 洛基在修复身体的金色神力之罩中沉睡。 托尔趴在床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弟弟。 几天之前,他赶到草地上时,正好看到了洛基和瓦利战斗的最后一幕。 洛基制造出来的冰凌来势汹汹,带着十分凛冽的杀意射向瓦利。 托尔本来很生气——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口角,洛基都不应该有想要杀掉同族的想法。但当他看着喷出一口血的洛基倒下去,倒在他的怀里,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心跳的那一刻,托尔抬头扫了跌坐在草地上的瓦利一眼。 他的心中也在翻滚着杀意。 后来,参与这场冲突的少年们全部被带到金宫的觐见厅向奥丁解释事情的经过,但托尔没有去。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的弟弟,洛基。 神族也是会死亡的。而洛基——他的身体天生就比普通的阿萨神族更加瘦弱。 但这不是洛基此刻仍旧躺在神力护罩中的原因。 瓦利击在洛基心脏处的那一拳只是个导火索:洛基的身体就是再弱,他也是阿萨神族之王和冰霜巨人族首领的后代,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受到致命伤。 但真正给洛基造成巨大伤害的,正是他的血统。 阿萨神族与冰霜巨人,洛基继承了两个最为强大的神明的血统。在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少年,并逐步迈向成年的时候,他的身体在长大,血脉中的力量也日益增强。 奥丁与劳菲,这两个父亲通通传承给了洛基巨大的力量,却没有传承给他让这力量融合的方法。 两种同样源于血脉的力量在洛基的身体里争斗,这才是他久久不醒的原因。 与阿萨神族少年的战斗只是诱因而已。事实上,即使没有这场小冲突,深埋在洛基身体中的定时炸弹也总有一天会爆炸开来。 瓦利只是让爆炸的时间稍微提前一点罢了。 但托尔仍然自责到不行。 如果我没有丢下弟弟一个人,如果我一直陪着他,洛基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他这么想。 阿萨神族少年其实都是单纯善良到只有一根筋的孩子。霍尔德尔和瓦利他们之所以敌视洛基,其实根本不是对洛基这个人本身有意见,而是不喜欢冰霜巨人这个种族。而托尔…… 当托尔认定洛基是他的弟弟,是他需要保护的对象的时候,他就完全不介意洛基究竟是什么种族的了。哪怕洛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冰霜巨人,恐怕托尔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托尔没有对那些和洛基战斗的少年表示生气,他只是生气于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 等到洛基醒过来,我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了。托尔这么想。 托尔的确践行了他的誓言。事实上,他践行得有些好到过分了。 洛基走到哪里,他就抱着两条粗壮的胳膊晃到哪里。奥丁给托尔请来战士教导他战斗的时候,托尔也一定要拉着洛基在旁边看着。连吃饭睡觉都要看着弟弟。 有时候洛基实在烦得受不了,就会一脚把大块头·抢被子·打呼噜·托尔从床上踹下去。三分之一的情况下,托尔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被弟弟踹到了床下,依旧四仰八叉呼呼大睡。更多的时候他会趴在床边,忽闪着金色的长睫毛,眨巴着天空般蔚蓝的大眼睛,讨好地冲弟弟笑。 天然卖萌什么的——太违规了! 往往这时候洛基就会心软,然后托尔欢呼一声跳上床,欢乐地把弟弟抱在怀里一顿揉捏。 要说身材,洛基在整个阿萨神族里也算得上高挑——他毕竟有冰霜巨人的混血,只是稍微瘦弱了一点。但托尔这家伙实在太过高大,以至于他每次都能把洛基整个包在怀里,就像抱着个抱枕一样。 一般当洛基再三抗议,托尔还是学不会见好就收的时候,洛基就果断地丢过去一个“麻痹”或是“冰冻”,然后恶作剧地给托尔画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纹身,让他整个第二天都没办法出去见人。 这样的话,整个一天,洛基就都可以安稳地窝在屋子里读书了。否则托尔那个不安分的家伙绝对又要拉着他一起出去:托尔想要与伙伴们打上几架或者找点什么乐子时也一定要洛基和他一起,天知道洛基最讨厌那些咋咋呼呼的玩乐了,他宁可在房间里安静地读书。 洛基并不想和那些看到他就一脸轻蔑的神族少年呆在一起,但托尔不同意。 “逃避从来都不是个好办法,洛基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出门,总有一天你得面对我们这些同龄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至少等我们再长大一点,父亲肯定得命令我们一起上战场!你总得出去见人的。” 好吧……洛基思考了一下,觉得托尔的说法还是正确的。这个外向开朗的大块头哥哥虽然偶尔看起来稍微有些过于憨厚,但托尔可绝对不傻。 在草地上看书也比在房间里看书好一些:光线更足,空气更好,景色更宜人——奥丁的金宫里一水的黄金装饰,看久了审美疲劳。 而且看看那些家伙的苦脸,偶尔捉弄一下还不懂复杂法术的霍尔德尔、瓦利之类的也是个不错的小消遣。 洛基其实有点记仇。 所以在他层出不穷,但却无法让人抓住把柄的小恶作剧下,托尔“让洛基和其他人打好关系”的计划很快就失败了。 神族少年们几乎一致对外地不待见洛基——洛基对此倒是乐见其成。“我才不想和这些愚蠢的孩子下降都同一层次上”,他想。 但孩子王托尔则是在伙伴们面前不遗余力地表示“洛基是我弟弟!”“你们必须接受他!”“谁敢不接受就来和我打上一架!”“打不赢我就必须给我接受我弟弟!” 托尔的表态卓有成效,再加上洛基后来已经不屑于靠戏弄小孩找乐子,收敛了自己的恶作剧行为。至少现在霍尔德尔和瓦利等人已经不会在洛基面前表现出明显的不屑了。但内心里…… 托尔的做法其实起到了反作用。阿萨神族崇尚武力,崇尚强者。霍尔德尔他们敬佩强大的托尔,但他们可不会去打心眼儿里敬佩一个躲在托尔身后的弱鸡。 尤其在这只小弱鸡还有着卑劣的冰霜巨人的血统,喜欢玩点小手段的时候。 洛基很早之前就看出了这一点,但他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做些什么。 对洛基来说,那些神族少年们既然敌视他、轻视他,那他们就在完全不重要的,无足轻重的,无论是从感情上,或是力量上。 自从阿萨神族的血脉与冰霜巨人的血脉顺利融合之后,洛基的神力就有了飞跃性的提升。虽然他的体质依旧不如托尔,或者连海姆拉尔也比不上,但在这些同龄的神族少年中,第三名洛基还是能稳稳坐住的。 毕竟他是众神之父奥丁与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的儿子。 再加上洛基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战斗技巧,以及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法术的使用,洛基觉得别说单打独斗了,就是霍尔德尔他们全部加入战斗,洛基也有自信能把他们一个一个放倒。 没有必要去和弱小的家伙解释自己,这是洛基抱持着的理念。这也是阿萨神族最典型的理念。 所以洛基跟在托尔身边,看着托尔用他那巨大的拳头解决所有问题,洛基只负责偶尔在嘴角上挂上一个笑容。 阿萨神族的幼年期很短。 当他们长大之后,奥丁果然以一场战争作为这批小阿萨神族的成年试炼。 这场战争里,他们同时是前锋,是中军,也是殿后队伍;他们同时是统帅,是将军,也是杂兵。 简单地说,奥丁用能够穿越九界的彩虹桥把他们这批小阿萨神族直接投放到了其他世界的腹地,定下接他们的彩虹桥将会出现的时间地点之后就此消失。 他们必须靠着自己的力量和计策,在到处都是敌人的陌生世界穿越半块大陆,才能到达故乡之门。 典型的阿萨神族的成年试炼。 所以洛基、托尔与海姆达尔、沃斯塔格、霍根、西芙、霍尔德尔、瓦利等人在满是冰雪与巨石的荒凉世界中刚刚站稳脚跟,他们就迎来了第一批敌人。 这些敌人有着比他们高出一倍的身体、深蓝色的皮肤、血红的双眼。 冰霜巨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最近都只涨收藏不涨点击……大家收藏了都不看么tat 明明我这么乖地日更…… 22 22、尤腾海姆 战斗几乎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候。 在冰霜巨人的领地尤腾海姆上,敌人永远比同伴更多。更何况冰霜巨人与阿萨神族世世代代都在战斗,冰霜巨人熟悉阿萨神族的每一个致命弱点,但托尔他们这些从未杀死过敌人的小神族却不清楚冰霜巨人的弱点。所以神族们最开始几乎每次都败得很凄惨。 托尔是最强大的一个,他能够同时对战好几个冰霜巨人而不显败势。海姆达尔挥动的巨剑也很锋利强大。但其他的小神族就最多只能与冰霜巨人一对一了,还有几个比较弱小的甚至需要多对一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最初的战斗中,他们每次一被冰霜巨人围住就只能逃。以托尔为前锋,海姆达尔殿后,一群小神族们疯狂地逃命。这群日后威名传遍九界的伟大战士们,他们在生命中第一场战斗中学会的,不是如何更好地杀死敌人,而是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的生命。 在这里,洛基实际上发挥的作用几乎是最大的。 战斗开始前,他的法术让他能够从极远的距离外发现敌人,从而即使提醒同伴,给同伴争取到准备时间。 战斗开始后,他在队伍的最中心查缺补漏,及时攻击被同伴们略过的敌人;他的法术既能远攻,也能近攻,既能单体攻击,也能群体攻击。虽然所有的攻击都缺乏一击毙命的力量,但吸引火力和扰乱敌人注意力却已足够。 逃出包围后,他还负责用幻术掩盖踪迹,迷惑追踪敌人。 洛基在战斗中直接与冰霜巨人面对面的情况几乎没有,他总是跟在托尔背后,托尔把他保护得很好。但几乎所有的小神族都接受过他的帮助。不少小神族都要彻底转变对洛基的看法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洛基的法术明明能够刺穿一名冰霜巨人的脖子,但他迟疑了。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瞬间,冰霜巨人释放出来的冰凌洞穿了海姆达尔的身体。 托尔及时回援,一击干掉了这个冰霜巨人,但海姆拉尔却受伤极重,不仅无法战斗,甚至连行走都有困难。这样的伤势,光用药膏是治疗不好的,必须要使用阿斯加德的治愈室。但他们距奥丁给出的传送所在位置还有很远。为了尽快赶到传送门附近,他们不得不修改原本的路线,冒险从尤腾海姆的中心附近穿过。尤腾海姆的中心是冰霜巨人之王的住处,也是聚集了数量最多的冰霜巨人的地方。 敌人的数量更多,更强。而小神族这边失去了海姆拉尔这个强大战力后,战斗力缩水了很多。负伤者越来越多,有时候在上一次战斗中受的上还没有好,小神族们就必须得进行下一次战斗。伤势、疲惫、寒冷,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压力。 到处都是敌人,没有一刻能够放松休息,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下一次战斗中死亡的压力。 第二个重伤者——总是战斗在最前方的络腮胡子沃斯塔格倒下之后,整个队伍里的气氛都变化了。 因为洛基再次犯了错误:他本来能够杀死冰霜巨人,但却手下迟疑了。 那个晚上,整个队伍里都充满了这样的窃窃私语:“他也是个冰霜巨人。”“说不定他一直在向冰霜巨人提供我们的踪迹呢,否则为什么我们总是这么快地被找到?” 托尔没办法制止这样的流言在队伍里传播。海姆拉尔和长着络腮胡子的沃斯塔格等有限的几个人仍然保持着沉默,但其他人看向洛基的眼神却开始变得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托尔烦闷极了,他转身走出营地。他在一块结满了冰霜的巨石旁边找到了弟弟。 洛基靠在巨石上,凝视着漫天的风雪。 冰霜巨人所在的尤腾海姆不同于阿萨神族居住的阿斯加德。阿斯加德常年阳光明媚,温暖入春,但尤腾海姆却终年乌云密布。自从他们进入尤腾海姆以来,冰冷粗糙的雪粒就从来没有停过。冰雪和荒凉是尤腾海姆永恒的主题,正是这样恶劣的环境孕育了阿萨神族的劲敌——冰霜巨人。 托尔走到洛基身边。他知道洛基这段时间的心情一直不好,但他实在是拙于言辞,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安慰的语言,只能重重地拍拍弟弟的肩,然后把洛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洛基用他碧绿的眼睛看着托尔,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们……他们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只是一时心情不好……” 但洛基打断了托尔的话。 “他们说得对。”洛基轻声说。他把目光投向天空中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皱起了眉。 “他们说得对,我是个冰霜巨人。” 托尔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绞尽脑汁,最后也只会说:“不对,你是我的弟弟。” 洛基被托尔的这句话逗笑了,他绿色的眼睛中满是笑意,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开心一样。 托尔只好更紧地抱住他。 “我有着冰霜巨人的血统。”洛基继续说:“你们是我的同族,但他们——” 他从托尔的怀抱中挣出一只手臂,把皮肤的颜色变成深蓝色给托尔看:“他们也是我的同族。” “我可以帮着你对付冰霜巨人,因为你是我的哥哥。但是……我没办法杀掉一个冰霜巨人,因为……或许……他也是我的血亲……” 洛基手掌虚握,在掌心凝出一根细细的冰柱。 他低头看着这根晶莹的冰柱,低声说:“我不知道父亲究竟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把我送到这里……我不明白……我该怎么做……” “等我们回家的时候,你可以亲口去问父亲。”托尔低头一口咬住洛基手中的冰柱,嘎嘣嘎嘣地嚼碎吞掉:“至于在这里的战斗就交给我吧!我绝对会带着大家活着回到阿斯加德!” 托尔金色的头发上蒙着一层雪粒,金色的双眉和睫毛上也挂满了白色的冰霜。但他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战意和活力。 “白痴。”洛基扭头低声骂。 “喂……好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尽可以随便骂我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托尔把下巴搁在洛基的头顶,说:“再来根冰棍?” “……滚!” “洛基你身上好凉,是不是冷了?要不要我把衣服脱给你?” “完全不用!”我体温低是因为我有冰霜巨人血统,而且你抱着我已经够热了…… 但托尔没有理会洛基的回答,他松开抱着弟弟的手臂,下一刻,一件还带着体温的上衣就罩在了洛基身上。 洛基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冰天雪地里裸|露出上半身的托尔,好半天才问:“……你不冷?” “我体质好!”托尔很自豪。然后他再次用长臂把洛基整个儿包在怀里。 “……愚蠢。”洛基碧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嗯,我聪明的弟弟,偶尔你也该换一个词吧?”托尔笑了起来,温暖的胸膛随着他的笑声而不停振动。 洛基回手用一根冰柱塞住了他的嘴巴。 天色一点点地黑了下去,营地中的交谈声也慢慢停止了。整个天地中只剩下了寒风凛冽的呼啸。 雪还在下。但托尔的怀抱里果然一直都是温暖的。 托尔总是喜欢拥抱洛基,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他特别喜欢抱着洛基一起睡。 洛基因为有一半的冰霜巨人血统,他的体温要较托尔稍微凉上一点,当被托尔抱着怀里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有点燥热。 但在尤腾海姆这个冰霜的世界里,洛基第一次觉得,托尔的怀抱倒是温暖得挺舒服。 “托尔?”洛基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托尔迷迷糊糊地回答:“睡着了。” 洛基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们距父亲说的那个传送地点还有多远?” “不远了,全速前进的话,大约还有三天的行程。但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冰霜巨人之王的宫殿不算远,必须小心前进,否则被发现就麻烦了。” “海姆拉尔和沃斯塔格的伤势……还能坚持多久?” “三四天吧。” “我有一个加快速度的办法。” 第二天早上,一队拥有深蓝色皮肤和血红双眼的冰巨人从小神族们的营地出发了。 “你的幻术能支持多久?”领头的冰霜巨人对身边稍矮一些的巨人问。 “半天左右,中午时分我们必须得停下来隐蔽休息。” “伪装成冰霜巨人之后,前进果然快得多。说起来,洛基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么厉害的幻术?” “父亲给我的那些书里啊,你不是也看过?” 伪装成冰霜巨人的托尔挠挠脑袋,承认:“我可没看完,每次刚打开第一页就睡着了……法术什么的好难……” “是你太笨了。”洛基白了他一眼。 “反正这种东西有你会就够了。” “喂,要是哪次战斗时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不可能!”托尔回答得相当斩钉截铁。 “白痴。”洛基回复得也很果决。 伪冰霜巨人·真阿萨神族的队伍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前行了两天。中间有几次和真正的冰霜巨人队伍碰上,也被洛基操着三寸不烂之舌顺利地忽悠了过去,还从他的半个同族那里掏来了不少情报。真正的考验在第三天降临在这批伤的伤、疲的疲的小神族头上。 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的宫殿矗立在他们面前,如同一道不可攻破的堡垒。 23 23、唯一的方法 劳菲的宫殿之外常年有卫士在巡逻。 洛基和海姆达尔反复计算了神族队伍绕过宫殿所需的时间,以及两队卫士换岗的时间,失望地发现无论如何他们都只能躲过一队卫士,然后在绕过大半段路程后迎头撞上另一队卫士。 “我们闯不过去。”海姆达尔说:“一旦被卫士发现,劳菲宫殿中的其他战士立刻就能赶来包围住我们,这样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只能绕路了吗?” “是的。” “但是……沃斯塔格的伤势不能再耽误了,否则……”西芙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原本总是面庞红润的沃斯塔格此时脸色颓败青灰地躺在那里,他的头发和胡子都结满了冰霜,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在冻土中埋了很久的尸体。 托尔环视一遍自己的同伴们:最先受重伤的海姆达尔脸色并不比沃斯塔格好多少,看得出来,他光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就已经到极点了。被称为阿斯加德第一美女的西芙的眼中满是疲倦,她的下巴瘦得尖锐,容貌也不复光彩照人。其他的同伴也全部带着或重或轻的伤,眼看着不可能继续战斗了。 托尔最后看了一眼独自坐在稍远处,刻意与小神族们保持了一小段距离的洛基,他咬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我有一个办法。” “我有一个办法。” 金发的托尔和黑发的洛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我有一个办法,”托尔继续说:“我冲出去引开守卫的注意,洛基你带着他们,使用幻术掩盖住行进的痕迹,先去父亲定下的地点。” “不。没有那种能够把整个队伍的痕迹都掩盖住的幻术,那不可能。” 洛基看着托尔说:“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加持上与雪地颜色相似的色彩幻术,托尔你带着他们去目的地,我用幻术制造出你们的幻影吸引注意力,带着他们和守卫兜兜圈子。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们争取到抵达目的地,召唤彩虹桥的时间。” 托尔立刻否定:“不行,那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洛基慢慢地分析: “托尔你一个人冲到劳菲宫殿里去,只不过是鲁莽地找死而已,你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冰霜巨人也不会分出太多的人来抓捕你,更多的兵力仍然会追在我们身后。 “如果我带着幻影队伍靠近宫殿,我不仅可以吸引住冰霜巨人的所有注意力,让他们全都追在我身后,给你们那边造成守卫的空隙;我还能带着幻影队伍多兜一些圈子,我可不像你,只会横冲直撞。” 他凝视托尔蓝色的双眼,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太笨了,我比你聪明得多。” 但托尔却没有玩笑的心情。 托尔不笨,事实上,他在战斗上有着相当出色的头脑和敏锐的直觉。他当然知道洛基所说的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 但他仍然无法做出决定。 因为,让洛基一个人对上所有的冰霜巨人,那无疑是把他推上死亡的绝路。 托尔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死亡换来同伴们的生存机会,但要是把这个必将死亡的人换成洛基,他甚至连想象都不愿意去想。 可这依旧是小阿萨神族们唯一的活路。 “我和你一起去。”托尔说:“海姆达尔带着他们去找传送点,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色彩幻术很容易被识破,万一我没有把所有的卫士吸引过来,还余下一队卫士碰到了他们的话——哪怕只有一个冰霜巨人也足以把他们全部干掉了。托尔,你是唯一一个还有战斗力的人。” 洛基说的是正确的,托尔想。 但是…… 但是。 托尔下意识地和海姆拉尔对了一眼,他从海姆拉尔金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时间不多了。”洛基开口催促。 托尔紧紧地握住拳头又松开。一小把岩石的粉末被风吹散,混在漫天的雪粒了。 “就这么做吧。”托尔低声说。 他觉得他已经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了。 或者说,说出这句话的人……或许已经不是托尔了。 洛基竟然弯起眉眼笑了,他轻轻地给了托尔一拳,碧绿的眼睛中满是开心和安慰:“我先离开,等你们看到我引起冰霜巨人的马蚤动之后再行动。” “好。”托尔沉默了一下,说:“我送你出去。” 他们转过巨大的石块围成的临时营地,走到出口处时,洛基转头说了一声“再见”。 托尔猛地伸出手把洛基拉到自己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弟弟,紧到快要把洛基箍断了。 洛基没有说话,他只是睁大了漂亮的绿色眼睛,伸手揉揉托尔的金发。然后又用手指抹去托尔金色睫毛上的冰霜。 “要小心。” “嗯。” “坚持住,等着我回来找你。” “……嗯。” 托尔仍然抱着洛基不愿放手。 “哥哥?” “嗯?” “守卫换岗的时间到了。” 托尔看着洛基转身离开,只觉得苦涩的腥味开始在嘴里蔓延。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看到洛基带着幻影的托尔等人跑过一片空旷的雪地,然后翻过高大的城墙,躲在墙壁背后。冰霜巨人被惊动了,整个空间中都响起了示警的号角。托尔看到高大的冰蓝色巨人朝着洛基的方向围了过去。 他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转身,对同伴说:“我们走。” 托尔用了比想象中更短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他呼唤来彩虹桥,呼唤来了奥丁,然后他跳上奥丁的战马,把洛基所在的方向指给奥丁。 托尔他们步行了不短时间的距离,战马只用一瞬间就跨越了过去。 劳菲宫殿的中央广场上,托尔看到了他的弟弟。 被劳菲掷出的冰凌洞穿胸口,抛洒着鲜血向后抛飞的洛基。 托尔不记得他是否发出了尖锐的呼喊,他只是本能地扑了出去,在半空中接住了洛基。 托尔记得他曾经把自己的衣服套在洛基身上,但此时洛基身上的衣物已经在战斗中被切割得粉碎,全身的皮肤都裸|露出来。 冰蓝色的皮肤。 托尔紧紧地抱着他,呼唤着洛基的名字。但洛基红色的眸子里完全没有焦距,他好像在看着托尔,又好像在透过托尔看着什么遥远的地方。 “洛基?”托尔轻声唤。 洛基无神的双眼略略动了动,他的眼睛中蕴起清澈的液体,自眼角滑落。 两颗眼泪落下的瞬间,在半空中凝成了冰珠。 托尔突然回忆起他在那个高塔中阴暗的房间里第一次见到洛基时,洛基流出的那颗眼泪。 “弟弟……” 洛基没有听到托尔的声音。意识的光芒从洛基的双眼中消失,他闭上了眼睛。 托尔抱着洛基。 洛基冰蓝色的皮肤与托尔赤|裸的上身紧紧地贴着,不留一丝缝隙。冰霜巨人特有的力量将托尔的皮肤炙得焦黑,可是托尔一点都不觉得疼。 他茫然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奥丁与冰霜巨人之王劳菲之间令天地变色的战斗。他看着奥丁一枪将劳菲击倒,但劳菲也刺瞎了奥丁的一只眼睛。 奥丁一把抓过抱着洛基的托尔,带着自己的儿子们驱马奔上彩虹桥。 接下来的事情,托尔不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有点想说……洛基要从此走上反人类反社会的道路了……o(╯□╰)o ps:2012真是各种坑爹的一年……我要不要顺应天意坑了它……【沉思 24 24、“双人旅行” 托尔以为这次洛基的受伤会很严重,但事实上,洛基只在阿斯加德的治愈室呆了一天一夜就活蹦乱跳地出来了,连海姆达尔恢复的都没有他快。 洛基把这归功于奥丁和劳菲两个王者强悍的血统,但托尔坚持认为洛基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必须要乖乖静养。 ——好吧,反正洛基更喜欢安静,托尔不再硬是拽着他出去看那些小神族们喧闹的活动,这倒也不错。 托尔陪着洛基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地看了好几天书,中间洛基本着不浪费劳动力的宗旨,各种指使托尔做这做那。 比如端个水啦,去奥丁专属的小厨房里拿盘水果啦,饿了想吃面包啦,这个面包不好吃迅速去换一个啦……一天八百遍地折腾他。 洛基本以为托尔过几次就会撂挑子不干,跑出去玩——托尔可不是个能静得下来的性子,更不是喜欢听别人指使的性子。要是托尔能就此不再缠着他可不错。 洛基读书时不喜旁边有外人,而且……他总觉得托尔整天赖在他房间里挺奇怪的,他把这种奇怪归因于托尔的块头太大,既挡光又占空间,还让他呼吸不畅。 洛基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居然变成了个有长劲儿的性子,他相当乖顺地听从洛基的任何一个指令,洛基没有吩咐的时候,他就趴在床上静悄悄地看着洛基读书。 真是太奇怪了! 有时候托尔实在是好动劲儿犯了,他就从高塔的窗户跳下去使劲蹦跶两下,不超过十分钟又从窗户飞进来,安静地在洛基背后注视自己的弟弟。 托尔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存在感,洛基有时候都会觉得有些发毛。 他也不止一次地劝托尔离开他,出去找其他的小神族们打上一架,但谁也不知道托尔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愿意离开弟弟身边。 不止不愿离开,有时候托尔抽风起来,不仅看着弟弟不够,他还必须得把洛基抱在怀里才行。 洛基使劲挣扎几下挣不脱,他就放弃了挣扎,继续读书。 反正这个靠垫挺暖和,也挺柔软。洛基要是饿了,只要一个手势,面包就自动凑到了他嘴边了;他要是渴了,同样只要一个手势,清水就自动送到他的嘴边。 甚至他要是困了,只要直接往后一靠就成。白天的话,托尔会一动不动地等着他醒过来;晚上的话,托尔会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床上,然后抱着他睡。 身边有这么一个温顺的大型犬类,有时候洛基觉得有点腻人,但一旦习惯了,他就觉得这样其实也挺不错。这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都胖了不少。大约是因为过得太舒服,吃好睡好少运动的关系。 在屋子里憋了十几天之后,托尔终于忍不住了。他小心地提议:“我带你出去逛一圈吧?总闷在房间里对身体不好。” 洛基斜眼看他,故意作出沉吟的姿态。 托尔继续加码:“你不是喜欢看星云吗?我带你去阿斯加德的边缘看星云。” 洛基立刻点头。 阿斯加德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其实是奥丁制造出来的,它们悬在阿斯加德的正中,照耀着整个阿斯加德。 但在阿斯加德的边缘,“太阳”和“月亮”的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无数壮丽的天体:远处的星云、星团,缠绕在一起的双星系统等等。 洛基喜欢这个。 他觉得这让他更加贴近宇宙,看着这些星云的时候,他好像整个人都开心、放松起来,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庞大的、有力的、自由的宇宙的一部分。 “能再飞出去点吗?”他问托尔。 “不行了,离开阿斯加德范围的话,我的神力就没有了作用。”托尔的表情有些无奈:“宇宙中的力量太强大,它很轻易地就能抵消掉我们的力量。所以你得抓紧我,你要是掉下去的话,别说我救不了你,就是父亲都没办法。” 听了托尔的话,洛基竟然把身子又往外探了探,吓得托尔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找死吗?” “没有,反正你会抓住我嘛。”洛基丝毫没有悔过意识。他表情迷醉地盯着浩淼无际的宇宙看了很久,好像整个灵魂都飞到宇宙深处去了。 “带我去阿斯加德的另一面看看吧? 01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7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看看吧?”洛基提出要求。 托尔踌躇道:“这个……有点困难。” “啊?为什么?” “阿斯加德的另一面是彩虹桥,它是连接我们和其他世界——比如说冰霜巨人居住的尤腾海姆——的通道,父亲现在正在与其他的世界交战,所以彩虹桥应该被用来运兵,我们大概很难能接近。” “去其他的世界?”洛基兴奋了:“什么世界?” “最近的话……应该是矮人那里吧……” “我们去看看吧?” “啊?” “据说充能中的彩虹桥是比星云更壮丽的景象,可惜我们上次去尤腾海姆的时候,我光顾着紧张了,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次我们去仔细看看吧?反正只要躲起来不被发现就好了,而且父亲不是不在阿斯加德?” 托尔想了想,决定满足弟弟这个小小的愿望。他上次也没仔细看过彩虹桥,想起来也蛮好奇。 于是他带着弟弟飞到了正在连同两界的彩虹桥,很倒霉地被彩虹桥的漩涡卷了进去。 矮人的世界和山清水秀的阿斯加德不同,也与满是怪石冰霜的尤腾海姆不同。矮人的世界中随处可见矿山、煤层、火山、熔岩。但除此之外,它的总体环境还是和阿萨神族的生存环境差不多。 不知是不是被彩虹桥连通两界时外溢的能量卷进来的原因,洛基和托尔的降落地点与阿萨神族军队的降落地点不在一处。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到了哪里。但或许是都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他们倒是都没有着急,当然更没有害怕。 洛基曾经从书里自学了矮人语,也稍微了解一点矮人族的常识。这一界的地图他不清楚,但托尔是被作为阿萨神族的王储培养的,他当然对矮人族的各个战略分区相当了解,各个区域有哪些值得搜刮的“特产”也很清楚。 阿萨神族是个好战的种族,九界之中,就没有一个世界是阿萨神族没有打过的。奥丁那个全部用黄金铸就的“金宫”,它所用的金子当然不只是从阿斯加德出产的。 所以这两兄弟的分工就很明确了:洛基负责用幻术把他们伪装成矮人,然后与矮人交涉取得情报;托尔从这些情报中判断他们身处的地点,确定奥丁与矮人族交战的地点,然后计划好前去与奥丁的神族部队汇合的路线。 彩虹桥只会在那里开启,洛基和托尔也只能从那里回到阿斯加德。 “要是父亲知道我们偷跑到这里来,估计他会暴跳如雷。” “呃……”洛基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说不定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不如好好玩个够本吧?” “也是,反正不管怎样,回去之后肯定得被父亲骂的……而且现在矮人族的精锐战士应该都在前线战斗,我们两个并肩足以横扫过去了。” 在矮人世界的“双人旅行”相当快乐。无论是托尔还是洛基,他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奥丁的管束,自由自在地凭着自己的意志,怎么高兴怎么来。 最开始洛基还知道保持低调,但玩着玩着他也嗨了起来——不得不说,矮人族后方没有能与他们相抗衡的高手,这也是让他们得意忘形的一个重要因素。 洛基和托尔本来是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穿越最短的距离与奥丁和阿萨神族军队会和的,但玩着玩着,他们就不愿意太早回去了,转而绕了个好大的圈子,足迹遍及矮人世界所有稍微有点名气的城市和景点。 洛基还找到了好几个遗迹,弄到不少看起来蛮有价值和历史的宝贝。 这一路上,洛基见识到了托尔超凡脱俗的惹祸水平,托尔也见识到了洛基出凡入胜的恶作剧能力。 然后他们惺惺相惜地达成了“嗯,你果然是我兄弟”的共识。 他们不知道的是,遥远的仙宫里因为奥丁的两个儿子全部失踪,已经差不多把整个阿斯加德都翻过来找了。后来奥丁确定了这两个小兔崽子跟着大部队偷偷溜到了矮人世界,为了找到儿子们,奥丁硬是把与矮人族的战争拖得长之又长。与矮人族的停战协议拟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在奥丁的故意刁难下顺利地成功签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生了一件开心的事~于是跑来更一章~~~顺便问个问题,关于cp,大家觉得以下哪种好? 凡事都事先为你考虑好,为你挡开一切,但在做之前很少先询问你的想法,总是悄无声息地就替你决定一切。 或者:比较温顺,重视你的意志,一切都以你的意志为最优先。 以及,是头脑聪明,多智近乎妖的爱人好呢,还是憨憨的可爱的爱人好呢。 我有点难以决断…… 25 25、给洛基的惩罚 奥丁把战争拖得这么长,就是为了等到自己的两个小崽子快点回来。否则阿萨神族的军队一撤,奥丁就找不到用彩虹桥把两个儿子接回来的机会了。但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玩脱了缰,就是不愿回来。这让奥丁窝了一肚子的火,每次与矮人族作战时他都冲在最前方,可怜的矮人族因此死伤惨重。 但奥丁就是再憋屈,他也不能跟矮人族说:“我的两个儿子跑去你们家里玩了,快把他们送回来吧,送回来我就撤兵。”天知道矮人族要是真的抓到了奥丁将要继承王位的长子和幼子之后会提出什么条件。 但磨蹭来磨蹭去,矮人一方还是看出了不对。所以洛基和托尔愉快的双人旅行的最后几天里,他们不得不边躲边逃,逃得相当狼狈。最后洛基和托尔终于逃回阿萨神族大营的时候,他们屁股后面整整跟了好几队追兵,直到奥丁上阵才把这些矮人击退。 在营地里见到奥丁之时,连一向敢于和老爹对骂怒吼的托尔都小心地低下了头。可怕的是,奥丁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直接命人把他们送回了阿斯加德。 “父亲回来之后说不定会扒了我们的皮。”托尔躺在洛基的床上,看着洛基读书的背影说。 “嗯。” “喂,动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父亲总不至于真的扒了我们的皮。” 这倒也是。但是……还是觉得会很可怕…… “洛基,要不我们偷偷去中庭的人类世界避避?” 洛基冷静地指出:“父亲会把整个中庭毁掉。” 托尔缩了缩脖子。“除了等着父亲回来,我们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你可以看书。” “不……我宁可等父亲回来。” 洛基笑了。 没过多久,托尔又无聊了,他跑到洛基的书桌前,抱起弟弟,把洛基放在自己腿上,下巴枕着洛基的头顶看他正在读的书。刚看了两眼,托尔就哈欠连天起来。洛基白他一眼:“要睡去旁边床上睡。” “等你一起睡。”托尔揉着眼睛,擦去打哈欠时流出的眼泪。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戳戳洛基:“喂,反正也没什么事,你不如哭点冰珠来吃?” “——滚!” 几天之后,奥丁带着军队回来了。但他居然没有立刻召见自己两个能闯祸的儿子,而是沉寂了将近一个月。然后奥丁在觐见厅召见了长子托尔,以平淡的口气提起了私闯矮人世界的事情。在听到奥丁的语气之后,托尔就直觉地感觉到了不对。当他发现被叫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洛基并不在旁边的时候,这种“有哪里不对劲儿”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奥丁问了托尔一系列问题,但托尔都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奥丁开始质问托尔究竟知不知道他肩上担着的是整个阿斯加德的时候,托尔终于忍不住了,问:“洛基呢?” 奥丁气愤得须发怒张,大声吼道:“托尔,你是洛基的兄长,但在此之前,你是即将成为阿斯加德之王的神!你的一切考虑都必须把阿斯加德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洛基!” 呃……糟糕……老爹生气了…… 托尔温驯地跪下,他垂下头,金色的发丝垂在他的脸边。昨天洛基还对我说他很喜欢它们来着,托尔回忆着,不由得微笑起来。 众神之父在王座上愤怒地一顿昆古尼尔长枪。 托尔立刻收起嘴边的笑容,以最温顺的声音说:“我犯下了错误,我愿意承担父亲的责罚。” 奥丁在王座上叹了一口气。“我早应该看出来的,托尔,惩罚你根本没有作用。而洛基……” 洛基?托尔突然意识到奥丁要做的事情,他惊得抬起头,张口道:“父亲!” 众神之父看着自己的长子,眼神深邃,让托尔读不清里面的内容。奥丁像是有些疲惫,他把手肘放在扶手上,手掌撑着前额:“洛基,他也该是学会为自己的错误接受惩罚的时候了。”奥丁的声音透着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苍老无力。 托尔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会儿,然后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喊:“父亲!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奥丁一顿昆古尼尔长枪,也站了起来,他愤怒地喊:“我不能?” “你不能!洛基——” 托尔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被昆古尼尔长枪射出的光芒顶飞出去,而后觐见厅沉重的大门在他的面前轰然关上。 洛基…… 从那以后,托尔足有两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洛基。他也没有再见到过奥丁:奥丁又领兵作战去了。 父亲究竟给了洛基什么样的惩罚?托尔简直要担心死了,连和朋友们打架都心不在焉的,连着被海姆达尔揍翻了好几次。海姆达尔看不下去了,他扯着托尔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托尔,忙着思念你的小弟弟的话,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诉一下衷肠吧,别在竞技场里面丢人了。沃斯塔格失恋的时候都没想你这么失魂落魄。” “沃斯塔格?”这个长着一脸漂亮络腮胡子的朋友怎么了?“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海姆达尔没有理托尔,他抡圆了胳臂把托尔丢出竞技场,准确地丢到霍根身边的看台上。 “是西芙。”黑发的霍根凑到托尔耳边说:“沃斯塔格暗恋西芙半年了,前几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结果被西芙毫不迟疑地拒绝了。现在估计正闷在家里喝酒呢。” 托尔闻言道:“我去看看他。”朋友遇到了这样的伤心事,再不去关心一下,和他打上一架,那可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我也去。”霍根也站了起来。除了托尔之外,海姆拉尔在年轻一辈的神族里稳压所有人一头,霍根对竞技场里注定一面倒的战斗没什么兴趣,他觉得还不如去沃斯塔格家里蹭点酒喝。一边往竞技场的出口走去,霍根一边挤眉弄眼地对托尔说:“你知不知道西芙为什么拒绝沃斯塔格?” “不知道啊,因为沃斯塔格长得不够英俊?不应该啊,他的大胡子多漂亮!” 只有你那种糟糕的审美才会觉得沃斯塔格的络腮大胡子漂亮……霍根在心里吐槽:自从洛基不知为何消失之后,你的穿衣品味简直比原来下降了无数个级别!看吧,赤|裸着上身,下面只穿一件过膝的睡裤就跑来竞技场……奥丁王看到绝对会批评你不注意形象…… 不过霍根也知道,托尔这家伙固执得很,除了洛基之外,其他人压根别想让托尔改变一点儿主意。所谓猫捉耗子,狗拿兔子,古语里真是隐藏着无尽的智慧。鬼知道托尔为什么偏偏听洛基的话……还有,估计鬼都不知道西芙为什么……霍根用手肘捅捅托尔,继续八卦:“西芙之所以拒绝沃斯塔格,是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谁?海姆达尔?” “不是。”霍根故意拉长语调,吊足了托尔的好奇心,这才慢慢地说:“西芙喜欢的是……” 一匹骏马奔驰过竞技场外的大路,马上的骑士高声喊:“奥丁王战胜归来——” 托尔立刻甩下霍根,追上去问:“父亲回来了?” “对,洛基也随着奥丁王一起回到阿斯加德了。” 托尔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连道别都忘了和霍根说就直接飞往奥丁金宫的方向,速度快极了。霍根这么一抬头的功夫,托尔就已经变成了远方云层中的一个小黑点。 “西芙喜欢的是托尔你……”霍根喃喃地说完后半句话,然后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糟了,我怎么觉得西芙好像会悲剧掉……” 作者有话要说:哦,我简直萌死了这种对吼的父子相处模式…… 26 26、成长 托尔飞到金宫的觐见厅,他没等卫士通报就直接撞进门去。奥丁像往常一样,手握昆古尼尔——永恒之枪,端正地坐在高高的王位之上。他正在和身边的甲士说着什么,被突然冲进来的托尔打断了话头,不由得抬眼略带惊讶地望了过来。但托尔没有看向奥丁。他的视线掠过高高的黄金王座,就好像那里有的只是空气,而不是阿斯加德的王一样。 托尔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侧立在王座下黄金阶梯之上的那个身穿甲胄,肩后一领碧绿披风的人身上。 洛基,他的弟弟。 托尔感觉他像是有整整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弟弟,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洛基似乎整个人都变了。洛基长高了很多,也瘦了很多。他的身材不再是托尔所熟悉的,少年的样子,而是变得修长、匀称,变得成熟,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吸引人眼球的气质。 托尔贪婪地仔细扫视着洛基,看着弟弟笔挺的身影,看着洛基出落得愈加俊秀的面容。洛基整个人都瘦了,脸上不再有可爱的婴儿肥,下巴瘦出了尖儿,但碧绿的双眼中却有着引诱人不知不觉地沉浸于其中的光芒。 如果说洛基之前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早熟的、内向的、有点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现在的洛基则从头至尾都有着一种成熟而沉静的气质。或许是他身上所穿的甲胄,又或许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托尔觉得现在的洛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犹如尤腾海姆中散发着寒气的冰凌。 托尔站在觐见厅的中央,他呆呆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弟弟,瞬间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世界的其他一切都离他远去了。直到洛基意识到托尔的到来,停下口中正在与奥丁说的话,转头望了过来。 视线相撞的一刻,托尔觉得似乎有一声惊雷在脑中响起,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洛基和奥丁全都被托尔的反应逗笑了。 耳中听到父亲低沉的笑声,托尔这才反应过来,将拳头放在左胸,低头向父亲行礼。 “算了,托尔你先下去吧,洛基也去吧,尤腾海姆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具体事项日后汇报也不迟,先下去见你的兄弟吧。”奥丁善解人意地挥手。 洛基斜了托尔一眼,垂首应是,托尔从他弟弟碧绿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笑意与促狭。他忍不住摸摸鼻子,笑了起来。 “所以说,这段时间洛基你一直跟着父亲身边领兵战斗?”刚出觐见厅,托尔就一把揽过弟弟的肩,迫不及待地问。 “嗯,我跟着父亲去过了华纳神族居住的华纳海姆,雾之国尼福尔海姆,不过呆的时间最长的还是尤腾海姆。” “冰霜巨人?你在那里……” “战斗,当然是战斗。”洛基微笑着,碧绿的眼睛闪闪发光。 “但尤腾海姆的冰霜巨人之王劳菲不是你的……父亲?”托尔费力地说出“父亲”这个词,他第一次意识到,洛基是冰霜巨人和阿萨神族的混血后代,如果劳菲是洛基父亲的话……那奥丁又是洛基的什么人呢?“母亲”? ——这太扯淡了。 洛基没有注意托尔的纠结,他的眼神有些冷,表情也泛起了寒霜:“但劳菲曾经数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他并不是我的父亲!” 刚出生时是一次;成年试炼时,在劳菲宫殿正中央的广场上是一次;刚刚结束的那场战争里更是,劳菲几乎只攻击两个人:一个是奥丁,另一个就是洛基。无数次险死还生中,洛基终于从天真中成长起来。 “你与劳菲面对面的战斗?” “是的,既然他是我的敌人,也曾经给我造成濒死的伤害,我当然要反击回去。”洛基的眼中倒映着冰霜,他寒声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洛基从小就不肯吃亏。那群小神族们无论是当面讽刺还是背后嘲笑,洛基都要一一反击回去,当面讽刺他的,他会光明正大地挑战,虽然他每次赢出时使用的技巧都被称为“花哨的把戏”;背后嘲笑他的,他会开动自己灵活的脑筋,用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反击回去。最开始,小神族还没意识到他们是中了洛基的陷阱,只是以为自己倒霉而已,直到洛基放声大笑时他们才明白过来。 小孩子都是不服输的家伙,两方都不承认自己失败,“战争”便一直持续了下去。洛基一人对抗他们全部,竟然也不落下风。到了最后,基本上小神族们随便走路绊个跟头都会怀疑是洛基在搞鬼。不少并非洛基做下的事情都被栽到他的头上,但洛基从来不屑于去澄清。 洛基有着自己的骄傲。事实上,他简直有些骄傲过头了。 或者,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从小就被叫做“天性卑劣的冰霜巨人”的洛基,从小就因为自己的体质而被父亲锁在独立高塔中的洛基,他其实有着深深的自卑,所以他无比敏感,无时无刻不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与骄傲。所以他养成了有仇必报,从不肯吃亏的性子。 “我们和尤腾海姆的战争胜利了?”托尔问。 “胜利了,父亲和劳菲签订了停战协议。还有……”洛基抓着托尔的手,带着他在走廊中转了个弯:“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这个方向……去地下宫殿吗?” “地下宝库。” “父亲又搜刮了什么回来?” 洛基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笑容。 即使是身为奥丁长子,日后将成为整个阿斯加德之王,在奥丁的宝库中见识过无数宝物的托尔,当他看到石台上那块闪着冰蓝色光芒的立方体的时候,他也惊讶得变了脸色。 “远古冬棺?” 27 27、所谓又二又呆的忠犬(一) 远古冬棺——与冰霜巨人居住的尤腾海姆整个大陆的地脉联系在一起的能量核心,又被称为尤腾海姆之心。 托尔不由得问:“父亲居然把远古冬棺带了回来?尤腾海姆整个被毁灭了吗?” “不,我们的父亲奥丁可是被称为众神之父,单只把远古冬棺取回来而不毁掉尤腾海姆大陆这种事情,虽然麻烦了一点,也还是可以做到的。尤腾海姆的冰霜巨人很有可能会自此衰落,但不会毁灭。” “劳菲呢?” “作为战败者,他把远古冬棺作为牵制我们大军追击的宝物,并以此为代价签订了停战协议。”洛基突然想起了什么:“托尔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吧?父亲说下个月就是你的成年礼,我们特意赶在你成年之前赶了回来。” 提到成年礼,托尔马上精神了起来,他向弟弟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和胡须,哈哈大笑。“海姆拉尔去年就到年纪办了成年礼,今年已经有了在阿萨神族里的职位了。总和你不对付的那个霍尔德尔和大胡子沃斯塔格也是去年成年。霍根的成年礼大约在半年之后,西芙明年成年……”托尔板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最后说:“洛基你再过几年也该成年了。” “几十年,我的年纪可没那么大。”洛基弯起眉眼冲他微笑。 “几年、几十年,有什么差别呢?反正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 “这倒也是。” 不算战死和在战斗中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势而死去的话,阿萨神族的确拥有漫长的生命。矮人族的生命已经够长了,但每一个阿萨神族都参加过不少矮人族的葬礼。 “嗨,兄弟,我得说,你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像是一个成年的神族了。”托尔大声说,然后他不知为何露出了有些郁闷的神色。 “怎么了?”洛基偏头问。 托尔大手一挥把弟弟拉进自己怀里,使劲呼噜他的头发。洛基反常地没有挣扎。他静静地让哥哥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然后享受到了一个紧紧的、带着汗味儿的拥抱。 “洛基你好像瘦了,比以前更像小鸡仔了。” ……这是什么形容…… 洛基默了片刻,抬肘狠狠地给了托尔腋下一击。托尔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弟弟,蓝色的眸子清澈极了。 洛基意识到即使他反驳托尔“你比以前更像小鸡仔”的说法,托尔也不会在意,只会举出更多蠢兮兮的例子来证明他瘦了,并且想办法把他拉到专供奥丁饮食的小厨房去塞给他山一样的食物。——反正这种事情,托尔已经做过无数次。于是他明智地转移话题:“托尔你该洗澡了。” 金发的青年表情立刻尴尬起来,他像某种憨到可爱的大型犬一样嗅着自己身上,问:“有味道了?我来之前刚和海姆达尔打了一架。” 又是打架……洛基忍不住翻个白眼:他这个哥哥的脑子里就从来不会想些别的东西吗? 他挑挑眉毛,继续施加毒舌打击:“你的头发乱得像鸟窝,胡子茂盛得像矮人,居然穿着半截睡裤就到处乱跑,野人都比你强得多!托尔你究竟是处于什么考虑才用这个形象闯进觐见厅?你那个大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不,你那颗漂亮的脑袋真的会思考吗?” “我在想你。”托尔老实地回答。 “……” “……” “……” 洛基转身就走,连看都懒得看一眼那个金发的·没脑子的·从来不注意自己言辞的笨蛋哥哥。 ……洛基又生气了…… 托尔挠头表示奇怪:洛基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像个女孩子似的。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托尔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决定追出去问问洛基怎么了。但他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绿眼睛。 洛基那张俊秀的、散发着某种邪门吸引力的脸在托尔的眼前放大,他的鼻子几乎都要贴在托尔的鼻子上。托尔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液,然后本能地后仰头颅。洛基死死地盯着他,托尔从那双碧绿的眼睛中看到了可怕与不祥。他紧张了起来,驴头不对马嘴地嘟哝:“嗨,兄弟!你的披风真帅!” 洛基抿着嘴不说话,只从振动着声带发出一声低沉的、包含警告的:“嗯?” 托尔更加紧张了:“你的头盔也很帅!”他往上瞟了一眼,指着洛基头盔上那两只长长的弯角,认真地说:“就是有点像山羊。” 洛基闻言弯了弯眼睛。 托尔以为弟弟终于笑了,他立刻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一放松,嘴里的话就完全不经大脑地往外蹦:“这种山羊头盔是我最不喜欢的样式,我一直觉得它看起来很可笑,但你戴起来却很相称……” 他终于注意到弟弟能够把冰霜再冻结一遍的眼睛,声音立马低了下来:“……可见……你和山羊挺称……不!我是说你有点像山羊……不对!” 越是紧张,托尔的脑子就越乱,嘴巴也越加笨拙。当他发现洛基的眼睛里开始燃起愤怒的火苗的时候,他简直慌张到语无伦次了:“不,我是说你的山羊头盔很漂亮……不……哦天哪……我是想说,洛基你很漂亮……” 听到这句话,洛基微微低头,他稍阖双眼,乌黑的长睫轻垂,漂亮的绿眼睛在眼睫的掩盖下闪了一下。他从鼻中哼出一股气流,手在慌乱的托尔注意不到的地方握掌成拳。 28 28、所谓又二又呆的忠犬(二) 洛基一拳揍到笨蛋哥哥的脸上,然后摘下头盔狠狠地砸过去。 托尔被洛基这一击揍得直接摔到地上,两行温暖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下:似乎是出血了。他晃晃被揍得有些昏沉的脑袋,刚坐起来就被迎面袭来的头盔砸得一仰。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拽起,令他在空中翻滚一圈,翻滚的同时身体各处挨了无数次拳砸肘击脚踢。当最后撞在墙壁上落下来的时候,托尔觉得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 好疼…… 托尔擦擦鼻子里流出的血,抬头冲洛基讨好地笑。 虽然被揍得挺疼,但托尔却觉得挺高兴:洛基肯立刻揍他一顿,这就证明洛基没怎么生气。如果洛基真的生气了,托尔绝对会在极长的时间里发生各种“意外”,遭到各种“不幸”,整个生活都变得各种倒霉。 ——而且洛基绝对会躲着他,无论如何都不和他见面。这才是托尔最受不了的。 只是被揍一顿嘛,这没什么,反正我抗打击能力强。托尔相当自豪于他的皮粗肉厚。 洛基伸手把哥哥从地上拉起来:“你都不知道反击或者躲闪吗?阿斯加德首屈一指的战士不可能笨到这个地步吧?” 托尔毫不在意地冲他灿烂地笑:“洛基你生气了嘛。” 洛基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闪了一下。 托尔继续讨好地笑:“我比较笨,不太会说话,惹了你生气的话,挨揍也没什么。” 这种好像是我在欺负人的感觉…… 洛基看着面前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但反正你已经揍了我一顿,快说你原谅我了吧”期待的哥哥,突然觉得……托尔的屁股后面或许有一条看不见的尾巴正在摇也说不定…… 洛基忍不住伸手揉揉托尔的金毛,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声:“乖。” 托尔的蓝眼睛立刻闪亮起来。 糟了……这种想要继续欺负下去,使劲地欺负下去,直到他哭出来的糟糕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洛基知道托尔是个宁可流血也不会流泪的家伙吧……但是…… 洛基扯下自己的披风丢到托尔头上,遮住那个让他有某种糟糕想法的笑容。“把自己裹一下,你这样子出去,简直是在丢我和父亲的脸。”他转身走出地下宝库。 过了一会儿,把洛基的披风胡乱缠在身上的托尔追了出来:“喂,这样的话……看起来不会奇怪吗?” 洛基看着笨蛋哥哥相当艺术的造型,嘴角终于抽搐一下。他打了个响指,说:“这样就没问题了。” “幻术?你给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洛基意味深长地笑,没有回答。 托尔一路高兴地咧着嘴巴从奥丁的金宫走到洛基的高塔。然后他才在洛基房间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个身材娇小,容貌美丽迷人,头上还戴着花环的侍女。 …… ……好吧,我应该庆幸洛基没让这个侍女长着我的脸……托尔自我安慰地想。 洛基解下铠甲,换上家常穿的便服,他一边换一边问:“你的成年礼就要到了,想要……嗯,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啊……什么都可以吧。”托尔趴在镜子上面仔细研究洛基给他幻化出来的那张漂亮的脸。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吗?”洛基问。 “没有……啊,对了,你用幻术制造出来的这个女孩子的幻象,她是阿斯加德的人吗?叫什么名字?” 洛基的脸一下子阴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觉得她挺漂亮。” 托尔的回答很诚实,但洛基的表情很阴森,偏偏他此时还背对着托尔,托尔看不到他的脸。 “所以?”洛基语调柔和地问。一般当他用这种柔软极了的语调说话的时候,不是特别高兴,就是生气到了可怕的程度。 “我没见过她。”托尔不再研究女孩子的长相,他伸展开四肢往洛基的床上一扑,把床压得嘎吱一声响。他在床上开心地滚了一圈,伸手撩起半掩着的床幔大大咧咧地对站在床后面刚脱下铠甲的洛基说:“兄弟,别像个女孩子似的,换个衣服还要躲起来。” 洛基闻言甜蜜一笑,说:“是吗?女孩子?”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托尔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伸手捏了捏弟弟赤|裸出来的腰、胳膊和腿,换上了忧心的语调:“我就说你瘦了……奥丁那个刚愎自用的老头子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儿子的?” 洛基无视托尔那只还在到处乱捏的手,直接套上长袍微笑着回答:“我还高兴你还会使用一个成语吗?——但是请容我说一句,你的成语用错了。” 托尔无所谓地挥手,他从床上跳起来,在洛基的衣服里捡起一件长袍套在自己身上。 “那么,”洛基继续用甜蜜的语调问:“你成年礼的礼物,是想要我给你介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了?” “绝对不要!”托尔斩钉截铁地说:“那种软绵绵的女孩子都是麻烦的生物,一点都不干净利落!而且我从来也猜不准她们的心思。” “但她很漂亮,不是吗?” 托尔认真地思考着,说:“不……我觉得你要更漂亮一点……” 不知为什么,洛基的脸色一下子好了很多。他回手给了托尔一记肘击:“闭嘴。” 托尔从善如流地闭嘴。然后他不适地扯扯长袍的领口,低头看着只堪堪遮住大腿根的“长袍”,抱怨道:“这个是不是有点短?” “它还是我离开前的衣服,当然有点短。” “但你穿的衣服也是从这里拿的,它看起来很合身。” 洛基鄙视地看了一眼托尔:“我会幻术。” “好吧……”托尔摸摸鼻子,把“长袍”的下摆塞进睡裤里。 洛基:“……这件衣服你可以不用还给我了……” 托尔:“你好像长高了不少?” 洛基没说话。 托尔站到弟弟身边比了比,得意地说:“但你还是比我矮半头!” 洛基依旧没说话。 托尔自得其乐地笑了一会,突然问:“喂,洛基。在地下宝库的时候,你把脸凑到我脸前面的那次,你是在踮着脚吗?” 洛基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怒地一指窗外:“托尔你立刻给我去跳彩虹桥!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突然觉得下章预告这种东西很好玩,我也来一个~ 下章预告:醉酒与同|床共|枕……咳…… 29 29、成年礼 托尔的成年礼极其隆重,场面恢弘,所有阿萨神族都放声欢笑,肆意庆祝着奥丁王第一个儿子的成年。在成年礼上,奥丁把那柄由陨星打造而成,拥有击碎太阳和星星的强大威力的锤子——姆乔尔尼尔(jolnir)赐给他的长子托尔。据说这把锤子能够粉碎一切。当它被交给托尔这位引发闪电雷霆的神明之后,它被称为…… 雷神之锤。 洛基托着腮坐在宴会大厅最角落的石墩上,宴会大厅中的人们经过几天几夜的狂欢,大部分都已经醉倒在地人事不醒。剩下的则一股脑聚在大厅中央,围着开心得嘴都合不拢的托尔:托尔在大厅的正中央放声大笑,他挥舞着锤子,仰头喝下第无数杯蜜酒。 洛基低下头,不再去看他那个傻乎乎地大笑着往嘴里倒酒,把一大半酒液都洒在身上还浑然不觉的哥哥。他端起面前那个未动过的酒杯,将里面金黄|色的酒液转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青铜铸就的杯子突然从洛基手指握住的底座处向上泛起雪白的寒霜,酒液瞬间冻结——它的表面还保持着小小的漩涡的形状。洛基一惊,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他立刻抬头环顾四周。 大家仍旧在宴会大厅中央欢声笑语,快乐的音浪几乎把整个大厅的天花板都掀起来了。托尔豪迈地饮尽一杯酒,将青铜杯往地上使劲一掷,大吼:“再来一杯!” 那声音可比洛基搞出的小意外响亮得多了。 洛基松了一口气,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杯子。然后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愣了片刻。 他右手上的皮肤已不知在何时变成了深蓝色。 冰霜巨人的颜色。 洛基握住自己的手腕,默默地想要把体内翻滚着的冰霜巨人的力量压制下去。但他失败了,冰蓝的颜色在他的手臂上蔓延,只一会儿就延伸到了肘部。他只好给自己的右臂施放上一个幻术,然后站起身,将手臂藏在宽大的披风下面,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 就在此时,宴会大厅的中央传来一阵惊呼:“托尔!” 洛基回头,发现原本就已经显出醉态的托尔似乎是终于喝得足够多了,一头栽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真丢人……”洛基低声嘟哝。他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个大家伙,但托尔响亮地喊了一声“洛基”,成功地止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宴会大厅中所有还被倒下的家伙统统朝着洛基的方向看了过来。托尔闭着眼睛吧唧两下嘴巴,再次嘟哝道:“洛基。”打雷一样的鼾声响了起来。 真是个又没脑子又麻烦的哥哥……洛基在心里抱怨着,走过去把烂醉如泥的托尔杠在肩上离开宴会大厅。 托尔的块头很大,很沉,再加上他醉死了也不放手的那柄锤子和身上熏人的酒气,洛基几度想把他丢在草地上或者是某条小水沟里面。 折腾了好半天,洛基才带着托尔回到他的高塔。洛基本该把托尔送到他的闪电宫,但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洛基最后还是把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大块头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可别想这么一团糟地上我的床。” 洛基把托尔放在地上,伸手去脱他沾满酒液和……呃,美食残骸的铠甲。铠甲很好脱,问题是托尔里面穿的衣服。它们现在皱巴巴的,被蜜酒、果汁、肉汁——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汁液染成了调色盘一样乱七八糟的颜色。洛基的手指刚一触到那黏糊糊,触感诡异的东西,就立刻恶心得缩回了手。 他思考着“把这个脏到死的家伙丢在这里过夜”会不会是个好主意,最后他在“整晚都得闻到糟糕的味道”和“还是麻烦点把他刷洗干净吧”的两个选择中选了后者。但托尔那身还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衣服”的东西…… 洛基皱眉抽出匕首,用刀尖割开那团散发着奇异味道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在兵器堆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托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兵器散发出的寒意。原本人事不醒的托尔竟然猛地睁开双眼,准确地抓住了洛基拿着匕首的手腕!他的眼中闪着锋锐的寒光,丝毫不像一个醉汉能有的眼神! 洛基抿唇看着他。 托尔锋利的目光只持续了一瞬间,当他看清面前的是洛基之后,他漂亮的蓝色眼睛就重新合了起来。“洛基……”他含糊不清地嘟哝,然后突然大喊一声:“再来一杯!” “消停点吧……否则我就把你丢出去。”洛基威胁。 托尔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他傻笑着坐了起来,把洛基拽进怀里狠狠抱住。 “松手!”洛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勒得呼吸一窒:“松手!白痴!” 托尔听话地松开手,身体从洛基身上滑了下去。他头枕着弟弟的大腿,像只大狗狗一样用蓬松柔软的金发蹭了蹭洛基,又睡着了。 这个没大脑的白痴! 洛基为他被沾了一身可怕的味道而生气起来,他挥动匕首,利刃的寒光在房间里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托尔身上的衣服化成片片碎布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就被突然出现的火焰烧成灰烬。 洛基拖着他的笨蛋哥哥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8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进浴室——期间托尔那把大锤子在地上不停地磕出清脆的响声。 绿眼睛里闪着怒火的洛基凭空制造出清水将金属打造的浴池充满,又用火焰巧妙地把水加热到刚刚好的温度,然后他举起托尔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该死!我居然忘了!”被溅得满身是水的洛基咒骂了一句,然后他的耳中听到了细小的咕噜声。 他把视线转到浴池,只见托尔整个人平躺在浴池底部,一连串的气泡正从托尔的鼻子和嘴巴里钻出来。气泡们摇曳着上升,欢快地在水面破裂。 洛基决定让托尔多躺一会儿——反正阿萨神族不可能在水里溺死。 ……不,放在他这个白痴哥哥身上,什么不靠谱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洛基还是伸手入水,把托尔扶了起来。但他没办法让这个大块头老实地靠在浴池壁上,托尔总是往下滑。最后他只好自己也跳进去,这才固定住了托尔的位置。然后他发现托尔的大锤子把他的浴池砸破了一个缺口。 洛基气愤极了,一不小心就变回了深蓝色皮肤的冰霜巨人。 自从他接触过被称为尤腾海姆之心的远古冬棺,他身体里冰霜巨人的力量就开始急速增长,以至于他有时候都维持不住阿萨神族的样貌了——尤其在他心情激动的时候。 因为冰霜巨人的接触会给托尔造成伤害,所以在手臂也变成深蓝色之前,洛基及时松开了哥哥。他只用了瞬间压下在体内造反的冰霜巨人的力量,但就这么一会儿,整个浴池的水都结成了坚冰。 结冰的水对拥有一半冰霜巨人血统的洛基来说没什么,但托尔却被冻得全身一抖,睁开了眼睛。“洛基……冷……”他又渴睡地闭上眼睛,嘴唇微微翕张:“你该多穿点……” 绿眼睛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 他打了一个响指,满满一浴池的冰块就消失无踪。他又打了一个响指,一股旋风包裹着赤|裸的托尔升上半空,细小的水珠在旋风中穿梭,清洗着托尔的身体。 他半背半抱着被洗干净的托尔,把这个大家伙丢在床上。不知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身体发热,还是方才被旋风水雾揉搓的缘故,托尔的整个身体都泛着一点绯红。洛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床上的哥哥,注视着托尔小麦色的皮肤和饱满有力的肌肉。 “你们两个都是天生的国王,”他想起父亲奥丁常说的一句话:“但是,你们之中只有一个能够登上阿斯加德的王位。” 只有一个…… 洛基的绿色眼睛黯淡了片刻,他忍不住伸手去拿被托尔握在手里名为姆乔尔尼尔的锤子。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拿起这把锤子,能拿起它的人就是阿斯加德之王。 或许是因为锤子依旧被握在托尔手里,洛基很轻易就拿起了它。洛基试着掰开托尔的手指,但托尔握得很紧。他忍不住说了一声:“可恶!” 托尔听到弟弟的声音后,又一次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冲弟弟微笑。他顺从地松开手指,让锤子落下去。然后他翻了个身,四肢大张地趴在床上睡着了。 洛基伸手去拿床上的锤子,但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锤子都纹丝不动。他低下头颅,黑色的发丝滑落到他的脸颊,给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洛基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待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他走进浴室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离开了房间。当然,在走之前,洛基没忘了给那个笨蛋哥哥盖上被子。 夜晚很安静。 另外一个房间里,洛基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凝视空无一物的黑暗,时间久到他碧绿的眸子似乎都染上了黑色。 他将手掌举到自己面前,在掌心燃起一小团火焰。他握拳,又张开,掌心中出现一块冰晶。小颗的、金红色的火焰被冻结在无色透明的冰晶里,看上去挺漂亮。 洛基无声地笑了。他再次握拳,将火焰和冰晶全部抹消于掌心。 他翻个身,合上双眼睡着了。 一枕安眠之中,洛基突然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重物压在他的身上,这个温暖的、柔软的、会活动的大块头把他抱在怀里,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熟悉的齁声响起。 “托尔!”洛基狠狠地磨他的后槽牙。 30 30、兄长的拥抱 生命在于战斗。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阿萨神族完美地诠释了这几句话。事实上,他们即使是死后也要继续战斗。 世界树上的九界之中当然有冥界,但奥丁自己专门建立了一个英灵宫收集在战斗中死亡的英雄们的灵魂。这些英灵每天艰苦训练自己,为日后到来的诸神黄昏做着准备。但是,某些强大的阿萨神族在死后却可以既不进入海拉冥界,也不进入英灵宫,而是带着记忆附身在中庭——也就是地球的凡人身上。所以对于北欧神族来说,死亡远不意味着结束。但对其他种族的生命来说,死亡的确就意味着地上的美好生活彻底完蛋了。总体而言,当好战的阿萨神族与其他种族交战时,他们简直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托尔成年之后,他没有呆在自己的闪电宫里休息,而是立刻投入了战斗。 成年意味着能够更好地战斗!阿萨神族一向这么认为。当然,成年也意味着他拥有更强的力量,能更好地照顾他想照看的人。 成年礼之后,奥丁就打发托尔去和火焰恶魔作战,带着洛基一起——未成年神族总是要在成年神族的照看下踏上战场。临行前奥丁把未成年的洛基郑重地托付给自己的大儿子,托尔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照看弟弟。但事实上……照看者与被照看者在大部分时间里是反过来的。 “在想些什么?”托尔走到崖顶,用肩膀撞撞看着远方出神的弟弟。 “在想我们与火焰恶魔之间的战争。”洛基回答:“在穆斯贝尔海姆中生存的火焰恶魔是仅次于矮人的锻造好手,他们的武器和盔甲并不比我们差太多,火焰恶魔的力量却又比单个阿萨神族要强上不少……自开战以来,已经有好几位族人回归英灵殿了吧?父亲派我们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父亲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但在没有接到父亲停战的命令之前,我想我们必须得一路向前。” “再向前就要到大量火焰恶魔聚居的穆斯贝尔海姆中心了。” “是的,但是——我们仍然必须向前。” 洛基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沃斯塔格、霍根和范达姆跟着你来了,西芙留在阿斯加德,海姆达尔呢?好像没听说他加入了哪支军队?” “海姆达尔现在是彩虹桥守卫的候选人,被父亲送到了某个地方去参加试炼。” “试炼?试炼什么?” 托尔挠挠他蓬松的金发,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和眼睛有关的东西……我记不太清了。” 洛基忍不住打击他:“你可是阿斯加德未来的王,要总是这么记东西丢三落四的,你怎么能统治好你的子民?” 托尔毫不在意地大笑:“反正你会在我身边嘛,你比我聪明多了,我知道你会帮我把该记住的东西都牢牢记住的。” 洛基沉默了片刻,轻声说:“你总是相信一些不可能长久的东西。” “我们是兄弟!”托尔用力拍拍黑发的弟弟的肩,大声说:“这可是绝对长长久久的东西,到我们死都不会改变!” 洛基突然晃了一下神。 兄弟…… 真的是兄弟吗? 他记得自己是由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生下来的,但是……他的“父亲”,真的就是奥丁吗? 托尔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天空一样蔚蓝的双眸,以及他巨大的块头——这些简直是与奥丁一个模子出来的,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是奥丁的儿子。但洛基呢? 不提他冰霜巨人形态时那典型的深蓝色皮肤和血红的双眼,就是他变成阿萨神族的形象时,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是绿色的。与奥丁和托尔完全南辕北辙。而且他的身材……洛基的身高在整个阿萨神族都算得上高挑,但他的身材却偏于修长——或者说偏于瘦弱。不仅不像奥丁和托尔,更不像冰霜巨人。 有时候,洛基自己都怀疑,他究竟是冰霜巨人和什么的混血。 阿萨神族里估计也有不少人在怀疑他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在流着奥丁的血脉吧? 奥丁总是说:“你和托尔都是天生的国王,但你们中只有一个能坐上阿斯加德的王座。”很显然,这个人是托尔。 那么,洛基,他会是什么地方的国王? 小时候洛基不懂这些,直到长大后他才明白自己的命运。确切地说,是在托尔从奥丁那里得到雷神之锤后。 在这之前,洛基真的以为他有和托尔平等竞争王位的机会,他也尽自己所能地去作为奥丁的儿子,作为阿萨神族的王子而活着,而战斗。奥丁带着他四处征战了两年多。在所有的战斗中,他都像一个真正的王子那样,战斗在前,尽其所能地砍杀敌人,从不退缩。 包括在尤腾海姆的战斗。 尤其是在尤腾海姆的战斗。 洛基第一次踏上冰霜巨人居住的地域时,还是在与托尔和海姆达尔等人一起的成年试炼上,他在整个试炼途中都没有亲手杀死一名冰霜巨人,却在最后掩护托尔等人,现身出去诱敌的时候遇到了他的父亲,劳菲。 其实这个机会是洛基渴望了很久的。 虽然在洛基刚出生时,劳菲就想要扼死这个儿子,但十几年过去后,洛基基本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他在阿斯加德一直在想着另外一个父亲,他身体中流着另外一半血的赋予者。 童年的时候,洛基经常因为他身体中的冰霜巨人血统而被小阿萨神族们排挤,被背后嘲笑或者当面喊他“卑劣的冰霜巨人”。他曾经因为这个痛恨身体里冰霜巨人的血统,也恨过劳菲。但随着他的长大,他把每一个敢于轻蔑地谈论他的人都狠狠地报复回去,再加上托尔和奥丁相当明显的回护态度,洛基已经不再会听到有人喊他“卑劣的冰霜巨人”了。但那些人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依旧有着猜疑和轻蔑。 冰霜巨人与阿萨神族是世仇。世世代代相互战斗,世世代代用鲜血浇灌对方血脉的仇敌。 慢慢地,洛基自己都习惯了这些隐约的敌视。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想象起另外一个父亲的模样,想象着,如果他没有被奥丁抱到阿斯加德抚养,而是一直留在寒冷的尤腾海姆,一直都以冰巨人的模样成长的话……作为王者劳菲的长子,他在冰霜巨人中的地位会不会就如现在的托尔一样? 他忍不住去勾勒这样的画面:劳菲对他就像是奥丁对托尔一样,有时候会吵得脸红脖子粗,活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会用王者特有的含蓄方式去表达对儿子深沉的爱。 他忍不住去想,他会像托尔爱他一样,爱着、保护着他的冰霜巨人弟弟——他知道劳菲的妻子给劳菲生了第二个儿子,他不介意这个弟弟只和他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就像托尔不介意他一样。 他忍不住想像着他用强大的寒冰法术打倒所有的敌人,在父亲的指挥下得到每一场战斗的胜利,然后在父亲的宫殿中得到族人的欢呼和崇敬的目光。 他曾经想过,并用所有的想象力去勾勒出这些快乐的画面。所以在成年试炼上,他单身前往劳菲的宫殿,独自面对无数的冰霜巨人时,他其实怀抱着天真又美好的梦想。 那时他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他什么都不懂。他甚至选择性地遗忘了“父亲”劳菲在他刚出生时就想把他掐死在襁褓里。他带着天真的梦想来到自己的族人面前,然后被他的弟弟带着强大的卫队一遍又一遍地打倒,最后被劳菲手中的冰凌贯穿胸膛。 他终于知道,阿斯加德的人们只是轻视他而已,冰霜巨人们却是确确实实地想要看到他死! 在奥丁金宫的治疗室中静静躺了几十个小时之后,聪明的洛基总算是想明白了原因:劳菲想要杀他,或许是为了想要抹去他身为男性却生下一个孩子的羞耻——而且还是死对头奥丁的孩子;弟弟想要杀他,或许是害怕他真的回到尤腾海姆继承劳菲的王位。 但最重要的,却是因为他在阿斯加德长大,被奥丁一手抚养长大。 奥丁有意让他回去做冰霜巨人的王。 这就意味着,一旦洛基真的在奥丁的扶持下登上王位,整个尤腾海姆就成为了奥丁的囊中之物,所有的冰霜巨人都成为了奥丁手里的提线傀儡。 没有一个冰霜巨人喜欢这样,一个都没有。 可是,只要洛基一天不死,他就是尤腾海姆那个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所谓不可更改的,至尊的血脉。 在奥丁这里,他还得到了爱;但在劳菲那里,他能得到的只有杀意。 不死不休。 所以他真正地明白了自己所拥有的血统。在跟随奥丁作战的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真正把自己当成了阿萨神族的王子,他甚至亲手杀死了无数冰霜巨人——也是因为所有的冰霜巨人都把他当做首要目标。 但当他费尽力气也不能撼动姆乔尔尼尔分毫,托尔却轻易就拿起了姆乔尔尼尔,接受所有的阿萨神族高声欢呼之时,他终于知道,他不是一个冰霜巨人,因为他有相对于巨人而言矮小得过分的身材。 他也不是一个阿萨神族,因为在白皮肤和绿眸子之下,他有着冰蓝色的皮肤和血红的双眼。 “洛基?你又在想什么?” “托尔,你是谁?” “我当然是托尔啊!洛基你身体不舒服吗?” “那么……我是谁?我……既不是个阿萨神族,也不是个冰霜巨人。” 向来拙于语言的托尔盯着洛基看了好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他只能说:“你是我的弟弟!” “嗤……”洛基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弟弟……” 洛基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我们该去侦查一下前方的情况,毕竟明天军队就要到达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的中心了。” “呃……好……喂!洛基!”托尔大喊:“你不会飞!不能直接跳下去!” “笨蛋!我会法术!”洛基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紧跟着跳下来的托尔紧紧抱在怀里。 “你是我的弟弟!”他听到那个紧紧地抱着他的人如此说,声音坚定得就好像这是宇宙中唯一的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个爆搞笑的东西,给大家分享一下~ 首发似乎是天涯。 31 31、傲娇和囧萌的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手……手榴弹!居然被丢了手榴弹!tat激动死了,果断加更啊!! ng19970820亲爱的,大力来=3=一个~ “喂,你有没有觉得洛基这两天的火气特别大?” “好像是,感觉他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爆炸一样。发生了什么吗?” “不清楚,自打前天他和托尔一起出去侦查敌情回来就是这样了。” “他和托尔打架了?” “……应该不是,托尔从来没和洛基打过架。” “啊?为什么?托尔那个暴脾气不是连奥丁王都敢对着干吗?” “不清楚,或许是兄弟感情什么的?说实在的,在我见过的兄弟里,托尔和洛基这一对绝对是最奇怪的了——不,单用奇怪都不足以形容,估计说‘诡异’都不过分。” “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低头!” 沃斯塔格一把按下霍根,两人险险躲开从头顶擦过的一道火龙。 “火焰恶魔真是难对付,看来战斗时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东北方向又来了一批火焰恶魔!” “数量有多少?” “至少有三十个!” “奶奶的!”沃斯塔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其他的战士们抽不出身去干掉更多的敌人了,我们上!范达尔呢?” “跟着托尔在那边对付史尔特尔,那个大家伙比这边所有的喷火怪物加一起都难搞!” “算了,我们两个上!你估计我们能撑多久?” “十分钟……五分钟?” “呸!别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咱俩尽可以在十分钟内干掉所有的喷火怪兽!” “沃斯塔格……你这是盲目自信,是要不得的……” “滚你的蛋!我……” 霍根猛地把沃斯塔格扑倒在地上。 “怎么了……”沃斯塔格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他对着头顶的一片朝霞般灿烂的火海目瞪口呆。 火焰恶魔开始痛苦而愤怒地咆哮。没过多久,所有的咆哮声都停止了。迅猛卧倒的阿萨神族战士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 “火焰恶魔都死了?”霍根不敢置信地揉眼睛。 “都死了。”沃斯塔格的表情极度呆滞,好像亲眼看到众神之父生下个孩子一样。 “真是洛基干的?” “……我也不能相信,但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几十个火焰恶魔,一下子就……”霍根咋舌不已:“洛基的法术什么时候这么强了?都比得上托尔的雷神之锤的威力了吧?” “大概……”沃斯塔格高声喊:“战士们!归队!托尔和火焰恶魔史尔托尔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霍根小声说:“洛基已经赶过去了。” “那又怎样?” 山谷的另一头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然后地面连着山壁都使劲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极重的东西刚刚倒下。 “估计我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了。”霍根专心地注视着前方的山壁,好像想要扒开山壁看看后面的战斗情况。 很快,托尔就带着范达尔毫发无伤地飞了过来,身后跟着用法术飞天的洛基。 沃斯塔格摸着胡子,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洛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在火焰恶魔的国度穆斯贝尔海姆的战斗没有继续多久,洛基和托尔就被奥丁召回了阿斯加德。因为冰霜巨人之王劳菲来访,带着尤腾海姆的勇士。奥丁宣布,金宫的广场上,明天将会有一场阿萨神族勇士和冰霜巨人勇士的竞技。 “单纯使用武力的对抗?冰霜巨人为什么要放弃他们擅长使用的法术?真奇怪。”托尔摘下头盔,用力摇了摇他的脑袋,让他金色的头发蓬散开来。 ……怎么看都像是只抖毛的大型狗狗……洛基忍不住莞尔。 “怎么了?” “没什么。”洛基忍着笑说。 “总觉得你这么笑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托尔嘟嘟囔囔地道。 “你一定要知道?” “不!”托尔立刻改变了主意:“不要告诉我,我现在挺高兴的,不想生气。” “那好吧。”洛基笑着闭上嘴巴。 “洛基,最近你的法术变得很厉害啊。” “嗯,可能是练习次数多了的缘故。火焰恶魔们真是非常称职的靶子,个子大,脑袋蠢。” “说起来,洛基你的头脑真是很好,那种复杂的法术,我就怎么都搞不懂它们的使用方法。” 洛基看了金发的哥哥一眼,决定暂时不打击他。“你只是缺少练习。”他柔声说。 “算了,法术这种东西不如一锤换一锤的硬碰硬来得爽!”托尔一边说,一边跟着洛基拐上一条走廊。 洛基停下脚步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回去睡觉啊。”托尔无辜地眨巴他的蓝眼睛。 洛基决定问得清楚点:“……你跟着我做什么?” “回去睡觉啊。” “……” “?”托尔继续无辜地眨巴他的蓝眼睛。 “这条路通向的是我的塔,你的闪电宫在那边。”洛基善意地提醒。 “哦,你说这个啊。”托尔表示:“我跟你走,不回闪电宫。” “……” “怎么?有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父亲给你修了个巨大的闪电宫,可不是为了让你把它空在那里落灰的! “回你自己的闪电宫里去。” “我不想回。”托尔用很认真的表情和很认真的语气很认真地说。 问题是……这明明是小孩子撒娇才能说的话啊好不好?洛基全身都无力了。他都不用看托尔坚定的眼神,只要随便一听这个倔脾气的大块头的语气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打定主意。 “看来我真应该和父亲申请扩建我的住处。”洛基忍不住抱怨。 “不用啊,你的卧室挺不错的。”托尔表示他很满意。 洛基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无奈和愤怒:“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卧室!” “所以?”托尔第三次无辜地眨巴他的蓝眼睛。 这家伙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个人隐私”吧? ——不,他好像只是不知道什么叫“洛基的个人隐私”。 洛基揉着眉心,尽可能清楚地解释说:“托尔你不能总是和我一起睡……我们都举行过成年礼了,而且你还是父亲指定的王位继承人。这样做的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托尔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好像对洛基的话更感到奇怪。他用提醒加类似于咏叹的语气说:“你是我弟弟啊!” ——吾神!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抱枕?洛基很想这么问,但他觉得这实在太丢脸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该找个女朋友了。”他随口说:“或许我也该找一个。” 托尔刚不知从哪里顺了一铜罐麦酒来喝,听到洛基的话之后,他用力把铜罐掷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麦酒溅得到处都是。 洛基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怎么了?”托尔气鼓鼓地喷着粗气,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扯着嗓子喊:“你问我怎么了?” 洛基也生气了,他想你这么烦人我都没给你脸色,你居然敢对着我吼?于是他也冷下脸,一字一字地问:“对,我问你,怎么了?”洛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指着托尔的鼻子叫他滚。 托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冲洛基喷了半天的气,金色的胡须被他搞得一团糟。但洛基平静地看着他,眼睛里一点波动都没有。最后托尔一甩披风,转头走了。 洛基忍不住磨了磨牙,他觉得托尔真是该立刻去跳彩虹桥了——偏偏托尔走着走着还回头来了一句:“你总是让我去跳彩虹桥,我觉得你也该去跳一次。” 佛也只能忍三次!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洛基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跳出了这么两行字。虽然他不记得是从哪本书上读到的,但他觉得这话简直再正确不过了。 他手指一搓,在托尔身前召唤出一条火墙。 你该回头给我道歉!洛基想。但托尔半秒钟都没停,金发的大块儿头直接穿过火墙,那姿势简直是当火墙完全不存在。 洛基看着他身后正在灿烂燃烧着的红色披风,终于笑了出来。他召唤出一团巨大的水球在托尔的头上直浇而下,把衣服上燃着的火焰浇熄的同时,也把托尔浇成了落汤鸡。 托尔仍旧没有回头,他紧赶两步,抓着锤子“嗖”一声飞走了。 洛基摇头失笑:托尔这家伙,明明早就成年了,却还和个小孩子似的。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和这个笨蛋哥哥计较太多。 其实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就生气的。 或许和刚才见到的冰霜巨人族之王劳菲和他在冰霜巨人族那边的弟弟有关系?自从见面之后洛基就总觉得心里面憋着一股气,有想要毁掉什么东西的冲动。 ……算了,洛基想:大不了明天竞技的时候狠狠揍一顿那个难看的弟弟。 而且今晚总算是不会被某个麻烦的家伙缠着了,倒也不错。 深夜。 洛基正在床上香甜地睡着之时,某个家伙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走进来。不请自来的此人第无数次把洛基当成抱枕,并且相当熟练地找到了最舒服的放置胳膊的地方。 “托尔你真该去跳彩虹桥。”被弄醒的洛基迷迷糊糊地说。 “嗯我明天就去跳。”某个不知是在梦游还是什么的家伙迷迷糊糊地回答。 32 32、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再次大力地=3=商昭筒子~第一次收到火箭炮啊!【满面内牛 明天争取继续双更!握拳!燃烧小宇宙!拼了! 亲爱的我爱你! 第二天早上洛基醒来时,他身边的大块头哥哥仍然在呼呼大睡。他闻到了托尔身上浓重的酒味——这家伙昨天晚上又跑去哪里喝酒了吗? 托尔的金发乱蓬蓬的,看上去竟然有些…… 洛基绝对不会承认他觉得此时的托尔看上去竟然有些“可爱”。 托尔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嘟哝:“弟弟……” 洛基突然想起了他将在今天与之对战的那个弟弟,冰霜巨人族的弟弟。他无法抑制地愤怒了起来。偏偏托尔又在他耳边高喊:“再来一杯!” ——托尔你这个笨蛋怎么不干脆把自己淹到酒池子里醉死算了! 洛基需要为他的愤怒寻找一个释放的目标,很不幸地,托尔——像往常一样——成为了他的最佳靶子。不过,因为今天晚些时候要进行阿萨神族勇士和冰霜巨人勇士的竞技,托尔必然会作为阿萨神族方勇士的一员出战,洛基还不想他的哥哥在所有人面前出大丑。 他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托尔脖子上比了比。 几年之前,洛基曾经有一次把喝醉的托尔从外面扛回来,用匕首割碎了醉成一滩烂泥的托尔的衣服。当时托尔在匕首近身的第一时间就挣开眼睛,准确地捉住了洛基的手——虽然他在看清楚是黑头发的弟弟之后就立刻松开,重新睡了过去。但这一次,洛基已经开始挥舞他锋利的匕首了,托尔依旧呼呼地睡得正香。 或许是他早就知道身边的人是弟弟的缘故。 总之这一次洛基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他三下五除二地就剃光了托尔下巴上寸许长的胡子。金色绒毛样的胡子在火光中燃烧得一丝不剩。 洛基打量着自己的成果,突然稍微愣了一下:剃干净了胡须的托尔看上去和平时的托尔很不一样。不仅减去了不少粗犷,还增添了一点…… 一点稚嫩…… 托尔不知在梦里梦到了什么麻烦事,他金色的双眉皱了起来,同样是淡金色的长睫毛微微抖着,紧闭的眼睑下,眼珠也不停地转来转去。 洛基盯着睡梦中的托尔,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悸动。他伸出手去戳戳托尔的脸颊,又把掌心覆盖在托尔的眼睛上,感觉了一下睫毛在掌心处划过的触感。 ……果然有点痒,他想。 托尔似乎也感觉到了痒,他不耐烦地歪歪头,像轰苍蝇似的抬起手臂在面前挥舞两下,又睡了过去。洛基忍不住偷笑起来,用咒语招来一支柔软的羽毛,轻轻扫着托尔的脸侧和鼻翼。托尔在睡梦中愤怒的大吼,手臂奋力挥舞,甚至带起了呼呼的风声。洛基躲得远远的,他用法术遥控着羽毛继续给托尔搔痒。最后托尔放弃了把可恶的虫子轰走的试图,他哼唧几声,把脸埋在枕头里好一顿磨蹭,然后把金发摇得又松散又蓬乱。 稚嫩什么的果然是错觉吧?洛基确定了:这家伙就是一头大型猛兽! 他坏笑着穿好衣服,披上盔甲,而后给那支羽毛下了一个继续马蚤扰托尔的指令。关上房门的时候,洛基从门缝中看到那支羽毛正在把挠痒的位置换到了托尔的脚心。 洛基憋着笑走下高塔。刚朝着竞技场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就听到高塔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看来那家伙醒了,他想。 下一瞬间,乌云四聚,无数条粗大的闪电猛烈地劈在高塔之上。一声爆响之后,托尔举着他的锤子站立在一堆废墟之上。 呃……用这么强大的招式毁掉一根羽毛……这还真是有托尔独特的处事风格。洛基再次确定了托尔这家伙只是一只人形猛兽。 但是!随意毁掉我的住处什么的,这真是太不能原谅了!他阴沉着脸站在原地,脸色黑得比托尔头顶的乌云还厉害。 还在高举锤子摆pose的托尔陡然觉得全身发冷,他打了一个哆嗦,终于清醒过来。然后他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嘴里立刻充满了苦涩:糟了……洛基会扒了我的皮…… 他忙忙落在黑着脸的弟弟身边,吞吞吐吐地解释:“有一只讨厌的虫子一直在纠缠我……” “虫子?”装出生气样子的洛基把声音变得寒冷无比:“你的意思是,我,洛基的房间里居然有肮脏的虫子?” “不不,我是说……” 洛基威严地盯着不知所措的托尔,向前逼近了一步。托尔不由得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他在面对敌人时向来英勇果敢,从不后退的。 洛基一字一字地道:“昨天晚上,不知道哪个醉鬼不经通报就擅自闯进我的房间里……” 托尔尴尬地揉鼻子。 “这个该死的醉鬼居然还敢把肮脏的虫子带到我的床上!” 托尔心虚地伸手去搓自己的胡子,结果他搓了个空。他看看自己的手指,又摸摸光滑的下巴,脸上很明显地带出了疑惑。 洛基忍住笑,提高声音道:“现在,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还毁了我的住处!” 托尔闻声一抖,他立刻把“胡子为什么突然不见了”的疑惑丢在脑后,专心地冲着弟弟讨好地笑。 “别生气,我把闪电宫送给你住。”他干脆利落地许诺。 父亲给他修建的那座阿斯加德最大的宫殿?倒是大方。但洛基才不想去住那个地方,所以他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死亡凝视。 “……我错了。”拙于言辞的托尔怎么都想不出来让弟弟不再生气的方法,他只好像个木偶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不然让洛基揍我一顿?……好像有点困难,他总是在心情还算好的时候才愿意揍我一顿……托尔抬眼瞄瞄脸上正在酝酿暴风雨的洛基,觉得弟弟此时的心情估计怎么都算不上好。 洛基表情波澜不惊地看着哥哥偷眼瞅自己,他的嘴角立刻一抽,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狂笑出来了。 不行,不能让托尔看出来,那太丢脸了!于是他伸手往远处一指:“去给我跳彩虹桥!” 托尔老老实实地点头,握住大锤子嗖地一声飞走了。 洛基总算是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当然,他没忘了先给自己加上一个幻术。笑过之后他才有点担心:托尔这家伙不会真去跳彩虹桥了吧?但他随即释然,托尔只不过是有点不擅言辞,再加上总是在关于弟弟的问题上过于重视弟弟以至于有点患得患失,但托尔可不傻!要不托尔怎么能被众神之父奥丁选中成为王位的继承者? 王位的继承者……洛基的眼睛暗了下来。但一想到马上就会有一场快乐的架可以打,有一个他相当看不顺眼的家伙可以充当靶子狂殴,洛基的心情又变好了。 只有冰霜巨人倒了大霉。 阿萨神族与冰霜巨人的竞技自然是阿萨神族胜出,最终的胜利者是托尔。(这里的情节与美漫不同,本文的主线情节靠近电影,所以把奥丁的另外一个儿子巴尔德的戏份删除了。)托尔被众人簇拥起来欢呼畅饮,洛基则借着这个机会闪进了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的房间。他的弟弟试图阻止他进入房间,但洛基直接一个法术过去击晕了他。 劳菲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他甚至都懒得回头看一眼闯进来的洛基。 “喜欢炉火吗?”洛基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讽刺地微笑:“我的……‘母亲’?” 劳菲猛地回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寒光!“洛基……”他嘶声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混血的杂种。” 洛基优雅地躬身一礼:“我从您那里继承到了高贵的血统。”他故意强调:“‘母亲’。” 身为男性巨人的劳菲显然对他生下个孩子——还是奥丁那个老混蛋的孩子——这种事情感到怒不可遏,但洛基偏偏一句一句地直刺劳菲的痛处。看到巨人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无比愤怒,洛基就觉得快活极了。劳菲越生气,他就越高兴。洛基痛恨冰霜巨人,他也意识到长此以往,无理智的仇恨必将吞噬他的一切,但他决定暂时放松一下自己,在这个难得拥有的机会面前找些乐子。 洛基一一躲避着从劳菲手中掷出的冰凌,他高兴地笑着,然后一个新的点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我的‘母亲’,”避过又一根尖锐的冰凌,洛基压低声音说:“我此来并不是为了与你为敌,而是有一个交易想要和您做。”他强调了“交易”一词。 “哦?难道我应该相信你的满口胡言吗?” 洛基微笑着款款而述:“您也看到了,我在阿斯加德并不受人敬佩,虽然同为奥丁的儿子,但我的哥哥托尔才是奥丁满意的继承人,也是整个阿萨神族承认的王子。至于我……”他摊摊手:“我不过是一个笑话和谎言而已。” 劳菲冷笑一声。 洛基没有在意冰霜巨人之王的恶意,继续道:“在这里,我找不到认同和尊敬,我甚至得不到一个与普通阿萨神族相同的地位。所以,尤腾海姆的王者劳菲啊,我不愿继续生活在这个没有感情的国度,请允许我回归我应该生活的那个地方,请允许我回归尤腾海姆。”他微微提高声音,说:“我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代价?”劳菲声音尖锐地问:“你愿意付出什么?” “什么都可以,您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为您得到。” 劳菲突然笑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哑声说:“先为我拿到奥丁宝库里的诺伦之石吧,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aye,您将得到您想要的东西。”洛基抬起头,与劳菲交换了一个微笑的眼神,转身出门。 诺伦之石吗? 离开劳菲的房间时,天已经黑了。洛基看着在广场中央手握火把大跳丰收之舞的托尔,目光若有所思地闪烁一下。 劳菲……哈。 最后达成协议时的那个对视之中,他不知道劳菲有没有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什么,但他的确从劳菲眼里看到了掩藏在最深处的寒光。 冰冷的杀意。 33 33、诺伦之石 洛基当然没打算去偷来诺伦之石交给劳菲,但他真的有些好奇了:让冰霜之王都为之垂涎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躺在奥丁金宫的某处屋顶上,他一边注视着遥远天际中璀璨的星云,脑海中还在好奇地勾勒着诺伦之石的模样。 满身酒味飞得歪歪斜斜的托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闭着眼睛晃晃悠悠地飞到洛基面前,一头栽向洛基身上。洛基及时往旁边一躲,全副武装——还拿着他那只大锤子——的托尔就哐当一声砸在屋顶,把金属铸就的屋顶都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洛基为自己灵敏的反应庆幸了一会儿,然后他才意识到:他的高塔被托尔在半睡半醒时砸毁了,他是随便找个地方打算住一夜……托尔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 看托尔飞得歪歪扭扭,连眼睛都睁不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9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洛基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哥哥此时还有理智在。他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野兽的直觉? 托尔迷迷糊糊地嘟哝着“洛基”,伸过长臂就要抱他。洛基闻着大块头哥哥嘴里的酒气,忍不住紧紧地皱起了眉。 “离我远点。”他一脚把托尔踹到了另外一边。他可不想再被熏一晚上。 托尔锲而不舍地翻滚过来,继续伸手去捞洛基,洛基甩手丢过去一个法术,把托尔砸晕。即使是在昏迷之中,这个金发的大家伙还是把姿势调整为侧卧,他弯曲手臂作出一个拥抱着什么的姿势,他表情柔和地对着怀里的空气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轻柔地收收手臂,好像在抱着一个珍贵的宝贝。 洛基磨磨后槽牙,起身就要离开。但托尔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立刻朝洛基这边滚了一圈儿。 这家伙真的晕了吗…… 洛基无奈,只好摘下头盔塞到托尔怀里。托尔这才安静下来,抱着头盔睡着了。这个大家伙睡着时脸上的表情,或许可以称之为“幸福”。 洛基突然觉得心里面堵得慌,他转身跳下了屋顶。 托尔那个愚蠢的白痴!我受够他了!洛基气呼呼地想。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个轻微的笑容。他闷着头一顿疾走,罕见地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处的地方。直到…… 一声怒斥在安静的走廊中响起:“什么人?” 洛基条件反射地侧身躲进一条走廊,同时给自己加上了伪装的幻术。一名手握长斧的甲士走了过来。这个甲士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但他的目光直直地穿过了洛基,完全没有发现那里躲着一个加持了幻术的人。甲士继续走到前面巡视。 洛基总算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审视着墙壁上的装饰和花纹,发现自己身在奥丁的宝库之中。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他没打算到宝库里来,但既然已经来了,他实在有点抑制不住对诺伦之石的好奇。他用幻术隐藏起身形,轻手轻脚地闪进宝库。 作为奥丁的儿子,洛基来过无数次父亲的宝库,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守卫和暗哨。他一路躲避着守卫和暗哨,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其实只要他表明身份,没有一个守卫会拦着他不让他入内,但洛基突然起了顽皮之心,想要玩一个紧张的游戏,他有信心不被守卫发现。 事实上,他也真的做到了,他顺利地来到了放置诺伦之石的房间。唯一的麻烦是,洛基差点触动了“毁灭者”——奥丁制造出来的钢铁巨人,拥有极强的威力,平时被奥丁放在宝库里看守重要的宝物。身为王子,洛基当然知道避过毁灭者的方法,他只是没想到诺伦之石也在毁灭者的看守范围之内,所以才差点惊动了毁灭者。 诺伦之石…… 洛基走到房间中央的火盆处,他看进燃烧着的火焰中,这才明白“诺伦之石”究竟是什么。它是无数块石头,每一块上面都刻印着一个古拙的符号。这些刻印有远古语言符号的石头被烧得通红发亮,它们随着火苗活泼地跳跃,洛基感觉到它们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就连石块在火焰上的舞蹈都富有力量的美感,似乎在演奏着神秘的旋律。 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火焰中的诺伦之石似乎正在向他发出远古的召唤,他感觉到某个深深埋藏于他体内最深处的东西正在与诺伦之石发生共鸣。这个东西正在苏醒,它想要“破土而出”。但有某个巨大的、强有力什么阻碍了它的苏醒,于是它开始召唤“朋友”的帮助。 他无意识地朝着火焰伸出双手。 金红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他的手指、掌心。他不仅没有感觉到烧灼的痛苦,反而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正被温暖的水波冲刷着,舒服极了。金色的火焰自洛基的手掌爬到了他的手臂,火焰就像是金色的水银一样,一路流淌到他的全身,包裹住他的整个身体。 诺伦之石在火苗上快乐地跳跃着,石块上古拙的符号一个接一个地亮起,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没入洛基的身体之中。洛基只觉得一股股舒服的暖流进入了他的身体,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是被托尔摇醒的,在奥丁金宫的那个屋顶上。奇怪地回忆着他是怎么回到这里的,然后他发现——他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些了不得的大事。 “洛基!清醒一下!”托尔摇着弟弟的肩膀喊:“父亲在召唤我们!” 糟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宝库里的诺伦之石被抢走了!” 果然……洛基悲桑地一闭眼睛,他已经能勾勒出被奥丁臭骂的图像了。 “重点是!宝库中的所有守卫全被打倒,连父亲制造出来的毁灭者都被破坏了!父亲已经命令金宫中的卫士彻查每一个角落,在阿斯加德的各处要塞加派了人手,务要查出犯下这一罪行的混蛋!” 呃……打倒守卫啥的还没什么,破坏掉毁灭者……我有做下这么光辉灿烂的事迹吗?洛基本来还想坦承是自己是闯下这个祸的罪魁祸首,但此刻他有点犹豫。 父亲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我丢去打两年的铁吧……我才不想干这么无聊的工作。 洛基还在心里权衡利弊,他突然听到了奥丁响彻整个金宫的怒吼:“闭嘴!!!!!!!!!” 洛基立刻做出了决定:不!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不然真的会死! 听到奥丁的这声怒吼,托尔不再继续对弟弟汇报事件进行情况,而是拉着洛基往觐见厅飞奔。到达觐见厅时他们他们刚好和正要离开的劳菲打了个照面。 劳菲脚步微停,他似笑非笑地瞟了表情装得相当自然的洛基一眼,回头对王座上的奥丁说:“最后一次提醒,时刻注意着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儿子,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个小子手下。” “劳菲!!”奥丁愤怒地咆哮着,他抓起昆古尼尔长枪,从枪尖射出一道金光,巨大的力量将劳菲整个击出了金宫。 洛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仰头看向高高的王座,视线与奥丁对在一起。他凝视进父亲的独眼,目光没有丝毫游离,也没有丝毫退缩。 “父亲,我没有。”他一字一字地说:“我不会。” 奥丁握着昆古尼尔长枪的手筋脉毕现,显是怒到了极点。但他并没有呵斥,只是说:“洛基。” 没人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意思。 但洛基笔挺地站着,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既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痛苦或是任何其他的感情。他只是紧紧地抿着唇,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父亲。 托尔上前一步挡在弟弟身前,喊道:“父亲……” 奥丁没让金发的长子把话说完,他有力地一挥手,说:“所有人都退下!”声音里还带着十足的怒气。 托尔还想说些什么,但奥丁已经大踏步走回后殿。觐见厅中的阿萨神族纷纷行礼离开。经过兀自笔直站立着的洛基时,所有的人都向他投去探查的目光。 带着各种意味的目光。 洛基依旧抿着嘴一动不动。他的绿眼睛中沉淀着某种东西,托尔读不出那是什么。托尔只是直觉地认为有些东西变得不太对了,这让他非常担心。 不一会儿,所有人全部走光,觐见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兄弟两个。托尔想对洛基说些什么,但洛基像奥丁一样,大踏步转身就走。 明明洛基还没走到觐见厅的大门,但他的身影却凭空消失。即使是托尔,他也找不出弟弟究竟在哪里。 直到这时,托尔才明白:如果洛基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找到的话,即使是他也别想发现自己弟弟的一丝踪影。 托尔觉得很难受,他决定进内殿去和奥丁那个老头子打一架。 几分钟后,托尔撞破内殿的墙壁摔出来,他躺在地上痛呼一声,开始高声咒骂:“该死的老头子!” 一道金光从内殿里射出,又给了托尔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继续加更!握拳! ps:话说双更……大家要留言嗷嗷,不要霸王嗷嗷 34 34、我会做你的支持者,哪怕我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 没有人知道劳菲究竟和奥丁说了些什么。 第一个到达觐见厅的是沃斯塔格,但他也只是见到劳菲和奥丁这两个王者一个站在王座之前,一个站在王座之侧,互相凝视。奥丁脸上是明显的愤怒,劳菲则带着深不可测的微笑。 托尔和洛基听到的劳菲说的那句话:“最后一次提醒,时刻注意着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儿子,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个小子手下。”其实也是觐见厅中所有人听到的第一句话,他们和托尔知道的一样多,但他们所想到的……估计就和托尔天差地别了。 托尔使出浑身解数去寻找洛基,但洛基失踪了。 这几天里,所有人都觉得洛基应该尽量快、尽量详细地和奥丁解释他的麻烦——不管他闯下了什么麻烦。 可他偏不。 洛基在阿斯加德消失了整整三天,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多人都开始流言说洛基心怀不轨,被识破以后立刻畏罪潜逃。托尔当然不相信这种说法,事实上,他简直气愤得快要死了。他撸起袖子把他听到的所有敢于背后编排他弟弟的人挨个揍了一遍,流言稍息。 三天之后,托尔终于找到洛基。或者说,洛基终于出现在阿斯加德。 三天之后,托尔终于找到他黑头发的弟弟,是在连接九界的彩虹桥上。洛基一身戎装走过彩虹桥,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凛冽的寒气和杀意。托尔看到洛基背后的双手巨剑上还残余着未擦净的血迹。 洛基一看到托尔就停住了脚步,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类似于“惊讶”和“意料之中”这两种矛盾的感情的混合。但他没说什么,他只是略抖了抖嘴角,似乎在表示“很高兴见到你”之类的寒暄。 托尔沉默着。 他以为自己在找到弟弟后有很多话要说,但当他真的找到那个黑头发绿眼睛,他亲眼看着从小一点点长大的弟弟之后,他——一如既往地发现,他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最后他只好用最普通苍白的语言问:“你去哪里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质问之嫌,或许洛基听了会生气。他立刻闭上了嘴巴,希望能把刚才那句话收回来。好在洛基没有表现出生气,但他也没有回答。他抿着嘴注视着托尔,托尔发现自己有些读不懂洛基眼中深藏着的意味。 好一会儿,托尔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像往日一样亲热地搂住弟弟的肩头,说:“你应该去找父亲解释。” “我为什么要解释?”洛基用平静的声音反问:“托尔,你相信我有狼子野心?你相信我会背叛阿斯加德,背叛父亲?你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掉父亲?” “我不信,我当然不信!但是……”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解释?”洛基打断了托尔的话,他的声音急促高亢,他的脸也激动得通红:“那些相信我的人总是会相信我,至于那些不相信我的人——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解释又有什么用?我又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本就不相信我的人的想法?” 倒是很有道理……但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偏激了吧? 托尔意识到问题所在,但他笨拙的舌头让他没办法清晰地表达出他的担心。而且洛基鼓着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炸起全身的毛准备攻击的小松鼠。 洛基……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在意的吧? 托尔想起洛基问“你是否相信我”之前的紧张,和他回答“相信”之后,眼中闪过的放松。金发大块头的心里突然柔软了一下。 算了,支持他就好了。 托尔知道他笨拙的舌头改变不了洛基的想法,所以他打算干脆照着弟弟的意思去做。洛基想要的,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个支持者而已。托尔决定去做这个支持者,哪怕整个世界都在反对他绿眼睛的弟弟。 反正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托尔想。 至于父亲……托尔从不怀疑众神之父奥丁的睿智。奥丁的眼睛从不会被假象蒙蔽,奥丁的耳朵从不会被流言欺骗,所以,其他的一切都不需担心。 总之弟弟回来就万事无虞,托尔哈哈一笑,盘腿在彩虹桥上坐下,仰望着四周壮丽的星云说:“这里真漂亮。” “嗯。”洛基在哥哥身边站了一会儿,也解下巨剑放松地坐了下来。 “这里是阿斯加德的最边缘,不在中央的太阳和月亮的照耀之下,所以任何时候都能看到星云。”托尔回手锤了一下弟弟:“彩虹桥这里是时空之力最混乱的地方,也是受宇宙中各个天体间力量的影响最强的地方。不小心掉下去的话,不管是谁都可以确定为死亡了。你还总喊着让我来跳。” 洛基终于笑了:“但你从来都没有真的跳过,不是吗?” “真跳的话,我怕你会自责死。” “我不会。”洛基大笑起来,绿眼睛中充满了轻松愉快:“终于能摆脱你这个家伙了,我会很开心。” “……白把你养这么大了。”托尔小声嘟哝,然后报复地把洛基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洛基则毫不犹豫地回了托尔一拳。 混乱的搏斗之中,洛基装作不经意地把那把巨剑踢下了彩虹桥。他看着雪亮的长剑被黑暗的宇宙吞没,眼中有一瞬间又充满了托尔看不透的复杂。 洛基应该是去过尤腾海姆了,托尔想。 那柄剑上,以及洛基的全身都满是尤腾海姆终年不化的冰雪的寒气,还有冰霜巨人的血的味道。 洛基应该是离开阿斯加德去大开了一次杀戒。 托尔不知道洛基究竟是怎么在彩虹桥守卫者的眼皮子底下溜到的尤腾海姆,他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它不重要。 重要的是洛基独自一个人去了尤腾海姆,这让托尔觉得有点后怕:纵然洛基已经成长为一个俊秀的青年,拥有了在整个阿萨神族中都出类拔萃的强大力量,但在托尔心里,他的弟弟却还是脱离不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几岁孩子的形象。 照看弟弟是我的责任,我必须保护好他。托尔想。 虽然……洛基看起来似乎并不需要他的保护,这让托尔有些伤心,但想到洛基向之寻求支持的惟一一个人就是自己,托尔又快活起来了。 “我已经重建好了你的高塔。”托尔说。 “这么快?”洛基有些惊讶。 “我找了一些人来帮忙,父亲也拨了不少专精建筑的工匠来。” “父亲……”洛基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然后他微笑起来:“我知道了。” 托尔不确定弟弟所说的“知道了”是不是指“高塔建好了”,或者还有着其他的意思,但他像往常一样,不去追问洛基的那些复杂心思。他望向眼前璀璨的星空,豪兴大发地指着一团红色的星云说:“这个看起来有些像羊腿。” “那个橙红色的像南瓜! “紫色一串串的那个像葡萄! “哇哇,洛基你看这个像不像牛排?那一个像烧鸡!” 一通乱喊之后,托尔揉着肚子作出总结:“我饿了。” “只知道吃的呆瓜!”洛基白了他一眼。 “我们回去吃饭吧?来之前我看到有人给父亲献上了一头上好的小鹿,我们去父亲的厨房把它偷来吃掉!” 洛基再仰天翻了个白眼,但是……连续战斗了三天三夜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肚子也饿了。于是他追上快乐地奔跑着的哥哥问:“父亲的厨房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哈!”托尔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大喊:“洛基你也嘴馋了!” “……闭嘴吧,笨蛋!” “否定是没有用的!我看出来了!以我智慧的双眼和无人能敌的头脑!” “……你快去跳彩虹桥吧,它就在这里,方便快捷,用不用我帮忙踹你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毕!赶得快要累死鸟~ 再次感谢丢火箭炮的商昭筒子,大力=33= ps:亲爱的各位,看在我拼死双更的份上,请不要霸王我tat 35 35、圣坛之火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商昭、苍兰冥月、eugeneca的地雷,挨个ua一口~~~~ 今天小年要去大伯家过,整个白天都不在家没时间码字,其实本来是打算停一天的,但收到地雷好幸福,昨晚拼死码到后半夜终于码出来了一章更新,荡漾着求夸奖~~~~~【自pia eugeneca筒子要不要出来冒个泡?默默丢雷什么的多寂寞啊,来冒个泡吧~~~~~ 啊啊这个感谢本来应该放在正文前面的,结果今天一天忙得昏了头,很抱歉啊,伪更了一下。 大力感谢几位!=33= 托尔一直都知道,他的弟弟看似柔弱,没有大部分神族那么壮硕的身材,性格也完全没有战士的火爆,但洛基却绝对不是一个软弱脆弱的人。 洛基是托尔所见过的最骄傲,也最决绝的家伙。 如果洛基真的想要去证明一件事情,那他一定会把最明确、最无法质疑的证据摆在所有人眼前。比如他已经在多次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即使是那些对洛基成见最深的人,他们也只能说洛基“会使用很多不入流的小把戏”,但他们都不能说洛基的法术不强大,战果不辉煌。 所以当得知洛基真正被激怒,决定证明他的清白,证明他没有背叛奥丁,倒向尤腾海姆的时候——托尔的第一反应就是:糟糕透顶! == 如果只是霍尔德尔和其他几个讨厌的家伙追着洛基质问、怀疑他是否背叛,是否偷出诺伦之石交给冰霜巨人的话,洛基本是不屑于解释的。但他发现渐渐地连海姆拉尔、沃斯塔格和西芙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审视和怀疑,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洛基一直挺喜欢海姆拉尔,除去托尔之外,洛基觉得海姆拉尔是同龄神族中唯一一个有资格让他正眼相看的神。而沃斯塔格和西芙是托尔的朋友,也是少有的几个洛基抱有好感,认同为同伴的存在。 他想,或许我真的该做一个证明,也省得托尔那个笨蛋大块头隔两天就得挽袖子为此揍上几个人。 “去光明祭坛吧,”他说:“神圣的火焰会证明我没有背叛。” 自从那晚的事件发生后,洛基就一直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奥丁,诺伦之石是他拿走的。其实这件事说出来也无所谓,奥丁不会怪罪他,顶多给上一点不痛不痒的惩罚。问题在于,洛基没办法拿出诺伦之石。 这些刻印着远古符文的石头随着火焰进入了他的身体,就像是融化在血脉骨骼里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拿不出诺伦之石,洛基就没办法向奥丁解释它们究竟哪里去了。而奥丁会怀疑。 再三权衡之后,洛基还是决定瞒下这件事。 反正我问心无愧,他想。 而随着诺伦之石进入身体,洛基发现他对于火焰的操纵越来越得心应手起来。就好像他的身体里住了一个火焰的精灵。他能轻松地施放出威力强大的法术,他靠着这个在三天三夜里给尤腾海姆的冰霜巨人造成了相当巨大的伤害;他也能指挥火焰进行最精细的操纵,比如精确地烧掉托尔下巴上的每一根胡子而丝毫不伤害皮肤。他甚至尝试过每天清晨都烧掉托尔昨天一天长长的头发,精确、细致,发尾不留任何焦痕。让毛发生长速度一向惊人的托尔奇怪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自己的头发和胡子好端端地就停止生长了。 洛基发现,火焰不能伤害他。事实上,当他把手伸进火焰时,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舒服极了,而且他觉得身体里有一个熟悉的、重要的东西就要醒来了。洛基很想彻底唤醒这个不知名的东西,但普通火焰传递给他的力量远远不够。 我需要更多,他想。 纵观整个阿斯加德,拥有最强大火焰的莫过于光明祭坛。光明祭坛也称圣火祭坛,祭坛上燃烧着的据说是世界诞生时产生的第一束火焰。它从未熄灭,日以继夜地熊熊燃烧。传说中这也是检验正义与邪恶的火焰。跳入圣坛之火后,邪恶的灵魂会离开它的身体,显现于众人面前。圣坛之火将毁灭这个邪恶的灵魂。 圣坛之火拥有的能量大约足够唤醒他身体里的那个存在,洛基也有信心火焰不会伤害到自己。虽然没办法拿出诺伦之石,但他是真的问心无愧。 所以他说:“我们去光明祭坛吧,我会证明我没有把宝库中的任何一件宝物拱手送给冰霜巨人,也从未背叛奥丁王、背叛阿斯加德。” 海姆拉尔有点想要阻止洛基这个不谨慎的冲动,但霍尔德尔等人在一旁大力鼓噪,要求洛基立刻前去光明祭坛。 反正洛基也想着越快越好,他答应了霍尔德尔的要求。来到光明祭坛前面的时候,洛基稍微有点吃惊。他本来以为这个“祭坛”顶多也就是有十几米的直径,但现在他发现,这个东西与其说是“圣火祭坛”,倒不如说是“圣火之湖”:跳跃的金红色火焰一眼看不到边际,它的面积比起某些大湖都毫不逊色。 “怎么?害怕了?”霍尔德尔尖声嘲笑。 洛基不屑于回答霍尔德尔,他直接将这个讨厌的家伙冻成了一座冰雕,然后召唤一道雷电劈在霍尔德尔身上。凭借着阿萨神族强悍的肉体,霍尔德尔并没有死,他只是全身焦黑地冒着白烟,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昏死了过去。 洛基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瞄这个家伙一眼。他只是哼了一声,大踏步走进了圣坛之火。火焰很快将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他感觉到全身仿佛都泡在温暖的温泉水里。他感觉他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吸收着火焰的力量,将体内的污秽和杂质燃烧殆尽。力量一点点充盈在身体里的感觉让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单是这一点力量还不够,他需要更多。于是他闲庭信步般地往“圣火之湖”的中央走去。他仰卧在火焰的最中心处,等待着身体里那个东西吸饱能量之后苏醒。 那个存在虽然还没有充满能量,但过了一会儿之后,它就开始缓缓地释放出一些东西到洛基的灵魂中。 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现。 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短的一段,祭坛之外的有些人已经开始担心起来。霍尔德尔也醒了过来,他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高声谈论着洛基的灵魂究竟是一条蛇的样子,还是一只狼,抑或是一只狡诈的狐狸。 “我觉得应该是一条蛇。”霍尔德尔说:“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他的灵魂尖叫着被烧毁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期待。 因洛基离开的时间太长而焦急起来的海姆达尔在旁边高声喊:“洛基!你已经证明了你的无辜,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霍尔德尔立刻急了,他尖声喊:“不行!” “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并没有邪恶的灵魂现身,我认为洛基已经足够证明自己了。”海姆达尔沉声道。 “我不信!”霍尔德尔怀疑道:“这祭坛之火不会是假的吧?”他学着洛基走了进去。 只一瞬间,他就惨嚎着连滚带爬地奔了出来。霍尔德尔的全身都燃烧着金红的火焰,他的皮肤被烧得焦黑,然后一片片脱落。所有人都在想办法给霍尔德尔扑灭身上的火,忙了好一阵子之后,异常顽固的火焰终于被扑灭了。但霍尔德尔也惨叫却没有停止。他痛苦地尖声呼喊,惊飞了好大一群鸟儿。 这批刚成年没多久的小神族终于意识到不对:霍尔德尔只是稍微进去了一瞬间就被烧成这样,那在里面已经呆了好长一会儿的洛基该变成了什么样子?圣坛之火能够分辨正义与邪恶只是个传说,传说里之说它会令邪恶的灵魂显形并烧毁,但传说里没有提到纯洁之人会不受伤害。 海姆达尔当机立断让一部分人立刻把受伤不轻的霍尔德尔送到奥丁金宫的治愈室,并立刻通知托尔——奥丁这两天身体不适,进入了“奥丁之眠”,托尔正在他母亲的指导下尝试着主持金宫。 叮嘱沃斯塔格和西芙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通知托尔之后,海姆达尔自己踏入圣坛之火去寻找还留在里面的洛基。海姆达尔的神力比霍尔德尔强大得多,但他也只走了十几步,身上金属铸成的盔甲就烫得像要融化了。他赶紧退出来,脱下了盔甲。 这一次他比之前多前进了一倍的距离。然后就无法忍受地退了出来。 洛基……洛基究竟是怎么忍受下火焰烧灼的?海姆达尔不禁有些慌张:洛基,奥丁的儿子,托尔的弟弟,他不会已经被烧成一堆灰烬了吧? 洛基当然没有被烧成灰烬。强大的力量不停地涌进他的身体,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圣坛之火中的力量,却没有一点被填满的迹象。同时,那些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影像也唤起了他遥远的、被埋葬于时间之海的记忆。 这些记忆依旧模糊,他看着这些记忆,仿佛是在做一个很久以前曾经做过的旧梦。他只是感觉到了某种极致的痛苦和绝望,然后眼前反复出现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黑发男人。在梦里,他叫这个男人“哥哥”。 然后黑发的男人杀了他。或者更确切地说,他自己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想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他的紧闭的眼中开始不停地流出泪水,但所有的泪水都在甫一流出的时候就被火焰的高温蒸发。半梦半醒之中,有一个似熟悉似陌生的大块头分开火海走到他面前,将他抱了起来。 火焰很温暖,但他觉得他更喜欢这个怀抱的温度。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这么抱着我……不,是背着我…… 是谁呢? 记不起来了。 36 36、加冕与国王 他在一个闪耀着柔和金光的罩子里醒过来。有人立刻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力气大得让他感觉有些疼。他眯起眼睛透过金光罩子看向外面。视线有些模糊,他觉得握住他手的似乎是一个金发的家伙。 “你……是谁?” “托尔。” “托尔是……谁?” “我是你的哥哥。” 他费力地笑了:“你不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应该是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 金发的大家伙固执地说:“我是你的哥哥。”他不停摇头,自称为托尔的人就不停地重复:“我是你的哥哥。” 他有些迷惑了:“你真的是我的哥哥?” “当然!” “是哥哥的话……”他微笑起来:“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杀掉我的。” 他感觉到那个金发的大个子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但他没有看清这个自称为他哥哥的人的表情,就虚弱地睡着了。 洛基再次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胡子和头发全都一团糟的托尔。 “托尔?” 他得到了一个非常有力的拥抱。托尔好像想要把他勒死似的。“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托尔低沉地说:“我们都担心死了。” “对不起。”洛基轻声道歉。 自此以后,洛基再也没有试图唤醒他体内沉睡中的那个存在。他知道那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不会伤害他。但洛基不能确定那是好的一部分,是他所喜欢的一部分。他直觉地认为,沉睡的东西,或许还是让它继续沉睡下去为好。 托尔心里有些难受。 “是哥哥的话……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杀掉我的。”他一直都没办法忘记洛基说出的这句话,虽然洛基当时看起来就像是还身处于梦境之中,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经大脑,但托尔也知道……这时候人说出的话往往代表了内心最深处真正的想法。 洛基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总共有一天会杀掉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我不得不……想要杀掉他? 托尔心中有着模糊的猜测,但他不愿相信。 他一直都记着洛基在彩虹桥上问他的那句话:“我为什么要解释?托尔,你相信我有狼子野心?你相信我会背叛阿斯加德,背叛父亲?你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掉父亲?” 他也记得自己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信,我当然不信!”当时洛基的表情无比认真,托尔回答得也无比认真。托尔能从他弟弟的表情中窥到洛基的内心,他知道洛基的这句反问是出于被误解的无比委屈。就像洛基在觐见厅中对奥丁说:“父亲,我没有。我不会。”洛基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 但是现在,托尔觉得他就要没办法确定了。 但是……就算洛基做下了点什么任性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他终归还是爱着我,爱着父亲,爱着阿斯加德的。他从小到大的所有行为都在展示着这一点。 只要这样就行了,做点错事也没关系——谁从来没有犯过错呢? 托尔想:我不会怪洛基,更不可能想要杀掉他……天神啊,谁给洛基灌输的这个可怕的想法? 时间飞速地溜走。孩子们迅速长大,父辈则无奈的老去。 托尔变得比以前更加壮实,更加强大。 海姆拉尔获得了“全知之眼”,正式成为彩虹桥的护卫和从阿斯加德监视各界的哨兵。沃斯塔格、范达尔、霍根三人跟随着托尔四处征战,被尊称为“三勇士”。西芙也凭借着她灵敏的身手和娴熟的武技成为了杰出的女战士,被尊称为“dy sif”。 而洛基……他几乎将火焰类和幻影类法术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自从走出圣火祭坛之后,他就无师自通了投掷飞刀的方法,飞刀俨然成为了他攻击敌人的重要手段。 但众神之父——奥丁的身体却不如以前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热衷于战斗,他开始喜爱缔结和平,并且他进入“奥丁之眠”开始变得频繁,有时候甚至要一连沉睡挺长时间。奥丁开始有了把王位交给托尔的想法。 托尔兴奋得快要发疯了,但洛基在为哥哥高兴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洛基不是为了那个王位。他一点都不想统治几乎没有人支持他的阿斯加德,他觉得那绝对是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洛基难过的是:在整个阿斯加德,只有托尔是把他当成自己生命的中心来爱的。可若是托尔成为了整个阿斯加德的王,他就不再属于洛基一人,他的心中也不会再凡事都把洛基放在第一位,他有整个王国和无数子民要操心。 更有甚者——作为王者,托尔所做的一切都应该从整个阿萨神族的利益出发,他不再是那个会和洛基一起偷偷跑到敌方领地里去冒险的哥哥了,若是洛基和阿萨神族的利益有所冲突的话……从托尔的角度看,洛基是他的弟弟;但从阿斯加德之王的角度来看,洛基是身体中流着冰霜巨人之血的混血后代,洛基的身上有着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冰霜巨人这个大麻烦的最佳途径。 为了稳定,为了阿萨神族不再发生残酷的战争,总有一天,阿斯加德的王者必将此事放上日程。洛基不能想象那一天的到来。 整个阿萨神族里就只有托尔一人完全不在乎冰霜巨人的血统,但当托尔成为宝座上的国王的那一刻,这最后一人也将消失。 托尔就是洛基这个溺水者手中抓着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唯一一根稻草。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 于是他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影响深远的错误决定。 洛基知道,自从远古冬棺被奥丁从尤腾海姆带回阿斯加德之后,冰霜巨人一直都在寻找夺回他们最重要宝物的方法。在奥丁为托尔举办登基仪式的那一天,他用某种方法将几名冰霜巨人送到了奥丁的地下宝库。 洛基也知道冰霜巨人们不可能拿得到远古冬棺,因为奥丁制造的钢铁傀儡——毁灭者在守护着它,但这样的马蚤动足以让托尔的加冕仪式暂停。 一切果然都在按着洛基的计划进行:冰霜巨人的入侵打断了加冕仪式,冰霜巨人被毁灭者杀死,远古冬棺安然无恙。 唯一超出他计划之外的,是托尔认为冰霜巨人打破了停战协定,这意味着战争的开始。托尔与奥丁照惯例争论了起来。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托尔带着三勇士、西芙和洛基进入了尤腾海姆,他们被无数冰霜巨人围住,形势危急之时,奥丁及时赶到,带回了他们。奥丁与冰霜巨人之王劳菲正式宣战。 回到彩虹桥上,托尔和奥丁再次争吵起来。奥丁怒吼着:“你这个自负、贪婪、残忍的孩子!” 托尔毫不吃亏地吼了回去:“你才是个老家伙!傻瓜!” 托尔和奥丁这对风格同样粗犷的父子在意见分歧的时候经常互相怒吼,有时候还干脆动手,但洛基没有想到奥丁此次竟然生了如此大的气——奥丁剥夺了托尔的神力,并把托尔放逐出阿斯加德,让托尔坠入中庭——人类生存的世界。 之后,一向听话的洛基也就此事与奥丁吵了起来。父子间的争吵一再升级,最后洛基终于吼出了他自儿时以来一直深埋在内心里的愤怒:关于他的身份,关于奥丁想要藉他之手达到的目的。 情绪不稳的奥丁在昏厥中再一次进入了“奥丁之眠”,只是这一次既没有先兆,奥丁的身体也迟迟不见转好。 在阿萨神族与冰霜巨人之间的战斗即将开始的现在,阿斯加德不能没有统领战士的王者。奥丁的妻子、托尔的母亲弗瑞嘉将象征着最高王权的昆古尼尔长枪交托在洛基手中,洛基成为了阿斯加德暂时的国王。 手握黄金长枪坐在奥丁的“永恒王座”上,洛基只觉得他平生活过的无数日子里,就数此时此刻最让他想哭。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想。 不过,凡事都应该往好处想,作为阿斯加德的临时统治者终归还是应该有些好处的。 即将到来的与冰霜巨人的战斗……冰霜巨人……阿斯加德的统治者…… 洛基的双眼猛地一亮。 奥丁的地下宝库中藏着的尤腾海姆之心——远古冬棺。洛基双手捧起这个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立方体盒子,看着它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嘴角勾起带着凛冽杀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ok,本卷进入倒计时鸟~ 37 37、复仇 冰霜巨人,尤腾海姆。 自洛基出生以来,他所遭受的所有委屈、所有歧视、所有侮辱,都与冰霜巨人有关。而他仅有的几次濒死经历也都是拜冰霜巨人所赐。 他在儿时还对自己的这个母族抱有美好的幻想与憧憬,但当劳菲第一次出手杀他,如果不是奥丁及时赶到,劳菲几乎就要成功地杀掉他之后,洛基对冰霜巨人族所有的爱就都转变成了深沉的恨。 他因冰霜巨人的血统而被阿萨神族排挤,又因冰霜巨人的血统而被冰霜巨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杀之而后快。他开始深深地痛恨起自己身体中冰霜巨人的血脉,恨到想要将它们全部毁灭。 既然你们曾经无数次地想要让我死,那就不要怪我想要让你们灭亡。 一手握着昆古尼尔长枪,一手托着远古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0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棺,洛基想,他心里扎了无数年的这根刺终于可以被他拔去了。 父亲在沉睡,母亲陪在父亲身边片刻不离,托尔被父亲剥夺神力放逐到中庭——整个阿斯加德再无可以阻碍到他计划的人。唯一一个可能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的是守护彩虹桥的海姆达尔。拥有全知之眼的海姆拉尔奉奥丁之命时刻观察各界的情况,一旦他发现了洛基的计划,又为了阻止洛基而把托尔接回阿斯加德的话…… 洛基知道他自己的计划在没有完成最后一步的时候,在别人眼中看来会有多荒谬,多大逆不道。他不想把自己计划的成功与否赌在幸运上。而且,他的计划中也包括让冰霜巨人通过彩虹桥到达阿斯加德。想也知道海姆拉尔不可能同意。 洛基手里转动着散发冰蓝色光芒的远古冬棺,心中有了定计。 当托尔最好的手下兼朋友的三勇士:沃斯塔格、范达尔、霍根,以及西芙一起来找洛基,请洛基让被放逐到中庭的托尔回归阿斯加德时,洛基知道,他等待着的机会来了。 洛基拒绝了这四人的要求。如他所想的,沃斯塔格等四人去找了海姆拉尔,请求海姆拉尔打开彩虹桥,把他们送到人类居住的中庭去。洛基遥望着彩虹桥放射出的璀璨光芒消散下来,起身去找海姆拉尔。 身穿金甲,手拄金剑的海姆达尔站立在彩虹桥上。发现洛基来访后,海姆拉尔的表情仍旧严肃平静,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紧张。洛基是此时阿斯加德名义上的王,而海姆拉尔私自放沃斯塔格四人离开阿斯加德的行为无异于违逆国王的命令。 洛基看出了海姆拉尔掩饰得很好的紧张,他心下微笑,没有把这件事挑明。国王的名头看来还是很好用的,他想。他轻顿手里的昆古尼尔长枪,开口道:“海姆拉尔。” “洛基。” “全知之眼海姆拉尔。”洛基凝视着他金色的瞳眸,轻声说:“既然你拥有全知之眼,想必你已经知晓了金宫中的情况。” “是的。”海姆拉尔回答:“弗利嘉夫人将昆古尼尔长枪交托在你手上,你成为了阿斯加德当下的王。” “实话说,我并不喜欢当这个王。”洛基叹了一口气:“而且你看,几乎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不喜欢我当阿斯加德的王。” 海姆拉尔沉默。 洛基注视着彩虹桥四周壮丽的星云,出了好一会儿的神。海姆拉尔也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凝视着他。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让托尔带着我去阿斯加德的边缘看星云。”洛基的声音带着悠然的节奏,如同潺潺流淌的小溪:“阿斯加德的中心总是被太阳的光芒笼罩,只有边缘处才能离开阳光的照耀,清楚地看到星云。 “望着星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宇宙的广大,意识到——阿斯加德在整个宇宙中也不过是渺小的一颗尘土而已。 “与我们相比,这些壮丽的星云才是永恒的、强大的、自由的。它们什么都不说,也从来不会被言语影响。它们自由地存在着,随心所欲地存在着,强大地存在着。 “很多时候,我会梦见自己变成了星云,在广阔的宇宙之中自由地活着,抛开其他的一切。 “我喜欢它们,有时候甚至会想要跳下去,真正地体验一□处广阔的宇宙之中、星云之中,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但是托尔说,我跳下去就死定了。谁都救不了我。” 洛基露出一个有些寂寥,又有些难过的笑容:“你看,人想要活着,就总是不能自由,不能放开一切。总有那些讨厌的东西纠缠着我,让我痛苦,让我一生都不得安宁。 “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想着跳下去。 “跳下去,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将得到我想要的自由和安宁。 “我将不再被人打扰,不再听到可恨的流言。 “我将真正地成为我自己。 “只是我自己,没有任何被强行附加上来的东西。 “或许我有一天真的会跳下去……” “洛基……”海姆拉尔浑厚的嗓音迟疑着响起。 “当然不是现在。”绿眼睛的青年笑了:“不是现在。我现在可没时间去想自己的事情,阿斯加德有无数的事务要忙,还有让人头疼的冰霜巨人。要说我现在最希望的事——大约和西芙他们一样吧,希望我那个笨蛋老哥能快点从中庭回来,赶紧把这堆烂摊子揽过去。” 听到洛基提到了西芙一行四人,海姆拉尔心虚地闭上了嘴。 “不知不觉就聊了这么长时间,我得赶紧回金宫了。”洛基最后说:“海姆拉尔,请留意托尔。虽然按照常理来说,中庭的凡人不能伤害他,但他毕竟被父亲剥夺了神力……我有些担心。” “是,我明白……陛下。” 听到别人喊自己“陛下”这种事情果然有些怪……洛基抓着昆古尼尔长枪赶紧走了。 洛基……海姆达尔注视着洛基离开的背影想:洛基其实不是像很多阿萨神族想的那样,是个可怕的、狡诈的、令人深恶痛绝的家伙。 洛基所受到的一切排挤,都是由他身体中另一半冰霜巨人的血统引起的——奥丁把婴儿洛基带到金宫中的时候,正是阿萨神族与冰霜巨人交战最频繁最激烈,伤亡最大的时候。所有的阿萨神族从内心最深处对杀死过他们姐妹父兄的冰霜巨人有着极深的厌恶和反感,偏巧婴儿洛基还因为不会控制自己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力量杀死了几个侍女。 危险的、可怕的、不可靠近、不可信任的孩子。他就这样被贴上了一个标签。 之后的几年里,洛基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时间却没有长到让人们忘记奥丁带回了这么一个冰霜巨人族的儿子。洛基再次出现是跟在托尔身后,托尔把他介绍给同龄的小神族们,然后托尔因为接到奥丁的召唤去了金宫,把洛基独自留下。 那时候,大人们总是在醉酒之后或是心情不爽的时候破口大骂冰霜巨人,小孩子最擅长模仿大人了。而且奥丁的小儿子洛基拥有冰霜巨人的血统这件事,所有的小孩都从家长那里听说过。 洛基与众位同龄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由什么样的人说出引导舆论的第一句话,做出表示态度的第一个动作其实至关重要。如果托尔一直陪在弟弟身边为他介绍,让洛基融入圈子的话,或许一切都与现在不同。但托尔离开了,在场的人里就没有一个会站在洛基这边,毫不动摇地支持洛基。 所有的孩子都听说过洛基曾经杀死过几个侍女的传闻,他们不知道实情如何,但他们知道有成年人管洛基叫“那个怪物”。所以第一句具有情感倾向和煽动性的话被说了出来:“莫非他真的就是那个冰霜巨人族的怪物?” 洛基因为这一句话而情绪激动得没有控制好冰霜巨人的种族特征。偏偏当时海姆达尔由于对托尔的友情,想要和洛基撞一个拳。海姆达尔当时不知道冰霜巨人的皮肤天生就会对阿萨神族造成伤害,所以他和洛基蓝色的拳头撞在一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偷袭!第二反应是:果然是卑劣的冰霜巨人,无耻的敌人。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他们还理解不了复杂的世界。 于是海姆达尔成为了第二个引导舆论,影响孩子们看法的人。由于他本身在孩子群中颇有地位,他的态度立刻成为了所有孩子对待洛基的态度。 之后洛基一人单挑所有人,其行为放在普通的阿萨神族小孩身上绝对能被称得上勇猛,但所有人都已经形成了“他是卑劣的冰霜巨人”的印象。再加上洛基当时使用的格斗方式与正常的相当不同,孩子们读不懂他的技巧,于是便将之称为“背后偷袭”、“诡计”、“冰霜巨人的鬼把戏”。 成年之后,海姆达尔每次回忆起从前总是觉得后悔。如果他那时的头脑不是那么简单,行为不是那么鲁莽,或许之后的一切都会不同。 但事实是,他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大人们对冰霜巨人的态度影响了孩子们对洛基的态度。孩子们对洛基的态度又影响了大人们对洛基的态度——与一个混血冰霜巨人相比,家长们当然更愿意相信自己孩子所说的话。这些孩子和大人对洛基的态度又影响了洛基对整个阿萨神族的态度,并且极深地影响了洛基性格的形成。 整个事件都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最后,洛基形成了基于自卑之上的极度骄傲的性格。他从不肯吃亏,从来都要压过别人一头,任何敢于不尊重他的人,他都要加倍报复回去。洛基倒是有分寸地把报复限制在了不危机生命的小事上,于是他变成了恶作剧之王。恶名一响,渐渐地就有许多本不是洛基所做的事都被扣在了洛基头上,而洛基本人的性格实在是太过骄傲,他从来不为自己做出任何解释。 当然,其实他最开始解释过几次的,但也没有一个小神族相信。大家都认为他在撒谎,并嘲讽地叫他“谎言之神”、“巧舌之神”。自那之后,洛基再不为自己解释。而且——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洛基竟然开始渐渐地不再身体力行地用恶作剧报复别人了,他开始使用自己的舌头。他总能轻易地挑起事端,然后抽身出去看着两方争吵战斗,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不过,自打洛基参加过和外族的战斗之后,他就再没有玩过这些小把戏和恶作剧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成见”若不是根深蒂固,它就不会被称呼为“成见”。 海姆达尔总是觉得,如果洛基想要改变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他应该会很容易取得成功。因为这个绿眼睛的青年已经成长到连他都看不透的程度了,洛基的强大,海姆达尔觉得应该不在托尔之下。 但洛基懒得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 他只在乎托尔。 他甚至都很少和其他的阿萨神族说话,只是有时候——极偶尔的时候,他会找海姆拉尔说说话。 如果洛基不是有着冰霜巨人的血统,如果洛基完完全全是个阿萨神族,一切都将截然不同。 但那又如何呢,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身世。 洛基永远都抹不掉他身体里另一半涌动着冰雪和寒霜的血脉。 38 38、漂亮的女朋友 与海姆拉尔在彩虹桥上闲聊的同时,洛基分出一个幻影进入了尤腾海姆。——海姆达尔的全知之眼让他能够看到九界中任何他想要看到的地方。洛基如果不想被海姆达尔发现他在做些什么,他就必须找个法子让海姆达尔的视线离开尤腾海姆,注视着另外的东西。 不过,聊天的感觉倒也还不错。 进入尤腾海姆的幻影□与劳菲达成了协议:洛基给劳菲及另外几个冰霜巨人指出通往奥丁金宫的路线,劳菲可以杀死进入奥丁之眠的老敌人。奥丁死亡之后,洛基会带着远古冬棺返回尤腾海姆。 洛基与劳菲交换的条件是:“我带着远古冬棺回来时,我将正式成为你的第一个儿子。” 双方迅速达成了协议,但最后的那一个对视中,两双眸子的最深处都隐藏着杀机。 夜晚,洛基睡在奥丁的金宫里,他很不习惯睡在这么一个巨大又空旷的房间。 他也很不习惯身边没有托尔。 这很奇怪。洛基平时并不喜欢非要跑到他床上来睡的大块头哥哥,但是…… 他睁眼起身,给一个水晶球施法,想要看看托尔在中庭——地球上过得怎么样。 夜色中,火堆前并排放着两个躺椅。托尔和一个漂亮的人类女孩肩并肩坐着,托尔给这个女孩画出世界之树与包括中庭、阿斯加德的九个世界,柔声解释着他所熟悉的诸神世界。 洛基下意识地开始磨牙。 那女孩长得真是漂亮,比起阿斯加德第一美女西芙都毫不逊色。当然,西芙的美更多是英气勃勃,而人类女孩则看起来更温顺,更柔弱。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托尔才喜欢上了她? 洛基无来由地感到气愤。然后他开始疑惑。 平心而论,托尔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这很正常。所有的男人都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相识,相爱,然后结婚,生子。所有人都一样,托尔当然没什么特别。按照常理来说,洛基应该为他那个脑子里只有打架,现在终于开窍了的哥哥高兴。但他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他不知道为什么。 胸中愤怒和憋闷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很想找个人打上一架来泄愤。 ——不,这种行为通常是他那个哥哥才做得出来的,洛基一向信奉“战斗是一门艺术”,决不可简单粗暴地对待。但此刻的洛基就是想要毁掉点儿什么,或者把托尔抓回阿斯加德对着他那个金色的大脑袋怒吼。 洛基在脑海中迅速构思出无数种语言等托尔回来之后该怎样教训他,洋洋洒洒地定下各种版本的方案之后,他觉得总算是痛快了一点。 ——不,这不正常,我目前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冰霜巨人那边。托尔现在怎么样都没关系,他的重要程度现在要往后推几位。 但还是想放下一切去中庭揍他一顿!真想马上就去! ——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理智与冲动一再地冲突,他的拳头握起又松开。 我好像变得不再是自己了,他想。 幸好,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先休息一下,得养足精神,明天一劳永逸地解决冰霜巨人和劳菲。洛基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最后瞟了一眼水晶球。 中庭的夜渐深,托尔和那个女孩都困倦了,他们躺在躺椅上合目睡去。半睡半醒之间,托尔给漂亮的人类女孩掖好了被脚。 洛基手下一抖,水晶球整个化成了细沙一样的粉末自指尖簌簌而落。 他摩挲着手中的昆古尼尔长枪——据说在众神器中攻击力最强的武器,觉得他需要拿托尔练习一下这个武器的使用方法。但现在的托尔失去了神力,是凡人之身。估计他在昆古尼尔的一击下只有化成飞灰的份儿。洛基思考了一会,决定明天派毁灭者下去给这个大块儿头的白痴找点麻烦。 第二天,洛基操纵着奥丁制造出来的巨大钢铁傀儡——毁灭者降临在托尔降临的小镇。他发现三勇士和西芙已经找到了托尔,这给他想要教训下白痴哥哥的行动带来了点阻碍。不过毁灭者的主要攻击方式是火焰攻击,洛基操纵起这个来简直是得心应手。他之前从未与三勇士战斗过,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战斗力差。事实上,只是操纵着毁灭者战斗,洛基就轻易地击败了这四位神明。 最后剩下的是失去了神力的托尔。 或许是三勇士告知了托尔什么消息,托尔看着毁灭者的眼神很悲伤。他抬头看着高大的钢铁巨人,说:“兄弟,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哈,你当然不知道!洛基磨着牙想。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必须做出这种事,我为此道歉。” ——典型“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既然你生气,那就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我道歉”的托尔式哄弟弟方法。但是……洛基倒还蛮吃这一套。 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洛基想:我的主要精力不应该放在这里,劳菲马上就要到了,我…… 托尔继续说:“这些人类是无辜的。” ——我压根就没想把这些人类怎么样。 “杀了这些人类,你也不会得到什么。所以……杀了我吧。” 洛基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他不知道托尔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洛基要杀掉托尔”的结论——中庭世界里有什么能把托尔的脑袋往进一步白痴的方向摧毁吗? 洛基气得微笑了,然后他借着毁灭者的眼睛看到了那个漂亮的人类女孩担心焦急的神情。 ——好吧,或许我真的应该杀了你。 洛基气愤地想,至少我应该做点什么,让你没办法和这个女孩发生点什么控制外的事情……在我把你接回阿斯加德之前。 他挥手给了托尔一巴掌。 洛基把力道控制得刚好,大约可以让凡人之躯的托尔昏迷一段时间,但远不足以致死。凡人的身体太脆弱,真正的账还是等你回到阿斯加德之后再算,洛基想。然后他操纵着毁灭者转身离开。 但他只是没想到托尔的这一舍已为人的英勇行为解开了奥丁的咒语。托尔恢复了神力,拿起了雷神之锤。 糟了!我的计划还没完成,不能让托尔在这个时候回来! 洛基想要收回毁灭者,但毁灭者被恢复了神力的托尔用雷神之锤击落了。于是他不再去管托尔,直接来到了彩虹桥。 金甲金眸的海姆达尔挡在他的面前。 “我想,你一定是看到了。” 海姆拉尔默然不语,片刻之后,他沉声说:“我在等待一个解释。” 海姆拉尔刚说完这句话,洛基就召唤出远古冬棺,借着它的力量一击就冻僵了彩虹桥的守卫者。 “没有时间了。”洛基低声说:“抱歉。” 托尔随时都可能回归阿斯加德,而他还有两件事要做。深蓝色皮肤的冰霜巨人踏入奥丁的金宫之时,洛基在心里说:“这是第一件。” 劳菲一眼都没有看手握昆古尼尔长枪的洛基,他直接走到奥丁的床边。奥丁仍旧在沉眠,但劳菲用手指撑开了奥丁的眼睑。这个高大的冰霜巨人从内到外都表现出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他用他特有的,寒风呼啸似的声音说:“据说,即使在沉睡之中,你仍然听到外界的声音,看到外界的图像。我希望这是真的。” 劳菲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这样你就能清楚地知道是谁杀了你——没错,是我,劳菲!” 深蓝色的巨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冰刃,锋刃破空声响起的同时,一道璀璨的金光从昆古尼尔长枪中射出,穿透了劳菲的胸膛。 洛基俯视着表情痛苦的巨人,感觉到冰冷的血液正在他的身体中流动。 “而杀掉你的人是我,洛基——奥丁之子!”他寒声道,抬手射出第二道金光。冰巨人庞大的身体散成一地细碎的冰粒,簌簌落下。 “还剩最后一件。”奥丁的妻子弗利嘉喜悦地奔过来抱住他的时候,洛基如此想道,然后他听到了托尔愤怒的吼声。 “洛基!” ……来得真快……这下子麻烦了。海姆拉尔居然还有力气给托尔打开彩虹桥?看来我的那一击还不够强。洛基握住了昆古尼尔之枪。 “很高兴看到你回来。”他讥讽地对表情愤怒的哥哥说。 但事实上——不,我一点都不高兴。 “你在说谎!”阿斯加德的战神握着雷神之锤闯进来,声音响如雷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的母亲,告诉她你派出毁灭者去杀我的朋友,去杀我?” “我并没有做什么想要杀掉你或者你朋友的事。” ——谁要杀你的朋友?我对杀死凡人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到中庭世界里那个漂亮的女孩,洛基的表情不由得阴郁下来。不过,这件事情怪不到那个女孩头上,需要承担过错的是那个大块头白痴哥哥。 “骗子!”托尔大喊:“骗子!你一直都是个说谎者!我早该明白的!” 洛基的动作突然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安慰,谢谢商昭的手榴弹和地雷,谢谢苍兰的地雷~~~~~ 于是全都来ua一个~~~~ 从这章起开始走电影剧情!自豪地挺胸说:我一向擅长快速走原著剧情!【喂这有毛好自豪的? 39 39、最后的彩虹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寒烟碎的地雷~~~来冒个泡吧亲爱的,默默丢雷什么的多寂寞啊~~~ 扑倒=3=~~ 说谎者? 洛基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说谎者?因为我在中庭世界惊吓到了你漂亮的女朋友,所以长久以来你第一次明白了我是个说谎者? 洛基从没想过托尔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一直以来哪怕所有人都在怀疑他,托尔也总是坚定地对他说“我相信你”。但是现在…… 洛基凝视着托尔充满愤怒的蓝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冷。 洛基并不常生气。但他真的气愤起来的时候,他会发挥出最强战斗水平把托尔揍成猪头。这也是所有阿斯加德人在生气时的典型做法,连美女西芙都一样。男人间的战斗更加粗暴激烈,气头上互相把对方揍进治疗室是常有的事。 所以洛基操纵着毁灭者把地球上的托尔拍晕过去时,他在遵从阿萨神族的正常思考回路,根本就没想到托尔会因此认为洛基想要杀了他! 以前就算洛基气愤起来把巨剑搁在托尔的脖子上,托尔也从来不认为洛基是真的要杀了他。就算洛基在愤怒中把托尔揍到人事不省,必须去治愈室躺上几小时的程度,托尔醒来也只会一叠声地道歉。 托尔的原则一向是这样:“弟弟从来不会随便动手,除非他真的很生气。当弟弟生气到需要动手揍人的时候,那一定是我做了很大的错事,我必须得道歉才对。”哪怕他呆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不知道托尔你在地球上都经历了什么让你觉得那种小伤足以让你死亡,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在短短几天里变得如此娘娘腔大题小做唧唧歪歪!但我确定我想揍你! 无比愤怒的洛基看着托尔大踏步走向他,手里还挥舞着雷神之锤。 ——很好,看来你也想打一架。既然你想要战斗,那我就给你战斗! 洛基抓起长枪,一枪就把托尔击得撞破墙壁,直飞出去。然后他的头脑才稍微冷静了一点,理智重新压过了冲动。 我现在暂时没有时间和你生气。洛基喘着粗气想:我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这件事…… 托尔!记着!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 用昆古尼尔长枪将托尔击飞后,洛基没再理会那个在短短几天里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哥哥。他转身奔向彩虹桥。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这是最重要的事,我等这一天等了无数年,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允许它失败!托尔那个白痴……以后再说。 洛基骑在马上奔驰,冰蓝色的远古冬棺出现在他的手上。 哈,冰霜巨人,尤腾海姆。 洛基第一次在想到这两个词时露出由衷的微笑:这两个缠绕了我一生的毒瘤,我终于能彻底摆脱它们了! 洛基在传送阵的最中央插入海姆达尔的金剑,打开彩虹桥,将其投射到尤腾海姆。彩虹桥是连接九界的通道,它有着强大的能量,当它长时间投射在一个位置时,将会给那个世界带来巨大的破坏。而且洛基还拥有远古冬棺——与整个尤腾海姆的地脉紧密相连的远古冬棺。 有了这两样东西,他就可以粉碎尤腾海姆,将所有的冰霜巨人从宇宙中抹去。 他看着尤腾海姆的世界里天翻地覆,看着厚重的冰霜沿着彩虹桥一直延伸到传送阵上,感受着一个世界的毁灭带来的巨震和冰霜巨人的惨嚎。他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复仇的快感。 自从出生以来,自从他被奥丁带到阿斯加德,这是洛基第一次感觉到全身心的轻松愉快。 他将亲手毁灭那个给他带来无数痛苦与耻辱的世界。 他将亲手毁灭那个人人皆欲让他死亡的世界。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冰霜巨人。 他将成为一个真正的阿萨神族,而不是两个互相敌视的血统的混血杂种。 洛基觉得,长久以来一直沉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不得安宁的那块巨石终于粉碎了。 所以他很痛快。 但托尔在此刻赶到,他挥舞着雷神之锤试图阻止洛基,口中愤怒地大喊:“你不能毁灭一个种族!” “为什么不能?就在前两天,你还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死他们!” “我已经改变了。”托尔在尤腾海姆崩塌的巨大轰鸣中说。 ——改变?受一点小伤就觉得“啊我要死了”“洛基要杀了我”也就算了,托尔你的铁血呢?你的战意呢?全都凭空消失了吗? “我不明白,你只是去了趟地球,怎么就变得如此软弱了?”洛基大声喊:“不要告诉我是那个女人!” 托尔沉默不语。 “哦,果然是因为那个女人。” 其他的人敌视我至少是因为我的血统,而你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不知为何,洛基突然很想放声大笑。 但他笑不出来。 他的情绪极度激动,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激动。他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中流下了一滴泪水。 长久以来,托尔是唯一一个全力支持他做任何事情的人。整个阿斯加德——整个宇宙中的唯一一个。 而现在,托尔因为一个仅仅相处了几天的人类女人…… 如果是在平时的斗嘴,洛基会叫托尔去跳彩虹桥。但这一次,他没有说。 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握着长枪刺了出去。 托尔仍然不愿意和他战斗,就像长久以来的那样。 托尔比洛基强大得多,但托尔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冰霜巨人灭绝,洛基则一心想着要灭绝尤腾海姆。想要阻止洛基的话,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打倒他的弟弟,但从洛基摆出的拼命架势来看,真的战斗起来恐怕结果只能是一方将另外一方伤到完全失去战斗力为止。 托尔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解决方式,转而将武器挥向了另外的方向——古朴的锤子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作为能量通道的彩虹桥! 彩虹桥在雷神之锤下发出即将绷断的呻吟,洛基当然不能让托尔破坏自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计划,他凝聚起全部的力量向托尔发起攻击,而与此同时,托尔也砸下了最后一锤。 巨大的爆炸声与强光中,他们两个人同时被震飞出去。 彩虹桥被托尔砸断,通往尤腾海姆的狂暴能量流当即中断。 洛基被爆炸的冲击波高高抛起,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觉得自己被璀璨的星云拥入怀中。 结束了,他想。 一切都结束了。 他怀里的远古冬棺突然亮了起来。 从彩虹桥连通到尤腾海姆开始,洛基就察觉到有强大的能量从尤腾海姆传来,被远古冬棺贪婪地吸收进去。当时他正在全力阻止托尔破坏彩虹桥,没有把注意力分给它。但是现在,远古冬棺将澎湃的能量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他感觉到无比的疼痛。 身体好像要炸开了。 但他却不觉得难受。 正相反,身体上的痛苦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点,把他从疯狂的边缘扯了回来。 一切都结束了,他想。 托尔认为他是骗子,他觉得就算自己解释,托尔估计也不会相信。 就像其他那些人一样。 此刻之前,他是混血的杂种,是“天性卑劣的冰霜巨人”,是说谎者,是恶作剧之神。 但至少他还有托尔。 此刻之后,他所拥有的称号中得加上篡位者、谋杀者,还要加上一个“丧心病狂的种族灭绝者”。 而他已经一无所有。 多酷的名字!洛基在星云之间微笑。 或许他好好的多解释几次,托尔会听进去他的话。 但他不想解释。 他从来不向怀疑他的人解释自己。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解释又有什么用?我又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本就不相信我的人的想法? 他曾经这么对托尔说,他现在也是这么想。 当时托尔说我相信你,他说我会做你的支持者,哪怕我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 洛基闭上了眼睛,继续微笑。 他曾经对托尔说,不要去相信那些不能持久的东西。 但他自己却相信了。 多可笑。 他闭着眼睛下坠,风声在他耳边呼呼地响着。 他可能已经错过了彩虹桥,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父亲! 他睁开双眼。 与此同时,有人抓住了他手中昆古尼尔长枪的尾端,止住了他的下落之势。 奥丁站在彩虹桥上抓着托尔的脚,托尔手里握着昆古尼尔长枪。 洛基和他的大块头哥哥就这么连成一串吊在彩虹桥之外。 他看着奥丁温和的眼睛,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好像整整一辈子都未曾宣诸于口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他大声喊:“我本来就要做到了,父亲!为了你!为了我们!” 我本来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阿萨神族,成为你一个人的儿子。 我本来可以让阿斯加德的头号劲敌永远消失,阿萨神族再不用在与冰霜巨人的交战中失去英勇的战士。 奥丁的表情很柔和,他的眼中满是包容,就像包容一个孩子犯下的过错。 但是他说:“不,洛基。” 奥丁说:“不。” 啊,我明白了。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中炸开,无法忍受的疼痛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爆开。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说:“平静下来,把一切都交给我。” 洛基没有理会这个声音。 不管他身体里苏醒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已经都没有必要去理会了。 我明白了,他想。 那么,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他松开手,让昆古尼尔的枪杆从掌心中滑离。 他在宇宙中坠落。 美丽的彩虹桥一瞬间就远离了他的头顶。 混乱的能量流包裹在他的周围,像饥饿的野兽吞食猎物一样贪婪地撕扯着他的身体。 他记得托尔曾经坐在彩虹桥上说:“这里是时空之力最混乱的地方,也是受宇宙中各个天体间力量的影响最强的地方。不小心掉下去的话,不管是谁都可以确定为死亡。你还总喊着让我来跳。” 他也记得托尔曾经在彩虹桥上说:“我相信你。” 他记得…… 他记得很多东西,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托尔,你看,我跳下来了。 40 40、番外·霍尔德尔 01 他是黑暗之神,他浸滛于黑暗之中,饱饮妒忌、暴怒、阴谋、残虐的汁液。 他是黑暗之神,他擅长于躲进黑暗中,操纵人心的暗面。 其实他小时候也不过只是个性格稍微有些孤僻、爱耍些小阴谋、爱和一帮子小孩一起欺软怕硬以众欺寡而已,那时候他还有朋友,那时候他像好多同龄人一样崇拜奥丁王,崇拜奥丁王的儿子:善战的托尔。 然后他遇到了洛基,遇到了这个同样是黑发、同样瘦弱、同样孤僻的孩子,遇到了小神族中唯一一个看上去和他一样的孩子,他觉得终于有一个他凭着一己之力就能打得过的家伙出现了,他很开心。 可是洛基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欺负,洛基一点都不脆弱无力,他轻易就打败了霍尔德尔,还用冰凌指着霍尔德尔的眉心,凛冽的杀意把霍尔德尔吓得傻在当场。 当霍尔德尔的身体恢复行动能力之后,耻辱和怨恨在他的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 这是他们结下的第一个仇怨。 02 霍尔德尔无比崇拜托尔。 托尔是小神族中最强大的一个,他性格开朗豪爽,朋友众多,甚至得到奥丁王和其他成年神族的认同和称赞。 当霍尔德尔发现另外一个人只是比自己强上一点时,他会竭尽所能地去超越这个人,此人当成嫉恨的目标;但当他发现有人在各方面都超出他一大截,导致他只能遥遥仰望的时候,他会把这个人当成崇拜的偶像。 托尔就是霍尔德尔崇拜的偶像。 霍尔德尔用各种方式想要引起托尔注意,但很显然,托尔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性格阴沉的同龄人。 可是洛基拥有托尔。 霍尔德尔一向觉得自己并不比洛基差,而且洛基是和他拥有同样本质的家伙。他不明白为什么托尔就这样的把洛基当成宝贝,为什么托尔看重洛基更甚于武者看重手中的武器。 他不服气。 嫉妒之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 03 托尔为什么那么喜欢洛基? 因为他们是血缘上的兄弟? 霍尔德尔花了他一生的时间去宣扬洛基有着冰霜巨人的血统,以各种方式在酒馆、聚会等场所宣扬那个冰霜巨人身体中流淌着的肮脏血液,宣扬阿萨神族和冰霜巨人的世代血仇。 他有一群由于共同利益和“爱好”而聚集起来的同伴——长大之后,他的那些朋友也渐渐脱离了童稚的纯真,这些人比其他的小神族早熟,开始浸染在勾心斗角与利益之争里面。 他们擅长于放出流言、操纵流言,他们擅长含沙射影、众口铄金,擅长任何在背后射暗箭的手段。 04 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托尔对洛基的感情。 托尔为什么那么喜欢洛基? 霍尔德尔偶尔有一次偷听到了托尔对海姆达尔等人炫耀自己的弟弟,听到托尔说:“我不在意他有没有冰霜巨人的血统,洛基永远都是我的弟弟。他是我的弟弟,他和那些冰霜巨人的天性不一样!” 这句话给了霍尔德尔巨大的打击,同时也让他发现了自己努力方向的错误。 从这一天起,霍尔德尔和他的同伴们散布的流言就集中在了洛基的“卑劣天性”上。 不过这一次,流言在滚雪团般滚起来之前就被奥丁出手制止了,霍尔德尔想了各种尽量不引起奥丁注意的方法,最终也只是给洛基扣上了“恶作剧之神”和“谎言之神”的帽子而已,没能将那些更加诛心的言论公诸于众。 直到冰霜巨人之王,洛基另外一半血脉的给予者,尤腾海姆之王,阿萨神族的世仇之首——劳菲在觐见厅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一句:“时刻注意着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儿子,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个小子手下。” 霍尔德尔的机会终于来了。 05 霍尔德尔逮住机会扩大了他的流言,但在证明灵魂是否卑劣的光明祭坛上,霍尔德尔在祭坛的火焰里吃了巨大的亏,洛基却洗脱了罪状。 圣坛的火焰给霍尔德尔的身体和面容造成了无法消退的伤疤,但洛基却安然无恙,反而还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霍尔德尔的辛苦谋划就此失败。 经此打击,霍尔德尔的性格开始朝着更加扭曲的方向前进,他也更加谨慎起来。 无法用流言从外部瓦解托尔心防的话,那就从内部着手。 霍尔德尔变成了隐身于黑暗中的神,他磨练着影响人心、操纵人心的技巧。 他隐身于黑暗,他融于黑暗。他发掘出人们心中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1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人们心中的黑暗,将其无止境地扩大、激发;他在人们耳边低喃恶魔的呓语,却又巧妙地让可怜的被影响者认为那是自己内心的声音。 他把影响人心当成一门艺术,并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将这门“艺术”登峰造极。 然后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摘取他渴望了无数年的果实。 06 加冕典礼上,冰霜巨人悄无声息地进入奥丁宝库,打断了加冕过程。 托尔被奥丁剥夺神力,丢入中庭。奥丁随即毫无预兆地陷入沉眠,无法处理政事。 洛基坐上了阿斯加德的王座。 洛基派下曾一击杀死了数名冰霜巨人的毁灭者去地球攻击失去神力、成为凡人的托尔。 ——这是霍尔德尔用事实织出的第一张网。 而洛基派出毁灭者的原因不过是他看到托尔在地球上与一个金发美女过从甚密而产生了愤怒。 因为平日里与被称为最强者、从未败绩的战神托尔互相切磋的次数过多,洛基对托尔强大神力有着极端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稍微高估了凡人托尔身躯的强大程度。 同时洛基在愤怒中没有完美地控制住力量,用的力稍微大了一些。 此消彼长下,他真的给托尔凡人的身躯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被称为战神的托尔绝不可能估量错自己所受到的攻击究竟是致命一击,还是惩戒般的小教训。 ——霍尔德尔以它们为丝,用九成真实和一成谎言织出了第二张网。 他隐去了洛基的那些激动与误控,代之以别有目的和用心险恶。 洛基的死|岤是托尔对他的感情,托尔的死|岤是洛基对他的感情。 发现弟弟是真的对自己下了杀手之后,托尔整个人在那一瞬间都要炸开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崩塌。 如果这时有人理智地劝说他……如果追着他下界的四勇士能稍微安抚一下极度激动和愤怒的托尔…… 没有如果,因为霍尔德尔就隐在他们的影子里。 这是霍尔德尔用“朋友的忠言”和火上浇油织出的第三张网。 这三张网牢牢地裹住托尔,击碎了他的心防。 他发挥出自己最高的水平在被击碎心防的托尔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直接刺穿托尔心中最柔软、最美好的那个部分;他在托尔眼前展开一幅幅幻境,每一幅都让托尔所相信的那个世界崩溃得更加快速。 为了这一天,霍尔德尔已经准备了无数年。 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他终于获得了成功。 霍尔德尔跟着托尔从地球回到阿斯加德,但他不敢参与到洛基和托尔的战斗中去,只好远远地躲在一边,远远地看着。 目送洛基从彩虹桥上坠落,他大笑着举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鲜红的酒液。 他终于尝到了胜利的果实,这果实正如他想象的一样甜美,令他身心愉悦。 唯一的遗憾,是洛基竟然坠入了璀璨的星云之中,不是坠入肮脏的烂泥潭里,这让他有点不爽。 但这也没什么,重要的是我终于得到了胜利! 他开心地笑着,再次举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苍兰的地雷~~~爱你~~~ua~~~ 今天三更~~~预祝大家新年愉快~~~ 这是第一更~~ (捂脸说,看在我辛苦三更的份上,请不要霸王我~~~=3=~~) 41 41、番外 一、海姆达尔 01 彩虹桥断掉的日子里,金甲的守护者终于可以脱掉他那身沉重的盔甲,九界的观察者终于可以闭上他已经很久没有阖过的“全知之眼”。 他终于有了时间,可以不去“观察”,而是思考。 他拥有“全知之眼”,他可以看到世界上的一切。 但眼中所见的,是否就是真实? 02 即使拥有“全知之眼”,海姆达尔也看不透洛基。 这个绿眼睛的青年总是沉默,很少说话,也很少主动做什么事情。 哪怕是面对面地看着洛基,海姆达尔觉得他也读不懂洛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成年以后,洛基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但却也越来越低调。他擅长伪装自己,擅长让自己融入黑暗。 有时候,海姆达尔看到洛基那双眼睛就会从骨髓深处感到一丝冰寒,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时刻警醒着,时刻告诉自己要注意着阿斯加德的隐患。 但他仍然无法掌握洛基的一切,哪怕他拥有“全知之眼”。 03 在海姆达尔的记忆里,少年时期的洛基似乎一直都是独自一人。 洛基从不与其他人聚成一堆,他喜欢在房间里安静地自己读书,独自练习法术,或是练习他那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格斗技巧。 洛基拒绝别人的靠近和陪伴——或者说,他拒绝同任何一个看着他时眼睛中会流露出轻蔑和敌视的人站在一起。 洛基惟一接受的人就是托尔。 或许我算是一个洛基肯去交谈的,沃斯塔格和西芙……大概能算半个?海姆达尔费力地回想着。 在得到“全知之眼”,成为九界的观察者之后,每天海姆拉尔都看到海量的东西,灵魂中流过大量的信息,他所拥有的记忆如此之多,以至于过往的那些日子,他已经不太记得细节。 洛基可有朋友?洛基可曾对什么人另看一眼? 海姆拉尔想不起来。在他的记忆里,洛基几乎永远是独自一人,或者是在托尔的身边。 海姆拉尔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孤独。 洛基似乎一直是孤独的,他安于孤独,但却也害怕孤独。 他不介意别人的敌视和轻蔑,但他也迫切地需要承认,需要注意。 洛基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个人承认他就好。 这个位置,从一开始就被托尔占据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让洛基激动到失去理智,那一定是托尔。 或者再加上奥丁。 04 奥丁痛失爱子,托尔失去兄弟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海姆达尔没有看到,因为他被洛基的法术冻住,勉强耗费最后力量给地球上的托尔等人连通彩虹桥之后,他就昏了过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海姆达尔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都只是传言而已,事实是什么? 海姆达尔没有看到事实,但他想:或许我也做错了,流言固然不可全信,眼中所见也不一定就是真实。 他之所以给被奥丁驱逐到地球的托尔连同彩虹桥,是因为洛基想要他失去行动能力,想让他失去对彩虹桥的控制。 在后来那短暂的片刻清醒里,他的全知之眼看到了洛基将冰霜巨人引到了奥丁的金宫。所以他给托尔连通彩虹桥,他以为他看到了洛基的背叛。 眼中所见,未必就是真实。 05 海姆达尔的全知之眼也有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他没有发现洛基什么时候和尤腾海姆的冰霜巨人取得了联系。 除此之外,他也漏掉了另一个阿萨神族,另一个善于隐藏于黑暗中的家伙。 06 托尔等人从地球回来时,海姆达尔模糊地在沃斯塔格的影子里发现了什么,但当时他受伤太重,没来得及确认那是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经过长时间的回忆和思索后,海姆达尔现在终于能够确认:那是拥有“黑暗之神”称呼的霍尔德尔。 他自小就与洛基不合。 霍尔德尔什么时候到了地球?他在那里做了什么,他对托尔……说了什么? == 二、奥丁 01 奥丁有两个儿子。一个金发蓝眸,有着和他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模样;另外一个黑发绿眸,身体中流着的鲜血属于阿萨神族的世仇——冰霜巨人。 奥丁爱他的儿子们。 最初他想让托尔继承阿斯加德的王位,让洛基成为冰霜巨人的王。 但后来,他舍不得了。 02 洛基是个好孩子,奥丁舍不得让他去尤腾海姆,去做一个要时刻提防握在自己子民手中的利刃的王。 所以奥丁已经有很多很多年都再也没提起过“你和托尔都注定成为王者”这句话。 他没想到洛基一直记得。 03 奥丁老了,身体不如以前强壮了,他开始有了把王位交给托尔的念头。而且姆乔尔尼尔之锤被托尔轻松拿起,洛基却举不起来它。 奥丁确定了托尔为王位继承人。 但他要怎么给洛基安排以后的道路呢? 他犹豫着、迟疑着,想了无数个方法但却都自己否决掉。因为那些办法都不够好。 他爱他的儿子洛基,他想要给洛基一个最美好的未来。 所以他迟迟都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之道。 04 新王的加冕仪式上,冰霜巨人闯进宝库想要偷走远古冬棺,加冕仪式被迫中止。 连接各界的彩虹桥没有被启动,冰霜巨人从何种途径来的阿斯加德?它们的行踪又为何没有被海姆达尔的全知之眼发现? 其实奥丁猜到了事件背后的操纵者是谁。 冰霜巨人之王劳菲曾经对他说:“时刻注意着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儿子,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个小子手下。” 洛基对他说:“父亲,我没有。我不会。” 他当时没有明确说什么,但他暗地里对劳菲的挑拨嗤之以鼻。 洛基是他的儿子,他相信洛基。 他看着这个孩子从小长大,他知道他的儿子是怎样的人。 所以即使奥丁猜到了事件背后的操纵者是洛基,他也没有说出来。 洛基不会背叛我,不会背叛阿斯加德,奥丁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而且,没有及时给两个儿子都安排好妥当的位置,这是我的错。 所以奥丁什么都没说。 05 但他没想到事情后来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在彩虹桥上,洛基对他喊:“我本来就要做到了,父亲!为了你!为了我们!” 他对洛基说:“不。” 灭绝一个种族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错的。 他爱他的儿子,但他有着自己的原则,他要把这些原则教给自己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走上歧路。 然后他的孩子松开了手。 奥丁是个硬汉子,他执拗了一辈子,坚持了一辈子自己认定的原则,他为自己的这种个性付出过很多很多。 而现在,在垂垂老矣的时候,他失去了他的儿子。 他在那一刻真正地苍老了下去。 06 后来,有一天,他叫来了托尔。 他说:“我找遍了整个冥界,洛基的灵魂不在那里。” 在寻找中耗尽所有力量的老人闭上双眼倒了下去,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了开来,颜色是衰老的苍白。 但他的嘴边终于带上了久违的笑容。 洛基的灵魂不在冥界。 洛基还活着。他的儿子,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继续请求大家不要霸王~w 我去码最后一篇托尔的番外,大家的留言我会码完字一起回复~~~~=3= 42 42、番外·托尔(拜年+请假条) 01 一颗冰珠从天上落下,砸在托尔的盔甲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它被托尔的盔甲弹开,划出一道弧线从彩虹桥上落下。托尔伸手去接,但它从他的指缝间漏了下去。 托尔突然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弟弟的那一天。黑头发绿眼睛的漂亮小孩缩在墙角,把自己蜷成一团。托尔去叫他时,小小的男孩还害怕地流下了眼泪。 那天似乎是洛基第一次见到奥丁之外的人,他流了一颗泪。 只有一颗,结成了冰珠的眼泪。 托尔当时吃掉了这颗冰珠,觉得冰冰凉凉的味道还不错。 自此以后,他时不时地撺掇弟弟“哭两个冰豆豆来吃”,心里是半开玩笑,但也半是正经地想要再尝尝。 洛基当然从来没有如过他的愿,经常是一拳头砸过来,或是甩给他一根冰棱。 其实冰棱也蛮好吃。 托尔曾经在冬天的时候尝过屋檐下结得很长很长的冰柱,没有一根有那种初尝寡淡,细品却又带着微甘余味的味道。 就像整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托尔在面对着的时候有着像面对洛基那样的感情。 那是一种很复杂、很奇特的东西,托尔的笨嘴巴描述不来它具体是怎样的感觉。 02 托尔觉得洛基的思想有些消极,他绿眼睛的弟弟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洛基说托尔你总是相信一些不可能长久的东西。 托尔不认同弟弟的想法,他拍着洛基的肩头大笑着说出他脑袋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可以用来反驳的例子,他说洛基你是我的兄弟,这绝对是长长久久的! 但现在他终于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他以为自己会永远相信的那些东西……最后竟然被他自己毁灭殆尽。 至于他的兄弟…… 他已经…… 03 我的弟弟……洛基。 托尔久久地站在断裂的彩虹桥边缘望向下面缥缈神秘的星云,心中仿佛有万千思绪飘过,又好像什么思绪都没有。 他站在那里,站到疲惫的时候就坐了下来,坐到疲惫的时候……那时,他已经意识不到身体的疲惫了。 他的表情木然如同雕塑,或者说空白如同面具。 他在想着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身材修长、有着漂亮碧绿双眼的青年从这里跃下的那一刹那,托尔的所有思绪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停止。 那个人在跳下去的时候,似乎也一起带走了某个构成“托尔”这个存在的极重要的部分。失去这个部分之后,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托尔”。 他的记忆、他的灵魂、他的整个存在……似乎都一起化为虚无。 有人碰了碰他的身体,托尔极缓慢极缓慢地抬头。 这名卫兵被他吓了一跳:阿斯加德的战神身上已经没有了一直以来都充溢着的昂扬气势和锋锐战意,代之的是梦游者或是突然痛失生命伴侣才有的空白与茫然。 金发勇猛、从未失败过的战神茫然地盯着卫兵,卫兵连着重复了好几次话语,托尔才听明白卫兵的意思:这是要修复被他砸断的彩虹桥了。 他花了好一阵子才极缓慢地点下头,转身离开。 卫兵目送着他离去:这位战神此时脚步有些蹒跚,甚至连一向挺直如同长枪的脊背也显出了一个很明显的弧度。 卫兵不由得想起托尔刚刚抬头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托尔的面容。 奥丁之子,阿斯加德未来王者灿烂的金发已被灰尘染得灰黄,失去了以往阳光般的色泽。他的身上、脸上满是尘土,不像是一位战神,更像是一位荒漠中跋涉许久但却找不到方向的旅者。 卫兵曾经参加过军队,在托尔的带领下打过不少次战斗。他见过托尔更狼狈的时候:比如惨烈的战斗中全身都被敌方鲜血淋得湿透;比如连续好多个日夜都在行军,不曾闭眼,不曾休息;比如在对火焰恶魔的战争最白热化的那段日子里,托尔迅速瘦掉了一半的重量,差点变成皮包骨头的骷髅;比如在激战中腾不开手的托尔曾经用身体硬抗了敌方某个战士的一刀,整个人都几乎被剁成两半。 即使是最艰难、最残酷的时刻,托尔也依旧是乐观的、生机勃勃的。他的“战神”之名由此被众人所承认。 但现在不同,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他的精气神却从身体中消失了。 04 托尔一步步走过彩虹桥。 桥下是颜色各异、形态各异的星云。 他的眼角瞟到一抹紫色,有某些东西被这点紫色触动,从他干涸的记忆中苏醒。 “这个看起来有些像羊腿。” “那个橙红色的像南瓜! “紫色一串串的那个像葡萄! “哇哇,洛基你看这个像不像牛排?那一个像烧鸡!” 洛基…… 有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为什么要解释?你相信我有狼子野心?你相信我会背叛阿斯加德,背叛父亲?你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掉父亲?” 当时……他回答什么来着? “我不信,我当然不信!” 他记起自己在那时下决心要做弟弟的支持者,哪怕他是全世界唯一的一个。 他记起…… 他记起他说“我相信你”时洛基眼中的光亮,他记起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和他俊秀的弟弟脸上的微笑。 他也记起他在奥丁的治疗室里冲洛基大喊:“骗子!你一直都是个说谎者!我早该明白的!” 他记起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瞬间变得黯淡,他俊秀的弟弟脸上伪装出来的平静在一瞬间碎裂、扭曲。 他记起激烈的战斗。 他的弟弟在彩虹桥上松开了手。 05 有人对他说,彩虹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修复好。 他点着头,目光望向遥远的天边,其实并没有真的意识到语言的含义。 有人对他说,彩虹桥马上就修好了,阿斯加德与其他世界的通道也即将重新接续,托尔你不是在地球上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友吗——这个人挤着眼睛朝他笑: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他跟着做出挤着眼睛笑的表情,但其实他只是模仿出一个表情而已。 “这种笑容太可怕了吧?难道说托尔你真的不想见你的小女友?” 来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但托尔只听到了一个词:“想见”。 我想见,我当然想见,但我再也见不到了。 “托尔……你确定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你还在想洛基?” 洛基…… 因为听到了这个名字,托尔的精神总算回到了现实。 “……你刚刚在说什么?” “说你要不要去中庭见见你的小女友。” “……谁?” “那个叫简的,金发碧眼,很漂亮的人类。” “她不是我的……女友。” “你不喜欢她?” “不。” “喂,托尔你又走神了?你究竟在想什么啊?真的还是洛基?都这么久了……” 托尔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最终也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闪电宫。 他的闪电宫很大、很豪华,但他想念那座朴素的高塔。 很想很想,想得五脏六腑都缩在一起,拧着劲儿疼。 托尔,你在想谁? 我在想…… 我没办法说出他的名字,我……没资格说出他的名字。 06 坠落,是永恒的噩梦。 但真正的痛苦来自于他的内心,来自于那个他视之珍于生命的存在。 他亲眼看着他松开手。 从此,坠落成了他永恒的噩梦。 他一直一直在想着那个人,一直一直在想着那个名字,但他的双唇中没办法吐出任何一个音节。 我是谁? 我是托尔,是奥丁的儿子,是阿萨神族的战神,是阿斯加德的未来王者。 但我不是一名兄长了。 并不是因为那个人已经……而是因为…… 我…… 我没有那个资格。 他凝视着彩虹桥外璀璨的星云,恍惚之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看到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青年。 他伸出双手,但那个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却迅速远去。 他触碰不到。 他再也触碰不到了。 他在巨大豪华的闪电宫中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他愣了很久,然后把脸埋进掌心。 他做了一个梦。 他一直都在做这一个梦。 这是他永恒的噩梦。 但却也是永恒的、唯一的、最珍贵的梦境。 他只剩下这个了。 这个永恒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爱的:我从今天开始要先后去父母的老家过年,不能日更鸟,先在这里说声抱歉。 大约初三或者初四可能会有一次更新,然后咱们就初八见鸟~~~ 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3= 最后一个番外,本卷结束~~大家新年快乐~~~ 下个世界是一部比较老的漫画,美男很多哟~~~要不要猜猜是哪个世界?xd 43 43、楔子 洛基在宇宙中坠落。 绚丽的星云看起来就在他的眼前,他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或者马上就能落到星云里。 但他最终还是和星云擦肩而过。 他并不是在直直地“坠落”。广袤的大宇宙尺度中,星球与星球之间黑暗、空旷的空间里不存在重力这个让人垂直下落的东西。他在被混乱的能量乱流卷走,卷到谁也不清楚的地方,或许是黑洞里,又或许不是。 但是,在他到达能量乱流的终点之前,他的身体就会被撕碎。即使是神族强悍的肉体也没办法在宇宙中坚持太久。事实上,他的身体到现在还能保持完整,这已经让他很惊讶了。 他的身体表面包裹着冰蓝与金红色的能量,这些能量一方面保护着他不被宇宙中的能量乱流撕碎,另一方面也在不停吸收着外界的能量。 这是属于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的力量。 随着能量被不停地吸收进来,冰蓝与金红两种颜色的光芒也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到洛基闭上眼睛都会觉得眼球刺痛不已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身体中说:“准备好,我们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 身体里的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 他“看”到他的身体猛地爆炸开来,然后他被吸进了一个漩涡。好像被拆碎又重组无数次之后,他来到了一个洁白、空无一物的世界里。海量的记忆朝他涌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他自己正悬浮在白色的空间中,面前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都记起来了?”影子问。 他点头。 “那我该叫你什么?佐助?洛基?” 他沉默。 “……呃,你好像都不怎么喜欢……” 他摇摇头笑了:“叫我杯具吧,我的这两辈子都挺杯具的。” 影子也笑了起来:“看你还能打趣自己,我想你的情况似乎比我构想的要好。” 他摊手耸肩。虽然在做着各种表情和手势,但他却不怎么想说话,或许是由于心情的原因。 “算了,我还是叫你队长吧,以前就是这么叫的。” “队长?以前?” “进入忍者世界以前。” 他激动地问:“你记起来了?” “不,我的记忆也只恢复了一点点。”影子说:“一些纯粹的应用型知识方面的记忆——和你在忍者世界里慢慢恢复的那些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关于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记忆。”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他追问道。 影子笑了出来:“仔细回忆,我把储存在我这里的记忆共享给你了。仔细搜索你的记忆,而且这次收集到的能量也给你补全了不少,你应该也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想不起来……”他捂着头,表情沮丧。 “仔细回想。你现在的灵魂里塞满了太多、太混乱的情感和记忆,所以你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无关紧要’的记忆,这很正常。”影子安慰他:“我就是为了帮助你更好、更多方面、更迅速地思考而被制造出来的。”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他说。 “很好。你还想起来了什么?” “我之所以进入忍者世界,是为了躲避那个混蛋——虽然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但我很想剥了他的皮。” “还有呢?” “进入忍者世界的最初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我把记忆割断,埋进精神之海的最深处——到底是不是那个混蛋追来了?” “我不清楚。”影子说:“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好吧,我现在的脑子很乱,还是你先替我梳理一下比较好。” “你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吗?”影子关心地问。 “不,”他叹息道:“给我点什么东西让我思考吧。” “那就先说一下这个穿越的‘程序’吧。以前的你专门设置了一个负责操纵穿越的程序,将其作为‘插件’插|入我的灵魂中,我可以按部就班地激发它,但不能控制它。 “你在进入忍者世界之初自动带着记忆沉入精神之海,所以以前种种你已经全部忘记了,而你原本塞到我这里的记忆也由于种种原因残缺不全。或许在能量补完之后可以恢复,也可能无法恢复了。我已经将我记起来的记忆统统共享给你。 “幸好,我还对之前的两个世界有一些印象。 “我们进入的两个世界,先后是忍者的世界和北欧神话的世界。你可能一时梳理不出来这些记忆,我就先说了。忍者是日本古代的一种职业,经常被日本人拿来当做幻想故事的主角,你之前穿越的那个世界估计就是一个幻想故事。北欧神话……嗯,顾名思义,是神话的世界。 “由此推论,我们逃离那个混蛋的方法似乎就是由现实世界进入幻想世界。 “进入幻想世界,一是为了躲避那个混蛋的追踪,二是为了收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能量,以及武器。 “我猜想这是因为幻想世界中那些顶尖儿的东西能和现实世界通用。 “上一次我们进入这个空间中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声音是我的一部分。当时由于能量不足,我并没有全部苏醒,有一部分还在你的灵魂中‘待机’。‘待机’状态下的功能不怎么强大。 “现在我已经充满了能量,我们时刻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 “等等……下一个世界?” “是的,圣斗士的世界。说起来这好像是我们记忆中唯一一部看过的漫画。” “去做什么?” “收集能量或者武器吧……这一系列的世界路线和宝物收集是你在记忆沉睡前设定好的,当时你设定了每一个世界的顺序和每个世界可以得到并带走的东西。这个负责让你穿越的‘程序’是半独立的,我们可以称之为‘黑盒子’。 “可惜我现在只能按照你设定的程序,在你离开一个世界之后想起下一个世界是什么,每个世界中要带走哪些东西却随着你的记忆一起沉进精神之海了。 “不过,我想要带走的东西应该也就是强大的能量和强大的武器了吧。” “所以说,我给自己设定好的行程是忍者世界——北欧神话世界——圣斗士世界?我从北欧神话世界带走了远古冬棺、诺伦之石,还吸收到了彩虹桥、尤腾海姆、宇宙中乱流的能量。但是……我应该在忍者世界里带走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带走……” “第一个世界不是事先设定好的。”影子解开了他的疑惑:“你从现实世界跃入幻想世界时并不知道第一个进入的世界是什么,所以忍者是计划外的世界,你没有带出来什么。而且你在原本的设定中是尽快脱离第一个世界,所以我才一再帮你自杀。” “好吧……那影子你说我不记得本来打算从每个世界中带走的东西了,这怎么办?” “直觉。当你看到那个东西时,你会有‘啊,就是这个了’的直觉,或者它能和你本身产生共鸣,就像诺伦之石和远古冬棺一样。我想你之所以把第一个世界选择为北欧神话的世界,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与你的灵魂最为契合吧。” “远古冬棺?”他下意识地反驳道:“我可没有和它产生共鸣。” “你在北欧神话世界中形成的感情太过强烈,你从内心里反感冰霜巨人的一切,所以你抗拒了与远古冬棺的共鸣。”影子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你在北欧神话世界中的感情真的太过激烈,你甚至拒绝了我的呼唤,强制让我沉睡。”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影子想了想,解释道:“大约是因为在进入上个世界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灵魂通道没有开好,导致你的记忆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觉醒,等同于是从小又成长了一遍。你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太长时间,经历的情感起伏又太多,所以产生了相当强的认同感吧。 “说起来,如果不是你在最后对那个世界产生了疏离感,我很有可能再过多少年都会被你强制沉睡,你也就一直都没办法离开了。” 他继续尴尬,呐呐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通过灵魂通道时的副作用。每一次经过灵魂通道都会对你的灵魂造成一定影响,它通常表现为记忆被剥落。上一次进入北欧神话世界的时候,灵魂通道对你的伤害太大,让你一直都无法靠自己修复自己的记忆,必须我帮手才行。而你又拒绝我苏醒。 “再加上以前的你给自己做了一个设定:每进入一个世界,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你都会失去以前的记忆和力量,重新生活起。这能让你更好地融进那个世界里,也能更好地掩饰你的实际身份,避免你出生时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被那个世界中的人当成怪物。 “你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关键点,当你在某个世界的情况满足那个关键点时,你的全部记忆和力量都会觉醒,当然,我也会一起苏醒。 “我想,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经历北欧神话世界中的‘完全沉浸’了。你从北欧神话世界带回了不少能量,它们让我们被损坏的灵魂完全修复了,也给我们充了足够的能。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在灵魂通道里出岔子了。” “我设置的关键点?什么关键点?” “你所重生在的那个人物的生命中第一个关键转折。” “也就是说……事先你不知道你将在我进入某个世界后的多少年之内苏醒了?” “是的,具体人物和具体情节、时间这种细节被你一股脑地沉进精神之海的最深处,我们没办法唤醒它们。” “一点唤醒的办法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它会一直沉睡到世界灭亡的一刻。从没有任何一个存在能够进入到一个灵魂的精神之海最深层,连神都做不到。” 他有些颓然。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在你苏醒之前,我在那个世界中死了呢?” “角色死亡则灵魂自动脱离当前世界,我苏醒还是不苏醒都是一样,你的灵魂会回到这里。” “那我们还能返回那个世界吗?” “我不清楚。”影子说:“所以尽量不要死亡吧。” “……好,我知道了。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这么快?” “说实话,我需要让我的注意力离开我在上一次世界中的杯具,所以我们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影子很诚恳地:“逃避是不好的。” 他翻了个白眼。 “好吧,下一个世界,圣斗士的世界。”影子召唤出了一个漩涡。 “等等!我要成为哪个人物?” “不清楚。” “什么都不清楚……总觉得会很玄乎的样子……”他嘟哝着走进了漩涡。 不知在圣斗士的世界里,我会成为哪一个人物——总之不是雅典娜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不过明天继续要去走亲戚,去乡下木有网,下次更新在初八或者初七晚上~~~ 于是新世界的确是圣斗士~好多人都猜到了xd 话说我最早看过的漫画是龙珠,最早看过的动画就是龙珠和圣斗士,当年看圣斗士动画的时候泪崩过好几次……后来用压岁钱买了一套漫画收藏,一页一页仔细地看,还研究过圣衣里面的贴身衣物是啥来着o(╯□╰)o 后来这套漫画在搬家的时候被我哥刮走了o(╯□╰)o【好吧其实小时候的龙珠和圣斗士都是他带着我看的。 当时看圣斗士的时候还超级纯洁,最喜欢的角色是五青铜,最喜欢的cp是星矢和沙织,现在……呃……远目。 黄金白银青铜、圣海冥加上tv的仙宫狂战士各种cp完全可以来个大乱炖嘛╮(╯△╰)╭ (为毛觉得过了个年我变得啰嗦了很多……) 总之!要不要来猜一下主角穿成了谁呢?这一次范围缩小了很多哟~~~ 好吧其实我有预感这会很好猜而且会被很多人猜中……【先蹲去墙角画圈圈 ps:祝亲爱的们玩得开心哟~~~ 44 44、孪生双子 睁开眼睛之前,他只感觉身周剧痛无比。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小幅度地活动一下全身——很好,肋骨断了三根,幸好位置比较靠下,也没有刺入内脏。左前臂的桡骨断了,脊柱也有损伤。全身上下伤口不计其数,最重的是左胸的贯穿伤,它堪堪擦着心脏而过,只要稍微偏上几毫米就没命了。 他试着睁开眼睛,然后发现…… 【影子?】他在精神世界中呼唤。 【我在。】影子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 【现在是什么状况?】 【稍等片刻,我才刚刚苏醒,各项功能都需要启动时间……好吧,队长你目前受伤严重,但只要及时止血应该无生命危险。倒是压在你身体上面的那一个——他可能很快就要死掉了,队长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要不要做点什么等会再说,我身上有人?我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东西,影子,共享你的视野。】 画面不停抖动的图像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几秒钟之后,画面稳定了,也变得清晰。 他看到自己窝在一个浅浅的岩石凹陷里,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伸开双臂呈大字型挡在他的前面,将他挡得严严实实。蓝发的少年面容阳刚英气,但他此时面露痛苦之色,两条长眉皱起,双眼紧闭。血从他的抿着的嘴中渗出来,一滴一滴流下。少年的全身已经成为一个血人,他的伤口更多,也更严重。七八根尖锐的荆棘——或者骨刺之类的东西——穿透了他的胸膛。 “哥哥!”他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然后他猛地闭上了嘴巴。 片刻之后,他轻声说:【影子,在这个世界里,我是……】 他发出一声嗤笑:“我是加隆。” 【那你身上的那一个是撒加?】 【是的,我的孪生哥哥。】 【在圣斗士的世界里,你是加隆?】影子赞叹了一声:【真悲剧。】 加隆没理会影子,而是站起来轻轻扶住撒加,他发现以保护的姿势挡在他身前的撒加已经失去了意识。 撒加身上的伤口比加隆还多,可能会致命的是那几根尖锐的长刺,撒加虽然尽量避开重要器官了,但仍然有两根长刺刺入了脏器。 【影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2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影子,你有医疗功能吗?】 【很抱歉,没有。 】 【能不能尽快开发一个?】 【抱歉,我不是小叮当……好吧,我试试看。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逃命?】加隆动作尽量轻柔地把哥哥抱在怀里,然后仔细审视着精神世界中影子的视野。 几百米之内——好吧,整个视野之内都是一片狼藉,他身前的地面好似被巨大的流星击中似的,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坑中…… 海水涌了上来。 【这个小岛快要崩溃了。】影子提醒。 【崩溃?】 【队长,你在经历本世界人生的第一个关键点之后才能让我苏醒,我再唤醒你的记忆。很明显,你在圣斗士世界中经历的第一个人生关键点就是这个圣斗士试炼。极度危险之中,你的哥哥撒加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然后你就……咳,爆发……或者说“觉醒”了。 别忘了,你所拥有的可是北欧神的力量,虽然它们受你目前的人类身体所限,能发挥出来的不多。而且也受这个世界本质的限制,只能以小宇宙的力量形式表现出来,但在你的爆发下毁掉这么一个小岛却是绰绰有余。它现在已经四分五裂,正在缓慢沉入海底。 ——说真的,以后不能再这么干了,再来一次的话你的身体说不定会立刻粉碎。】 加隆总算想起来他们目前正处于太平洋中的一个小岛之上。但是……岛要沉了? 他立刻一跃而起,飞速奔向小岛的边缘。奔跑的途中,他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抖动,发出巨大的轰鸣。 船……似乎在那边。 【队长你需要稍微修整一下前进的方向。】影子将小岛平面图和小船停泊之处显示在加隆的精神世界中,并用明显的红线标出最短最快的前进路线。 【小岛将在二十分三十七秒之后彻底没入太平洋,你必须在那之前把小船驶出小岛下沉的漩涡影响范围。根据队长你的记忆,船上没有马达,只能以臂力划桨。根据目前的风向、风速、周围洋流情况来看……】 影子嘟哝出一堆数据,这些数据同时也显示在加隆的精神世界里,一时间造成了刷屏的壮观效果。最后它得出了加隆需要保持全速奔跑,五分钟之后到达小船所处位置,然后计划好了最佳航行方向和划船速度。 【影子……你真是我制造出来的?】 【是的。】 【我怎么觉得像是某种高科技智脑……】 【的确是智脑没错,我能够接收你接受得到的一切,我负责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其实,你集中全部精力也能做到这样,你只不过是大多数时间中做不到如此集中精力地思考问题而已。简单地说,我大概也可以算是一款替你提速的灵魂插件。】 加隆默了一下,说:“谢谢。” 【没什么。】 十几分钟后,加隆停下划桨的双臂,擦着汗看向身后海面上巨大的漩涡。 【果然沉没了。】 然后他掀开船舱的门帘,进去查看依旧在昏迷中的撒加。 【影子……】 【圣斗士的身体果然强悍,这样严重的伤势下竟然还能挺过来。不过,你必须得想点什么方法来治疗撒加,他身体的各项数值马上就要下降到难以维持生命的程度。】 【影子你还没有找到治愈的方式吗?】 【我正在试图模拟金宫治愈室的治愈金光的产生方式,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现在能做的……大概只有先替他止血了吧?使用火焰灼烧血管和用远古冬棺将他冰冻,哪一个更好一点?】 【远古冬棺吧。】 加隆双手一合,冰蓝色的立方体就出现在他手中。一道蓝光在矮小狭窄的舱室中闪过,下一刻,蓝发的少年就已经静静地躺在一块冰块中。 【影子,把你的全部精力集中在模拟治愈金光上吧,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其他需要了。】 【好。】影子安静下去。 加隆走出船舱,坐在小船的船头“望向”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的眼睛仍未恢复,此时依旧是靠着影子共享视野。影子的视野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精神力探测视野,这对他来说挺新奇。但他只新奇了一会儿,心情就开始沉重。 北欧世界的最后一段经历,他仍旧有些不能释怀。而当下的这个圣斗士世界……他还记得一点关于圣斗士世界的记忆。 雅典娜的圣斗士依力量高低分为黄金圣斗士、白银圣斗士、青铜圣斗士。撒加和加隆是黄金圣斗士,拥有双子座黄金圣衣,镇守黄金十二宫中的双芓宫。 他和撒加刚刚那一场险死还生,就是双子座的最终试炼。那座岛上生活着各种攻击力强劲的危险生物,但最危险的却不是岛上的原有生物,而是负责给他们进行训练的人。加隆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既不是圣域十二宫中人,也不是圣斗士,但他却有着强大的力量。 双子座的最终试炼就是在这个人的手下幸存。此人既擅长物理攻击,也擅长精神攻击。 加隆之所以在此时觉醒记忆也与此人对他进行的精神攻击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此人的幻术攻击令加隆进入了昏迷,他的幻术也唤醒了加隆的记忆。而与此同时,撒加带着在幻术作用下半昏半醒,失去战斗能力的弟弟暂时逃离。他们被岛上的原有生物围住,无法逃脱之时,撒加以自己的身体替加隆挡住了岛上生物的致命攻击。 由此,加隆觉醒了记忆,同时也觉醒了自北欧神话世界中得来的巨大力量。强大的能量在第一时间就把围攻他们的生物轰成碎末,并远距离攻击了他的训练者,将此人一击化为飞灰。北欧神的力量放在凡世中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在这两击中,整个小岛都被击碎,沉入海中。 加隆此时凡人的肉体也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而留下了后遗症。他双目的暂时失明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就是:他如果再敢使出那样强大的力量,在目标被击毁之前,他的身体会先一步化成灰烬。 但这不是让他心情低落的原因。身为洛基时最后那一段经历的阴影还缠绕在他身上,除此之外,他也对自己在圣斗士世界里需要扮演的角色感到低落。 作为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加隆,他需要引诱自己的哥哥坠入黑暗,然后被撒加关入水牢。而撒加因加隆的诱惑而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是善的一面,拥有蓝色头发;另一个是恶的一面,拥有黑色头发。黑发的撒加杀了教皇,并试图杀死女神雅典娜。 雅典娜被射手座黄金圣斗士艾俄罗斯拼死救出。雅典娜长大至十三岁时,她带着五个青铜圣斗士回归圣域。黑发的撒加为了阻止女神回归而做了一系列动作。青铜圣斗士强攻圣域的战斗中,数位黄金圣斗士死亡。最后善的撒加压制住了心中恶的一面,自尽于雅典娜身前。 与此同时,水牢中的加隆发现海皇波塞顿的海皇三叉戟,自愿成为波塞顿座下的海将军。加隆集齐另外几个海将军,与雅典娜的圣斗士开始战斗。最后加隆发现雅典娜曾一再使用小宇宙治疗水牢中濒死的他,于是自愿为雅典娜挡下海皇三叉戟的一击,自此消失。 加隆再次出现是在冥王哈迪斯进攻圣域的剧情里了。 又是一个为恶的角色……就算这个角色能接触到雅典娜、波塞顿、哈迪斯这三个最强主神,能最大程度地接触到强大力量和强大神器吧…… 为什么一来二去的总是不受人待见的反派啊,我失去记忆之前究竟是做好人做到了多不耐烦的程度? 而且……自己做什么就算了,他还得引诱他的双胞胎哥哥坠入黑暗,在善与恶中斗争十三年,最后背着谋杀与反叛的罪名自尽而亡…… 他无法接受。 无论如何我都要改变一些什么,他想。 他可以杀戮,可以谋逆——反正以前看圣斗士的时候就对雅典娜看不顺眼。 但做人总还是得有些底线的。 哥哥就是他的底线。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兄控了,但他自己还悲催地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在bbs上看到说加隆的名字在日语里属于女名,日语名是……花音。 笑死了w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3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以,为什么艾俄洛斯能无声无息地离开圣域?你要是不想放他离开的话,大可伪装成教皇命令圣斗士追击。” 因为剧情要求雅典娜活着,因为我从私心里不希望艾俄罗斯死。但是,问题是——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啊我的哥哥! 事先没想好解释的加隆很郁闷,他张口就要用万能句式“要你管”回答,但他瞬间想到了影子那一顿爆笑,硬生生把这句“要你管”憋在了嘴里。 “再多说一句,我现在立刻就去杀了艾俄洛斯和雅典娜!”加隆用带着冰碴的语气说。 撒加合作地闭上了嘴巴,但他的眼中却满是若有所思: 加隆没有反驳,也就是说……他的确是故意放艾俄洛斯和女神离开?他现在也对艾俄洛斯的位置了若指掌,所以才能这么说。这样看来,加隆确实对女神和艾俄洛斯没有杀意,对圣域和余下的小黄金圣斗士们也没有什么恶意,但他又说他杀了教皇……究竟是怎么回事? 情况很复杂,但还是慢慢探索为好,以免把加隆逼急了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撒加最后打定了主意。 在撒加思考的这段时间,加隆正在和他精神世界里的影子忙着吵架。 【队长。】影子在精神世界里喷笑着戳加隆:【队长,你解释得太细致了。真的,大反派和世界之王不会给别人细致地解释“你要是不做什么什么的话将会导致什么什么后果,你要是不做什么什么我就要怎样怎样”的。】 加隆忍不住磨牙:【闭嘴,我记得我把和你联系的精神连接断掉了,你怎么还能和我说话?】 【队长你是断掉了,但我可以重连啊。】影子的回答很理所当然。 【……】 加隆继续磨牙。 【真的,队长,你应该学着精简一下说话内容了,话痨的人是没办法做一个好反派boss的。】 【怎么可能!纵观各部英雄小说和电影,哪个boss不是话多得不行,一个个像是得不到大众认可的失意者一样长篇大论地把自己的想法、目的、毁灭世界的具体步骤和原理都一步一步地解释给主角?】加隆没好气地反驳。 【队长。】影子诚恳地指出:【所以他们都被主角队打倒了。】 【……】 好像的确是这样,加隆努力回忆着想。 ——不!问题是,我哪里有话痨了? 【还有啊。】影子继续道:【“再多说一句我就杀掉你/杀掉你重视的人”这种台词也是傲娇的专属台词啊,队长啊,做一个有傲娇属性的反派boss是没有前途的,会被主角收成宠物或者坐骑的。】 【……滚!】你才坐骑!你全家都是坐骑! 加隆悲愤死了。 为什么人家的外挂都是从垃圾堆里捡的/中大奖中的/富二代直接从家里继承的,偏偏我的是自己制造出来的不说,根本不具备贴心+来一场浪漫爱情+暖床的功能,反而自带强效吐槽啊? 本来我第一次做反派boss就各种紧张,影子你可不可以不要挨条点评一下打击一下啊? 人不可以这么悲剧啊亲! 悲愤之中,加隆听到他的孪生哥哥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他条件反射地张嘴就喊:“要你管!!!”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通知周六入v,我……我等着扑到街上qaq。 各位亲爱的,不管是走还是留都来=3=一个~~~感谢大家一路陪我走到这里! 2月14号打算开一个新的综漫文~~主角拥有“向谁表白谁倒霉”的体质,所以在每个世界中的最大乐趣是对某人/某些人表白…… 主角的属性是腹黑和伪鬼畜(好吧大家估计也从他的“乐趣”里看出来了……)。 新文暂定名《表白吧,少年!》 于是……如果有对新文感兴趣的筒子……要不要收藏一下专栏?【捂脸圆润 总之戳一下吧戳一下吧~~~ 嗯接下来是新出漫画的吐槽时间~~ 猎人的最新话里小杰终于出场了!和金见面了!见面了!见面了!!! 我去这一幕等了十几年啊!!!十几年有木有!!!有木有!!!小杰都能自己生个娃然后把娃抛到一边去让娃找自己了有木有!!! 话说花了十几年等到父子终于相见为毛我都没想象中激动,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得到弟弟”的小伊身上去了肿么办啊!摔!! 说到黑化的哥哥果然还是要再提一次鼬啊!灭族那里鼬口口声声说“为了测试一下我的器量”,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器量”是个什么东西,结果猎人的这一话里居然解释了“器量”这个词! “有能力的人必须得做该做的事”……好吧虽然我不同意这种说法但还是要吼一句:富j你和ab绝对有jq吧?绝对有吧?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提到火影,最新话里六道仙人自己对尾兽们预言说日后会有一个人巴拉巴拉巴拉……现在九个尾兽聚到一起给鸣人开挂,认为鸣人就是六道仙人所说的那个人……这种“宿命”和“命运”等等等等ab果然玩得很溜= = 觉得火影似乎快要进入最终大决战了…… 最后奉上本话中出现的一个小萌物:幼年九尾! 九尾君:谁人没有正太过!!!哼!!! 小九尾瞬间萌翻了! 话说……六道的耳朵……每次看到都想去捏一捏……我大概是一个人吧…… 48 48、加隆和沙加 那一夜,自从加隆第二次吼出“要你管”并带了无数个惊叹号之后,撒加的表情就一直在“奇妙”和“十分奇妙”之间变化。 听着影子在精神世界里毫不给面子地爆笑出来,加隆破罐子破摔地说了以后的打算——就是一切事情交给撒加,教皇你做,公文你签,凡事不要找我,不要露馅,否则我就去杀了艾俄洛斯和雅典娜。 被问及“既然费心思杀了教皇,为何不亲自坐上教皇宝座”的问题时,加隆很直接地用“我才不耐烦做这种麻烦事”和“我是世界之王,我命令你做这些,不许怀疑,不许反对”等等既傲娇又不负责任的话回了过去。 影子你最好把肚子笑爆!加隆恶狠狠地想。 撒加你也是!你那是什么表情?什么表情?我要爆粗口了! ……不行,爆粗口的boss不是好boss…… 吾擦啊! 哪个boss像我这么悲催! 吾擦擦擦擦! 接下来的几年里,加隆抽空去斯力旺山牢找到海皇波塞冬的三叉戟,解开波塞冬的封印,成功开启了“波塞冬的凡人肉身朱利安”的海皇篇前传剧情。他当然没什么闲心去做海飞龙,所以他直接找齐了七个海斗士——其中之一顶替海飞龙——然后给为首的那一个下了“时机到时掀起与雅典娜圣斗士的战争”的暗示。完成这个任务之后就回到圣域里继续优哉游哉。 【这才是boss应该过的现实生活。】他对影子说。 【不,这是没追求的人过的懒惰生活。】影子吐槽。 【……反正无论是十二宫的战斗或者说海斗士与圣斗士的战斗,时间都还没到,我现在本来就无事可做。】 【没出息!没追求!】影子鄙视,然后他问:【你搞清楚在这个世界要带走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唉……】加隆叹了一口气:【没有细节的记忆真是麻烦。只凭与某物的共鸣来确定是否是目标的话,我只能在面对着该物的时候才能确定。 不过,大致回想一下圣斗士星矢里出现的各种东西:能量的话,这世界好像没什么能量结晶或者巨大能量体,至少没有我能看上眼的。武器的话,黄金匕首算一个。雅典娜的神圣衣、盾牌和黄金杖都没有引起我的共鸣,估计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这么说来,剩下的估计就是冥王哈迪斯的那身铠甲或者剑了吧。】 影子插口问:【海皇波塞冬的三叉戟也没有让你有共鸣的感觉?】 【没有。】 【真的?那可算是一个强力神器。你确定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导致你本人在抗拒与它的共鸣?】 加隆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道:【真的没有共鸣啊。而且,我为什么要抗拒它?】 【你不觉得它长得和北欧世界里的昆古尼尔长枪很像?】 【北欧世界啊……】他的神情愣忡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都过去了。】 真的? 影子很怀疑,但在模糊地感觉到加隆心中升腾起的复杂的感情后,他决定暂时不再去揭旧伤疤。 【还有一件事,队长。你有没有找出把黄金匕首融进灵魂里带走的方法?我们离开各个世界的时候只是灵魂离开,肉体和实体的武器带不走的。之前的诺伦之石和远古冬棺都是直接在接触的瞬间就融合进了队长你的灵魂里——我得说你选择的第一个世界真的与你的灵魂相当契合……】 再次感觉到宿主灵魂中的波动后,影子自责了一下他的嘴,连忙问:【黄金匕首我们一直都没办法收到灵魂中,怎么办?】 【我大概有一个构想。】加隆回答。 【咦?是什么构想?】 【血,大量的血。我试过很多次,从我身体里流出的新鲜鲜血能使黄金匕首的“器灵”从匕首中脱出一点。】 【器灵?这名字太中国化了吧?】影子吐槽。 【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看它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估计可以算是武器的灵魂,所以就叫“器灵”了。而且中国人起名字有中国味,又有什么不对?】 【好吧,那队长你说“脱出一点”是什么意思?不能让它全部离开黄金匕首吗?】 【是的,不能。】加隆回答:【至少以我试验时的流血量来看不能。按照我的猜测的话,大概需要我全身所有的鲜血那样的血量吧。】 【……那你岂不是得去死一死……】 【是的。】加隆的回答很认真。 【喂……多次放血,然后收集起来呢?】 【不行,必须是最新鲜的血液。】 【……所以说你还真的必须去死了?】 【是的。】加隆微阖双眼,说:【距雅典娜离开圣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前一段时间里圣域的圣斗士培训名单上不是出现了星矢的名字?十二宫之战已经不远。雅典娜到达教皇厅的时候,我想就是彻底让黄金匕首的器灵与我融合的最佳时机。】 【意思就是说你死的最佳时机?】 【虽然事实上是这样,但影子你至少也给我说得好听一点吧?】 【冥王哈迪斯的神圣衣和武器呢?】 【我的灵魂刚好可以顺路进入冥界。】 影子沉默片刻,道:【你已经决定了?】 【嗯。】 【好吧。】影子尽量让声音愉快起来:【今晚我们做点什么?】 加隆立刻精神一振,欢乐地提议道:【来个烧烤之夜怎么样?】 【……你不怕卡妙修罗他们抗议?】 【哎!身为反派boss,给正义一方找麻烦简直就是我的人生职责啊!】 【在别人门口马蚤扰人清净算是哪门子有水平的麻烦?而且哪个真正的反派大boss总把“我是反派boss”这种话挂在嘴边?队长你真的是修炼还未够班呢!】影子尖锐地吐槽。 【闭嘴!】 【傲娇是不好的啊队长!】 【要你管!】 当天夜晚,白羊宫外高高的钟楼之上,十二团幽蓝的火焰在巨大的表盘上点燃。 阿鲁迪巴迈着巨大的步子跑出他所镇守的金牛宫。他穿过双芓宫,意外地发现撒加并不在那儿。 “不会是自己先躲起来了吧。”阿鲁迪巴暗自嘟哝,但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撒加不是会抛下同伴只顾着独善其身的人。 然后他在巨蟹宫看到了表情有些惊慌的迪斯马斯克。 “这么说……是真的?钟楼的火焰真的被点燃了?不是我幻视什么的?”迪斯马斯克强调:“我刚刚练习了很长时间的积尸气冥界波,或许是我在黄泉比良坂与现实的夹隙中出现了幻觉。” “不是,我也看到了,是真的。”阿鲁迪巴叹息,他巨大的嗓门像是号角一样,震得迪斯马斯克的头盔嗡嗡作响。 迪斯马斯克就像朵花儿在高温下迅速枯萎,他垂头丧气地说:“有时候我真想像穆一样也找个什么地方隐居算了。就算我们意大利没有帕米尔高原那么广阔的少人去处,亚平宁山脉也还算得上清净。” “迪斯。”阿鲁迪巴真诚地提醒:“我们的动作得快点儿,你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开始。” “好吧,今次由谁来?” “沙加,卡妙和修罗上一次轮过了。” 两人跑过狮芓宫时赫然发现艾欧里亚已经不在宫里。 “动作真快。”迪斯马斯克低声抱怨。 然后他们跑进了chu女宫,在沙罗双树园外碰到了双鱼座的阿布罗狄和水瓶座的卡妙。片刻后他们在沙罗双树园的门口看到了天蝎座的米罗,他看上去好像已经到了一会儿似的。 “今次轮到沙加了。”米罗向着卡妙微笑:“我说,上一次轮到你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卡妙一向冰山的脸上露出了“生不如死”“不堪回首”的表情,这让在场的几人全都笑了起来。 “修罗已经进去了?” 米罗点头。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听起来像是用巨锤猛砸了一下心脏的声音。 “快进去快进去!要开始了!” 沙罗双树之下,金发的沙加闭目肃立,一百零八颗念珠串被握在他的手中,虽无风,却在缓慢飘动。 “沙加!快点!天舞宝轮!”迪斯马斯克喊了起来:“你上次不是说能使用剥夺五感的天舞宝轮了?” 沙加闭着眼睛慢慢地回答:“是的,但还不算是很熟练。” “不熟练那就更应该快点开始了!” 沙加往前迈了一步,所有的黄金圣斗士围在他身边,站成了一个圈子。 沙加举起手臂,一百零八颗念珠飘舞起来。然后他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继续用那种缓慢空灵的语气说:“同时对七个黄金圣斗士发起攻击,我的小宇宙还不够。” “我们尽量收缩自己的小宇宙配合你,绝对不会抵抗,请快一点!” 巨锤敲击心脏似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沙加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49 49、“大排档之夜” 挥舞起念珠后,沙加又迟疑了一下:“我还不能准确地控制天舞宝轮剥夺五感中的哪一感。” “那就全部剥夺吧请务必全部剥夺我们不会怪你的!” 沙加的小宇宙笼罩在沙罗双树园中的七个黄金圣斗士身上。 奇怪的是,纵然是五感全被剥夺,他们的脸上却有着“啊,真好!”“总算是赶得及了……”“沙加这个必杀技太棒了!”等等或放松或感谢的表情。 沙加手中的念珠垂了下来,他盘膝坐在原地,双手合十进入冥想状态。 但当巨锤重击心脏——或者是地核在地壳里面碎裂的低沉声音传来时,心境一向平静安详的沙加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且不管沙罗双树园中的沙加此时有着怎样的纠结,加隆倒是欢快得很。他坐在钟楼之上,一边把长铁钎上穿着的肉块放在火焰上炙烤,一边仰头喝光了一瓶子酒,随手把酒瓶摔碎在钟楼上。 【队长……】 【嗯?】 【小黄金们好像全都躲起来了。】 【嗯,他们在chu女宫的沙罗双树园里,估计是今次轮到沙加使用天舞宝轮剥夺他们五感了。】 【队长……】影子的声音微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队长,真的,你的歌声能抵百万神兵。】 【多谢夸奖。】他咬下烤得滋滋流油的香肉大快朵颐。 天光微明之时,沙加解开了天舞宝轮。 “加隆那家伙折腾完了?”迪斯马斯克问。 沙加点头。 “这一次……唱的是什么?”米罗也忍不住好奇。 卡妙也好奇地问:“是什么?上一次他唱的《歌剧魅影》差点让我想把自己也变成魅影。” “男低音,好像是《伊凡·苏萨宁》。”沙加尝试着重复了一遍: “敌人发觉了,我快死了,可我绝不怕死,我已尽到责任,埋葬我吧,大地啊! “快升起,我的朝霞,你的光芒照耀大地。朝霞,你快升起,让我最后看你一次。 “上帝,别离开我,在我困难的时候! “我命运多么苦,我是多么忧愁!忧愁进入我的胸膛,使我心中悲痛,死亡虽是痛苦的事情,但我决不害怕。 “快升起吧我的朝霞,你的光芒照耀大地。你的光芒照耀大地,照耀故乡,用你的光芒温暖他。 “时间到了,临死的时候! “给我力量,亲爱的母亲,我的大地啊!” 在场所有黄金圣斗士的脸孔几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扭曲。 “你可以不用重复的……”阿布罗狄捂着额头哀叹。 “我觉得这段歌词似有深意。”沙加回答。 “深意……加隆那家伙就没做过有深意的事!”迪斯马斯克悲愤地说:“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是撒加的弟弟!” 阿鲁迪巴总算找到时间问了出来:“撒加呢?” “撒加离开圣域去执行教皇交待的任务了。” “怪不得……要是撒加在的话,加隆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发疯。”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说起来,教皇大人也不管管他?” “教皇大人一向不干涉我们的正常爱好。” “这绝对算不上‘正常’爱好了吧?我看加隆都可以试着以此为基础领悟一招必杀技了!” 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不知道教皇大人就加隆的‘歌声’怎么看。” “怎么也不可能是‘欣赏’吧,加隆这种超出了人类忍耐度的声音……” “不,或许教皇大人真能欣赏也说不定……大人的伟大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八个人安静地思考片刻,同时带着崇拜和憧憬点头。 伟大的黄金圣斗士们纷纷将崇敬的目光投向住着更加伟大的教皇的教皇殿,沉默着表示了好半天的敬意,然后米罗开口问:“好吧,虽然我也不愿意提这个,但加隆下次发疯的时候,该轮到谁给大家解决问题了?” “卡妙和修罗。” “干嘛又是我?” “干嘛又是我们?” 卡妙和修罗一起反对。 “能把人从加隆的音波武器里隔离出来的绝技就只有卡妙你的绝对零度冰封可以做到啊,沙加的天舞宝轮不是刚轮完。” 修罗表示抗议:“为什么我不能被冰冻?” “因为卡妙的冰棺只有你的圣剑能切开。”大家给出了回答。 修罗很悲愤:“卡妙应该也能解冻他自己造出来的冰块!”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冰蓝色头发的水瓶座战士。 我的确能融化冰棺,但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忍受加隆那家伙的魔鬼攻击。于是卡妙淡定地说:“抱歉,我学艺不精。” 修罗愤怒地吼了一声,转移目标道:“迪斯马斯克你呢?你的积尸气冥界波不是能把人的灵魂送到黄泉比良坂?理论上它也可以让人听不到现实中的声音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它对加隆行不通。”迪斯马斯克很诚恳:“相信我,上上次的男高音《今夜无眠》让我好几个夜晚都无眠了。” “阿布罗狄呢?你的魔宫玫瑰的毒性效果怎么样?” “我也是《今夜无眠》事件的受害者!”漂亮的阿布罗狄给修罗展示了一下自己漂亮的脸蛋:“你看,那段时间的失眠给我的皮肤造成了无法修复的伤害!” “我真没看出来……”修罗嘟哝,他顶着阿布罗狄直欲杀人的视线环顾了一圈,觉得必杀技是纯肉体攻击的阿鲁迪巴、艾欧里亚和米罗实在是不可能对加隆这种直击灵魂的精神攻击手段有什么良好的防御术,最终只好愤怒地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离开。 “我说,阿鲁迪巴。”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沙加突然开口道:“你的必杀技‘巨型号角’也是声波系的攻击对吧?或许你应该尝试着模仿一下加隆。” “我试过了。”牛哥很憨厚:“但我想,这应该需要特别的天赋。” 渐渐地,圣域形成了一条规律:每当撒加离开圣域执行任务的时候,加隆必会在钟楼上烤着肉喝着酒唱着歌来度过他久违的“大排档之夜”。而每逢这样的夜晚,圣域中其余八名黄金圣斗士的战斗友情就更进一层,沙加的天舞宝轮和卡妙的绝对零度也在频繁的练手中越练越强。 每次“大排档之夜”,加隆都会点亮钟塔的火炬来表示狂欢的持续时间,三根火炬代表三个小时,六根代表六个小时。 因此当星矢等人带着雅典娜前来闯宫,钟楼的十二根火炬全部点燃之后,除了刚刚回到白羊宫不久的穆之外,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下意识地想:惨了。因为那天晚上恰好也是撒加外出。 然后他们才压下本能反应,从理智上意识到,这完全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事件。 钟楼火炬被燃起的一瞬,教皇厅内的加隆猛地抬起头,手中的笔在批阅的文件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他愣忡刹那,低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慢慢地弯起嘴角,只是那弧度怎么看都有点苦涩。 【队长?】 【准备一下吧,时间到了。】 【你好像心里有点难受?舍不得了吗?】 离开一个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地方和相处了十多年的朋友们,当然会觉得有点难受,不难受的不是正常人,他想。但他觉得说实话的话很有损他的“硬汉”形象,于是他撇撇嘴道:【我马上就要自杀了好不好?去自杀还快乐得不行的人都是疯子。】 加隆抽出那把黄金匕首,盯着它的刀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手腕一转,将其隐入袖中。然后他散去把自己伪装成教皇的幻术,真正地套上教皇长袍,披上教皇披风,最后戴上青铜头盔。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队长?怎么,哪里不对?】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头盔这种东西……上面要是没有两个角的话……戴起来还真不怎么习惯。】 影子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影子终于忍不住问:【星矢他们已经过了白羊宫和金牛宫,目前刚进入双芓宫,你不打算去阻碍一下吗?】 【不。】 【到巨蟹宫了。】 加隆终于站了起来,身影消失在原地。 50 50、决战十二宫 用从北欧神话的金宫治愈室改良来的治愈术救回迪斯马斯克,加隆在他醒来之前就离开了巨蟹宫。 【影子,星矢他们闯到哪里了?】 【刚过chu女宫。】 【天枰宫是空的,下一个有黄金圣斗士守护的是天蝎宫——我记得米罗在这次战斗中没什么大事?】 【是的,如果一切都按着我们所知的剧情来的话。】 【天蝎宫之后的射手宫也是空的……对了,艾俄罗斯没有跟来吧?】 【没有,】影子回答:【看来队长你的幻术还在起效。】 【当然起效,不然我每个月都偷偷跑去日本补魔是为了什么啊……】加隆对天翻个白眼。 【艾俄罗斯没什么大问题,但接下来的山羊宫修罗、水瓶宫卡妙、双鱼宫阿布罗狄在原本剧情中都是将要死亡的。】 加隆的脑袋垂了下来:【我可没办法同时在三个宫里□,果然还是应该在射手宫、山羊宫、水瓶宫和双鱼宫设下幻术迷宫吧。】 【队长你打算让黄金圣斗士们全部活下来吗?】 【嗯,基于我自己的欲|望而做下的事情,没道理让我的朋友们用生命给我买单。】加隆沉声回答。 【队长……我记得你说你想当反派boss来着?】 【反派也不是没人性好吧?】 影子沉默片刻,问:【这样大规模地修改剧情,不会对我们的存在有什么影响吗?上一次没有让雅典娜离开圣域的那回,我们不是差点被排斥出这个世界?】 【目前还没什么排斥反应出现。】加隆也检查了一边自己全身,确定道:【没有排斥反应。看来我们只需要保持剧情的主线与原本的发展一致就可以了,黄金圣斗士的死亡与否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海皇篇没有黄金圣斗士出战,这也还可以算了。冥王十二宫篇里不是得有黄金圣斗士的灵魂自冥界复活,一路打回十二宫,用黄金匕首杀死雅典娜吗?】 【闯宫这种事情,童虎交给史昂,剩下的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真有自信。】 【我是boss,好吗?而且这群小豆丁是我一手养大的好吗?】 【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你开了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的能量外挂。这两样神器虽然不能直接在这个世界发生效力,但却可以给你源源不断地补魔,这才是你的依仗对吧?】 【……影子你不拆我台会死吗?】 【会的,队长。】影子很认真。 把人形火箭修罗从高层大气中揪回来的时候,加隆确定修罗发现了他,并且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于是回到山羊宫后,加隆毫不犹豫地敲晕了这家伙。 水瓶宫里比较简单,加隆只是释放了一个来小时的治疗术而已。毕竟卡妙已经在曙光女神之宽恕(aurora exe据说这一招式的真正译名应该是“曙光女神之处决”?)下失去了意识。 但在双鱼宫治疗阿布罗狄时,加隆不太确定这个最美丽的圣斗士在闭上双眼之前究竟有没有看清自己。 算了,反正就要结束了,被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总不能揪着死人的尸体要解释。加隆这么安慰自己。 他回到教皇厅,坐在高高的座位上等待伤痕累累的五位青铜圣斗士来到他面前,顺便利用这点时间缓一下气。 【队长,看样子你不打算给他们解释你的行为了,对吧?】 【嗯。】 【为什么啊?】 【太麻烦了,我要当一个不解释自己行为的boss!】黄金匕首在加隆的手里上下翻飞,他看着金色的流光,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那要是撒加回来了呢?你怎么办?也是什么都不解释就去死?】 黄金匕首从加隆手里滑落,在桌子上敲出“咣当”一声。他的动作明显停滞了瞬间,然后才发泄怨气一样地回答:【怎么办?凉拌!】 【队长,逃避是不对的。】 【要你管!】 【队长啊,做一个有傲娇属性的反派boss是没有前途的,会被主角收成宠物或者坐骑的。而且队长你现在还拥有治疗属性,就算不被主角收成宠物或者坐骑,也会被主角硬拉着组队,变成主角专属奶的。】 【——滚!】 【难道我以后都得管你叫“奶队”了吗?】影子的声音非常悲桑。 【呀吒吒吒吒!滚!】加隆怒吼。 虽然影子的吐槽属性似乎又有上升,但经过他这么一顿打岔后,加隆心里那种浓重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总算是被冲淡了点。因此当半死不活的星矢闯进教皇厅时,看到的就是蓝色长发的男子半躺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高高抬起,架在前面巨大的教皇办公桌上,嘴里还哼着:“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岤,待俺杀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当然,星矢听不懂这种语言。 这相当不靠谱的一幕让星矢当即愣住了,好半天他的脑子才重新转动起来。他动用了全部的谨慎,高声问:“你是谁?” 加隆没有起身,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星矢一眼。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懒洋洋地问:“天马座青铜圣斗士星矢?” “没错!” “你此来是为了挽救女神的生命?” “是的,你是什么人?”星矢觉得眼前这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懒洋洋不想动”、“今天天气很好,啊呀呀那就窝在家里睡觉吧”和“我很不靠谱”气质的家伙不可能是传说中邪恶又强大的教皇。 原本正在痛快淋漓地抖着脚的加隆动作猛地一顿。随着他的动作停止,星矢也紧张起来,摆出了著名的出拳姿势。 【影子,接下来我该说什么来着?】加隆在精神世界里问。 【救治因中箭而生命垂危的雅典娜的方法。】 【我知道,是什么来着?】 【队长……你该改名叫猪头了……】 用影子教他的方法忽悠走了星矢后,加隆继续唱着“看前方黑洞洞”大抖其脚。直到他看到耀眼的金光乍起,片刻后又熄灭。紧接着数声松了一口气的“女神”“雅典娜”的惊喜呼声传了进来。然后有熟悉的小宇宙从十二宫各处赶到。只听“嗒”的一声轻响,这是熟悉的黄金圣衣与石板地面相碰触的响声。 一名黄金圣斗士赶到了,加隆判断着:这一个好像是卡妙? 另外七个“嗒”的轻响过后,加隆一直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时间到了。】他和影子同时说。 加隆身披长袍披风,头上戴着青铜头盔走了出去,星矢指着他喊了一声:“这就是刚才告诉我救治女神方法的那个人。”五小青铜们露出了友好的表情,而其他的黄金们或是肃然不语,或是表情复杂。 不知谁沉声说了一句:“教皇大人。” 全场寂静。 星矢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极大,他指着加隆惊愕地喊:“他是教皇?不可能吧?” 加隆笑了一声,缓缓抬手。他看到随着他的动作,众黄金们摆出了或防御或准备进攻的姿势——因为黄金们都感知到了面前的这个小宇宙并不属于教皇。 啊,还真是熟悉呢,他的思绪不知为何从场中游离了出去,过去的十数年时间从他的脑海中一一流过。他颇为自嘲地想:想当年,我揍了这群豆丁们多少次,才给他们训练出这种熟练又流畅的动作。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黄金圣斗士,挨个念出他们的名字: “穆、阿鲁迪巴、迪斯马斯克、艾欧里亚、沙加、米罗、修罗、卡妙、阿布罗狄。” 同想象中的一样,他看到有人一脸全然的惊讶,另外一些人的表情则是混杂着不解的释然。 “就如你所说,星矢。”他微笑着摘下头盔:“我不是教皇。” “加隆!”这是好几个声音同时叫出来的。 “加隆是谁?”星矢忍不住问。 一直闭目站在旁边的沙加沉声说:“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加隆。”然后他问:“如果十三年来,教皇一直是你的话,那撒加呢?” “撒加啊……其实教皇应该是他才对。”加隆微笑摊手:“我才懒得管这些东西,就一股脑交给撒加了。” “你们是同谋?” “不,只是我的幻术比较强大而已。想必撒加现在都还以为他的身体里存在着双重人格,他还在努力地和那个所谓的‘恶’的人格做斗争吧。” 从紫色短发的小鬼已经成长为一名拥有柔顺的紫色长发,身材修长、容貌俊美儒雅的穆走上前一步,他的声音里带着尖锐的寒意,问:“真正的教皇大人在哪里?” “已经被我杀掉了。”加隆随手抛开头盔,金属头盔在与石板地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脆响。 51 51、谜团 “什么时候的事?” “十三年前。” “女神……” 加隆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我本想也杀掉雅典娜的,但不幸被艾俄洛斯发现,他带着雅典娜从圣域逃走了。” “也就是说,这十三年里,你一直在扮演着教皇的角色?” “也就是说,我哥哥的追杀令是你下的!哥哥他根本没有背叛圣域?” 两个愤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加隆的目光扫过表情冰冷的穆和满脸激动愤怒的艾欧里亚,这两人一个是教皇的徒弟,另一个是艾俄洛斯的亲弟弟。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不管怎样,前教皇史昂终究是被他所杀,所以加隆一直觉得对穆有所亏欠,当穆发现蛛丝马迹后离开圣域独身远赴帕米尔高原时,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派人去追杀这个擅离圣域的黄金圣斗士。 而艾俄洛斯……他也终究是因为加隆才沉睡了足足十三年,空渡了人生中最为灿烂美好的岁月。 加隆轻声说:“教皇大人的灵魂已赴冥界,但艾俄洛斯……我想,今日之后他应该可以从十三年的沉睡中醒来了。” 穆紧紧地抿住了嘴没有说话,艾欧里亚则咬着牙问:“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如果雅典娜的确把艾俄罗斯的身体照顾好了的话。” 艾欧里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和星矢问了起来。 我还以为会直接冲过来呢……这么看来,十五年前的那群小豆丁果然都已经长大为成熟的黄金圣斗士了。 心里发着有点诡异又老气横秋的感慨,加隆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艾欧里亚的问题,而是直接朝着手执黄金杖的紫发少女走了过去。 星矢等人立刻挡在了加隆和十三岁的女神之间,但雅典娜自己走了出来,走到加隆面前。 “加隆……”紫发的女神用柔和且充满慈仁的声音说着。 加隆完全没去听面前这个雅典娜在说些什么,反正想也知道是“爱和正义”那一堆,立誓做反派的他对这些没兴趣。 【影子……接下来我该自杀了。】 【嗯,我建议你手快一点。要知道,你我的精神是相连的,你痛的时候我也会痛。对了,我觉得你要是半跪在雅典娜身前自杀,估计效果会更好一点,能突出你弃暗投明什么的。】 【不!】加隆激烈地反对:【我绝对不要跪在那个小女孩面前自杀!绝不!没得商量!】 【好吧……那你想怎么样?】 【就是不清楚所以才问你啊。要不……我去跑钟楼的最顶端抹脖子?刚好血可以一滴一滴地从高处流下,应该挺有美感。】 【等你死后,让你的尸体啪叽一下从钟楼顶上摔下来摔得骨肉分离,顺便毁容?】影子评价:【这肯定是相当有美感的死法。】 加隆噎了一下,无奈地说:【所以我才想问问你该怎么办啊。】 【要不你跪在穆面前自杀好了,反正你对他有种亏欠感。】影子无所谓地道。 【不可能!我是反派boss!真正的反派boss才不会表现出内疚什么的!而且这种死法又挫又憋屈!仅次于跪在那个小女孩面前死!绝!对!不!可!能!】 【那队长你自便吧,反正不管你怎么死掉——哪怕你空中转体八百六十度托马斯大回旋绕着圣域十二宫裸|奔一圈之后再死——对我来说都可以接受。】 【……影子你太无情了……】加隆悲愤地指责。 【还无情呢!我说啊!队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事先想好?非得事到临头才来讨论啊?你干脆一头撞死在树上得了!】影子也愤怒了。 【就是因为太重要所以才迟迟没法决定嘛,这毕竟是我作为反派boss的第一次死亡,总得来得悲壮点,惊人点,引人深思点吧?】 引人深思?=口=毛啊!影子一脚把他从精神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4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他从精神世界里踹了出去:【没死掉之前别再让我见到你!】 回到现实世界后,加隆赫然发现他在精神世界里与影子纠结了这么长的时间,雅典娜关于爱和正义的废话竟然还没说完! 加隆想我还是快点死了吧,不然听上一整天这小姑娘的废话那绝对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啊!——从这个角度想的话,雅典娜的确有能够秒杀黄金圣斗士的神明级威力。 姿势……算了,我还是仰天狂笑一番之后潇洒地抹脖子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加隆猛地仰面朝天,他很是认真地酝酿了一下感情,正待放声大笑出来,冷不防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加隆?怎么回事?” 加隆身体一抖,黄金匕首瞬间从袖内滑出,他一挥手,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 鲜血漫天。 穿着双子座黄金圣衣的撒加从远处奔来,却只来得及接住弟弟软倒下去的身体。 他海蓝色的长发和白皙的脸颊上溅满了弟弟的鲜血,一滴艳红的血液在他漆黑的长睫上滚动几下,缓慢地滑落下来。 撒加把他的双生弟弟抱在怀里,低头看着那张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许久之后,他才问:“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之前,撒加早已知道了答案。 撒加真正想问的应该是:“为什么?” 但这个问题,除了已经在他怀中死去的那个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能够回答。 == 鲜血飞溅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每一个人都死死盯着被撒加抱在怀里的那个人,表情有着不同程度的惊讶。 加隆的眼睑缓缓合上,盖住了蔚蓝的眸子。他的眼睫轻轻一颤,然后便自此静止,再也不动。 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都是由孪生双子担任,加隆和撒加这对孪生兄弟有着同样的身材和同样的容貌,但整个圣域中没有一个人会把他们认混。 撒加冷静、理智、严肃,而加隆……倒不是说他不冷静不理智不严肃,只是他总带着一种近似于玩世不恭的神情,即使是表情严肃,那双眼睛中也总是带着点笑意。 只有在这一刻,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刻,加隆看起来才确确实实是撒加的翻版。 孪生双子。 撒加问:“发生了什么?” 其实所有人都想问:“发生了什么?” 巨蟹宫的迪斯马斯克、山羊宫的修罗、水瓶宫的卡妙、双鱼宫的阿布罗狄都意识到了他们在频临死亡时加隆的救治行为,所以他们对加隆矛盾的做法最是不理解。 星矢等五个青铜圣斗士紧随其后,他们不知道加隆究竟在这场“叛乱”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如果加隆真的想要谋杀雅典娜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把救治雅典娜的方法告诉星矢;如果加隆不是想要谋杀雅典娜的话,那艾俄洛斯在陷入长久的昏睡之前为什么要告诉收养雅典娜的城户光政说教皇企图杀死雅典娜,加隆又在雅典娜的面前自尽? ——虽然他看起来更像是对着撒加自尽的。 连最有资格痛恨加隆,听到他亲口承认杀死了自己恩师的穆眉心都皱起了疙瘩。 这一场十二宫之战,其过程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结局尤其具有戏剧性。 或许加隆是不相信城户纱织真的就是雅典娜吧,很多人开始这么想。 这个看起来和其他富家千金没什么区别的十三岁女孩的确不那么符合黄金圣斗士们心目中的女神形象,所以星矢等人闯宫时,几乎所有黄金圣斗士都使出了真正的力量来阻止。他们心中也是存着“考验”的想法。 或许加隆也是这样?所以当他知道名为“城户纱织”的十三岁女孩的确是女神雅典娜的人类转世后,身为黄金圣斗士但却违背了“保护雅典娜”之职责,反而给雅典娜造成伤害的他为了赎清自己的罪孽而自尽? 几乎所有人最终都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撒加知道不是这样。 或者说,不单单是这样。 在场的众人全部陷入自己的思考和情绪之中,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那把加隆用来自尽的黄金匕首。 染满鲜血的黄金匕首被加隆握在手中,他的披风垂落下来,掩住了手中的黄金匕首。阴影之中,这把匕首的影像微微扭曲,由实体变成一片血红的虚影。只一瞬间,虚影就凭空消失,加隆的手中空无一物。 而下一刻,那把实体的黄金匕首依旧好好地躺在加隆手中,只是看起来多了一份板滞,少了一分灵气。 52 52、本卷的终章 天旋地转之间,加隆发现他已经不在雅典娜神殿之外,来到了一片无比荒凉,到处都飘荡着亡魂和哀嚎的大地上。步履蹒跚的亡魂们排成长长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入一个巨大的、不见底的深坑。 黄泉比良坂。 【呃,我好像死掉了。】说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嗯,总算死掉了。】影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憋着笑:【队长你被血呛到了吗?】 【不是……我本来打算笑来着,结果一口气没上来,被口水呛到了。】 【噗哈哈哈哈……】影子终于没有憋住,在精神世界里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喂!】加隆很悲愤。 【噗……听到撒加回来,所以队长你慌了!】 【才没有!】 【队长……那你给我一个会被自己口水呛到的解释?而且你现在明明是灵魂态,为什么会有口水这种东西啊?】 【闭嘴!】 【队长,逃避是不对的。】 【要你管!】 【队长,你又傲娇了哈哈哈哈哈哈……】 (╰_╯)——( ̄口 ̄)凸——(╬ ̄皿 ̄)=○# ( ̄)3 ̄) 加隆再一次希望自己能把这家伙从灵魂里踹出去。 【好吧好吧。】影子呛笑着总结:【队长作为反派boss的第一次死亡:气势:0,杯具值:+ax。】 【——滚!】加隆无比愤怒。 挟着这股悲愤的气势,加隆一路打倒了冥界的各种杂兵,一拳撂倒冥河的摆渡人,用幻术让他撑船把自己送过河,然后又一路捏着拳头揍了过去。 由童虎看守的封印此时还没有被解开,一百零八位冥斗士也尚未苏醒。现在留在冥界的只有各种杂兵而已,对加隆而言相当缺乏挑战性。硬要说杂兵们有什么作用的话,大概就只是扮演了很好的出气筒角色。 一路打到叹息之墙前面,加隆心中的悲愤稍息。他呼唤着影子:【这里我打不开,要不要试试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不是说叹息之墙的后面是哈迪斯制造出来的冥界净土,只有神的力量能够通过?】 【应该不会有用。】影子停住笑回答:【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特有的力量,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在北欧神话世界固然是攻击力强大的神器,但在这里却也被此世界的本质束缚着,只能以小宇宙的形势表现出来,它们大概算不上是神的力量。】 【黄金匕首呢?这可是以前的我看上的神器。】加隆试着拿出黄金匕首攻击了很多次,但却全都无功而返。 【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影子说。 【怎么?】 【黄金匕首,你用你全部的鲜血将它的“器灵”——我得说这个名字无论是放在希腊神话或者是日漫里都真的挺奇怪。】 【说重点!】 【你用你全部的鲜血将它的“器灵”融进灵魂里,但黄金匕首并不是神器,或者说它现在还不是神器。】 【你的意思是……】加隆也明白了:【必须得用它杀了雅典娜这个神之后才算是神器?弑神的武器?】 【应该是这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干等着冥斗士的封印被揭开?】 【大概只能……】一句话还没说完,影子的声音突然一转,变得有些惊讶。 【不,我们需要先离开这个世界。】 【什么?】 【队长,以前的你不是给我设定了一个程序?它刚刚告诉我,我们在圣斗士的世界中拥有的时间已经结束了,马上将从本世界脱离。】 【喂,等等……】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漩涡就凭空出现,将他吞了进去。 奇怪的是,他具现为“加隆”模样的灵魂壳子却留在原地,这个失去了内容物的灵魂空壳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狂风刮到了寒冰地狱,与其他在战斗中死去的圣斗士的灵魂冻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商昭和eugeneca的地雷!爱你们!今天双更~~ 接下来是我修了好几次,每次都正经着正经着就崩坏了的番外…… 先去大伯家吃晚饭,回来更番外~ 53 53、番外 一、撒加 01 撒加永远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加隆叫醒他说:“我杀了教皇。我本来还想杀掉雅典娜,可惜艾俄洛斯发现了我的行为,他带着雅典娜逃了出去。我追到圣域的边界,没有追上他,失去了他的踪影。” 加隆的表情带着戏谑,带着自嘲,带着深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悲伤。 他看起来就像是迫不得已似的,就像是不愿做出选择,但却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记得弟弟一字一字地问他:“你要杀了我吗?” 那时候,他觉得加隆——有一部分的加隆似乎是真的想死。 他在弟弟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巨大的、铺天盖地的悲怆。 撒加后来仔细地回溯那段回忆,他觉得加隆好像是因自己掐着他脖颈的场面而回想起了某个记忆。 某个痛苦到让加隆想要放弃生命的记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一切开始的最初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弟弟,真的是有某个存在逼迫你做出违心的选择,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02 仔细回想起来,加隆的异样并不是从十二年前,真正的教皇找到雅典娜女神之时开始的,而是更早之前……在他们成为黄金圣斗士之前,在那个最终试炼的时候。 撒加并没有亲眼看到那场试炼的最终结果,因为他当时给加隆挡了一击而昏迷过去,在全身的剧痛中闭上眼睛的时候,撒加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了。 但他醒了过来,醒来之时,身上本是必死的伤势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只小船上,离开了那座试炼小岛。加隆说那座小岛沉没在大海里了,加隆说他不知道小岛为什么会沉。 撒加当时只是直觉地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现在回想,加隆应该是知道小岛为什么沉没,只不过加隆不愿说而已。 神奇痊愈的必死的伤势、莫名沉没的小岛,以及……加隆。 从那时起,撒加就一直有某种感觉:弟弟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加隆了,或者说,不完全是以前的那个加隆。 加隆的一切异常都源于那次试炼,所以说——在他昏迷之时,在那个小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加隆做了什么……谁对加隆做了什么? 03 加隆说他杀了教皇的那个夜晚,撒加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痛苦和不能置信。但后来他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能够理智地思考的时候,他回忆起了加隆的表情。 不是多年谋划一朝得手的志得意满,而是隐藏着烦恼、纠结、还有一点无措。 加隆转身离开的时候,撒加曾有一瞬间发现他的发梢、指尖、甚至整个人的身体外周都有些透明,像是他的身上罩着个透明的影子一样。但这个透明的边缘很快就消失了,所以撒加一直怀疑是不是他在极端激动的心情下导致的眼花。 现在撒加能够确定他当时并没有眼花,而且他若在当时询问的话,说不定他有机会得到一切的真相。 但他被弟弟弑杀教皇,还企图弑杀女神的消息震得麻木了头脑,以至于让真正值得重视的真相从指缝间溜走。 04 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加隆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虽然他掩饰得很不错,但作为孪生双子,撒加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加隆的心情。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加隆最近总是在以各种理由让他出去处理圣域之外的任务。 这一次的任务也是如此,原本这个任务是要等到三天以后才能完结的,但撒加突然就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预感,于是他抛下手头的任务,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他想过加隆这里可能出了什么乱子,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05 撒加和加隆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从弟弟眼底最深处看到了熟悉的纠结和慌乱,与加隆弑杀教皇的那一夜如出一辙。 然后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就此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撒加接住弟弟软倒的身体,脸颊上溅到鲜血的时候,一种极致的痛苦从他的身体直接传到他的灵魂。 他问:“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没指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 在这一刻,那些细小的疑团和迷雾全都散开,他终于能把一直以来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可惜,已经晚了。 06 一切的一切,开始于那个岛屿。 一切的最终,联系于紫发的女神。 撒加冷静地思考着,他冷静得仿佛所有人类的感情都已经被抽离了这具身躯。 他如此专注于思考,并没有发现自己海蓝色长发的发梢竟然微微泛起了墨色。 加隆这些重大的奇怪动作:弑杀教皇、逼走女神、今晚的决战十二宫和自尽,其行为之后最终的目的都与雅典娜有关。 女神、雅典娜、城户纱织。 有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撒加抬起头,他看到了那个紫色长发,面容柔美的十二岁小女孩。 但在对上雅典娜碧绿双眸的时候,撒加突然愣住了。 == 二、黄金圣斗士的一句话(崩坏)小剧场 沙加:我觉得,加隆之死似有深意。 米罗:沙加你就总是只会说“似有深意”这一句话——到底是有什么深意啊? 牛哥:我觉得沙加说得挺有道理…… 迪斯马斯克:阿鲁迪巴你又开始老好人了……要不我去黄泉比良坂看看能不能找到加隆的灵魂问问? 阿布罗狄:你们有没有觉得,加隆自刎时溅出来的血颜色不大对劲,好像有些红色被那把匕首吸进去了。 卡妙:的确有点,而且温度也有些偏冷,好像被匕首吸走了一样……要不然我们对着加隆的遗体再研究一下? 修罗(回头瞄了一眼抱着弟弟身体的撒加):我看……如果我们不想被银河星爆轰去冥界找加隆的话……此事还是稍后再议比较好…… == 三、五小青铜的一句话(崩坏)小剧场 星矢:雅典娜,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紫龙:雅典娜,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冰河:雅典娜,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瞬 :雅典娜,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哥哥去哪里了? 一辉:愚蠢的弟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ps1:话说……写着写着……某句话突然就冒出来了……【捂脸 ps2:于是请叫撒加观察帝推理帝真相帝~ 我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文艺苦逼不起来啊╮(╯_╰)╭写着写着就欢脱崩坏了╮(╯_╰)╭或许因为外面的鞭炮响得很欢快? ps3:本章有一处重大伏笔,大家看出来了没~~~~~~ ps4:元宵节快乐啊亲爱的们!!!挨个=3= 54 54、不知剧情的穿越 他和影子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空无一物的世界。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时间限制?】 【以前的你大约是设定好了走完一段剧情,拿到需要拿的东西之后就离开吧,毕竟下一个剧情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开始。以前的你大概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所以就在剧情与剧情之间的空隙中安排下一次穿越。】影子解释。 【好吧……下一个世界是什么?】 【死神。】 【……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他与影子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同时问出:【你也不知道?】 又同时回答:【我也不知道。】 紧接着是第三个异口同声:【这下子糟了!】 【或许是拿着镰刀的那种死神?】 【不清楚啊……这次的剧情怎么办?不知道原著就没办法走剧情啊,搞不定主线剧情会被排除出世界的。】影子有点着急。 【以前的我没有把相关信息储存在你那里?】 【没有,我们到现在为止已经恢复了绝大多数记忆,除去人际关系还丝毫没有忆起之外,其他的记忆都补全完整了。没有关于“死神”世界的记忆,也不知道它是小说、电影、游戏或是动漫。】 他想了想,安慰影子道:【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且我们说不定不会成为主角,只是个小路人呢。】 【就算这样,想要收集强大能量或者武器什么的,也必须得和主线剧情有交叉,会造成影响吧?】 【小心行事就好,我们在这里着急也顶不了什么事。】 【这倒是……】影子突然问:【那么……如果我们把剧情走拧了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笑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不了不过是被排斥出世界,又怎么样?】 【好吧。】影子嘟哝着:【虽然略嫌乐观,但也的确只能这样。说起来,仔细回想我们看过的幻想作品,也只有圣斗士星矢是完整地看到结局的。估计我们得有相当多的摸石头过河的时候。对了,还有北欧神话的世界,你确定它是北欧神话世界?仔细回忆一下,北欧神话里,洛基不是奥丁的结义弟弟?什么时候又变成奥丁的儿子了?】 【或许不是北欧神话的世界吧,或许就像那个死神是我不知道剧情的世界一样,也是某个我不熟悉的世界。】他顿了一下,说:【不是神话的世界也好,否则……】 否则,终究有一天,我必须要亲手点燃诸神的黄昏…… 他沉默着,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直到影子说: 【做好准备,灵魂通道即将打开,下一个世界:死神。 队长,第一次人生转折之后,我们再见了。】 熟悉的漩涡再一次吞没了他。 记忆恢复的时候,他正撕心裂肺地大声吼着:“哥哥!” 一个像冰霜巨人和哥斯拉混合体的巨大怪兽在他的眼前咆哮,一爪子把那个熟悉的身影挥出去直撞在对面的屋顶上。 他跑过去抱住哥哥从屋顶滑落下来的身体,颤抖着伸手去捂那条几乎斩断了整个腰部的巨大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影子!想想办法啊!治愈术!快!”他大声吼。 刚刚恢复记忆,他甚至忘记了和影子交流只需在脑子里转念想想就好。 影子叹了一口气:【队长,这个人……已经去了。】 他的眼泪流得很厉害,但在模糊的视线中,他还是看到了怀里人的身影逐渐变淡,最终像是一丝薄雾一样从他的指间溜走。 他完全呆在了原地。 直到那个巨大的怪兽咆哮着冲他冲过来,张大血盆大口似乎想要一口气吞掉他,他才从呆愣之中回过神来。 他直愣愣地盯着冲过来的怪兽,牙关紧咬。舌头被他在无意之中咬破,血腥味溢了出来,但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他迎着怪兽,不退反进,硬是靠着灵活的身手踩着怪兽的身体直跃上怪兽的背后。他咬着牙,眼睛一片血红,然后举起右臂,狠狠地一劈!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手中没有武器。 但怪兽的身体却被某个无形的利刃劈出了巨大的伤口,它哀鸣着倒在地上,砸出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一柄长刀正在从无至有地缓缓凝结成型。 【影子?是你做了什么吗?】 【不是我,看起来,这好像是本世界特有的力量。】影子回答。 他蹲在怪兽的尸体上,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长刀,看了很久。 【影子,以前的我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地融进世界,设定了只有在遇到人生第一次重要转折时才能觉醒力量,觉醒记忆,唤醒你。但是……】 他轻声说:【没有力量就无法保护,难道我以前就从来没想过,这个“人生第一次的重要转折”可能意味着最亲近之人的死亡吗?】 【不要自责了。】影子安慰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永远都没办法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究竟有可能发生什么,你当时也只是以为这么做对你最好。】 他默然不语。 【影子,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我们研究一下怎么解除这个关于记忆和力量的设定吧?】 【好。】 “喂!小鬼!”有人从下面喊他。 他抬头,在看清那个人的样子的时候猛地怔住。下面的那人身材修长,有着金色的长发和齐刘海,看上去就像是…… 他喜不自禁地跳下去,一下子扑到男人的身上。他紧紧地抱着这个男人,含着泪喊:“哥哥!” 男人的表情立刻僵在了脸上,但使劲抱着男人的少年却没有看到,他大声地喊着哥哥,声音里是无比的喜悦。 “哥!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他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我……”金发的男人带着不忍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我不是你的哥哥,我的名字叫做平子真子,你哥哥的名字叫做什么?” “俊介……”他的声音一下子低至几不可闻。 他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金发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男人的脸。然后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虽然看起来有八成相像,但这个人……不是他的哥哥。 金发男人似乎对目前的状况也感到有点棘手,他挠挠头发笑了。这个人的笑容很有特色,一笑就要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的确不是哥哥……他想。 金发男人朝他伸出手:“我叫平子真子,是护廷十三番队的五番队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这个世界的哥哥是最悲剧的哥哥…… 55 55、吾名蓝染 “我叫……蓝染……惣右介。” 进入流魂街的巨大怪兽一共有三只,蓝染解决了一只,另外两只此时也已经被数名身穿黑色武士装的人干掉。一名青年男子向金发男人平子真子禀报:“队长,共有三只大虚进入流魂街第八十区,大虚等级为基力安级,已被全部消灭。” 大虚……是了,它是那种巨大怪物的名字。蓝染整理融合好了他在此世拥有的记忆,想:但是“基力安”这个词却没有听说过,如果所想不错的话,大虚这种怪物似乎还有着分级? 他转头看向这群身穿黑色武士装的人,觉得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些人的身份——据说是在静灵庭工作的……什么来着? 而且……“队长”这个词听起来还真是怀念啊…… “整队,准备回十三番。”平子真子命令。然后他转向蓝染问:“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在刚才的战斗中自行召唤出了斩魄刀,对不对?” “斩魄刀?” “就是你手中握着的那把刀,方才你用它斩杀了一只基力安大虚。” 如果是说这个的话,蓝染低头看了看莫名其妙就凭空出现在手中的长刀,点了点头。 “很好,你的灵压水平不错,能够自行召唤斩魄刀,可见天资也很惊人。”平子真子表情一肃:“你可愿成为一名死神?” 死神!蓝染的脑中灵光一现:对了!这些人的职业叫做“死神”! 如果不是流魂街八十区实在是太少见到这些人,蓝染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他们的名字。而既然是“死神”,那么…… 【影子?】 【没错,我想,这个世界既然叫做死神世界,应该就和这群死神们有着相当重要的名字。看起来他们不像是我们最开始想的那种西方的镰刀死神呢——不过,基于这位平子真子队长似乎对你手里凭空出现的那把刀很是重视,似乎这里的死神也有一把用来收割灵魂的刀?我记得平子真子刚才好像说过它叫斩“魄”刀来着。】 【死神与死神世界,我想我大概找到这个世界的主线了。】 【没错。所以队长你打算跟着他们去静灵庭?虽然我们都没离开过八十区,但大家都说静灵庭的条件比缺吃少穿的这里强多了。】 【嗯,作为流魂街的中心地区,静灵庭据说是强者的集中地。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强大的武器或者能量的话,我想在那里的可能性相当之大。只是……】 蓝染抬头望向平子真子,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我哥哥他……” “我想你也知道,你哥哥已经化为灵子消散于世界上了。” 蓝染握紧了拳头。他垂头肃立了片刻,轻声问:“你们都是死神对不对?成为死神的话,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砍杀更多的大虚,对吗?” “是的,我保证。”平子真子的眼神柔和了一点。 “那么……”蓝染抬起头,声音坚定地说:“我和你们去静灵庭!” 因为在战斗中自行召唤出了斩魄刀的关系,平子真子很容易就把蓝染送进了真央灵术学院,即使当时并不是入学的时间,一回生的课程也已经进行了一半。 在真央灵术学院学习的日子很平淡,平淡到强力吐槽机影子都找不到槽可吐,整日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 【队长啊,这个学校是可以跳级的,我们跳级吧跳级吧跳级吧!】某日,蓝染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影子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如此哀嚎。 【不急,在这里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蓝染平静地回答。 【很——多?喂队长你不是想要在这里熬足七年吧?】 【六年半。】蓝染纠正。 【不要这样……】影子痛苦地哭诉:【会死人的。】 蓝染不置可否,只是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 影子开始拖长了声音一唱三叹:【队——长——啊——】 【怎么?】 【你还有什么可以学习的东西?真央教授的不过是白打、瞬步、剑道、鬼道四种。 白打你会火影的体术、北欧世界的格斗术,圣斗士世界更是全部只靠体术战斗,你还需要在这个和小学差不多程度的地方学习? 瞬步和火影世界的瞬身没什么太大区别,圣斗士世界里你不是在高速移形换位上相当不错?我看这里老师的速度都不一定赶得上你。 剑道也一样,火影世界里你有学过,虽然不精通,但也不比真央这里能学到的差,还在北欧世界里学会了使用双手巨剑——虽然以你那把斩魄刀的体型而言没办法双手握刀。要我说,真正的剑术还得在战场上去领悟吧? 鬼道也不过是记熟咏唱文和灵力运行方式而已,整个一年级你才学到了几个鬼道?快点跳级吧跳级吧,跳级了也才能学到更多东西啊!】 【我所指“需要学习的东西”并不是白打、瞬步、剑道、鬼道。】 【那是什么?】 【我们在这个世界真正需要注意的东西:蕴含强大能量的物质和武器。】 【你指望在学校的课程里学到这个?】 【当然不是。】蓝染笑了:【但这里有全静灵廷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公共图书馆。】 【队长……你不是想把图书馆里所有的书全都读上一遍吧?】 【当然不是,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大致对图书馆中的书籍做了一个名称和内容目录上的归纳总结,列出了核心书籍、次核心书籍和边缘书籍,只要把这些书读过就可以了。】 【好吧。】影子的精神一振:【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你说都需要看哪几本?】 【几本?】 【几十本?总不会是几百本吧?】 【不是。】 但还没等影子松一口气,蓝染就用手指轻描淡写地指着整个图书馆画了个圈:【所有书籍的六点八成。】 影子在精神世界中具现出“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的影像和声音。 【不过……】蓝染慢声细语地说:【如果你能找出某个可以快速阅读的方法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加快一下进度。】 【快速阅读的方法?】 【整个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组成的,这些书籍也是一样。拿我们所熟悉的电影来比较的话,这个世界就是《黑客帝国》中的虚拟矩阵世界,灵子大约就和计算机中的“0”、“1”代码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许你可以找出一个快速接受信息的方法?】 影子有点目瞪口呆:【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做得到吧?】 【我是做不到的。】蓝染坦承道,然后他接着说:【但我觉得你挺有这方面的天赋,要不要试一试?有个研究课题总比整天无所事事强。】 【啊……这个……或许我可以试着……】 不等他说完,蓝染立刻在精神世界中给影子传送过去一份记忆:【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你可以参考一下。】 【喂……队长,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事先设计好让我跳的圈套……】 【怎么可能呢。】蓝染温柔地微笑:【只是你的提议给了我灵感而已。】 【队长……我怎么觉得你腹黑了呢?……是错觉吗?】影子扼腕叹息:【原来的那个傲娇队长哪里去了啊?在尸魂界我也就沉睡了了这么几年,为什么队长你变了这么多?】 【不是几年。】 【啊?】 【是几十年。在尸魂界,只要灵力足够,灵魂是可以成百年地活下去的。据说护庭十三番的第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就已有几百岁的年龄。】 【但是……山本队长我们远远地见过,看起来不是像个老头子?队长你在这个世界的容貌看起来像是个青年啊。】 【这个世界里灵魂的容貌可能与组成身体的灵子有关,我感觉自从唤醒了记忆和力量之后,我长高了不少,脸看起来也比在流魂街的时候成熟了。】蓝染思考着说:【嗯,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影子,交给你了。】 【喂……队长……】 【早点得出研究成果,我们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无趣的真央灵术学院,对吧?】 【队长你绝对变腹黑了啊!谁来把以前那个队长还给我啊啊啊啊!】影子在精神世界里哀嚎。 蓝染再次露出温柔的笑容。 【队长你不要笑了,你这种表面温和实则可怕的笑容让我很想抖……】影子有气无力地抗议。 蓝染柔和地回答:【这是错觉。】 才不是错觉呢!!!影子悲愤地泪奔了:谁把原来那个好调|戏的队长还回来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时隔23年,圣斗士星矢新tv动画要开播啦! 以下是相关新闻和海报,请仔细阅读顺便体会我当时那被雷从头劈到尾的舒爽!! 【(╯ ̄口 ̄)╯~ ┴─┴我还想回圣斗士世界呢!要不要每个我写到的动漫都给我来个无敌神展开啊摔!!!!!这是怎样的一种衰命啊拜托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于19861989年日本播映的热血人气tv版动画圣斗士星矢,相隔23年终于复活! 新tv版动画圣斗士星矢Ω于2012年4月开始播映。tvasahi(テレビ朝日)逢星期日,日本时间下午6:307:00播放。新世代主角为青铜圣斗士天马座光牙,黄金圣斗士星矢也会登场! 新系列是讲述追逐传说的圣斗士星矢背影的光牙和他的朋友们故事,他们为了保护地上的和平及维护一切生物的女神雅典娜,打倒企图于地上树立新世界的巨大恶敌战神ars。 光牙是背负着天马座圣斗士宿命的13岁少年。性格倔强却从不认输。遇到一班好友圣斗士后友情醒觉。还有,作为獠牙的养母,城户沙织(女神雅典娜)也登场。除此以外,女主角青铜圣斗士鹫座的アクティラ,獠牙的好友孩子狮子座·raioto、青铜圣斗士苍摩,光獠牙的弟弟份儿、天龙座的青铜圣斗士龙峰,、神秘的猎户座的青铜圣斗士伊甸园、豺狼座的青铜圣斗士·光荣斗等也将登场。据说圣斗士们的造型相当华丽,他们身着的圣衣也都凭借着现代风被华丽地再加工。 在片中的第1回中,场景首先出现在神圣的雅典十二宫,女神雅典娜凝视着睡着的婴儿·光獠牙。然而就在此时产生了巨大的黑暗,并引发了爆炸。由于那个影响塌的柱子快要倒下在光獠牙身上时,黄金圣斗士星矢出现了。然后与邪恶的敌人aru展开了战斗。 56 56、双殛与王键 “今日的鬼道练习为破道の三十一·赤火炮。”宽阔的训练场内,教授鬼道的老师站在最中央。他的身后是整齐的一排靶子,身前则是排成三列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 “我最后再重复一遍赤火炮的咏唱文,咏唱的时候千万一个字都不要出错,否则灵力很可能会反而攻击自身。 “大家听好了,赤火炮的咏唱文是: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鬼道课老师的目光扫视过整个训练场,在扫过一个茶色短发,略显沉思状的学生身上时顿住。 “蓝染惣右介,上前!” “是!” 蓝染闻声走出队列,站在靶子之前。他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掌心向前,完美地吟诵出咏唱文。身体里的灵力在咏唱的同时就按照一定的运行方式集中在右手掌心处,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而猛地爆发出来。 赤火炮正正轰击在靶子的正中,将整个靶子轰成了粉末,但却没有波及到旁边一丝一毫。 鬼道课老师满意地点头,让蓝染重新入列,又夸奖了他几句。 但回到队伍里的蓝染并没有去听老师的称赞,而是立刻半低下头。他的样子看似是对老师的夸奖表示谦逊不敢当,但实际上,他正在精神世界里和影子进行方才被打断了的对话。 【尸魂界的武器种类比较单一。强大的武器就是各位死神使用的斩魄刀,不同的斩魄刀有着不同的属性和威力,比如护庭十三番的第一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拥有的是火系最强斩魄刀“流刃若火”,但根据零星的记载来看,这把斩魄刀的威力也远远称不上十分强大,至少与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完全无法相比。】影子说。 【除此之外呢?】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尸魂界现存最强的斩魄刀是双殛了。就是当死神犯下大罪被判处死刑时,处刑的那把巨型斩魄刀。据说它可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5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可以具现为巨大火凤凰的外观,拥有百万把斩魄刀加在一起的力量。但我觉得这个“百万”的数字中含有相当大的夸张成分。】 【双殛……】蓝染沉思着问:【尸魂界最近一次发动双殛的时间是何时?】 【最近一次好像还是在山本总队长年轻的时候曾经动用过。尸魂界对死神的处罚其实很少有死刑,绝大多数严重的都只是终身监禁而已。从这一点上来看……】影子开了个玩笑:【倒是很讲人权。】 蓝染又问:【除了双殛呢?】 【除了双殛,大概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尸魂界倒是一直传说有一位至上之神——灵王的存在,但这位灵王已经许久都未出现于世人眼前了。据传灵王身处在一个与尸魂界平行的空间之中,进入这个空间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叫做“王键”。】 影子的声音有些凝重,显然他接下来说的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据说王键可以人工制造出来。王键的创生所需要的是十万条魂魄,以及扩及半径一灵里的的重灵地。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强大的武器或者能量聚合体的样子。】 【的确,需要十万条灵魂来制造的东西,其威力必然不小。】蓝染表示同意。 【目前为止,尸魂界里排的上号的东西就是这么两个了。我得说这个世界的平均武力值不高,不仅比不上北欧世界,就连比起圣斗士世界都有所逊色——大约和火影世界差不多。不过,要说以前的你打算从这个世界中带走的东西的话,我觉得你的那把斩魄刀肯定算是一个。】 【斩魄刀?】 【对啊,斩魄刀本身就是与你的灵魂相绑定的武器,你的这把镜花水月又是相当罕见的纯幻术系斩魄刀,它的属性刚好与你在各个世界中擅长的力量属性一致,对吧?它可以给你的力量带来不少加成。说到斩魄刀——】 影子的声音陡然欢快起来:【我已经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所以我们跳级吧跳级吧!学校里没什么好东西了,跳级吧!进入十三番之后就可以战斗了,我实在是受够了学校里的无聊生活啦!】 蓝染思考片刻,点头答应:【好。】 影子顿时好一阵欢欣鼓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蓝染轻松地一路搞定了各种考试。最后在众人面前解放了他的镜花水月之后,他顺利地以一名预备役死神的身份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 填入队志愿表时,他本来是想选第十一番队的。这个番队崇武成风,以蓝染拥有的力量,这本来是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队长/副队长级别的番队。 但笔尖即将触到“第十一番队”后面的格子时,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一转,勾上了“五番队”的铃兰标示。 很奇怪地,那个金发男人——平子真子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他忍不住低声叹息了一声:“哥哥。” 作为死神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精彩之处。隔一段时间会有几次和大虚的作战,偶尔接到在现实驻守的死神的求援时去现世与大虚作战。 蓝染发现这个世界的现世似乎是和古日本差不多少的世界。 在战斗中,蓝染有了另外一个大发现:大虚能够通过吞噬现世中人的魂魄或是尸魂界中的灵魂来增强力量。 而且就他所听到的情报而言,大虚都是由一个与尸魂界平行的世界“虚圈”产生的,在虚圈,低等级的虚们互相吞噬,它们不仅能吞噬人的灵魂,还可以靠着互相吞噬而使力量逐渐变强。 最低级的虚叫做“基力安”,就是曾经在流魂街袭击蓝染的那种大虚;基力安再上一层的叫做“亚丘卡斯”,亚丘卡斯再上一级的叫做“瓦史托德”。 基力安的力量层次大约与普通死神队员相当,亚丘卡斯大约与队长副队长相当,瓦史托德传说是比队长级更强的大虚,但蓝染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种强者。 他所亲手砍过的最强的一只大虚不过是亚丘卡斯级别,而这只虚与他想象中的强者明显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蓝染挥舞着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一击砍到了面前这只形体巨大、容貌丑陋的大虚,他的耳中突然听到了队员的一声惊呼。 他倏地转身,只见又一只大虚凭空出现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正扑向一位队员,这名队员显然对与突如其来的袭击有点措手不及。 “君临者啊!血肉之假面、万象、羽搏、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随着蓝染的吼声,巨大的火焰射向大虚,将它的身体击得向后飞出。然后蓝染用瞬步欺近还未站起的大虚,利落地一刀斩下了大虚的头颅。 作为正式死神的这几年里,蓝染已经不知斩过了多少只大虚,所以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但当他向摔在地上的那个队员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时,蓝染却愣了一下。 这个人,不是五番队的死神。 五番队执行的任务里为什么会跑出一个其他番队的死神来? 而且……这一批的虚…… 以蓝染这么久的执行任务的时间来看,他直觉地感到这一批大虚有点与众不同。 这种“不同”倒不是说这批大虚力量更强,事实上,按照常理来说,基力安大虚的力量与它们的体型成正比。越大的虚,力量也就越强。 但这批大虚……蓝染觉得它们实际表现出来的力量要弱一点。另外一方面,它们又有某一处要比它应该表现出来的更强一点,比如速度。 或许是十二番队那边搞了些什么奇怪的实验? 【队长?】影子突然出声提醒:【你感觉到了没有?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反应。】 【能量反应?我还真没有感觉到,什么样的能量反应?】 【很奇怪,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能量波动……我需要分析一下。队长,找点借口把他拖一会儿。】 好吧,影子这家伙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于是蓝染对着这个人介绍起了自己:“我是蓝染惣右介,是五番队的席官,请问你是?” 有着柔软金发的青年抬起头朝着他微笑。 蓝染突然就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使劲儿戳了一下。 57 57、虚圈?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奇怪,它常常来得毫无预兆,又毫无因由。 自从那日初见以后,蓝染就开始习惯于往那个名为“浦原喜助”的二番队席官那里跑。 影子说这个人的身上带着某种奇特的、有着强大力量的东西,建议蓝染多与此人接触。蓝染也就把他的奇怪行为归咎于影子的要求。 但事实上,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 对此,影子相当理智地分析:【队长,你看,你是个别扭傲娇,浦原喜助很明显是个温柔治愈系。不是说人很容易被与自己性格互补的人吸引?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队长你是不是有点缺乏母爱?或者父爱?】 =口= 【滚!】 蓝染的回答言简意赅。 拎着一盒和果子走到浦原喜助的队舍门外,蓝染意外地发现房间里浦原喜助的灵压十分微弱,感知起来断断续续,似乎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同时还有一种非常狂暴、不稳定的能量在浦原喜助的房间内肆虐。 来不及仔细思忖,蓝染抬脚就踹开了房门。 屋内犹如狂风过境一般,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巨大的实验台上各种仪器纷乱地碎成一团,有大半张桌子都凭空消失了,呈半弧形的切口整齐光滑。 紧挨着实验桌的切口处,一扇“门”浮在那里。 或者确切地说,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口子。 空间的裂口。 这样的空间裂口,蓝染在他作为死神的日子里已经看到过很多——他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前也见到过几次。他很熟悉这意味着什么,因此他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黑腔。 大虚开的黑腔。 那么,大虚哪里去了?浦原喜助呢? 浦原喜助的灵压从黑腔的另外一面传来,依旧是断断续续。 ——在黑腔的另外一面?虚圈? 怎么回事? 【队长,这个“黑腔”和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黑腔都不太一样,它不怎么稳定,但奇怪的是,它持续存在的时间却比大虚开出的黑腔长。】影子问:【你打算怎么办?呼唤死神支援?】 一眨眼之间,蓝染面前的黑腔就缩小了近三分之一,而且变小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彻底消失了。 浦原还在那面! 来不及继续思考,蓝染纵身跳了进去。 【来不及呼唤死神支援了。】双足踏上虚圈地面之时,蓝染回答影子道。 进入虚圈之后,蓝染对于浦原喜助灵压的感应立刻强了起来。那个熟悉的灵压周围被不下数十个陌生的灵压包围着。 浦原被大虚发现了? 蓝染飞速朝着浦原喜助灵压所在的方向瞬步,然后他感觉到那个灵压正在大爆发,浦原喜助似乎使出了什么强大的技能,那数十个包围着他的陌生灵压一瞬间消失了近八成。 但爆发之后,浦原喜助的灵压就低了下去,而他的身边依旧留着四五个陌生灵压。 蓝染赶到之时,刚好看到浦原用他的斩魄刀红姬艰难地架住一只大虚的攻击,另外一只大虚则正挥舞着巨大爪子向他迎头砸下!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随着蓝染的怒喝,一面透明的墙壁挡在浦原喜助和大虚之间,替浦原当下了大虚的一击。随后而至的蓝染陡然抽刀,利落地干掉了剩下的几只大虚。 危机解除。 蓝染看着拄刀于地,大口喘息着的浦原,突然觉得他一向灵巧的舌头僵滞起来。 他想了好几个开场白,但又都觉得不太适用于当下的情况。他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蓝染,你还好吧?”倒是浦原总算喘匀气息,抢先打了招呼。 “我没事,你呢?” “如你所见,四肢完整,还没变成大虚嘴里的食粮。” “这个笑话可不怎么好笑。”蓝染继续皱眉。 “好吧。”浦原喜助摊摊手,自己笑了起来:“总之多谢你的援手。” 他很郑重地朝着蓝染鞠了一躬。 “没什么,我只是刚好碰上。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虚圈?是大虚把你拽过来的?”蓝染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呃,我不是被大虚拽过来的……”浦原喜助摸摸头,笑得有点尴尬:“这个……应该是一次实验事故。” 蓝染皱眉慢慢地问:“……事故?” “对,我在实验中不小心开了一个从死神界到另外一界的穿界门,然后又不小心被穿界门吸了进去,所以……” “那这些围住你的大虚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我过来的时候弄得声音大了点儿。”浦原喜助摸着鼻子说。 蓝染盯着浦原喜助看了一会儿,他觉得浦原喜助并没有把全部事实告诉他。看样子,浦原喜助也没有全部告诉他的想法。 他不由自主地就觉得有些失落,这失落来得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过是刚认识没多久而已,人家凭什么把秘密告诉我? 为了掩饰自己的感情,蓝染转过身假作观察四周情况,嘴里问:“那你还能再开一个穿界门回死神界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但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试验——来到这里的那一次纯粹是误打误撞,而且从虚圈回死神界的方式应该也和从死神界到虚圈有所不同。” “好。” “咦?” “浦原君请放心地做你需要做的事情,我会为你警惕四周情况,无需担心。” 浦原喜助有点愣住:蓝染你是不是忘了问几个问题?比如究竟是什么样的实验事故会实验到虚圈,比如我现在手头上一点器材都没有要怎么做出一个穿界门来? 察觉到浦原喜助动作的停顿,蓝染转头想问是否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视线正好与浦原喜助相对。 四目相对之时,他再次无来由地觉得心头一跳。 蓝染用了极强的自制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把视线移开——那会让他显得心虚;但一直看下去的话……他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丢脸地脸红。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这才发现左手中还一直抓着那盒和果子。 ——好借口!他想。 他歪歪头,把手中拎着的和果子递到一直都没有动作的浦原喜助面前:“浦原君可是饿了?虚圈大约没有死神可以吃的食物,不如先拿这个充一下饥?”他露出一个微笑:“和果子在方才的战斗中稍微挤压了一点,但应该还是可以入口的。” 这真是……完全出于预料之外的对话。 不过,浦原喜助的实验从前一天夜晚一直做到今天下午时分,他也的确觉得有些饿了。 “多谢蓝染君。” 浦原喜助突然笑了起来,他大方地伸手接过被压扁了一角的纸盒,就这么席地而坐,将纸盒放在虚圈特有的白沙地面上。他动作优雅但迅速地打开纸盒,将小巧精致的和果子一个接一个地丢入口中。 一边吃着,他乌黑的长睫轻扇,目光微微下垂,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蓝染站在浦原身边,他的手一直按在斩魄刀的刀柄上,凝神注意着四周是否有大虚的灵压出现。 但警戒着警戒着,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投在盘膝而坐的浦原喜助身上。 他的目光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蓝染注视着浦原喜助快速地消灭掉纸盒内的和果子。 拈起最后一枚粉红色的和果子放在嘴边的时候,浦原的动作突然一顿。他这才意识到在自己思考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吞掉了所有的点心。 不管怎么说,这都有些失礼。 浦原抬头冲蓝染一笑,笑容里带着他特有的羞涩。他手腕一转,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那枚粉红色花瓣形的和果子送到蓝染眼前:“蓝染君?” 蓝染努力平息了一下剧烈跳着的心脏,努力维持着最正常的表情微笑摇头。于是浦原喜助继续把那枚和果子送进自己嘴里。 蓝染看着那枚柔软的粉红色和果子消失在浦原红润的唇间,看着这个有着柔软金色短发的男子无意识地伸出小巧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手指…… 他终于忍不住把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推出刀鞘。 他必须得动用幻术才能掩盖住自己的脸红了。 【队长你……】影子啧啧两声:【队长你在各个世界活过的时间掐吧掐吧算起来也是个老妖精了,怎么……动起心来居然这么纯情少男风?】 【闭嘴!】 【说起来,队长你也算是个老处男了,果然越是迟来的感情就越激烈吗?】 蓝染开始认真考虑把影子隔离在自己精神世界之外的可实施性方案。 【要我说啊,队长,这么不干不脆的暗恋可实在是太不男人了!不如直接开口表白吧?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自从有了镜花水月之后队长你的幻术水平不是飞快见增?催眠他让他忘掉这段记忆,然后队长你苦心经营一段时间再接再厉地表白好了。不是有句话叫百战百殆屡败屡战?有了镜花水月,队长你完全承受得起一百次失败啊!反正催眠之后他不会记得你曾经表白过的!】 百战百殆……这都是什么东西?蓝染忍不住磨牙问:【影子,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帮助我进行理智思考的?】 影子你究竟还记不记得“理智”二字是怎么写的? 影子没有理会蓝染的问题,他还沉浸在自己那个绝佳的创意里,在蓝染的精神世界里大声感慨:【镜花水月真是件告白利器!】 如果可以的话,蓝染真想用镜花水月把影子给催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觉得主角的性格变得有点快……内个,虽然写起来只有一章,但他在尸魂界的第八十区呆了几十年,那里可是差不多比得上流星街的地方,性格会有所变化也是可能的吧…… 58 58、诡异之物 吃光点心之后,浦原喜助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移到蓝染身上,眼睛中有着相当认真的神色。他看着蓝染,但就是不说话。 蓝染觉得有点紧张,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在考虑影子所说的“不要空纠结干脆直接上去表白”之时,他用了全身心来祈祷马上有一只大虚出现在眼前能让他劈一劈。 浦原喜助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贯的些微羞涩。 “蓝染君方才用的是缚道之八十一断空对吧?能够毁弃咏唱使用出这样强大的缚道,蓝染君至今居然还只是个席官,真是可惜了。” 蓝染不太清楚浦原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试探?怀疑?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把这个问题含混过去,或是忽悠过去,但他的嘴巴就像不受大脑控制似的,忍不住就针锋相对地道:“我刚从穿界门进到虚圈的时候曾经感应道浦原君爆发出来的巨大灵压,那样大规模的灵压爆发,想必应该是斩魄刀的卍解攻击吧?即使是作为二番队的席官,浦原君也真是可惜了。” 说毕,两人对视一眼。影子觉得他们的目光里似乎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下一刻,浦原喜助就和蓝染相对大笑起来。 他们好像互相分享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融洽,目光交流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狡黠和默契。 浦原喜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托在手上,说:“我之所以意外地打开死神界与虚圈的穿界门,其实就是在实验这个小东西的时候导致的实验事故。” 【队长!就是这个东西!】影子突然在蓝染的精神世界中喊了起来:【我说过曾经在浦原喜助身上感应到一个强大的能量源,就是这个东西!】 【强大的能量源?为什么我感应不到?】蓝染很奇怪。 【我不清楚,它的灵力波动被那个小盒子掩盖住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和它产生了某种共鸣——队长你没有感觉到共鸣吗?】 【……没有。】 【这有点奇怪……不过不管怎样,队长你还是应该仔细研究一下这个东西,要不然我们抢过来研究?用镜花水月催眠他就好了。】影子提议。 奇怪的感觉更强了。 蓝染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影子的各种反应就与从前有了很大的差别。 在火影世界后的那个空白空间和北欧神话世界后的那个空白空间里,影子说出的话语和建议和他定位的“我可以帮助你进行理智思考”这个角色完全相符。 在圣斗士世界的时候,影子虽然变得有些热爱吐槽,但在关键时刻,他依旧是严谨审慎地思考,给加隆提出的都是可行的建议,或者干脆阻止加隆的不理智做法。 但进入到这个名为“死神”的世界…… 蓝染觉得影子的变化太大了,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的思考”这种东西,影子的建议从来都是冲动不顾后果的,甚至是有一些邪恶的。 就算如影子所说,做了这些事之后可以用镜花水月的催眠掩饰过去,但催眠毕竟不是完美的解决方案,更何况…… 究竟是影子自身的问题,还是“死神”这个世界中有某种力量影响了影子? 蓝染暗地里警惕地思考着,忽视了影子在他精神世界中的激动高呼“抢过来!” 影子…… 蓝染有心想要把这件事情的缘由给搞清楚,但当下可不是一个好机会,他们毕竟身处于满地都是敌人的虚圈,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到回尸魂界之后再说,蓝染想。 他重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现实世界当中。 精神世界外,浦原喜助托着那个小盒子对蓝染解释:“这个东西是我无意中在某个地方找到的——很抱歉我不能说那是哪个地方。” 蓝染点头表示无妨。护庭十三番中的第二番队是隐秘机动部队,其职责是负责处刑和暗杀以及秘密通信,有些东西当然不便说出。 浦原继续道:“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它正在向外释放出十分强大的力量,那力量不是用来攻击性灵力,仅是纯粹的灵力外放而已,但却拥有着强大的攻击力,甚至能对我造成伤害。 “更奇怪的是,它的力量从伤口进入我的体内后似乎能增强我的灵力,而且……” 浦原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紧紧盯着蓝染说:“它的力量改变了我身体中原本拥有的灵力性质,使之变成了类似于……大虚的力量。” “大虚的力量?”蓝染这下真正惊讶了:“它怎么做到的?” “不清楚,就我目前的实验进度来看,这个东西的作用是灵力增幅器、灵力转换器,它还能把我身体中的全部灵力一瞬间统统释放出来对周围攻击,从这个角度来说,它也是一个强大的武器——依靠它释放出来的攻击甚至比斩魄刀的卍解攻击还要强,还要有破坏力!” “最重要的……”浦原的目光微微低垂,集中在他手中的小盒子上。他轻声说:“这个东西能够制造大虚。” 蓝染不由得低声惊呼:“——什么?” “制造大虚。”浦原用某种近乎于梦呓般的语调说:“我发现它的时候,它的周围守护着两只大虚,或者说存在着两只大虚,这两只大虚正在互相战斗。就像所有的虚那样,胜利的大虚吞噬掉了失败的大虚的灵力,这只大虚尚未把吞掉的那只虚的灵力消化完全,另一只体型偏小的大虚就在它的前面凭空出现。 “这两只虚的战斗结果是两败俱伤,我杀掉了两只伤势很重的大虚,拿到了这个小东西。 “但拿到它的过程很危险,我越是靠近它,它对我身体中死神灵力的改变就越大,有那么一瞬间,我简直要怀疑自己变成虚了。 “幸好它被一个盒子装在里面,合上盒盖之后,这东西的影响力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再也露不出来。 “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危险,我曾经想尽办法摧毁了它。但是……”浦原喜助的表情很奇怪。 “但是?” “我以为我把它粉碎成灵子了,但其实它并没有被摧毁,或者说……它拥有不被摧毁的性质。” “什么意思?” “几天之后,我不放心地去了摧毁地点查看,却赫然发现它好端端地浮在那个山洞的半空之中,连那个盒子都重新汇聚成型了! “除此之外,它的周围有几条大虚打开的尚未合上的黑腔,几只虚正在相互战斗,从地上的残骸来看,似乎已经有不少只大虚在这里争斗而死了。 “奇怪的是,这些大虚的残骸——包括正在战斗的那几只虚,它们的力量都在被这个东西迅速地吸收。 “然后它周围的黑腔数量增了一倍。 “出来的大虚或许是被它生生从虚圈拉来的,又或者是感知到它的力量自愿从虚圈跑来的,总之它们遇上的都是一个陷阱。 “从黑腔里跑出来的甚至还有几只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但它们在那东西的周围呆了没多久,力量就迅速被削弱成了与普通基力安差不多的程度。 “那些原本就是普通基力安的虚早就死亡了。 “也不知这东西用了什么方法,或者它的力量有着什么奇怪的作用,它的周围有这么多只大虚,又开了这么多条黑腔,竟然完全没有被尸魂界觉察到蛛丝马迹。 “我当时想,或许我应该向夜一求援,但那个东西发现了我,它自动朝我飞过来! “那几只力量被削弱到基力安级别的亚丘卡斯趁机逃了出去。我想我必须得杀掉这些东西,但在那东西的力量下,我根本没办法行动。 “那种好像马上就要变成虚的感觉又来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撑不过去的时候,它在我的面前自动关上了盒子。” 浦原喜助的表情很飘渺,声音也很飘渺,就像是在做梦:“我带着盒子离开去找那些逃出去的大虚,然后我发现这些大虚已经惊动了护庭十三番,当时带队的就是蓝染你。” 我……吗?蓝染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浦原喜助时砍杀的那些颇有些奇怪的大虚。 原来是这样吗? 浦原喜助继续用近似于梦游的语调说:“回来之后,我知道应该把它上交给夜一或者直接上交给静灵庭,但很奇怪地,我就是没办法把它交出去。 “我也一直在寻找能够把它彻底毁掉的方法,我几乎要找到了。但就在我接近成功的时候,它自动打开了一个从尸魂界到虚圈的穿界门,把我吸了进来。” “自动打开一个从尸魂界到虚圈的穿界门,把你吸了进来?”蓝染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你所说的‘事故’?”不管怎么看,浦原嘴里说的“这个东西”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或者至少有着自保意识的能量体,它还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影响人的思维! 蓝染早就注意到浦原当下的神情很奇怪,他看起来就像是受到幻术或者是催眠术控制了一样,否则浦原喜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对蓝染说出这些东西? 要知道,他们不过是刚认识没多久而已,关系可还没好到能随口说出这些秘密的时候! 究竟是怎么回事? 浦原喜助的奇异表现,还有影子的奇异表现…… 如果这些都与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有关系…… 为什么我没有受到影响? 为什么浦原要对我说这些? 刚想到这里,蓝染面前看起来像是在梦呓的浦原喜助就继续说:“这个东西,它似乎是感知到我想要毁灭它的意图,它把我拉到虚圈,然后吸引来了很多只大虚。接下来的事情,蓝染你就都知道了。” “它吸引来了大虚?” “是的。”浦原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就像这样。” 他打开了手上的盒子。 我还说14号开新文呢,这样抽下去都不敢开了啊┭┮﹏┭┮ 咳,抱怨结束,接下来转一个在微博上看到的很有趣的《无法自证的男人》图,方舟子最近出镜率超高啊话说。 59 59、冰绿色眸子的生物 蓝染在自己的队舍中醒来。 他的头痛得像是要裂开,视野中到处都是乱飞的金星。 他皱眉闭上双眼,待晕眩感稍微褪去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一张白惨惨的脸悬在他的身体上方。 ——什么东西?! 他的头发一下子炸了起来,他从地上猛地跃起,一掌砍中面前这个生物的颈侧。 面色白惨惨的生物纹丝不动:不仅身体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改变,仿似扣了一张惨白的面具。 只有那双碧绿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点难以觉察的疑惑。 手刀砍中面前这个生物,但却完全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之时,蓝染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体中极度空虚,不仅灵力干涸,他的整个身体都是软绵绵的。 他脚下一软,身体完全违背意志地向前倒去。 那个面色白惨惨的生物电速伸出双手扶住了他。与此同时,他条件反射地挥拳砸中了这个生物的鼻梁! 它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蓝染,但眼中的不解却越来越明显。 这是个什么东西?蓝染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生物:它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死神,但它身上的灵力却又明显是属于大虚的力量——它两根形状漂亮的锁骨中间也的确有着一个昭示着大虚身份的黑洞。 是虚吗? 有这么“身材娇小”的虚?它比我足足矮了大半头! 还是人形? 蓝染的脑袋依旧疼得天崩地裂,他艰难地在三千只鸭子齐声呐喊的幻听中转动着脑子,想:如果是虚的话,它应该在发现我的瞬间就下杀手才是…… 所以,这是个什么东西? 蓝染凭借着与这个生物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生物。即使身体中没有一丝力量,但他一旦认真起来,眼睛中依旧有着极具压迫性的力量。 有着冰绿色眼眸的生物也抬头看着蓝染,它的眼中有着迷惑。尤其是在接收到蓝染压迫性的目光之后,它的动作僵了片刻。 它稍微歪了歪头颅,把视线移到了扶着蓝染身体的双手之上,似乎在考虑着蓝染是否在因为他的搀扶而生气。 然后它松开了手。 蓝染无力的身体立刻向前倾去,一下子靠在了冰绿色眸子的生物身上。 这家伙的身体…… 如果它是虚的话,那它的身体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和温暖。 蓝染高大的身体压下来的那一刻,不知名的生物身体颤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还沉睡不醒的时候就给了它很强的压迫感,让它不敢妄动一分。那种属于上层生命体的压迫感愈加强大,所以它明知这个栗色头发死神此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心中也依旧没有生起反抗之意。 不仅不想反抗,它甚至还对这个死神有一种本能的亲近和孺慕感,就像是…… 疑似大虚的人型生物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发现它无法找到能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虚圈词汇。 虚圈之中遵守的是严格的丛林法则,强者绝对凌驾于弱者之上,弱者只是强者的食物。弱者面对强者的时候,它可以畏惧,可以逃跑,也可以反抗。 但它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感情。 所以它觉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蓝染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它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它能够理解的动作。 虚圈之中,上级大虚想要吃掉味道鲜美的活生生的下级大虚时,通常就是这样压制住下级大虚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用强大的灵压来达到压制的效果,以免食物反抗。 但它本能地不想反抗,所以这个栗色头发的死神单是用身体压下来也没什么。 它顺从地倒了下去,让栗色头发的死神把它压在榻榻米上。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 这种诡异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蓝染想破了脑袋都没办法理解。 大虚遇到死神的反应一般是逃、打、边逃边打、边打边逃。 或许还会有其他类型的反应,但绝对不包括“压倒和被压倒”。 说起来,他身下的这个生物,真的是虚吗? 或许是蓝染沉默了太久的时间,他身下那只人型生物迟疑着睁开了眼睛,用冰绿色的眸子注视着他。 然后这只散发着冰冷气质的漂亮生物举起手指放到蓝染唇边。 他问:“……要吃吗?” “……” 冰绿色眸子中流露出不解。漂亮的生物歪着头想了想,问:“你觉得我不够好吃?” “……”=口= 身材娇小,疑似大虚的生物眼中表现出了某种近乎于“受伤” 的情绪,它张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伤口放在蓝染唇边。 “我保证我会很美味。”它十分认真地说。 ……这家伙绝对是虚! 蓝染立刻肯定了猜测。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强大的虚不想攻击他,也不知到为什么它的身材如此娇小近乎死神,但这种诡异的思维方式绝对不是死神能够拥有的!蓝染盯着被执拗地举到他唇边的手指确定。 人形大虚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它手指的颜色和脸的颜色一样,都是近乎于惨白的苍白。 鲜艳的血珠从指尖一滴滴涌出,沿着洁白的手指一路滑落。 因为被蓝染压在榻榻米上的它在举着手掌,所以那滴血最后滑落在它的胸膛上。 蓝染的目光忍不住也随着那滴血移到了人形大虚白皙赤|裸的胸膛。 唔,这家伙居然没有穿上衣……蓝染条件反射地想。 然后他又条件反射地撑起身子,往下瞅了一眼。 ……唔,这家伙整个人都什么也没有穿…… 身材不错。 下意识地用审视的目光把这只送上门来主动希望被吃的人形大虚看了个遍,蓝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重新开始理智的思考: 为什么这只虚要我吃掉它? 死神是不会吃虚的,只有大虚才会靠吃掉其他的虚来增加力量。 所以说,它把我当成同类了吗? 问题是,蓝染的确闻到了鲜血香甜的味道,他感觉到自己的胃正在疯狂地叫嚣着:“我饿!”“我要吃!”“给我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根修长的、不停流出鲜血的手指上,然后随着鲜血流下的方向看向人形大虚白皙赤|裸的胸膛。 鲜血在那里积成了小小的一洼,血滴晕开在洁白的肌肤之上,成为一种极其漂亮的嫣红。 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蓝染的头还在剧烈地痛着,这大大地影响了他的理智。 那洼小小的、漂亮的血液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力,让蓝染忍不住微微俯下头颅。 剧烈的头痛和强烈的饥饿感将他的理智淹没了。 他轻轻地吮吸掉那洼小小的血液,而后目光中带上了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渴望。 ……饿…… 好饿! 他挥开了人形大虚的手指,或许是缘于本能的饥饿感实在太过强烈,他方才还软弱无力的身体一瞬间充满了力量,只是那么随意的一挥,大虚修长的手指就传来一声骨裂的脆响。 森森白骨扭曲着刺穿肌肤,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 但蓝染没去在意这点小小的血量,他抱起人形大虚的上身,手掌牢牢托住它的头颅。 它没有反抗,安静地任由他摆布。 他盯着那双冰绿色的眸子,露出一个彰显着侵略性的笑容。 然后他低头吻上这个漂亮的生物的唇,撬开它的牙齿,追逐着它的舌头。 他的牙齿轻轻咬合。 鲜血的味道溢了出来,甜蜜极了。 60 60、“负责” 他迫不及待地吮吸着能够缓解他饥饿的液体,表情中夹杂着对食物的渴望和得到食物后的惬意。片刻之后,他似乎对于吮吸到的血量不甚满意,牙齿加力将漂亮的大虚舌上的伤口咬得更深了一点。 冰绿色眸子的生物轻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吃痛还是什么,它举起了手臂。蓝染的表情立刻一变! 他放开大虚的唇,那双唇瓣已经在他毫不吝惜的蹂躏下变得殷红鲜艳,带着诱人的光泽,但蓝染却压根没有朝它们看上一眼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6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哪怕他上一刻还与之纠缠得难解难分。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大虚的手臂上,在大虚手臂甫一举起的瞬间就牢牢握住了那只手臂,蓝染修长的五指死死扣住大虚苍白纤细的臂膀——就像大虚偏于“娇小”的身材一样,它的手臂也偏于纤细。 蓝染掐着人形大虚的下巴,迫使那双冰绿色的眸子看向自己,然后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与那个笑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眼中的冷酷与狰狞。他微笑着,手指加力,咔嚓一声捏断了大虚的手臂。 大虚闭上了冰绿色的眸子,它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没有痛哼出来。 这样的反应让蓝染有点满意。 强烈的饥饿感再次将蓝染淹没,他将大虚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本能地去寻找大虚口中的甜美液体,但它的牙关咬得很紧,蓝染硬是没有撬开。他低吼了一声,吼声中带着一点挫败,然后他放开大虚的唇,转而将头埋在它的颈侧。 动脉和静脉的血管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释放出诱人的甜美气息,他把唇贴在大虚白皙的颈子上,就像是情人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伸出舌尖轻触温暖的皮肤,准确地找到血管的脉动,张口咬了下去! 柔顺地半躺在他怀中的大虚似乎有着良好的自愈能力,蓝染咬出的那个伤口没过多久就自己愈合了。饥饿的猛兽怒吼一声,嘴唇移向下,尝试着咬开锁骨下的那一处静脉。但他失败了,大虚的骨骼将它的血脉保护得很好。于是他沿着大虚的胸膛一路向下,让这只人型生物的上身绽放出无数朵血花。 但他没有找到一处足以满足他欲|望的血脉集中处。 早就失去理智,完全被本能驱使的他挫败地怒吼,挥拳不停地砸向地面,有一拳刚好不小心把大虚那条刚自愈好的手臂再次砸断。 有着冰绿色眸子的漂亮生物轻叹一声,它用另外一条完好的手臂托起被饥饿感驱使的他的头,将自己的唇贴了过去。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然后缠上了他的舌。 带着血腥味儿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蓝染的饥饿感稍减,理智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儿。这么一点儿理智仅能让他判断出:他的饥饿源于灵力——或者说力量的枯竭,如果他想要彻底靠进食来解决自己的饥饿感,就必须如大虚所说,整个儿地吃掉它。 尸魂界和虚圈的一切都是由灵子组成,大虚们靠互相吞噬来加速自愈,增强力量,但死神明明没有这种能力。蓝染不知道身为死神的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大虚才有的能力,但他恢复的那么一点儿的理智不足以支持他做出如此复杂的思考,就像他还没办法思考自己为什么上一刻还身在虚圈,下一刻却出现在自己在五番队的队舍一样。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他不想吃掉身下的这个生物。 于是他开始呼唤影子,呼唤与他灵魂融为一体的两样蕴含强大力量的宝物,但回应他呼唤的存在一个都没有,连镜花水月都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最后,某个光团一样的东西从空中落下没入他的掌心,某种强大但却狂暴的能量在他的身体中炸了开来。力量炸开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只过了短短的几分钟,蓝染就感知到他的饥饿感减轻了不少,这代表他体内缺失的力量被补全了很多。但另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被狂暴能量的注入唤醒了,带着近似于暴虐的情感。 蓝染整个人的气质都在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双眼由温和的茶色变成了近乎于墨色的暗红,他的嘴边依旧是温柔的微笑,但他的眼神危险得让一直平静的大虚都产生了害怕的感觉。 有着冰绿色眸子的漂亮生物本能地推开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蓝染咔嚓咔嚓两声轻易地捏断了大虚的双臂,用膝盖顶开了大虚的双腿。 平缓悠长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粗重。身材修长的人形生物软软地瘫在榻榻米上,四肢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它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一小块破损的地方,看不出眼睛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 片刻之后,它闭上了眼睛。 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 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它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发现那个栗色头发的死神——或者什么别的生物,它可不认为区区一个死神能让它产生这样奇怪的感情。它发现那个栗色头发的男人伏在它的身上,短发柔软地垂下来,堪堪遮住了眼睛。 它费力地挪动手臂——虽然这双手臂被蓝染暴力折断,又用不知名的方式阻碍了它一向引以为自豪的自愈能力,但它已经努力地把它的手臂恢复到能够移动的程度,只是尚还不能用力而已。它小心的拨开蓝染额前的碎发,指尖因为手臂尚未恢复完全而微微颤抖。 蓝染的眼睛平静地合着,眼睫微颤,看上去像是进入了普通的睡眠。它轻呼一口气,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大人居然没有吃掉我! 它在心里想,然后感觉到有点儿快乐。 这是它之前从未拥有过的情感。 它伸出手去,想要轻轻地碰碰蓝染的脸,但它随即又小心地收回了手指。它的手臂尚未自愈完全,力量就有些不受控制。 不能把大人惊醒,它想。 所以,尽管它的全身上下都无比疼痛——蓝染给它的伤口中注入某种力量阻碍了伤口的愈合,为了让他能够随时品尝到美味的食物——但它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它只是非常非常小心地把手指放在蓝染身边,轻轻地、轻轻地碰触着蓝染的衣服。 它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眼睛中带上了一点开心,然后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它实在是已经太累,又失去了太多的灵力。因为周围没有其他可供它吸收补充力量的大虚,所以它只能靠沉眠来尝试着自我恢复。虽然这个过程缓慢又漫长,但它想,既然蓝染大人不想吃掉我,那我就应该努力活着。 于是它睡着了。 蓝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头已经不再痛到无法忍受,身体里也是灵力充沛,不再饥饿。他用一秒钟的时间惊诧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某个“人”的身上,然后又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无比惊诧地回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吾神! 他都想要掩面而走了。 【影子!影子!你出来!你不是负责制止我无理智的冲动的吗?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啊?】他愤怒地在精神世界中喊了无数遍,但影子完全不理会他的呼唤。 这可是许久以来的第一次。 蓝染能感觉到影子还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但影子主动建立起了一道精神壁障,这道壁障由某种蓝染不了解的力量构筑而成,他没有办法打破。 “好吧,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染嘟哝着爬起来,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身下那个到处都是鲜血和伤口,让人不忍卒睹的身体。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咒骂了一句。 【好吧……我还真不知道我在失去意识时会变成禽兽。】他习惯性地在精神世界里嘟哝了一句,然后想起了影子不知为什么不理会他了。 蓝染抱起这只疑似大虚的生物,将它放在自己的床上。他熟练地给这个不知名的生物清理伤口,接上断臂。整个过程中,他的脸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紫,最后定格在锅底黑。 【好吧……我好像需要……】他艰难地说:【“负责”了……】 “我,一个死神,要对一只虚负责……”他曲起手指轻敲大虚左侧头顶的白骨,它看起来就像是带角的四分之一个头盔。 “一只奇怪的,不知什么品种的虚……”他戳了戳大虚形状优美的锁骨之间的空洞,下意识地回忆起了之前的那一次“剧烈运动”。 “好吧……我得承认,味道真的不错。” “问题是……” 为什么你不是想要杀了我? 为什么你要我吃掉你? 一只虚为什么会对死神产生这么奇怪的感情? 还有,能通过吸吮大虚血液补充力量的我……说不定已经不是纯粹的死神了吧? 蓝染突然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他的眼中陡然闪出了锋锐的寒光:我方才明明和浦原在虚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五番队队舍? 浦原喜助呢? 被封印在盒子里的那个东西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61 61、被扭曲的记忆 蓝染在虚圈的最后一个记忆就是浦原喜助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中装着某个类似于光球的东西,它在盒子被打开的瞬间就爆发出万丈光芒。 接下来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他唯一清晰的记忆就是在尸魂界自己的队舍中醒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怎样从虚圈返回尸魂界的?这只大虚又是怎么进入尸魂界而未被发现的? 这只……疑似大虚的生物,真的是大虚吗? 蓝染本能地意识到,这所有诡异的事情都与盒子里的那个东西有关,那么——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想到这里之时,他的手掌突然一热,某个东西从他的掌心钻了出来。 没错,就是“钻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蓝染的掌心结出一颗小小的果实。 那是一颗圆滚滚的小珠子,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看起来既漂亮又无害。 这是……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浦原喜助呢?盒子里的东西现在在我的手里,那他怎么办?他现在是也回到了尸魂界,还是留到了虚圈? 蓝染蹭地一下站起身,就想去二番队找浦原喜助看看情况。但他随即又迟疑地看向床上那只虚:要是它醒来之后在尸魂界乱跑…… 蓝染不放心地给床上昏睡过去的大虚释放了个缚道之九十九:二番·卍禁,看着看着宽且厚的白色布条将这个长得像死神的虚包裹在里面,又施放了一个结界术,这才离开。 虽然这些手段未必能控制住一只强大的虚,但确定浦原喜助是否平安,这才是蓝染当下的重中之重。 推开队舍门的那一刻,蓝染感觉到一层水波般的东西自他全身拂过,带来清凉的感觉。 结界么? 所以出现在尸魂界的这只人形大虚才没有引起注意? 蓝染的步履微停,略皱了一下眉。 究竟是谁布下的这个结界?肯定不是他自己,因为他并不知道能阻止大虚的灵压传出的结界该怎么设置,那么,是那只虚? 好奇怪…… 蓝染正在疑惑,他掌心中的那颗蓝色的透明珠子突然一热,一闪一闪地闪烁着光芒,好像是在吸引蓝染的注意一样。 莫非是这颗小东西?但它又没有思考能力…… 一面思索着,蓝染脚下的瞬步却一刻未停。到达二番队的浦原喜助的队舍之外,他急切地就想伸手推门。手掌刚刚碰到门板,蓝染停下了“推”的动作,改而为敲。 门内传来了浦原喜助的回答声,下一刻,有着一头柔软金发,笑容温暖且带着一点羞涩的男人打开了门。 浦原喜助……他也回来了? 蓝染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一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发现他和自己一样,看起来一切正常,完全没有受到过伤的样子。 或许他能记住在虚圈里发生了什么,蓝染想。他跟着浦原喜助进入了房间。 然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浦原喜助房间中那个巨大的实验台居然好端端地放在那里,上面堆满了各种实验用具,没有一丝损坏! 蓝染分明记得他上一次来找浦原喜助时,这张台子被通往虚圈的穿界门切割掉了一大半! 浦原喜助忙着给蓝染端上茶和点心,他挠挠自己的金发,笑着问:“蓝染君在这个时间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这个时间?蓝染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光微亮,正是极早的清晨时分。 他记得上一次来找浦原喜助时是下午,也就是说……现在是第二天么?整整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变成了记忆中的空白? 他不由得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浦原喜助的眼睛,沉声问:“浦原君可还记得昨日之事?” “昨天?”浦原喜助的眼睛瞪大了一点,显是有些疑惑。他摸摸鼻子,颇有些窘迫地道歉:“我很抱歉,昨天我一直在研究一些东西,是不是蓝染君昨日来找我,但我却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当然不是这个! 蓝染死死地盯着浦原喜助的眼睛,希望从中找出一些什么,但他失败了。浦原的双眼清澈坦然,一点不像是说谎或是在隐瞒什么。 难道说他也不记得了?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忘记了,而是记忆替换! 浦原喜助不知道蓝染为什么要用这种认真到近于凌厉的眼神看着他,但他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兴奋。 “蓝染!”兴奋之下,他连敬称都没有用。 “浦原君?” “我制造出了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浦原走到实验桌前,小心地摆弄了一会儿,捏着一个小小的东西递到蓝染面前。 “就是这个!”浦原喜助的眼睛中闪烁着研究者终于找到他孜孜以求的问题的答案的光芒:“我以前和你说过很多次这个东西,也失败了很多次——这一回终于成功了!” 蓝染看着被浦原举到面前的那个小小的、半透明的,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圆球形物体,突然觉得口中有些发干。 他用力握握自己掌心中的那个硬硬的小球,又盯着面前的这一个反复查看。 很明显,浦原手里的和他自己手里的是同样的东西。 虽然还有很多情况都不清楚,但蓝染直觉地知道:有什么东西出了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 在蓝染的直觉中不停尖叫的危险感让他的全身一片冰冷,也让他忽略了浦原喜助兴奋至极的一长串连珠炮般的话语。 说了一堆之后,兴奋中的浦原喜助终于注意到了聆听者的反常,他奇怪地问:“蓝染君?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蓝染这才回过神来,问:“你刚才说这个东西……” “能够打破虚与死神界限的东西,我称之为‘崩玉’!” “‘崩玉’,”蓝染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问:“它是你制造出来的?” “是的。”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之后,浦原已经比方才平静了不少,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他的语调中依旧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不对!在虚圈的时候,浦原喜助明明说这个被他叫做崩玉的东西是他在某个被封印的地方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还有一群大虚在守护——或者说争夺! 蓝染握紧了自己手里那个小东西,一字一字缓慢地问:“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我的准备工作终于做到了十全十美,经过了一夜的操作之后,崩玉终于被我制造出来了!就在蓝染君你拜访的几分钟之前!” “也就是说,你从昨天下午起,一直都留在队舍里制造这个东西?” “是的。”浦原喜助注意到蓝染略带颤抖的声音和颧骨处不正常地红起来的皮肤,担心地问:“蓝染君你不舒服?” 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张消失了一大半的实验桌究竟是怎样恢复如初的?浦原的记忆都是怎么回事?原本只有一枚的崩玉为什么变成了两枚,浦原喜助的那一个还被他以为是自己制造出来的?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队舍中的那只像是死神的大虚和它奇怪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蓝染觉得他的这一次拜访不仅没有达到解惑的目的,反而得到了更多的谜团。 “浦原君。”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你记不记得,我昨天下午来拜访过一次?” 浦原喜助用歉意的眼神看着他,回答:“抱歉,我大概是太专注了,没有听到。” “不,我……” 蓝染想要把真正发生的一切说出来,至少让浦原喜助对事实有所了解,也多一个人来一起探索这诡异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话还没出口,他的头就剧烈地疼起来,被握在掌心的另一枚崩玉也蓦地消失。下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似乎所有的灵力都绷着一股劲儿想要冲出身体,冲到外面的世界中。 他觉得自己就要炸开了。 这是……崩玉的警告? 不可以说出真正的事实么? 蓝染再次深吸一口气,企图把身体中暴动的灵力强行压下去。 凭着强大的意志和精神力,他竟然真的压制住了由崩玉引起的灵力暴动。感觉到那枚小小的圆球再次出现在掌心中,并且变得十分安静时,他满意地微笑了。 “浦原君,昨天其实……”蓝染想要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冷不防灵魂中突然响起影子的一声走了调的锐呼: 【队长!不要说!】 【影子?】蓝染吃惊道:【怎么了?为什么我之前呼唤你的时候你都不回应我?发生了什么?】 影子没哟回答蓝染的问题,他只是喘息着道:【不要说,暂时先什么都不要说!】 影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正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 “蓝染君?”浦原喜助略带疑惑地看过来。 “不,没什么。”蓝染定定神,决定把说出事实的时间暂时往后延。他鞠躬道歉:“很抱歉这么早来打扰你,我从今天起会在现实驻守一段时间,所以想在走之前先来道个别。” 事实上,这也是蓝染昨天来拜访浦原喜助的原因。 虽然不清楚蓝染为什么昨天不来,偏偏要一大早天还未亮的时候来道别,但浦原也没有多想,只是按照正常的道别叮嘱了几句小心之类的话,然后说:“等到蓝染君从现世回来,就不用再来二番队的队舍找我了。” “为何?” “我被调到了十二番队。十二番队的队长之位已经空了不短的时间,山本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下了命令调任我为十二番队的队长。” 蓝染立刻道了恭喜,但他忍不住有些疑惑。 十二番队?所有人都以为身为二番队三席的浦原会做二番队的副队长,毕竟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对他的重视有目共睹。 “十二番队是我自己申请调到那里的。”浦原似乎是看出了蓝染的疑惑,解释道:“十二番队的研究条件更好,更方便,时间也更多。” 他在二番队中是看管蠕虫之巢——静灵庭中的重犯监狱——的第三分队监理队的队长,平时事务繁忙。 去十二番队,是要继续研究崩玉吧? 从二番队队舍出来后,蓝染端详着自己手中的那枚崩玉想。 他呼唤两声影子,影子依旧沉寂。 看来不管怎样,这次诡异的事件都只能在从现世回来之后再提了。 想到现世任务,蓝染突然愣了瞬间。 我房间里还有一只大虚!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开了个新文~求戳~~~ 62 62、无法压抑的本能 蓝染急忙瞬步回到自己的队舍,一进房间看到那只人形的“大虚”仍旧好好地躺在床上,临走时布下的结界一点没有被破坏,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床边,刚好对上了大虚睁开的双眼。 蓝染对这只虚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按理来说,作为一名死神,他应该杀掉这只虚,但昨晚又的确是这只虚自愿贡献出自己的灵力让他恢复,而且还毫不反抗地任凭他做了那样的事…… 这是在几个世界中的第一次,说不定也是生平的第一次…… 所以蓝染此时的情绪相当复杂。 与大虚平静的目光接触的刹那,蓝染竟然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心虚,他稍微挪开了视线,但立刻又重新挪了回来。 “醒了?” 很好,声音很冷静!蓝染给自己打气。 人形大虚温顺地点头。 “身体恢复得如何?” “已经没有大碍。”大虚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清冷,好似冰凌撞击一样,倒还颇为悦耳。 “能起身了吗?” “是。” 那一刻,人形的大虚已经跪了在他的脚边。 …… 这是什么反应?蓝染有点囧。 “站起来吧。” “是。” 大虚微微垂着头站在蓝染面前,看得出来它有些紧张,也有些不知所措。 好吧……这家伙还赤|裸着……我应该给它找件衣服……但我的衣服它穿上会大吧? 蓝染目不斜视地盯着比他矮半个头的人形大虚的头顶,突然有些庆幸这只虚没有抬头。 因为他方才又一次看光了这只虚的全身,现在感觉脸颊有些热,估计是红了。 ——不对! 他突然记起自己临走之前明明用了一个缚道之九十九:二番·卍禁,按理说这只虚应该被布条捆缚着,为什么…… 矮蓝染半头的大虚微微扬起脸,它的脸依旧是大理石刻出来般的面无表情,但乌黑的长睫却轻轻扇了扇:“我醒来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一下。” 它的声音中略带窘迫。 不小心动了一下就能挣脱序号排在九十九的缚道?看来这只虚的力量不能小觑。 但它虽然挣脱了束缚却也没有乱动,而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倒是挺乖。 为什么一只虚要这么听死神的话啊?蓝染很不解。 莫非是……崩玉的原因? 蓝染看着身前这个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的虚,想不管怎样,如果它真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忠诚的话,倒也是一个强大的助力。于是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乌尔奇奥拉·西法。” “你是什么级别的虚?”蓝染暗自衡量了一下基里安和亚丘卡斯的灵压,再与乌尔奇奥拉的灵压对比一下,问:“你是位于亚丘卡斯之上的瓦史托德?” 面无表情的大虚似乎回忆了一下,冰绿色的眸子中最终闪过一丝茫然:“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蓝染摊开手掌,将他自己的那枚崩玉托到大虚面前,问:“你可记得这个东西?” “是的。”大虚很快回答:“它是我的母亲。” 母亲……什么? “我是因为母亲才能诞生于这个世界。”它突然抬起头,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中却盛满了期待:“我可以称呼您为父亲吗?” 蓝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立刻否定:“不可以。”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柔顺地低下头,没有继续请求。但蓝染从它的眼中看到了压抑不住的失望。 “吾名为蓝染惣右介,你可以称呼我为蓝染……”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突然开始一幕幕地闪回前夜他失去理智时与冰绿色眸子的大虚做的一堆荒唐事,他感觉脸似乎又要热起来了。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又加上一个词:“……大人。” 被用敬称称呼的话,或许能增加疏离感,稍微压制一下他满脑子的糟糕想法。 “是。”大虚当即单膝跪下,用它特有的冰凌相击般清冷的声音唤:“蓝染大人。” 它依旧柔顺地垂着头,白皙的颈子弯出一道美好的弧线。 蓝染蓦然觉得喉咙中开始干涩。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赤|裸的大虚身上,遮盖住那具让他的脑子里一直闪回糟糕画面的身体,道:“站起来吧。” “是。”大虚垂首回应,它站了起来,安静地穿好蓝染给它披上的外袍。 它似乎不太熟悉这样的衣服,只是系上了腰间最明显的那两条带子。 蓝染的身材比它高大得多,所以蓝染的外袍穿在它身上显得既长又宽,由于不知道要系上里面的带子,这件外袍的领口就松松垮垮地堆着,总是不老实地要往下掉——蓝染的肩可比乌尔奇奥拉的宽多了。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困惑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腰间的带子系得很紧,非常紧,更加紧。 宽大的衣服裹在它的身上,更加显出了它身材的修长纤细,尤其是……腰…… 蓝染觉得喉咙里似乎要冒出火来,脑子里的糟糕画面原本只是闪回,现在直接来了个快进+多画面+重点内容反复播放。 他转身大步走到桌子前面,想要给自己倒杯水喝。但他随即停住。 ——喝水的话,岂不就把他的感觉明显地表示出来了?太丢脸了! 不记得从前的记忆,但在火影世界、北欧神话世界和圣斗士世界中统共做了无数年的纯情小处|男——前·小处|男——羞涩地好起了面子。 被他丢在一边的大虚被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和极有气势的步子镇住了,它以为蓝染生气了。 很显然,这屋子里没有别人,蓝染生气的原因只能是它,但它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大人生气。 于是它紧张地垂首肃立在一边,连往下滑的领口都忘了抓住。 蓝染心里做着艰难的矛盾斗争。虽然面上不显,但其实他不比另一边的乌尔奇奥拉轻松到哪里去,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第一个…… 好吧,为什么我的第一次是个男人? 不,大虚不分男女……或许应该叫雄|性? 为什么我的第一次是……我明明想要个软妹子啊! 蓝染悲愤地咬牙。 而且我的第一次为什么要在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啊? 【影子!影子!】蓝染很愤怒:【你不是专门替我保证清醒理智的吗?】 影子没有回答他。 自从莫名其妙地从虚圈回来后,影子就再也没有回应过他的呼唤,只有在浦原喜助那里喊了一嗓子,听声音也似乎是因为情况相当急迫才忍着巨大的痛苦出声的。 蓝染试探着攻击精神世界中那道将他和影子隔离开的墙,发现这道墙更厚,更加难以穿越。 究竟是怎么回事? 影子好像被隔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是他自己,蓝染也觉得他的理智似乎越来越要压抑不住情感和本能。 崩玉!是崩玉的问题? 乌尔奇奥拉看着站在一边的蓝染表情瞬息万变,忍不住担心地开口:“蓝染大人?” 蓝染用余光瞟了一眼冰绿色眸子的大虚,视线一下子就被从宽大的领口中露出半边肩头吸引住了。 无法压抑的本能的火焰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 他瞬间跨越过两人间的距离,掐着大虚的下巴迫使它抬头,将自己的唇狠狠地覆了上去! 他一边品尝着大虚的唇舌,一边随手撕碎了大虚身上那件显得过于宽大的外袍。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大虚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前一夜的痛苦经历,它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伸手想要推开身上这个眼白变得乌黑,瞳孔却变成暗金色的死神。 但它的动作却让蓝染深埋起来的暴戾一下子爆发了。 蓝染从它的唇上离开,他掐着大虚的下巴,强迫大虚抬头。他盯着那双露出惊慌的冰绿色眸子,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狰狞的笑。 他抓着大虚赤|裸的肩头把它拖回自己的怀抱,手指极为用力,以至于深深嵌入了大虚的肩头。 血流了出来。 他松开了手。 五个血洞赫然出现在白皙赤|裸的肌肤上,随即在大虚极强的自愈能力下愈合。 只有几行血流了下来。 蓝染金色的眸子盯着那几行血迹,他发出一声类似于惋惜的叹气,俯首过去,伸舌舔了舔红色的血滴。 他的动作轻柔、仔细,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了,但乌尔奇奥拉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比之前一夜更加强烈的危险! 蓝染身上释放出无比强大的灵压,但他的灵压却剧烈地波动着,仿佛想要贪婪地卷起什么东西吞入腹中。 它很熟悉这样的情况,本能地熟悉。它忘记了很多东西,但对这样情况的判断则深深地刻印在它的灵魂里,成为了一种本能。 这是本身力量已达到临界点,渴望着吞噬更多灵力来让自己进化的大虚的灵力情况。 蓝染的力量远超任何一个它所见过的大虚,连瓦史托德都远远无法与蓝染相比拟。 乌尔奇奥拉不知道蓝染还能进化到什么程度,但有一点它是知道的:附近拥有强大力量,能被蓝染吞噬的虚,只有它一个。 蓝染抬起头冲它微笑,那笑容竟然很温柔。 但乌尔奇奥拉看着那双金色的眸子,突然就觉得寒冷。 它曾经对蓝染说“吃掉我吧”,但这一刻,它真的明白,蓝染将要“吃掉”它。连一点碎渣都不剩地吞掉。 要不要反抗呢?它思考着。 蓝染这一次的情况与前夜不同,前夜蓝染失去了大量灵力,濒临于身体崩溃为基本灵子的边缘;而这一次蓝染的身体无碍,他只是陷入了进化时的本能掠夺而已。 要不要反抗?逃回虚圈,我可以找到很多大虚给蓝染大人,被当成最基本的灵子吞噬的虚不一定非是我不可。 它有自信可以瞬间开启黑腔逃回虚圈,或许需要丢下一部分躯体,但以它的再生能力不需多久就可以重生为完整的人形,顶多只是丢掉太多的灵力虚弱一阵子而已,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蓝染用一臂圈着大虚的身体半拥着它,将它抱在自己怀里。他原本狠狠掐住大虚下巴的手也松了开来,没有那么用力,只是轻柔地托起它的脸。 他带着温柔的微笑把唇覆了上去。 乌尔奇奥拉凝视着蓝染冰冷的金色瞳孔,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微启双唇,柔顺地迎接蓝染侵略性地攻城略地的舌。 算了……既然蓝染大人选择了我…… 它轻轻举起双臂,抱住了蓝染的脖子。 它感觉到蓝染的牙齿用力,咬破的它的舌。它的力量随着血液一同流失。 没用多久,它就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具空壳,身体软软地瘫在蓝染的怀抱里,没有一丝气力。 连意识都飘飘悠悠地,似乎在大海中沉浮。 眼睑变得沉重无比——它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蓝染金色的瞳孔在它的视野之中远去。 它闭上了漂亮的眼睛,鸦羽般的长睫安静地垂下。 即使是到了现在,它依旧是面无表情。 只有双眼下方那两道与瞳眸同色的线条,看上去宛如泪痕。 63 63、补魔的方法 再次睁开那双漂亮的冰绿色眸子时,大虚感觉仿若隔世。 它被某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耳边是高速瞬步带起的凛冽风声。它微微抬头,映入眼中的是蓝染的脸。 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 它的身体仍然很虚弱,但勉强还能保持意识的清醒。它发现自己头顶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散发着冰冷光芒的月亮,身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惨白色的白砂。 虚圈。它本能地下了判断。 但它立刻惊讶起来:这是——虚圈?蓝染大人怎么从尸魂界到达虚圈的? 它张了张嘴,但它虚弱的身体让它甚至都没办法发出声音。 蓝染倒是发现了自己怀中人的异状,他低头看了一眼,只来得及给怀里的大虚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将它抱得更紧,然后就继续挥刀战斗。 足有数十个大虚的灵压分布在蓝染周围,他靠着强大的瞬步冲破这些头脑和反应都比较迟钝的大虚的包围圈,借着速度将它们拉成一队,速度快的大虚紧跟在他的后面,速度慢的则被落下较远。 蓝染时不时地回头挥刀,不下八成的大虚都被他一刀砍断,最强的一个也不过是让他砍了三刀而已。 杀掉大虚的同时,巨大的怪物化为纯粹的灵子被他的斩魄刀吸收进去,输送到蓝染的身体里,填充着他的渴求。 乌尔奇奥拉最开始还以为蓝染是不慎被大虚发现,这才受到追杀。看了一会儿之后它才明白,这些大虚分明是蓝染自己吸引来的。 每当追在身后的大虚被砍杀殆尽后,蓝染就摊开手掌,露出一枚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球体——崩玉,让崩玉的力量为他吸引大虚。 乌尔奇奥拉不知道蓝染这种大肆杀戮的行为究竟持续了多久,但看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神志,乌尔奇奥拉觉得这一次的进化似乎快要接近尾声了。 它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判断错得离谱。 沙漠一样的虚圈本就荒凉,蓝染不知杀了多少只虚后,渐渐地,被崩玉吸引来的大虚越来越少,直至一只都没有。 乌尔奇奥拉感觉到一些比较弱小的灵压远远地发现蓝染到来就开始惊慌逃窜——虚圈生物避开强者,保存小命的本能。即使崩玉散发着让它们馋涎欲滴的味道,但在看到了无数前辈们的凄惨下场后,它们明智地选择逃跑。 另有几个强大但却晦涩、飘渺不明的灵压在远处盘旋,似乎是蓝染的杀戮行为引起了虚圈强者的注意。它们在情况不明之前暂时选择了旁观。 当然,也有可能是企图渔翁得利。 大虚在进化的过程中需要吞噬足够的虚来增强力量,但力量积聚到足够的时候,它的体内会展开一场混乱的意识争斗。 每一个虚都吞噬过无数灵魂,但最终进化成的虚则只需要一个意识。争斗的胜利者获得力量和身体,失败者就此被抹消意识,化为单纯的灵子。 这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争斗无比激烈,最重要的是,当众意识争斗之时,这只大虚无暇他顾。换句话说,它处于一种无防备状态,正是一块鲜美的肥肉。 那几只一直不肯靠近也不肯离开,只是缀在远处虎视眈眈的强大灵压似乎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高等级大虚在吞噬下级大虚时直接抹除灵子上附着的意识,无需再次进行意识争斗。它们大概都把蓝染当成正处于进化最终阶段的虚了。只要蓝染未曾完成最终的意识整合,那他就还属于第一级的大虚,其力量可以直接被它们吞噬。 乌尔奇奥拉不由得开始担心,但蓝染却抬眼扫视一圈远方,冷哼一声。 蓝染大人也发现了?冰绿色眸子的大虚想:当然,蓝染大人比我强大,我能够发现的东西必然无法逃过大人的眼睛。 而且……蓝染大人看起来似乎没有要陷入意识争斗的样子。 = 每吸收一只大虚,蓝染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更强一分。他不停地操纵这些力量去攻击精神世界中那堵将他与影子隔绝开来的无形墙壁,最开始收效甚微,但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多和力量的增强,蓝染明显地意识到那堵墙被削弱了。 力量,我需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7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当然注意到了有几只强大的大虚在远处蠢蠢欲动,按照这些虚强大的灵压来看,它们很有可能是处于亚丘卡斯之上的瓦史托德级别的虚,据说这种虚的力量甚至要凌驾于尸魂界护庭十三番队队长之上。 蓝染其实很希望能有一只虚按耐不住冲上来与他战斗:吸收这样一只瓦史托德级别的虚可比吸收几十上百只普通大虚都要强。 可惜,大虚们在力量增强的同时,似乎智力也得到了强化。有几次蓝染故意做出虚弱的样子都没有引来哪怕一只瓦史托德上钩。 他感应着几只亚丘卡斯飞速逃离的灵压想,他需要换一个地方了。 就像尸魂界被划分为静灵庭和八十个流魂街街区一样,虚圈也有着各自的势力范围,几只最强大的瓦史托德各自占据着虚圈的一角,建立起自己的王国——或者类似于简单部落统治的东西,普通的大虚毕竟没哟什么头脑,不容易统治。 蓝染特意避开了那几个超强瓦史托德的统治范围,一是因为他还没有十足的自信打败老资格的瓦史托德,二是因为他怀中还抱着一个重伤员。 “乌尔奇奥拉。”蓝染一边朝着位于虚圈地下的大虚之森的入口瞬步,一边低头询问怀中那只已经清醒过来的大虚:“你还好吗?” 那双原本笔直注视着蓝染的眼睛在蓝染望过来的瞬间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乌尔奇奥拉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它下意识地移开的视线让蓝染觉得它似乎有些心虚。 大虚张张嘴,发出几个干涩嘶哑的声音,它的声音不成语调,听不出字词。 “好啦,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安心休息一下。” 蓝染紧了紧抱住大虚的那条手臂,柔声说。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突然发疯,如果不是幸好在最后一刻恢复了理智的话,他差一点就要把乌尔奇拉整个“吞”进身体了。 他注视着大虚漂亮的冰绿色眸子,轻声说:“对不起。” 乌尔奇奥拉的目光似乎变得惊讶,但蓝染已经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没再去看怀里的大虚。 好吧,我想这个道歉不怎么诚恳……一直到蓝染已经到达号称藏有百万大虚的大虚之森,并且痛快地砍了好多只虚之后,他还在认真地思考:我要不要……重新道一次歉? 对于这个,他实在不怎么在行。 砍倒数十只虚,堪堪在大虚之森中用武力圈出属于自己的一小块地方,蓝染便停下了杀戮。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吞噬掉被他砍死的大虚,而是把这些巨大的怪物堆成一个小山,堆在他圈出来的那块地盘的正中央。 他扯过一只灵压最强的虚,对乌尔奇奥拉说:“吃掉它。”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眼神中似乎有些惊讶。 “你们不是可以靠吞噬来补充力量吗?吃掉它。”蓝染用手指画了一个圆圈,将整座由虚的尸体构成的小山指给它看:“吃掉这些之后,你应该差不多能恢复了吧?不能的话也没关系,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虚,我可以——” 乌尔奇奥拉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话语。 “我……”它的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勉强发出一个“我”字之后就再也没办法说出第二个音节,它只好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这只虚?”蓝染看看手里的这只类似于巨大蜘蛛和甲虫的混合体,也觉得这只虚长得略微有碍观瞻,他随手抛开这只长相奇怪的生物,拖来另外一只。 乌尔奇奥拉再次摇头,它的眼睛中带上了一丝笑意,让蓝染看得一愣。 好吧,不是因为食物的长相问题的话…… “你不能通过吃掉它们来恢复力量?” 乌尔奇奥拉点头。 但大虚都可以这么做的,为什么乌尔奇奥拉不行? 蓝染突然想起它曾经说崩玉算是它的“母亲”,于是他问:“你被崩玉改造过?”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点头。 所以拥有了和其他虚不同的本质么?蓝染打量着怀中这只外貌看上去极似人形的虚,与旁边那只类似于巨大蜘蛛和甲虫的混合体的巨大怪物对比一下,再次觉得自己怀里的这只实在是显得太过“娇小纤细”。 容貌也拔升了无数个级别,皮肤也…… 蓝染觉得他可能又要脸红了。 打住!他告诉自己:赶紧想出给乌尔奇奥拉补魔的办法!不许想糟糕的东西! 无法吸收虚的话,或许它可以吸收我的力量,就像我吸收它的那样? 蓝染疯狂地转动着大脑,企图把思维从某个危险的边缘拉回来。他努力思考着“正经事”,打算立刻实验一下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他垂下头,抬起温顺地躺在他怀中的大虚的下巴,含住了它的唇。 大虚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但它依旧顺从地张开双唇,迎接蓝染的舌。 血腥味溢满口腔。 乌尔奇奥拉推开了蓝染,它再次摇头。 与此同时蓝染正因自己不假思索的行为而处于僵硬之中。 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吻上去?正常来说应该是咬破手腕……才对吧? 他僵硬地被乌尔奇奥拉推开,僵硬地看着大虚眼中带着笑意摇头。 他动用了全部的力量来保证脸部的肌肉和血管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反应。 好吧,如果这种方法也不行的话……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问题上,如果他的大脑是一块飞速运行的cpu的话,说不定上面已经开始冒烟了。 他伸手拔出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扶着乌尔奇奥拉靠在一棵数人合抱的巨树上。 “不要怕。”他轻声安慰。 而后刀光乍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苍兰的地雷~~~=3= 64 64、“进食” 蓝染一把抱住身体从树干上滑下的乌尔奇奥拉,镜花水月狭长银亮的刀刃穿过大虚的身体,很奇怪地,却没有带出一滴血液。 大虚闭上了漂亮的冰绿色瞳眸,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蓝染缓缓抽回斩魄刀,将刀还鞘。他托着乌尔奇奥拉的脖颈,发现它连最后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蓝染不由愣住。 下一瞬间,强大的灵压猛地从他怀中爆开,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到十数米开外。 狂暴的力量形成一个类似于龙卷风的茧子,将乌尔奇奥拉整个罩在其中,渐渐离开地面,升至半空。 一双宽大的、夜色般深沉的蝠翼自“茧子”内伸展开来。有细小的黑色水滴自空中洒落。 片刻之后,灵压掀起的狂风止息,现出空中体型修长,略微偏于纤瘦的人影:它身穿白色长袍,巨大的黑色翅膀在身后展开,手持一把灵子形成的长刀。 苏醒的大虚收敛全身灵压自空中落下,它走到蓝染身前,冰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茶色头发的死神,眸中平静无波,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其复杂强烈的感情。 片刻的失神之后,它散去手中的灵子长刀,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在蓝染面前。 “蓝染大人。”它微垂着头,声线清冷,含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激动。 与此同时,那几个隐藏在远处的强大灵压齐齐波动了一瞬,蓝染的视线平平扫过远方的黑暗,嘴角泛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蓝染收回视线,看向自己面前的这只大虚。他注视着乌尔奇奥拉头顶有着两只长角的骨质头盔,突然晃了一下神。他将手掌按上乌尔奇奥拉的头顶,手指轻轻磨蹭着光滑、有着骨质触感的长角,默然不语。 好一会儿之后,乌尔奇奥拉带着疑惑抬头,赫然发现蓝染的视线凝在虚空之中,目光中带着怀念与愉悦,而后转为一丝怅然。 乌尔奇奥拉安静地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不欲打断蓝染的回忆,但蓝染已经回过神来,示意它站起身。 “身体感觉可好?” “是。”乌尔奇奥拉运行了一下灵力,说:“我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 “很好。”蓝染微笑着回答,暗中松了一口气。 死神可以通过用斩魄刀刺入普通灵魂作为媒介,将自身的死神力量传送进普通灵魂之中。既然乌尔奇奥拉看上去就像是死神化的大虚,蓝染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同时拥有了死神和大虚两种性质的力量,他认为用这种方式很可能可以给乌尔奇奥拉成功补魔。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为了确切地把大虚从濒临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他似乎输过去了太多的能量。 乌尔奇奥拉看上去似乎又进化了一次,这很好。但蓝染自己体内的力量却一扫而空,他又“饿”了。 蓝染努力抑制着想要立刻杀掉几只大虚“进食”的欲|望。他发现自从他成功为乌尔奇奥拉补魔之后,那几只一直隐藏在远处淡定围观的大虚们似乎有点蠢蠢欲动,蓝染可不敢在这种时机表现出自己的虚弱。 论一对一的话,那几只大虚的力量全都弱于原本的乌尔奇奥拉,更别提进化之后了。但它们加在一起就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优势。真要打起来的话,现在体内力量空虚的蓝染绝对只是一个拖后腿的角色。 真的打起来的话,蓝染倒是对自己的生还很有信心,因为就乌尔奇奥拉表现出来的莫名的忠诚,它绝对会拼死给“蓝染大人”断后。但是…… 好不容易才把这家伙救回来,我可不希望它在分分钟之后就死掉。蓝染想。 于是他端着一副“莫测高深”的架子,恨不得让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高人”、“我很厉害”、“我在故意露出破绽引你们上钩”的味道。 他掌心中的那枚勾玉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急的现状,竟然开始主动将力量输送给他。——蓝染模糊地感知到这枚小小的球体中蕴藏的力量应该不小于远古冬棺或者诺伦之石。 说到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它们与影子一起被隔离在蓝染的控制之外,否则蓝染也不用以吞噬大虚的方式来为自己补充力量。 蓝染考虑了一下就此回到尸魂界的可行性,毕竟当下有好几只强大的大虚在周围虎视眈眈,而他本人又处于力量空虚状态。但他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自己的行程。 精神世界中那堵将他与影子隔绝的墙壁已经被削弱不少,但它似乎有着自我修复的特殊属性,正在不算缓慢的恢复当中。就此离开的话,他这么长时间中的努力或许就要付诸东流。 “看起来,你在维持这个状态的时候应该拥有更强的攻击力?”蓝染问乌尔奇奥拉。 “是,但具体有多强,还需实际应用之后才能判断。” “很好。”蓝染将四周堆积如山的大虚尸体吸收掉,问:“号称拥有百万大虚的大虚之森应该有着作为王者的大虚存在吧?” 乌尔奇奥拉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回答:“大虚之森没有一个拥有绝对统治的强者,几只比较强悍的亚丘卡斯各自划分了自己的地盘。” 蓝染略略有些惊讶:“你记得这个?” “是。” “但你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是一只瓦史托德?” “……是。”乌尔奇奥拉低声说:“可能是进化中意识争斗的关系,我记得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因为所有的虚都拥有这种记忆。” 它顿了一下,才轻声继续道:“但我不记得关于‘我’这个单独个体的记忆了。” 蓝染沉默。他拍拍乌尔奇奥拉的肩头,说:“带我去找最近的那只拥有领地的亚丘卡斯。” “您已经吞掉它了。” “……” “我们目前所站的地方就是这只大虚的领地中心,您最后打败的那只虚就是您要找的亚丘卡斯……不然您以为这么一块小地方为什么能聚集起那么多的虚?大虚一般不是群居生物。”乌尔奇奥拉指了指方才堆起了一座虚山的地方。 好……吧。看来我还蛮有眼光……判断强者所处位置的能力还是挺准…… 蓝染决定不去追究这个让他看起来稍微有点傻的问题。不知为什么,在乌尔奇奥拉面前,他总是想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点领导者风范。 ——或许是因为这只大虚看起来太像一个忠心的属下了? “去下一个亚丘卡斯的领地。”蓝染很有气势地一挥手。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乌尔奇奥拉负责用各种方式杀掉挡路的大虚来测试它再次进化之后的攻击力,蓝染则只负责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在后面瞬步,一边享受着崩玉的“补魔”,一边也秉着浪费可耻的精神吸收掉被乌尔奇奥拉杀掉的大虚的灵子,同时还偶尔提出一些问题。 比如想要看看乌尔奇奥拉的虚闪啦,要求它只用物理攻击,看看需要多久能干掉一只亚丘卡斯啦,还要来一把乌尔奇奥拉凝聚出的灵子长刀来研究了一下。 一切都在“测试乌尔奇奥拉的攻击强度”的借口下顺利进行。当然,事实上是蓝染需要在对上下一只瓦史托德之前恢复自己的最佳状态,崩玉的补魔显然速度不够快,他必须要拖延一下时间。 蓝染随手掷出手里的灵子长刀,意料之中地发现这个武器由他投掷出去造成的攻击效果比原主人要差上一点。 “乌尔奇奥拉。” “是,蓝染大人。”大虚还在战斗之中,但它依旧在第一时间回答了蓝染,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清冷。 这家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面瘫+冰山了吧?蓝染漫无边际地想。然后他问:“你们平时休息的时候都住在什么地方?”他发现整个大虚之森中就没有一处屋舍类的建筑。 “住?”战斗中的大虚似乎有些疑惑。它想了一会儿后说:“蓝染大人是指你在尸魂界拥有的那种?我们一般不会‘住’在什么地方,它或多或少地阻碍我们对周围的感知,我们随时都需要应付各种偷袭,所以一般都是休息在最容易感知到四周情况的地方。拥有自己领地的亚丘卡斯们倒是一般都有一个特定的驻地,有些会用死在它手下的大虚身体的一部分堆出一个宝座,蓝染大人你方才不是砸毁了一个?” 我砸毁了一个? 蓝染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轮着某只长相奇怪的大虚砸塌了一堆垃圾堆似的东西,当时他还有点奇怪地想这事他第一次在虚圈看到“垃圾堆”这种亲切的东西。 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宝座”? 大虚的审美真奇怪。 蓝染随手砍倒一只越过乌尔奇奥拉所在的战团冲过来的大虚,它看起来就像米其林型史莱姆怪的东西,黏答答地不停往下滴恶心的液体。 除去最低级的基力安是那种统一的披着斗篷的骷髅怪的形态之外,稍微高级一点的亚丘卡斯全都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艺术”造型。 “乌尔奇奥拉。” “是,蓝染大人。”乌尔奇奥拉用虚闪轰碎一只身体能不停重生的虚,回答的时间稍微慢了片刻。 “你们的外形……是自己塑造的吗?” “基力安不是,亚丘卡斯之上的虚拥有比较强的自我意识,一般都是自己塑造外形。不过因为每只虚都是由数个意识共同控制,每个意识都想要把身体塑造成自己喜欢的形态,所以有些虚的外形看起来像是各种生物的部分拼接起来的四不像。” “喔。”蓝染砍掉了一只看起来像是马人和带鱼嫁接物的虚。 “强大的虚能更好地整合身体中的各个意识,使某个意识拥有压倒性的控制力,从而将外形塑造成统一的、更容易发挥力量的形态。” 但最多的形态似乎还是动物……蓝染随即意识到,这是因为自然界中动物的数量比人类更多,死亡的灵魂应该也比人类多的缘故。 “越是强大的虚,其外形和大小就越是接近于人类。”乌尔奇奥拉继续道。 嗯,因为人类的头脑更聪明?蓝染猜测。 但就连乌尔奇奥拉的二段进化形态也有一双蝠翼在,是因为保留某些动物的部位能更好地发挥力量? 蓝染正在懒散地思考着“动物与人”,他突然感应到一个强大的灵压由远方迅速奔至眼前。 他猛地抬头,然后呆了一瞬。 巨ru……御姐? 65 65、不能说的秘密 乌尔奇奥拉瞬间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挥刀斩杀掉所有敌人,而后它跃到蓝染的侧前方,紧紧地盯着这个漂亮的不速之客。 “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乌尔奇奥拉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叫出面前这只大虚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只又一只的大虚从大虚之森深处走出,将蓝染和乌尔奇奥拉围在正中央。 “这一位就是我们的目标人物?”蓝染走上前几步将乌尔奇奥拉挡在身后,他看着拥有标准美女容貌的大虚,面带微笑。 名叫妮莉艾露?上半身几乎可以打满分了,可惜下半身的羚羊形态有点不符合蓝染的审美。 “不,就我所知,大虚之森这一片地域的统治者是另外一只,妮莉艾露的领地在隔壁。妮莉艾露……你扩大了自己的地盘?” 拥有野性容貌的美女略略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冷不防一股强大的灵压猛地爆发,硬生生将她压在原地! 蓝染摊开手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陡然握拳。强大的灵力爆发开来,将周围的虚们全部震成粉末。 此刻之后,场地中还站着的生物就只剩下蓝染、乌尔奇奥拉和野性美女。 妮莉艾露僵硬地站着原地,她疯狂地提升自己的灵压想要冲开蓝染的封锁,但她根本一动都不能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脸温和微笑的男子向她走来,每走近一步,她体内的力量就减弱一分。 蓝染最后站在妮莉艾露面前,伸手轻按住她的头顶时,妮莉艾露身体中的所有力量都被抽取一空,她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在崩玉给他“补魔”的过程中,蓝染意识到某种“知识”也一同进入他的脑海,使他更轻松地掌握力量,更准确深入地明了“大虚”这种生物的构成。 所以他才能一举轰碎所有妮莉艾露的手下,连接触都不需要地吸收妮莉艾露的力量。 这是蓝染第一次全力爆发自己的力量,他对他所造成的杀伤很满意,同时也对这一次展示力量造成的震慑效果很满意:远处蠢蠢欲动的虚们立刻就收敛了自己的灵压老实起来。 他俯视着瘫软在地上的半人半羚美女,稍微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下杀手。 兵器相交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又是一只类人型大虚。 蓝染转身看向突然发动袭击,此时正与乌尔奇奥拉战斗的亚丘卡斯,微皱了一下眉:这家伙已经在旁边窥视了一会儿,看它的行为,似乎是想要救下妮莉艾露? 他听到妮莉艾露用微弱的声音喊出了一个名字:诺伊特拉。 新加入战斗的亚丘卡斯有着极高的个子,它挥舞着与手臂融为一体的螳螂臂型大刀,每一次与乌尔奇奥拉的长刀相撞时都发出巨大的响声。 双刀硬碰硬的撞击之下,乌尔奇奥拉接连后退了几步。 单纯以力量而论,乌尔奇奥拉较这只亚丘卡斯稍弱。 蓝染瞬步过去插|入到战斗的两只虚之间,用灵压压制住新来的亚丘卡斯的同时制止了乌尔奇奥拉想要施放虚闪的意图。 吸收掉或许名为诺伊特拉的亚丘卡斯的力量之后,蓝染惊喜地发现他精神世界中的那道墙在他的攻击下居然产生了裂缝! 他急切地呼唤:【影子?】 【我在,队长。】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蓝染利落地一个响指打开了通往尸魂界的黑腔,朝乌尔奇奥拉做了一个手势之后就走了进去,完全没有理会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的两只亚丘卡斯。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虚圈了。 回到尸魂界时,天色已亮。 糟糕!蓝染突然想起他今天得去现世驻守,看时间他马上就要迟到了! 蓝染三言两语地对随着他过来的乌尔奇奥拉说明了情况,让它先回虚圈,之后可以留在虚圈,也可以去现世找他。然后蓝染发挥出最快的瞬步速度奔出队舍。 乌尔奇奥拉在蓝染的房间里呆站了一会儿,它面无表情地微阖双眼,掩盖住了那双唯一能够暴露出内心想法的漂亮眼眸。 == 通过穿界门进入现世后,蓝染当即一屁股坐在他降临之处的屋顶上,迫不及待地开始与影子对话。 【我说,这段时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影子叹了一口气。蓝染这才发现影子的声音并不是从他的精神世界中传出的,而且在他的…… 他的斩魄刀中。 死神的斩魄刀与死神的灵魂相连,所以在虚圈里影子第一次说话的时候,蓝染太过惊喜以至于忽略了这一点小小的分别。 【影子你怎么跑到镜花水月里面去了?】 影子再叹一口气:【不是我想进入斩魄刀,是我无法继续和你共享一个身体了。】 【为什么?】蓝染惊讶地问:【因为……崩玉?】 【一部分是因为崩玉吧。】 【好吧,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详细的解释?关于你的现状,还有浦原喜助在虚圈打开崩玉盒子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浦原喜助打开崩玉盒子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影子的声音再一次带上了忍受痛苦的意味,他停顿了片刻,道:【我不能说。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继续存在与你身体中的原因。】 蓝染惊讶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浦原喜助也不记得当时发生的状况了,难道这表示……】 【是的,恐怕他的那一部分记忆也带着一部分灵魂从他的身体中被弹出去了。】 【被弹到他的斩魄刀里?】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是这样。】影子谨慎地回答。 【好吧,我们暂且把这个神秘的力量当做某个不可抗力。既然它没有当场杀掉我和浦原喜助,这就证明我们的存活还有意义,对不对?】 【是的。】影子回答。 【所以说,崩玉是找到真相的关键。说起来,之前那道把我和你隔离开来的“墙”是什么?】 【算是一种保护膜吧,我与你的关系太过密切,没办法立刻撕裂开来,所以崩玉创造了一道膜,一方面将我们隔绝,另一方面也是在吸收你攻击“墙壁”时的力量。】 【也就是说,其实是我自己的力量把你从我的身体中驱赶出来?】蓝染目瞪口呆地问。 【是的。】 【这真是……崩玉有这么聪明?它是一件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吧?】 【是的。】影子痛苦地说了这么一个词,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蓝染意识到他又触及到了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崩玉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死物,但对他和影子作出这一切的明显不可能是一个死物。也就是说……崩玉还有另外一个操控者? 这个操控者在哪里?虚圈吗?不,不对,他带着崩玉进入虚圈的时候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那么,是因为他手中的崩玉并非完全体,而是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完整的崩玉在虚圈中能…… 他思考了一下,推论:完整的崩玉在虚圈能引起某个存在的注意?这个存在操纵着完整的崩玉将他和浦原喜助的灵魂撕裂成两部分,在死神这个身体中留下没有记忆的一部分,将另一部分塞进斩魄刀。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不直接杀了我们?——因为我们还有用处。 为什么不直接抹除记忆,而是更费力地撕裂灵魂?——因为这段记忆还有用处。 因为这段记忆是宝贵的、难以重现的。也就是说,即使蓝染将两枚分裂体崩玉合二为一将其拿到虚圈,他也不可能重新召唤出那个操纵者,重现当时的情况。 或者说,很难做到。 为什么?因为上一次的召唤中,崩玉耗费了相当强大的能量? 蓝染想起浦原喜助曾经说过,他发现崩玉的时候,崩玉正在制造出大虚!而他再次进入虚圈,崩玉只拥有最简单的吸引大虚的作用。 蓝染觉得这个推断是正确的,从虚圈回来后他就一直有着强烈的需求力量的“饥饿感”,这应该是由于崩玉的影响。 可多次重复使用,但每次使用完毕必须充能的……道具吗? 而且,浦原喜助在打开装有崩玉的盒子之前的表现就像是被什么人催眠了一样,也就是说,“崩玉”可以作用于人的心灵和精神? 蓝染看着从掌心浮出的小小的蓝色球体苦笑:【我能丢掉它吗?】 【不能。】影子的回答干脆利落。 好吧……其实蓝染已经试验过了,的确不能。它好像和蓝染的灵魂融为一体了,它甚至不能离开蓝染的皮肤。 一定要找个把它分离出去的办法,蓝染想。他可不愿意随时把一枚能影响他想法的东西融进灵魂里。天知道他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变成某种东西的傀儡。 【影子,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在你那里吗?我感知不到它们。】蓝染想起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 【是的。】 蓝染奇怪道:【为什么?】 【崩玉……】影子斟酌着词语回答:【崩玉将你的灵魂改造成相当契合于这个世界,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它们被排除到了你的身体之外。但它们和你的灵魂有着密切联系,无法彻底分离,所以……】影子将某个人称代词含糊过去:【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它们排斥到我这里。】 影子的声音平板机械,像是电子合成的声音一样。蓝染知道这是因为声音和语调能流露出某些不应该被说出的情报,所以影子回避了。 这就证明……影子的那段话中隐含着重要意义! 蓝染皱眉苦苦思索,影子又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崩玉不是一件死物,它是……】 影子极快速地说出一个词,然后就痛苦地哼了一声,就此沉寂。 66 66、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影子最后说的那个词是:“钥匙”。 之后蓝染在现世驻扎的整整半年中,影子在没有说过一次话。蓝染在担心之余也意识到了那个词的重要程度。 “钥匙”。蓝染一条条认真地考虑过所有的可能后,认为影子最有可能暗示的是他在真央灵术学院上学时读到的东西: 王键。 尸魂界使用的语言是日语,文字是日文,所谓的“现世”看起来也像是日本古代。 而日本文献中记录重要内容——尤其是古早时期的文献时,使用的是汉字,中文。 键,在古汉语中本意为“固定门闩的金属棍”,引申义为“钥匙”。 影子当时说尸魂界中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有两个:双殛与王键。 双殛是死神犯下大罪被判处死刑时处刑的一把巨型斩魄刀,拥有百万把斩魄刀加在一起的力量。 王键的创生需要的是十万条魂魄,以及扩及半径一灵里的的重灵地。它是进入灵王所在空间的钥匙。 灵王,尸魂界名义上的统治者和神明,已经久未现于众死神和尸魂界面前。 蓝染曾经分析出崩玉有一个操纵者,不管此人是不是传说中的灵王,他一定与灵王所在的那个需要王键开启的空间有关系。 需要在现世创生的王键、尸魂界的死神、在虚圈启动的崩玉。 蓝染觉得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这个灵感一闪而逝,无法抓住。 现世任务结束后,蓝染回到尸魂界。他花了很长时间和很大力气和浦原喜助达成了处于“普通朋友”和“亲密朋友”之间的关系。 浦原喜助作为十二番队的队长,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他还创立了一个专门的研究机构“技术开发局”,还特意从关押尸魂界重犯的监狱“蛆虫之巢”释放出一位名为涅茧利的死神作为技术开发局的副局长。 浦原喜助曾对蓝染透露出他在研究一种“能打破死神与虚界限的物质”,但却完全没有提及关于崩玉的任何事情。 可是就凭“打破死神与虚的界限”这种描述,蓝染已经足以确定是崩玉了。 后来有一天下午,蓝染前去拜访时被浦原喜助一把扯进实验室,“多年研究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浦原激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蓝染则看着那枚熟悉的蓝色小球沉默了很久。 崩玉。 浦原喜助以为,他“制造”出了崩玉。 浦原兴奋了几分钟后就好似突然晕倒一般地睡死了过去,他似乎已经许久未合过眼,眼眶下方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蓝染把他半扶半抱地放在实验室一角的小床上,他坐在睡着的浦原身边凝视着那张容颜,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看着,一直到第二天天明他需要去五番队为止。 临走之前,浦原仍在沉睡,蓝染试着触碰浦原的那枚崩玉,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这枚崩玉拒绝他的接触。 坐在五番队办公室里开始批阅文件的时候,蓝染还在想: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他甚至走神得一连写错了好几个字,分错了整整两摞文件,被平子真子白眼数次,勒令回去休息,并且第二天的任务翻倍。 == 回到队舍之后,蓝染随手划开了通往虚圈的黑腔。他坐在尸魂界的椅子上看了一会儿虚圈的无边白沙,最后还是伸手捏合了这条空间裂隙。 崩玉。 蓝染已经穿越了四个世界,但还没有哪个世界的宝物具有崩玉这样诡异的力量。它不仅仅是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更重要的,是它能影响人心。它也不是简单粗暴地把某个想法硬塞进拥有者的脑袋里,它的做法更聪明。 所有的念头都是拥有者自己想出来的,它只不过是将这个猜想不停强化,强化到猜想者自己都认为这个猜测是无可动摇的现实。 蓝染用了很长时间意识到这一点,然后他立刻陷入了可怕的自我怀疑与崩解之中。 “我相信”,“存在即真理”。——可是,这些东西,真的是真的吗? 无论如何,我所行所为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崩玉顶多只是将我的想法强化了一下而已,最开始的出发点还是由我决定的。蓝染曾经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那些真的是“我”的想法吗? 有一段时间,蓝染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怀疑论者,幸好他很快醒悟了:崩玉终究只是一个死物,他才是那个可以针对各种情况想出解决方案的活人……呃,死神。更何况干坐在这里怀疑和空想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他向来是一个实干派,这种既负责又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他一向懒得去仔细琢磨,真的被这个自循环的死结郁闷到的时候,蓝染一向都是直接跑去虚圈找某只大虚,或者无数只大虚痛快地打上一架。 但影子不一样。理智派的影子擅长于思考与逻辑,他恐怕是真的陷于这个逻辑悖论里面了。 崩玉的这个效果是蓝染和影子共同讨论确定的,自此之后影子就一直处于一种自我封锁的状态,最严重的时候连他所寄身的斩魄刀上都布满了裂痕。 蓝染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影子拒绝与他交流。他只能等着影子自己想通。 说起他与影子的关系,蓝染觉得崩玉绝对造成了强大的影响——原本影子是辅助他快速和理智思考的同伴,但浦原喜助在虚圈打开装着崩玉的盒子后,某个概念被强化了: 影子负责理智,蓝染负责情感与冲动。 所以当影子被隔绝与他精神世界中的那道墙壁之后的时候,蓝染的行为完全是被本能的情感和冲动操纵的:狂暴的“食欲”、性|欲、对力量的渴求等等。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蓝染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感情和行为,但他实在不敢说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至于影子,蓝染对他的担心比自己还要多。 崩玉实在是一个麻烦到了极点的东西,换句话说,有一个可以把内心的想法和欲|望统统放大并将其变为现实的东西存在与身体中,甩不掉逃不脱,这简直是“麻烦”二字都概括不完的麻烦。 蓝染很奇怪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要设置“死神”这个世界,崩玉很明显是他必须带走的东西,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崩玉带来的问题明显比它造成的助益更多。 为什么?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想要借助于崩玉达成一个什么目的? 守住本心?不被欲|望吞没?明确自己真正的想法和感情,摒弃冲动? 好吧,说到感情,那是另外一个巨大的“麻烦”:他在死神世界开了好多年都没有开的那一窍,在尸魂界发现在自己的初恋,也在尸魂界得到了自己的初|夜。 杯具的是,它们的对象不是一个人/虚/死神。 这个问题给他造成的纠结不下于名为崩玉的大麻烦。 十二番队的浦原君那边,蓝染还处于“死都不要开口”的暗恋进度条;虚圈的乌尔奇奥拉那边,蓝染已经成功读取了“先上车”的进度条,彻底卡在“补票”这里。 蓝染觉得自从进入死神世界之后,他好像已经朝着渣的方向大步狂奔一去不回头了。 从尸魂界出发去驻守现世之前,蓝染对乌尔奇奥拉说“你可以回到虚圈,也可以去现世找我”,结果大虚很乖很自觉地留在虚圈,一次都没有去现世找过蓝染。 回到尸魂界之后,蓝染偶尔会因为心情郁闷跑去虚圈大开杀戒,通常他不会特意去找乌尔奇奥拉,每一次都是乌尔奇奥拉在感知到他的灵压之后默默地赶过来,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挥刀砍杀,在蓝染问及哪里有强大的大虚之时言简意赅地指出准确的方向。 有时候还会给蓝染挡开攻击。 名为乌尔奇奥拉,容貌身材绝类死神的大虚有着典型的冰山面瘫脸和三无性格,相当擅长于淡化自己的存在以及在蓝染需要的时候又快又好地做完它应该做的事情。 它不喜说话,面无表情,从不要求什么,从不抱怨什么,忠心耿耿,能力极强。 这简直是任何一个领导梦寐以求的属下! 如果不是当年还属于青涩小毛头的蓝染做了某件不那么“青涩”的事情的话。 其实就是现在,蓝染对于感情这种东西也是相当青涩,他能想出无数种方法来完成平子真子交待下来的一件棘手队务,能在片刻之内干掉数只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但他就是想不出一个解决这个纠结情况的办法。 每次他想着应该和乌尔奇奥拉好好谈谈的时候,他的视线的焦点一对准那双漂亮的冰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8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冰绿色眸子就忍不住心虚,开始让视线虚化,把焦点扩大到大虚的整张脸上。 然后他看着大虚面无表情的脸继续心虚,开始把视线往下移,移到大虚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一般这个时候蓝染就控制不住某种液体的分泌,下意识地想要吞口水。而后为了压住这种不庄重的冲动而继续下移视线,移到大虚线条漂亮的锁骨上。——我说这件衣服为毛要开这么大的领口! 视线继续下移,移到略显细瘦但却有力的腰部……我说这件衣服为毛要贴身还收腰! 一般到这个时候蓝染就会用“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聊”的借口逃掉,在转身的瞬间脸猛地爆红到耳朵根。 只有一次例外。那一次蓝染似乎是继续看下去了,也说了些什么,只可惜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好好谈谈”,他的理智艰难地压倒冲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压在冰绿色眸子的大虚身上,似乎连衣服都撕开了。 开过荤的雄性在再次碰到某种情况之时,他那被形容到滥的“引以为自豪的自制力”就一点都无法让人“引以为自豪”了。代之而起的一般是引以为自豪的“提枪上阵”的速度。 杯具的蓝染幸好在最后一刻及时悬崖勒马……或者说他的悬崖勒马让他看起来更加杯具。 不能继续杯具下去了! 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当然有,但是…… 我的三观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了,蓝染内牛满面地想:我好像真的开始渣化了。 渣化和属下是每一个反派boss必备的条件啊,我终于达成愿望了,为毛我一点都不开心啊啊啊! 不得不说,乌尔奇奥拉的存在很好地减轻了崩玉的存在给蓝染带来的压力。 你看,完美的属下的职责:为上司分担忧愁,纾解压力。 67 67、年度最渣! 影子终于从逻辑悖论中走出来的那一天,蓝染兴奋地请了三天病假来和影子闲聊。关于崩玉、王键、灵王等等等等。 当然,话题还是转到了他杯具的感情。 【队长你内心最深处还是对浦原喜助的感觉更深一点吧?】虽然是问句,但影子使用了不容置疑的陈述语气。 蓝染表示沉默,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渣。 【办法很简单,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向浦原喜助表白就好了。被拒一次就用镜花水月抹消他的记忆,找好机会再次表白,直到他接受为止。】 蓝染:=o=。 【队长你说还有另外一个二番队的四枫院夜一和你的暗恋对象来往甚密,似乎有某种程度的暧昧吧?既然这样,你需要立刻隔离情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干掉她。我们联手,绝对一击必杀,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蓝染:=口=。 【队长你还说不知道该拿那个叫乌尔奇奥拉的大虚怎么办对吧?很简单啊,既然你喜欢浦原喜助比较多,这只虚又给你造成了困扰,那就干掉它吧。】 蓝染:= =!!!!啥?!!!! 【死神的职责就是砍虚对吧?解决问题的最简单方式就是抓住重点,抹除掉其他一切麻烦。】影子的语调十分平静。 蓝染觉得他年度最渣的宝座绝对可以拱手让人了。他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终于颤抖着问:【影子你是认真的?】 蓝染简直有了一种幻觉:影子头顶一圈光环大喝“颤抖吧,凡人!战栗吧,凡人!跪拜吧!卑微地匍匐到尘埃里吧,无知的凡人!” 【当然不是认真的。】影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你要是再敢拿这种无聊的问题来烦我的话,我保证我会立刻去向浦原喜助表白,顺便干掉四枫院夜一和你那只宝贝虚。记着,我是帮助你理智思考的,可不是兼职你的情感顾问!】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问你感情问题了……真的。 然后蓝染突然意识到:【你怎么去表白和杀人?】 影子微笑:【我现在在你的斩魄刀中。】 蓝染点头。 【我是你的刀魂。】 【……你怎么做到的?】蓝染惊讶了一瞬间就决定不纠结于这种事情,继续问:【所以?】 【拥有足够的力量,我可以在这个死神世界中化形。】 影子的声音方落,蓝染腰侧的斩魄刀镜花水月自动飞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它化成一阵白雾消失,而后四周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与蓝染身材相似的黑影凭空出现,站在蓝染面前。 黑影的表面像水纹一样波动着,黑色渐褪,彩色晕染开来。 另外一个蓝染摊开双手冲他微笑。 == 拥有一个分|身的感觉很棒,尤其是你还可以和他共享记忆的时候。蓝染的本性其实是不耐烦做那些番队里的琐碎队务的,这下子刚好可以把它们交托给影子。蓝染把自己的记忆共享给影子,这样他就不会在平子真子和其他的死神面前露馅。 蓝染去做的是他一向擅长的东西:战斗。 影子从崩玉带给他的逻辑悖论中走出来后,他和蓝染立刻就确定了当下的首要任务:第一是为崩玉充能,想办法使两枚崩玉合二为一,然后创生王键。第二是创造一个使双殛释放的机会。 蓝染对于灵王和灵王空间不怎么热衷,他更喜欢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显然,影子对灵王极其相关事务也不怎么热衷。 尸魂界那边有了影子的“镜花水月版蓝染”处理各种事务,所以蓝染本人开始将大量的时间耗费在虚圈和砍虚上。 蓝染差不多将大虚之森从头至尾清洗了一遍,然后他发现再也没办法找到第二个数量巨大质量良好的口粮聚集地了。 他为此感到很苦恼。 既然没办法增加数量,那就以质量取胜吧。蓝染开始把自己的对象锁定在亚丘卡斯级大虚身上。 有一次他拿出崩玉吸引大虚——他已经和影子一起研究出了令崩玉离开自己身体的方法,具体方法参照了浦原喜助的例子:催眠自己相信崩玉是一枚独立的力量结晶。这对蓝染来说很容易,因为他相当擅长于各种幻术催眠。 总之,在战斗中,一只达到进化临界点的亚丘卡斯因为沐浴在崩玉的力量下而引起了体内神秘的变化:它开始晋级了! 它的进化最终失败,但它身体中的力量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吸收掉这么一只半晋级的亚丘卡斯,惊喜立刻把蓝染淹没了。 崩玉可以令本身力量达到进化临界点的亚丘卡斯开始被动地向最高级大虚瓦史托德转化,在这个过程中崩玉本身不会消耗太多的力量,它更多的是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一个简单的过程就可以让一顿家常便饭升级为国宴级豪华午餐! 接下来的日子里,蓝染迷上了这种“升级游戏”。他发现,只要操纵方法正确的话,力量不是那么强大、没有达到进化临界点的亚丘卡斯也可以被催化,只是它们晋级失败的速度更快而已,进化后的力量值比较小,但其力量本质还是差别不大的。 甜点虽小,但多吃几块也可以填报肚子。何况普通亚丘卡斯的数量可比达到进化临界点的亚丘卡斯多太多了。 “吃掉”成百上千只普通的虚所带来的力量提升都不如“吃掉”一只基里安级别大虚,“吃掉”千百只基里安带来的力量提升远远不如“吃掉”一只亚丘卡斯,“吃掉”千百只普通亚丘卡斯所带来的力量提升远不如吃掉一只半晋级的亚丘卡斯。 当然,原本就达到进化临界点的半晋级亚丘卡斯要比普通的半晋级亚丘卡斯强,但它们之间的区别也就是一瓢水和一缸水的差距。蓝染认为这是因为没有产生质变的原因。 所以,吃掉一只真正的瓦史托德的话,味道会如何呢?蓝染有时候忍不住这么想。 一直到目前为止蓝染都没有遇到过一只野生的瓦史托德。之所以说“野生”,是因为只要他身处虚圈,他身边就一直跟着一只……疑似“家养”的瓦史托德。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安静地跟在蓝染身边,从不主动说话,也不主动做出什么能影响到蓝染的行为。有时候在砍虚的征程中,一死神一虚能整整一周都不交谈一句话,直到蓝染忍不住打破沉默为止。 平心而论,蓝染挺喜欢这只名为乌尔奇奥拉的大虚,他也挺想和乌尔奇奥拉好好谈谈某个晚上发生的某个意外,深入地探讨一下过去、现在和未来,剖析并解释一下内心的情感和想法。 但只要他们面对面地坐下来互相看着对方超过半分钟,蓝染的思维就会忍不住发散到某些糟糕的地方,并抑制不住地想要脸红,就此逃掉。 对此,影子的评价是:“万年光棍终于开荤之后的正常反应。”给出的解决方法是:“多滚几次床单,症状将有明显减轻。” 蓝染对此表示沉默。 于是影子给出了方案b:“不想和乌尔奇奥拉做的话,流魂街有很多提供此类服务的场所。担心普通灵魂承受不住你的力量的话,你也可以在静灵庭找几个死神问问看。温馨提示:以你目前的灵压强度,大约只有护庭十三番的队长和副队长们在对上你之后不会造成伤亡了。但我个人不建议你询问山本总队长,他修炼的是火系……嗯,你明白的。” 蓝染强行压制住一头磕在桌子上的冲动,艰难地保持着仪态望向影子。 影子皱眉,片刻后以一副恍然大悟貌建议:“如果正常形态的死神不能满足你的话——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重口味的家伙——虚圈有各种形态的大虚供你选择:动物的、昆虫的、植物的、半人半兽的、半人半虫的、半人半植的、几何形体的、黑洞的、微型星球爆炸的、烂泥态的……” 他回忆了一下,一脸郑重地说:“推荐章鱼态和藤蔓态的大虚给你,据说能‘同时获得多重快感’。” 蓝染睁大眼睛瞪着和他顶着同一张脸的影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奇特生物。 “而且虚圈的大虚们方便得很啊,不用事前协定,不用事后安慰或支付报酬,用后即抛,你喜欢的话还可以‘吃掉’或者一边用一边‘吃’,好处多多……”不知这个话题触到了影子的哪根神经,他开始表情愉悦地侃侃而谈,大有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在各位同行面前做汇报的专业和气势。 或者说,疯狂科学家展示他的疯狂成果的气势。 蓝染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啜饮一口,他甩了一个清脆的响指,黑腔应声而启。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从黑腔中走了出来。它在看到两个面容一模一样,相对而坐的“蓝染”时愣了瞬间,下一刻,它毫不迟疑地半跪在真正的蓝染身侧,用冰凌相击般的清冷声线说:“蓝染大人。” “去现世给我带一碟纳豆……不,一盆纳豆。” “是,蓝染大人。” 乌尔奇奥拉的办事能力极强,不到三分钟,它就给蓝染带回了一盆相当地道正宗的纳豆。 对面的影子居然还沉浸于自己的狂想之中,完全没有注意乌尔奇奥拉的一来一回,也没有注意到当下的诡异气氛。 蓝染微笑着向茶杯中注满一杯凉透的茶,用操纵高级鬼道的水平操纵着灵力把茶杯悬浮到影子头顶,而后倾斜。 影子打了一个激灵,正在发表各种体位研究的舌头一顿。蓝染托着那盆散发着美妙气味的纳豆,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快准狠地扣在影子脸上。 蓝染掸掸袖子,愉快地吐出一口气。影子则是微微一怔,他把黏在唇边的一颗纳豆用舌尖扫进嘴里嚼了嚼,嫌恶地皱起鼻子。 “生气了?”影子若有所思道:“莫非我无意中说出了真相?” 68 68、豹子虚 蓝染坐在大虚之森中某棵巨树的树梢上,看着头顶触手可及的开始神游物外。 虚圈的地界无比荒凉,表层世界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地下世界却有范围广大的森林。森林中某些最为高大的树还可能把树枝顶出土层,到地上世界晒晒月光。 这种事情在现实是不可能存在的,树木需要光合作用才能长大,地底世界不可能存在这样规模巨大的森林。但这里是虚圈,虚圈的真理只有一个:力量。 灵子充足的地方造物就多,灵子少的地方则是彻底的荒漠。虚圈的规则很纯粹,很绝对。 现实的一切遵循着现实特有的规则,是最特殊的一个世界。尸魂界也是万物皆由灵子构成,但它并不像虚圈这么绝对,尸魂界更像是介于现世和虚圈之间,也遵循着介于现实和虚圈之间规则的世界。 所以现实的一切变化无端,同一处地域的样子可能在一年后就再也不复一年前的状态;尸魂界的变化比较缓慢,灵魂们十几年如一日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蓝染花了几十年都没有走出流魂街的第八十街区,几十岁却仍是少年的模样——他的身材和容貌在记忆与力量觉醒之后迅速成长。 虚圈与尸魂界和现实都不同。在这里,穿过荒野的风成百上千年都保持着同样的味道,同样的速度。 这里,是一块巨大的活化石。 灵子浓度大的地方造物越多。所以在如同沙漠般荒凉的虚圈,其地下居然有一个这么庞大的森林,森林中还号称藏有“百万大虚”——为什么?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个地域的“畸形繁华”? 蓝染把他的大部分时间和注意力都放在大虚之森上了,很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没有一只虚拥有相关的记忆。 他抬起手臂在自己头顶的土层上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掌心贴住土层,巧妙地控制着力量缓缓吐力。 沙砾变魔术般地凭空消失,土层被迅速削薄,露出地面之上的世界。 蓝染安坐在树梢,他惬意地靠在树干上仰起头,眯着眼睛望向虚圈天空中万年不变的银白色月亮,轻嗅着表层世界沙漠般干燥的空气。 他自言自语般地轻声吐出一个名字:“乌尔奇奥拉。” 穿着洁白的修身长袍的大虚在下一瞬间出现在蓝染弄出来的大坑旁边。它停下奔跑的脚步,低头望向坑下。蓝染在那双冰绿色眸子中发现了一丝隐藏于平静之下的诧异和……哭笑不得。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以来,蓝染已经能够靠着极不起眼的蛛丝马迹准确地判断出他这个疑似面瘫+三无属性的部下微笑的感情波动了。 乌尔奇奥拉从地面纵身跃下,它稳稳地落在蓝染身侧的树枝上,用清冷的声音说:“蓝染大人。” “你在追什么?” “一只亚丘卡斯。” 乌尔奇奥拉在追一只亚丘卡斯?蓝染有点奇怪地问:“你饿了?” “不。”冰绿色眸子大虚的声音可疑地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它吃掉了我从现世弄到的食物。” 现世……食物……“你去了现世?” “是的,蓝染大人。” 蓝染在心中细数了一下当前驻扎在现实的死神:没有一名队长级别的死神,也就应该没有能足以给乌尔奇奥拉造成的敌人。于是他放心地问:“去做什么?……吃饭?” 喜欢吃现实食物……这对一只大虚而言可是个奇怪的爱好。 “不是。”乌尔奇奥拉的声音再次可疑地停顿了一下,蓝染悠闲地看着它,等待着答案。 “蓝染大人最近似乎有些困扰。” 嗯嗯,因为有几个想不明白的关于大虚之森的问题。蓝染示意自己的属下继续说。 “我去现世带了纳豆回来。” 纳豆——这是在搞笑吗?蓝染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刚想拍拍大虚的肩头用欣慰的语气说小乌啊真棒你终于也学会幽默感了,但在接触到乌尔奇奥拉清澈的目光的那一瞬间,蓝染就意识到:这个家伙……它是认真的! 虽然蓝染不清楚乌尔奇奥拉在对什么认真。略微推理一下后,蓝染觉得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与影子在尸魂界讨论“床|伴”与“体|位”此等严肃问题的那一次有关。这是蓝染唯一一次在乌尔奇奥拉面前将“现世”和“纳豆”连在一起说出口。 那一次,蓝染在扣了影子一盆纳豆之后心情极为舒畅,所以……这个贴心的下属认为…… 好吧,蓝染觉得按照常理而言,他似乎应该为乌尔奇奥拉的行为感到“高兴”或者“欣慰”,但这种奇怪的疑似胃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带回来的……纳豆,它被一只亚丘卡斯抢走了?”蓝染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紧张:他可不想吃那种可怕的东西。 “是的。”乌尔奇奥拉似乎有点挫败,它一边回答,一边单膝跪了下来。 蓝染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被一只亚丘卡斯抢走了?现在是乌尔奇奥拉光凭灵压就能轻松压制住一只亚丘卡斯,居然有某只亚丘卡斯能轻松从它手下抢走东西? 蓝染立刻来了兴趣。他跃到地层之上,集中精力感知着周围的灵压,在极远之处追踪到了一点点乌尔奇奥拉的残余灵压。这点灵压还在迅速逃离。 唔,根据速度来看,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蓝染抱着给自己找点乐子的想法瞬步过去。 他在一块巨大的砂岩旁边截住了这只亚丘卡斯,它刚刚掀开食盒,把一碟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整个吞进嘴里。 几乎在入口的同时,倒霉的亚丘卡斯全身一颤,张嘴痛苦地把纳豆吐了出来。它咆哮一声,直接来了一个虚闪将半空中的纳豆击得粉碎! 真棒!看起来是毁尸灭迹的一把好手,干脆利落!蓝染暗自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他看着呸呸呸不停吐口水的豹子形亚丘卡斯,觉得这家伙说不定会很有趣——刚好他眼下很无趣。 于是他靠在砂岩上用很轻松的语调打招呼:“味道不怎么好,对吧?” 完全没有发现蓝染到来洁白的豹子大虚猛地转身,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毫不迟疑地一个虚闪轰了过来。 蓝染依旧靠在砂岩上,一动都没有动,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狂暴的能量在蓝染面前爆发、湮灭,归于平静。弥漫的白砂之中现出迟了一步的乌尔奇奥拉的身影。 乌尔奇奥拉随手挥散豹子形亚丘卡斯的虚闪,身子一动就要攻上去,但蓝染伸手按住它的肩,将它推到一边。 强大的灵压在荒漠上爆发开来,将豹形的亚丘卡斯牢牢压在白沙之上。 “性格也不怎么好,对吧?”蓝染走到硬扛着巨大压力想要站起来的亚丘卡斯身前,他弯下腰,盯着豹形大虚努力抬起的头,蛮有兴致地伸手挠挠这只亚丘卡斯的下巴。 豹形亚丘卡斯的眼神中立刻充满了狂怒,它身体表层的覆盖着骨骼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与蓝染灵压的对抗中渐渐布满了裂缝。 “要乖一点。”蓝染再次像挠猫猫狗狗一样挠了挠豹子虚的下巴,柔声说。 豹子虚蓝色的眼睛中酝酿着狂怒的风暴,它艰难地张开嘴,一个虚闪在它的口中迅速形成。 “嘘——”蓝染把手指放在自己唇上,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 豹子虚的眼神一利,它疯狂地提升自己的灵压,竟然在清脆的骨裂声中成功地站了起来!它从喉咙最深处嘶吼一声,口中的虚闪即将射出! 蓝染电速上前一步,握拳由下至上地砸中豹子虚的下巴。 轰然巨响之中,这只相当有挑战精神和不屈精神的亚丘卡斯高高飞上半空,然后狠狠地砸了下来,将地面砸得沙土飞扬。 豹形的亚丘卡斯躺在沙土大坑里,它半睁着眼睛,眸子中失去了焦距,似乎正处在失神的状态中。 蓝染的那一拳其实没有用出多大的力量,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当然能一拳打碎这只亚丘卡斯的头颅,但他十分想给自己找点乐子,所以手下留情得不是一点半点。 给亚丘卡斯造成严重伤害的,是被蓝染那一拳击得闷爆在嘴巴里的虚闪。蓝染击出这一拳的时机刚刚好,正巧在豹子虚的虚闪将吐未吐的时候让其闭上嘴巴,虚闪爆炸在它自己的口腔里。 所以豹子虚被炸得有点晕。 蓝染微笑着踱过去盘膝坐在约有两米半身长的亚丘卡斯旁边,他这次没有挠豹子虚的下巴——因为豹子虚的嘴里正在不停流出鲜血。蓝染轻柔地揉揉豹子虚头顶那一撮稍嫌扎手的硬毛,笑道:“头脑也不怎么好,对吧?” 豹子虚在听到蓝染的声音后瞬间回神,狂怒地盯着蓝染,口中再次酝酿起一个虚闪。 只不过这次的虚闪小了很多。 蓝染直接用灵压压散了那个小小的虚闪,微皱双眉道:“连识时务都不懂?这么想死吗?” 豹子虚愤怒甩头,它看着蓝染身边冰蓝色眸子的大虚咬着牙喝了一声:“乌尔奇奥拉!” “你们认识?”蓝染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在大虚之森的时候曾经见过,那时候它还只是一只普通的基力安而已。”乌尔奇奥拉回答。 “你恢复记忆了?”蓝染记得他上一次问及乌尔奇奥拉以前经历的时候,它还说不记得了。 “在看到它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些。”乌尔奇奥拉带着一点迷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咦?”蓝染很感兴趣地猜测:“莫非你和它有很深的羁绊?你们难道曾经是至交好友什么的?” 豹子虚在蓝染手下使劲喷出一口气表示不屑。 蓝染突然想起影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由得用略微诡异的眼神来回扫了扫乌尔奇奥拉和他手下的这只亚丘卡斯,试探着问:“或者你们曾经是……恋人?” 豹子虚当即一口咬住蓝染的手臂,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生气了?”蓝染毫不在意地任由豹子虚咬着,反正它也咬不破蓝染的一层皮。他用隐藏得极深的八卦眼神望向站在一边不语不动的乌尔奇奥拉:“我猜对了?” 69 69、浦原的虚化 蓝染发现他忠心的属下脸上无表情的面具似乎碎裂了一点,冰绿色眸子的大虚罕见地略略抽搐了下嘴角,迅速回答:“不是!” “喂!回答得太快了!” 第二句却是从豹子虚口中吐出的,它放弃了对蓝染的无意义撕咬攻击。 得到否定答案的蓝染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方向,他揉着豹子虚头顶那一撮毛问:“咦?可以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豹子虚很有原则地闭上眼睛和嘴巴趴在地上,一副富贵不能滛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坚贞貌。 蓝染悠闲地继续开口:“看你现今的灵压,应该已经到达亚丘卡斯顶级,并且在这个程度上停滞不前很久了吧?你应该冲击了很多次成为瓦史托德的进化之门,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豹子虚的身体微微一动,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蓝染很有兴致地继续说:“我可以让你成为瓦史托德。”他的声音平静自信,带着深入人心的力量。这让豹子虚全身一震,睁开了双眼。 “相信你已经发现现在的乌尔奇奥拉与以前的乌尔奇奥拉的不同之处。”蓝染继续加码:“从亚丘卡斯晋级为瓦史托德对你们而言或许难于登天,但在我看来却没有那么困难。” 豹子虚用它蔚蓝的双眼看了蓝染一会儿,又瞟了乌尔奇奥拉一眼,重新懒洋洋地趴下去。 “我不干。”他说。 “哦?为什么?” “我可没兴趣像那家伙一样当你的跟班。” “乌尔奇奥拉可不是我的跟班。”蓝染下意识地反驳。 豹子虚很不相信地翻起白眼:“那他是你的什么?” 是我的什么啊…… 有过肉|体关系的清白上下级……朋友? 蓝染沉默起来,豹子虚则得意洋洋地从鼻孔里喷气。 这只虚的个性虽然有点有趣,但其实果然还是蛮讨厌。蓝染想不如吃掉它吧。 这么想着,他的手掌下意识地握住了豹子虚的脖颈,加诸于豹子虚身上的灵压也越来越强劲。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中,鲜血流了出来。 蓝染托起豹子虚无力低垂的头颅,冲它微笑。一直沉默地站在蓝染身边的乌尔奇奥拉眼神突然一变,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肃立在原地。 蓝染的手指缓缓收紧,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温柔。他正要发力扭断豹子虚的脖颈,冷不防一个熟悉声音陡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蓝染……君!” 蓝染陡然起身,他随手把濒死的豹子虚抛到远处,划开一个黑腔迅速掠了进去,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交待旁边站着的乌尔奇奥拉。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皱了皱眉,幅度极小,几不可见。 它走到豹子虚身边,正如它所料,这只胆大的亚丘卡斯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于是它拎着豹子的后颈离开这片尘土飞扬的战场。 “砰砰”两声,乌尔奇奥拉把两只虚丢到豹子虚面前:“吃掉它们,葛力姆乔。” 被称为葛力姆乔的豹子虚无力地趴在地上,它抬头看看面前的两只大虚,又看看乌尔奇奥拉,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现在已经很虚弱,只要我走开一会儿你就将死亡,或者在那之前被什么不值一提的家伙吃掉。”乌尔奇奥拉盯着葛力姆乔蓝色的双眼,声音平静无波:“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做你的保姆,你有十秒钟时间做出决定。” “你的个性还是这么讨厌啊。”豹子虚葛力姆乔吊着眼睛看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没有理会它,它很快撇撇嘴挪开视线,开始扑到那两只大虚身上大口撕咬。 两只大虚给葛力姆乔补充了不少力量,它修补好了身体表面的伤口,迅速跃向远处——那里传来好几只大虚聚集在一起的味道。 补充力量完毕之后,豹子虚满足地躺在鲜血与白骨之中,它伸展开线条优美的矫健身体,冲一直沉默着跟着它身后的乌尔奇奥拉点了点头:“虽然我痛恨这样,但还是得说一句,多谢你。”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但葛力姆乔突然跃起,拦在它的身前。 “说实在的,乌尔奇奥拉,你现在的力量的确比之前强大很多,但是——”它蔚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人形的大虚:“我不明白,就是为了这点力量,你给自己找了个主子?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乌尔奇奥拉?或者是在进化的过程中被某个没骨头的软货灵魂夺走了意识控制权?” 乌尔奇奥拉的脚步顿了一下,它绕过挡在身前的葛力姆乔,冷冷地抛下一句:“与你无关。” 葛力姆乔在人形大虚的背后愤怒地吼了一声,粗暴地用一个虚闪轰了过来。 乌尔奇奥拉转身伸掌挥散豹子虚的虚闪,它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倒是豹子虚呲着牙怒吼:“喂!我不明白!给我一个解释!” 乌尔奇奥拉想说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解释,你凭什么冲我要解释,但它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它凝视着豹子虚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眼神中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不……不是吧?真的假的?”葛力姆乔生平第一次这么“善解人意”,它的声音很震惊,尾音上扬到了夸张的程度。 乌尔奇奥拉不说话。 “真的?你确定?”豹子虚好似读懂了乌尔奇奥拉眼神中的信息。 冰绿色眸子的人形大虚点头。 “好吧,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葛力姆乔的眼神陡然一变:“他不记得了?” 乌尔奇奥拉不语,亦不动。 “喂,这也太……” 乌尔奇奥拉终于说了一句话:“不许说出去,否则,杀了你。”语毕,它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原地,葛力姆乔根本没有看清它是怎么离开的。 “好吧,的确变强了很多。”豹子虚自言自语:“但个性果然还是那么讨厌啊。” == 蓝染眼前的视界一黑一亮,他已经走出黑腔,回到了尸魂界。 当然是尸魂界。 方才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是他相当熟悉的声音:浦原喜助。蓝染曾经给过他一个类似于地狱蝶的东西,这个东西能让浦原喜助在危急时刻呼叫他,无论他身处何处:尸魂界、现实,或者虚圈。 蓝染循着这个本质是能让他的灵魂产生共鸣的“灵魂小插件”的波动找到了浦原喜助的所在地:不是技术开发局的实验室,不是十二番队的队舍,他甚至不在静灵庭里,而是在位于流魂街最外围地域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附近被布下了很多层封印,即使是蓝染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里破开这些封印。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和耐性去一一解除:浦原喜助方才的声音带着紧张和痛苦,还有着奇怪的变调,这意味着他必定是遇上了相当危险的情况。 蓝染凭着灵压的感知大概确定了方位,他划开空间,进行了一次短距离空间跳跃。 这是一个尚未成熟的技巧。很幸运地,蓝染准确地进入了山洞中的空地,没有在撕破空间的同时把浦原喜助的身体拦腰切断什么的。不幸的是,他的半边身子被夹在山洞的石壁里。蓝染用力一挣,将山石震得粉碎的同时也解放了自己的身体。但他太过于焦急,以至于忘记了用灵力保护好自己的衣服。 他的半面衣服都随着山石粉碎了,另外半面则可怜地耷在他的身体上。 但在这个瞬间,蓝染已经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的“衣冠不整”了。 浦原喜助靠着石壁蜷成一团——这也是靠着感知“灵魂小插件”方位的蓝染进入山洞时被卡在山壁里的原因——他整个人散发着混乱且多变的灵压,这种陌生的灵压感知上去就像是虚和死神的结合体。 蓝染蹲下|身小心地把浦原的身体翻过来,然后他愣住了。 浦原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但这不是蓝染愣住的原因。蓝染之所以愣住,是因为浦原的脸上赫然遮盖着一块由森森白骨组成的面具! 它是与大虚身体表面覆盖的骨质相同的东西,只是更加致密,就像是乌尔奇奥拉头上的那半块骨质头盔。 森冷的、属于强力大虚的力量正在浦原体内肆虐,这种极有攻击力的力量正在一步步地蚕食掉浦原身体中死神的力量,将他迅速地转变成虚。 “这是我创造出来的东西,它拥有打破虚与死神界限的能力,我称它为:崩玉。”蓝染记得浦原喜助曾经兴奋地这么对他说。 是“打破”,还是“转化”? 浦原身体里两种力量的交战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属于虚的力量更加具有攻击力与侵略性,它渐渐压过了偏于平和的死神的力量。浦原脸上的面具扩大开了,整个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他的一大半身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形大小的虚。 蓝染深吸一口气,他试着像在虚圈吸收大虚力量那样吸收浦原身体中的属于大虚性质的灵力,但他的斩魄刀正在伪装成“蓝染”的影子那里,没有斩魄刀他就没办法对吸收的力量进行精细控制,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把浦原劈成两半,这样蓝染才能成功吸收掉浦原身体中大虚的力量。 蓝染咒骂了一声。 现在看来,他所拥有的那部分崩玉能够将虚“死神化”,浦原喜助所拥有的那部分崩玉则是将死神“虚化”。蓝染灵机一动,他召唤出自己的崩玉,尝试着让浦原喜助“虚化”的那一部分重新“死神化”。 虚化的过程果然被减缓了。但或许是因为“虚化”的反应在先,又或者是因为浦原本身拥有的那部分崩玉对他的影响更大,总之他仍然在朝着虚的方向变化,只是速度稍微减缓了一些。 于是蓝染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他的崩玉留下来继续减缓浦原虚化的速度,而他自己则破开空间去五番队寻找影子和他的斩魄刀。 过分的焦急让他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从空间裂缝里走出之后,他甚至忘记了应该给自己加上一个幻术,就这么直接走向三席和副队长共用的办公室。 幸好办公室内除去影子之外只有一个五番队的副队,影子相当迅速地用镜花水月催眠了这个因为看到两个蓝染三席而瞪大了眯眯眼的倒霉死神。 【队长,我们有麻烦了。】 【没关系,镜花水月的催眠很可靠。】 【不,我说的是平子真子……我们有麻烦了。】 70 70、蓝染的历史 【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蓝染上前几步,手掌凭空一抓,握住了他熟悉的那把斩魄刀。影子幻化出来的身体则瞬间如泡沫般破裂。 【这样不管不顾地走掉真的好吗?】 蓝染自顾自地撕裂空间,没有回答影子的问话。 【平子真子应该已经发现我和你的不同之处了——他的直觉还真是敏锐,我可是非常有自信没出任何问题——他最近正在狠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这么直接走掉的话绝对会引起怀疑,更别提那个被我们催眠掉的副队长了……】 蓝染划破空间,回到那个山洞。影子只看了一眼蜷在地上的金发死神就立刻停住了在蓝染耳边的絮叨。 【好吧……我明白你为什么跟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了……】 蓝染没时间和影子斗嘴,属于他的那枚崩玉紧紧贴在浦原的额头上,苍白的骨质面具已经覆盖住了浦原的大半张脸。他就要完全虚化了。 蓝染握着镜花水月,用了全部的精力去控制浦原喜助体内肆虐的大虚的力量,将其细细地重新转化为死神力量,极其顽固无法转化的就自己吸收掉。 将所有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影子睡眼惺忪地打个哈欠对蓝染抱怨:【平子真子那边由你去解释,无缘无故缺席三天什么的,我打赌他能扒了你三层皮。】 蓝染不置可否,只是认真地检查着浦原喜助的身体,确定他已经没有大碍,眼下只是昏睡过去之后,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喂,队长,我说啊,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蓝染弯腰抱起浦原,大踏步走出山洞。每走出一步,山洞里由浦原设下的各种封印和机关等就随着他的力量纷纷毁灭。蓝染从洞口走出黑黢黢的山洞,然后因洞外耀眼的阳光而停下脚步,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身后一片狼藉,整个山洞都在轰鸣中垮塌。 【好吧,毁灭证据这种行为你一向比我更在行。】影子继续着无人理会的嘟哝。 == 浦原喜助在夕阳橙黄|色的光线中睁开眼睛,发现他正躺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被裹在柔软温暖的被子里。 浦原的头还是有些晕,身体的酸痛感也还没有完全褪去,但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仍然是那个身为十二番队队长的死神。贸然使用崩玉带来的疼痛与撕裂感消失得涓滴不剩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9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剩下的不适就是有点口渴而已。 他推开被子站起身,发现身上在虚化中造成的伤口已被妥善里处理过,破碎的衣服也被换下,代之的是一件干净的常服。 他走到桌边,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 茶水仍是温的。 “蓝染……” 实验之前,他亲手在周围布下了强大的结界,怕的就是万一实验出了什么差错。他不能让自己伤害到外界的人或物,所以他布下的结界强大到连死神的队长级人物也无法击破,同时也做好了自毁的设置。 如构想中的那样,他借着崩玉冲破了死神与虚之间的力量界限,他的力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翻了一倍还不止,但同时他也放出了潜藏在最深处的另外一部分灵魂。 属于虚的灵魂。 残酷狂暴的意识即将彻底压倒他理智的那一刻,他本想启动自毁装置的——他怀疑一旦完全转化成虚,他很有可能将造成比顶级亚丘卡斯更大的破坏。 但最终他却喊了蓝染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 蓝染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死神。平子真子这么觉得,浦原喜助也这么觉得。 浦原喜助曾经彻底调查过蓝染的生平:被平子真子带进静灵庭之前,他一直生存在流魂街第八十区。——没错,在那个地方活着的灵魂甚至不能被形容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能说“生存”。这是一个充满了暴力和混乱,为了生存下去不择手段的地带,它因为距静灵庭最远,所以治安条件最差;同时也因为位于尸魂界的边境,它与虚圈之间的保护膜也最脆弱,是最常有虚溜过去的地带。 据说平子真子第一次看到蓝染的时候,他因为兄长被杀——灵王才知道那是不是与他真正拥有血缘的兄长——而爆发灵力,不仅形成了斩魄刀,还一举砍杀了一只虚。 作为八十街区出身的灵魂,蓝染拥有这样的勇气和血性并不令人意外。真正令人意外的反而是他被平子真子带到静灵庭之后的表现:温柔、安静、平和,和谁的关系都不错,谁都愿意和他说说自己的难过和伤心,也都能从他那里获得令人满意的安慰。 蓝染在真央灵术学院中不仅没有像大部分出身于数字靠后的街区的学生那样,或者被孤立,或者成为擅长于惹事的小死神预备役们的领头羊。正相反,他与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无论是出身于静灵庭的准死神们还是流魂街的孩子们,他甚至和那些以高傲和目中无人的小贵族们也相处融洽。 没有人能赢得所有人的喜欢,没有人。 所以说,蓝染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灵魂。 蓝染身上有不少谜团,比如他居然在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前就自主唤醒了斩魄刀,比如他在唤醒斩魄刀之后力量飞速增长,由一个普通——最多稍强一点的灵魂变强到几乎不下于副队长级别的程度。 因为那个街区的死亡率奇高,蓝染在流魂街的过去已经无人知晓了,浦原唯一调查到的一点信息是说蓝染曾经和某些灵魂组成一个小队专门猎杀进入流魂街的虚。这个信息是由一个七十几街区的小孩子当成传奇讲给浦原听的,可信性着实堪忧。 再比如说,蓝染在真央灵术学院的前几年表现平平,每次考试成绩都位列前茅,但却也没有天才到能够跳级的程度。可是几年之后他突然展现出令人惊讶的水平,短短几周之内就一再申请跳级,一口气完成了剩下几学年的考试,并在毕业试炼中脱颖而出。 对此,浦原的猜测是“蓝染在利用学校里的图书馆寻找什么”,想必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不再耐烦学习校内无趣的课程了。 但是,蓝染究竟在寻找什么问题的答案,谁都不清楚。浦原曾经特意去调出蓝染的借书记录,发现他的兴趣相当广泛,每一类型的书籍都借阅过几本,读书量在普通学生中算是比较大,但还远不如浦原自己在真央灵术学院读书时的阅读量。而且单从蓝染的借阅记录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兴趣所在,他似乎对所有的专业都有着同样的兴趣。 这不正常,就像他能赢得所有人的喜欢一样不正常。 被平子真子挑中成为死神之后,蓝染终于显露出了他比较特别的“爱好”,他十分热衷于砍虚。护庭十三番历来在吸收一名新死神的最初都是更多地让这名死神熟悉队中事务,偶尔被前辈带着出去处理一下尸魂界的突发情况,调节调节纠纷,砍砍虚什么的。但在蓝染这里,他第一次出外勤就一手包揽了所有的大虚,带他出任务的同队前辈甚至连斩魄刀都没来得及始解,大虚就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蓝染的席官位置很快升到了三席,他甚至包揽了不少原本应该由五番队副队长带队的任务,使五番队副队长几乎成为了一个专门处理文件事务的死神。 这种奇特的局面与身为五番队队长的平子真子脱不开关系,平子真子有时候还会带着蓝染去参加队首会,而不是他的副队长。那时候,浦原还以为是平子真子特别喜欢这个三席。 差不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浦原第一次遇上了蓝染。 第一次是在被大虚攻击的时候蓝染带队前来援手。第二次则是浦原在某条路的路边等待夜一,他在等待的途中忍不住继续自己被夜一的召唤打断的研究,在地上写出公式计算数据。蓝染刚好从他身后路过,张口就说出了浦原思考已久的问题的答案。 这是浦原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蓝染,他记得蓝染当时似乎是执行任务归来,身周还残存着大虚的灵压。 蓝染对他的研究课题表现出了同样的兴趣,在后来的几次讨论中也提出了不少建议和延伸出来的新课题。虽然主要方向不同,但几次接触之后,浦原就对蓝染有了研究者的惺惺相惜:在尸魂界真正拥有研究精神而不是打架精神的死神实在是太难找了。 熟悉起来之后,浦原才注意到蓝染与平子真子之间奇怪的氛围,浦原升任十二番队队长后,平子真子还专门隐晦地对他提出过关于蓝染的警告,所以浦原才专门下力气对蓝染做了一番调查。 浦原觉得蓝染发现了他的背后调查,但蓝染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反而在那段时间里堆浦原有问必答,相当诚恳。事实上,浦原到最后放弃了对蓝染的疑心就是因为蓝染在和他相处的时候表现得非常真诚。面对浦原的时候,蓝染并不常带着他的招牌老好人笑容;他们的实验当然也有捕捉大虚进行活体实验的内容,蓝染也会毫不掩饰地展示出他的铁血与无情的一面。 无论如何,蓝染在面对着浦原的时候总是真诚的。关于他的“老好人”面具,浦原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一次,当时蓝染的表情很复杂,似是带着怀念,又像是带着难过和痛苦。 “至少有一次吧,想试着看看被所有人都喜欢是怎样的感觉。”蓝染用很低沉的声音说。然后他摇了摇头,自嘲道:“看来我果然没有这个天赋,即使……” “即使”之后的话浦原没有听清,但在那一刻,他深切地感觉到了从蓝染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的悲怆。 71 71、重伤的乌尔奇奥拉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平子真子果然对蓝染实行了极其紧密的盯梢战略,以至于蓝染只能一天到晚地坐在办公室里,影子拒绝面对加持“随时找茬”puff的队长,于是蓝染连靠分|身偷懒作弊的机会都失去了。 整整近半年尸魂界都无比平和,蓝染也无比老实。所以当有一天他突然感知到一个强大的属于大虚的灵压出现在静灵庭——还是相当靠近五番队的地方之时,他嗖地一下就提刀冲出去了。 蓝染赶到现场的那一刻,他对着一个手刀刺穿五番队副队长的冰绿色眸子大虚愣了一下,然后神速丢下斩魄刀,划开黑腔提起大虚蹿了进去。 平子真子的灵压正在神速赶来。 蓝染预感到这一次回去尸魂界必然得让被他留下的影子唠叨到死,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乌尔奇奥拉看起来就要死掉了。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已经闭上了它漂亮的眼睛,它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但气息却微弱到了近乎没有的程度。杀死蓝染的副队长似乎耗掉了它最后一点力量,因为它在蓝染出现的同一瞬间就仰面倒了下去。 蓝染抱着乌尔奇奥拉,将它轻轻放在虚圈的地面上。白沙立刻被大量的鲜血染得通红。 乌尔奇奥拉的身体遍布着狰狞的伤痕,最重的一处是自左肩直劈到右腰的巨大伤口,只差一点就把它整个上身劈成两半。乌尔奇奥拉拥有超强的重生能力,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样的伤口虽然严重,但并不致命,只需极短的时间它就可以自我恢复。但它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它自我恢复了。 大虚的灵压极弱,它现在给蓝染的感觉并不比一只最低级的虚更强。事实上,如果不是它在杀死五番队副队长的时候爆发了一下灵压,恐怕蓝染在办公室里都感知不到它的到来。 而且它十分混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也是为什么蓝染一开始没有发现来到尸魂界的大虚居然是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应该是到尸魂界找他的,这样的话它应该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将黑腔打开到蓝染事先布置好的山洞里,蓝染在山洞里利用杀气石布下了重重结界,确定一只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的灵压不会泄露出去。它应该在进入山洞之后再用通讯手段呼唤蓝染,而不是直接降临到五番队附近。 很明显,它已经虚弱到无法精细地控制自己的黑腔落脚点,而且它的伤势也不允许它耽搁哪怕一点儿时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染轻车熟路地把崩玉按到乌尔奇奥拉额头,将力量注入到大虚体内。经过长时间的实验后,蓝染已经不需要斩魄刀就能轻松给随意一只虚补能了,对象是乌尔奇奥拉的话,因为实验的次数非常多,他补能的速度还要更快一倍。 但就在他刚开始给乌尔奇奥拉注入力量的时候,十数个强大的灵压突然凭空出现,正在飞速向他冲起来。蓝染的瞳孔猛地一缩。 “亚丘卡斯……”蓝染的目光一一从飞速从远方狂奔而来的大虚身上掠过,轻松地测定了来虚们的级别。这些大虚们无不来势汹汹,身上带着杀气,显然不是想来开party的。 蓝染垂眸看向自己手底下的那一只,脸色惨白的人形大虚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一些,它身上那个惨烈到惊心动魄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大虚睁开冰绿色的眼睛看向蓝染,它翕张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因为过于虚弱而无法发声。 “嘘——”蓝染用食指按住乌尔奇奥拉略嫌冰凉的嘴唇:“安心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但乌尔奇奥拉目光向四周一扫,眼睛里立刻带上了明显的焦急,它手臂用力,就想撑起身体。但它实在是太过虚弱,就在它做出起身动作的同时,它随即又手臂一软,身体重新砸回地面。随着它的这一番动作,血又流了出来。 蓝染忍不住皱起双眉,他把躺在地上的大虚捞进怀里,动作轻柔地给它擦去从嘴角溢出的血。乌尔奇奥拉挣扎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蓝染冲它摇了摇头:“先不要动,我说过,一切交给我。” 乌尔奇奥拉不赞同地眨眼,蓝染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吧,那你说说你现在能做些什么?” 大虚的目光沮丧地闪了闪。 “所以说,一切交给我就好。”蓝染抬头看了看一边飞掠,一边在口中酝酿着虚闪的亚丘卡斯们,低声问:“你知道这些家伙的来路?” 乌尔奇奥拉点了点头。 “那就好——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由现在的蓝染使用出来的断空竟然完美地抵御了数只亚丘卡斯同时吐出的虚闪,外溢的能量吹起虚圈的白砂,一时沙砾漫天。 蓝染重新将乌尔奇奥拉放在地上,让散发出蓝色光芒的崩玉悬浮在它身上几厘米处,自己则站了起来。 他看着第一个到达的半人半兽形亚丘卡斯,眸中闪过利刃般的寒光:“不过是一群杂碎而已!” 半人半兽形的亚丘卡斯张开口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蓝染的身影已经掠过它的身侧,迎向后方的众虚们。 片刻之后,高速掠出的蓝染重新回到乌尔奇奥拉身边,身后带出的残影依次消失在空气里。第一只半人半兽形的亚丘卡斯一直如同石雕一样定在原地,直到此刻它的身体这才摇晃一下,喷出数道血线,变成数块血肉七零八落地散落到地上。 蓝染伸手给乌尔奇奥拉擦去溅到它脸上的一滴鲜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含着冰棱的微笑。 == “确定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是的,蓝染大人。”乌尔奇奥拉活动着四肢,又对着空气做了几个攻击的动作,这才回答蓝染。 “很好,那么现在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究竟是什么人把你伤得这么严重?” “拜勒岗·鲁伊森帮,”乌尔奇奥拉用清冷的声音回答:“蓝染大人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自称为虚圈之王的那只大虚?” “是的。它在虚圈的地上世界划定了一块地盘,建起了一座宫殿,也收服了一批手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地下的大虚之森,应该和这个拜勒岗·鲁伊森帮没有交集。”蓝染想我还没有去找你,居然有人恨自己活得太长地找上门来? “的确是没有的,但蓝染大人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在虚圈的地面世界逗留了不短的时间。” “所以?” “拜勒岗·鲁伊森帮的手下找上了我,命令我遵拜勒岗为主。” 蓝染这一次是真的笑了起来。 “很好,胆子够大。”他大笑着说:“看来是时候去和这个拜勒岗·鲁伊森帮见一次面了。——它的领地在哪个方向?” 乌尔奇奥拉伸手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它迟疑了一下,低声请求道:“有一件事还想请蓝染大人帮个忙。” 在一个山洞找到那只半死不活却还有精力对蓝染呲牙的豹子虚之后,蓝染忍不住指着这只名为葛力姆乔,性格挺有趣但也有点烦人的大虚,带着一丝笑意问乌尔奇奥拉:“你在虚圈的地面世界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嗯?” 他忍不住用升调在问句的最后加了一个拖长的“嗯”。 “是的,蓝染大人。”乌尔奇奥拉回答的态度倒是十分坦荡。 “嗯……”蓝染决定以后有时间再问一下“逗留”这个词的具体内涵,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豹子虚的状态明显很差,就算是比去尸魂界找蓝染的乌尔奇奥拉好一点也有限。 所以说,乌尔奇奥拉请求我帮的忙就是治好这个葛力姆乔?这么说起来…… 蓝染突然有点怀疑乌尔奇奥拉受到的攻击是不是与这只一看就爱好打架惹事的豹子虚有关系。 “葛力姆乔在我被攻击的时候施加了援手,但我们在打败第二波拜勒岗·鲁伊森帮派来的手下时,葛力姆乔就受了重伤,我只好先把它安置在这里。” 好吧,就是说这只豹子虚其实是帮了忙的? “第二波?”蓝染奇道:“拜勒岗·鲁伊森帮派了几次手下?” “三次。” 这只该死的大虚撬墙角的意志倒是十分坚定……蓝染忍不住开始磨牙。他拎着豹子虚的后颈把它提起来,用崩玉给它补能,同时修复它身上比乌尔奇奥拉还要多的伤口。 蓝染戳戳葛力姆乔腹部的一道贯通伤,豹子虚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给了蓝染一个想要杀人的眼神。蓝染心情愉悦地冲它微笑,又戳了一下。他的三戳四戳之中,豹子虚腹部的巨大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到只余一条淡淡的白痕。 “所以说,这些虚劝降不成就反下死手吗?”蓝染看了一眼垂手肃立旁边的乌尔奇奥拉,低头对豹子虚笑了一笑:“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即使是葛力姆乔向来桀骜不驯无所畏惧,它也被蓝染眼中的冷意惊了一下。 “好了。”蓝染把补能并治愈完毕的豹子虚随手丢到山洞外,对乌尔奇奥拉说:“去找拜勒岗·鲁伊森帮。” == 蓝染站在庞大的殿堂里,左手边站着乌尔奇奥拉,右手边跟着葛力姆乔,身后稍远一点是残肢和血肉散了一地的无数大虚的残骸。 “拜勒岗·鲁伊森帮”他对着王座之上的大虚略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擦去手指上的血迹,嘴里慢悠悠地调侃:“你的手下真是不堪一击。” 就在几分钟前,他释放出全部灵压硬是将王座上的大虚压得一动都无法动作,让它眼睁睁地看着它的手下在片刻之内被蓝染全部杀死。 然后蓝染一步一步走近由森森白骨编织而成的王座,在名为拜勒岗的大虚面前不到一米处停下脚步,微笑着对它说:“我来的目的,是希望你能遵我为主——对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死神卷我写到现在都没把银子吐出来!看来本卷名称可以改成蓝染boss的虚圈纪行了…… 72 72、王座之上 处理完虚圈事务的蓝染回到尸魂界,意外地发现他的寝室被换到了原本副队长的房间,变成他模样正沮丧地趴在床上的影子刚一看到他就一头扎进斩魄刀再也不露面了。 呃……好吧,这一次的麻烦似乎真的大了…… 半天之前,蓝染带着乌尔奇奥拉划破黑腔离开尸魂界,他的前脚刚刚离开,平子真子就随后到达现场。于是五番队队长看到的就是他的三席站在已经死去的副队长身边,空气中还残余着大虚的灵压。 “虚呢?” “划开黑腔跑掉了。”影子顶着个面瘫脸回答。 “……” “……”影子沉默回望。 他本来也想跑掉,或者至少用幻术遮掩一下什么的,只要让他不在此刻出现在平子真子面前就好。可惜蓝染冲出五番队的时候至少被半打死神围观了,随便找一个问问就知道蓝染三席是第一个冲出去救援的。更何况就像平子真子能感知到残余的大虚的灵压一样,他也能感知到蓝染留下的灵压。 影子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况有多引人怀疑,但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解释的话……平子真子其实早已对他产生怀疑,任何解释的话恐怕都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于是他只好摆上面瘫脸面无表情地回话。 平子真子的脸在那一瞬间扭曲了一下,影子装作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欣赏五番队队长洁白整齐的板牙上,但他还是从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平子真子阴霾得可怕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影子觉得平子真子好像就要拔刀砍过来了。 不过,很神奇——或者说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平子真子并没有拔刀砍过来,也没有咆哮怒吼什么的,他只是极其平静地处理了副队长因公殉职的一系列后续流程,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当然,整个过程中他一直保证影子在他的视线所及范围之内。 平子真子把副队长的推荐名额填上了“蓝染惣右介”的名字上交给山本总队长,当天晚上他就安排影子把寝室换到了副队长的队舍,也就是队长的隔壁。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影子用面瘫脸应付平子真子,蓝染就驾轻就熟地用他的万年温柔微笑脸应付这个心思缜密的上级。 平子真子确定蓝染在做些什么和虚圈有关的事情,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能做出什么。当然,如果换成蓝染对他手下有这种程度的怀疑的话,蓝染早就给这个胆敢背叛他的家伙扣个帽子送进蛆虫之巢或者干脆私下处理掉了。 作为五番队队长的平子真子终究还是个遵守规则的人,或者说,是个好人。 接下来的日子其实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平子真子紧密盯梢,蓝染白日里装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乖巧听话的好手下,晚上则回到虚圈去做他的“事业”。 == 拜勒岗·鲁伊森帮的行为极大地激怒了他,但同时也开启了他的另外一个思路:当一个boss。 如果他和影子的推断不错的话,崩玉必然属于死神世界此行的目的物品之一。而想要给崩玉完全充能的话,按照他现下的进程来看还任重而道远。 单独一个人即使杀戮再多也是有限的,真正能造成大量死亡,收割大量灵魂和力量的,莫过于战争。 之前蓝染没有想到这中方法,是因为受限于虚和大虚们本身的智力和个性,它们极少能聚起大规模的群落,最多也不过是三五成群的散漫小团体,不足以构成战争的规模。但现在蓝染找到了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还是与拜勒岗·鲁伊森帮有关。 蓝染当时对它说:“我来的目的,是希望你能遵我为主。”他并没有给这只大虚选择的权利,他直接使用崩玉给这只大虚来了一次强行进化。 鉴于以往的例子,蓝染本没有料想到这次强行进化能成功,神奇的是,偏偏这一次的进化成功了! 原本坐在骷髅王座上视自己为王的大虚成功进化成|人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有威严气势的老人。它的头上带有骨质皇冠型面具残余,脸上伤痕纵横,一道巨大的伤疤纵贯右眼。 它看起来就像乌尔奇奥拉一样,成为了一只拥有人型外表的大虚,其力量本质也介于虚与死神之间,和乌尔奇奥拉相同。 这是蓝染第一次自主令某只大虚进化成功,他满意地看着这只死神化的大虚站起身,爆发出比进化之前强大得多的灵压。 接下来又是一场战斗,带着愤怒与痛恨的拜勒岗·鲁伊森帮赌上全部的力量攻击蓝染,却仍被蓝染击败。这一次蓝染没有吞噬掉它的力量,而是用幻术抹去了它的记忆。 正因为这一系列事件的耽搁,蓝染才足足过了半天才重返尸魂界。 接下来的时间里,蓝染一边和影子研究能把某一区域内的灵力集中汇聚到一起的阵势,一边在虚圈大肆进行崩玉转化的实验。 用崩玉给一只虚“升级”时,崩玉更多的是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并不会消耗太多的能量。蓝染发现只有那些本就处于晋级边缘的大虚升级后力量才会有极为明显的提升,普通的基力安在“升级”后,力量没有太大的增加,只是让它们混沌的意识归为一体,方便蓝染把“忠心”这个想法用镜花水月植入精神世界中而已。 集中了一大堆“杂兵”,并且蓝染和影子研究出的阵势基本出了一个雏形之后,虚圈迎来了由蓝染组织的第一次较大规模战斗,地点还是在大虚之森。 这次实验暴露出了不少问题,但总体而言还是收获更大——虚什么的在蓝染眼中和随处可拾的实验体没什么区别,而这一场大规模战斗下来,崩玉收集到的能量比蓝染预想中的还要多上一点。 【以后总算可以不用整天自己累死累活地跑去战斗了。】蓝染快乐地对影子说。 在这场战役中,拜勒岗·鲁伊森帮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这个老爷子容貌的大虚相当有领导欲|望,在蓝染聚集“杂兵”的同时,它也自己出去招兵买马,为接下来的战役填入了不少生力军。而且这只虚还颇喜好领军指挥,虽说水平谈不上惊艳吧,但在与完全的乌合之众战斗中还是起到了效果,以至于战役结束时蓝染本以为会全灭的杂兵们居然还剩下了不少。 几场大规模战役下来,蓝染在虚圈的声名大噪——当然,他给自己改了一副模样,衣服也换成了乌尔奇奥拉和拜勒岗升级后自动出现的白色修身长袍。 浦原喜助应该也在做着以崩玉为研究对象的实验,蓝染有些担心他可能从某只虚那里得到些什么情报,所以他给自己做了一些伪装。 几次战役之后,蓝染能让大虚的力量晋升一个等级的传言也在整个虚圈流传开来,那些在亚丘卡斯顶级徘徊许久的大虚们渐渐地开始主动找上蓝染,以各种条件交换自己的升级。 所以,属于蓝染的势力逐渐在虚圈扩大,他把拜勒岗的宫殿整个推到重建了一遍,将这里变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视脚下冰冷空旷的殿堂,突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做一个王者……其实感觉不怎么好。】回到尸魂界后,蓝染这么对影子说。 【唔。】影子随口敷衍,他继续苦恼着明天怎么应付平子真子,而且最近浦原喜助也来找了他好几次,他每次都费尽心机地避开与浦原相见,他可没自信能在浦原喜助面前演好蓝染而不穿帮。 【我想在尸魂界呆一段时间。】蓝染轻声说。 影子的眼睛猛地一亮:【喂,队长。不然我们互换一下吧,你留在尸魂界,我去虚圈。】 蓝染思考了一会儿,说:【也好。】然后他又不放心地叮嘱:【虚圈的一切你可以随便玩,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乌尔奇奥拉,但别派乌尔奇奥拉去做危险的任务,那只叫葛力姆乔的豹子虚也暂且先不要理会。】 【明白明白,我不去动你的宝贝。】影子举起双手表示了解,然后他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那只豹子虚你还没把它破面化吗?】 大虚们通常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但使用崩玉“升级”之后它们基本上全都拥有了人形,只是在头部还保留有一些白骨质的面具、盔甲或是什么其他的能让人联想到它原本形状的东西。因为是大虚打破面具露出类似于人类的皮肤,所以被蓝染和影子确定为“破面”这个称呼。 【葛力姆乔啊……】蓝染微笑道:【影子你还记不记得一句俗语?】 【嗯?】 【上赶着的买卖不是好买卖。】 影子默了片刻道:【其实也就是“我等着你来求我,快来求我啊”对不对?】 蓝染笑而不语。 【队长你的性格好像变得很糟糕了。】影子忍不住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今天是2月29号啊,四年一次的日子~ 73 73、异常的灵魂 在尸魂界的日子比虚圈平淡得多,每天就是在平子真子眼皮底下处理处理队务,闲暇时间和浦原喜助讨论讨论研究课题,偶尔和其他的副队长们联系一下私人感情,参加一下各种红白事情和人情来往。 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就是静灵庭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家主,也是护庭十三番中第六番队的队长朽木银铃之子朽木苍纯战死,六番队的副队长之职由朽木苍纯之子朽木白哉暂代。 朽木苍纯此人蓝染并不是非常熟悉,但也不陌生。毕竟同为副队长,队长们开队首会的时候他们都在隔壁的同一个房间里候着,关系要比点头之交稍微近上一步。 这位本应继任朽木家主之位的死神据说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弱,没有很强的战斗能力,但却是个个性温柔的人。和他严肃寡言的父亲刚好互补,他或许作为朽木家的准家主不很合适,但作为一个副队长却十分称职。 朽木白哉xxxxxx 说起来,护庭十三番的队长和副队长们性格都蛮互补,比如权威型山本总队长和管家助手型雀部长次郎,不着调型平子真子和“温柔可亲”型蓝染,好色大叔型京乐春水和眼睛知性美女型矢胴丸莉莎,病弱美男型浮竹十四郎和阳光健气型志波海燕,温柔羞涩型浦原喜助和暴力萝莉型猿柿日世里——这段时间中发生的第二件大事就与这只雀斑小萝莉有关。 前不久这只小萝莉在与大虚的战斗中险死还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死亡中逛过一次的关系,被四番队艰难地救过来之后,火爆小萝莉竟然换了一个性格,开始变得安静温柔起来。 猿柿日世里与平子真子的关系一向很好,最近这段时间里平子真子一直在往猿柿日世里的病床前跑,他似乎很是担心,连对蓝染的监视都放松了许多。 蓝染也去探视过几次,他在第一眼看到重伤未愈的猿柿日世里时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有点奇怪。这个小萝莉表面看起来只是安静了许多,灵压和身体都被四番队、浦原喜助、平子真子等人检查过无数遍,伤势虽重,但却也不是没有有乐观的希望。 但她的不对劲儿不止是蓝染看了出来,平子真子和浦原喜助,以及胴丸莉莎等平日里与其关系比较亲密的死神都有所察觉,所以不少死神都对她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最终也没有找出什么可疑之处。 四番队的医疗死神对此给出的解释是“遭逢大变造成的性格变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承认了这个说法,总之蓝染本能地认为事情或许并非如此。他从猿柿日世里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他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和谐,但就是有一种轻微的格格不入之感。 更奇怪的是,蓝染竟然对现在的猿柿日世里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好感和亲近感。这让他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并暗中留意猿柿日世里的一切相关事务。 或许是某种影响精神的幻术,他想,并在自己的备忘录里记下了重重的一笔。 第三件大事是十一番队的队长在正面挑战中被一名来自于流魂街第八十街区的普通灵魂杀死,这个没有名字的灵魂按照十一番队的习俗成为了队长,以第八十街区的“更木”给自己取了姓,继承了每一代十一番队队长的“剑八”为名。 名为更木剑八的野路子死神是一个体型巨大的大块头,他也是近百年之内尸魂界中仅有的两名没有进入真央灵术学院学习就先获得了斩魄刀的死神之一,另一个是蓝染。 很巧的是,蓝染也出身于流魂街第八十街区,并且曾和更木剑八相识。 他和更木剑八算是打出来的交情。流魂街第八十街区是一个极度混乱的街区,稍微有点力量的灵魂都热衷于划分地盘,蓝染和更木剑八的第一次战斗就是地盘争夺战。 当时更木剑八还没有觉醒斩魄刀,蓝染的哥哥也还没有死亡。 两人的第一次战斗,当时还是少年样貌的蓝染输得极惨,全身是伤濒临死亡的他被比他弱得多的哥哥拼死救了出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更木剑八也没有遵照更木区约定俗成的惯例斩尽杀绝。 第二次的战斗是偶遇,蓝染本已表示退却的意图,但更木剑八似乎刚与某个倒霉的家伙打完一架,心情正嗨且意犹未尽,他主动挑起了战斗。这一次依旧是蓝染败,只不过更木剑八也只是险胜而已。 几乎打到同归于尽的一场战斗引来了不少围观人员,其中就有一些起了祸心想要收点渔翁之利。这场原本只属于两个灵魂的决斗最后演变成由两个半死的家伙和一个完好但力量不强的灵魂——蓝染的哥哥——三位对抗十数个其余灵魂的战役。最后的结局是蓝染一方浴血获胜,也是这一战奠定了他和更木剑八基于血与铁之上的战斗友谊。 后来蓝染和更木剑八又陆续打过几架,基本是棋逢对手互不逊色,再之后他们就各自占了自己的地盘,更木剑八在北流魂街八十区,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蓝染在东流魂街八十区。为了尽量避免所谓的“王见王”给自己“领地”里的秩序带来混乱,蓝染直到进入静灵庭之前都没有再见过更木剑八,只依稀听到传闻里说他在北流魂街七十九街区捡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当做女儿养。 当然,在流魂街八十区这种地方,传言有着成千上万个版本,每一版都比上一版更离奇黑暗,更木剑八捡了个小女孩当做“女儿”养并非流言的原话,只不过蓝染根据自己对他了解猜测着还原了事实而已。 许多年后在静灵庭再见,给自己取名为更木剑八的男人体型比蓝染记忆中更加魁梧,发型也比记忆中更加“个性”,唯有眼神依旧未变。新任十一番队长第一次参加队首会之时,身体上似乎仍带着未散尽的血气与杀意,他的视线与臂上缠着五番队副队长标示的蓝染一碰,互相以极细微的幅度点了一个头,就完成了久别重逢的“寒暄”。 相较于静灵庭中那些说话拐弯抹角的贵族们,蓝染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利落爽快的性格,连带着他也对粉红色头发的小女孩产生了好感。 “我是草鹿八千留,是小剑取的名字哦。”粉红色的女孩用甜美轻快的声音说:“你就是东区的那个蓝染?小剑曾经和八千流说到过你哟。” 蓝染不由得微笑起来,随手揉了揉八千留的头发。 “既然是小剑的朋友,那我就叫你大叔好了!”依旧是轻快脆嫩,听在人耳中甜得像吃了一块糖的悦耳声音。 大叔……蓝染默了一下。他挺想说“叫哥哥吧”,但草鹿八千留看起来就不像是会随意改变主意的小孩——凡是能够在流魂街后几个街区生存下来的都早已不是孩子了。 但是……大叔…… 蓝染忍不住在心里流下宽面条泪:我真的看起来那么老? 有人在他身边轻笑一声,正是浦原喜助的副队长,猿柿日世里。蓝染发现这个小萝莉不仅性格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连身高都在抽长,一段时间不见,她竟然已经快要长到蓝染肩头了! 蓝染不由得想起他在自己身体里觉醒之后因力量暴增而导致的身体快速长大,他垂下眼睑,掩盖住锐利起来的目光。 那么,是移魂,还是觉醒……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下一章总算要写到某个人物登场了! 74 74、银发的麻烦 【队长……我还以为你应该在静灵庭五番队的队舍,大半夜的跑到流魂街来做什么?】影子从黑腔里走出来,发现身周的景物与静灵庭明显有别。 【手痒而已。】蓝染轻描淡写地回答。 【手痒?你跑到流魂街来找能和你对打一场的死神?不太可能吧?你还不如去虚圈找个瓦史托德更快一点。】 【不,我已经约好了对手,在静灵庭中无法打得尽兴,所以换一个地方。】 【静灵庭里?山本总队长?还是你终于决定和平子真子拼个你死我活了?】影子的声音里不知为何有着一点兴奋。 【不是,是北流魂街更木区的那个,他在前几天打进静灵庭杀了十一番队的队长,成为了目前的十一番队长。】 【北流魂街更木区的那个疯子?】影子不由得咋舌。 蓝染纠正道:【更木剑八,他已经为自己取名为更木剑八。】 【这可真是久仰大名,一直只是缘悭一面。】影子兴奋道:【今夜我可以见到这个著名的疯子?】 【很可惜,战斗已经结束了。】蓝染毫不客气地浇冷水。 影子一下子泄了气,嘟哝了几句什么。 【你这次回来,是虚圈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干嘛这么猜测?难道我不能因为想你所以回来?】 蓝染忍不住做个嫌恶的表情,嗤声道:【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0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声道:【你在虚圈玩得都要乐不思蜀了吧?多长时间了都没回来一次,听说你在虚圈建了一个迷宫?玩得很开心嘛——说实在的,影子你的心理年龄多大了?】 影子立刻高声反驳:【什么迷宫?是虚夜宫!我动用了我的全部智慧才完成的杰作!头脑愚笨者将永生被困在虚夜宫中无法离开,它是一座只有智者才能来去自如的宫殿!才不是小孩子玩的迷宫!】 【很好。】蓝染慢悠悠地问:【你建来这个虚夜宫是做什么的?】 【作为我们的大本营啊。身为领导者,我不好餐风露宿的吧?既然我住上了宫殿,那也没理由继续让我的追随者餐风露宿吧?】影子振振有辞。 【所以说,破面们也住在这个虚夜宫,你的杰作里面?】 【对!】影子很自豪。 【嗯,不错,破面里有几个能自己走出你的虚夜宫?】 影子突然哽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心虚地回答:【至少乌尔奇奥拉和拜勒岗可以。】 【所以每次有某个破面离宫或者你想召见某个破面都得由乌尔奇奥拉、拜勒岗或者干脆你自己亲自引路?】 【……不……我有在墙上贴标识……】影子的声音低了下去。 【很好。】蓝染严肃地看了影子好一会儿,直到他开始低头找蚂蚁为止。然后蓝染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影子臭着一张脸喊:【喂!】 蓝染继续笑。 【喂!我说啊,适可而止!】 蓝染不理会他。 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蚤动与哭喊,影子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道:【那边发生了马蚤乱,你不去维护一下治安?】 尖叫只响了一声,然后火光猛地冲天而起划破夜空,接下来是连绵不断的啜泣。不管那里发生的是抢劫还是什么,现在都已经结束了。 笑意已经从蓝染脸上消失,他的眸子里映着跳跃的火光,目光变得有些寒冷。 【或许我救得了一个,但我救不了所有。】不知这个事件触动了蓝染的哪根神经,他用近于自语的声音说:【尸魂界已经平静得太久,一成不变得就像死水。静灵庭维护得了表面的光鲜,但尸魂界却终究还是掩盖不了它身体上的毒瘤,总有一天,这些毒疮会烂穿表面,把本质暴露在阳光之下。】 影子默然。 他有点想吐槽“队长我就去虚圈逛了几天回来您怎么就突然圣母了悲天悯人了?”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吐槽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真实感情罢了。 蓝染出身于尸魂界最乱的流魂街第八十区,他曾经的那些记忆,即使影子只是在苏醒之后泛泛地与蓝染共享了一遍,没有那么真切的体验,也足以从内心最深处将影子震撼了很久。 与这里的生活相比,他在北欧世界的阿斯加德里受到的那点小排挤小算计压根连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所以当兄长离去之后,蓝染毫不留恋地离开流魂街进入静灵庭。也正因如此,成为一名死神,过上了相对而言无比平静幸福的生活后,蓝染还是自愿进入虚圈过着厮杀的生活,而不是在静灵庭享受死神的福利。 作为一名死神,蓝染的职责不过是处理处理队务,杀杀越界的大虚,在现世举行几次魂葬,偶尔在流魂街前几区维持一下静灵庭制定的规则的权威。 对于流魂街的后几个街区,也是地域最广最为混乱的街区,其实静灵庭和死神丝毫没有什么建树。 最后影子只能这么问:【你想做些什么?总不会就此想当个革命者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吧?】 【革命者……用自己的生命为后人搏一条出路,赌一个可能什么的,我还没那么崇高的精神。而且关于改革和重建,我一无所知。或许山本总队长懂得该怎么做,但他被中央四十六室那些愚蠢的家伙们束缚了脚步,所以几百年来只建立了一个真央灵术学院。】 蓝染的声音很平静,但影子却从中听出了危险,他忍不住出声道:【队长……你不是在想着什么暴力的念头吧?】 蓝染扑哧一声笑了:【相比起建设,我一向更擅长于毁灭,所以我脑子里的念头从来都是暴力居多,你又不是才知道这一点。】 影子默了一下。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好吧,那我们回静灵庭?】 【不,】蓝染朝燃起火光的地方举步:【我们去看看。】 你刚刚还说什么都不做来着……我说队长你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这样不好啊队长……影子在腹诽,脚下却紧紧跟在蓝染的身后。 【影子……你多少把自己的样子变一下吧?不能让人看到两个蓝染同时出现。】 影子闻声给自己施了个幻术,幻化成一个相貌普通的死神。 马蚤动的现场很冷清,除了燃烧的稻草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掩面哭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漂亮,长长的金色卷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灿烂绽放的菊花。 蓝染站在小女孩面前,高大的阴影投在女孩身上。她一抬头,立刻被吓得全身一抖,眼泪也憋在眼眶里打转,晶莹极了,但就是不肯落下来。 蓝染沉默地站在那里俯视女孩很久,直到漂亮的小女孩开始害怕得一个劲儿打摆子,泪水也终于一滴接一滴地滚落下来,如同珠串。 【……队长……你吓到小孩子了。】 【不。】 【……你吓到了!】 【不,她不是在害怕我,而是在害怕“我们”。】 影子立刻往旁边走了两步以示意他和蓝染绝对不是一路人,蓝染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她在害怕我们,不是指单独的你或我,简单地说,是我们的衣服。】 【衣服?】影子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黑衣——标准的死神装,恍然大悟道:【你是说?】 【没错,她害怕的是“死神”,她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害怕,很显然,这与我们是谁无关,重要的是我们是“什么人”。】 【队长……】 【嗯?】 【做点什么吧,你再这么阴沉地盯下去,小姑娘估计要晕了。】 【五点钟方向有一个正朝这里前进的灵魂。】 【啊?】 【从灵压的强度来看,应该是一名死神,你去带着他离开这里。带着他回到静灵庭等着我。】 影子忍不住猜测:【队长你不是要做什么糟糕的事吧?】否则为什么连我都要支开? 蓝染给了他一个冰封大地的眼神。 == 处理金发的漂亮小女孩并没有耽搁蓝染太多时间,他发现这个孩子拥有很棒的潜力,灵力增长速度也很快,所以在对话结束之前,他建议她可以去尝试一下报考真央灵术学院。 “毕业之后,如果你足够优秀的话,你可以成为一名死神,这样……”蓝染意有所指地扫视一下四周,说:“拥有了力量和地位,你才有能力去改变一些东西,得到一些东西。” 一直到蓝染简短的单方面发言结束,金发的漂亮小女孩都紧紧咬着嘴唇,一个字都不说。蓝染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但他从女孩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于是他想,以后总会遇到的。 回到静灵庭后,蓝染赫然发现影子给他带来了一个麻烦。 一个活生生的,银发的麻烦。 75 75、旧爱新欢……什么的 影子带回来的“麻烦”是一个银发的少年,名叫市丸银。 这个少年模样的整有着很强的灵压和很奇特的性格:他总是眯着眼睛笑,但笑起来却既不温暖也不可爱,只会让人觉得有点发寒又有点可笑。 就像一只年幼的狐狸遇上巨大的猛兽后炸起全身的毛一样,费尽心思让自己看上去很危险,实际上…… 最初蓝染以为这个孩子是因目睹到不完整的现场以为他和影子造成了那一切,所以对着他们竖起自己的保护毛,但后来蓝染发现,他面对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这样,甚至连独处一室时也是如此。 所以说,这孩子的敌人其实是整个世界么? 蓝染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己在流魂街度过的童年,然后不由得有点感慨:其实自己当年似乎过得还可以。 【所以说啊,片儿区老大和游荡小盲流比起来幸福多了。】影子伸过头来调侃,蓝染一个爆栗砸了回去。 【队长,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这孩子潜力不错,把他送去真央灵术学院好了。】 【然后呢?】 【成为死神,或者作为一个整回到流魂街,他会拥有怎样的结局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影子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夸张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以为……你会想要养他……】 【……我又不是女性死神协会的那些女人。】为毛要养个麻烦的小孩子? 【但你明明有在养……】影子想说你明明在养乌尔奇奥拉,但仔细想想,身在虚圈时果然还是乌尔奇奥拉“养”他和蓝染的时候更多。于是他换了一个名字:【你不是在养葛力姆乔?】 这只既没有被破面化也不是蓝染部下的豹子整日在虚夜宫里窜来窜去,那股子气势就好像他才是虚夜宫主人似的。很明显是被蓝染纵容的。 【那只有趣的亚丘卡斯?】蓝染弯起眉眼微笑起来:【市丸银没有它的强大,没有它的骄傲,没有它的勇气,甚至连个性都没有葛力姆乔有趣,至少现在还没有。所以,我为什么要养他?】 这个结论……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挺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而且啊,队长你这种像是在说小猫小狗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长。】影子诚恳地说:【你好像越来越渣了。】 蓝染温和地微笑。 就在此时,来自于乌尔奇奥拉的讯息突兀地在蓝染的灵魂中响起:“蓝染大人,请速至虚夜宫,柯雅泰·史塔克来访。” 影子惊道:【柯雅泰·史塔克?传说中的最强瓦史托德?不是说它已经沉眠了吗?】 蓝染没有回答,他挥手划开黑腔,影子将疑问以比起光速丝毫不慢的思维波形式传递到蓝染灵魂中的同时,他已经踏上了虚圈的白沙。 极强的灵压迎头压下。 虚夜宫前方,两只大虚面对面地站在半空中。乌尔奇奥拉已经变成了身负双翼的最强形态,它手握光剑,剑尖斜指向下,摆出随时可以攻击的姿势。但蓝染却发现它手中的剑身正在如同光雾一样地波动,这把光剑在与乌尔奇奥拉对峙的那只大虚的灵压下不断崩溃,而后被乌尔奇奥拉强行凝聚力量重组。 事实上,崩溃的不止是剑,乌尔奇奥拉握剑的整只手臂都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出狰狞的伤口,然后在它的超强愈合能力下恢复如初。 只有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而那只名为柯雅泰·史塔克的大虚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它仅凭着自己的灵压就给乌尔奇奥拉造成了如此的伤害。 影子看到蓝染的眸光陡然一沉,他沉声道:“乌尔奇奥拉,你先退下吧。” 但冰绿色眸子的大虚没有依言退后,它倔强地站在原地,只是把攻击的姿势变成了守护的姿势。 蓝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抬脚一步步走上半空,如同脚下踏着无形的台阶一般。他捏着乌尔奇奥拉左翼的翼尖把这只忠心的大虚扯到身后,手指与乌尔奇奥拉的蝠翼接触之时,他明显感觉到了乌尔奇奥拉的翼在柯雅泰·史塔克灵压下的微弱颤抖。 “蓝染大人!” 乌尔奇奥拉的声音中带上了急迫和制止的意味,于是蓝染再次向右踏前一步,将它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后,同时也挡住了对面那只强大的瓦史托德的灵压。影子也走了上来,他挡在柯雅泰·史塔克的另外一侧:面向虚夜宫的一侧。虚夜宫白色的墙壁终于停止了崩塌。 “蓝染?”一直沉默的瓦史托德终于开口,它的声音低沉,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是柯雅泰·史塔克,”它自我介绍,然后说:“你很强。” 蓝染略一点头,问道:“阁下此来,可有什么指教?” 强大的瓦史托德没有回答蓝染的话,而是仔细地打量着旁边的影子,说:“你们果然不是一个人。”不知为什么,它的声音里竟然带着愉悦。 蓝染挑眉,他在等待大虚说出自己的来意,史塔克也没有让他久等,这只大虚的下一句话就是:“我此来是请你帮助我成为破面。” 它朝着乌尔奇奥拉点了点头:“像这一位这样的死神化的虚,你们称之为‘破面’,对吧?我来请你帮助我成为破面,成功之后,我可以成为你的部下,也可以执行你的命令。” “原因?”蓝染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人格魅力”“王霸之气”之类的东西能让这么一只强大的虚心甘情愿送上门来做部下。 柯雅泰·史塔克再次看向影子,它的眼睛里带着羡慕:“你们不是一个人。你们基于同一个灵魂而产生,但却各自拥有独立意识,永远互为同伴,对不对?” 蓝染突然有点明白这只拥有他生平仅见的强大的瓦史托德的想法了。 近于人形的大虚摊开手说:“我太强了。” 按照常理来说,说出这样的句子的人必然是带着自豪与骄傲,但柯雅泰·史塔克的声音中却满是苦涩。 “我的灵压太强了。”大虚继续说:“即使我没有伤害其他人的意图,但只要我一接近某只虚,它将在我还未触碰到它的时候就被我的灵压压得粉碎。就像这一位……乌尔奇奥拉·西法,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你靠得太近了。” “所以,你希望我为你进行破面的变化,然后你……”蓝染猜测道:“你想把自己分裂成两只虚?” “是的。”强大的瓦史托德的目光中带着真切的恳求。 “可以。”蓝染点了点头。 【队长!】影子忍不住出声警告:【这只瓦史托德的力量太强,即使的借助于崩玉,你也很有可能操纵不了这么强的力量,转化很有可能失败,一旦失败,它的力量全部瞬间爆发出来,这或许会对你造成巨大伤害!】 蓝染用目光制止影子继续说下去,他转向名为柯雅泰·史塔克的大虚,语调平缓地说:“我可以为你进行破面转化,但你需要明白几点:第一,破面转化的过程中,你的所有力量都将在我的完全控制之下。第二,破面的转化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第三,我不能帮助你完成最后一个灵魂分裂的步骤,你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将灵魂分成两半,并给分裂出去的另外一半设定性格、塑造形体,这其中哪怕出了一点闪失,你的半身都将毁灭,你自己也无法逃脱归于虚无的下场。” “我明白了。”瓦史托德干脆利落地点头。 “所以,你的决定是?” 柯雅泰·史塔克朝着蓝染深深地一鞠躬:“还是要麻烦蓝染君了。” == “虚夜宫内的破面都已转移完毕了?” “是的,蓝染大人。” “破面转化室?” “所有准备都已完成。” “很好,你也离开吧。” “是。” 乌尔奇奥拉口里应着,但它的脚只挪动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有事?” 大虚用它漂亮的冰绿色眸子注视着蓝染,好一会儿后才轻声说:“蓝染大人,请务必小心。” “……啊,我知道了。”蓝染微笑了一下:“离开吧。” “是,蓝染大人。” 大虚转过身,洁白的袍角划出一个小小的旋儿,在空气中带起一个小小的、不可见的涟漪。 蓝染目视着身材修长的乌尔奇奥拉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他一直轻轻地敲击着扶手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身边的墙壁凭空裂开一个口子,影子从中走了出来。 【都准备好了。】 【很好。】蓝染挥去突然从心中泛起的某种奇怪的感情,站起身问:【史塔克的情况呢?】 【精神状态不错……我说,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我们的计划里又不需要强大的手下,越强大就越麻烦,那个自以为是领导者的拜勒岗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你又不想称霸虚圈称霸世界啥的,只是尽量多地收集在战争中虚死亡时逸散出的力量的话,难道不是双方全都是杂兵,力量差距不大的这种战争更好吗?】 【是啊。】 【所以我问为什么啊!】 蓝染沉默片刻,问:【影子,我当初为什么要从灵魂中分裂出一个你?】 【……我不记得了,你也不记得了,不是吗?】 【但你曾经说过,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同伴,永不背叛,永不分离的同伴。我为什么宁愿经历生生分离灵魂的痛苦,冒着灵魂湮灭的危险,也要创造出一个同伴?我不记得了,但我想……】 蓝染轻声一叹:【大概是因为孤独吧。】 76 76、被打破的平衡 给柯雅泰·史塔克破面化耗费的时间空前的漫长,在此期间,影子代替蓝染去了尸魂界完成身为五番队副队长的例行公事。因为斩魄刀镜花水月正被蓝染持在手中以便更好地控制力量,所以影子不得不全凭幻术来把自己伪装成蓝染。 平子真子从来都不是个好糊弄的死神,所以几天下来,不仅影子累了个半死,他感觉平子真子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严厉了。 【……给别人打工真是个超级累的活儿,队长我们还是回虚圈占山为王吧,又自由又快活……】影子趴在破面转化室外嘟哝。 破面转化室内,崩玉水蓝色的光芒盈了满满一房间,与之相伴的是强大的、似乎正处于爆炸边缘的超强灵压。 影子的声音方落,房间内崩玉的光芒猛地一亮,而后巨大的灵压陡然炸了开来! 影子在漫天白沙中用逃命的速度迅速瞬步,然后他发现虚夜宫中发生的爆炸并不是瓦史托德破面化失败的爆炸,因为爆炸的威力比他想象中小得多。 所以说,转化成功了吗? 影子又顶着漫天白沙瞬步回去,找到了在遍地狼藉中撑起一个半球形结界的蓝染,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大坑里,只有结界中的地面完好无损。 蓝色的崩玉收敛了光芒,围绕着蓝染飞来飞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屁股上亮着荧光的萤火虫。蓝染站在那里微微垂头,正在思索着什么。 不远处,巨坑的中心并排躺着两个类似于人形的身影,其中一个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模样,另外一个身材则十分娇小,是个容貌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女孩。 【队长,】影子忍不住瞬步到蓝染身边,开口问:【那个就是柯雅泰·史塔克的破面化?他没有变成死神化虚和斩魄刀,而是真的分裂成了两个灵魂?】 【是的,如你所见。】 影子的眼神立刻带上了一点说不出的奇怪味道:【我说啊,所有男人灵魂中都存在着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萝莉……这句话看来真是正确的。】 蓝染瞟了影子一眼,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就是说啊,正常男性都应该像柯雅泰·史塔克那样吧?为什么队长你分裂出来的灵魂半身我是个同样的男性呢?难道说果然……】影子拉长音调,故意流露出明显的调侃和不怀好意。 【我记得你最初出现时只是一团黑影,是你自己选择变成男性性别的样子吧?】 影子不由得语塞。 蓝染继续用探讨科研问题的严肃认真语气问:【——说起来,你真的有性别吗?应该是非男非女吧?或者亦男亦女?】 【嘛这个问题不重要了!总之柯雅泰·史塔克破面化时的爆炸毁掉了大半个虚夜宫,我们的实验室也毁掉了,刚才我看到好几只异化的大虚偷偷溜走了,队长你打算怎么办?】影子迅速转移话题。 【溜走了?你在发现的时候怎么没把它们抓回来?】 【太麻烦了,反正它们是失败体,留着也没什么用处,逃就逃出去了吧。】影子摊手。 【嗯,就这样吧。】蓝染点头。 【喂……】“就这样吧”?太简单了吧? 【接下来虚夜宫的重建工作就交给你了,重点还是实验室。】 【喂……】 【怎么?】 【我之前好歹在尸魂界那边给你顶了好长时间的班,累都快累死了,强烈要求假期!】 【尸魂界?】蓝染挑挑眉露出温和的笑容,影子在看到这个笑容的瞬间手指一抖,往后退了半步。 蓝染慢条斯理地说:【我为柯雅泰·史塔克破面化花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你回到虚圈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后几次更是直接一脸不爽地发牢马蚤——我想,你在尸魂界应该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影子灿烂地微笑:【绝对没有!】 蓝染意味深长地凝视他片刻,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之前实验的进程怎么样了?】 【化虚为死神已经非常顺利了,化死神为虚需要解决的难题比较多。首先我得把一只虚破面化,然后让它的力量尽可能地接近于死神,最后再把它虚化……我说,咱们干脆弄个死神来做实验不是快得多?哪怕是普通的整也好啊。】 【不行。】蓝染言简意赅地否决影子的提议。 【这样下去天知道多久才能出结果……我制造出来的最接近于构想的虚也不过是能根据吸收到的力量变成那个力量所有人的样子而已,我用好几只虚做过实验了,还不知道对死神是否有效果。喂,我说啊,我们这样根本就是在建空中楼阁吧?没有死神作为实验对象,一切都是空想好不好?】 蓝染皱紧了双眉,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课题先搁置吧。】 【啊?】 【集中精力放在王键创生上。】 【……好吧……喂,队长啊,尸魂界对你就那么重要,扯个普通的整来做实验都不行?】 蓝染沉默了片刻,说:【有时候,做事情不能只看结果……暂时不要动尸魂界。】 【好吧好吧,这里交给我我知道了,队长你回尸魂界吧。】 = 影子看着蓝染划开黑腔离开虚圈,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队长啊……不研究虚化死神就没办法自己制造出属于浦原喜助那部分崩玉,你又不愿意强抢暗恋对象的所有物,这样子我们就压根没办法合成完整的崩玉,哪怕研究得再多也没办法创生出真正的王键吧? 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渡过了太长的时间,虽然负责穿越各个世界的“黑匣子”还没有发出截止时间必须离开的通知,但这样下去,我们很有可能在时间截止之前都得不到这个世界的目标物品。 队长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些,所以说……是因为感情的缘故吗? 感情这种东西我是不了解啦,但我的职责是帮助你理智思考,以最快、最合理的方式达到目标。 所以,我必须要违背你的命令了。 队长,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在某个世界里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安安稳稳地发展感情,我们的目标是跳出这些世界之外的东西。 即使我们现在不记得它是什么。 但是,队长,你已经偏离我们的最终目标很远了。 我给你留最后一段时间去享受世界……当我合成出完整的崩玉之后,队长,不管怎样,我们都得离开这个世界赶赴下一个目标。 我们真的已经在这个世界耽搁得太久。 人一旦感情压过理智就很容易在处事上拖拖拉拉当断不断,我……希望我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吧。影子想。 如果我做错了,那队长你抹除掉我的意识也无所谓,只是我们真的不能在这个世界里继续拖拉下去了。 影子看着不远处并排躺着的柯雅泰·史塔克和从它灵魂中分离出来的漂亮小萝莉,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 这个名为“死神”的世界,它的本质就是源自于灵魂的力量,所以随着收集的能量越来越多,影子在这个世界中似乎被补全了,拥有了一个完整灵魂应该有的喜怒哀乐。 影子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如此纠结。 作为一个“灵魂插件”,他应该完全遵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但他意识到了主人的错误,并且主人给他输入的最高优先级命令就是纠正主人的错误。 这是一个逻辑难题,如果他不是拥有了完整的灵魂所拥有的感情,他会二话不说地直接执行最高优先级命令,但在拥有感情之后,他却不想这么冰冷生硬、不近人情。他想我至少还能给队长留下一段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情,可是…… 他钻了命令上的空子,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违背了命令。 所以他纠结极了,一不小心就毁掉了剩下的小半个虚夜宫。还意犹未尽地把史塔克从地上唤醒: “喂,你这混蛋居然敢毁掉我倾注一生心血建造的虚夜宫!废话少说,来打一场吧!” = 时光飞逝。 一年之后,市丸银从真央灵术学院高调毕业,赢得了“天才”之名。他选择进入蓝染所在的五番队,并嚣张的一刀砍倒原三席,将之评价为“真是个弱小的家伙”。 十二番队的副队长猿柿日世里则变成了一个个头高挑、容貌漂亮,性格也偏于宁静温柔的少女。她与蓝染的交集不多,但每次队首会时副队长们在隔壁房间等待时,蓝染总感觉这个少女对他有特别的关注。 有点奇怪,但却不是讨厌的感觉。事实上,蓝染竟然有一种淡淡的熟悉和怀念感。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虚圈在这一年里发生了数次大规模战争,崩玉中充入的能量几至临界值。奇怪的是,最近几次给崩玉充能时总有一部分能量凭空消失,蓝染和影子都怀疑这部分消失的能量与浦原手中持有的那一枚崩玉有关,只可惜他们找不到机会验证猜想。 除此之外,虚圈中通往现世和尸魂界的空间裂缝突然多了起来,越来越多本无法自主打开黑腔的虚们获得了外界豪华一日游的机会,死神们因此被搞得焦头烂额。 蓝染和影子就这个问题研究了好多次,最后影子猜测:【三界的平衡被打破了。我想,这可能是我们做的。】 77 77、“乌尔奇奥拉,站起来。” 【我们打破了三界的平衡?】 【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说法:尸魂界、现世和虚圈的灵子总数量是一样的,这样才能保证三界的平衡。 现世总是在不停地产生新的生命,这些生命死亡后,一部分灵魂进入尸魂界,一部分灵魂进入虚圈。尸魂界的灵魂还能结婚生子,产生出新的灵魂,只有虚圈的大虚只少不多。或许这也是三界中只有大虚是每一只都能打开通往另外世界的黑腔的缘故。因为它们需要从其他的世界中吞噬灵魂,给虚圈增多灵子。 当某一界的灵子数量突然变多或者突然变少的时候,包裹这一界的空间膜就变得不稳定,它自己打通与另外两界相通的裂隙,试图从另外两界吸收来足够的灵子补充本界的缺口。 我们在虚圈里杀掉并吸收的虚太多了,恐怕已经给整个生态圈造成了影响。】 蓝染接口道:【所以,近段时间以来虚圈突然增多的通往尸魂界和现世的黑腔就是虚圈在自己调整力量平衡?】 【很可能是这样。】影子回答:【根据这么多年来我们在虚圈引发的战争数量和吸收到的虚的数量来看,恐怕虚圈至少需要从尸魂界和现世各吸取到数以万计的整。尸魂界还好,它本身空间中的每一部分都充斥着灵子,现世就没这么容易吸收到力量了。我觉得长此以往,三界迟早生变!】 蓝染突然被影子的话触动了一下,他眼神一变,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影子,你相信三界中的灵子数目真是一直自发地保持在平衡状态吗?】 【……不,世界上总是充满各种变故,我不相信三界自古以来就是一潭死水亘古不变。】 【那么,以往某一界中发生巨大变故之时,三界究竟是怎样调节的呢?自然调节是最慢的方式,在三界自我调节好之前,恐怕整个世界都得陷入长久的动荡之中,所以说……】 蓝染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他抬起头,目光和影子相撞,两人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感情。 影子道:【尸魂界有一个传说中的神明……】 蓝染接道:【灵王。】 【但是现在,灵王不在了。】 【不,传说中灵王只是将权力交给死神,自己退居与某个平行空间中,并不代表祂自此不再理会任何世事。】 【可是,如果灵王真的还在履行平衡三界的职责的话,难道祂不早就应该出现制止我们的危险行动,或者出来解决三界间的失衡吗?】 【或许现在的失衡还不是太严重?未到需要灵王亲自出手的程度?】蓝染猜测。 【或许是,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但不管怎样,我们都……】 【我们都得尽快出手解决目前的状况了。】 影子有些惊讶:【咦?队长你已经想到解决方法了?真的?这可是涉及到三个世界,需要的灵魂数以万计!】 【我已经有对策了,而且……】蓝染敲击着扶手的手指微顿,他看着影子,眼神十分认真:【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尸魂界的反应以及那位所谓的“灵王”……不管它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存在。】 蓝染站起身,眼神中带上了凌厉的气势:【影子你回尸魂界,不要做任何行动,手头的研究也先放一放,以免节外生枝。虚圈这边交给乌尔奇奥拉,力量收缩,全力守护虚夜宫。】 【队长你呢?】 【我去一趟现世,我回来之前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 蓝染此时的样子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影子凝视着他的双眼,突然有些明白了蓝染的想法:【队长你不是要……】 蓝染点了点头。 影子忍不住竖个大拇指赞道:【大手笔啊队长,我明白了,我尽量保持低调不给你找麻烦。——后续解决方法都想好了?】 蓝染微微一笑,他冷厉的眉眼变得柔和,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现世的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谓的“灵王”的反应和尸魂界的反应,影子你代替我当五番队副队长的时候务必时刻注意探查这方面的情报。无论如何,我们在这个世界最终必会与“灵王”这个存在对上,现在的每一个情报都无比重要。】 【我明白,话说队长你终于变得有干劲起来了啊,真的是有挑战才有激|情吗?】影子调侃。 【滚!】蓝染笑斥,【快回尸魂界吧,注意低调。尸魂界中最容易看出我的行为端倪的也就是几个队长了,山本总队长最是麻烦,但他需要考虑的也最多,不一定能在前期发现我的行动,所以你尽量别引起山本总队长的注意就好。平子真子那里则是尽量吸引他的注意,让他怀疑眼前的你将有什么举动和计划,以免他把精力放到不该放的地方去。浦原……把他的精力往崩玉和研究上面引。 四枫院夜一的全部职责都在尸魂界内部;浮竹十四郎最近病得厉害,应该也没什么精力去管其他的;京乐春水够敏锐,但他也比较懒,很少注意现世;剩下的几个队长不足为虑。总之我这个计划前半部分的执行比较重要,后半部分水到渠成即可,你在尸魂界要注意把握好轻重缓急。】 【我明白。】 【很好,那么接下来,行动开始。】蓝染的眸光中神采飞扬。 影子故意露出一种夸张的欣慰表情,继续调侃:【队长你总算像是个反派boss了,咱老怀大慰……】 蓝染笑了起来,他在影子肩头砸了一拳,说了一句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过的话:【要你管!】 影子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走进黑腔之前,影子回身最后说了一句:【凡事小心。】 蓝染懒懒地挥手。 但看着黑腔在眼前关闭,蓝染的心里还是突然一震,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时至今日,他已经穿越四个世界,统共活过了成百上千个年头,但这还是第一次做出属于反派大boss的决定,第一次将在世界中掀起腥风血雨。 其实……三观这种东西,早就不重要了吧? 一切为了利益,一切为了最终目的。 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给乌尔奇奥拉交待他走之后的注意事项,啰嗦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这真是反常,第三次说出“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去现世找我”这句话的时候,他想。 或许是因为我在紧张吧…… 他拄腮看着一如既往的面瘫脸的大虚,看着那双冰绿色眸子里露出熟悉的担忧,看着乌尔奇奥拉领命而去,在推开房门之时回过头来,低声说:“蓝染大人,请务必保重。” 然后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站住,乌尔奇奥拉。” “是,蓝染大人。” “去把史塔克和拜勒岗唤来,还有前段时间刚刚破面化完毕的蒂雅·赫丽贝尔。”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似乎有些惊讶,但它仍然没有多问哪怕一句,只是躬身应是。 但它带着三位破面来到蓝染的王座之下,听着蓝染把方才交待给它的那些吩咐再次言简意赅地交代给三个破面的时候,它悄悄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一切事务交待完毕,蓝染挥退三个破面,他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乌尔奇奥拉,敏锐地发现这个一向冷静的得力手下灵压有些不稳。 “乌尔奇奥拉?” “是,蓝染大人。”大虚垂着头回应,它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蓝染颇有兴致地看着它的反应,要求:“抬起头来。” 乌尔奇奥拉身体动了一下,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突然不听话了?蓝染不由得有些好奇。他注视着身穿白色修身长袍的手下,同样一言不发,只有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很长一段时间里,巨大而空旷的房间中就只剩下蓝染指节敲击石质王座的声音。 蓝染凝视着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破面,嘴角慢慢地弯了上去。他惬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如同钟表的滴答声。 漫长的寂静中,蓝染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变得平静、自如。 一个熟悉的灵压向着这个房间接近,是那只名为葛力姆乔的豹子虚——它到现在也没有开口要求破面化,蓝染也就这么拖着,平时任凭它在虚夜宫里到处乱窜。 若是在平时,蓝染也就默许它进来了,他还蛮喜欢这只豹子虚。但蓝染今天却不想让它打破房间里难得的平静,于是他放出自己的灵压,带着警示意味在豹子虚身前一弹。 01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1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葛力姆乔退后半步,思考了一下,还在嘴里含了个未成形的虚闪。最后它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转身离开。 蓝染满意地微笑。 但就在此时,如同雕像般凝立了半晌的乌尔奇奥拉突然动了,它居然毫无预兆地一下子跪了下去! ……好吧,这是在做什么?蓝染吃惊地挑挑眉,等待着大虚的解释。 大虚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 …… …… 蓝染开始觉得头有点疼。他决定打破沉默,于是率先开口问:“乌尔奇奥拉?” 大虚保持沉默。 ……我真的不擅长猜哑谜这种含金量高的活计,不过既然你把难题摆出来了…… 首先是看眼神……但乌尔奇奥拉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其次是看表情……蓝染端详了一会儿乌尔奇奥拉标志性的面瘫脸,决定放弃。 接下来看肢体语言……并非俯下上身的跪伏,而是直起上身的长跪,两膝着地,臀部着足跟,腰身挺得笔直。意识是表示温顺和服从,但同时也有话想说,或者是想要提出什么异议? ——喂你有话想说就直接说不好吗? 不过蓝染当下心情不错,所以他决定再重新读一次乌尔奇奥拉的肢体语言:嗯,锁骨很漂亮……身材不错,就是似乎瘦了点……破面还会变瘦?或者是它最近灵力增长,所以身高长了一些?嗯嗯腰身还是很细,不知手感如何……手感…… 打住!为毛又想到这种诡异的方向了?打住! 蓝染发现目前这个安静的现场很容易让他的思绪往某条弯路上高速奔驰,于是他当机立断打破安静:“乌尔奇奥拉,站起来。” 因为他正在给暗自批判自己“不许对属下出手!”所以他的声音稍微有一点冷,也有点锐利。 大虚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但他随即继续倔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蓝染终于决定打破这个哑剧,他从王座上站起身走到乌尔奇奥拉面前,伸手抬起了大虚的下巴。 他看到那双熟悉的漂亮眼睛中有着复杂的感情和隐忍的难过,于是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好吧,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了? 78 78、战争之王 蓝染和乌尔奇奥拉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自己这个一向省心的属下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而且对视了一段时间之后,乌尔奇奥拉往后一仰头让过了蓝染的手掌,再次低下了头。 ……好吧,不说就不说…… 他挫败地想:果然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就越犟,可是总有一天你得和我说些什么,不差这一时。 他挥手划开黑腔,转头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乌尔奇奥拉猛地抬头,眼神震惊到了极点。 ……好吧,我总觉得这家伙好像误会了什么的样子…… 蓝染指指黑腔对面的现世,尽量把声音放得无比柔和:“要是有什么想带的就尽快回去收拾,需要跟你从属官交待的事情也都交代好,你将要离开虚圈很长一段时间。” 他发现乌尔奇奥拉的眼神一痛,万年面瘫脸都有破裂的趋势。 ——果然是误会了什么吧? 蓝染觉得既然乌尔奇奥拉看起来死活都不愿开口,不管怎样他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吧,他快速地继续说:“你跟着我去现世。” 他立刻发现大虚的眼神有了天地逆转的变化,原本开始往死寂的方向转化的目光一下子活了过来……好吧,有点活泼过头了。 ——喂我说你刚才到底误会了些什么…… 某个柔软的什么印上了蓝染的唇,他瞬间石化。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影逃一般地闪出了房间。 主……主……主动? 蓝染瞪大双眼,震惊得好半天都忘了呼吸。 这根本不像是乌尔奇奥拉能做出来的事情好吧?我说这家伙到底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十几分钟后,乌尔奇奥拉顶着他的面瘫脸回到房间,用平稳无波动的声音说:“一切事务都已转交完毕,我做好了去现世的准备。” 他看上去就像是完全忘记了一刻钟之前自己做了怎样让人惊骇的事情。 ……所以说,难道只有我在纠结? 果断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纠结啊! 蓝染一步一步地走近乌尔奇奥拉,凭借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大虚,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慢慢地吻了上去。 他满意地感知到大虚的灵压当即剧烈的波动起来,为免他这位强大的破面用灵压炸掉他的觐见厅,他一手搂住睁大了冰绿色眸子的下属加深这个吻,另一手划开黑腔进入现世。 他们刚好降临在一个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房间,七八个中年男人和老者有序地跪坐在榻榻米上,上首处的那个座位却空着。 这些人原本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但他们的讨论却被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的蓝染和乌尔奇奥拉打断了。 当即有人大喝:“什么人!”在座的所有人都翻身而起拔出腰间的长刀,几名带刀的武士也在听到房间内的声音后冲了进来。 蓝染没有理会这些家伙,他专心地挑|逗着怀中漂亮的大虚的唇和舌,倒是乌尔奇奥拉立刻释放出灵压,却不知为何没有把握好灵压的强度,直接将在场的所有生人都压成了碎末。 所以说,激动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 蓝染很满意。 == 收集灵魂最快的方式莫过于战争。 蓝染之前就在现世做过调查,现世的各势力之间情况本就比较紧张,所缺少的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更何况蓝染所擅长的幻术和催眠是最好的操纵人心的方法。 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现世的各大势力之间细心织成一个巨大的网,然后才亲手点燃这场大火。 他站在天空之上俯视下方的交织的血与火,眼神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现世的剧变立刻引起了尸魂界注意,但整个事件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就是尸魂界也没有办法阻止了,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地抽出人手来给死去的灵魂进行魂葬。 但在战争中死去的亡魂多带着杀意、愤怒与怨恨,他们往往更容易变成大虚进入虚圈,而且每日在战争中死去的生命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尸魂界的死神们完全忙不过来。没有及时被魂葬的灵魂被战场上的杀意血气侵袭,也一个个很快化成了虚。 虚圈缺失的灵子很快就被补充完全,而现世的战争仍未停止。 蓝染不再注意现世,他转身回到了尸魂界。 【现世的这场战争好像还会持续下去的样子。】影子说。 【事态进行到现在,它早就不受我控制了,尸魂界的死神们也不能。不过我这次造成的影响的确有些过大了。】蓝染竖起手指指指天空,问:【那里可有什么反应?】 影子摇头道:【没有,至少没有让我注意到的反应。灵王那个空间的一切我们都无从探查,唯一的相关动态还是几年之前,原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晋升到王属特务零番队。我最近打听出零番队是负责处理虚圈中大虚的番队,但事实上,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没在虚圈看到任何一位零番队成员的存在。】 【所以说,这个全部由队长级别以上的顶级死神组成的番队,它真正的职责是什么?这个问题看来很值得探究一下。】 蓝染思考着问:【影子,你还记得那一段记忆吗?】他指的是初见崩玉时那段可能是进入灵王空间见到灵王的记忆。 影子的身体立刻僵直起来,很显然,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某个禁戒。 蓝染没有打算追问影子,他端起茶杯,目光投注在杯中微微荡漾的水面,自顾自地低声说:【关于这个,我已经问过你很多问题了,虽然你无法回答我,但大概的情形我还是可以推断出来。这一次尸魂界和零番队的反应也基本印证了我的推断。】 【推断?什么推断?】 【第一,“灵王自愿将权力交给死神,退居于另外的平行空间中”这个传说有几分属实。 第二,零番队究竟是直接听命于灵王,受灵王指挥的番队,还是……】 影子的表情变得凝重:【说起来我当初的确没有明确地看到或是感觉到……所以你的结论是?】 蓝染向他点了点头:【就和你想象的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合成完整的崩玉、创生王键的计划就得先往后推一推了。】 【没错。】蓝染揉了揉眉心:【我之前还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在这个世界里逗留了如此之久,现在想来,以前的我选择这个世界一定是看中了与灵王这个所谓的“神明”对上的机会。我们应该更加谨慎小心才是。而且,不管是谁操纵着崩玉把我和浦原拉到那个空间中,此人必有所求,这也是另外一个我们需要小心的地方。】 影子郑重地说:【我明白。】 【所以接下来还是你镇守虚圈,我留在尸魂界,从现在起,我们的一切行动以谨慎为先。你在虚圈不要继续挑起战斗了,把精力集中在虚的破面化上,尽可能地提高我们手下的破面的力量。】 蓝染想了想,继续说:【我会想办法尽快促进现世的最后大决战,决战之后现世会平静一段时间。注意监控三界之间的“膜”,这次现世被削弱得比较厉害,虚圈如果有力量溢出现象的话,就操控几起小规模的战斗。】 影子抬头欲言又止。 【你想到了什么吗?】蓝染问。 【尸魂界的力量溢出你打算怎么办?】这次战争中,死去的灵魂足有大半都进入了虚圈,但仍有小半进入了尸魂界,而此消彼长之下,尸魂界就变成了三界中灵子总数最高的一个。 蓝染忍不住皱起双眉,手指按上了额角。 【……永远不要小看现世人类的生育能力,每次大战过后都是婴儿潮的爆发期。】 影子很认真地看进他的双眼:【不够的。】 是啊,单凭人类自身的生育能力不可能在短时期内补足战争时的死亡人口。也就是说,想让三界重新恢复平衡的话,必须要削弱尸魂界,减少尸魂界内灵魂的数量。 这一次,蓝染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曾经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果断作出了在现世挑起战争的决定,也毫不犹豫地在虚圈大手笔地促成无数只大虚的死亡,但这些和在尸魂界动手脚是另一回事。 他在尸魂界生活了太久,以至于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快要真正地把尸魂界当成自己的家了。 【队长。】影子深深地凝视着他:【队长,这只是一个在设定中需要我们进入一次的世界而已,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们永远都是个过客。虽然我不记得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究竟在何处,但我知道,它绝对不是这里。】 蓝染叹了一口气。 他最终轻声说:【我知道。】 【那么,需要我放一批大虚进流魂街吗?还是我派破面去干掉所有在现世驻守的死神?如果是死神的话,大约只需要干掉十几个队长副队长级别的人物就可以了。】 【不,我有另外的方法。】他低声道:【交给我就好。】 79 79、平子真子的虚化 阴暗的树林之中,蓝染望着不远处挣扎呻|吟的六车拳西等人,眼神晦暗不明。 平子真子的灵压正在迅速接近,蓝染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出去引开平子真子。等金发的五番队队长赶到现场时,他的朋友们身上的灵压已经转化成另外一种狂暴的力量,脸上也覆盖上了森白的骨质面具。 在众破面化死神的围攻下,平子真子很快负了伤,他身上的灵压也如同滴入了墨汁的清水一样开始变得浑浊、混乱,骨质面具一点点地延伸开来。但他还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力量,试图压制住可怕的变化。 “果然不愧是队长呢。”银发的少年在蓝染身边低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玩味,脸上的笑容诡秘。 蓝染没有说话,只是做个手势阻止了市丸银的进一步动作。下一瞬间,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来到现场。 来人显然因为他所看到的景象而吃了一惊,他迅速但却毫不慌乱地一一检视过在场诸位死神的情况:几位最先虚化的死神已经失去意识,伏在地上生死不知,只有脸上覆盖着半边面具的平子真子还勉强保持着清醒。 检视过各位死神的情况之后,穿着斗篷的人抬头四顾,然后他紧紧地盯着蓝染所在的方向,目光穿过深重的黑暗,穿过重重枝叶的遮蔽,无比准确地与蓝染对在了一起。 他抬手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俊朗的面容和金色的碎发。 蓝染无声地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地走出丛林。 他用平静中略带一丝轻快的语气打招呼:“晚上好,队长,还有浦原君。”就好像他只是出来纳凉,无意中碰到了同样出来散步的几位熟人。 浦原喜助依旧是紧紧地盯着他,平子真子则是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蓝染的目光转到艰难地撑起身体望着他,眼中快要喷出如有形质的怒火的平子真子身上,举步正要靠近,浦原喜助却身影一动,插|进蓝染和平子真子中间。 于是蓝染停下脚步,他摊摊手,微笑着对虚化程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的平子真子说:“队长最好保持平静,心情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连市丸银都忍不住佩服蓝染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了。 “蓝染惣右介!”平子真子一字一字地说:“果然是你!” 蓝染回视着面容酷似自己逝去兄长的队长,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带上了一点苦涩的味道。他举手打了个响指,平子真子便应声闭上了眼睛。 浦原喜助周身的灵压已经提到了极限,他的手按在名为红姬的斩魄刀刀柄上,表情冷凝,声音中却带着迟疑:“蓝染,你……” “是的,关于那只虚的实验是我劝告你做的。”蓝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就如你所想的那样,它不是自己从你的实验室中逃走,是我把它带了出来,目的也的确就是在今晚派上用场。今日之事我已经计划了很久,所以你不必自责于没有及早发现我的行动。” 浦原喜助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他好像给自己戴上了另外一个面具,完美地隐藏起了心中的想法。他的手握紧了刀柄,却在下一刻放下了手,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蓝染沉吟片刻,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我高兴这样做,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极度无礼的话,他扫视着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队长副队长们,带着一点警告和嘲讽开口:“浦原队长应该还有要紧的事情做,我就先行告退了。” 他转过身体,眼睑略略垂下,借着黑暗与阴影盖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远离浦原喜助的方向大踏步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身后的人没有挥刀,也没有砸过来鬼道之类的攻击。蓝染默默地散去已经准备好的断空,他低头看着身边那个轻松地紧跟着他的瞬步的小鬼,毫不意外地看到银发少年笑成了狐狸样的脸。 他忍不住使劲胡噜几下市丸银的头发,伸手掐住少年的两面脸颊向外一拉。 “啊咧?”笑瘫脸还没练到家的少年市丸银在这意料之外的“攻击”下惊讶得愣住,睁大了平日总是挤成两弯弧线的眼睛。 市丸银的瞳子是稍微有些淡的青蓝色,在月光下十分漂亮,就是显得有点冷。 蓝染本来有点想说你别再那么笑了让人每次看到你都想捏你的脸,但最终他还是说:“你回队舍去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不知为何,市丸银的身体轻微的抖了一下,然后他乖顺地点头,运起瞬步消失在五番队的方向。 蓝染抱起双臂靠在一棵古树粗糙的树干上,他仰头望向天穹中的明月,突然觉得有些冷。他有点想叫影子来聊聊天,但影子正在静灵庭中变换成他的样子为他做不在场证明。所以他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安静地感知着远方的任何一点细微的灵压变化。 又一个灵压赶到了平子真子等人所在的地方,这个大概是大鬼道长握菱铁斋。接下来是剧烈的灵力波动,而后所有的灵压都瞬间从原地消失。 大约是握菱铁斋用了什么禁术把所有人转移了吧,蓝染想。 他依旧站在原地,背靠树干,仰望天空。几个小时之后,天际渐渐现出了鱼肚白,绯红色的朝霞染红了天边一线,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散发着无尽的光与热的圆球跃出云海之时,留守在静灵庭内的影子传来了消息:中央四十六室发布命令,从十二番队队舍带走了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 片刻之后:四枫院夜一赶至十二番队,将八名虚化的队长副队长转移至一处山腹,本人正赶往中央四十六室。 四枫院夜一前脚刚刚离开,蓝染就划破空间,直接进入了山腹之中。他看到了躺在地面上,脸上覆盖着森白的骨质面具,灵压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众人。 他在平子真子身边半跪下来,召唤出自己的那枚崩玉,开始压制平子真子的虚化。 处理与大虚相关的力量,蓝染一向是驾轻就熟。其实他甚至可以完全分裂掉死神们体内属于大虚性质的力量,但这样一来就需要撕裂灵魂,蓝染无法保证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遗症出现。而且这也不符合他的计划。 单单压制虚化很容易,蓝染很快就处理好了七名死神,但抱起最后一个猿柿日世里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原本脾气火爆的矮个子小萝莉已经成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文静少女,她的容貌并不是特别漂亮,顶多只能算得上秀丽。但不知为何,蓝染就是对她有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熟悉感。 蓝染压下心底的疑惑,小心地将自己的力量化成细线探入猿柿日世里的身体里,这一次他终于惊讶到动容了。 猿柿日世里的灵魂深深地藏在她的身体里,像是桃核中藏着小小的果仁。 死神没有灵魂与身体分离之说,他们的灵魂就是他们的身体,所以猿柿日世里的情况简直都无法用“反常”二字来形容。直白地说,就是猿柿日世里的灵魂之中还存在着另外一个灵魂,作为“身体”的灵魂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外壳,操纵这个外壳的灵魂则深深地躲进“身体”灵魂的最深处。 双魂? 不,不对,是另外一种性质的东西。 正思索间,蓝染怀里的猿柿日世里悄悄睁开了眼睛,她脸上覆盖的面具褪了下去,露出原本的秀丽面庞。她朝着蓝染微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陶壶放进蓝染手里。 蓝染旋开陶壶的盖子,发现里面盛着清凉的液体,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溢了出来。 少女的眸子黑亮,眼神温柔,表情中带着几分怀念。 蓝染以为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她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看着他微笑。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或者亲人。 蓝染开口问:“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少女就把食指压在唇上:“嘘……” 于是他也闭上了嘴,只是与少女对视。不知为何,单只是目光对视,他的心里渐渐泛起一种久违的温暖,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从前。 很久很久以前的从前。 那些他已经不记得的从前。 三个迅速靠近的灵压打断着这种莫名的气氛和感情,四枫院夜一带着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回来了。 蓝染当即划开黑腔,走进去之前,他的脚步顿住,反身冲着温暖地微笑着的少女伸出了手。少女摇了摇头,合上双眼躺了下去。 合上黑腔,双足踏上虚圈的白沙时,蓝染心中还存留着一丝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遗憾。 == 晚上,留守在尸魂界的影子跑到虚圈的虚夜宫来汇报事件进程:【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是将浦原喜助投入第三监狱,被虚化的平子真子、猿柿日世里、矢胴丸莉莎、有昭田钵玄、六车拳西、爱川罗武、久南白、凤桥楼十郎等八位队长副队长比照虚的方式处理——大约是要杀掉吧,四枫院夜一赶到中央四十六室带走了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整个十三番都出动了也没有找到他们和几位队长。不过我倒是在那处秘密基地模糊地感知到通往现世的穿界门被打开了,想必他们已经去往现世了吧。】 【嗯。】 【这一下尸魂界失去了十一位队长级人物,现世则多出了十一位队长级,三界应该可以基本上重归平衡,多出来或者少一点的零头估计无所谓了,自然调整就可以。】 【嗯。】 【因为平子真子去了现世,所以你在尸魂界也变成队长了……说起来在这个世界叫你的时候我总有种称呼错乱感,现在终于统一了。】 【嗯。】 【喂队长你偶尔也多说两个字吧?不要这么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好不好!】 蓝染用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我在忙。】 【给一只虚实行破面化而已,你都做过多少次了,闭着眼睛都不会出差错的事情,至于这么专心致志吗?】 【这只虚很特别。】 【特别?哪里特别?】 【破面化之前,它是由战争中转化来的大虚们互相吞噬化成的瓦史托德,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一只大虚。】 【就算这样……好吧,它叫什么名字?】 【汪达怀斯·马尔杰拉。】 影子无聊地看着在崩玉水蓝色的光芒下褪去骨质外壳,露出人类模样的大虚,嘟哝了一句:【又是金发……队长你根本就是个金发控吧?】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追了火影最新话没?一直在想鸣人得发挥出多强的嘴遁才能把佐助拉回同一阵营,结果鼬压根连话都不用说小佐就自己站过去了!! 血泪脸一头磕在桌子上!!这是什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神发展啊血泪脸!! 鼬你是人生赢家!!!整部火影从头到尾就数你最人生赢家!请接受我的崇拜! 人森赢家啊……【给跪了,尊的! 80 80、剧情开始! 之后的几十年时间,蓝染几乎都耗在了虚圈研究崩玉,倒是影子不知为何突然喜欢上了扮圣母这项活动,还和医疗番队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来往甚密。 影子的另外一个爱好是逗弄新晋的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就像蓝染有一个小爱好是逗弄市丸银一样。 不得不说的是,市丸银的成长飞快,他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少年成长为身材修长的青年了,力量也以几何级别的程度突飞猛进。唯一不变的是他脸上任谁一看都只能想到“不怀好意”这四个字的笑容。 蓝染戴在脸上的是“我是好人我很温柔”的微笑面具,市丸银的则是“我是坏人快来提防我”的另外一种,在某种程度上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但蓝染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市丸银脑子里的想法连他都搞不懂究竟了。于是偶尔他竟然会有类似于“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诡异感慨。 除去十一位队长副队长级别从尸魂界逃到现世,十三番队上层领导级别有了一番巨变之外,这一段时间里尸魂界的大事主要是朽木家家主朽木银铃隐退,由年轻的朽木白哉接任家主及六番队队长;以及花了极短时间就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成为尸魂界最年轻队长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说起来日番谷冬狮郎和市丸银有着不少相近之处:他们都在真央灵术学院获得了“天才”之名,都是出身于流魂街,甚至连发色和瞳色也十分相近。 但他们的个性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让蓝染忍不住把注意力多分给了日番谷冬狮郎这个天才少年,然后回到虚圈跟影子感慨:要是你当年带回来的是这个小家伙多好! 【队长你喜欢这种纯粹澄澈的小少年?】影子的口气中带着调笑。 【很可爱,不是吗?】蓝染反问。 【银会哭给你看的哦。】 蓝染笑了起来。 【对了,队长你近期有没有去现世。】 【……嗯。】 一百多年前的那次事件过后,蓝染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现世看看浦原等人的情况。最初是担心他们在现世的生活还有平子真子等的情况,慢慢地,蓝染竟然养成了每隔一阵子就跑去现世的习惯。 一般来说他是躲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结果有一次被敏锐的平子真子发现,竟然演变成了一场战斗以及群殴。要不是影子带着虚圈的破面们及时赶到张开结界,恐怕不止尸魂界会被惊动,连现世都得被毁掉好大的一片区域。 自此以后,蓝染偶尔也在心情郁闷的时候跑去打打架怡怡情,并因这个奇怪的爱好被影子无数次投以诡异的视线。 【咦?什么时候去的?这一次动静怎么这么小?】 【他们没发现我。】蓝染的声音很平静,但影子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丝郁闷。 【喂,我说啊,你这究竟是什么爱好?现世的那群人也是,我都有点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是我动了手脚迫得他们被尸魂界通缉,他们痛恨我当然正常。】 所以说我奇怪的是他们——尤其是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对你抱有的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痛恨……而且最后几次那种“今天晚上,教学楼后小树林,不见不散——看我不揍死你丫的”的打架约定是怎么回事?我和我可爱的破面们每次撑起能阻挡十多名队长级别灵压的结界也是相当累的你知不知道! 影子一边暗暗腹诽,一边漫不经心地听蓝染讲现世的琐事,但下一刻他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浦原把他的那枚崩玉放进了露琪亚的灵魂里?】影子下意识地重复关键词:【浦原?崩玉?露琪亚?】 【是的。】 【朽木白哉在流魂街认的那个义妹朽木露琪亚?……好吧,不管是哪个死神,浦原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清楚。】蓝染撑着头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剧情要到了。】 【——剧情?】 【我们穿越的这个世界,不管它是漫画、小说还是游戏的世界,终归是应该有一个主线剧情的。我这一次在现实发现了一个非常典型的主角型人物。】 【朽木露琪亚?】 【不,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人类。】 【人类……】 【身为人类,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死神的力量,成长的速度还十分惊人,所以说才更像是主角命,对不对?】 【好吧……说说经过吧。】 【朽木露琪亚是近期驻守现世的死神,她因为受伤而把死神力量输入一个普通人类的灵魂之中,而后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人类被引出了深埋于体内的巨大潜力。这个黑崎一护是一个热血少年,头脑略显简单,但为人真诚,潜力巨大,怎么看都是主角命。】 【喂……热血又头脑有点简单,幸运地得到了一点力量的家伙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能算少吧?你就这么确定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开启了剧情?】 【首先,他身体里蕴藏着连我都探知不清楚的潜力。其次,他那个父亲黑崎一心看似不着调,实际上却总是给我一种危险感与深不可测之感,虽然我还无法确认他是不是死神,但他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再次,数千年中尸魂界也就出了这么一次半数队长被判罪但却集体逃到现实的事,他们却偏偏选择降临在那个叫做空座町的地方,居住的杂货铺就在黑崎一护家的不远处——你觉得这几个因素同时发生在一个非主角的少年身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好吧,】影子思索着点了点头:【这么一说,可能性的确大起来了。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计划来。】 【计划?什么计划?】 【融合崩玉的计划,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崩玉。】 【但你不说那个黑崎一护看着像是剧情主角?】 【崩玉在露琪亚体内,露琪亚与黑崎一护的关系很密切,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清楚浦原为什么要率先行动,也不清楚他究竟布了个什么局,但既然他先落了一子,我自然要有所行动。】 影子受不了地看着他:【我说你之前扯一大堆主角啊剧情啊什么的有什么用?归根结底你还是没把那个黑崎一护放在眼里吧?归根结底你就是想和你的老情……】 他在蓝染危险的目光中停顿一下,换了另外一个词:【归根结底你就是想和你的老对手再过一次招吧?】 【不,我是为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最终目标:融合完整的崩玉,创生王键,进入灵界见识一下灵王,然后离开。】 【这么干脆利落?】影子很怀疑。 【就像你所说……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世界。】 == 听到天挺空罗中传来的“各番队注意,有旅祸硬闯静灵庭”的消息后,原本惬意地躺在某个屋顶上看着空中白云的蓝染眯眯眼睛,换了个姿势。 【你不去看看吗?】影子在他身边问。 【暂时没兴趣。】 【因为浦原喜助没来吧?】影子捅捅他,特意拖长了语调。 蓝染沉默了一会儿。 影子难得地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给露琪亚判处“双殛”之刑是为了看看尸魂界这把传说中的最强武器,但你用镜花水月催眠中央四十六室那帮老头子不就行了?没必要统统杀掉吧?】 蓝染仍然沉默。 【喂喂我说,队长你自从说了什么“剧情”开始之后话就越来越少了啊。】 蓝染闭着眼睛不理他。 【好吧,我来猜猜看……你是不是借此想给山本总队长留下一个改变静灵庭的机会?】 【……你又不说话……】 影子没劲地也躺了下来,看着天际白云,听着打斗和追赶声从身边小巷中混乱地传来,然后又混乱地远去。他伸头出去看了看:【那个橙红色头发的,就是你说的主角“黑崎一护”是吧?】 【……嗯。】 【真是个有活力的小子。】 【喂,队长。】好长时间之后,影子才轻声问:【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很久很久之前,在我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也是我有记忆的第一个世界里,也有一个朋友喜欢看云,我还记得他说过的人生理想。】 这一次,蓝染出乎影子意料地开口回答了。 第一个世界……是忍者世界吧?那个朋友是奈良鹿丸吗?影子立刻想到了蓝染可能要说的话,但他保持着沉默,只是安静地倾听。 【“我想过着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从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后,每天过着下象棋或围棋的悠闲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老婆还要早老死……我就是想过这种生活……” 这真是难得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其实曾经也有那么一点像这样过一辈子。但现在想想还真是……】 他轻轻地叹息:【还真是幼稚天真到了……可爱的程度啊。】 81 81、王者的谢幕 【等等!】蓝染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从现世而来的旅祸共有几名?】 【有几名啊,待我想想……】影子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刚数过三个指头,他也陡然警觉地抬起了头。 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格子衬衫和长裤的少女就站在他们所在的屋顶旁边的小巷子里,秀丽文静的少女抬头冲他们微笑,晶亮的眸子里盛满了阳光。 影子翻身跃起,警惕地摆出防御的姿势:【队长,我没有从这个家伙身上感觉到灵压,你呢?】 蓝染的表情中藏着某种奇特的情绪,他缓缓摇了摇头。影子当即瞬步跳下屋顶,他在突然出现的少女身前站定,沉声喝道:“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猿柿日世里。”短发的少女望着显得有些紧张的影子,嘴角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你不是猿柿日世里。”影子紧紧盯着少女,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什么人?” 少女歪了歪头,灵动的眸子看了看影子,又望向依旧稳稳地坐在屋顶的蓝染,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清朗,听得出明显的开心和一点…… 一点欣慰。 “没错,”她说:“我不是猿柿日世里。” “报上你的真正身份。” “抱歉,我不能说。” 影子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慢着。”蓝染出声制止影子即将发出的攻击,他跃下屋顶,站在少女的面前,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 “你不是为了朽木露琪亚而来。”蓝染肯定地说。 “是的,我为了你而来。”少女颔首道。 “你已经见到我了。”说出你的目的吧。 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她随手一拳锤在蓝染肩上,笑斥:“就算这么久没见,你那个讨厌的性格居然还没有变啊?不要每次都指望着我主动好不好?好歹我也是……”她突然收住了声音。 “你也是?”是什么? 少女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淡,她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蓝染接着问:“你是谁?” 少女摇头不回答,只是递给他一只巴掌大的陶壶。 又是陶壶……蓝染记得一百一十年前,虚化的少女就曾经自己压下了虚化,然后递给他这么一只陶壶。 他旋开壶盖,愕然发现壶中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一百多年前的那一次,他记得里面装的是酒。酒的味道很好,但他之前从未在尸魂界或是现实喝到,之后也再没有找到过同样味道的酒。 他记得那种酒明明是第一次喝,但香醇的味道缠绕在唇舌之间,滑下喉咙,落入胃中,留下的却是自灵魂最深处泛上来的怀念。 这是第一次,他发现沉入精神之海最深处的那一半灵魂有了小小的、微弱的反应。 蓝染疑惑地抬头,少女也正注视着他,眼中带着真诚的关切。她的嘴唇翕动几下,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你要小心,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 蓝染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 少女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悲伤,她轻声说:“我得说道别了。” 蓝染倏地拉住了她的手臂,他迟疑着,总觉得胸中的感情就要喷发爆炸,但却不知道有什么话可说。 “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少女带着温暖的笑容拍了拍他的手,轻轻地挣了出去。蓝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2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久无言。 影子陪着蓝染在屋顶上安静地躺了很久,直到火红的晚霞洒遍天际。 【队长?】影子轻声问:【你……认识她。】 【……嗯。】 【她是谁?】 【不记得了。】 【以后……还会再见到的吧?】 【不,我想……不会了。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灵魂,只是个幻影而已。】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影子本来应该就蓝染的这个回答吐个槽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突然失去了吐槽的心情。 【影子。】蓝染坐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陶壶,旋下瓶盖递给影子:【这里的字,应该是甲骨文吧,认识是什么字吗?】 壶盖的内侧刻着细细的线条,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房屋,屋内有人跪坐,双臂交叉在身前。 【安。】 【没错,这个字应该是“安”,所以我想,一百一十年前那个壶盖上的字,说不定我们猜错了意思。】说着,蓝染掏出另外一只陶壶,旋下盖子仔细端详。 影子也凑了过去,皱眉道:【这个字我们原本以为是汉字简体的“灵”,但若从甲骨文的字形来看的话……】 【升,这是甲骨文中的“升”字。】蓝染确定。 【好吧,她刚刚送给你的陶壶里刻着“安”字还可以说是祝你平安,“升”字有什么寓意?还有,为什么“升”字陶壶中有酒,“安”字陶壶里是空的?】 【我也不清楚。】 影子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不放弃这个毫无头绪的问题,转而问:【这个……不是猿柿日世里的“猿柿日世里”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或许我们应该先针对她做些准备。】 【不必。】 影子不赞同地提醒:【她是个计划之外的变数。】 【不必,她不会对我们造成危害。】 【你怎么知道?别告诉我“直觉”。】 蓝染坦然地看着他。 影子悲愤捂脸:【你变娘了啊队长这样不好啊!】 == 一切都在照着蓝染和影子事先写好的剧本发生:朽木露琪亚被送进用杀气石筑成,可以隔绝灵压的监狱,蓝染在那里确认了崩玉在她的体内。第二日,黑崎一护及时赶到处刑现场,不孚蓝染重望地挡住了号称拥有百万斩魄刀力量的双殛,救下朽木露琪亚。 影子盯着浮竹手里那面封印了双殛的盾牌形封印器,问:【要夺过来吗?】 【不用,连黑崎一护都可以轻易挡下的话,就证明双殛并没有我们之前想象的那么强大。你去虚圈做准备吧,接下来该是我们上场的时候。】 蓝染带着市丸银相当高调地出现在处刑台下,收获了无数不可置信的表情和质问。但他没有理会任何一位昔日的朋友,他只是从朽木露琪亚体内取出了浦原的那枚崩玉,然后巴拉巴拉地啰嗦了很多。目标啊理想啊圈套啊未来啊嘲讽啊…… 等等一堆一堆。 他啰嗦了很长时间,甚至都和几个队长交了手,顺便一刀砍退了焦急地冲上来的黑崎一护。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等到他想要等的那个人。 算了,反正感情什么的,我也从来没有对谁说出口过,他想。 于是他低头冲拎在手里的朽木家小姑娘笑了笑,满意地看到青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然后他挥手把这个小姑娘丢了去。他看到黑崎一护冲了过去,还有六番队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但后发先至地抱住露琪亚的却是朽木白哉。 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他忍不住微笑。 与此同时,他的颈侧被架上了锐利的刀锋。来人的动作极快,拥有蜜褐色的肌肤和凛冽的杀意。 “四枫院夜一,”蓝染感慨道:“这可真是热情的问候。” 性情爽利果决的女子冷哼了一声。 就在刀锋相对,紧张的局势走向高|潮的这一刻,天空突然撕裂了一个口子,异样的力量从空中倾泻而下,吸引了在场诸人的所有注意。紧接着一道光束射下,罩在蓝染和市丸银身上,柔软但不可抵抗的力量将四枫院夜一弹了出去。 蓝染一步一步地沿着无形的台阶走到虚空之上,低头俯视脚下的众人。这些曾与他共事了上百年的死神脸上各自带着不同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有趣。 他摘下戴了数百年的眼镜,抬手撸起额前碎发。自此以后,他将不再需要在人前隐藏自己。 他将告别这个生活了数百年的世界,他将告别一切留恋,自此走上专心追求终极目的的道路。 他将告别那些无谓的感情和纠缠,因为它们只会让他软弱,阻碍他的决断。 站在天空之上的时候,他甚至有了一种“自己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的恍惚感。 不知那位所谓的“神明”在从祂蜗居的位面中探出头来审视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有怎样的一种感情。或许压根就没有任何感情也说不定,所谓神明,或许就是“天地无情”吧。 他打算再进行一次挑衅,看看这位灵王究竟是否还对尸魂界保持着注意的视线。于是他用高傲和自负的语气开口: “并没有人一开始就站在天上,不论是你或是我,就连神也是。但这天之王座难以容忍的空窗期也要结束了。” 为表强调和吸引注意,他捏碎了手里陪伴了他数百年的眼镜,铿锵有力地说: “从今以后,由我立于世界之巅!” 他本以为自己在此刻会拥有斩断一切羁绊的决绝,说不定会“咔嚓”一下子变成割除感情,用纯粹的理智掌握身体的家伙,但事实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捏碎眼镜的时候,他没有激动,也没有什么万丈豪情,有的只是平静,或许还有一点怅然。 所以说,感情这种存在…… 同样,天空之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戏剧性的剧变,变化的只是站在地面上的人们的表情。 所以说,灵王这种存在…… 整个世界静寂了片刻,然后从蓝染现身起就一直站在旁边不语亦不动的浮竹仰头冲他大喊:“你太傲慢了,惣右介!” 蓝染不由得有些惊讶,不是因为浮竹说他傲慢,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叫他“惣右介”,还有人对他喊出这么一句看似愤怒实则隐含忠告的话。 如果我真的属于这个世界…… 【队长!】 蓝染猛地回过了神,冲头顶的大虚做了个手势。反膜之匪迅速缩回云层,天空中的人影和光束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表情各异的死神和旅祸们。 == 蓝染的双足踏上虚圈的地面,影子站在他的身侧,乌尔奇奥拉带着一群破面站在他的眼前。它们身后是白色的虚夜宫。市丸银很自觉地站到了破面们的那一面,他的脸上仍然带着那个“不像好人”的笑容。 就在这一瞬间,蓝染身周的空间陡然一凝,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蓝染的灵魂中响起,他面前的破面们和虚夜宫褪掉了所有的颜色,并远去,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所在的这个狭小的空间似乎被什么人从原本的世界中割裂出来,凝固成一块冰棺似的东西。无论是他还是影子都完全无法挪动身体,只能眼看着变故突生。 穿着格子衬衫的少女在他的面前浮现,容貌秀丽的少女将影子推到蓝染身上,影子就融入了蓝染的身体里。而后少女抬手按上了蓝染的额头。 “冰棺”瞬间崩碎,整个世界化成旋转着的碎小灵子,将他吸入漩涡之中。 蓝染感觉到自己正在飞速下坠,身周是无边的黑暗。记忆之中的最后一个片段,是少女担心的脸。她对他轻声说:“要小心。” 然后他坠入璀璨的星河之中,就此失去意识。 82 82、楔子 他很熟悉这种被吸入漩涡的感觉,这是每次脱离一个世界进入下一个世界时的灵魂通道。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被吸入漩涡中的感觉格外奇特,在灵魂通道中耽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强大的外力在撕扯他的灵魂。崩玉冰蓝色的光芒在他的灵魂之中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他消耗了巨大的力量。 算上这一次,他已经在灵魂通道中走过四次了。但这一次他所耗费的能量完全无法超出了前两次穿越到圣斗士世界和死神世界相比。一定要说的话,倒有些像是他从火影世界穿越到北欧神话的世界中那一次。只不过上一次他穿越灵魂通道之时因为本身的力量不强,所以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一次则是清醒着走完了全部的过程而已。 脱出漩涡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人狠狠的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将他撞得疼痛无比,头晕眼花,整个灵魂似乎都要碎裂了似的。然后某个细小的火花样东西从不知何处落入了他的灵魂,这一下就像是油锅中浇入一勺冷水,让他几乎无法聚拢自己的力量,强大的灵魂力量就这样整个炸开、向四周飞溅。 他努力地收束自己的力量,但终究还是有一部分散逸了出去,无法收回。 好在散逸出去的只是包裹着灵魂核心外层的力量而已,他的灵魂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他还模糊地感觉到经此一役,自己灵魂中似乎变得澄澈了很多,不少杂质全都在那一震一炸中脱离了出去,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快与明净。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精伐髓一般。 收束好自己的灵魂后,他试着感知外部的情况,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前猛地一暗,然后耳边有奇特的气泡摇曳上升的细碎声音。 这里……是什么世界? 他刚一动念,就听到影子惊讶的声音:【队长?】 【影子?你没有沉睡?】 【是的,我一直很清醒。】 他不由得沉吟了起来。 【队长,我们这一次……好像是以灵魂形态来到这个世界的。】影子说。 【是的,我也发现了。】 【还有一点很奇怪的地方是,这一次的灵魂通道并不是队长你灵魂中的“黑盒子”控制打开的,我们事先也没有接到黑盒子的通知,也就不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世界。】 【我想,这一次的穿越应该是由“猿柿日世里”送过来的。】他沉吟着说。 【是的,我也这么想。问题是……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力量?她又是为什么要把我们从死神的世界中割裂开来,把我们抛到另外的世界?从死神世界离开的最后一刻,我感知到她因为发起这次传送而耗尽力量从此消失了,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检视了一下自己的灵魂,突然惊道:【影子!】 【我也发现了……诺伦之石和远古冬棺不见了!】 【应该是在进入这个世界的那次振荡中被弹了出去……但那次振荡和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振荡应该是冲破了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膜”,至于爆炸,我认为它应该是“猿柿日世里”引起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帮助我净化并凝缩力量?】 【或许是。】影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慎重地说:【崩玉有了变化,它与你的灵魂完全融合为一体了。崩玉上面原本被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使它终究无法完全听命于你,但现在这个印记消失了。另外,我在死神世界中一直被队长你排斥于灵魂之外,只能存身于镜花水月里,但现在我又与你合为一体了。】 听到这些消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迅速分析着利弊与各种可能。 【虽然有些细节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大体上看来,应该还算是一件好事。】他笑着说:【影子你重新回到了我的灵魂里,崩玉本身就拥有强大的能力,在上一个死神世界收集到的海量灵子也存储在里面,现在都与我们融为一体。诺伦之石和远古冬棺虽是被弹出了灵魂,但我隐隐约约地可以感知到它们的所在,想要收回来也不算难。所以说,这总体而言还是一件好事。】 影子表示赞同,然后问:【那个“猿柿日世里”——或者说占据了猿柿日世里躯壳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记得了……】他的声音里有些茫然。 【但她应该是某个曾经和我关系十分密切,感情非常不错的人……】他回忆着说:【从第一次发现“猿柿日世里”的异常起,我就一直对她有一种好感,在死神世界中她用了什么方法割裂空间的时候,我本可以做出反击,但我下意识地什么也没有做。我感觉到她应该没有恶意,更进一步地说,我的潜意识里有这么一种想法:她是来帮助我的!】 【帮助?帮助什么?】 【死神世界的尸魂界和虚圈是以灵魂为主要存在形态的世界,或许因为我们在这两个地方生存了太长的时间,也获得强大的力量,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也有了变化。 首先是各自灵魂的“补完”。我还好,因为原本我就拥有大半个灵魂,但影子你在死神世界里却是真正有了极大的变化。在我们离开死神世界之前,其实我们已经可以说了两个各自独立完整的灵魂了。——所以对于我们居然还能这么轻易地就合为一体这一点,我还真觉得有些意外。】 影子思考着说:【应该是与穿越世界时所受到的巨大压力有关,为了抵抗外界强大的力量,我们原本各自有了一点独立迹象的力量不得不抱成一团来保证整体的完整。在此之后,由于那场爆炸的缘故,使得我们的灵魂中杂质被彻底涤除,纯粹的、来源于同一起源、本质相同的力量自然而然地就融合在了一起。】 【我想应该也是这个原因。而且另外一个巨大的隐患也一起被解决了。】 【崩玉!】 【没错,在死神世界里,我们最大的危险不是各自的灵魂补完,而是崩玉。当时身在局中还没有明显的感觉,现在回头想想,崩玉真是在无形之中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是的,崩玉拥有“使人得到内心的期待”的能力。我们当时说是“我负责让队长你理智地思考”,结果无意识中就形成了“我负责理智”,“你负责情感和冲动”的潜意识。我们的灵魂各自补完,崩玉也各自加强了我们的潜意识,最后差一点就成了我一切根据逻辑推断行事,队长你则一切行为都被情感冲动控制了。】说着说着,影子不由得暗自擦了一把冷汗:【说起来我们这一次的穿越还真是恰恰赶上了时候,若是再晚一段时间,恐怕我们会酿下打错还不自知。】 【是的,所以说不管“猿柿日世里”究竟是什么人,她应该是站在我这一边,甚至为了把我们的错误纠正过来而不惜牺牲自己。】 他突然就感觉到从精神之海的最深处浮上了一点激动与悲伤。 自从他的那半个灵魂带着记忆沉入精神之海起,他仅有的几次从精神之海最深处泛起的波动都与这个少女有关。 或许是以前的我非常熟悉的人吧,他想。 但是,为什么她不肯和我说些什么呢? 无论是“猿柿日世里”在尸魂界做十二番队的副队长,还是虚化后和平子真子等人逃到现世,她都很少与他说话,碰面的时候倒是不少,但每次都仅限于点头微笑而已。 若她真是和以前的我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谈谈从前,或者交流一下重逢的感情呢? 从这个不知身份的少女的态度来看,她知道不少关于以前的他的事情,也知道他丢掉了以前的记忆。 为什么少女完全没有做任何行动来试图让他回忆起从前? 是因为不愿意和我见面,不愿意和我交谈吗? 不,不是这样的。 从两人仅有的几次单独见面来看,那种充溢着淡淡温馨的气氛不可能是敌人之间的气氛。 所以,不是不愿说,是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负责穿越世界的“黑匣子”里留下的信息说,穿越各个世界收集能量和武器是他原本设定好了的计划,这个少女是不是也在这个计划里扮演了一个关键的角色? 从少女行动的时机来看,若她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作用是让他纯粹灵魂、融合崩玉,真正地控制崩玉的话,那她不肯对他说说以前的事情似乎也有深意。 是什么呢? 难道说以前的我在制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必须要抛弃从前的记忆? 为什么? 从前的记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无法忍受的痛苦,还是我“再一次从一张白纸重新成长起来”这件事有着我没有注意到的重要性? 他思考了很长时间,觉得后者更加可能。 既然这样,那他在各个世界中穿越的目的和意义就需要重新思考了。 真的是为了收集能量和武器吗?他反复地琢磨着自己与少女的每一次见面,以及少女最后将他从死神世界弹出的那个特定的时机,他渐渐地对自己原本十分确定的“目标”有了怀疑。 以前的我究竟想要通过穿越各个世界达成什么目的? 【队长?】一直在仔仔细细检查着灵魂的影子突然开口:【那两只陶壶……“猿柿日世里”送给你的陶壶居然也随着我们一同穿越过来了。】 他有些惊讶:【那两只陶壶也融入了我的灵魂里?】明明只有各个世界中的目标宝物才能随着他穿过灵魂通道,他没有从陶壶上感觉到灵魂的共鸣。 【是的。而且……圣斗士世界中得来的黄金匕首彻底化成粒子融入了灵魂,没办法分离出来使它单独成型了,斩魄刀镜花水月也是。】 所以说,“目标”究竟是…… 他突然开口问:【影子,在死神世界里你不是受制于某种约束不能说出浦原第一次拿出崩玉时发生的事情吗?现在呢?我们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你还受着约束吗?】 【约束?】影子一愣,他似乎在检查着自己的记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是的,我不再受到任何约束,但那个记忆也随之消失了。对崩玉的感觉也是,我以前总能感觉到崩玉的力量与某个晦涩的地方一直产生着共鸣,现在这种共鸣也没有了。】 是这样的吗? 在心里一条一条地分析着这些疑点和谜团,他慢慢地把细碎的拼图拼接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但这个猜想如同白驹过隙一样迅速闪现,又迅速消失,让他无法确实地抓住。 单凭手头拥有的信息量已经想不出什么更准确的推断了,他放弃了无边无际的猜想,问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深海。】影子已经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里探测好了周围情况,回答道:【我们目前的状态是灵魂态,所处的位置是深海,你碰触的“地面”其实是海床,一直存在的巨大压力是千万吨海水带来的压力。】 【好吧……】他有点发愣:【这还真是奇特的状况。】 【不管怎样,先游上去吧?】影子提议。 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灵魂近于无形,既能穿过海水,也能穿过鱼蟹之类的生物,只是穿过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 火影世界的瞬身和死神世界的瞬步在这个世界都无法施展,所以浮上海面之后,身处大海中央的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艘船,他幽灵样地跟着船只来到了大陆。 【这个世界,我总觉得有些熟悉。】他望着港口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复仇者电影尚未上映,本卷某些情节来自于复仇者动画剧情。不过,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创……从这一章起,复仇者世界的剧情有九成都是原创了。 83 83、主角? 美国……么? 他站在车如流水的繁华街头,站在现代化的钢铁城市之中,胸中突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情。 在漫画和传说的世界中呆得太久,他已经忘记了在现代应该怎样生活。死神世界的最后十几年里,现实的样子倒是和现代日本差不多,但他偶尔去的两次也只是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归。 他收拾心情,琢磨着该怎样尽快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寻找到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 ——网络!在现代社会,最快地了解世界的方式莫过于网络了。他开始在街头游荡,寻找网吧。可惜的是他身处之处是一条相当繁华的商业街,网吧却是没有的。 浪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网吧,他不紧不慢地“飘”了进去。在这个世界中,他的灵魂形态不像死神世界一样拥有实体,而是呈现出幽灵一样的状态,可以毫不费力地半飘起来,飘悠悠地行走。 【队长,你打算怎么查资料?我们现在没有实体。】 他微微一笑,“飘”到一个缩在最角落处的猥琐男人身后,此男正戴着耳机,面前的画面是画质极佳的高清无码动作片,“动作片”刚刚开了个头。他伸出右手,五指虚虚地搭在此男头顶。 猥琐男人的动作一顿,脸上现出茫然,片刻之后,他的表情依旧保持着一片茫然,手指却灵巧地在键盘上飞舞起来。一个个网页在显示器上飞速地打开,又飞速关上。 【这个世界……似乎挺正常?】影子开玩笑道:【我们的目标不会是原子弹氢弹之类的东西吧?】 他们眼前的屏幕上刚好跳出了一个消息:“世界最大军火商托尼·史塔克宣布,史塔克公司自今日起停止制造一切武器。” 【有点奇怪……别告诉我说军火商也能良心发现,这太搞笑了。】 他没有接影子的话,而是抬起头看向斜前方,目光刚好与刚走进网吧的一个少年撞在了一起。少年刷地停住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吃惊极了,他微微张着嘴,嘴里叼着的香烟掉了都不自知。 这个少年的打扮十分个性:鼻子上钉了个鼻环,左耳上挂了个亮闪闪的巨大金属环,右耳上挂了个同样巨大的木制耳环,显眼极了,几乎每隔人第一眼看到他都会被那个巨大的耳环吸引掉全部的注意力——那耳环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把他的耳垂坠破。他微张的双唇里也露出一点金属的发光,好像他的舌头上也钉了一个环似的。 被这些环小小地惊诧一下后,他才开始打量少年的样子:看起来大约有十三四岁,容貌有些偏于女性化,眉眼端正精致。个子不怎么高,身体瘦弱得像竹竿似的,身穿的衣服也旧得起了毛边,有几处还破了洞。但他金色的头发却极有个性地在头顶编了一溜儿小辫,一直总到脑后,抓个了马尾。 少年的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看起来就像是好久都没吃饱过饭的样子,从寒酸的衣着上也能看出他很穷困,他略略驼着背,给人的感觉是有些畏缩,也很是胆小。 这名少年和他呆愣愣地对视一会儿后突然全身一抖,似乎是总算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立刻慌慌张张地转身夺门而出,还差一点崴到脚。 他晃悠悠地“飘”了过去,撤掉了对猥琐男的控制。猥琐男茫然地看着屏幕中已经提枪直上三垒的画面,很是奇怪为什么自己只是一闭眼睛,片子就快进到了这里。不过片子正到关键时刻,猥琐男没再琢磨自己的失神问题,而是偷偷摸摸地打量两眼四周,发现无人注意他,然后悄悄地拉开裤子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队长……】影子看着歪歪斜斜地在前面奔跑,还不时回头看一眼,每一次看到这个飘飘悠悠的灵魂脚下就立刻一软,然后又埋着头飞速逃命的少年,觉得有点儿无语。 【队长,吓唬小孩子很有意思吗?】 【他可不是普通小孩子。他能看得见我,而其他人……】他故意从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大汉身体里穿了过去,大汉打了个激灵,疑惑地回头瞅了瞅,然后摇着头骂了一句,脚下丝毫未停地继续往前走。 【你看,其他人都无法察觉到我们,只有这个小孩子可以。我想他至少拥有某种“见鬼”之类的能力。】 【喂……你不会又想说他是什么“主角命”吧?】 【以我目前掌握的情报还无法判断,但跟着他继续收集情报总是没错的。】 【我觉得你先吓死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仓皇奔逃的少年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青白,额头布满汗水。 【我说队长,要不你柔和一下表情?我看他好像快晕过去了。】 他想了想,冲少年笑了笑。但不知为什么,少年似乎更加惊恐了。 少年的腿立马一软,踉跄着撞倒旁边的一个小混混身上。染了一头亮绿色短毛的小混混看到他之后露出了“我找你找了好久”的表情,当即揪住了这个少年,少年最初没有去看扯着自己衣领的小混混,反而惊恐地盯着向自己慢慢靠近的“幽灵”,死命挣扎起来,感觉到自己被人揪着不放时条件反射地踹过去一脚。 小混混显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合格混混,他敏锐地避过了少年的攻击,揪着少年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顺手一拳捣在少年腹部,将他打得痛苦地弯下腰去干呕。 “哟,迈克尔。”小混混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少年头顶响起:“你都躲了我好多天了——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你还真以为我一直都找不到你?你的保护费已经拖了好几个月,打算什么时候交?” 少年终于注意到揍了自己一拳的小混混,他立刻抖了一下,嘴唇张张合合地发出几个声音,却是破碎不成句子。 绿毛的小混混凶恶地呲出一口黄牙,冲他的几个同伴使个眼色,其中两人一边一个地夹着被称为“迈克尔”的瘦弱少年拐进了一条偏僻少人的小巷,另外几个则用凶狠的眼神吓退了好奇地盯着他们的路人。 他往上漂浮了一点,在一人高的半空中虚虚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上演的一场恶霸勒索剧。绿毛的小混混用象征着危险的语气逼迫迈克尔交出钱来,瘦弱少年则一会儿惊恐地盯着半空中的“幽灵”,一会儿心不在焉地搪塞绿毛小混混。没过几分钟,迈克尔的态度就彻底惹怒了混混们,绿毛小混混首先冲上去一脚踹翻了迈克尔,然后众混混一拥而上,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 【队长,我们不要出手吗?】 【不。】 几声微弱的骨裂声夹杂在混混们的脏话咒骂中响起。 【那个叫迈克尔的孩子已经断了几根肋骨,再挨打下去恐怕会出人命。】 影子正说着,只见绿毛小混混狠狠地跺了名为迈克尔的少年一脚,迈克尔的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他开始不停地呛咳,一直到咳出血沫来。 【队长……他断掉的肋骨已经刺进肺里,不抢救的话估计一刻钟之后就会死掉。】 迈克尔艰难地抬起头,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地骂了一句“son of bitch”,然后一口血痰吐到绿毛小混混的裤脚上。 【虽然看起来性子有些懦弱,但被逼到绝境时倒是意想不到地硬气。】影子评价。 绿毛小混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裤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低吼一声,制止了同伴们的拳打脚踢,然后四处瞄了瞄,在巷脚一个巨大的垃圾箱里抽出一根不知什么人丢掉的废旧棒球棍。 绿毛小混混一步一步地走进迈克尔,狞笑着将棒球棍在迈克尔的衣服上擦了擦,擦掉黏在上面的菜叶子和不知是什么东西、颜色诡异的液体,高高地举起棒球棍挥了下去,直直击在迈克尔的后背。 好像是在敲击一面大鼓,沉闷的声音中夹杂着某物断掉的声音,连绿毛小混混的同伴都听得一清二楚。其中有一个梳着野马似的莫西干发型的家伙就抓住绿毛小混混劝告了一句,绿毛凶恶地瞪了莫西干一眼,甩开他的手,双手握着棒球棍狠狠挥下! 棒球棍带起了锐利的风声,但它却没有落在迈克尔的身上,而是被一只手抓住了。 全身是伤,只能无力地蜷在地上的迈克尔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他紧紧地抓着绿毛小混混砸下来的棒球棍的另一端,力气大得小绿毛连夺了好几次都没夺下来。 【危机关头爆seed了吗?】影子自言自语:【……不,应该是正常的肾上腺素的刺激。我说队长,他恐怕不是你所期待的有巨大潜力的那种主角命,再不出手的话马上就会死掉的。】 另外一边,绿毛几次夺棍不成,恼羞成怒地拿尖头皮鞋死命踹迈克尔,几脚下去之后,少年的衬衫就渗出血来。迈克尔的身体随着小绿毛的狠踹而微微颤抖,他的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抓着棒球棍的手也失去力量,软软地垂了下去。 小绿毛终于夺过了棒球棍,他呸地一声冲迈克尔吐了一口,高高举起手里的凶器。 影子专心地凝视着在地上蜷成一小团的少年,看着他正在慢慢失去生气的双眼。 这个迈克尔会是……“主角”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叛逆的荆棘”的手榴弹!大力亲一口~~~~ 84 84、死后的世界 带着呼呼风声的棒球棍即将砸在迈克尔头上的瞬间,他拎着绿毛小混混的领子把这家伙远远地摔了出去。小绿毛的头撞在长满绿苔的墙上,当即从喉咙里发出半声“吱儿”,头一歪晕了过去。 余下的几名混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有一个特别白痴的以为是倒在地上的迈克尔把他们老大摔了出去,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撑场面。 他拎着这个小混混的后领,把这个白痴也摔到了墙上。 这一回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情况:他们的“兄弟”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丢了出去,然后就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是……鬼怪? 所有小混混的眼中都流露出对于未知的恐惧,在场的有两个还是手里有过人命的,此时此刻他们的腿开始颤抖,然后大吼一声扭头就跑。 看着两个榜样,余下的小混混也发一声喊,转眼间就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迈克尔身边半跪下来,低头看着生命的色彩从少年的眼中褪去,不由得叹了一声。 他伸出手,手指毫无滞涩地探入少年的身体中,将断裂错位的骨头移回原处,掐住内出血的大血管,缓缓地输出力量给迈克尔治愈。 淡淡的金光从他的双手散发出来,将迈克尔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身体罩在其中。 这是影子改造自奥丁金宫治愈室的治疗术,他之前曾经用过很多次,但今日一试却惊讶地发现这个治疗术使用出来比之之前更加得心应手,耗费的力量更少,效果却出乎他意料地好。 他收回双手,看着脸色已经不再是近乎死人的苍白,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不再微弱到下一刻就要停止的迈克尔,若有所思。 【影子……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我所拥有的力量就一直在缓慢地从最核心向外蜕变,看起来这一次的变化终于完成了。】 【嗯,“猿柿日世里”引起的那场“爆炸”点燃了蜕变的引子,今日完成的已经是第七次了吧?经过去粗取精去芜存真的几次蜕变之后,整体的力量少了不少,但无论是质量、操控性还是其他的方面全都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他皱眉望着自己犹如一团半透明墨汁的手掌,沉默着没有说话。 【队长?】 【在这个世界里,我一直都没有清晰的容貌和形体,一直都是一团阴影的样子。】 【或许我们在这个世界中本就是这个样子呢。】 【或许是这样,但方才的那个治疗术……】 缩在地上的迈克尔突然低低地呻吟出声,他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抖抖索索地打着冷战。 【失血过多,我想我们应该给他找床毯子盖上,还得给他找点水。】影子提议。 治疗术毕竟只是治愈身体上所受的伤,但却不能补足失去的血液。 他点点头,抱起了迈克尔。一层水波似的东西覆盖上迈克尔的身体,将他罩在其中。下一刻,小巷里已经失去了迈克尔的踪影。 这孩子的个头不算低,但重量却轻得惊人,抱着他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有多少肉,就像是只有一把把的骨头撑起一张皮一样。 他的目光扫过迈克尔头顶编好的小辫子,意外地发现这些小辫子被编成了一个复杂的图形。这些图形似乎有着清心、镇定和封印的力量,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起来有些像诺伦之石上刻的远古文字。 接下来他的目光扫过迈克尔的大耳环,意料之中地在他左侧的耳环上也发现了手工粗糙的刻字,只不过这一次耳环上刻着的是古英文罢了。 同样是驱魔、将灵魂巩固在自己身体上的文字含义。 迈克尔右耳上的巨大木制耳环则刻着他相当熟悉的文字。 中文。 内侧是“封”,外侧是刻得歪歪斜斜的“太上老君急急如敕令”,笔画弯弯折折,像是初学写字的小孩子。 是迈克尔自己的写的吧,他想。说不定这些内容也是在网上找的,虽然不能说完全离谱,但是……倒也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除了耳环之外,迈克尔的双手手腕上还各挂着东西,右腕上是一串佛珠,珠子上面刻着梵文,但却不是檀木佛珠、沉香佛珠、菩提子佛珠等,而是质量极差的猫眼石连缀而成。他的左腕上是一个金属制的手环,这是迈克尔全身上下唯一一个朴素的、没有刻着任何奇怪符号的“饰品”了,它是如此正常,以至于让人有点怀疑是不是迈克尔还没来得及给它刻上什么古怪的东西。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不伦不类的“装饰”,猜测着它们的作用。与此同时,他晃晃悠悠地飘上空中,找了一家看上去最顺眼的酒店,飘进了景致最好的一间。 房间里放有几个手提箱,似乎已经有人居住了,但他没有理会这些。反正眼下房间里没有人,客房部女佣也已经给整个房间做好了清洁,一切都整理得焕然一新。 他把迈克尔放在房间中的豪华大床上,给少年盖好了柔软的被子,然后转身从酒柜里找出了苏打水。 == 补充了足够的水分之后,迈克尔的情况看上去好了不少,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点生人的光泽。 但一直注意着迈克尔情况的他却突然皱紧了眉头! 有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从迈克尔的身体中飘了出来,最初只是一丝一丝地,后来渐渐聚成了人的形状。 那是一个灵魂。 这个世界的灵魂和死神世界不同,灵魂与身体之间也没有锁链相连。半透明的灵魂迈克尔的眼神茫然,他抬起腿,却像是不知该走向何方一样又收了回去。 直到一股雾气凭空出现在迈克尔眼前——谁都不知道这些雾气是从那里来的。 迈克尔保持着茫然的神情走进雾气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3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气之中,迈克尔的“存在感”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挑了挑眉,趁着雾气还未散尽时闪了进去。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一个到处弥漫着雾气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近处的景物还能透过雾气窥视到一些,十几米之外就已经是一片白茫茫了。 他仔细地分辨着力量波动,他闭上双眼向着某个方向跨出一步。 他跨过一片浓重的雾气,抓住了迈克尔的灵魂。 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谨慎地走动,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它看起来就像是雾气弥漫的荒野,它的土地上没有任何植被覆盖,土地干裂出无数条缝隙,或深或浅、或粗或细。 偶尔有几株枯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些树没有任何一棵上面长有象征着生命的新芽和绿叶,全都干枯到了如铁般坚硬。 他紧紧地皱起了眉。 被他握住手臂的迈克尔却突然转了转眼珠,茫然的表情从迈克尔脸上褪去,他渐渐恢复了神智。 苍白瘦弱的少年打量着四周,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所以说,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他转向握着自己手臂的人问道:“你是给我引路的死神了?” “不。”他皱着眉回答:“我不是给你引路的死神,这里……”他慢慢地说:“这里也不是地狱,至少不是你们的《圣经》或者《神曲》里描写的地狱。” “那这是哪里?” 他仍然皱着眉思索着,没有回答。迈克尔毫不在意地笑笑,继续说:“如果你不是给我引路的死神,那你也是这里——不管这是那个鬼地方——的灵魂了?你是什么时候死的?你叫什么名字?”他快活地指着自己说:“我叫迈克尔,今天刚死。很高兴见到你,兄弟。” “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既然你叫迈克尔,你也可以称我为萨缪尔。” “迈克尔和萨缪尔……我得说这幽默感不怎么样,不过好在我们不是在地狱。”迈克尔一会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一会儿好奇地打量着刚刚给自己起名为“萨缪尔”的黑影,问:“你怎么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巧克力酱里逃出来的甜甜圈一样?我都看不出来你的脸长什么样子。” 萨缪尔伸手掰下一段枯枝,手指一搓将其搓碎成粉末。他看着粉末从空中落下,飘荡着融入到雾气中,化成新的雾气,眼中终于流露出一抹恍然。但紧接着却再次皱起了眉。 “遇到了什么难题吗?我说哥们,我们都死了,还执着着思考做什么?” “不,我没有死。”萨缪尔说。 “好吧。”迈克尔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死了。” “不。”萨缪尔看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腕大步走进雾气中。 迈克尔陡然激动起来,他抬高了声音喊:“什么意思?你说的‘不’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死?” 萨缪尔保持着沉默,任凭激动起来的迈克尔大喊大叫。在浓雾中走了一会儿之后,他停住脚步,伸手挥开面前的雾气。 一株枯树出现在他面前,枯树的枝杈间稳稳地嵌着一块半人高的绿色水晶。 他弹指将水晶敲成一堆粉末,然后捂住了迈克尔的嘴。 水晶粉末将萨缪尔和迈克尔罩入其中,下一刻,他们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脚下依旧是干枯的大地,身边依旧是无边的雾气,但迈克尔本能地感觉到前方有某种东西存在,这个东西让他从灵魂的最深处发出一阵战栗。 萨缪尔拉着他继续前行,根本不管他已经脚下发软浑身颤抖。最后萨缪尔干脆半拖半抱着他往前走。而那种发自于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感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不管那是抗议还是尖叫。 一阵微风吹过,将迈克尔面前的雾气吹散了一点,冷风也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一点。他发现脚下的干枯大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刻着复杂花纹的金属台阶,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上延伸。他沿着台阶向上望去,朦朦胧胧地看到台阶的尽头是一个高高的平台,台上有一个由无数骷髅堆砌而成的王座。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的容貌美丽,但神情冰冷,全身都散发着让迈克尔恐惧的威势。 女人的头顶戴着像是牡鹿鹿角一样巨大、分叉、盘根错节的王冠——或者饰物,她身穿深绿色的华美服饰,坐在王座上就像是俯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迈克尔的呼吸乱了一下。 漂亮的女人猛地站了起来,冰刀一样锋利寒冷的视线射了过来,她大喝:“什么人!”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击而至。 迈克尔感觉到无形的利刃直直地指到了他的额前,冷汗立刻打湿了全身。 然后一声巨响在他的耳边炸响,天旋地转。 ==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子中,睡在一个前所未见的豪华房间里。 一个人形黑影坐在他的床边,用柔和的声音问:“你感觉怎么样?” “我……这里是……” “美国,活人的世界。”黑影冲他笑,轻柔的声音神奇地一瞬间就抚平了他的恐惧。 “我……我没有死?” “我把你带了回来。” “刚才那里……真的是死人的世界?” “是的。” “但你又说它不是地狱。” “是的,它的名字不是地狱。确切地说,它的名字叫做‘海姆冥界’,你所见到的那个女人是海姆冥界的统治者冥国女王海拉。” 萨缪尔的声音中带着迈克尔读不懂的感情,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本不应该去到那里的,即使是死后也不应该。” 85 85、商业大鳄 萨缪尔认得那个漂亮但却冰冷的女王——海拉,她和他记忆中的海拉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 萨缪尔记得她,在很久以前,死神世界和圣斗士世界之前的那个“北欧神话”的世界中时,他曾经和他在北欧神话世界中的哥哥托尔进入过一次海姆冥界。 那时他们都还小,托尔刚成年不久,他还未成年,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那时候他和托尔跑遍了九界。 那时候,他还名为“洛基”。 那么……这里,是什么世界? 这里明明是现代的美国,但迈克尔灵魂离体后去到的却是北欧神话中的冥界。 【队长你之前把力量注入进迈克尔的身体里给他疗伤来着,或许因为他的体内存留着你的力量,所以才进入了海姆冥界?】影子猜测。 【或许是这样。但是……】为什么现代社会还能见到“海姆冥界”?所谓“神话”,难道不是因为它们是来自于古代的传说吗? 他忽然就想到在北欧神话的世界里,托尔忤逆了他的父亲,被奥丁从阿斯加德放逐到中庭——地球的时候。他当时有许多要事处理,忙碌之中就没有十分注意托尔来到的那个世界……现在仔细回想,也是现代的美国。 所以说……这个世界…… 这一次穿越灵魂通道让他耗费了极多的力量,到达这个世界时他曾经有相当程度的熟悉感。 如果说这个世界就是北欧神话的世界——不,这里真的是“神话”的世界吗? == “萨缪尔……”迈克尔翻身坐起,指着门口惊道:“你认识他?” 在萨缪尔思考的这段时间里,酒店这个豪华房间的原主人提着手提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美艳的红发女秘书,以及一排人高马大的壮硕保镖。其中两个保镖跟着一看就像是商业大亨的房间主人走在房间里,另外几个则留在了门外。 卧室的们打开着,躺在床上的迈克尔刚好可以看到客厅进来的一群人。 房间的主人是一个黑发的高大白种人,他已经人到中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成功人士”的味道。他把自己丢在真皮沙发里,把脸埋进双手中叹息一声,然后接过女秘书倒给他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迈克尔发誓这个男人的眼神和他撞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打算开口叫他的保镖赶走不请而来的客人的意思。 迈克尔在看清黑发男人容貌的第一秒就激动得坐了起来,他伸手去扯萨缪尔——毫无疑问地,他的手指从空气中穿了过去,但他毫不在意。 这个金发的瘦弱少年简直像是看到了偶像,眼睛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喊:“萨缪尔你认识他?你认识托尼·斯塔克?” 托尼·斯塔克?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萨缪尔这才把黑发男人的容貌与他在网吧电脑上匆匆一瞥的武器大亨、世界第一军火商的脸对起来,他随口说了一句:“我不认识它。” 迈克尔的满腔激动一下子被浇熄,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认识托尼·斯塔克的话……为什么我们会在他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看着最顺眼。” “……可是你不认识托尼·斯塔克!” 萨缪尔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跳窗逃了?”迈克尔推开被子下了床。 “不必。”萨缪尔把他重新塞回被子里:“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还需要休息。那个人——托尼·斯塔克——或者别的什么,他看不见我们,不用担心。” “看不见?” “幻术。” 迈克尔惊骇地问:“你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一个灵魂。” 迈克尔还想继续问,但萨缪尔打断了他:“你又是什么人?就我所知,目前能看得到我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是拥有某种特殊的血统还是后天产生了什么异变?——不用在意客厅里的人,你就是在这里踢一场足球赛他都不会发现。” 这期间军火大亨的保镖进来仔细检查了卧室的各个角落以确定安全。有几次他们的手都要碰到迈克尔的鼻尖了,却仍对躺在床上的迈克尔视而不见,也表现得就像根本没有听到正在说话的萨缪尔的声音。于是迈克尔总算是稍微平静下来,回答道: “血统什么的我不知道,我的确是从小就经常灵魂离体,但看到死灵……像你这样的灵魂还是第一次。” “灵魂离体?” “在我十分放松或是非常愉悦的时候,我的意识会从身体里面脱出来,飘到周围去。我经常能笑着笑着就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身下是自己的身体。” “所以你身上的那些饰物就是你用来让灵魂呆在身体里的办法?” “是的。”迈克尔的声音带着苦涩:“可惜它们没有起到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尤其是随着我的年龄变大,它们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了。我小的时候还只是十几个月一次的灵魂离体,程度也不过是稍微离开身体一点,大部分灵魂都还‘坐’在身体里。随着年龄增长,灵魂离体的程度也增长了,每周都会有那么一次,离开身体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有时候甚至会离开房间。” “所以你急着给自己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呢?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遇到什么事也没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办。碰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只不过是能从网上找找办法了,我也知道这些‘办法’大多不靠谱,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萨缪尔的手从他的脸上拂过,迈克尔只觉鼻上和唇上一轻,鼻环和唇环就到了萨缪尔的手上,紧接着两个巨大的耳环和右手上的佛珠也被摘了下来。 “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人形的黑影说,随手把它们丢到了垃圾桶里。他把迈克尔左腕上的金属手镯摘下来,伸指在上面刻了几个符号。 黑影明明并没有使用任何坚硬的工具,只是手指抚过,金属手镯的表面就出现了线条流畅优美的符号,看上去不像是被刻上去的,更像是重新熔铸了一遍。 迈克尔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呐呐地问:“萨缪尔你……活着的时候是变魔术的吗?” 萨缪尔笑了起来。他摆弄着金属手环,不知按到了哪个机括,一段雪亮的利刃突然弹了出来。 “迈克尔?” 金发的少年的表情再一次变得苦涩,他拿过手环套在腕上,刀刃与他的手臂形成了一个锐角。他拧动手环的一处,像是给手表上发带一样。 虽然幅度小得普通人难以发现,但萨缪尔轻松地看出金发少年手环上的利刃随着时间的流动一点一点地接近着他的手臂。 迈克尔挽起了袖子,数量众多的刀疤顿时露了出来,其中有的已经是多年的旧伤,有几道却是新近结疤。 “我说过,当我放松的时候,我的灵魂会离开身体。最近几年已经连睡觉都会离开了。但当我的身体感到疼痛,或者流血到濒死的时候,我的灵魂会在身体的召唤下回归,不管它原本离开了多远。”他用自嘲的语气说:“用自杀的手段达到活命的目的,其实很讽刺,不是吗?” “你每次给自己定的时间多久?” “半个小时。” “你每天能睡多久?” “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谁知道呢。” 萨缪尔沉默。 所以说,这个金发的少年看上去又瘦弱又苍白,不仅是因为生活贫穷,更重要的是缺乏睡眠以及长时间失血? 迈克尔笑着安慰他:“不是有句话说‘生前何须久睡,死后必将长眠’吗?反正我有远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是什么?” “网络!我是世界顶尖的黑客!”迈克尔立刻神采飞扬起来:“我这种灵魂容易离体的体质固然给我带来了不少困难,但却也让我有了一种特殊的本领,我在接触到网络的时候能把自己和网络合为一体!” 他快乐地说:“就像是‘浸染’或者‘移情’似的那种感觉,最开始我只能让自己进入一小会儿,操纵的信息流也不多。后来我越来越熟练,学到的东西和技巧也越来越多,现在我能一个人和整个世界首屈一指的黑客团体对抗!只要让我触碰到网络和电脑,我能瞬间遨游世界!” “但我却是在网吧里遇见你的。”萨缪尔冷静地指出事实。 若是热爱网络的黑客,怎样都不可能连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都没有吧? “我的电脑被绿毛砸坏了。”他的眼睛中闪过怨恨,然后又立刻说:“我说的是真的!不是骗你!你要是有一台电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演示……” 他就像是个急着要给自己的朋友演示的小孩子一样,语气中有着急切和真诚。 萨缪尔摸了摸他的金发,示意他稍等,然后飘进墙壁。 说来也奇怪,迈克尔每次主动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这个影子朋友,他的手都像是触碰到空气一样直接穿越过去,但萨缪尔却可以摸他的头发,摘下他的饰物,甚至还能把他抱起来! 迈克尔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然后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就被递到了他眼前。 “你……从哪里弄来的?” “从隔壁房间借来的。”萨缪尔回答得理所当然。 借……恐怕是“偷”吧…… 不过迈克尔也没太在意这种事情,他快乐地问:“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托尼·斯塔克。”萨缪尔指指客厅里正对着电脑做着什么的黑发男人,说:“让我看看他在做些什么吧。” 迈克尔在键盘上运指如飞,有细如蚕丝的细线从他的身体中探出,伸进电脑的b插口之中。 数个页面和对话窗口在屏幕上闪现,然后一个视频窗口跳了出来。 萨缪尔凝视着即时视频中的那个无比熟悉的金发大块头,突然觉得心中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86 86、复仇者 “还有什么别的想知道的吗?”迈克尔抬头问。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个一团墨汁样的黑影朋友身体表面泛起一阵波动,而后黑色由下至上一一褪去,露出一个黑发碧眼,长身玉立的青年。 “萨缪尔……你……” 萨缪尔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我?” 金发少年慌慌张张地摇头,脸却不知为何有些发红。 “你……我之前见到的你不是这样的。” “哦?”萨缪尔饶有兴致地问:“你之前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可怕的怪兽吗?你在网吧中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转身就逃了。” “一个绿色的巨人。”迈克尔回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我眼中是一个巨大的绿色巨人。这个巨人在城市里造成巨大的破坏,它曾经一脚从我的窝棚顶上踩过去,我差一点儿就一命呜呼了。不过我想这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因为从死亡世界——你说的那个‘海姆冥界’回到身体中的那一瞬间,我在遗憾地想我还没……过呢,就这样死掉实在太可惜了。” 说到“我还没……”时,他把那个词含混过去,递给萨缪尔一个“你懂的”眼神,继续说:“有那么一会儿,你变成了安吉丽娜·朱莉的样子……后来我意识到那只是自己的幻想,然后你在我眼里就一直是一团黑影的样子了。所以说,你现在的样貌是你的本来模样?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是的,这是我的本来模样。”不知是不是错觉,萨缪尔的声音有一些难以觉察到的低落。 “那……” 萨缪尔不想他继续问下去,有些无理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你曾经见过一个绿色的巨人?是神话中的那种巨人吗?拥有魔法的力量?——你确定它不是蓝色的?” “不,我确定它是绿色的,也确定它不是神话中的巨人。我曾经进入过一个属于政府的加密网站,上面说这个人原本是一个科学家,因为给自己注射了什么液体才变成了一个巨人,他心情平静时是普通人的样子,愤怒时就会变成巨大的巨人,拥有强大的肉体力量和肉体强度,连子弹和炮弹都无法造成重大伤害。” “科技……基因变异?” “是的。” “这个绿巨人……他是唯一的一个基因变异人?” 萨缪尔斜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那个金发的大块头正在嗨皮地拎着一个瘦小枯干的小个子的脚把他挥舞成一个风车。现在对着镜头说话的是一个拥有金色短发和温和表情的男子,萨缪尔注意到他的睫毛长得惊人。 “托尼,我们抓到了两个变种人,一个操纵狂风,一个能操纵雷霆。别担心,我们这边的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事实上,战斗都是托尔一个人搞定的,他看到那个操纵雷霆的家伙就生气了,好像有人触犯了他的领地似的——虽说他的确是雷电之神。” 说着,温和的男子丢头冲大块头喊了一句:“托尔,他快要被你折腾死了……”然后他又回头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一会儿就把这两个变种人送到第四监狱里,托尼你不用担心,专心开好你的商务会议。再见。” 镜头晃悠起来,景象一会儿对着地面,一会儿对着天空,一会儿又对着温和男子那身蓝色的衣服。它似乎正被人翻来覆去地研究。 带着困惑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这个东西该怎么关上?” 镜头歪到另外一边,一个看起来十分机灵的黑发男人挤了过来,说:“好啦好啦,我来关它。说起来队长你真应该好好学习学习手机怎么用了,或者让托尼给你装一个语音控制系统?” 镜头晃得厉害,萨缪尔只看到黑发男人的身后背着一个插满箭支的箭壶,他的耳边还飞着一个不到巴掌大的小女人。 萨缪尔正想多看两眼,镜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视频窗口也自动关闭了。 好吧……基因变异人明显不是只有一个。 萨缪尔已经能确定这里不是单纯的“神话”世界,或许这也是某个他不知道剧情的幻想世界?这么说的话……托尔、托尼、那个被称为“队长”的温和男子、背着箭的黑发男人、还有背生透明翅膀,像是只小蜜蜂的女人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团队?或许这个主角团队还有另外的成员。 他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若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团队的话,那我……又算是什么呢?” 这么一会儿,专心操控电脑的迈克尔已经调出了数十个网页,他一一指给萨缪尔看:“我们方才看到的那个视频应该是一个名为‘复仇者’的团体的内部视频,我得说这个系统不愧是托尼·斯塔克编写的,破解的难度非常大。好在政府方面比较容易破解一点。‘复仇者’是一个民间团体,因为关押变种人的四个监狱于前段时间同时失灵,所有犯人全部越狱而成立的。” 他把七八张成员照片显示到屏幕上给萨缪尔看,说:“绿巨人也曾经是团体的一员。” “变种人……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搜索到相关的新闻?” “你搜索的方向不对吧?一般百姓很难看到这种信息。” “说得也是……” 萨缪尔突然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休息好吧?再睡一会儿好了,恢复一□力,等会儿我去搞点吃的回来。” “但托尼·斯塔克已经回来了啊!” 萨缪尔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用在意,他想休息的时候自会睡在地毯上。”他冲迈克尔狡黠地眨眨眼睛:“相信我,他不会感觉到自己正睡在地毯上的,顶多早上起来脖子有些疼罢了。你安心睡吧。” 迈克尔点头,将左腕上手环的刀刃弹了出来,拧紧定时的发条。 萨缪尔轻柔地制止了他的动作:“没关系,安心睡吧。” “可是……” “没关系的,我保证。” 或许我应该相信他?迈克尔想: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可是把我从冥界揪回来了…… 他的眼睑如同万斤重闸一样阖了起来。 == 萨缪尔看着少年平静的睡颜,起身给他掖好被脚,然后转身走出卧室,走到客厅。 他站在托尼·斯塔克身后,将手掌放在托尼·斯塔克的头顶。 前军火大亨的眼神立刻变得茫然,他不停地调出系统中储存的资料,待萨缪尔迅速扫视后又关闭,继续调出新资料来。 这个过程中,前军火大亨美艳的女秘书口中不停地汇报着他的日程安排,然后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保镖们也应了一声“是”离开。 整个过程中,这些人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萨缪尔的存在,也没有意识到雇主的异样似的。他们对着空气汇报,也从空气中获得命令,而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在尸魂界无数年如一日地整天使用镜花水月,萨缪尔的幻术已经无比娴熟,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此期间,迈克尔因为腹中饥饿而醒过来一次,萨缪尔以托尼·斯塔克的名义叫了房间服务,点了极为丰盛的一餐。 迈克尔和托尼·斯塔克面对面地坐在桌前进餐,区别是倒霉的前军火大亨的眼神茫然,而迈克尔眼睛中则满是好奇和惊讶。 用餐完毕后,迈克尔回到床上倒头大睡,萨缪尔则在托尼·斯塔克的身后站了整整一晚。 第二日清晨,迈克尔在早餐的香气中醒来,他发现世界顶尖富豪之一的托尼·斯塔克果然和衣睡在地毯上,而萨缪尔则以盘膝而坐的姿势悬浮在半空中。 黑发青年的双手十指两两搭在一起,搭成宝塔形。他碧绿的眸子中写满了沉思。 迈克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洗漱,他下意识地尽量把声音放轻,以免打扰到正在思考的人。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时,眼神茫然的托尼·斯塔克已经坐在桌前埋头嚼着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了。 萨缪尔站在旁边冲他微笑。 == 托尼·斯塔克在这个豪华套间中住了整整一周,迈克尔也就在这里享受了整整一周的顶尖富人生活。而让他既惊讶又好奇的是,所有人都拿他当做一个不存在的幻影,哪怕是他试着给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拳。 幻术真神奇,他想。 这一周的时间里,托尼·斯塔克在的时候,萨缪尔会让迈克尔去休息或是自己做些想做的事情,他一直站在托尼·斯塔克的身后,专心地看着托尼·斯塔克给他调出来的东西。 托尼·斯塔克离开豪华套间去参加各种会议的时候,萨缪尔就对迈克尔说出要求,让迈克尔发挥他天才的能力给他找到答案。 最初的几天里,萨缪尔的问题涵盖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众多方面,他好像在通过这个了解世界。后三天中,他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托尼·斯塔克离开的那天早上,萨缪尔对他说:“我也要离开了。” “去哪里?” “我有一件东西丢失了,现在我要去找回来。”萨缪尔没有告诉迈克尔自己要去哪里。 他说:“至于迈克尔你,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一生都可以衣食无忧地度过的安逸生活,就算了为了答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至于你的灵魂动不动离体的这个小烦恼,我也帮你成功地解决了,你今后一生都不必再担心你的灵魂将在睡眠中不知不觉地逸散在广大的世界中。” 迈克尔注视着娓娓而谈的黑发青年,突然开口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87 87、贫民窟的孩子 听到迈克尔的要求时,萨缪尔没有感到惊讶。这个金发的少年乍一看上去有些柔弱,有些软糯,可他本质却是个无比坚韧、热爱生命同时从心底渴望着冒险的男孩子。 但萨缪尔也没有立刻同意,而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观察着少年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迈克尔睁着明亮的双眼与萨缪尔对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手慢慢地紧握成拳,有了不明显的颤抖。他紧张地说:“我不怕吃苦,也不怕死,我会很多东西,不会也也可以学,我学习起来很快的。”他渴望地望着萨缪尔,语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我不会给您添麻烦,我会对您有用的。” 所以,请带上我,好不好? 萨缪尔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倒是影子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说了话:【队长,我们的寻宝之行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情况,带上这么个孩子会有麻烦。但这个孩子的黑客能力是我们需要的,可以笼络培养成我们的势力。】 萨缪尔笑了一笑,在沉默的对视中越来越紧张的男孩轻轻吐了一口气,眼睛中立刻充满了期冀。 萨缪尔认真地凝视着金发少年的眸子,沉声说:“留下来,你可以一生平安无忧。跟我走,你可能一生颠沛,随时可能遇到生命危险。即使这样,你也要跟我走吗?” 容貌漂亮的男孩思考了一会儿,坚定地点头。 萨缪尔抱着他飘出酒店套间,在一个小巷中现出身形。绿眼睛的青年摸摸迈克尔的头,柔声说:“德国之行中不可预测的危险太多,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找你。” 迈克尔往前迈了一小步,张了张嘴。萨缪尔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如果你下定决心想要追随我的话,这就是你的第一个命令: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迈克尔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小少年的眼睛猛地一亮,迅速站直身体,左脚跟一碰右脚跟,响亮地回答:“是!长官!” 倒是个像模像样的小士兵的样子。 接下来萨缪尔带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第一个小士兵去了一所公寓,公寓里的装饰很简洁,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巨大的机房,迈克尔在看到这些崭新的机器时兴奋地欢呼一声就扑了上去,甚至都忘记了身边的萨缪尔。 在旁边的萨缪尔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在一把舒适的椅子上坐下,只是看着,也不出声。直到迈克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通红着脸望过来,他才慢慢地交待了一些自己离开之后金发少年需要注意的事项,迈克尔每听一句就点一次头,乖巧极了。 “你有证明身份的证件吗?” 迈克尔摇头。 萨缪尔略略皱眉,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小少年条件反射地回答,话说出口后他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不是那些需要他去糊弄的人,漂亮的脸蛋立刻有些红,嗫喏着道:“不……是十六岁。” 萨缪尔确定迈克尔这一次没有说谎,但他打量着金发少年单薄瘦小得像个十三四岁孩子的身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拟了一份食谱递过去。 “每天严格按照这上面的饮食摄取营养成分,你身体太弱了。”他虽然没有板着脸,但声音里却自有一股威严,让迈克尔再次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喊了一句“是,长官!” 【队长……我说,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棒的保姆潜质了?】影子吐槽。 萨缪尔熟练地无视了影子,他把一张驾照递给迈克尔,问:“出生日期?” “我……不记得了。”迈克尔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接过驾照,发现上面的“年龄”一栏原本还是空白的,但转眼之后就填上了出生年月日——当然,是胡诌的出生年月日。 “网络系统中的资料你自己搞定,车子在楼下车库,这是钥匙。”萨缪尔把一枚红色的小东西丢了过去。 迈克尔这一次很好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兴奋和激动,只是微仰起头看着他的“长官”,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但萨缪尔并没有继续发出指令,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似乎就要离开。迈克尔忍不住喊了一声,问:“我……我该做些什么?” “做你擅长的事情。” 迈克尔看上去有点明白了,但他的眼中还是带着迷惑。 于是萨缪尔加上了一句:“证明你的价值。” 迈克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深吸一口气,用拼命压抑过但还是带着点颤抖的声音保证:“是,我明白,不会让您失望的。” 萨缪尔淡然地点头,转身举步走向房门。但他的身影在迈步的同时就开始变淡,转瞬就消失在金发少年的眼前。 迈克尔一直盯着黑发青年消失的地方出神,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双手紧握在一起。 他喜欢这个有着修长身材和英俊容颜的青年。 作为一个自小就在混乱的街头巷尾长大的孩子,迈克尔从不轻易地相信某个人,更不会轻易地喜欢某个人。他有着所有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应该有的谨慎和自我保护能力。他其实是一个内向的、不喜与人交流,更不喜敞开心扉的孩子。 他从不向人提出请求,这样就不会遭到拒绝。他从不向人表达感情,这样就不会伤心难过。 他自闭、有典型的孤独症和轻微的强迫症。 他一直活在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亡的阴影里,他从不敢有意地让自己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因为他的灵魂会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地逸散出去。 对他而言,安宁、快乐、放松都意味着死亡。 幸好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份天才让他有惊无险地活到了十六岁,但这份智慧也让他真切地意识到即使活着,他的生命中也只能是阴霾如同流浪汉的窝棚。 他不是没能力给自己弄一个更加舒适的家、更加体面的生活。以他的黑客水平,他就是想给自己弄个百万富翁的身家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那又如何呢? 越是安逸的生活就越是容易让他死亡。所以他宁愿住在脏乱又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打起精神注意四周一切的巷子里,裹过着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日子。 他之所以关注政府的各项秘密研究、关注变种人、关注“复仇者”组织,其实也是想要寻求解决自己总是“灵魂出窍”的大麻烦。 但他很快发现唯一一个成规模的变种人组织远在海外,国内政府对变种人的态度则是把他们当做“犯人”和“试验品”。复仇者组织成立的唯一目的是抓捕从变种人监狱中逃脱的逃犯——“维护世界和平”,里面的成员没一个看起来会专门为了他研究一下灵魂的问题。 他知道他的价值并没有大到可以作为一个筹码的地步。 所以当他在绿毛小混混的狠踹□体越来越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时,那一瞬间的感情里交杂了“我不想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以及一点很淡很淡的“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死后的世界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死后的感觉也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踏上那干枯贫瘠的土地之后,他从灵魂的最深处爆发出“我不想死”的呐喊。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无用的咆哮而已。所以十六年来形成的强大的自制让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至少是表面的平静。天知道他对随后赶到的萨缪尔问出“你是给我引路的死神吗”的时候,他是多么想一拳揍上去。 他想到了面前的这个灵魂或许不是死神,但他没想到萨缪尔竟然真的能把他从死亡世界中带回来!从死亡世界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之时,他的反应与其说是镇定,还不如说是被各种复杂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呆滞。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萨缪尔甚至还解决了他灵魂出窍的问题! 与这个相比,他们遇到了活的托尼·斯塔克,还占据了托尼·斯塔克的房间与床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在酒店豪华套房中度过的那一周简直是他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快乐的日子,自打六岁以后,整整十年里他还是第一次安心地睡了个长长的好觉。 那种从内心最深处泛上来的满足感和安全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因为这些,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对这个名为“萨缪尔”的青年有了发自内心的好感。虽然“萨缪尔”这个名字一看就是瞎扯的,说不定只是绿眼睛青年听到他的名字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名。 迈克尔(ichael),源自犹太教圣典旧约全书中的大天使长米迦勒。在远古的传说中,炽天使米迦勒带领着天使军团与天堂的反叛者路西斐尔战斗,有“晨曦之星”之名的路西菲尔因此从天堂坠入地狱,并带走了麾下反叛的天使。 “巨龙的尾巴拖曳着夜空中一半的星辰自空中坠落。”迈克尔记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形容路西菲尔的堕落。 坠入地狱之后,据说路西菲尔重新给自己命名为撒旦,又有另外一说,他给自己取名为萨缪尔。 也有传说中认为萨缪尔就是伊甸园中诱引夏娃吞下禁果的那条毒蛇。 对于迈克尔而言,魔王或者毒蛇其实都无所谓,他都想追随这个青年。 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青年不经意中散发出来的魅力,最重要的则是由于恐惧。他恐惧着自己如果不抓紧萨缪尔,总有一天他的灵魂离体之症将会复发。 所以他如将溺死之人一样拼命抓着自己能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拼命证明自己的能力。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4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能力。 不是“不想被抛弃”,而是“不想死”。 萨缪尔对他一无所求,可是他生命的一切却都系于萨缪尔身上。 迈克尔,他在是一个孩子的同时,更是一个由贫民窟长大的男孩。 他知道人心的残忍、功利,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蜷在酒店的豪华大床上,蜷在有生以来睡过的最柔软最舒适的被子里,他却在开动脑筋想着自己有什么可以打动萨缪尔的东西。 萨缪尔站起身,在离开卧室之前先给他掖了掖被脚。 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但也只有一瞬间而已,随即他就意识到:他对萨缪尔是有意义的,或许是他让萨缪尔想起了哪个人,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但他对萨缪尔是有意义的,虽然这“意义”是那样的毫不起眼。 他窝在被子里眯着眼睛看萨缪尔在客厅中操控托尼·斯塔克作出一系列行为,想了很久。 他天才的黑客能力对萨缪尔用处不大,萨缪尔想要什么只要稍微动念就可得到,何况托尼·斯塔克是个比他用处大得多的棋子,萨缪尔还不是轻松地就让他走掉了。 他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想明白:他所拥有的唯一的东西,不过是他的忠诚。他唯一能超过托尼·斯塔克的地方,不过是他“自愿”,而不是被迫。 他不知道萨缪尔看不看得上他的忠诚。“但我总得尝试一下”,他想。 88 88、相逢 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从他的灵魂中弹了出去。影子和萨缪尔分析过很多次,最终的结论是当时他的灵魂力量正处于蜕变之中,在各个世界中得到的力量只留下了最纯净、最强大、最契合于他灵魂的力量,其他的“杂质”全都被排除出灵魂之外。 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作为极其强大的宝物,他的灵魂无法“消化”它们,所以就把它们弹出去了。 灵魂的蜕变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他搞定自己身体里的一切时,他发现远古冬棺在他的感应中消失了,而数量众多的诺伦之石则分别散落在世界各地。 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去一一收回诺伦之石。最后一枚诺伦之石的所在地是德国。 前往德国收回诺伦之石的旅程如他所料的顺利。除了诺伦之石外,他还收获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二战时期的纳粹军队曾经获得过一块拥有无限能源的立方体,“宇宙立方”。 在二战时期,宇宙立方的持有者是一位绰号为“红骷髅”的军官,他使用宇宙立方改造了自己的身体,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萨缪尔觉得这东西也极有可能是他在此世界的目标,他下了很大力气去打探宇宙立方的相关信息,最后得知它与红骷髅一起失踪了——在红骷髅和美国队长的最后一战里。 他很惊讶地发现“美国队长”竟然就是复仇者团队中被称为“队长”的金发温和男子——几十年过去了,美国队长居然还保留着当年的年轻体魄和容颜?——这时候萨缪尔还不知道美国队长在一段时间前刚刚被人在极地的冰山中发现,是托尼·史塔克把美国队长从冰冻了几十年的状态唤醒。 说不定这位“美国队长”能知道宇宙立方的下落呢。这么想着,萨缪尔尽快赶回了美国。与此同时,迈克尔给他传送了一包文件,里面是迈克尔认为他会感兴趣的资料,包括民间组织复仇者和政府组织“shield”神盾等在内。迈克尔精心搜集了他所能搜集到的全部资料,其中就提到了神盾组织新近获得了一块神秘能源块,据迈克尔分析推测,它很有可能就是二战时期失落的“宇宙立方”。 萨缪尔很满意:迈克尔的确是个能干的孩子,而且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去找美国队长了。美国队长现在在名为“复仇者”的民间团队中的一员,所有的复仇者成员都住在托尼·史塔克的大厦里,包括那个……他自己也不知想不想再见到的熟悉的家伙。 萨缪尔轻而易举地潜入了神盾组织,但他对宇宙立方的放置之处完全没有头绪。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随着一位科学家进入神盾大楼,终于成功见到了那块小小的立方体。宇宙立方散发着和远古冬棺相似的冰蓝色光芒,但它的体积要比远古冬棺小上一半,刚好可以放在掌心里。从放置着宇宙立方的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起,他就从精巧的小立方体中感觉到了其中蕴藏着的无尽力量。 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与宇宙立方产生共鸣。宇宙立方的强大超过了他在所有世界中见过的所有物体,但它却没有与他的灵魂产生共鸣。 难道说这个东西不在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物”之内?这怎么可能! 连影子都吃惊极了。【或许是我们离得还不够近?或许它需要接触才能引起共鸣?】影子猜测。 萨缪尔思考了片刻,毅然朝着宇宙立方伸出了手。因为他此时还是普通人看不到的灵魂形态,所以老科学家和神盾的负责人还在自顾自地谈话,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接近。 萨缪尔的手指触碰到宇宙立方的刹那,刺目的蓝色光华陡然爆发! 宇宙立方毫无预兆地融入他的手指,并像水波一样流遍了他的整个灵魂,让他原本无形的灵魂变成了一个充斥着蓝光的人形。这个人形的表面还在剧烈地波动着,激光束似的东西不停从他的身体各处射出,将厚厚的特制墙壁切割得七零八碎。 警报声响亮地响起,很快,一批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卫人员就冲了进来,打头的是萨缪尔曾经在视频里见到过的那个体型娇小得不到巴掌大,背生透明双翼、看起来像是黄蜂拟人的女子。 警卫们把神盾负责人和老科学家救了出去,然后远远地围着萨缪尔围成一个圈子,他们手中举着盾,持着奇怪的武器朝着萨缪尔喊话。萨缪尔没有理会这些杂兵。宇宙立方的力量在他的灵魂中流淌、浸染,而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他没有办法完全操纵它们。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爆开了。 四周的神盾警卫们有秩序地向后撤,散开的圈子越来越大。 这个决定显然是明智的,因为萨缪尔为了不让自己的灵魂被撑爆,很快就将多余的力量释放了出去,激光刀剑似的蓝色力量束先是将身周的一切都切割得四分五裂。但没过多久,他就由一个“光束刺猬”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蓝色太阳。 “撤退!撤退!所有人立即撤退!”有人高声喊。 立刻有人回应:“那这里怎么办?那个家伙……那个东西……”他指着场地中心的蓝色半透明人形,问:“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一种能量生命体,不管是什么,它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先撤退!复仇者正在赶过来的途中!” 听到自己再一次被冠上了熟悉的头衔:“怪物”,忙着镇压吸收体内到处肆虐的能量的萨缪尔忍不住分心笑了一笑。就这么细微的一点点分心就导致了他身周逸散出去的能量的极大不稳定,连锁反应之下,蓝色太阳抖动起来,下一刻就发生了一场大爆炸! 地面被轰成一个碗型的大坑,表面的土壤在高温下变成了脆硬透明的玻璃。数堵承重墙被轰得粉碎,整栋神盾大厦失去了支撑点,开始嘎吱嘎吱地扭曲着变形、断裂。 复仇者成员赶到的时候,他们刚好欣赏到数十层高楼从中央断开,上半段狠狠地砸在地上,引起地面好一阵震动。紧接着,大楼剩下的楼体也坍塌下去大半部分,仅剩下四堵外墙孤零零地站着。 金发的大块头托尔转动着手里的雷神之锤,有些兴奋地说:“这一次看起来是个大家伙。不过……我一直都知道神盾很弱,但他们还没弱到让变种人轻易地侵入到组织最中心的地步吧?” “引发这场事故的不是变种人。”全身罩在金红相间的合金装甲中的托尼·斯塔克说:“神盾传来的信息说是从宇宙立方中诞生出了一个能量生命。” 曾经与宇宙立方的前持有者进行了长时间生死战斗的美国队长立刻皱紧了眉头,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盾方面也不清楚。”依旧是托尼·斯塔克回答:“或许他们搞了什么奇怪的实验也说不定。不过既然他们把我们请来了,就说明眼下的情况是他们搞不定的。” 说着,自称为钢铁侠的前军火大亨借助着合金装甲升到空中,飞向爆炸的中心。托尔一挥锤子也跟着飞了过去,片刻之后,剩余的几人也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越过神盾大厦剩余的外墙和里面的断垣残壁,赶到了爆炸中心。 爆炸的中心处是一团光芒刺目得无法直视的光球,所有人都从光球中感觉到了压倒性的巨大力量。 光球在众人的注视下向内一收,然后猛地向外一放! 如同原子弹爆炸一般的光波迅速延展开来,将方圆数百米的地域都笼罩了进去,刺目的光芒直冲天际,待光芒弱下去到可以直视的时候,复仇者众人发现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由光芒组成的、高约数百米的巨人。 “……果然是个大家伙。”托尔嘟哝。 托尔的话音未落,蓝光巨人的身体就一点一点变小,一点一点压缩。当蓝光巨人的身体变小到三层楼高的时候,组成他的蓝光看起来已经像是拥有实质的物体了。 从这一刻起,蓝光巨人的缩小速度慢了许多,似乎每缩一寸与之前相比都要费上好几倍的力量。 “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攻击?”有人小声问。 还没等他的同伴们作出回答,蓝光巨人就抢先作出了反应:他睁开了双眼,两束探照灯似的光芒直直射向了问话之人的方向。 这是真正的光束攻击,即使是身为北欧神的托尔也没来得及在攻击抵达之前把同伴拖开。 幸好蓝光巨人并没有真的伤人,光束攻击只在问话人的脚下击出两个深邃的黑洞,顺便以精准的控制力烧焦了他鞋子的前端一小片,使他的脚趾露了出来。 这是警告吧?复仇者众人谨慎地退后一步,保持着不大不小的包围圈警惕地盯着中央的蓝光巨人,但却没有人贸然发起攻击。 蓝光巨人的缩小过程持续了数个小时,在此期间,神盾已经疏散了周围人群,调来重兵把守,甚至调来了一艘飞船悬浮在蓝光巨人的上空,各种高杀伤力武器都对准了蓝光巨人。 复仇者这个“民间组织”被要求后撤,撤到神盾调来的军队之后。政府的这个决定让托尼·斯塔克等人十分不满,他们虽然听从命令退后了,但心里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抱怨。 神盾也试着对蓝光巨人作出攻击,但所有的攻击都被蓝光巨人在中途拦截下来,并且一一作出了反击。虽然目前为止无一人员伤亡,但蓝光巨人在一次大规模攻击中发怒了,他用光束将神盾组织调来的绕着他飞的飞机们全部击落,一架不留。仅剩下一艘飞船孤零零地挂在半空中。 太阳落山,天幕变得漆黑的时候,蓝光巨人的身高从三层楼缩小到了两米半。 托尔浮在半空中看着被飞船上的探照灯照得纤毫毕现的蓝色巨人,表情若有所思。 随着身体的缩小,蓝光巨人身上发出的光的亮度也渐渐调低,模模糊糊地快要能让人看出相貌了。 托尔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相当反常的行为,复仇者的队员们都对托尔竟然安安静静地等了十来个小时表示惊讶——重点是他竟然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嚷嚷过来个汉堡烤鸡什么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复仇者诸人看着托尔和蓝光巨人的视线里就带上了一点诡异。 “喂,你说,托尔和那个能量生命体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比如亲戚之类的?” “不清楚啊……北欧神族应该没有能量生命体这样的种族吧?” “我们又有谁知道北欧神族都有哪些奇怪的种族了,说不定这家伙是灯神的一种?” 立刻有人笑着给了他一拳:“得了吧,不懂别乱说,灯神是阿拉伯神话里的,和北欧神不着边。” “既然托尔都认识一个外星的牛头种族,那认识一个阿拉伯的灯神也不是不可能吧?”(漫画里,托尔曾经和一个长着牛头的外星种族战斗。此人以高尚的品格赢得了北欧诸神的承认,奥丁特意铸造了另外一把雷神之锤送给他。) “那你去问问?” “……算了吧,托尔看起来心情可不怎么好……” 这边复仇者的队员们因为等得有些不耐烦而闲聊起来,另外一边的托尔则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情绪里。 第一眼看到蓝光巨人的时候,托尔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当巨人越缩越小,光芒也暗到快要能看清容貌的时候,他却突然心中一动。 现在这个样子的蓝光巨人看起来有些像是冰霜巨人。而且…… 托尔本能地对眼前的这个生命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就像是这个家伙是某个他已经挂念了许久都未曾再见一面的人一样。 他熟悉这种感觉,也从未忘记过那个人的名字。 但托尔从未找到过他。 那个在彩虹桥上松开手的,他的弟弟。 时候,托尔无数次地重新回顾过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无数次地在脑海中回放那一天的情景。他曾经思考过:如果是普通的阿萨神族从彩虹桥上坠落必然无法幸免,但洛基是奥丁的儿子,有着强大的神力,他不一定会死亡。 但他找遍了九界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如果…… == 蓝光巨人身周的光芒再次一放一收,变成一个直径近两米,能装下一个正常人大小的光球。 有人在光球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而后光球如肥皂泡一样破裂。一个人伸手挥散了蓝色的余光,现出身形。 这是一个黑发的青年,他身穿长风衣,里面穿着衬衫长裤,显得身材高挑,双腿修长,也显得有些瘦削。 青年有着俊美的容貌,他直接无视了神盾特工们紧张的问话,也无视了团团指住他的各种高杀伤武器。他只是略略地抬起下巴望向空中。 碧绿的眸子对上了天空般湛蓝的双眼,他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 89 89、反派洛基 萨缪尔看到金发的大块头那双天空般蔚蓝的眼睛中绽放出毫不掩饰的惊讶与狂喜,他的眼睛中迅速闪过一抹复杂的感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垂下眼睑。 闭上眼睛之前,萨缪尔用余光扫到满脸狂喜的托尔迅猛地扑了过来! 他打了个响指。 托尔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拥抱到那个他思念并寻找了很久的人,他壮硕的身躯从穿着长风衣的人的身体中穿过,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阻碍。 就好像那个人只是一个幻影一样。 他的动作扰乱了那个幻影,幻影在被托尔穿过之后变得支离破碎,化成一缕雾气消失了。 托尔惊愕地停下脚步,而他刚刚露出的那个咧到嘴角的大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 “洛……基?” 他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盯着那处空空如也的地面,僵硬住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队友们赶到他的身边。 有人拍拍他的肩头,在他耳边问着什么,但他没有理会。他站在弟弟的幻影消失的那个地方,蹲下|身去摸了摸地面。 在阿斯加德,托尔是最出色的战士,他能循着半个爪印追踪千里,找到最狡猾、最谨慎的红狐。但在这块一臂见方的土地上,他却找不到任何踪迹。 那里只有一块颜色澄净纯粹的琉璃。 在最初的那场爆炸里,半个神盾大厦的地基都被炸成了一个大坑,极高的温度将泥土炼成了玻璃。而蓝光巨人脚下所站之处因为一直都在产生极高的温度,那块地面形成了一块品质极佳的瑰宝。 这片光滑透明的琉璃上,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托尔猛地大吼一声,挥拳砸了下去! 他一拳砸碎了极厚的玻璃层,这片巨大的碗状玻璃被他砸得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隙从中央向四周延展开去。 最中央的那一片,玻璃全部碎成细小的粉末,被他拳头制造出的冲击波激扬得洒向四方。这些玻璃碎屑在夜晚的灯光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乍一看上去犹如梦境。 被砸碎的玻璃层背后,黑色的泥土翻了上来。 托尔抓了一把泥土,然后又颓然松手,任由泥土自指缝间落下。 他凝视着泥土从他的手指间坠落,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恐慌,他立刻又抓了一把泥土,把它们像珍宝一样握在手里。 强劲的气流从头顶压下,将玻璃碎屑和泥土吹得到处都是。巨大的机器轰鸣声惊醒了托尔,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架神盾组织的直升机。 之前围着蓝光巨人的直升机统统被巨人打落,被惹怒的巨人准确地攻击了所有敢于围着它飞的东西,估计这一架直升机是神盾组织后来抽调过来的,但却不敢继续去巨人面前打眼了。 从蓝光巨人化成穿风衣的黑发碧眼青年——托尔扑过去——青年凭空消失——托尔一拳击碎玻璃“碗底”到现在不过仅仅过去了一分半钟,神盾组织的管理者就速度赶到了现场。 一只眼睛上罩着黑色眼罩的黑人军官大声询问目前情况,托尔没理会他,走过去与之交涉的是美国队长。 按理说这种情况一般是由托尼·斯塔克出场的,但他刚要迈步,就被托尔一把拽住,那力道大得穿了一身合金盔甲的他都不由得一个踉跄。 托尔捏着托尼的手腕,坚硬的合金装甲被他空手捏得凹陷下去,让托尼忍不住腹诽这家伙的怪力。 托尔把他抓了泥土的拳头递了过来,轻声问:“这里……是曾经站了一个人,没错吧?” 他蔚蓝色的眼睛中盛着迷茫和未曾掩饰的慌张,他专注地看着托尼,等待着托尼的回答。 但托尼的第一反应却是:这家伙居然会小声说话!第二个反应是:这湿漉漉的眼睛好像我家那只金毛…… 第三个反应是……没等托尼来得及继续发散思维,他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就让他立刻回到了现实——托尔竟然把他的合金装甲生生捏瘪了! “是的。”为了挽救自己可怜的手腕,托尼立刻回答:“我已经让智脑贾维斯录下了方才的影像,回到复仇者大厦后你可以亲眼再看一次。” 托尔黯淡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刹那之后情绪又低沉了下去。 “托尔,我说,你是不是该……”先放开我的手? 托尼的后半段话被噎在了嗓子里,他被托尔拽着手腕直接飞了起来,突然而来的动作差一点让他咬到了舌头。紧接着他又不得不立刻把头盔的面部护甲放下来。 按照托尔目前的加速度来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超音速,托尼可不想让自己的脸被高速飞行的风压戳得稀巴烂。 锐利的破空声迅速远去,神盾组织的废墟上空马上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美国队长还在与扮相酷似独眼龙海盗的神盾负责人交涉,剩下的几名复仇者队员则聚在一起小声闲聊起来。 “托尔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对。”一个面相憨厚的青年说,他是小队里的科学家汉克。 “何止不太对劲,”面容秀丽的栗发女子——珍——白了他一眼:“我们上次解决的危机里,地球差一点被外星种族毁灭的时候,我都没看到托尔有这样的表情。说起来谁知道蓝光巨人化成的那个男人是谁?长得倒是蛮英俊。” “不清楚啊,我好像听到托尔叫了一个名字,但我当时离得比较远,没有听清。有人听清了吗?” “洛基,好像是这个名字。” “洛基?北欧神话里那个谎言之神?” “他好像还是操纵火焰的火神,是奥丁的结拜弟弟。” “也就是说……这个洛基是托尔的叔叔了?” “好吧……”背着弓箭的鹰眼忍不住吐槽:“不过是叔叔消失了而已,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托尔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死了老婆?而且这个叔叔甚至都不是亲的吧?” 珍推推鹰眼:“别瞎说,托尔有老婆的。” “啊?” “北欧神话里,托尔有两个老婆,第一个是一位女巨人,第二个是传说中神族里最漂亮的女武神。” “同时娶两个老婆啊……”鹰眼不由得面露向往。 他立刻被身边的黑发女子踩住了脚尖,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急忙亡羊补牢:“呃……娜塔莉,我没有别的意思……” 娜塔莉是一个容貌相当漂亮,身材也十分窈窕的女子,她一边继续碾压鹰眼的脚尖,一边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那是神话里的托尔,我们的托尔是这样的吗?我好像没听说他娶了妻子。” 鹰眼讨好地接过话茬:“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他不是和那个叫简的漂亮小护士有暧昧……那托尔不就有了三个……” 鹰眼一下子闭上了嘴,然后他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显是脚趾受到了有力的攻击。复仇者的成员们忍不住偷笑起来。 == 等到美国队长和神盾组织负责人交涉完毕,复仇者队员们回到复仇者大厦时,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所有人都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但直到第二天的午饭时间,众队员们也没有看到托尔的身影。 “大块儿头呢?” “估计还在放映室。”托尼忙着给自己切割肥嫩的小牛排,头也不抬地回答。 “……还在?别告诉我他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在了。” “至少我上次查看的时候他还在。” “好吧……托尔在看什么?《星际旅行》全系列电影?” “昨晚的录像。” 鹰眼终于忍不住再次吐槽:“我说啊,那个洛基真的不是托尔的叔叔,而是他死去的老婆吧?” 厚道的美国队长没有参与进这个诡异的对话,性格活泼开朗的栗发女子珍则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说起来……洛基曾经生过孩子……” “噗……” 鹰眼嘴里的饮料全被他喷了出来,要不是对面的美国队长躲得快,说不定就被浇了一头一身。 餐桌边的复仇者成员们全部停下了手里的刀叉,表情各异。托尼刚把一块嫩嫩的小牛排送到嘴边,此时牛排一半被他咬到嘴里,一半留在唇外。托尼喜欢吃煎得三分熟的牛排,半生的牛排里残留的绯红色血液就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珍眼睛一转,开玩笑道:“鹰眼喷饮料就算了,托尼你不需要吐血吧?” “别转移话题啊。”被饮料呛住的鹰眼总算从剧烈的咳嗽中缓过气来,艰难地问:“你说谁生过……孩子?”他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洛基啊,神话里说他生过一匹马,还是八条腿的神马,后来送给奥丁当座骑了。”珍说得很淡然,但在座众人看起来都有点想吐血。 “生孩子就算了……还生马……还八条腿……这设定是不是太猎奇了?”鹰眼再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令人敬佩的是,他在更加剧烈得快把肺咳出来的咳嗽间歇仍旧坚持吐槽。 “光八腿马不算什么啊,”珍的语气依旧轻快,弄得众男人们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上了敬佩。“神话里说洛基还生过好多东西……” 鹰眼插嘴吐槽:“东西?” 珍继续说:“最广为人知,也比较被承认的是说洛基生下了一只巨狼,名为芬里尔;还生了一条巨蛇,叫做耶梦加得;还生了一个女儿海拉,后来成为了海姆冥界的女王。” ……如此多种族多样化…… “洛基还生了个女儿啊……我该庆幸他终于生了个人形的还是……”鹰眼辛苦地继续吐槽。 “我说,你们都没查过北欧神话吗?”珍很惊奇地问。 餐桌边的诸位都木然地摇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好奇地去了解这么猎奇的神话。 “托尔是我们的同伴啊,你们都没想过了解一下他的家庭什么的?” “没有。”众人一致摇头。 鹰眼不负众望地开口:“男人才不在意兄弟的家庭,就算他的家庭这么……猎奇。好吧我有点不知道以后该拿什么表情和托尔说话了,怎么办?” 众男人一致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珍朝天翻个白眼:“别搞得这么大惊小怪啊,也有一些传说中记载狼、蛇和海拉是别人……别的生物……”她谨慎地选择用词:“别的生物和北欧神……生的啦,只不过他们的父亲都是洛基而已。真正是洛基自己生的只有八腿马。” “珍你加上这么一句是想让我们感觉到欣慰……吗?很抱歉我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鹰眼你不吐槽会死吗?”栗发的活泼女子给了鹰眼一拳。问道:“你们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北欧神话?” “我不觉得我想要了解它,这神话太强大了!” 珍果断忽略掉鹰眼,继续道:“说起洛基和他的这些孩子在北欧神话里可是毁灭了世界的反派,北欧神话里有一个‘诸神的黄昏’,讲的是众神的死亡、世界的毁灭。传说中洛基带着他的孩子们燃起了诸神黄昏的战火,巨狼芬里尔杀死了众神之父奥丁,又被奥丁的儿子杀掉。巨蛇耶梦加得和托尔同归于尽,洛基和彩虹桥的守卫者海姆达尔同归于尽。” “要是这样的话,托尔的那个叔叔现在就死掉不是很好吗?他又何必像是死了老婆似的……” “……鹰眼你是不是对‘死了老婆’有某种执着?” 鹰眼的脚尖再次被漂亮干练的黑发美女使劲蹂虐,与此同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餐桌边的复仇者们齐齐回头,赫然发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长风衣的青年。 黑发碧眼的青年向他们举起盛着红色酒液的高脚杯,笑容温文尔雅。 90 90、对不起 整个房间中陡然安静下来,连正在对娜塔莉表忠心“我绝对绝对没有对死老婆有执着亲爱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鹰眼都立刻消声。 绿眼睛青年的目光一一从在座各位的身上扫过,随意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像是老友一样态度亲切地打了招呼。然后他问:“托尔在放映室?” 托尼有点呆地点了点头。 “多谢。”萨缪尔朝他举杯,饮尽杯中的酒液,随手把空杯递给鹰眼,鹰眼条件反射地接过去,恭敬地捧在手中。 萨缪尔不紧不慢地走到餐厅的门口,脚步微顿,略转身望向依旧坐在餐桌旁的诸位,用平静的语气说:“托尔还没有妻子。我是托尔的弟弟。当然,我没有生过任何生物。” 他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凝固住的餐厅这才重新活跃起来,仿似雕塑突然拥有了生命。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第一反应: “他是怎么进来的?贾维斯,安保系统没有被触动吗?”这是复仇者大厦的拥有者托尼·斯塔克,他立刻询问自己的智脑,得到的答案是“完全没有”。这让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说啊……刚才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死定了……”这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珍。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而且他既然问到了托尔是不是在放映室,他为什么不问问放映室的位置?”娜塔莉担心地转向托尼:“洛基现在的位置呢?” 托尼让智能管家贾维斯把走廊中监视摄像头摄下的画面放映出来,只见身材修长的青年轻车熟路地拐弯——进入电梯——按下正确的楼层——拐上正确的方向——在放映室门前止步。 这期间他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他看起来就像是在熟悉的自己家一样。 “这是北欧神的能力吗?”托尼自语,然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托尔可没这么厉害。” 就在此时,智能管家贾维斯的拟人声音一变而为机械的电子音,“警报!警报!外来程序入侵!外来程序入侵!” 餐厅中的众人看到放映室门口的青年抬头望着他们——监视器——微笑,下一刻,图像毫无预兆地变成了一片漆黑。 “能侵入到贾维斯系统里的北欧神……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像托尔那样生活在远古时代呢!而且他明明才刚刚从宇宙立方中化形出来吧?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沉默地坐在一边的美国队长突然咳了一声,将队员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的面色凝重:“方才有人注意到洛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集体摇头。 “既然是突然出现,那当洛基出声的时候,按照我们的习惯,难道不是应该立刻做出战斗的攻击和防御准备吗?为什么我们当时全都像定住了一样一动都不动?还有托尼,按照你的性格,你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敌我不明的人物询问的信息告知他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的确很奇怪……”托尼的眉头皱得更紧:“当时我的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反应非常迟钝,当时的反应也不像是在自己的意志下做出的,更像是被控制了。” 大家纷纷同意,专门查询了北欧神话的珍开口道:“洛基在神话中被称为邪神,参照刚才发生的事,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能够控制别人的理智。” “很有可能啊!”鹰眼举起手里的酒杯表示赞同,这下他才刚刚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洛基交给他的空酒杯,表情立刻变得有些臭:“我说,要是我头脑正常的话,我干嘛要给他当侍应生啊!” 鹰眼当即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但不知为何他又迟疑了一下,重新拿起酒杯嗅了嗅里面残余的一点酒液的味道。 “非常香醇,余味悠长,应该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拥有能够侵入贾维斯系统的黑客水平,能在短时间内弄到极品美酒……单看这两个方面,这位北欧神就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人物。若他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话绝对是一位难缠的敌人,我怀疑托尔没办法制得住他。” “托尔!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托尔的情况!” 所有人都急急起身跑了出去,只有鹰眼托着酒杯若有所思地道:“洛基在问出托尔的所在之后说了三句话,第二句表明了身份,第三句澄清了那个猎奇的传说,但第一句却是‘托尔还没有妻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般人下意识地会最先反驳那个最迫切地想要澄清的问题吧,为什么洛基最迫切想要澄清的是‘托尔还没有妻子’?神话里洛基的确能生孩子……托尔昨晚的反应看起来也的确像是死了老婆……我说啊!”他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喊住朋友们,想和他们分享自己的巨大发现。 就在这一刹那,透明的酒杯中陡然喷出金红色的火焰,火焰像水银一样瞬间流遍他的全身,将鹰眼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火焰灼烧着鹰眼的每一寸皮肤,可怕的烧灼感让鹰眼忍不住痛苦地喊了出来。 复仇者们跑回来援助队友时,他们看到的就是全身都是火焰的鹰眼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这个坚毅的男人死死咬住嘴唇,但痛苦的呻|吟生依旧无法抑制地从口中响起。 大家想尽了一切灭火的办法:脱下衣服拍打、用水浇、用各种类型的灭火器……全都无济于事。 珍喃喃地说了一句:“在神话传说中,洛基也是火神……” “不对!”托尼突然沉声道:“大家看鹰眼,火焰明明在他身上烧了这么久,但他的身上却连一块烧伤都没有!” 的确,金红色的火苗十分恐怖地吞噬了鹰眼全身,舔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但不仅没有烧着鹰眼穿着的衣服,甚至连一根眉毛都没有烧焦。 火焰在鹰眼身上熊熊燃烧,但因为没有造成任何后果,它们看上去就像是幻影一样。 鹰眼也发现了这一点。当他开始想这是否是一个幻术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也神奇地随之消失了。 “我说……这个东西……它好像是因为我以为被焚烧、会疼痛所以才痛……” “什么?” “是真的,现在一点都不痛了……”他讷讷地说,话音方落,他身上的火焰也一同消失了。 “好吧……”美国队长说:“这证明了这个北欧神或许是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恶意?” “或许如此,但还是去看看托尔吧?” “如果洛基不是敌人的话……我们不是掺和进家务事里了?”珍有些迟疑。 “总之先确认托尔安全之后再说其他!” 然而在赶到放映室之后他们却发现这个黑乎乎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不仅没有那位新出现的北欧神,连托尔都不见了。 只有屏幕上的影像还在继续着,射出忽亮忽暗的光线。 那是一段不到一分钟的录像:蓝光巨人变成身穿长风衣的青年,托尔狂喜地扑了过去,而后大块头的身体穿过了青年的影像,就像穿过了一个幻影。当托尔发现不对转过身体之时,连青年的幻影都化成一股白雾消失无踪。 这段录像在巨大的银屏上反复地播放,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托尔……他不会整整一晚上加半个白天就在反复地看这么几十秒的录像吧?” 托尼调出了录像的播放次数,他看着那个近千的数字说:“看起来的确如此。” “……真像是老婆不见了……”鹰眼嘟哝。然后他警惕地跃离原地,上下打量着自己,深怕又从那里蹿出火焰烧到他身上。 “我们是不是应该搞明白托尔去了哪里?” “没办法弄清楚,这里的摄像头全部被破坏了,没人能给我们提供信息。” “好吧……那让我们祈祷一下托尔不会遭遇到一次家暴吧。”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鹰眼开始活跃地吐槽。 == 与复仇者大厦相距极远的一栋高楼里,一道光芒在某个房间中闪过,托尔和洛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托尔的神情激动,嘴唇微微翕合,但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朝着黑发碧眼的青年伸出手臂,但手指却在即将接触到弟弟的时候停下了。 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害怕这又是另外一个幻影。 洛基安静地看着他,表情中没有托尔想象中可能会有的怨恨,但却也没有激动。 托尔忍不住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他说:“对不起,我误会了你。对不起,我没有抓住你。” 他蔚蓝的眼睛有些暗淡,但眼神真诚,语气真挚。 虽然曾经在无数年的岁月中一再因此事而纠结,设想过无数次报复或是什么其他的行为,但当洛基真的与托尔面对面,真的重新说起当年时,洛基的心情竟然超出他想象的平静。 “没关系,”他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当然抓不住我。但是——”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5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我无法原谅你,你的不信任,我无法原谅。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k翎的地雷,ua~~~ 91 91、一山不容二虎,除非…… 这句话给托尔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他的蓝眼睛中一下子盛满了痛苦,语无伦次地道:“当然……哦,当然……我是说,我理解……不对,我……我很抱歉……我……” 他颓然坐在地上,把脸埋进双手掌心,房间里响起沉重的叹息。他好像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团,连灿烂的金发都失去了不少光泽。 在死一般的静寂里,洛基凝视着自己的哥哥,凝视了很长时间。然后他笑着打破了沉默:“你的朋友们是很有趣的人。” “朋友?”托尔抬起头,他眨了两次眼睛才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意识到弟弟在说什么。“你说托尼和史提夫他们?呃,他们的确是……很有趣的……朋友。”他回答得呆头呆脑的,显得笨拙且过于小心翼翼。 好吧,洛基想:我的态度是一定要表明的,既然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那就没必要让这么尴尬的场面继续下去,不是吗? ——既然他本来就没打算绝交什么的。 于是他在哥哥的对面坐下来,柔声问:“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讲一讲吗?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托尔猛地瞪大了眼睛,确认了洛基是真的想听之后,他的表情有了一点放松,开始组织语言给弟弟讲述自己在中庭——地球上度过的日子。 托尔是那种不很擅长言辞的人,他不会用什么花哨的词语,谈起某件事时用的都是最朴实无华的语言,他从来不夸张地形容某事物,他甚至都很少使用形容词。他也不谙熟讲故事的要领,不会铺垫、设伏笔、抖包袱、渲染气氛,不管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战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史官们记载的史书:“某年某月某日,某人于某处遇敌,力战,败之。”或者:“力战,大败之。” 好在洛基从小就熟悉了托尔这种讲故事习惯,他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恰到好处地提出问题,让故事变得更丰富,更引人入胜。 托尔和洛基加在一起就成了一个讲故事好手,他们在小的时候没少靠这一招忽悠小阿萨神族们。 托尔花了很长时间——或者说在洛基的诱导下花了很长时间讲述他在地球上遇到了哪些人、碰到了哪些事、揍过了那些坏人,怎样和托尼等人组成了复仇者,怎样和团队一起战斗等等。 时间一久,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一起玩耍嬉戏的那段美好时光。故事的内容也不由自主地变成了:“你还记不记得……” 好一会儿之后,托尔的声音猛地顿住,他不再说自己的那些琐事,而是第二次把脸埋进了手里。 洛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托尔随着弟弟的动作陡然抬头,他的嘴唇翕合几下,眼神中竟然带着哀求。 洛基摇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托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意识到之前就电速伸手抓住了弟弟!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手指微松,然后又急忙抓紧。 有个把所有感情都放在心里死都不说出口的哥哥真是……麻烦!洛基暗中咬牙。 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到晚饭时间了,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食物的味道了,要去一起吃点什么吗?”他反手抓住托尔的手腕,一个用力把金发的大块头拉了起来。 托尔看上去有些惊讶,他一眨不眨地仔细盯着弟弟,直到确认洛基是认真的在邀请他共进晚餐。 他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欣然点头。 洛基带着托尔进了一个汉堡店,点了两个巨无霸至尊汉堡。这汉堡的个头有普通汉堡的一个半大,足足夹了三层。 但它在托尔手里还是显得小巧玲珑。 这只汉堡固然名为“巨无霸至尊”,可它显然无法满足托尔的胃口,这对金发和黑发的兄弟两个都知道。但没有人对此提出些什么,托尔更是小口地咬着汉堡,进食的速度与洛基相当。 要是这个场面被阿斯加德的沃斯塔格或者别的什么人看到绝对会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连洛基都有些惊奇,然后眼中带上了笑意。 托尔赶忙冲弟弟笑回去。 暂时吃不饱没什么,复仇者大厦的餐厅里从来不缺食物。眼下自然是讨弟弟开心最重要。托尔想。 就在此时,喧哗的音乐声陡然响起,汉堡店中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食物,表情愉悦。店里的侍应生更是排成一排鱼贯而出,欢快地跳起了……小鸡舞。 “怎么回事?”托尔这才模模糊糊地记起周围人的表情似乎一直都带着期待,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中也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而且——整个店里只有他们两个要了食物,其他人都只是坐在座位上什么汉堡都没要,只有几个女孩子要了饮料慢慢地喝。 他曾经受过特殊的训练,可以快速记住周围环境,随时判断当前情况及下一刻可能发生的情况。教导他的武技长没少带他去各种杂乱的酒馆里体验生活,“如果你在酒馆里都能随时清楚地判断出每个人的动向,那在战场上判断敌军的动作也就不在话下了。” 其实他早就应该注意到周围气氛的特殊,如果他不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黑发碧眼的弟弟身上的话。 “今晚有吃汉堡大赛。”洛基告诉他。 “吃汉堡大赛?” “就像阿斯加德酒馆里的喝麦酒大赛一样,吃得最多的就是胜者,胜利者吃下的汉堡由店主买单,还有小礼品赠送。” 正说着,跳完小鸡舞的店员们从后厨搬出堆着小山般高的汉堡的大铁盘子来,在配餐的前台上堆出了巨大的汉堡山。 洛基就拉着托尔坐到了前台摆着的一排椅子上,低声给他解释:“限时一个小时,吃得最多的人获胜。”他笑着锤了哥哥一拳:“不会输给你的。” 托尔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亮。 坐在椅子上的参赛者一共有十多个人,但所有人都在开始后的十分钟内停下了嘴里的咀嚼,一致目瞪口呆地看着金发的大块儿头和黑发的修长青年。 他们的进食速度极快,快到了恐怖的程度。 金发的大块儿头固然有着惊人的肌肉和能装下一个半正常人的身板,但他的嘴巴大小却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很多人都这么判断,但他们都错了。 这个家伙一手拿起三层的巨无霸至尊汉堡,整个儿就把它塞到了嘴里,他的动作快极了,没人能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把汉堡整个儿塞进去的,甚至都没人发现他究竟咀嚼了没有,这个家伙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把汉堡往嘴里丢,一秒钟都不间断,看上去那汉堡似乎不用咀嚼,自己就顺着大块儿头的咽喉滚进胃里。 大块儿头旁边的黑发青年身材看上去比普通的男人还要瘦一点,他没有大块儿头那么惊人的嘴巴和食道,他倒是把汉堡撕成小块然后再往嘴里放的,问题是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他的身体前方笼罩在一片残影之中,自打他以正常人的速度吃掉第一个汉堡,找到了感觉之后,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汉堡山上的汉堡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再没有人能看清他手上撕汉堡并送到嘴里的动作。 连有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专门带了能捕获快速移动物体的相机,都没有拍到一副清晰不带残影的画面。 原计划中应该持续一个小时的比赛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原因当然不是两个令人惊叹的选手再也吃不下了,而是店主准备的汉堡已经告罄。 店主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愣了那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让负责计数的店员报数。 “二百八十七只!”托尔这边的店员们异口同声地道,声音里都带着无法置信。 洛基这边的店员们则稍微愣了一下,有好几个急性子的围观者就异口同声的喊:“二百八十七只!” 话一出口,围观者们也愣住了。 竟然是棋逢对手的数目。 惊讶而导致的寂静过后,汉堡店里顿时陷入了人声鼎沸之中。 有人嚷着:“平均不到一秒钟一个汉堡?这怎么可能是人类进食的速度!” 另外有人惊异地使劲盯住兄弟两个的肚子:“将近三百只汉堡……正常人的胃绝对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吧?绝对会撑得爆掉吧?他们的肚子居然都没有鼓起来?这是怎么做到的?” “绝对不是人类吧!” “应该说,绝对不是普通人吧?” 立刻就有人猜测:“别是变种人吧?”这一段时间里,因为变种人大规模越狱,逃出来的犯人们在公共场合做下了越来越多胡作非为的事,连政府都无法强行压下了,所以变种人进入了大众的视野,这段时间里新闻一直在播报相关内容,与前段时间的基本无人知晓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此言一出,整个店里立刻恢复了寂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却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指着托尔用清脆甜美的声音喊:“我认识这个大哥哥!上次我碰到一个会吹好大好大大风的怪物,就是这个大哥哥帮我把怪物抓起来的!” 小女孩的妈妈立刻把自己的女儿抱了起来,但小女孩却挣扎着跳出妈妈的怀抱,扎煞着小手抱住了托尔的腿,小脸仰起来,清脆地喊:“谢谢你,大哥哥!” 托尔有些手足无措,他想摸摸小女孩的头,但看着自己的两只油手又迟疑了,他下意识地去抓头,结果——很显然地,他的金发变得十分油亮。 有好几个人扑哧笑了起来,汉堡店里的气氛因此变得轻松,不复刚才的凝滞。 有人问:“小妹妹,你没记错?” 小女孩对于被人质疑很不满,她可爱地皱起鼻子说:“才没有记错呢!这么一大块的哥哥,我只见过一个!”一边说着,她一边极力伸展胳膊想要用小手臂比划出“一大块”,结果“大”没比出来,倒是比出了一个圆形,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汉堡店后来为这两位获胜者举行了庆祝仪式,不知是因为两人吃汉堡的惊人场面使大家的兴致都提起来了,或者是因为近距离接触干掉变种人坏蛋的英雄,又或是两者皆有。总之汉堡店里的气氛一直热烈,众人直闹到近午夜才散场。 胜利者的小礼品是很可爱的毛绒老虎头套,店主本来是打算选出一位男胜利者,一位女胜利者,因此准备了两个头套,此时刚好给了洛基和托尔一人一个。 虽说是一男一女,但颜色却一个是粉蓝,一个是粉红——就是婴儿初生时医院给准备的襁褓的颜色,实在很难说哪一个更有男子汉气概一点……倒是笑果非常不错。 两个人带着可爱到爆的头套走在夜色之中,四周十分寂静,只有路灯温暖的光芒照射下来。 兄弟两个互相指着对方,不知是谁先起了头,两人一同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又不知是谁先伸出了手,兄弟两个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这是迟到了很长时间的,重逢的拥抱。 托尔低沉的声音在弟弟耳边响起:“洛基,这段时间里,你过得……怎么样?” 他松开了拥抱的臂膀,用双手捧住弟弟的脸,很认真地看进那双碧绿的眼睛里。 洛基发现托尔的眼眶竟然有些红——这个曾在战场上身被数刀,刺穿身体、刺破内脏、砍断骨骼都没有眨过一次眼,没有变过一次调子的战神声音竟然有些梗咽。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说: “还好。” 他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他再次得到了一个有力的拥抱。 92 92、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兄弟两个在路灯的光芒下漫步,各自说着自己的趣事,气氛渐入佳境之时,托尔突然停下了脚步。 “父亲和母亲都很想念你,你……要不要回阿斯加德看看?” 洛基碧绿的眼睛闪了闪,他没有回答托尔,也没有停下脚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 “洛基,”托尔的声音无比诚恳,也无比凝重:“虽然我这样说你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得说出来:毁灭尤腾海姆,灭绝所有冰霜巨人,这种做法是不对的。父亲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我不该怀疑你想要谋夺王位,不该怀疑你想要杀我,我被怀疑和愤怒蒙蔽了眼睛,否则我早该看出你的想法,早该做点什么阻止你的。” 洛基的脚步顿在原地,他的眼中猛地闪过冰霜,但只是一瞬间。刹那之后,他的目光和表情都柔和下来,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啊,这真是…… 托尔这家伙,从来都是心直口快,不知掩饰。以前在父亲的愤怒之下仍然吼着要和冰霜巨人开战,现在也是,明知自己会愤怒,却还是直白地说了出来。 其实就是现在,洛基也没有对他毁灭尤腾海姆的行为后悔,当然,更没有认为他的行为是错误的。哪怕时光倒流,他依旧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他需要一个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的舞台。 他需要让天下的人知道:阿斯加德的王位曾经被我掌握在手里,只要我的一个动念,阿斯加德的王就只有他一个,奥丁和托尔都将成为历史——那个王位,他唾手可得,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要了而已。 他曾经安静柔顺地蛰伏了无数年,他需要让世人知道:有那么一只大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所犯下的错误,不过是那是他还太过稚嫩,不懂权谋,不够狠辣,只知凭着胸中一股气往前冲,所以才失败了。 他事先未做好舆论准备,未给自己准备好退路,他甚至在当事时被冲动的情感控制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和托尔用力量硬磕! 他的神力不及托尔,他的长处也不在蛮力。 那时的他忘了这一点,现在他已经不会忘记了。 阿斯加德,他当然要回阿斯加德,但却不是现在。 他的准备还未完成,埋下的种子还未发芽。 若他回去,他不可能以受人轻视的“冰霜巨人杂种”的身份回去,也不可能以“被父兄原谅过错的孩子”的身份回去。 他将回归,但他必是以英雄的身份回归,以王者的身份回归! 没有机会、没有困难,那就制造出机会和困难再上!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来着。 其实他曾经暗中回去过阿斯加德,他现在也与阿斯加德的某些人有着联系。他花了很长时间和很多心思在阿斯加德埋下变革的种子,他在耐心等待这些种子发芽、长大、汇聚成浓浓绿荫。 同样地,他也回去过尤腾海姆,只不过不是暗中,而是高调地回归。 冰霜巨人原本的王劳菲已经身死,劳菲的那个纯血冰霜巨人儿子也在尤腾海姆的毁灭未遂事件中首当其冲地被洛基干掉。那场毁灭事件给尤腾海姆带来了纯粹字面意思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冰霜巨人们四散奔逃到世界各地,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艰难生存。 另外,由于托尔砸断了通往尤腾海姆的彩虹桥,巨大的冲击力让尤腾海姆与其他八界脱离开来,它与其他八界相连接的时空线全部绷断,孤零零地挂在世界树上。不知是由于能量乱流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一件很奇特的事情发生了: 尤腾海姆现在算是自己处于一个闭合的小时空里,它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有了极大的差别! 从洛基离开到洛基回归,这段时间对于阿萨神族来说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一弹指,一刹那,但在尤腾海姆,这段时间里竟然已经生生死死了几代冰霜巨人!要知道,冰霜巨人的生命固然不如阿萨神族长久,却也远不是地球上的凡人能比得上的。 当洛基凭着他身体中的冰霜巨人血统设法回到了尤腾海姆,发现了这一切时,他忍不住微笑。 机会来了。 他放弃了阿斯加德的王位,不代表他不想为王。但是他也不想要一个与他离心离德的王国。 现在的尤腾海姆正好是一个懵懵懂懂、拥有极强可塑性的儿童,这是洛基最好的机会。不过,他可不要让自己的国家是一个环境恶劣、条件艰苦、民众野蛮的国家。 他初到尤腾海姆时,冰霜巨人们的生活水平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且由于没有统一的领导者,几代下来,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文化,甚至连文字都没有几个人识得了——虽说他们以前也是蛮族,文明并没有进化到哪里去,但这些家伙们现在已经快要退化成原始人了。 洛基引起的那场末世浩劫被幸存下来的冰霜巨人们称为“神明的愤怒”,编出来的故事和歌谣和所有民族传说里曾有过的神明因为凡人的各种过错而愤怒灭世一样,仅仅字眼和细节有所不同,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当时的统治者劳菲也像所有的后世传说一样,被彻底妖魔化了。 这真是现成的美妙机会,他微笑着把影子留在了尤腾海姆。 他不准备把这些告诉托尔,在他的宏图伟业没有完成前,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计划。所以眼下他得先把他的哥哥忽悠过去。 他转身一拳把托尔揍飞出去,一路撞折了整排的路灯杆。 托尔的脸上没有吃惊的表情,很显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会发生,洛基的拳头揍过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躲闪。 从小时候起,托尔就知道只要洛基肯揍他,就说明洛基虽然生气,但却没有生气得太严重。 所以他擦着嘴角的血站起来时,眼睛中甚至还带着笑意。 洛基站在托尔的面前,与他面无表情地对视,十几秒后,绿眼睛青年再次面无表情地一个鞭腿抽过去。然后他半跪在金发大块头的肚子上,制止了托尔想要起身的意图。 洛基的脸上没有表情,碧绿的眸子中隐含着冰霜,他眼中的冷意既不过分明显,也不过分隐晦,恰恰是能让托尔看出来的程度。 “你错了。”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我的确想要谋夺父亲的王位,我也的确想要杀了你,只不过我很倒霉地失败了而已。” 托尔闻言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紧紧地抿住嘴巴。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当场笑出来。 赌气的洛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弟弟了。 托尔咳了一声压下笑意,道:“母亲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她说是她把昆古尼尔长枪交给你,让你暂代王位。母亲也告诉我是你杀掉了劳菲,保护了父亲。” “不对,母亲看错了。”洛基继续面无表情,他压在托尔身上的膝盖猛地用力,让托尔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双手撑在托尔头边,低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以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势由上而下地俯视托尔,仍旧是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母亲看错了。我本身想杀掉父亲的,但昆古尼尔长枪反抗了我的力量,我手滑了。同样,你被父亲剥去神力丢在地球上的时候,我也是想要杀了你的。” 托尔突然有些想笑,为了这个弟弟的倔强和嘴硬。一句话未经过他的大脑就从嘴里溜了出来:“那一次你‘也’手滑了?” 洛基的嘴立刻抿成了一条线,眼睛也危险地眯了起来。有寒气从他的视线中散发出来,他盯住托尔冷哼了一声。 托尔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弟弟,看着弟弟英俊的面容和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弟弟吐出冰冷坚硬语句的双唇……距离他很近的双唇……并不像女孩子那样水嫩、鲜艳,而是略略泛着一点白,还爆起了一点细皮。它们在洛基不说话的时候被紧紧地抿着,带着有力的弧度。 不知为什么,托尔的神志突然飘悠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把目光往上挪,和洛基的目光撞上之后,他只觉一股冰寒从头浇下,整个人马上清醒过来。 他开始仔细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弟弟。洛基的容貌很出色,他小的时候就漂亮得像是个小女孩,成年以后容貌虽然稍微有一点阴柔,但绝对是个不容置疑的美男子。 单从外表上看,洛基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可托尔就是觉得弟弟有什么不一样了。或许是气质变了?有那么一瞬间,托尔觉得洛基身上带着奥丁才有的气势和气度。 然后托尔注意到洛基苍白的脸色和眉心两道细细的竖纹,漂亮的绿色眸子里带着隐藏得极深的疲惫。 洛基……他从彩虹桥上跳下去之后都经历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从宇宙立方中化形出来?究竟是他被什么人封进了宇宙立方中,还是他在广袤的宇宙中坠落时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收缩力量,变成一块小小的能量体来逃脱能量乱流的撕扯? 托尔能感知到,压在他身上的洛基拥有的并不是实体,他只是一个能量制造出来的幻影,就像托尔曾经在神盾大厦遗址上穿过去的那个幻影一样。 托尔很想问洛基你都经历了什么,但他也知道洛基不会告诉他,因为他上次问的时候洛基的回答就是“很好”。 他的弟弟就和以前一样,又倔强又好强,就和以前一样…… “我不回阿斯加德,但我会去看母亲……和父亲。”洛基突然说,说完这句话他就又死死地抿紧了嘴。 托尔的心不知为何就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突然有巨大的嘈杂声由远至近:爆炸声、尖叫声、建筑倒塌声……一条街之外扬起了尘土,有慌乱的人们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托尔感觉到了属于变种人的熟悉的力量。 隔壁街是城市的一条主街,也是一条相当繁华的商业街,虽然现在是晚上,但人流量不减,甚至比白天还要多上一点。变种人在那里力量全开的话,肯定会造成相当大的损害,说不定有多少人遭殃。 ……说到人,托尔这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这条街上竟然静悄悄的一个旁人都没有。就算这条街比较狭窄,但毕竟和繁华的商业街相连,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他下意识地看向仍压在他身上的弟弟。 洛基挪开膝盖站了起来,他眼中的寒霜已经换成了笑意。他用下巴指指隔壁街:“呶,去做你的英雄吧。” 很奇怪地,托尔竟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那感觉有点像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在阿斯加德的竞技场和人下场战斗之前,听到众神公认的仙宫第一美女西芙给他加油一样。 这真是诡异到该死的情绪!他暗暗骂自己。 然后他发现他和洛基一起从公寓里出来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拿从不离身的锤子! 哦,这该死的、诡异的情绪! 托尔垂头丧气地奔向隔壁街,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洛基肯定在后面抿着嘴笑。 他决定要让那个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就乱飚力量的白痴变种人狠狠地吃点苦头! 93 93、政权与征服 托尔用拳头毫不怜悯地揍昏了那个倒霉的、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出来溜圈的变种人,再回身来到刚才的小巷中时,洛基已经不在那里了。 托尔又回到洛基曾带着他去的那间公寓,洛基也不在里面。 虽说这在托尔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站在公寓的房间正中央茫然了一会儿。偏巧被他捏在手里的变种人在这个时候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托尔毫不犹豫地举起雷神之锤敲上变种人的脑袋,倒霉的变种人连哼都哼不出来就直接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 == 此时的洛基正身处于一座小岛。 在地球上渡过的这几年里,他所做的不仅是找回了全部的诺伦之石,还做了不少其他的事情。比如买下一个小岛,比如建立自己的团队。 他站在小岛的上空,感知着下面的人们有序地忙碌着,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然后他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电话召唤来了迈克尔和迈克尔手下的领导团队。 初见面时还只是个十六岁瘦弱少年的迈克尔在短短几年中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已经成年,穿着得体西装的迈克尔显得成熟、干练,同时又有着掩不住的朝气和活力。这点从他抓得松松的领带和解开第一颗扣子的衬衫上即可见一斑。 洛基托着腮听完了迈克尔和其他人的汇报,问了几个问题,布置了几个任务,然后挥退了属下们,单只留下了迈克尔。 接下来迈克尔汇报的是与其他组织——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类组织——的接触和联系。最后说:“关于尤腾海姆方面,您是通过远程通话听萨特汇报,还是?” “给我开启通道吧。”洛基吩咐。 “是。” 萨特是由影子选出来作为手下的冰霜巨人之一。洛基把尤腾海姆的事务交给了影子处置,但洛基需要处理重要事务,比如前去取得宇宙立方的时候,他会把影子叫回来,在此期间尤腾海姆的相关事务就由萨特暂代。 洛基很少自己踏上尤腾海姆的地界,因为他和影子是一体的,虽然隔着两界他们的灵魂感应也被截断,但影子回到他身体中的时候自然会把一切记忆与洛基共享,所以他去不去尤腾海姆都没有什么关系。 但在现在,与托尔见过面之后,洛基决定他必须要前往尤腾海姆了。 有些重要的工作终究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做。 影子所做的是收拢冰霜巨人的散乱小部落汇聚成一个王国,然后教化、繁衍生息。重点在教化和繁衍生息上,现在他的冰霜王国已经繁衍了数代,人口数量也较之前有了几何级的增长。王国的核心地区繁华不下于阿斯加德的中心——奥丁金宫所在地,最核心处的内城神殿则到处是地球上的尖端科技,有些还是属于地球之外的科技。 这个世界的地球有着相当丰富多样的来访者,各式各样的外星人都愿意到地球歇歇脚,打着或征服地球或吃掉地球的注意。 洛基从外星人舰队那里得到了不少地球之外的科技。而据说这些年中到访过地球的生命中除了外星人舰队外,的确也有一个星系级庞大的生命体为了填饱饥饿的肚子想要吃掉地球来着。 影子在尤腾海姆所做的,是建立政权。经过几代的繁衍,他的政权已经立稳脚跟,成为了尤腾海姆最大的王国。 下一步,洛基所要做的,就是征服世界! 带着大军扫荡过各个小王国小部落的征服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也很迅速。 当然,无论是前期影子的建立政权行为还是后期洛基的征服世界行为,他们都不是自己站在前台指挥的,而是选择了一个代言人作为领导,自己以“神明”的名义站在代言人的身后。 毕竟,国王是可以被推翻的,神明则是只能仰视、憧憬的。 征服行动结束之后,洛基不耐烦做整合民众和统一思想之类的繁琐工作,他把这些一股脑交给影子,自己则跑去连接尤腾海姆与其他世界。 国无外患,必有内忧。 九界之中,生活着黑暗精灵的瓦特阿尔海姆和生活着恶魔的穆斯贝尔海姆最近,也是除去冰霜巨人之外最有侵略性的族群。于是他小心地连接上这两个世界,打通世界之间的通道。 只是即使他有宇宙立方和诺伦之石的帮助,他仍然难以做到这种事情,失败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 就在他站在尤腾海姆边界的虚空中开始第无数次的尝试时,他的灵魂中突然泛起了剧烈的波动。 从遥远的世界中传来的信息像长矛一样贯穿了他,让他愣了片刻。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 远古冬棺! 是远古冬棺! 这个与整个尤腾海姆息息相关的强大宝物一直没办法被洛基感知到,也不知是被什么人将之封印或是隔绝了开来。洛基在找遍整个中庭世界之后还怀疑过是不是又被奥丁收到金宫的藏宝室去了,但他偷偷进入藏宝室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远古冬棺的踪影。 没想到他在现在感知到了远古冬棺的存在。 有了远古冬棺,他连接尤腾海姆与其他世界必然会轻松许多! 洛基告知了影子一声,自己动身赶往远古冬棺所在的位置——地球。然后他被整个儿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从“水球”变成了一个巨大冰球的地球吓了一跳。 在他的感知里,远古冬棺只是被打开了而已,并没有被全力催动。连他都没想到只是被打开的远古冬棺就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他朝着感知中的方向前进,一路上击碎了无数牙舞爪扑过来的冰狼和冰龙……冰蛇……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到达那个洞|岤之后,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远古冬棺在那里没错,但同样在那里的还有一群他曾在视频中见过很多次的人。 这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呢?他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这队正在战斗的人们,最终停在其中一个熟悉的金发大块头身上。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商昭的地雷~~~大力亲一口! ps:本周末有一次重要考试,如果我能赶出来更新的话就在周六更,如果没赶出来的话就只好下周再更了,抱歉。 pps:最近特别难刷出后台页面,不知道怎么回事。 94 94、高魔低魔,三维二维 手中拿着远古冬棺的是一名黑暗精灵——或者说一名已经死亡的黑暗精灵的灵魂,他的皮肤黝黑,耳朵尖尖的,容貌有着一种邪异的美丽。黑暗精灵是魔法操控的行家能手,但很显然,远古冬棺这种层级的宝物超过了他所能操控的级数,黑暗精灵所能做的不过是打开它的盒子,任由远古冬棺的能量自己散发出来。 洛基觉得这真是既粗放又浪费的使用方法,但黑暗精灵并不这么想。他对自己很满意,此时正目中无人地仰天大笑——标准的反派行为,也是标准的被正义方毫不留情地拍死的前兆。 ……真是不入流的家伙,简直为我们反派boss丢脸。洛基有些不爽。他环顾一下场中的“正义方”,发现复仇者小队全军覆没了:人类们早在他到来之前就被冻住,托尔原本倒是在苦苦支撑,但发现洛基的到来时这个金发的大块头分了一下神,立刻也被冻成了冰块。 不过……托尼的合金装甲正在汇聚能量,这样的冰块也不可能冻得住托尔,阿斯加德的战神用不了多久就能碎冰而出,想必到时候就是黑暗精灵的死期了。 但洛基可没心情观看主角团队如何打倒反派,他凭空出现在仍在大笑的黑暗精灵身前,划开空间裂隙将黑暗精灵送回海姆冥界,然后稳稳地接住了远古冬棺。 他合上了小小的宝箱的盖子,托尔也在这一刻成功碎冰而出。 山洞外洋洋洒洒的大雪立刻停止,冰雪化成的怪物也失去了生命,乌云迅速散去,明媚的阳光洒了下来。 山洞内,托尔看着洛基的眼神极其惊喜,他正想说话,洛基却冲他挥了挥手,身影像一股雾气一样淡去。 洛基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可没时间听哥哥的叙旧。 == 收回与整个尤腾海姆密切联系的远古冬棺后,洛基的所有行动都便利了很多。 打通了尤腾海姆通往生活着黑暗精灵的瓦特阿尔海姆和生活着恶魔的穆斯贝尔海姆的通道,用外来的危险迫使刚刚统一的国家紧抱成一团抵御外敌,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需要洛基和影子用全力去做了。 他所想要的一切都已经顺利地走上了轨道。 洛基没有像以前那样把远古冬棺融入到身体里——因为他融不进去了,蜕变后的灵魂更加精炼致密,同时也抵抗着与其性质不一致的东西进入。 【既然它不能和我们融合,那队长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捧在手里吧?或许你可以在上面插两根柳枝装成杨柳净瓶?】闲下来的影子捡起了他的吐槽技能。 【远古冬棺本就是属于尤腾海姆的东西,就把它留在尤腾海姆吧。】 【你放心把它交给别的冰霜巨人?说不定会出大岔子的。】 【我想把它放在原本的那个祭坛上,当初我们把它从之上拿走的那个祭坛。】 【……那个祭坛不是早就毁掉了吗?那一整片地域都变成大裂谷了。】 【重建又费不了什么事,祭坛建在无人能下去的大裂谷中也好,省了我们不少的事情。】 【你真不打算随身带着远古冬棺了?它可是我们见过的数一数二强大的宝物。】 【但它终究与我的灵魂不够契合,无法真正地成为我的东西。】洛基说:【诺伦之石也是一样,我已经把诺伦之石交还给托尔,让他带回阿斯加德的藏宝库了。】 影子有些不解:【为什么?】 【那是奥丁的东西,不是我的。它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诺伦之石的力量源于上面刻画的远古符号,我已经弄明白了所有符号的篆刻和力量注入方式,就是随地捡一个小石头刻上去也是一样的。】 影子恍然大悟:【前两天军队出发去和侵入尤腾海姆的火焰恶魔战斗的祭旗仪式上,你递给领兵的波西瓦尔的盒子里就装了你自己刻出的石头?我还以为你是把真正的诺伦之石给他了呢。】 【是的。】 【说起来,远古冬棺和诺伦之石都无法与我们的灵魂契合,为什么宇宙立方却可以呢?】影子思考着问。 【因为它是纯粹的能量吧。而且我们对宇宙立方的吸收融合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在圣斗士世界中的黄金匕首和死神世界里的镜花水月却瞬间就吸收掉了——对了,你在最初看到诺伦之石的时候,不是也说感觉到了某种呼唤和共鸣?】 【的确是这样的,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那种呼唤和共鸣与在圣斗士世界中看到黄金匕首时的感觉不一样,我倒觉得那是你在半醒半睡中传递出的“想要”的念头,因为它为你补完能量了,对吧?】 【有可能,就像你所说的,当时我处于失去能量半强制沉睡状态,估计是在本能的指挥下做了什么吧……】影子仔细想了想,表示同意。 【我说队长,既然这样,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 【当然。】洛基笑了:【你也注意到了?】 【是的。首先,这是你给自己设定的第一个世界——忍者世界是随机选择的不算,既然是第一个世界,它必然有某种特殊之处。但偏偏这个世界中的宝物无法和我们的灵魂共鸣,无法融合进我们的灵魂中彻底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而且,参照两次来到这个世界时经过灵魂通道的感觉,它们与进入圣斗士世界和死神世界的灵魂通道都不一样,耗费的力量也不同。通往这个世界的灵魂通道更长、更耗力,而且在这个世界的灵魂通道中,我有一种确切的感觉:若是力量不够或是稍微分心,我真的可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6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死在灵魂通道里。而圣斗士世界和死神世界的灵魂通道则更像是一种穿界门,危险性不大。】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我们来到北欧神话的世界,其中并没有使用“黑盒子”穿越!“黑盒子”的时间和世界标志还停留在死神世界!】 【也就是说,按照黑盒子正常的行程规划来看,这次穿越并不在日程上,它甚至都不能确定我们现在身处的是哪个世界。】洛基突然问:【第一次从忍者世界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影子你确定是使用了“黑盒子”吗?】 【不是。】影子的声音十分凝重,他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话,每一个字里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当时由于能量不足,我并没有完全苏醒,黑盒子在那时其实并没有被激活,黑盒子真正被激活就是在这个世界完成的!因此黑盒子的穿越记录里也没有这个世界。】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独立于黑盒子系统之外的,但它又偏偏是以前的我给自己设定的第一个世界……它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洛基自言自语地道。 【还有一点,这个世界不存在于黑盒子的记录中,第一次我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穿越来的,应该是以前的你在我这里埋下的特定程序,这一次则是那位“猿柿日世里”送我们来的,也就是说——若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很有可能找不到再回来的方法了!】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因为这个世界不在黑盒子的记录之中,独立于黑盒子设定的穿越进程之外,我们只要找对了方法,说不定可以随时回到这个世界而不用像其他世界那样必须遵守黑盒子中设定的穿越顺序。】 【也是。】影子表示同意:【有利有弊,但我们怎么回到这个世界?】 【在某人或某物上刻下印记,当做“路标”?】 【好想法!】 【怎样做才能成为从其他世界中也能感知到的“路标”“灯塔”这个难题就交给你了。】 【……喂!】 【物尽其用。】 【喂!】 一番拌嘴之后,影子哭丧着脸接下了这个任务,转身就要回他设在尤腾海姆中心神殿里的实验室,但洛基叫住了他。 【又怎样?】影子带着防备的表情问。 【这个世界……它与其他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中生命的整体强度比我们穿越过的所有的世界都强,顶尖的那一批更是完败其他世界。 忍者世界里,即使是号称最强忍者的火影应该也绝对不是现在的我的对手。 圣斗士世界里,雅典娜、波塞冬、哈迪斯三个主神我们已经见过了雅典娜和波塞冬两个,实话说,只要计划得当,我们弑神也不是什么问题。其他的圣斗士、海斗士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死神世界里也一样,除了那个不明不白的灵王之外,无论是护庭十三番的队长级人物或是虚圈里的顶级大虚瓦史托德,甚至瓦史托德的破面都不是我的对手。 在上面的世界里,我是顶尖的存在。但这个世界不同。 奥丁、托尔、或许再加上一个海姆达尔,我能够和他们同归于尽,但却不能说能够战胜他们,火焰恶魔和黑暗精灵、光精灵、华纳神族等的顶尖人物也是一样。就连人类生存的地球上也有许多强者,虽说人类之中目前还没有能比得上我的存在,但宇宙立方就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很难说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力压所有世界的强者。 更别说中庭还有那种腹饿的时候可以吞下整个星系的存在,这是我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 顶尖强者中,这个世界完胜忍者、圣斗士、死神世界,中层强者也是一样,且不说阿斯加德、尤腾海姆这八界,单说中庭的地球,地球上的变种人、用科技进行基因改造后的人……等等,他们的实力也绝对强过于另外三个世界。 就整体而言,这个世界比我们穿越过的其他世界强大非常多,简直是属于另外一个层次。那么,或许可以由此推论,这个世界凌驾于“黑盒子”中设定到的那些世界,所以“黑盒子”不能控制到这个世界的穿越通道,也无法显示出这个世界的任何信息。】 影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说,这里同其他的世界相比,是一个高层世界?】 【人类不是有一个理论吗?宇宙中总共有十一个维度,众人所熟悉的世界是三维世界,但宇宙中还存在更高维的世界,只是人类无法到达。】 【所以你觉得这里是高维世界,忍者、圣斗士、死神世界属于低维世界?】 【或许精确的说法不是这样的,但我想说的意思的确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么,这里是怎样的世界?“黑盒子”控制穿越的又是怎样的世界?我们为什么可以以同样的状态出现了两个不同层级的世界中?这是不可能的吧?就拿你举的例子来说,三维世界是立体的,二维世界可是平面的,一维世界的表现形态只有点!也就是说,我们在三维世界是一个实体的人,在二维世界是一个无厚度的纸人,在一维世界只是一个点!】影子的声音有些尖锐。 【所以说,精确的说法或许不是一维、二维、三维的划分,而是另外的划分方式。而且我们现在也不是实体,是灵魂。】 【但你第一次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拥有肉体的!】 【好吧……】他摸了摸鼻子。 影子又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那一位在猿柿日世里的躯壳中醒来的女孩究竟是谁?她为什么把我们送来这里?这做法总应该是有什么意义吧?】 【我不清楚“猿柿日世里”的身份,而“意义”——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的区别?她知道些东西,但她不能说,也就是说这个“意义”必须是我们自己领悟的吧?】 【今天这么一讨论之后,我突然觉得……以前的你设定的穿越,无论是“黑盒子”控制穿越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恐怕想要达到的目的不止是获得世界中的目标神器和强大能量吧?我们在这个世界中得到的东西,不管是宇宙立方还是诺伦之石、远古冬棺,哪一个单个拎出来都比在另外三个世界里捏在一起还多无数倍了,如果只是为了获得力量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穿越那些低魔世界,而不是找那些和这个世界一样的高魔世界,或者干脆就留在这个世界?】 【说的也是,我们在死神世界度过的时间不少于第一次在北欧神话世界中度过的时间,但所得到的能量与这里相比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么,在死神世界里,我们真正得到的、和这个世界比起来也毫不逊色的东西是什么呢?】 95 95、特殊的世界 在各个世界中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洛基渐渐觉得,在一个又一个世界的穿越背后有着某种深意在。或许以前的他故意封印原本的人际关系相关记忆也有着某种深意,就像那位“猿柿日世里”也特意不和他说起从前一样。 但是,这个“深意”、“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之所以封印了那些记忆,就是要自己在一次次的穿越中自行领悟吗? 还有,北欧神话的世界——或许不是“北欧神话”的世界——作为以前的他给自己选定的第一个穿越世界,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殊性?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基和影子花了很长时间去琢磨这个问题。 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尤腾海姆建立王国、扩大自己在地球上的势力的间隙,洛基也偶尔去参与一下复仇者们的行动——他对那些千奇百怪的变种人和外星人很感兴趣。 最初洛基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复仇者成员都对着这个不知敌友的人物摆出防备的姿势,然后又看着欢快地奔过去像只大型狗狗的托尔默了一下。 那天的战斗别人都没来得及插手就被不知为何兴奋到极点的托尔一锤子搞定了。搞定敌人后,托尔转头寻找那个让他惦记了很久的人影,但却失望地发现他的弟弟已经不见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那个人……是叫洛基吧?他是来做什么的?”鹰眼瞥着表情沮丧的金发大块头,小声和身边的同伴说话。 “不清楚……或许是旁观?” “你们不觉得洛基和托尔的相处方式有点微妙吗?” “啊?” “每次洛基一出现,托尔这家伙的举动就有些异常,先是激动,发现洛基不见了之后就立刻失落……”鹰眼指着不远处垂头丧气的托尔说。托尔抬起眼睛扫了一下这边,毫不在意地又低下了头。 鹰眼接着说:“就好像老婆离家出走了一样。” 他立刻被淡蓝色的冰凌冻成了冰雕。与此同时,托尔欢呼了一声“洛基”,甩着锤子飞走了。 “新的敌人?”美国队长手持合金盾牌挡在冰雕·鹰眼面前,一边机警地扫视四周,一边问有智脑贾维斯帮助扫描周围能量反应的钢铁侠托尼。 “不是新敌人,周围没有能量反应。我想应该是洛基。” “他专门隐身等在旁边就是为了偷袭一下我?太无聊了吧?”鹰眼在队友们的帮助下砸开了冰块,他的头部刚从冰块中露出来就忍不住开始吐槽:“夫妻吵架,祸及旁人算什么啊?” 一团火焰凭空出现,燎掉了鹰眼的眉毛和睫毛。 “……洛基你还在啊?” 空气一阵扭曲,一个透明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成为容貌略显稚嫩的青年。青年丢给鹰眼一个巨大的白眼:“洛基大人才没时间搭理你这种小角色。”然后他走到托尼面前微笑点头:“您好,我是迈克尔,耶梦加得集团的首席研发专家和首席执行官。” 耶梦加得?托尼记得智脑贾维斯跟他提起过这个近几年兴起的神秘组织,它目前在明面上的商业活动主攻高尖端的科技,在某些领域直接挑战托尼·斯塔克的斯塔克工业,但实际上…… 从贾维斯搜集到的情报来看,耶梦加得说是一个微型王国也不为过。它的总部设在大洋中心的一个岛屿上,周围由十数个小岛拱卫,岛上生活能够自给自足,同时有着严格的上下级划分。与其说是一个商业机构,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军事组织。 托尼觉得它和变种人建立的王国有些相似之处,事实上,耶梦加得也的确在今年的早些时候宣布建国。 这个组织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它明明是近几年才出现在世界上的,但它的成员之间却有着那种几十年的老牌组织才有的凝聚力,科技水平也不容小觑,连一向自诩“带领世界进入新时代”的托尼都必须正视。 这不符合新兴组织的特征,托尼一直觉得很奇怪。 当然,托尼不知道在耶梦加得的背后还有一个时间流速比地球快了许多倍的尤腾海姆作为后盾。 托尼对这个组织抱有好奇和防备,但这不妨碍他与耶梦加得的合作。——哪怕他从迈克尔口中得知了耶梦加得的背后控制者是洛基,他也只是眉头略微扬了扬而已。 托尼是一个优秀的商人。 从那以后,复仇者和耶梦加得成员——以及洛基——的联系就多了起来。史塔克工业的商标和耶梦加得的大蛇商标经常在各种媒体上同时出现,但这不会给复仇者成员们造成困扰,毕竟他们只是战士。 真正给他们造成了一点困扰的是洛基。 史塔克工业也耶梦加得确定了合作关系后,洛基就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复仇者大厦。他通常都是不速之客。经过托尼调整后的安保系统已经可以追踪北欧神族的魔法力量对洛基的到来发布警告了,但它对洛基起不到阻止作用。通常当机械的电子音滴滴大叫时,在餐厅中凭空出现的洛基正优雅地伸手拿过鹰眼夹好的腌牛肉火腿培根奶酪三明治送进嘴里。 鹰眼愤怒地丢出手里的叉子,叉子准确地击中停止警报的按钮,使刺耳的电子音瞬间停止。小露了一手之后,鹰眼用他神箭手特有的锋锐眼神瞪着抢走了他的食物却还一副云淡风轻样的黑发青年,但洛基没有分给他哪怕一点点注意力。 绿眼睛的青年咬着三明治坐在托尼身边开始交谈,他的样子就像是刚刚从晚会上托盘子的侍者手里拿过食物一样自如。 要不是打不过你!鹰眼愤怒地戳自己盘子里的煎蛋,把它戳得千疮百孔。 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因为看到洛基到来而把自己盘子里的煎蛋戳得千疮百孔的人——托尔。不过,很明显,托尔是因为竖起耳朵听洛基和托尼的对话才心不在焉地戳散了自己的早餐。 鹰眼衡量了一下自己和洛基的力量差距,又衡量了一下双方可能有的场外支援,决定忍。 量小非君子!我忍! 然后他开始认真考虑怎么和复仇者里力量最强的绿巨人搞好关系。 不过,在洛基第无数次恰好出现在鹰眼身边,又恰好顺走鹰眼的食物之后,鹰眼终于炸毛了。他拍着桌子提出要和洛基决斗,而当时复仇者并没有第二个成员呆在餐厅里,所以也就没人阻止冲动的鹰眼。 洛基咬着三明治,眨巴着漂亮的绿色大眼睛,很无所谓地点了头。 两人来到复仇者大厦的地下训练室——托尼和“美国队长”史蒂夫正在训练室里面,经历过二战的史蒂夫正在教托尼格斗技巧。 托尼虽然号称学习过某某格斗技,但在行伍出身的史蒂夫看来还是小菜一碟,很轻松就被打倒了一次又一次。 旁边的那个场地里,鹰眼被打倒的速度比托尼还快。 几个回合之后,不服输的托尼宣称“我的装甲是无敌的”退出了战斗;鹰眼则一边挨个捏过自己的骨头确认它们是否完好,一边不怕死地吐槽:“洛基你个小心眼的、爱记仇的家伙!” 洛基则像完全没听到鹰眼的话一样,若无其事地跳到史蒂夫所在的那块场地里和这位温和的青年进行有关格斗技的友好切磋。 突如其来的攻击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的。 全身包裹在装甲中的人型生物坐在金色的椅子上凭空出现在复仇者大厦的地下训练场,不仅大厦的安保程序没有发现这个入侵者,连洛基都没有发现。 这位入侵者声称自己是从四十一世纪而来的未来人,他也的确展现出了符合未来水平的攻击力与防御力。托尼和史蒂夫等人在入侵者的攻击下束手无策。 洛基试着攻击了几次,发现“未来人”的护罩相当牢固,恐怕他使出全力都不一定打得破。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自称为“康”的未来人,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未来科技之类的东西洛基并不怎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四十一世界的未来人怎么穿越了两千年的时间,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未来人康自己说他此来的目的是要杀死美国队长史蒂夫,因为史蒂夫将在未来做出某种行为,导致未来世界的毁灭。 世界毁灭什么的依旧不在洛基的在意范畴里,他随手保护着史蒂夫,直到送一名变种人去变种人监狱的托尔等人回援。 复仇者全员集合之后,未来人康将他们送到了四十一世纪的未来社会,连带着洛基这个编外人员一起。 双足踏上焦土地面的时候,洛基突然恍惚了一下。 真是……熟悉的感觉。 耳中听着康“这是四十一世纪的地球”的介绍,洛基开始在灵魂中呼唤影子。 影子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就如洛基想象的那样。 穿越两个世界……这与死神世界中从尸魂界到达现实的感觉不同,它更贴近于从死神世界穿越到这个伪北欧神话世界的感觉,最重要的例证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中联系不到影子。 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世界。 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明悟:这个世界——与之前穿越过的忍者、圣斗士和死神世界都不同,这种不同是本质上的区别。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样的区别。 之后的战斗洛基基本没有参加,复仇者们找准机会让大家返回了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未来人康愤怒地向地球宣战,但洛基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他答应让迈克尔协助复仇者对抗未来人康,但自己转身回到了尤腾海姆。 他需要和影子好好研究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回复不了留言……是我电脑的问题还是jj又抽了…… 96 96、“farewell,y brother” 从四十一世纪回来的洛基等人还没在地球上站稳,康就带着他的未来舰队发起了对整个地球的进攻,整个世界顿时陷入战火之中。 复仇者成员立刻出发去对征服者康展开反击,洛基本是对地球如何没什么太大关心,但他很在意世界穿越的问题,所以他跟在托尔身旁赶向位于外太空的康的旗舰,中途还特意把影子唤了回来。 未来人康有着相当强悍的科技,发起攻击的各种战舰仿若蝗虫过境,给复仇者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当众位复仇者被小无人战舰缠身的时候,康的旗舰上向地球发出了凝聚超强的能量的一击。据托尼的智脑贾维斯的探测,这个强大的能量球足以让地球毁灭一次。 托尔挥舞着他的锤子冲了上去。这位阿斯加德的战神拼尽全力将能量球弹回旗舰的方向,自己也在巨大能量波的冲击下失去了意识。 洛基接住他的大块头哥哥,突然有些感慨。托尔身上一直都有着他所没有的东西,虽然这个金发的家伙有时会显得笨拙,显得理想化、热血冲动,但洛基不得不承认,这个大块头的身上永远散发着坚定和安全感。对于他认定了要保护的东西,托尔从来都是拼上自己的生命去浴血奋战。 有时候,洛基会有那么一点点羡慕那些可以站在托尔背后,享受被保护待遇的人们。 ——虽说如果洛基愿意,托尔绝对会欣喜欲狂地把弟弟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洛基从未表露过这样的意图。 只有真切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洛基一向喜欢掌握主动权,而等待着别人来救援显然太过无能,也太过被动了。这与他的个性严重不符。 洛基看着他怀中的托尔紧闭的双眼和金色的睫毛,心里突然觉得仿佛有小小的羽毛在挠。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知道他心里在羡慕,但他在羡慕什么呢?被保护? 当然不是。 那么,是什么呢? 在强敌环伺之际,托尔能拼尽全力接下这么一击,丝毫不顾自己昏迷之后被杀死的可能——托尔固然有些热血,但他从来不是笨蛋,托尔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确定他的同伴们能够照看好他。 这种用全身心去信任同伴,这种可以交托生死的信任…… 洛基觉得他可能永远都做不到。 但洛基也不得不承认,能够这样地信任别人,并且拥有一群同样地信任着他的同伴,这是一件值得他羡慕的事情。 洛基走的是一条孤独的路,或许是与他给自己定位为“反派boss”有关,又或许是不同人的性格不同,总之相对于托尔等人而言,洛基更像是行走于黑暗中的生物,他可以优雅,可以强大,但却永远孤独——他甚至走到了需要分裂自己的灵魂来给自己制造一个同伴的程度! 一步一步地走向强大,一步一步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感觉不错。但独自一人隐藏在黑暗里,偶尔看向阳光下那些人们互相绽放笑容的时候,洛基也会觉得有点向往、有点羡慕。 但由于他自己的性格,他好像无论如何都难以融进那样的圈子里。 洛基抱着托尔落在未来人康的旗舰上,他在旗舰的金属外壳上切开一道门走了进去。他给自己和托尔加上一个用来隐身的幻术,提起了所有的精神注意着四周情况,暂时把那些情感放在了一边。 未来人康的旗舰很大,但里面空荡荡的,通道七拐八弯,房间一个接着一个,有如迷宫。洛基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一个人——一个生命,或许战舰上的人此时都在指挥舰桥上作战吧。 洛基转过一条通道,在经过一扇紧闭着的房门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一顿。 房间之内有着某种存在,这个存在正在向外散发一种性质奇特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引起了洛基的注意。洛基将手按上房门,舱室的门像是冰融化成水一样化掉了。 洛基看到了房间正中央的那个存在。 那是一个人——一个半透明的人。一个有着秀丽容貌的女人。 这个女人全身被罩在一束光柱里,她微微漂浮在半空中,半透明的身体显得有些诡异,带着别样的美丽。 洛基对不知名的女人身体呈现的这种半透明的情况并不陌生,他在圣斗士世界中就曾经自己也遇上过这种情况:当时他因为没有让故事的剧情按照原著发展下去而被本世界排斥,手掌呈现为半透明的样子。 这个女人所处的状态比当时的洛基还要危险,她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目前只是靠着身体外部的光束才勉强存在于这里而已。 【似乎是这个光柱把她锚定在这个时空。】影子在洛基的灵魂世界里说。就在此时,复仇者的几位成员也进入了战舰,发现这个房间的特殊之处而闯了进来。洛基带着托尔稍稍后退一步,由于他身上的幻术,复仇者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连被惊动的战舰守卫也完全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洛基从守卫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女子的故事:她本是康的爱人,从四十一世纪弯曲时间线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被某种时空间的力量刷过身体,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其实应该在被力量刷过身体的时候就消失于世界上的,但康用某种方式——那个光束暂时留住了她。 【能够抵御世界的排斥的东西……队长,我们应该弄清楚它是什么。】 【或许是未来的科技?】洛基猜测。他看着鹰眼几人打倒守卫冲出去,不由得低头看了看依旧被他抱在怀里的托尔。【如果这艘宇宙飞船的资料是存储在舰桥的操控室的话,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被托尼·史塔克抢先的话说不定会产生很多麻烦。】 洛基放开仍然处于昏迷中的托尔,撤去托尔身上的幻术,加上了另外一个法术。 正在沿着战舰的通道向前飞奔的鹰眼等人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纷纷转身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但他们的面前没有敌人,有的只是以不紧不慢的姿势靠近的托尔。这个金发的大块头双眼紧闭恍如正处于梦境之中,嘴边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如果放在卧室的床上,这是个很普通的姿势。但情况诡异就诡异在他们目前的位置是未来人康的飞船上,而昏迷的托尔则是以直立的姿势向复仇者众人“飘”过去。 托尔的双脚距飞船的地面约有几厘米远,他稳定地向前“飘动”,金发在惯性下稍稍向后扬起,再加上嘴角的那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鹰眼打了个冷战:“我……说,这是什么情况?” “托尔他不是在把旗舰的攻击反弹掉之后,在反弹作用力下昏迷并弹往地球了吗?我记得那个叫什么奥拓的机器人过去接托尔了……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有人看到托尔接近飞船吗?”黑寡妇也很惊讶。 “我也没发现托尔后来有回归战场。” “那么……是康制造出来迷惑我们的幻象?” “等等!小心点!先别攻击,万一他真的是托尔……我们先确认一下再说。” 这一批复仇者成员被飘荡在半空中扮幽灵的托尔搞起了你进我退你退我扰的游击战,洛基则趁着这个机会穿过鹰眼等人身边奔向未来战舰的舰桥。 但洛基还是迟了一步。 他奔到中央控制室的时候,托尼已经和战舰的控制系统连上线了。这位史塔克工业的首席发明家飞速下载了飞船上系统中储存的资料,并找到了来自于未来的飞船将自己定在二十一世纪的时空的方法。接下来托尼要做的就是命令飞船起锚,彻底离开二十一世纪的时空。 托尼的指令发布出去的时候,整艘飞船都闪动了一下,这艘庞然大物开始变得半透明,并像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的图像那样不停地闪动。 洛基惊讶地发现,就在整艘飞船开始淡出当前时空线的同时,他自己的身体也受到了来自于时空间的力量的攻击,这攻击的方式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以至于他一时间压根就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给自己施加的幻术在第一时间失去了效果,令他的身形出现在舱室门前。半拖半扶着托尔的鹰眼一行人正好刚刚赶到,他们——包括还在控制室内的托尼——全都愣了片刻,目光直直地投在黑发绿眼的青年身上。 穿着长风衣的青年一手扶着舱室的门,表情略略显得有些慌张。他皱起两条秀气的长眉看向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指有着修长好看的线条和白皙的皮肤,但那略偏于苍白的皮肤现在已经变得半透明,青色的血管镶嵌在暗红色的肌肉上,暗红色的肌肉附着在森白的骨骼上,指节和指节之间有软骨和筋脉相连。 他整个人都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从恐怖片中走出来的半透明的幽灵,身影还像某些片子里一样时而闪现,时而隐去。 鹰眼忍不住问:“怎么回事?”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连鹰眼都不再吐槽了。 托尼的声音里也带着迷惑:“不清楚,我只是让飞船离开二十一世纪的时空线而已,难道说这对洛基造成了影响?” “做点什么啊托尼!” “我……” 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托尼的话道:“他不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身形已经变得像是个透过毛玻璃的影子一样的洛基,很显然,他们都有些惊讶于洛基此时还能保持镇定和冷静的声音。 绿眼睛的青年摊了摊手,纵然他的风度很优雅,但他现在整个身体都像个不停闪动的模糊影子,只有双眼依旧清楚澄澈——样子多少有些诡异。 “这艘飞船的实体已经不在本世界的时空线内了,你们所见到的只是他的残影而已。”洛基解释道,他的声音也飘忽不定,时断时续。 鹰眼急急开口:“那你……” “未来人康的到来扭曲了本时空原有的时空线,时空线弹回原状时对周围的能量产生了扰乱,很不幸,我现在的身体是由纯能量组成的,它对我的影响有些大。”洛基微笑一下,加快了语速:“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请帮我转告给托尔一句话,就说我……” 不知是不是兄弟之间真的有着危机时的感应,原本因为脱力而陷入昏迷的托尔竟然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因为刚刚醒过来而略带迷茫的蔚蓝双眸在看到身体正在一点点消失的洛基时猛地睁大。 金发的大块儿头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鹰眼,踉跄地朝着弟弟扑了过去。但是……就像上次一样,他穿过了洛基影子般的身体,自己则虚弱地摔在了地上。 洛基看着将焦急和恐惧写满脸颊的哥哥,轻轻叹了一口气。 托尔从不恐惧。 作为奥丁的长子,阿斯加德的战神,托尔从不恐惧。无论是身处冰霜巨人的重围,还是单挑最强大的火焰恶魔,托尔从不恐惧。 这个金发的、热血的大块儿头就像是缺乏恐惧这种情感似的,他永远都是强大的、自信的、乐观的。 洛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他的哥哥脸上看到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当洛基看到托尔的这个表情的时候,他突然就忘了自己本来想说的话,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托尔…… 高大强壮的战神摔在地上,他的身体已经脱力到了极限,以至于两条本是能击碎山壁、举起巨石的手臂在地上撑了好几次都没能撑起自己的身体,反而接连手臂一软,让好不容易抬起的上半身摔了回去。 推开鹰眼朝弟弟扑过来这个举动似乎已经耗费掉了托尔所有的力量。 金发的战神最后放弃了让自己站起来,他只是费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这个动作在现在的他做起来犹如给一只蚂蚁挂上千钧重担,他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他耗费了最后力气抬起的手只是无用地穿过了空气中的虚影,什么都没有抓到。 金发的战神无力地倒在地上,手指颓然地握着虚无的空气,眼中终于是显露出巨大的悲伤与绝望。 他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却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他紧紧地盯着洛基,而他的弟弟的身体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声音听起来如此渺远,就像是穿越了无尽的荒野,穿越了无尽的时间。 “farewell,y brother” 别了,我的哥哥…… 那个透明到完全融进空气中的影子朝着他弯下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颊上一拂而过,如同微风。 如同错觉。 97 97、死神 被卷入时空线的感觉很奇特。他的整个灵魂就像是一根被抻长了的橡皮筋,一头黏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另一头黏在未来人宇宙飞船的时空线上,但当他的灵魂被拉伸到极致,离开二十一世纪的时空线之时,这根“灵魂橡皮筋”嘣地一下弹了起来,急速的拉伸和急速的缩短令他的灵魂晕眩了片刻。 等他从晕眩中恢复,他愕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既不是那个拥有各种各样神奇生命的二十一世纪地球,也不是一片焦土的四十一世纪的地球,而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他很熟悉的世界。 虚圈。 他的面前站立着一大堆形态各异的大虚,经过了破面化拥有人型的那些破面们站在最前面的几列,乌尔奇奥拉在最前列的中央,刚刚好面对着他。大虚依旧是顶着一张无表情的面瘫脸,但冰绿色的眸子中却露出关心的目光。 银发的市丸银揣着双手站在乌尔奇奥拉身边,脸上也依旧挂着不像好人的狐狸笑,但那双总是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却微微睁开了一点,展露出一点银蓝色的漂亮瞳眸。他的目光有些锐利,也有些若有所思。 这是虚圈……是我突然被那个女孩拉到另外一个世界之前的那个时间点! 洛基——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得称呼他为蓝染——蓝染确定。他的目光扫视过全场,发现前排的破面们表面上还保持着肃穆恭敬,但表情中却隐藏着各种各样的意味;后面的大虚们则有点马蚤动,他们小幅度地挪动身体,似乎等得不耐烦了。 我究竟离开了多久?这段时间中可有发生些什么奇异的事情? 蓝染的视线一一在众破面身上停了片刻,将所有人的反应记在心底。然后他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说了几句动员、几句鼓励,布置了几项任务,挥手让众人散去。 “乌尔奇奥拉,你留下。” 身形修长的破面温顺地应“是”,它跟在蓝染的身后走向虚夜宫,蓝染没有继续说话,它也就保持着沉默不语。 一边走向自己的宫殿,蓝染一边仔细检查着他的灵魂:除去耗费了一些力量之外,他的灵魂还是那个蜕变了好几次之后的完整、凝实、纯粹的灵魂,并没有什么本质性的改变。值得一提的是,宇宙立方的力量已经从他的灵魂中消失了,那个小小的蓝色立方体似乎是留在了杂糅了北欧神话和其他各种变异人、外星人的世界里。 他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在这个死神世界中重新外化成一把长刀的形状挂在腰上,崩玉虽已与他融为一体,但他手掌一翻,掌心中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球——他依旧可以毫不费力地施放出与崩玉性质相同的力量。 往北欧神话杂糅世界走了一遭,他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反而凝练了灵魂,让他能更加得心应手地使用力量。 【这么看来,那个“猿柿日世里”的行为应该是真的出自于好意。】影子说,他也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从内到外完完全全地自检了一遍。 蓝染嗯了一声。 【但是,我们这一次离开北欧神话杂糅世界所走的方式与以前都不一样。】 【影子你也发现了?】 【当然,我们这一次……好像是被世界给自动弹出去的,黑盒子没有被触动不说,我们也没有经过灵魂通道,那个世界直接把我们弹回了这里。这是为什么?】 蓝染沉默很好一会儿才说:【我想,有可能是我的灵魂不属于那个世界。】 【可他不是队长你自己给自己选定的第一个世界?按理说它应该是最契合你灵魂的世界啊。】 【是“最契合”,但“不属于”。你记不记得负责穿越各个世界的“黑盒子”并没有被发动,上面的时间也凝滞了?】蓝染轻吁一口气,说:【我想我有点明白了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区别。】 【咦?是什么区别?】 【目前还只是个猜想而已,等我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喂……】影子抱怨地嘟哝几句,不爽地吐槽:【吊人胃口又不给答案这种行为最差劲了!】 蓝染没有理会影子,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在虚夜宫中的房间,他坐在高大的石椅上,一手拄着下颚,再次陷入沉思。乌尔奇奥拉站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他,不出声,也不动作。 漫长的沉思和凝视中,乌尔奇奥拉漂亮的眼睛中渐渐泛起了难以察觉的温柔,仿佛千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上线条也不为人知地柔和起来,嘴角以极细微极细微的弧度上扬。 他安静地凝视着高座上正在沉思的王者,仿佛这单调无趣的等待也成了一种任何事物都比拟不上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王座上的蓝染终于结束了沉思抬起头来,他发现自己忠心的下属却在他抬起头的同一刻忙忙低下头颅,似乎慌张地想要隐藏起来什么。 “乌尔奇奥拉?” “是,蓝染大人。”身材修长的破面低着头回答,声音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它很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和表情都不显露出任何一点不同来,借此掩饰住之前的异样。 蓝染的目光射在乌尔奇奥拉的脸上,这让它有些紧张。好在蓝染并没有打算追究什么,目光中也只是带着一点审视,没有释放出强大的灵压。它暗自松了一口气。 蓝染平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思考了多久?” “四小时二十分钟。”它仍然微低着头。 “之前呢?” 之前?乌尔奇奥拉有些奇怪,哪个之前?然后它反应过来:哦,应该指的是蓝染大人叛离尸魂界,从黑腔回到虚圈时静默的那段时间。 “不到十五分钟。”它回答。 王座上的强大死神身周的气息波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乌尔奇奥拉则继续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但在接下来的沉默中,它的视线忍不住离开了自己的脚尖,慢慢地、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它的目光先是在石椅上王者的脚下停了片刻,而后慢慢上移到蓝染交叠起来的修长双腿,然后是小腹、放在石椅扶手上的完美的右手。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7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蓝染的手有些苍白,但乌尔奇奥拉记得蓝染的手其实十分温暖,动作起来非常灵巧,很轻易地就能让它…… 大虚一下子把目光收了回来,它死死地盯着自己脚尖前面的那一小块地面,强迫自己把脑袋放空,不要去想那些会让人脸红的事情。 它有点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正在红起来,因为它感觉到脸颊发热,这种温热甚至已经爬到耳梢了。作为一名大虚,一名破面——平时极少有感情波动的生物,它对自己的情感和身体的反应都十分陌生。它有些害怕不熟悉的情感和反应会在蓝染面前出丑,但它越是急着把注意力移开到其它方面,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令人面红耳热的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在它的脑海中浮现。 那一次,其实它很痛。但痛楚对于一只大虚而言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哪怕是一只最低级的杂牌虚都不会对此大惊小怪。而与痛楚相伴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拥有过的奇特感觉,让它全身颤栗,这种感觉让它平日里面对强敌都稳如泰山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让它死死咬住嘴唇都无法咽下从喉咙中发出的奇怪呻|吟。 奇怪的让它又麻又酥,又痛又痒,带来无尽快感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究竟是蓝染做的那些奇怪的动作,还是因为蓝染这个人呢? 乌尔奇奥拉本来以为是那些动作来着——比如手指轻柔的抚|摸,柔软的嘴唇在身体各处的不断轻触,灵巧的舌尖的舔舐逗弄,还有某个东西…… 但它现在单单只是站在蓝染身前,看着坐在王座上没有任何动作的蓝染就觉得全身似乎又要颤栗起来了。 所以说,是因为蓝染大人这个人的存在吧。 一向白到近乎于某种石膏面具或是白纸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绯红色,拥有漂亮双眸的大虚低着头,不由自主地死死攥紧了双拳。 ——该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万一蓝染大人发现了我的异常……万一蓝染大人生气…… 它无声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压下纷乱的思绪和身体的变化,未果。 它用指甲刺破掌心,试图通过疼痛让自己恢复正常,但就像前面说的,痛楚对于大虚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这点小伤根本都达不到任何让它分心的作用。 低着头的大虚发现自己鬓边的碎发正在有节奏地摇晃着,虽然幅度极为轻微,但它们的确是在摇晃。这说明它的身体在颤抖。 ——它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在抖! 它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蓝染面前如此失态! 它不能让自己继续下去,既然身体不受控制,那就…… 它凝聚起力量,狠狠地自身体内部给了自己一击! 剧烈的痛苦之下,冷汗立刻流了出来,但身体的颤抖却的确不再加重,转而轻了许多。它紧紧地咬着牙,凝聚着力量打算给自己第二击。 但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按在它的肩上,强大的灵压瞬间压制下来,强行制止了它所有的动作。熟悉的温和嗓音在它头顶响起:“乌尔奇奥拉?” 它惊得条件反射地抬头,对上蓝染茶色双眸的那一刻,仿佛有巨大的钟声在耳边响起,它全身都震了一下。 蓝染看着乌尔奇奥拉一向平静无波的冰绿色眸子中竟然变得雾蒙蒙的,带着湿漉漉的感觉,竟然有种无法形容的味道。 他忍不住露出苦笑的神情。 方才的那一刻,他其实不是在沉思,而是再一次发生了灵魂中自行发起的蜕变,灵魂中的力量从内之外激荡开来,又从外至内一波波地收缩、凝练。这种灵魂“升级”,他曾经在北欧神话中经历过好几次,但在死神世界里还是第一次。 因为这种蜕变是突如其来的,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也是可以确定忠诚的乌尔奇奥拉,所以他并没有出声让乌尔奇奥拉离开,而是直接开始了灵魂“升级”。但他没有想到灵魂“升级”时外溢的能量竟然会对乌尔奇奥拉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队长,说起来,灵魂“升级”似乎不止在北欧神话世界中发生过。不严格地说,你第一次接触到崩玉的时候应该也可以算是一次。】影子突然在蓝染的灵魂中出声。 第一次接触到崩玉吗……想起那一夜发生过什么乌龙事的蓝染终于明白为什么乌尔奇奥拉的反应会如此……如此奇特了。 【乌尔奇奥拉和队长你的灵魂有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平时不甚明显,但经过方才的那一次,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了。】影子继续说。 【是的,这种联系……】蓝染当然感知到了这种联系的本质,但他有些羞于启齿——毕竟除了那次野兽本能般的冲动,他还是一个实打实的纯情小处男。 【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联系?我当时是死神吧?乌尔奇奥拉是一只虚吧?这跨越两界的灵魂纽带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影子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处理一下你手里的那只,它好像又想来一次自残了。】 蓝染赶紧从精神世界中抽身,放灵压制止住意图再次自我攻击的大虚,他注视着大虚因不知所措而显出焦躁的表情,不由得再次苦笑。 他松开握住大虚肩头的手掌,沉声说:“退下吧,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它很快躬身应是,像往常一样温顺地听从蓝染的命令退了出去。 冰绿色眸子的大虚低着头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它那张无任何铺垫的石板床上的时候,它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身体再一次战栗起来。 与方才不同的是,这一次它的身体是在冰冷的战栗,而不是方才热得仿佛要炸开的感觉。 他直挺挺地坐在石板床上,坐姿端正但却僵硬,像是一座冰冷的塑像。 不知为什么,在蓝染开口让它退下的那一刻,它的灵魂中突然就爆发出了比整个生命中受过的伤叠加在一起还要强烈的痛楚。 然后是彻骨的寒冷。 它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一句话都不想说。 98 98、死神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蓝染都没有再召见过乌尔奇奥拉,而是任凭这个原本最器重的手下自由行动。 因为他发现“死神”这个世界对他的灵魂影响很大,似乎这个世界中专门有着一种力量去放大他的欲|望和冲动:暴力、贪嗔、色|欲等等。之前一直在这个世界里还不怎么觉察到,可是从北欧神话的世界中逛了一圈回来之后,这种灵魂被影响的现象就更加明显地被他意识到了。 蓝染目前还不清楚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找不到内因,他就只好先把影响他正常思考、处事的外因隔离,同时用各种方法寻找问题的答案。 【影子,你怎么想?】他在精神世界中问。因为回到虚圈,蓝染不再需要像在尸魂界那样时刻放个迷惑众死神的分|身出来,再加上崩玉一事让他们总是对那个不知名的存在有所提防,所以影子没有再离开他的身体单独化形,而是一直留在蓝染的灵魂里共同策划着他们的计划。 【或许是因为死神世界特有的力量本质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来自于灵魂的力量,但灵魂的力量却鲜明地被分为两类:虚的暴虐力量和死神的平和力量。而接触到崩玉的灵魂则同时拥有了虚的力量和死神的力量,但这两种力量融合在一起时会对灵魂本身造成影响,使只有本能的大虚产生理智,使原本理智的死神被激发出本能杀戮的一面。平子真子他们不也都分裂出了一个虚的人格?】 【但我没有。】蓝染慢慢地说。 【是的,队长你没有。】 【为什么?我有什么特殊之处?】 【因为我们是外来的灵魂?】影子猜测道:【但我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还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将我们两个认成了同一灵魂中的两个人格,所以作为死神的我们在接触崩玉后就没有各自分裂出一个虚人格。】 【嗯,这是个比较可能的解释,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的个性各自被强化出一个极端,影子你对外界的反应越来越理智到不近人情,我的本能冲动却越来越强劲。】 【说起来,如果我们一个被世界承认为虚人格,一个是死神人格的话,究竟哪一个拥有虚属性,哪一个拥有死神属性呢?】影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蓝染呵呵地笑了起来,反问:【你觉得呢?】他的声音中有着无法错认的低沉与警告之意。 【……队长你越来越不好玩了啊,你这个时候明明应该说“滚!”或者“要你管!”的……】 蓝染露出温柔的笑容:【呵呵。】 呵呵你妹!影子在精神世界里暗自掀桌:队长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啊!腹黑可不是萌妹子——萌正太应该有的属性!谁把那个爱炸毛会傲娇的队长还给我啊啊! 可是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蓝染面前把自己的内心活动说出来,他怕蓝染会找个什么借口让他借着斩魄刀镜花水月化形然后把他塞到什么都没有的反膜之匪里去呆上几个月——蓝染真的这么做过。 腹黑真不是个好属性啊队长!快改掉它吧改掉它吧!否则我就诅咒你被乌尔奇奥拉压——这个不太可能——我诅咒你被浦原喜助压上一万遍啊一万遍! 【影子。】蓝染在精神世界里淡淡地开口。 【嗯?】 【不要想奇怪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奇怪的东西,果然是很了解自己嘛……影子=口=了一下,反讽道:【……您英明。】 蓝染没有在意影子的小小冒犯,他云淡风轻地直接转了一个话题:【关于死神世界与北欧神话世界的不同之处,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接下来我们的行动就是证明我的设想。】 【队长,你真的要……】 【没错。】 【你打算就这么丢下这里?】 【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不应久留。】 【重灵地选哪里?真的选空座町的那十万灵魂?不管是尸魂界,还是在现世的浦原和平子真子他们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我知道。】蓝染的语调里带着一丝轻快,连嘴角都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 【……其实我们在之前的战争中收集到的灵魂早就超过十万个,你压根就不需要搞一个什么重灵地对吧?】 【对。】 【但你还是要选空座町作为不必要的“重灵地”?】 【我需要让尸魂界和现实的浦原等人知道我要选择空座町为重灵地。】蓝染回答了这么一句话,他看似只是用另一种方式重复了一遍影子问题,但影子却沉默了片刻。 【队长……】好一会儿,影子才艰难地说:【你的性格……太糟糕了,改一改吧。】 蓝染微笑着抽出了镜花水月。 影子急急喊道:【喂……】 【化形吧。】 【我才不要!】 【做一个有傲娇属性的反派boss分|身是没有前途的,会被主角收成宠物或者坐骑的。】 = =【队长你的性格已经够糟糕了,不用再加上“小心眼”和“爱记仇”吧?还有啊,我们其实是一个人吧?折腾我就是折腾你自己好吗?】 蓝染继续微笑:【我很愿意折腾一下我自己,这会让我的灵魂保持健康的活力。】 【喂……】 【对了,从反膜之匪里出来之后去找那朵鲜花科学家,吸收汇聚游离灵子的器具必须要在我的计划开始之前准备好,这是最优先命令。】 【那朵鲜花科学家……队长你不会是不记得你手下首席科学家兼十刃之一的名字吧?】 蓝染接着微笑:【它还没有优秀到值得我记住名字的程度,而且十刃归根结底不过是高级炮灰而已。】 【……队长你太渣了!喂,等等……】 蓝染看着反膜之匪打开的空间在他面前合上,他的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眼底却一瞬间失去了笑意,带上了某种极度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情。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食指,手掌虚握,将崩玉召唤出来。他凝视着崩玉水蓝色的光芒,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影子在黑暗无光的空间里漂浮。 反膜之匪是一个独立的小型异空间,由蓝染亲自制造出来的反膜之匪有着强大的束缚力,影子上回被丢进来的时候,他足足花了十天的时间才找到出去的方法。但由于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他需要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他漂浮在虚空之中,他原本正在斜眼撇嘴吐槽自己的主体灵魂,然后又在试图阻止蓝染把他丢进反膜之匪的时候换上了掺杂着急切的神情。但此时他的所有表情都已归于虚无,整张脸如同泥塑的面具一般,没有哪怕一点点能显露感情波动的神情。 其实这才是影子应该有的状态。 接触到崩玉以后,影子的性格越来越接近于纯粹理性,也逐渐失去了正常人类应该有的各种感情。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所以他在平日里尽量揣测着正常人应该有的表情、应该有的反应、应该有的感情,但他终于还是做得落了窠臼,不仅引起了平子真子的疑心,也更快地被他的另外一半——蓝染所发觉。 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吐槽过分地多,反应和表情也偏于夸张。他自己在说和做的时候没有意识到,但他可以从蓝染微妙的反应里分析出来。 其实,关于崩玉、关于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死神世界与北欧世界的不同,还有他们在这个世界里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等等,影子比蓝染更早地想明白了。他只是没有把答案明明白白地摆在蓝染面前,而是由着蓝染自己去想。 因为即使他变成了纯理性的人格,他也看得出来蓝染对这个世界怀有深切的感情,再加上黑盒子显示的在此世界停留的时间还有挺大一段空余,所以他就由着蓝染随心所欲地折腾。 但是现在,黑盒子上的本世界停留时间已经快到尽头,他们必须做出决定了,不能把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机会白白浪费掉,影子本来是想提醒一下蓝染的,不过蓝染果然不愧是与影子一体的灵魂,他也早已明白了自己该做的选择。 只是,明白与行动,永远有着那么一段天堑鸿沟般的距离。 通过蓝染给他的那个命令,影子知道蓝染已经下定决心开始行动了,但蓝染为什么要在行动之前把影子丢到无法联系的异空间里? 因为有什么事情需要蓝染单独去做,连作为分|身的影子,蓝染都不想让他知晓。 在当前的形势下,有着纯粹理智型人格的影子看不出什么事情需要蓝染如此重视,但也正因为他看不出来,所以他精确地猜到了蓝染的想法。 那是与感情有关的东西。 当然,只能是与感情有关的东西。 情感这种东西…… 或许穿越到下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吧,影子想。 要不然我也找个爱人什么的?虽然队长一直都只是暗恋吧,但他看起来还蛮乐在其中。 我要不要也试一下? ——当然,我可不想搞成暗恋这么悲催…… 可是在明知自己必会在一段时间之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情况下,或许将感情保持在暗恋的尺度上,是最不能给喜爱的人带来困扰和痛苦的方法了吧? 不知道队长打算怎么处置乌尔奇奥拉……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不小心把手弄伤了,缝了几针,好难受…… 内个,这两天稍微慢更一点,请大家见谅,真的很抱歉。 99 99、死神 影子从反膜之匪中回到虚圈的时候正好是三天之后,他在虚夜宫蓝染房间中找到了气息略有不稳,但眼中却带着一点开心的蓝染。 【队长你……】看起来就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战的样子,能让蓝染变成这个样子的战斗——蓝染去单挑尸魂界护庭十三番了? 不对,影子看不出蓝染在这个时候去单挑尸魂界的必要,所以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你去现世找浦原喜助和假面军团了?】 【我放出了我要把空座町当成重灵地的消息。】蓝染答非所问。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去找浦原喜助了。 【队长,我说啊……】 蓝染打断了他的话:【战斗即将开始,吸收汇聚游离灵子的器具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影子也不打算纠结于“感情”这个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的话题,从善如流地跟着蓝染的问题走了:【创生王键的十万灵魂已经准备好,打开那个空间的高密度高质量灵子在破面们与十三番、假面军团的战斗中即可获得,但你准备选择哪个死神来作为让自己在战斗中突破极限以达到超出此世界高度的对手? 【既然你决定了要通知尸魂界,那这个对手就肯定不是第一十刃柯雅泰·史塔克,别告诉我是山本总队长。】 蓝染微微一笑,于不经意中显露出强大的自信与骄傲:【你也知道的,山本总队长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还不够格作为我的对手。】 【那么……果然还是现世的那个小子了。名字是叫做……黑崎一护,对吧?】 【没错。】 【黑崎一护的确有着巨大的潜力,但他现在的水平也还不够格吧,你打算怎么给这家伙催熟?】 【一点一点地逼迫,一点一点地榨出他的潜力,我给他设置了一连串的待激发事件,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通关了。】蓝染突然中断了无声的灵魂交流,开口说:“导火线已经被埋下了。” 一个熟悉的灵压正在向着这里靠近,它的旁边是一个弱小得多的灵压,散发着属于青春期女孩子的甜美味道。 正如蓝染所说,对于黑崎一护的“催熟”行动已经按照他的预想在一步一步地进行着,而带井上织姬来虚圈则预示着最终决战即将展开。他计算着日子,估摸着尸魂界即将行动的时候,他叫来了乌尔奇奥拉。 “乌尔奇奥拉。” “是。” “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蓝染这句话说得很平静,但大虚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这个身体都晃了晃,它猛地抬起头,碧绿的眸子中流露出极度的不可置信。 “蓝染……大人?” “即日起立刻离开虚夜宫,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蓝染的声音很冷酷,表情也很冷酷,影子忍不住在他的灵魂里吐槽:【队长,这种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蓝染不置可否,随口回答:【有吗?】 【当然有!绝对有!至少你也要说:因为最终决战中有很大的变数,而且我很可能会就此从世界上消失,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离战场远远的,越远越好……像这样的话吧?】 蓝染没有回答影子,因为大虚在此时仰头问:“为……为什么?”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刚刚说过,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大虚还待继续说些什么,蓝染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声道:“退下!” 半跪于地的大虚站了起来,但它没有离开,反而迅速向前掠了几步,踏上高高的台阶,在蓝染的王座前站定。蓝染以手支颐,饶有兴致地盯着向来忠心的属下,慢慢地说:“这是你第一次违抗我的命令。” 乌尔奇奥拉没有说话,只是用漂亮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王座上的死神。 【队长啊,我就说你的方式太简单粗暴了,你看你看,后果出来了吧?即使是一向温顺的小绵羊被惹怒之后也是很可怕的。】 【哦?】 【你看他的表情啊,现在一定是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千刀万剐地干掉你。】 【喔?】 【或者干掉你之后再自杀殉情什么的。】 【嗯。】 【队长你能不回答单音节吗?这会让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在听啊!】 【你说“表情”?】乌尔奇奥拉的面瘫脸上什么时候能看出表情了? 【好吧……是我脑补的,不过我的猜想很合情合理啊。】 蓝染笑了一下,出声问面前仍然在凝视着他的大虚:“乌尔奇奥拉,你想做什么?” 大虚垂下眼,重新在蓝染身前半跪下去,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乌尔奇奥拉的鼻尖几乎都能贴上蓝染的膝头了。 大虚的声音如往日一样的清冷,而这一次,他的声音里甚至都没有了之前的颤抖。 “请恕我无法遵从您的命令。”它抬头直视蓝染的双眼,目光中传递出的感情十分复杂,但却很是坚定。“如果我对您没有了用处,如果您再也不想见到我,那请您杀掉我,请您亲手杀掉我。” 【队长……】影子默了一下,试探着说:【要不然你试试我说的方法?】 蓝染反问:【你觉得那么说的话,乌尔奇奥拉就会离开?】 【大概……】影子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大概不会。】 【所以说,不管我之前说什么,真正起效果的还是要靠这个。】 他抬起手,食中二指并起,点在面色惨白的大虚的额头,开始输送力量。而自始至终,乌尔奇奥拉的目光都直直地注视着他,没有一丝游离。 片刻后,蓝染抱着软倒下去的大虚的身体,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瓜。” 【队长你抹去了它的记忆?】 【不,强行抹掉长时间的记忆会对受术者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我只是暂时封掉了它的这段记忆。】 【你对它真的产生了感情吧?】 【……呵呵。】 呵呵你妹啊!影子再一次泪流满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把它送到尸魂界的偏僻角落?】 【嗯。】 【再接下来呢?】 【等待十三番和黑崎一护的光临。】 【现世的假面军团和浦原喜助呢?】 【假面军团不足为虑,而浦原喜助……他应该是理解我的想法的。】 【队长……】 【浦原喜助知道崩玉的什么东西,也知道灵王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他是能理解我想法的人。】 【等等啊队长,究竟是他真的理解你,不会妨碍你的计划,还是你一厢情愿地希望你的暗恋情人与你心有灵犀啊?】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正常状态下当然相信,但在这里……你知道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没有感情行事。就像我也一定会遵从我的理智行事一样,我的理智告诉我,浦原喜助绝对是我们的行动中的最大阻碍。】 蓝染在虚圈的最边缘偏僻无人的地方放下乌尔奇奥拉,在它身周设下结界以保护它的安全,找到安全的地点和布置结界这些总共费去了他不短的时间才完成。但在听到影子的这番话的时候,他起身离开的动作陡然定住了。 【影子,你做了什么?】 影子迷惑不解地问:【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会在大战开始前安置好乌尔奇奥拉,你也知道安置它的这段时间里我将要离开虚夜宫,无暇关注虚圈、尸魂界的情况——你借着这段空档做了什么?不管是什么,现在立刻给我停下来!】 【不愧是队长,果然敏锐。不过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想暂时限制一下名为浦原喜助的大麻烦的行动,而且就算你现在赶过去,恐怕也已经晚了。】 蓝染咬紧了牙,伸出右手划开通往现世空座町的黑腔。而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在另外一个意志下做出了动作:往自己身上拍了个反膜之匪。 在黑暗空旷的空间里浮沉了一会儿后,蓝染苦笑着开口:【为了把反膜之匪改造到连我都可以困进去的程度,影子你费了不少力气吧?】 【还好还好。】 【我以为你是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同伴呢。】 【“背叛”这个词太重了啊队长,你已经被感情蒙蔽了头脑。我不信任浦原喜助,从一开始都不信任,而你明知他可能成为我们行动中的最大阻碍却还对之放任不管,很抱歉,那我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难道不是你理智到不近人情?】 【你要说我不近人情也好,说我其他的什么也好,我必须保证我们的计划中没有变数,我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其他人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不认同你的做法。】 【刚好,队长,我也不认同你的做法。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打一架吗?】 【不必。自己和自己打架也太……】 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影子试探着问:【你生气了?】 【自己和自己生气太傻了。】 【你生气了。】影子断定。 【好吧,有一点儿。】 【因为你觉得我“背叛”了你?】 【不,我们终究是一体的,不存在“背叛”之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影响的确很大,而我在涉及到某些人的时候也的确有些感情用事,或许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我也有同感,而且自从从北欧世界回来,我一直有种预感……如果在这里逗留得太久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很不祥的事情发生……】 100 100、死神 蓝染没有继续追问影子做了什么,从反膜之匪出来后他还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要做,尸魂界那边显然不可能“善解人意”地等他做完准备后再前来攻击,所以他必须分秒必争地做好最后的准备。 他的时间拿捏得很准,最后一步工作做完后,他便感知到了毫无预兆地降临在虚圈的强大灵压。 最后的一刻即将来临。 这一场战斗不是尸魂界与虚圈的战斗,也不是护庭十三番队与破面的战斗,甚至都不是他与黑崎一护、灵王、或者任何一个人的战斗——这是他与世界的战斗,关乎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关乎他真正的自己。他的目的并不在战斗上,而在于自这场战斗背后所能窥到的东西。 准备了许久,也期待了许久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之时,他反而轻松了下来。黑崎一护没有在战斗中将力量层次提升到极点之前,他尚还没有亲自出手的必要,所以他先是在天上摆了半天造型,然后又对着尸魂界众位队长副队长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又半天。虽然看上去是剑拔弩张甚至不死不休的局面,但他心中却带着点怀念和愉悦。 直到某个不该在这个战场上出现的灵压陡然从远处爆发开来。 【那是……乌尔奇奥拉?怎么可能?】 【队长,恐怕你失手了。】 蓝染不由得紧紧地拧起了眉,他拔出插在腰间的镜花水月,松手让斩魄刀浮在自己面前。 【队长……等等!别把我分离出去!计划的关键是要我们两个在一起!】 【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关键的战斗。】 【……你忘了我们还在山本总队长的火圈里?】 【这点攻击还困不住我。】 【……银还在旁边看着你呢,就这么分|身出去真的好吗?】 【镜花水月是催眠系的斩魄刀,我想你知道该让他看到什么。】 【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你离开吧?说真的,我对这个突发事件有很不祥的预感,我们今天最好不要分开。】 【我去去就回。】 【喂……好吧,快去快回。】影子无奈地妥协,在蓝染离开时加了一句提醒:【还有,使用崩玉的时候一定小心。】 等蓝染秘密潜出山本总队长的火焚城郭,离开那块打得风生水起的战场,来到另外一个战场时,映入他双眼的是身材纤细的大虚用手遥遥指着容貌甜美的女孩,以清冷仿佛薄冰相击的声音说:“女人,记住我。” 那双他熟悉的冰绿色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他所不熟悉的情感。 而后大虚的身体开始崩溃。 蓝染的身体在他意识到之前就飞掠了出去,他伸臂搂住已经崩溃了一半的大虚迅速脱离战场,速度快得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一手按在大虚胸前,崩玉水波一样的蓝色光芒笼罩在他全身,大虚身体崩溃的速度减慢了一点,但却仍然在化成粉末逸散。 脸色惨白的大虚突然睁开双眼,漂亮的碧绿眼睛看上去就像是蒙了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它一把抓住蓝染的手,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你……你记得吗?” 蓝染正在小心地调整着输出力量的强弱和频率试图扭转灵子的崩溃,令其重新组合在一起,这个复杂精细的工作占去了他的全部心神,因此他没有留意怀中人的表情和话语,只是随口问:“记得什么?” 在你还没有成为死神,在你还活着的时候……不过……看起来已经不记得了吧。大虚垂下眼,轻声说:“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情。” 它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触摸自己锁骨之间的那处空洞:自从成为一只虚之后,曾经身为人的记忆就逐渐消失,只有这一点——这一点记忆是它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它凭着这点不愿失去的记忆在与下层虚的争斗中一次次胜利,一步步成为大虚、亚丘卡斯、瓦史托德。它必须要存在下去,因为只有这样,它的那点记忆才不会消失在世界上在无痕迹。 不过…… 我找到他了,而他不需要我了,所以继续存在也就不必要了。 记忆……也是,从大人的那个角度来想的话,当时也只是随手而为的一件小事吧,并没有什么必要牢牢地记住。 “我快要死了吧。”它把视线投向一望无际的纯白沙漠,像是自语般喃喃说道:“这样也好……” 就在这一刻,蓝染找到了正确的频率,他操纵着崩玉的力量小心地修复着大虚半崩溃的身体,一点一点将之恢复原样。最后一部分也修复完毕后,蓝染笑着望向怀里的大虚。 他以为自己耳边陡然响起了琴弦崩裂的脆响。 大虚的双眼轻合,表情平静安然。 “乌尔……醒醒!” 数次呼唤后,大虚终于睁开双眼,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没有了蓝染熟悉的感情。——事实上,它瞬间就张开蝠翼,从蓝染怀中跳了出去。它悬停在一个不远不近、攻防皆宜的距离上,警惕地盯着蓝染,做出攻击的威慑性动作。 “乌尔……” “你是谁?” 蓝染一下子就愣住了。 【队长你终于回来了!】影子融回蓝染的身体,在精神世界中指着自己抱怨:【我刚才替你挨了一刀啊,就在这里!实实在在的一刀!银那家伙下手相当狠你知不知道?】 【银捅了你一刀?果然是个好孩子。】 【什么意思?……请告诉我是我误会了你的话。】 【虽然连我都一直看不清他的真实心思,不过若他抱的是这样的想法才跟随我的,难道不是个好孩子吗?】 【好吧……总之他也算求仁得仁了。】 【影子你……杀了他?】 【我必须为我们的目标消除任何隐患。】 蓝染叹了口气:【纯理智型人格果然有些让人讨厌,我们果然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附议。对了,乌尔奇奥拉怎么样了?】 蓝染抿着嘴迎上了黑崎一护直直劈砍过来的斩魄刀,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战斗十分激烈,无论是蓝染还是影子都没空闲聊。蓝染与橘色头发的少年同时提升力量到进入更高维度世界的同时,影子打开了通往灵王空间的“大门”。他第一次与他的队长分别存在与两个空间里——虽然仍然共用一个肉体,但却各自属于不同维度的空间。 一股力量突然插入影子与蓝染之间,将他们硬生生地分割开来:影子已经进入了灵王空间,而蓝染还没来得及走入影子打开的“门”。这股突然而值得力量扰乱了空间中的能量流,灵王空间的“门”在干扰发生的同时悄然闭锁。 “浦原?”蓝染先是惊讶地叫出面前之人的名字,然后他才意识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影子?】 无论他发出怎样的呼唤,他的半身都无法回应他,而在他焦急地呼唤影子的时候,金发的青年已经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他的力量本就在影子打算进入灵王空间的时候分出了极大的部分交给影子去打开“门”,这导致他现在竟然无法挣脱来身上的束缚。 “浦原喜助,你明明知道灵王那种东西……”为什么要妨碍我?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与自己灵魂半身硬生生分开的情况让他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精神状态,像是某种程度的失神。 等他重新完全恢复神志时,耳中听到的是新的中央四十六室对他的判决:囚禁两万年。 101 101、火影 与影子的分离不仅使他的力量被削弱,连灵魂中负责转换世界的“黑盒子”也一起被冷冻了。他无法离开,甚至无法动作,在一片黑暗之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就像“瓶中魔鬼”的童话里所说的那样,第一个百年过去,他发誓要好好报答会放他出去的恩人;第二个百年过去,他决定要满足放他出去的人的一个愿望;第三个百年过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这个世界付出代价! 直到不知多久后的某一天,他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静寂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断断续续,但却无比熟悉。 【队长……我……送你……出去。】 【影子!!!】 黑盒子启动时的漩涡与晕眩感让他激动得几乎要流下泪来,而眼前重见光明之后,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灵魂中不停地呼唤自己的半身。很可惜,影子在送他离开的时候耗尽了力量,在他的灵魂中深深地沉睡着,无论如何呼唤都没有醒来,属于影子的那半个灵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残破得快要拼不出形状了。 他在灵魂世界中久久地注视着不成形状的影子,眼中一片暗沉。 影子需要大量的灵魂源质来补全,而他…… 他要向世界复仇! 这一次,他重生在了一个诸国混战的时代,他带兵征战过整片陆地,一直到海洋阻碍了他的步伐。最后他的手下起兵反叛,他于熊熊烈火中狂笑着力战而死。他在这个世界中得到了一个名字:“第六天魔王”。 下一个世界是版图面积极大的世界,由十二个国王与麒麟分别统治着十二个国家。曾经有一只麒麟想要同他缔结盟约,但他拒绝了,反而成为了妖魔的王者。到他死去之前,他带领着妖魔大军几乎打下了全部的国家。 第三个世界、第四个世界……接下来的世界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由他引起的杀戮,席卷整个世界的征战。他在无数次战争中吸收了大量的灵魂源质,这些源质足以补全数残破的影子,但事实上,影子的身体虽然被补全了,却一直没有清醒。 若他仍然保有着理智的判断能力,没有被仇恨冲晕头脑,他早该分析出自己行为的不当之处,但现在他却只有一个想法:灵魂依然不够!如果不是数量不够,就是质量不够! 下一个世界,他在一片旷野中醒来,整个人被柔韧的绳索锁在旷野中的岩石上,一条巨大的蛇盘踞在岩石顶端,不停将尖牙中的毒液滴到他的脸上。这个身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8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这个身体的记忆涌入他的灵魂,他便一起品尝到了业已持续数万年之久的酷刑。 他未曾在死神世界的一片黑暗静寂之中经受如此痛苦的折磨,他也未曾在囚牢之中囚禁过如此之久。影子送走他的时候,他固然已经度过了数百年的时间,但与这个世界的身体原主人相比较,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继承了原主人数万年的痛苦与仇恨,他挣脱了身上的捆缚,杀死石上的巨蛇,带着大量的巨人和怪物向那些对他做下这种事情的家伙们复仇。 除去漫长的痛苦的记忆之外,这个身体其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模糊,他只本能地知道自己的仇人在哪里,却已经忘记了仇人的面容与名字。而或许是因为长时间被巨蛇的毒液腐蚀,他的双眼已看不清楚东西,耳朵也听不清楚声音。他其实已经几乎是个死人了,他之所以还活着,唯一的信念不过是:“我要复仇”。 除去自己之外,世上的一切生灵皆为仇敌,所以他从不怕杀错。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并不是孱弱的凡人,而是强大的神明。两方的征战剧烈而持久,连天空都被染成血红的颜色,陷入永远的血色黄昏。他挥舞巨剑砍倒一名身穿金盔金甲的神明,又刺入另一个高大健壮的神明的胸膛。 他的视野一直都蒙着浓重的血色,只有在这一刻,暗红的颜色褪去了一刹那,使他得以看清面前之人的容貌。 他陡然呆住。 眼前的金发神明有着他无比熟悉的容貌,他不由得向后踉跄一步。手中的剑随着他的动作脱离了金发神明的胸膛,带出漫天的血珠。 古朴的锤子在他面前迅速放大,被砸中之前,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中听到了清楚的一句话:“死吧,洛基!” 托尔! 他在一片雪白的病房中醒来,直直地瞪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一遍又一遍地艰难搜索着从上个世界中得到的模糊记忆。那个人……是托尔吗?那个世界是北欧神话世界吗? 他用上了全部的注意去回忆、判断,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当前的情况。他看到一个长发的男人幽灵一样地出现,用奇怪的方式杀死了两名藏身于房间中的带着面具的人,也看到这个男人站在他的病床前,伸出长得不似人类的舌头舔舐嘴唇,呵呵笑着对他说些什么。他听到了男人的话,但他没有去注意这些话语的含义,他的精神不在这里。而这个男人奇怪的舌头让他回忆起了上个世界中用毒液折磨了那个灵魂无数年的毒蛇,于是他本能地说了些什么。 他并没有记住自己都说了什么,也没有在意男人愤怒地捏着他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他甚至都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在下一个就结束这个世界的旅行。 他的身体眼前一黑,断绝了与外界的感应途径,不过他不在意这些。 他只是在想,那个金发的神明,是不是托尔。 那不是托尔。 他回忆了很久,终于得出这个结论。上一个世界的确是北欧神话的世界,但却是真正的神话的世界:洛基是奥丁的义兄弟,而不是托尔的弟弟。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露出微笑。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看来你很中意我的提议呢。”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说。 他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这个给他以一种湿冷黏腻的蛇一般感觉的家伙。他带着残余的笑意问:“你刚才说了什么东西吗?” 蛇一样的长发男人露出极为精彩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想听这个人说话的欲|望,直截了当地说:“我对你想说什么完全不感兴趣,不过我很想杀了你。”就像在上个世界中杀死那条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记更新了,囧。 102 102、火影 不知是他的话激怒了危险的男人还是正中男人下怀,蛇一样的男子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脑袋倏地朝他伸过来! 没错,伸过来!男人的脖子一下子伸长了数米,头颅瞬间就伸到他面前,张口向他颈侧咬下! 简直像妖怪一样!他有些毛骨悚然地掐住男人的脖子,用力扼断。咔嚓一声,男人长得惊人的脖子扭成奇怪的形状,头颅垂落。 死得也太轻松了吧?他下意识地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怎么看男人都是个麻烦角色,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来了个不速之客。 果然没有死……不过,该说你想要占据我灵魂的企图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他轻而易举地获得了灵魂争斗的胜利,但在习惯性地吞噬掉男人灵魂的时候,他突然顿了一下。 或许我该试试其他的方法,杀戮与吞噬……似乎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 他把男人残余的灵魂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己却开始长久地出起了神。不知多久之后,有人敲响了门。敲门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同样的迟疑也蕴含在接下来响起的声音里:“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谁? 他从出神中回到现实,盯着门口,皱眉开始回忆。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一名青年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便把目光投诸于新出现的青年身上。 戴着眼镜的青年在看清房间中的情况后略微低了低头,眼镜的反光便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你是大蛇丸大人还是……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他平静地直视着眼镜青年,表情波澜不惊,心中却在迅速回忆。很可惜,他在穿越的数个世界中拥有的记忆实在是太多、太过漫长,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想起“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了。倒是在刚才吞噬掉蛇一样的男人的部分灵魂的时候得到了一些极为零碎的记忆,在此时的记忆搜索中跳出了一些信息:比如说男人的名字叫做大蛇丸,眼镜青年似乎是叫兜,大蛇丸与兜是上下级的关系。 于是他微微翘起唇角,慢慢地反问:“你认为呢,兜?” 眼镜青年极为认真地审视着他,他几乎能从名为兜的青年的表情中读出兜心里的矛盾纠结。 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情。他忍不住再次露出微笑。 兜就在此刻向他施了一礼:“大蛇丸大人,请原谅我方才的冒犯,恭喜您获得了宇智波一族的肉体。” “无妨。”他很愉悦地回答。 “您将拿到宇智波佐助身体的计划提前了,那么木叶崩溃计划是否照常实施?” 他思索了一会儿,道:“照常进行。”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木叶崩溃计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猜谜游戏还是十分有趣的。经过了数个世界的机械杀戮之后,他几乎忘记了生活中还有着各种令人愉悦的乐趣存在。 他不想再继续杀戮了,因为影子在补完灵魂后并没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样醒来,这证明杀戮并不是正确的方式,而他暂时还没找到什么是正确的方式,所以他觉得在寻找唤醒影子方法的同时给自己找点乐子也不错。 “我现在就去安排您与风影的会面。” “等等。”他叫住兜,“木叶崩溃计划极为重要,我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发生,把所有的参与人员叫来,我要确定他们都完全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大蛇丸的手下齐聚于议事大厅后他才发现,木叶崩溃计划的关键执行者竟然是一群少年少女,其中还有一个不停咳嗽,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死掉的病秧子。 这家伙的首领当得也太悲催了吧? 不过当他带着几个少年去会见了风影之后,他稍微改变了点看法。据说风影与木叶的火影一样,是整个忍者世界中五个最大忍村的首领,属于当世最强者的五影之一,但这么个强者却被看上去纤细脆弱的病秧子轻松地干掉了。 虽然这个病秧子在胜利之后立刻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无力地跪在地上,完全看不出上一刻的强悍,甚至还咳出了鲜血。 少年艰难地压抑着痛苦的咳嗽,抬起头内疚对道歉:“对不起,大蛇丸大人,我……” 他看着那双碧绿的眸子,突然就怔忡了一下。似乎以前也有一个拥有这样眼睛的家伙…… 他走过去将少年抱了起来。 “大人?”少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窘迫地想要从他怀中跳下来。 “不要动,君麻吕,乖乖的呆着,你需要休息。” 少年剧烈地咳起来,几点鲜血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少年立刻僵住了,又挣扎着要跳下来。 “属下可以……” 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听话!他用力瞪了少年一眼。 名为君麻吕的少年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不过不知是否是心情激动的原因,他咳得越来越厉害,脸色憋得青紫,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 简直就是马上要死掉的样子啊…… 虽然一直给人以下一秒就会死掉的感觉,但一直到他们一行人回到基地,君麻吕都奇迹般地保持着生命。兜接过他怀里的君麻吕,将其抱到病床上,熟练地给少年接上各种生命维持系统。少年脸上盖着一块绘有奇特线条的帕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分辨不出,这么一来,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死人了。 “君麻吕撑不了几天了,如果当时辉夜一族的资料没有被毁掉的话我们或许还能有办法,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好在大人您成功地得到了宇智波的身体,不再需要他了。”兜在他身边说。 病床上的少年陡然死死地攥紧了拳,胸膛的起伏稍微明显了一点。 “大蛇丸大人,您该以风影的身份去沙忍村了,中忍考试即将到来。” “你代我去吧。” 兜愣了一下:“大蛇丸大人?” “该做的布局都已布好,我相信你能完美地扮演好风影这个角色。” “那大人您……”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治好君麻吕。” 他对木叶崩溃计划并不怎么感兴趣——反正也不过是另一场杀戮罢了,倒是名为君麻吕的少年占据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君麻吕死,这不是因为他对君麻吕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而是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如果他能挽回君麻吕的生命,或许其他的什么东西也就是可以弥补、可以挽回的,比如影子的沉睡不醒,再比如…… 他闭上眼睛,不愿继续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快完结了,于是我来试试下一周能不能日更~~ 103 103、火影 对君麻吕的治疗不是很理想,勉强只能维持在不继续恶化的程度,他的精力全都放在这个上面,木叶崩溃计划的前半段准备工作就全都交给了兜去做,自己只在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上以风影的样子到达了现场。他和木叶的火影并排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火影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在他落座的时候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同。 中忍考试进行得很精彩,不过他把大部分精神都集中到思考怎样治疗君麻吕的身体,没有太注意台下的战斗。只有在某个金色头发的少年十分夸张又热血地大喊大叫的时候瞄过去一眼。 这个人……感觉有些熟悉,是身体的原本记忆吗? 他的分神也就持续了这么一瞬间,紧接着就又回到了原来思考的问题上,直到洁白的羽毛飘飘洒洒地落在看台上——这是兜的涅盘精舍之术,预示着行动正式开始。 大蛇丸手下的四个少年少女在屋顶上撑出四紫炎阵将他与火影老爷爷罩在中央,他这才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火影身上,一边伸手挠挠下巴,一边说出从吞噬掉的大蛇丸的部分记忆中得知的那些话。 他并没有吞噬掉大蛇丸太多的灵魂,因此得到的记忆也就很少,其中很多都只是残缺不全的片段,比较清晰的都是大蛇丸反复思考的东西,而这段话——对火影讲的这段话最为清晰,显然蛇一样的男人对此抱有极大的执念。 他对大蛇丸的木叶崩溃计划没有什么势在必得的念头,而且单凭第一眼印象,他对火影这位老爷爷的感觉还挺不错,所以他在战斗中有点消极怠工,结果一下子就吃到了苦头,被火影的术结结实实地击中,破去了外表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十几岁少年的“宇智波佐助”的身体。 他发现三代火影不知为何突然恍惚了一下,便趁机闪过三代火影的通灵兽猿魔,将草雉剑递到了三代火影的颈侧。就在此时,四紫炎阵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佐助!!” 他猛地抬头,目光撞进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金发少年天空般蔚蓝的眸子里盛着某种让他全身为之一震的东西。他手中的长剑在这一刻当啷落地,而极速回援三代火影的猿魔手中的棍子正好穿过他的腹部。 鲜血溅出来的一刻,整个空间似乎都静了一下。 名为多由也的少女迅速奔过来扶住他,将其他人挡在外面的四紫炎阵就此溃散。他撑着少女的肩头辛苦地站直身体,低声下令:“撤退!” 巨大的万蛇挡住了想要追过来的木叶主人,他在飞速瞬身中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再一次正正地望进金发少年的双眼之中,他不由自主地地弯起嘴角笑了一笑。看到他的这个笑容,金发少年愣了一下,身边的一位白发蒙面的忍者目光也波动了一下。 “佐助!!”金发少年的吼声像是要把天空都震破一个口子,他下意识地就回头做了个口型: “白痴!” 这一回金发少年是真的愣住了,眼睛中流露出无与伦比的狂喜。 而他则转回头继续瞬身,不再回望。 “佐助!!!!” 啊啊啊啊啊这个白痴!以为多喊两句我就会回去吗? 不过……“佐助”这个名字…… 他——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叫什么,兜和其他人都称呼他为大蛇丸大人,不过他实在不怎么喜欢被冠上这个男人的名字,而身体的原主人据说叫宇智波佐助,可他对这个宇智波一族的少年也没有任何了解,缺乏认同感。不过与“大蛇丸”相比较而言,“佐助”这个名字还稍微强上一点。他决定自己先叫着“佐助”这个名字吧,以后发现什么好名字再换掉也不迟。 一行人仓促从木叶撤退,开始的半段路程很顺利地没有遇到任何敌人,但后半段就开始陆续碰上戴着面具的木叶暗部,尽量绕开他们的时候又好死不死地碰上了沙忍村暴走的一尾人柱力我爱罗,保护着他的少年少女们分了两个出去对付暴走的狸猫,佐助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又遇上了另外一个小队,这一小队中的几个少年少女都戴着木叶护额,领头的是一个梳着冲天辫的黑发少年。 佐助的心里再次动了一下,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苏醒了。而黑发的少年也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神复杂难明。 漂亮的金发女孩——黑发少年的队友——睁大了眼睛,喃喃地说:“……佐助?你不是受了伤,在木叶医院昏迷不醒吗?” 佐助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大量的鲜血涌上来,让他痛苦地弯□体不住呛咳。 “多由也,左近右近,你们留下。”兜命令道,接替了多由也的位置扶住佐助,继续瞬身。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终焉之谷,即将跨越木叶的边界。 兜在两次瞬身的间隙中落在终焉之谷的宇智波斑石像上,他没有再迈开步子,而是如同脚下的石像那样僵硬地定在原地。 剧烈地咳嗽着的佐助捂着嘴抬起头,瞬间怔在原地。 宇智波斑的石像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底红云长袍,戴着斗笠的男人。 男人摘下遮挡住面容的斗笠随手丢开,斗笠上小小的铜铃撞击出清脆悦耳的鸣响,合在瀑布落入深潭的水声里显得格外好听。 男人有着俊秀的容貌,双眼之下深深的纹路不仅没有破坏容貌的美感,反而还给他添上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他用墨黑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瞳孔逐渐变成红色,三颗黑色的勾玉在其中缓缓转动。 如果说佐助在之前与鸣人和鹿丸对视的时候还只是觉得许久之前的记忆隐隐有复苏的迹象,他的记忆在现在陡然全部涌回他的脑海:这里并不是陌生的世界,而是他曾经生活过十多年的世界,他在漫长的穿越中第一个到达的世界。 而眼前的这个人是……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似乎持续了很久的沉默中,俊秀的男人率先开口:“你是谁?” 他的声音清冷好听,但佐助却忍不住觉得烦躁。他抬起头挑衅地注视着许久不见的兄长,用大蛇丸特有的那种带有黏腻也冷飕飕感觉的声音回答:“我是大蛇丸。” 宇智波鼬瞳中的勾玉转速突然变快,佐助同样亮出了写轮眼,不过他很悲催地没能摆出具有威压的造型,涌入喉中的血液再次让他咳得弯下腰,他努力想要憋住咳嗽,结果血液从喉管逆冲入气管,呛进肺里。 ——擦啊!不可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要这么悲催啊!咳得都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的同时,他直接在精神世界里掀桌。 他开始因为缺氧而头晕眼花,再加上失血过多的无力和腹部的疼痛,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他撞进了一个怀抱里,将一大口血吐在这个有着熟悉气息的人的衣服上。 说来奇怪,吐出这口血之后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畅通了,于是他推开面前的人,后退了几步,微抬下巴看向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 宇智波鼬皱起好看的长眉,再一次问:“你是谁?” “我是大蛇丸。”他露出大蛇丸的招牌笑容。 宇智波鼬皱着眉沉着脸,眼中的三枚勾玉在飞速转动中连成了一个图案,佐助则按住腰侧的草雉剑,觉得打上一场也是个蛮不错的主意。 偏偏一个活力无限的声音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响起:“佐助!!找到你了!!” 他不由得在精神世界中默默扶额: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隔夜雨。宇智波鼬已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麻烦,再加上鸣人,说不定后面还跟着卡卡西,这简直就……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吾擦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妇联,虽然基神巨……但还是看得很欢乐,尤其是被绿巨人抡起来到处砸……咳…… 谢谢商昭的7个地雷~~亲爱的其实真的不用砸这么多的=3=,内啥,今天双更~ 104 104、火影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他已经低沉了许久的心情突然在这种悲催的情况下轻松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世界,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总之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愉悦——即使上次在世界中的结束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但鸣人……不逗逗这家伙简直对不起自己的悲催|情怀啊! 于是他扬起嘴角挥挥手:“吊车尾的。” “佐助!!”金发少年的眼睛闪亮闪亮的,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某种动物。 整天就只会叫“佐助”,听都听烦了啊白痴!他恶劣地露出个黏腻的笑容:“你认错人了,我是大蛇丸。” “诶?”鸣人一下子愣了,迟疑着说:“我的确听说你被大蛇丸带走了,还听说大蛇丸杀了你……可你现在还活着,而且怎么看你都是佐助吧?” 佐助冷笑一声,换了个姿势,垂手而立,将作为大反派横扫过数个世界的气势与杀戮之意释放出来。 鸣人果然迷惑了:这样的气息似乎不是佐助有的…… 趁着鸣人的分神,佐助眼中勾玉转动,释放出一个幻术。鸣人先是迷糊了一会儿,但随即就清醒过来:“佐助你忘了?我是九尾的人柱力,九尾的查克拉注入我的身体,一下子就能破解掉你的幻术。” 果然是离开太久,居然连这件事都忘记了! 佐助盯着傻笑的鸣人看了半天,衡量了一下自己受伤后的战力和鸣人的战力,扭头看向站在旁边不声不响地当了好一会儿透明人的兄长:“宇智波鼬,九尾的人柱力就交给你了。” 鸣人迷惑地歪歪头:“啥?” 佐助好心解释:“这个人隶属于一个叫做‘晓’的组织,组织成员全都是被通缉的s级叛忍,他们的目标就是收集尾兽的人柱力,你当然也是目标之一。”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我——大蛇丸——曾经也是晓的一员。”他把目光投向宇智波鼬:“当年我与你还曾经是搭档呢……真是怀念啊。”说着,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将大蛇丸的招牌动作学得惟妙惟肖:“不过我现在已经得到了宇智波一族的鲜活肉体,这具身体的确如我想象般的——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妙!” 鸣人在旁边使劲锤他一拳,打断了他荡漾的语调:“佐助,别这么说话,像个变态似的。” 佐助在心里拼命磨了磨牙,有想要揍他的冲动,好在鸣人及时转移了话题,指着鼬说:“这个人……是宇智波鼬吧?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他来回看着两张相似度极高的脸,迷惑地问:“你们到底是哪样的关系啊?说是敌人不像敌人,说是兄弟又不像兄弟……” “是敌人!”佐助很肯定地点头。 鸣人长大了嘴巴:“啊?” “我一直想要得到宇智波的身体,最初我看上的就是宇智波鼬,不过他的力量刚好压制我,没有得手。而宇智波佐助……”他再次舔舔嘴唇露出笑容:“果然不枉我千辛万苦把这具身体弄到手,滋味果然美妙……” 鸣人再次锤了他一拳:“说了别像个变态似的说话,听起来简直不像是佐助了。” “……我是大蛇丸。” 鸣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有野兽直觉的家伙简直麻烦死了,幻术又不起作用,啊啊麻烦死了! 佐助捂着嘴开始咳,血沫不停地呛出来。他艰难地挪动到水边,捧起一捧水喝下去,稍微止住了咳嗽。鸣人担心地跳到他身边,劝告:“我们回木叶吧?你的伤必须得尽快治疗。” 佐助瞪了他一眼:“我是音忍村的领导者,回木叶做什么?” “佐助。”鸣人固执地盯着他:“跟我回去。” “……我是大蛇丸。” “大蛇丸也好,跟我回去。” “……” 鸣人抿着嘴十分坚定地望着他,为表决心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这是什么性格啊!佐助在精神世界里无语泪双流。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无语,而是嘿嘿笑了两声,伸出舌头舔舔唇角,想想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太能突出大蛇丸的特色,伸长了舌头又去舔舔鸣人的脸。 鸣人一个大跳往后蹦出好远,整张脸都青了:“佐助!” 佐助嘿嘿一笑,他刚好站在宇智波斑的石像边上,直接仰身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还“意犹未尽”地又舔舔嘴唇。 鸣人先是为佐助的表情抖了一下,紧接着大吼“佐助”扑了过去。他抓住了佐助的手,但他没有抓住佐助的人——或者说,他抓住了佐助的一部分。 佐助整个人像一条蜕皮的蛇一样从原本的皮囊中脱出来,只留下一块蛇蜕一样的东西在鸣人手里。他翻下石像没入瀑布中,转眼就消失了踪影。 用大蛇丸的方法改造过的身体还蛮好用,无论是用来装变态或是装怪物都有极佳效果。从大蛇丸留下的各种实验笔记来看,他绝对算得上一个研究型天才,极为难得,只可惜…… 不知该说他是生错了时代,还是生错了世界,亦或是生错了野心:既然是个亚里士多德,那就不要想着成为亚历山大好吧? 佐助在水底前行了很久,途中天南海北地想了很多东西,一直到他自己都意识到原因:他其实是在本能地避免去想那个男人。 宇智波鼬。佐助一直都看不透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想要些什么。就像方才,佐助和鸣人鬼扯了不短的时间,这个男人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连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 佐助刚才的蜕皮行为固然是为了离开鸣人,但也在某种程度上是想要从那个无法看清楚的男人身边离开。 他在距终焉之谷极远的河水中冒出头来,湿淋淋地走上岸。他像小动物一样摇头甩着头发上的水,感觉心情总算是欢快了一点,然后他的眼角余光就瞄到了一件黑底红云的长袍。 居然追过来了! ……果然追过来了…… 心底抽紧的同时居然还有隐隐的放松感。 他歪头与幽灵般突然出现的男人对视,一直到眼睛都酸疼了,男人才慢吞吞地问:“你是谁?” “我是大蛇丸。” 男人不说话,继续沉默地盯着他。 佐助觉得很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以为鼬就是不来一个月读,至少也要出手试探一下他的内在究竟是谁,他在水底潜行的时候也构想过很多鼬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想到的就是鼬居然完全不做反应!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究竟哪里不对?究竟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所不知道的是,当年的“宇智波佐助”在兄弟对决之后曾经真的死亡,身体还活着,但精神,或者说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了。 == 鼬亲自确认过,确认过很多次。即使是他也没办法进入到佐助的精神中,没办法把佐助唤醒。虽然他不想承认佐助是真的“死”了,但这样的结果终究是给他造成了无比强烈的影响。 鼬直接导致了宇智波全族的灭亡,而在他的计划里,他打算死在自己唯一活着的血亲——佐助手里,作为一种赎罪。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杀了”佐助。 或许是我太自负了,后来他这么想。他总是能洞察事物,能抓住先机,能看到几步之后,甚至几十步之后的发展,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但其实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掌握,无法控制的。佐助的“死”让他痛彻心肺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听说大蛇丸从木叶带走佐助有,鼬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木叶,甚至抛下了他在晓组织的搭档鬼蛟。他在木叶确认了佐助的失踪。他想方设法地潜入了大蛇丸的基地,心中带着某种近乎于雀跃的期待。 然后他看到了佐助,活生生的佐助,被众人称呼为“大蛇丸”的佐助。 那个人不是大蛇丸。 但眼前的少年真的是……佐助吗? 鼬无法确认,即使是他,也无法确认。 那就多观察一段时间吧。 鼬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四紫炎阵中,黑发少年因鸣人的一声大吼而长剑落地,他才觉得自己似乎稍微可以确认了一些东西,所以他才现身于黑发少年面前。 == 佐助懒得继续比赛“谁瞪眼的时间更长”,直截了当地说:“你认为我不是大蛇丸。” 鼬的眼神和表情都没有波动,佐助索性当他默认了,继续说:“你也不能确认我是佐助。” 鼬继续面瘫,佐助继续当他默认,摊开手问:“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你应该处理一下伤口。” 佐助腹部的贯穿伤在他“蜕皮”之后似乎消失不见,但事实上不见的只有皮肤表面的伤口,身体内部的伤依旧原样存在着。 “小伤而已。”佐助耸肩:“而且我又不是医疗忍者,难道你有办法?” 鼬往前走了一步,佐助连忙摇手:“我只是随口客气一下,不必当真。”鼬便站住了。 有风吹过,湿淋淋的小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没抱太大希望地问:“有备用的衣服吗?” 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便被递到他面前,还善解人意地配有鞋子、护腕、绑腿带、忍具包等零碎杂物。 ……晓组织的袍子究竟是怎么构造的?好神奇,难道有什么不传之密? 他实实在在地琢磨了好几天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着“封印卷轴”这种东西,压根就不是晓组织的长袍有什么多功能收纳袋作用。这个了悟让他很是沮丧了一阵子。 不过,现在他只是淡定地接过衣服,彬彬有礼地问:“您介意稍微转过身去一会儿吗?” 105 105、火影 佐助一边脱衣服一边考虑等会儿该说些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该如何脱身。这是个十分有难度的问题,比较需要时间,而大蛇丸基地的衣服十分之……十分之便捷,只要把腰间的粗麻绳一解就自动光溜溜了,佐助以前就曾暗中质疑过大蛇丸的审美,现在更是有想拿他磨磨牙的冲动。 一根打了蝴蝶结的绳子——蝴蝶结!这是什么诡异的审美!他在心中愤愤地掀桌——即使它的结打在背后,佐助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这种东西需要解上个十分钟,除非他想要通过秀智商下限来说服鼬自己不是宇智波佐助。但这种伤敌八百自损八千的方法实非上策。 他悲壮地拉开腰间的麻绳——在脑内吐槽:这究竟是什么审美啊我说!——假模假样地弯腰咳嗽,又尽量慢地擦干身体,中间数次装作虚弱无力地闭目喘气,拖拉得身上的水都快要自然风干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事实上,他一个法子都没想出来,一旦面对着那个男人,感觉到那熟悉的清冷气息,他的脑子就自动清空,并且莫名地有一种安全感,最可怕的是,这不由自主地放松精神加上身负重伤,他越来越感到昏昏欲睡。 要不然,先睡一会……儿? 他琢磨着立扑装晕或许是个好办法,于是便愉悦地抓过某人友情提供的长袍开始往身上套。 一直背对着他站立于数步之外的男人身周的气息陡然一变,下一刻,佐助的视野中已经不见了鼬的身影。 =口=什么情况? 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哈欠……好想睡…… 基地里这里还有多远?……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他困倦地打着哈欠往地上栽,本以为会撞上地面,谁知却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蛇丸大人!” 迷迷糊糊中,他没有听出来人还说了些什么,也没辨别出来人是谁,直接睡着了。 在燃着昏暗油灯的石室中醒来时,佐助用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从石壁上的花纹来看,这里是大蛇丸的基地没错了,问题是……贴满墙壁的绘着术式的纸条是怎么回事?还有手上的…… 他抬起手臂晃晃,石室中便回荡起金属相击的脆响。 这里似乎是监牢。 好吧,到底是大蛇丸的基地被木叶攻破了,还是……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前面一人的眼镜反射着油灯的光芒,让佐助看不清他的眼神;后一个人碧绿的眸中暗沉一片。 看来是比较糟糕的可能发生了。 “你是谁?”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这句话…… 他耸耸肩,摊开手反问:“你认为我是谁?”他的动作又带起一串金属相击的脆响。 “你不是大蛇丸大人!大蛇丸大人在哪里?”君麻吕几步就冲到他面前,声音无比急切。 “还是被发现了啊……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我不像大蛇丸……”佐助嘟哝着,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你的大蛇丸大人在这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蛇丸进入到我的精神世界里想要吃掉我,结果技不如人反而被我吃掉了。” “不可能!就算你是……” “我是一名宇智波,有什么不可能?” 君麻吕和兜的表情同时变了。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很不一样,兜的表情只变化了一瞬,而后摆出了无表情的面瘫脸,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反光,他甚至稍稍后退了一步。君麻吕则直接揪住佐助的领口把他扯起来,大吼:“不可能!大蛇丸大人不可能……你在说谎!” “这是事实,你的大蛇丸大人已经不存在了。” “你……” 火红的咒印纹路从少年略显苍白的肌肤上浮现,迅速扩散到全身,随着身形的变化,君麻吕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一声几乎不似人类的嘶吼。 “别这么冲动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稍微修补好了你的身体,就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佐助墨黑的眼瞳在他说话的时候变成了红色,三枚勾玉飞速旋转,白骨化成的利刃刚好停在他的喉咙前方。佐助把手上的链条迎上骨刃,金属链子应声而断。 他从石床上站起来,叹息道:“你是真的想要杀我啊,说真的,你这么干脆的反应让我有些伤心……”他的声音在说到这里时突然顿了一下。 油灯的灯芯几次摇晃后,他从莫名的失神中恢复过来,视线在房间中一扫:君麻吕依旧被定在原地,兜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出乎我意料地识时务呢。”他嘟哝着,转回君麻吕身边。“既然已经被发现,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少年漂亮的眼睛中闪过焦急。 “好吧,看着我真的在你身上投注过不少心血的份上,我稍微解开一点对你的限制。不过只限于能说话的程度,你的血继限界真的很厉害,让你完全释放的话又是场麻烦。好了,你可以问三个问题。” “大蛇丸大人真的……” “被我在这里吃掉了。”佐助再次指指自己的头:“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杀掉了他。不过我想你不会因此就打消掉向我复仇的念头。” 果然,君麻吕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杀了你!” “唉唉,不打算再问剩下的两个问题了吗?好吧……虽然心里知道是这样,但真的听你说出来果然更加令人伤心啊。说起来大蛇丸固然救过你一命,我修补好了你的身体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吧?为什么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 “大蛇丸大人……大蛇丸大人是能理解我的人!” 佐助略微默了一下。“当真如此吗?恐怕未必……” “你又知道些什么!我一定要杀了你!” “唉唉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你现在实在太弱,稍微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吧,至少等你成长到和我一样强大的时候再来找我……” 随口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佐助真的整个人都陡然定住,好似也中了某个人的幻术一样。而他再次回过神时表情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轻松嬉笑,而是变得无比严肃,眼中多了某种极为浓重的感情。 他叹了一口气,手指按上君麻吕的额头。 “先睡一会儿吧,我等着变得强大的你来找我复仇。” 真是熟悉的对话,对不对? 佐助开着写轮眼一路把挡路的人都催眠过去,找到草雉剑插在腰带上,又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里翻出封印卷轴,扫了一些仪器进去。他把封印卷轴缠在手臂上,突然意识到几天前那个男人——宇智波鼬——之所以能拿出齐整的衣服鞋袜与武器装备,根本不是因为晓组织的长袍有什么神奇的构造,而是手里有封印卷轴。 有时候,那些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29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惑了很久也依然迷惑不解的问题不一定有多么复杂的答案。 正相反,那答案往往无比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炒鲤鱼的手榴弹!抱住大力ua~~~ 话说……今天也、也双更吗qaq 106 106、火影 带着打包好的封印卷轴,佐助在已经空去一人的基地前站了一会儿,认真衡量了自己该去哪里之后,他决定先回木叶。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为何,三代火影肯定是了解的,他想在自己真的做出什么之前先听听这位老人的话,以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如果三代火影不愿说或者不能说的话,还有鹿丸可以帮着参谋参谋——不知鹿丸在上次的战斗中是否受伤,虽说以鹿丸的头脑来说应该不会有大碍,但还是去亲自确定一下才能放心。 他转转掌心中刻有“空”这一字样的戒指,觉得无论是相对于一无所知地直接去找所谓的晓组织或者是宇智波鼬而言,都还是先回一趟木叶更稳妥,也更安全——当然,前提是千万不要碰上鸣人。 他在黄昏时到达了一个村庄,木叶还在这个小村的前面,加速前进的话,他可以在深夜到达木叶,不过深夜入村显然会比较麻烦,所以他打算先在这里歇一夜。 住宿的旅舍还算干净,但却很吵闹,佐助的五感比较敏锐,能很清楚地听到男人的拼酒声、女人甜腻的劝酒和撒娇调笑声,以及成|人夜生活的特色活动所发出的声音。他在房间里呆得很烦闷,便从窗子跳出去,跑到外面的街道上。走着走着便离小村庄的中心地带越来越远,渐渐地走到了村子边缘的大河边上。河上架着一条桥,作为沟通两岸的工具。 他伏在桥栏杆上看了一会儿波光粼粼的河水与水中倒映的弯月,没过多久,河面上便升腾起朦胧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地竟然到了无法看清脚前三步的程度。置身于浓雾之中恍然如同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正好可以让人整理整理头脑,在静谧中思考一些平时无法明了的问题。 他静静地站了许久,直到午夜时分,才整整被夜露几乎打湿了一半的衣服,打算回去睡觉。 就在此时,桥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丝清脆的铃音。 他立刻警觉起来:以他的五感之灵敏,竟然直到铃音传来之前都完全没有察觉到桥的另一侧有任何动物或者人接近! 来人显然是相当强大、擅长于收敛气息的忍者,按照常理来说,佐助应该在此时避开,不过他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类似于“期待”的感情,这种感情硬生生阻住了他离开的脚步,让他站在原地等待与来人的相遇。 来人越走越近,终于近到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气息的程度,甫一接触那无比熟悉的清冷气息,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点细微的声响引起了来人的警觉,他们在数十步外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前行。 一个粗犷的声音透过浓雾传来:“什么人?” 直到这一刻,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熟悉气息上的佐助才发现,来人竟然不是一位,而是两人。刚刚说话的那一人的气息也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碰到过,但却记不太清了…… 佐助绞尽脑汁地回忆,终于想了起来:木叶村外,宇智波鼬突然离开的时候,似乎从远处就有这么一个气息正在靠近。 所以说他们在晓组织里是搭档?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人。 佐助释放出一个忍术吹散雾气,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两个穿着同样样式黑底红云长袍的两人。其中戴着斗笠的那一位脸被斗笠遮着,看不清容貌,不过对于佐助来说,他根本不需要通过容貌来辨认此人的身份。另外一个高个子未戴斗笠,他的脸让佐助难得地愣了一下。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靛蓝色的皮肤也就算了,脸颊两边的鳃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明显只有水生生物才会有这种东西吧? “这小鬼是谁?”鬼蛟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他看上去和你好像。” 佐助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大个子:牙……牙齿太锋利了吧?居然长着倒三角形的牙齿?果然不是人类吧?不过,说到鬼蛟提出的问题……那个男人会怎样回答呢? 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他是我弟弟。” “弟弟”啊……感觉上似乎…… 佐助盯着全身都在散发冰冷气息的兄长,不自觉地露出鬼蛟一样的笑容。他记得上次鼬突然离开就是因为这位鬼蛟的接近,由此看来鼬似乎并不希望鬼蛟与佐助见面,那么……这一次,你会怎样做呢? 他认真地看着鼬,企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任何表露出情绪的蛛丝马迹。很可惜,他失败了。 好吧,果然是优秀的忍者,或许我该说些什么?无论如何,想要得到那个答案的话,至少得先让这个总是冷静得不似人类的男人稍微失控一下才行。 靛青脸的“非人类”继续问:“你的弟弟?我听说宇智波一族的人都被杀光了,而且还是被你……” 好、好犀利!一击中的!佐助对这一位的印象立刻好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鼬,想要看看鼬有什么情绪反应。很不幸地,他再次失败了。 优秀的忍者! 要不要总是这么擅长控制情绪啊我说!偶尔也稍微像正常人一点吧!这样子我一点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啊!沟通不良会导致很多严重问题的你知不知道! 佐助把视线期待地转向鬼蛟,很希望这位犀利哥能再问些什么,但鬼蛟抡抡手中巨大的刀,不再说话了。 果然不能指望敌人的同伴,所以说还是要靠我自己吗? 他歪歪头,露出湿冷黏腻的笑容,伸出巨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没错,整个宇智波一族的人都被他杀光了,包括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鬼蛟因佐助的这个笑容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感觉全身仿佛都浸在黏答答冷乎乎的黏液里似的。他不适地抡抡手中的大刀,如果不是想着鼬或许有什么打算,他早就一刀削过去了。 佐助研究小白鼠的目光在鬼蛟身上各处放肆地打量、流连,其实正在用余光全神贯注地瞟着鼬的反应。而鼬把下半张脸埋进晓组织工作服的立领里,上半张脸则隐藏在刘海的阴影里。 ┭┮﹏┭┮佐助在精神世界中内牛满面:要不要这么绝啊!给人留点活路啊我说! ……如果可以直接上武力!不,不行,不能现在就开打,必须再看看情况再说。 他把目光从鬼蛟身上挪开(鬼蛟握着鲛肌刀柄的手总算是稍微松了松),对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的男人十分诚恳地说:“能请你把衣服脱掉吗?” 鬼蛟握着鲛肌大刀的手青筋冒起老高,终于忍不住了,磨着他锋利的倒三角形牙齿说:“这家伙真的是你的弟弟?除了容貌还算相像,性格简直……”终于还是看着鼬的面子上没把“变态”两字说出来。 佐助立刻大力鼓掌,赞赏道:“观察力很敏锐,看来是个资质很不错的后辈。” 鬼蛟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这个比他至少小十多岁的少年。佐助不以为意地舔舔嘴唇,微笑:“我不是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或者更确切地说,这具身体是宇智波佐助的身体,但其中的灵魂却已经换了一个人。我是……” 他特意压低声线,放缓语速,带着蛇类吐信的嘶嘶声,一字一字地说:“我是大蛇丸。” 他借着笑容眯起双眼,不错眼珠地打量着对面人的反应,鼬在这一刻极为轻微地动了一下。佐助的兴奋值一下子提了个百分点,等待着鼬的下一个动作。但他等到的不是攻击,不是话语,当然更不是脱衣服,而是…… “佐助!!” 这个兴奋的大吼声迅速地由远及近,片刻之后,某个顶着在夜色下依旧不减其灿烂的金毛的家伙瞬身到了他的身边。 白痴鸣人!要不要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出来搅局啊?(╯ ̄口 ̄)╯~┴─┴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内心似乎……在日益奔向变态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请忽略诡异的用词 火影这一卷写欢脱了,回不去原来的苦逼文艺范了……咱一路欢乐到结尾怎么样? 107 107、火影 作为“宇智波佐助”,他实在很想把身边这个正在傻笑的家伙揍得卡卡西老师都认不出来;但作为“大蛇丸”…… 他扭曲地笑着,伸长舌头舔舔鸣人的脸,大笑道:“我想得到的另外一个猎物也到了呢,看来今晚我注定要满载而归了,真是个幸运的夜晚!” 鸣人青着脸从他身边跳开,不过下一刻就注意到了对面的敌人,重新跳回佐助身边。他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鼓起脸埋怨:“说了别表现得像个变态似的啊!” 佐助狞笑着掐住了他的脖子。 “喂,你做什么?”鸣人很无辜地问,然后以敏锐的野兽的直觉接受到了佐助眼睛深处的危险意味,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变态的,鹿丸告诉过我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不能总是说实话,我忘记了,真的很抱歉!下次我绝对会撒谎!绝对!” 脸上的狞笑陡然加深,佐助用力收紧了捏着鸣人脖颈的手。鸣人本能地挣扎起来,释放出查克拉。 “这个小鬼!”鬼蛟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挥刀直削过来。“他是我们的目标!” 佐助带着鸣人避开鬼蛟的攻势,在落下时松开捏着鸣人脖子的手指。鸣人涨红了脸咳了几声,指着对面问佐助:“他们是谁?啊,左面的是你的哥哥,右面的……右面的家伙是什么东西?真的是人类吗?” “大概是某种基因突变的产物。”佐助淡定回答,伸手拦在想要往前走的鸣人身前,告诫:“你最好小心一点,今晚把你当成猎物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鸣人摆出一副呆脸:“啊?” “我不是说过吗?晓组织想要得到所有的尾兽,你作为九尾的人柱力,正是晓组织想要得到的目标。” “不,我是说……‘不止一个’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佐助再次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扭曲地笑着说:“我也对你很有兴趣呢,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你身体里面的那个东西。” 鸣人的脸变得像是锅底一样黑,他抻起衣袖使劲擦脸上的口水,一边擦一边抱怨:“说过了啊,别表现的这么变……啊,不对,别表现得这么帅气啦!” 佐助真想掐死他。 我本来表现得很有气势很有boss范来着!结果鸣人你这白痴一来马上就把所有事情搞变味儿了,你绝对是上天生下来专门消遣我的吧? 就在佐助掂着袖子里的尸体封印卷轴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同窗相残的时候,鬼蛟适时地问道:“你所说的‘另外一个猎物’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很有前途的后辈,懂得什么时候打破尴尬气氛让前辈下台阶,有前途!佐助心中对这只珍稀生物的好感值再度飙升。 “我本来只是很想得到一具宇智波的鲜活肉体,但进入宇智波佐助的身体让我得知了关于宇智波一族的一个小秘密,现在我对你搭档的身体非常感兴趣——毕竟他拥有世界上仅剩的另外一名宇智波身体,所以他是我今晚势在必得的首要猎物。”说到“猎物”时,佐助条件反射地想要伸舌头去舔鼬,幸好他及时醒悟到了自己的动作,收回舌头做出舔唇的样子,只可惜舌头伸得有些长,在舔到嘴唇的同时,舌尖也舔到了自己的下巴。 呃,口水的感觉的确有点…… 他伫立在夜风中体验着下巴上那点诡异奇怪的感觉,心中对鸣人的怨气突然轻了一些。 鸣人在佐助身边欲言又止,发现佐助看过来的时候还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冲他挑挑大拇指:“很帅气!” ——吾擦! 佐助用有生以来最为真诚的目光望进鬼蛟的眼睛里:“我们做个交易吧,你今夜的首要目标是九尾人柱力,我今夜的首要目标是宇智波鼬,刚好我们可以互相交换一下,皆大欢喜。如何?” 鬼蛟一脸木然地望向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搭档,无声地以目光请示:我能动手吗?忍不下去了,我要动手了! 鬼蛟开始释放出强大的查克拉,鸣人同样将九尾的火红查克拉释放出来。他们虽然没有直接交手,但各自的巨大查克拉已经先一步对撞在一起。 而另外的一对宇智波兄弟则极有默契地保持了安静。 鸣人与鬼蛟的争斗很快就落到了下方,佐助的瞳眸终于转红,向前踏了一步;鼬同时打开写轮眼,斜踏一步,挡在佐助前方。 容貌相似的两兄弟以源出于同一血脉的瞳眸互相凝视,眸中三枚黑色的勾玉同样飞快地转动着,不同的是,鼬眼中的线条逐渐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完全不同的黑色图案。 “当你拥有和我相同的眼睛的时候,就来到我面前吧……”佐助轻声低喃,接着道:“我一直都没办法得到你那样的眼睛,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第一次,面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回答了他的话:“杀掉你最好的朋友。” “喔,是这样吗?真可惜,我并没有什么‘最好的朋友’。不过这具身体倒是有一个,如果我把漩涡鸣人杀掉,你愿意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吗?” 鸣人在百忙之中回过头来大吼:“佐助!别开这样的玩笑!” 兄弟二人瞳中的线条同时缓缓旋转,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有熟悉的声音传进佐助的耳朵:“当你拥有与我同样的眼睛的时候……可以。” 佐助愣住了。 这个……和我预想中的有些不符啊…… 他叹息:“看来我真得和那白痴打一场了。” “说了别开这种玩笑啊!至少别在这种时候!”鸣人愤愤地扭头,佐助冲他摊手;鬼蛟对当下的诡异情况有些不解,不清楚是不是鼬和佐助达成了什么协议,为免破坏鼬的计划,他稍微缓和了一点攻势。 就在此时,一个极为强大的查克拉从远处迅速赶来。 “啊!好色仙人来了!” “谁?” “好色仙人自来也。”感觉到这个查克拉后,鬼蛟和鸣人都住了手,鸣人瞬身回佐助身边对他解释:“好色仙人本来是带我出来修行的,结果他一到这个村子就把我一个人丢在旅店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修行上又遇到了问题,只好出来找他,刚好遇上了你。” “自来也?三忍之一,与……与我齐名的自来也?” “没错。” “鬼蛟,跟我来。”鼬在另外一面也做出了反应。 走得好利落…… 佐助一面有些遗憾,一面却又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鼬的回答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完全打破了他的计划。继续对峙下去的话,佐助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不定就会做出某些过激的、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佐助,我们一起回木叶吧!”鸣人欢快地说。 “木叶?我好像前几天刚进攻过木叶,回去做什么?被关起来或者杀掉吗?” “你那时不是被大蛇丸控制了吗?大家都没有怪你,而且火影爷爷也说,要不是你后来清醒过来,他很可能已经被杀了呢。” “三代目……他的伤势如何?” “伤得不轻,不过我和好色仙人请回了纲手婆婆——她也是三忍之一,医疗忍术首屈一指。她治好了火影爷爷,还有小李。对了,小李是在中忍考试时受的伤,当时所有人都说他不可能再当忍者了……” 鸣人巴拉巴拉地倒了一大堆的话,似乎想通过自己的描述把佐助离开时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给他听。 “小樱和我都很好,卡卡西老师也是,鹿丸在追你的时候遇到了很强的敌人,不过他还是胜利了,等等,他给我带了纸条,等我念给你听……” 佐助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那个酸掉牙的纸条的内容,他抽着嘴角阻止了鸣人:“不必……我回去自己找他说。” 鸣人的眼睛立刻闪亮起来:“你决定和我回木叶了!” “啊,算是吧。” 疾风拂面,长着乱蓬蓬白发的中年大叔站在佐助面前,他用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佐助,问:“你是?” “初次见面,我是宇智波佐助。” 跟着自来也回小旅馆的路中,不知为何,佐助总觉得听到了一个无声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苍兰冥月的两个地雷~~~大力ua! 108 108、火影 晚上,鸣人爬到佐助床上和他并排躺下。 “回你自己床上去!” “诶?好久不见,聊聊天怎么样?” “……我和你不熟,请你回你自己床上,谢谢。” “稍微说会儿话嘛。” “滚!” “别这样啊,你看你今天一再开玩笑说要杀我我都没有生你的气。” “我没有开玩笑,只要我杀了你,我哥就答应把他的身体给我。” “诶?真的?你哥亲口说的?什么时候?” “就在我第一次说要杀了你之后,你没听到吗?” “没有啊。” 用了幻术吗?大概也是为了不让他的同伴鬼蛟听到吧。 鸣人继续问:“为什么杀了我就给你身体?” “杀了最好的朋友可以得到更加强大的写轮眼,只要我有了和他一样的写轮眼就……” “等等!”鸣人突然直起身体,皱眉看着他:“你要你哥的身体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大蛇丸,这种事情听起来像是变态才会做的。” 佐助无语地瞪着他。 “抱歉我又忘了鹿丸的话!这种事情听起来简直太帅了!” 佐助一脚把他踹了下去:“滚!” 鸣人扒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瞅他。 佐助板起脸:“我是大蛇丸。” 鸣人冲他做鬼脸。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喂!再笑真的把你交给晓组织!” “噗哈哈哈……” 佐助狞笑着伸舌头舔了鸣人一下,鸣人立刻一激灵,把自己呛得咳嗽不止。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鸣人好奇地问:“还有谁也不相信你是大蛇丸?”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相信的……为什么每次我说谎都不被相信啊?这不科学!” “别难过,那个……或许说谎也是需要天分的,你不适合。” 佐助泪流满面:“喂你是在安慰我吗?安慰人也是需要天分的!你真的不适合!” == 木叶正在进行着复建工作,佐助站在木叶村口看着村中的一切,颇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止自来也注意到了他别样的沉默,连粗线条的鸣人都握了一下他的手表示安慰。 回到木叶的他立刻得到了火影的接见。据鸣人说,三代火影在他离村的时候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过现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老爷爷看起来中气十足,往常那个火影爷爷又回来了。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三代火影的身边站了两个佐助不熟悉的忍者,其中一名是极为年轻漂亮的巨||乳|女子,另一位则是半个身体都裹在白色绷带里的阴沉老人。 佐助站在房间中央,三代火影正对着他坐在办公桌后;自来也和漂亮女子似乎熟识,站在了同一侧,佐助推断这个女子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纲手;阴沉的老人则站在他的另一侧,佐助敏感地发现此人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的杀意。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从三代火影口中得知了宇智波一族灭族的真相。三代火影说完之后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再说话,倒是那个绷带老人阴森森地开口道:“宇智波佐助,得知这一切后,你打算怎么办?我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否则……我绝对要为木叶扫平一切隐患!” “这是威胁吗?”佐助闭上眼冷笑一声,“你又是凭着什么来威胁我呢?”他陡然转头睁眼,绯红瞳眸中的三枚黑色勾玉飞速旋转,乍看上去像是一个黑色的圆环。 他迈向前一步,这一步跨越了数米的空间,直接来到绷带老人面前,一字一字地说:“就凭着你身上这些本属于我族人的写轮眼吗?” 他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滔天的杀意,杀意将房间中的顶尖忍者们全部震得定住了一瞬——他毕竟曾经是横扫过数个世界,血洗数片陆地,终结过无数生命的魔王,而这个房间中的人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局限于一个世界、一块陆地、一个村庄。 事实上,在这一刻,他的的确确地动了杀机。 不过下一瞬间他就闭上双眼,收敛了所有气势,疲惫地捏着眉心说:“请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自来也陪着他回到了宇智波聚居地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家,而绷带老人在他离开之后立刻对三代火影说:“此子绝不可留!” “团藏……” “你也看到了他方才的反应,那样的杀意虽然被他收敛住,但若真的爆发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他能给木叶造成多大的破坏?别忘了,就在前段时间,他已经实施过一次进攻木叶的行动了!” “团藏,我想那不是出于佐助的意志,而是大蛇丸的意志,否则我的名字早就被刻进慰灵碑了。” 团藏冷哼一声:“我看未必。” “暂时不要动他,他还是个孩子,至少等他做出决定后再作反应不迟。” “如果他真的选择成为木叶的敌人,等他作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团藏!” “为了木叶的安全……” “团藏!”三代火影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用近乎叹息的声音说:“他是鼬的弟弟。” 佐助终究没有遭到暗杀,不过从藏有记载宇智波秘密的石碑的地下室出来后,他发现宅院周围多了几个隐藏得很巧妙的气息。 这才对嘛,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下一刻就会连着宅院一起被炸上天了。 宇智波聚居地的夜晚很安静,他一个人盘膝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思考着该选择哪一条道路。 家族?木叶? 或者说,是复仇,还是守护。 依着他的性子,他在第一时间——火影办公室里——就想选择复仇,但那个金发神明熟悉的脸突然闪过他的脑海,金发战神咬牙切齿地怒吼:“死吧,洛基!” 他一直记得自己终于确定诸神黄昏的世界并不是他所真正在意的世界后,他所长长地吐出的那一口气,以及无比庆幸的心情。 不可以再冲动了,不可以再因为冲动导致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 所以,我应该…… 我应该怎么做? 他控制住了复仇与杀戮的冲动,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自己对灭亡了自己整个家族的村子产生“守护”的感情。他不理解鼬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当年他与鼬易地而处,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鼬的选择。 这就是我与那个男人的不同吧?所以我才看不透他,因为从本质上,我与他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在黑暗中度过了整个夜晚,第二天,他迎来了回到木叶后的第一个访客:梳着冲天辫的鹿丸。鹿丸懒懒地对他打个招呼,就像两人只不过是才两三天没有见过似的。然后他亮出腋下夹着的棋盘:“下一场吗?” 整个上午都在下棋中度过,鹿丸丝毫没有提起过佐助的离开、木叶毁灭行动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像是完完全全只是找佐助来下棋的。 倒是佐助在下完最后一局后推开棋盘,手中把玩着棋子,语带感慨地说:“还记得你以前曾经说过的话吗?” “什么?” “我想过着随便当个忍者,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从忍者的工作退休……之后,每天过着下象棋或围棋的悠闲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老婆还要早老死……我就是想过这种生活……” “喔,这个啊。” “为什么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呢?有哪里好呢?” “大概就是……第一,我有伴侣;第二,我有孩子;第三……”鹿丸抬眸望进佐助的眼睛:“第三,我会活得快乐。” “真的能快乐吗?” 鹿丸笑了:“你觉得呢?” “可是世界上总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有些事情发生后,人真的还能快乐起来吗?” 鹿丸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刻,道:“何必问我呢,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我啊……大概就是记住该记住的,放下该放下的,过该过的生活。” “这真是……简单的答案。” “复杂的答案不管是想还是说,都很麻烦啊。” 送别鹿丸的时候,佐助突然问:“鸣人呢?” “鸣人随着自来也大人离开木叶继续他的修行了。”鹿丸凝视着佐助,伸出右拳稳稳地停在身前。 佐助愣了一下,嘴角不由得带上了微笑。他同样伸出右拳与鹿丸轻轻一撞,笑着说:“对了,别再给鸣人那白痴出馊主意了,否则我一定在你结婚的时候抢走你的老婆。” 当天夜里,在数名暗部与“根”成员的严密监视下,佐助从房间中消失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翎的地雷~~~=333= 109 109、火影 发现佐助不见之后,团藏等人做出了很多猜想,绷带老人十分后悔没能事先除掉这个隐患,而现在,“隐患”即将变成“明患”了。不过与他们猜想的都不同,佐助之所以连夜离开木叶,原因其实很简单:影子醒了! 自死神世界就陷入沉睡,连用大肆杀戮补全灵魂之后也完全没有苏醒迹象的影子,在佐助艰难地做着心理斗争的夜里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影子这么一醒,佐助立刻就把什么选择啊斗争啊统统丢到了一边。 【影子,你……怎么样?】 【不算坏,也不算好,不过至少我醒了,不是吗?我本来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是在灵王空间中发生了什么吗?祂对你做了什么?】 【不,我其实一进灵王空间就陷入沉睡,偶尔清醒的一次就发动黑盒子送走了你,而且我的沉睡并不是由灵王导致的。其他的也是如此:对我——或者说我们,对我们做了什么的不是灵王,也不是崩玉,甚至都不是我们原本以为的死神世界的影响。】 【什么意思?】 【在死神世界中,我们就像是分属于一个人的两种极端性格,我越来越理智,你则越来越感情用事。我们原本以为是“灵王”通过崩玉做了什么手脚,但其实并非如此。还记得占据了猿柿日世里身体的少女吗?】 【记得,她还送给我们两只陶壶,不过都不见了。】 【刻着“升”字的陶壶在我发动黑盒子的时候碎裂了,剩下的刻着“安”字的陶壶……它现在正盛装着我的灵魂。】 【装着你的灵魂?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发现?】 【因为我现在不在你的灵魂里吧。】 【什么?不可能!我明明吸收了那么多的灵魂来补完你,如果你不在我的灵魂里,那我精神世界中的这个“影子”又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没错,它不是我。】影子轻声说:【它不是任何东西,只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样说来……我在前几个世界的杀戮其实是无用功了?】 【前几个世界?……哦,我接受到你的记忆了,这真是……】影子斟酌着词语调侃他:【真是大手笔。】 【既然与我吸收的巨量灵魂无关,那你为什么会醒?】 【我之所以会醒,与你杀了多少人无关,只与你有关。就像在死神世界里一样,能够对我们的灵魂造成巨大影响的,永远都只能是我们自己。】 他再一次沉默。 影子继续说:【醒来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死神世界出现了那名少女?为什么死神世界尚未结束就被她送到了另外的世界?为什么我们各自在死神世界中有那样极端的变化。你记不记得,“黑盒子”中穿越的世界顺序是以前的你所设定的。我在灵王空间中的沉睡与清醒之间间隔的时间可能也是你以前所设定的。】 【你的意思是,死神世界中的一切是以前的我事先设定好的?】 【或许并非“一切”都是你事先设定的,你真正所设定好的可能只有“性格走向极端”这一项,之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随着你的性格、你的处理方式接踵而来的。】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吗?如此的话,你的苏醒莫非也是因为……】 【因为你终于收敛了杀意,不再为冲动所驱使,初步恢复了正常的性格。死神世界中的改变只限于死神世界,之后的世界里无论你是继续冲动下去,抑或是恢复正常理智,都完全出于你个人的意志。】 【好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前的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设定一个这样的世界?对自己的考验吗?】 【或许是一次考验,又或许不是。但不管怎样,我们的旅程似乎即将结束。】 【什么?】 【看看黑盒子吧,自从我醒来,它上面显示的后续世界就全部消失,只剩下了当前的“火影”世界。】 【旅程……即将结束了吗?】 【好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给我找个地方补充能量吧,我是醒了,但我从灵王空间中挣出来,又跑到那个变态的囚牢中找到你,最后凭一己之力发动黑盒子,简直快要油尽灯枯了。我消耗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呢,光是和你说这几句话就觉得快要再次睡着了!】 【呃……你不能直接从我灵魂中吸收能量吗?】 【不行。】 【好吧,那我该怎样做?】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木叶的宇智波宅。】 【不是说这个,我是指……算了,向你的五点钟方向移动。对,慢慢地移动。你现在在向什么方向走?】 【窗边。】 【好,先停一下。】影子似乎在感应着什么,过了几分钟后,他突然问:【刚刚与之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什么变化。一定要说的话,乌云散开,月亮露出来了。】 【好吧……】影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特的意味:【我想我现在需要吸收的大约是日精月华,天地灵气之类的东西……】 他忍不住笑道:【变成小妖精了吗?】 【滚!】过了一会儿,影子问:【你现在能离开这里吗?】 【周围有一些监视者,不过还是没问题,只是稍微费些力气而已。你想要去哪里?】 【东南方向,那边似乎有一个蛮浓郁的灵气源头。】 【你真的变成小妖精了吧?】 【闭嘴!】 == 就这样,自从宇智波佐助自家中神秘消失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正在做着什么。没有人找得到他的踪迹,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直消失了三年。 当他再次出现在木叶的时候,正是木叶极度混乱之时。当然,这一次的混乱不是由他导致的,而是由另外一个人。 【影子,你确定?】 【确定。】 【好吧,虽然你现在变成了需要环保型清洁能源,但这几个人……怎么看都不怎么环保吧?】 佐助看着在木叶村中大肆攻击的这几个高高矮矮胖胖瘦瘦骨骼清奇容貌过人的家伙,以及其中某个家伙放出的大量奇形怪状的怪兽。 = =【我又不吃人,他们释放忍术时产生的能量本质很符合我的胃口。说起来,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 【那是木叶。】 【……谢谢,我认出来了。】 【所以说,你不打算加入攻击,或是出手保护什么的吗?】 佐助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不,它……它与我无关。】 话音未落,他就扯起斗篷掩盖住自己的面容,冲了出去。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扬手接住急射而来的长钉。梳着冲天扫帚式头型的白发忍者倏地睁大眼睛盯着凭空出现的佐助,他则一转身,斗篷下摆带出黑色漩涡的同时伸手拔剑。 【队长,等等!别动手,我还需要从这个人的忍术中吸收能量呢。】 佐助抿抿嘴,把拔出一半的草雉剑推回剑鞘,回身抱起在战斗中脱力的卡卡西,想了想,又拎起旁边长相和秋道丁次差不多的中年忍者,朝着木叶目前看来还较为安全的地带瞬身。 【队长,我记得你说两不相帮来着。】 【闭嘴,否则我就去杀了那几个在脸上插棍子搞行为艺术的家伙。】 【啊哈哈哈被拆穿之后脑羞成怒了吧?哈哈哈哈!】 佐助阴沉着脸丢下秋道丁次的父亲,又放下卡卡西,转身就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冷不防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迟疑问:“佐助?” 他下意识地往上提提蒙住脸的那块黑布,迅速消失。 【啊哈哈哈队长你害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出门,先发一章。不知道周末能否回来,我先在草稿箱里存一章,希望明天能发出来(jj不要抽啊orz)。 110 110、 火影 【队长,等等,先别急着走!看八点钟方向的家伙——对,就是那个飘在半空中装基督降临的那个家伙!】影子的声音里满是激动。 【怎么?】 【看他的那个术!】 【似乎是个威力不小的忍术,怎么,你感兴趣?】 【它闻起来蛮好吃的样子,队长把我丢过去吧?】 佐助默了一下:【很好吃?】 【对啊,咸蛋黄裹明虾味儿的!快快!把我丢过去,他的忍术马上就要完成了!】 奇怪的爱好……佐助在大兜帽里摇摇头,扯下系在腰带上的陶壶,遥遥朝着半空中的忍者丢过去,此时那名忍者刚好大吼一声:“地爆天星!” 除了他的这声大吼引起了木叶忍者的注意外,所谓的“地爆天星”再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因为陶壶装着的影子欢快地一头扎进忍术之中,三下五除二就吞掉了“咸蛋黄裹明虾味儿”的能量,摇头晃脑地回到了佐助手里。巴掌大的小陶壶在佐助手上跳起了极有节奏感的踢踏舞,陶壶憨态可掬的小圆肚子上甚至还具现出一条粉红色的小舌头上下舔了一圈,形象地传达出他的“意犹未尽”。 【三年来我也吃到过不少类型了,这一个绝对是能排到前三名的好味道!】 【影子……你不觉得你的性格变化得有点夸张吗?活泼得有些……】 【队长啊,换了你成天呆在个陶壶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应不到,你会怎么样?为了不让自己得上孤独症自闭症啥的,我就只能让自己尽量活泼开朗外向啊!】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应不到”,其实我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滋味,而且我的经历可是比你多了许多年。】 【没错,你出来之后直接变成杀人狂魔了。所以说啊,我觉得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0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得我的这种变化还算不错呢。 】 听了影子一针见血的吐槽后,佐助直接默了。 【呀!快快,队长,美食提供者又准备第二个忍术啦,快把我丢过去!】 倒霉的忍者一连用了三次地爆天星,每一个都毫无因由地凭空消散,一点作用都没起。这让他十分纳闷,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吸走了构成忍术的力量,但他完全不清楚这个吞噬掉他忍术的“东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东西。 严格说来,影子所栖身的陶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品,所以只要他不愿意显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在三年来凭着陶壶的特性着实没少“偷食儿”。 三次之后,忍者佩恩总算是注意到了朝他做投掷动作但却什么都没丢出来的佐助。 【队长,别杀他!】 佐助随手把小陶壶掖进怀里,转头朝与天道相反的方向瞬身。他的退避不仅仅是因为影子,更重要的是……某个金发的大麻烦在三年的修行后刚好在此时回到木叶,挡在了追过来的佩恩面前。 佐助很希望在那个白痴没有注意到之前离开战场,不过天不从人愿,另外一个脸上身上都插着黑色细棒的忍者阻住了他的去路,身后还带着一群奇形怪状的凶兽。 【影子,这人的味道怎么样?】 【不好吃,干掉他吧。对了,尽量把他身上的那些黑棍子留下来,它们似乎散发着蛮不错的味道。】 佐助把黑色碳棍丢给陶壶影子,影子用陶壶口接住细长的碳棍,咔嚓咔嚓嚼得清脆,一边嚼一边说:【味道的确不错,还有更多吗?】 【吃货,你怎么不干脆撑死自己算了。】 虽然嘴上吐着槽,佐助手上却没有闲着,直到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大喊:“喂,那个家伙!” 白痴鸣人!佐助手一抖,头也不回地就开始跑路。 【队长?你不至于害怕他到这种程度吧?】 【我当然不害怕他!不过“漩涡鸣人”这四个字就代表着甩不脱丢不掉的大麻烦啊!被他碰上一定又会缠着我说“跟我回木叶吧”、“我们一起回木叶吧”巴拉巴拉巴拉,绝对是不死不休的麻烦!】 【真的吗?突然想见识一下了……】 佐助用冷笑威胁他:【哼哼。】 【好吧好吧我们不管大麻烦,去找那个咸蛋黄裹明虾味的忍者好不好?】 【他刚刚死掉了。】 【不是那个用“地爆天星”的忍者。】 【什么意思?】 【这几个忍者身上不是都有那种好吃的碳棒吗?品尝了几个之后,我有了一个发现。】 【两根碳棒合在一起吃有火腿的味道?】 陶壶上明显地浮现出“= =|||”的表情。【碳棒是一种能量接收器,它上面的能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也就是说,那几个忍者是某种傀儡体,真正的操纵者——好吃的——在另外一个地方。所以我们去找找吧?】 【……】 【去找找吧?难得碰到如此美味的能量……】小陶壶跳到他肩头上蹭他的脸颊,摆出十足的撒娇样。 佐助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拎起大肆磨蹭的小陶壶塞回怀里。【别乱动!你究竟在哪里学的……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说你是我灵魂中分裂出来的!】 【去找咸蛋黄裹明虾吗?】 【……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留下了一根碳棒!】小陶壶兴奋地一晃,壶口冒出半根碳棒在那里摇来摇去,像是正在调试哪一个方向的信号更好。 【刚刚究竟是怎么收进去又吐出来的……算了,哪个方向?】 【那边!】 瞬身了不短的时间后,佐助望着远处的建筑喃喃说:“雨忍村?” 【没错,好吃的忍者就在里面。】 【这里……是晓组织的总部。】 【你害怕遇上你哥哥?】 【不是,鼬还在土之国执行什么任务。我只是一直都对晓这个组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危险,又似乎是什么别的。】 【那就进去确切地亲自见识一下呗,刚好顺便去找那个好吃的忍者。】 佐助皱着眉,抱着满肚子的思绪小心地潜入小忍村,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村子里可能存在的意外上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某个熟悉的查克拉进入了他的感知范围内,并且正在迅速朝着雨忍村接近。直到他与操纵纸张战斗的小南开始对峙,另外一个金发的少年瞬身至场中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是……”鸣人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全身都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中,既看不清楚身材也看不清楚容貌的神秘人,试探着问:“佐助?” 为毛这样子都能被认出来啊!我明明有很小心地不泄露出查克拉!这不科学!佐助悲愤极了。 111 111、火影 对于鸣人极不科学的敏锐,佐助悲愤地回答:“我不是佐助。” “哦,对,你是大蛇丸。”鸣人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吾擦!你懂毛啊?我能掀桌吗?能吗? 【队长队长!面瘫脸面瘫脸!保持你的冷酷气质啊队长,不能轻易炸毛,否则这么多个世界的历练就都白费了,队长~~~~~~】影子一边笑得打滚一边在他耳边深情呼唤。 佐助在这一刻的心理活动就是:好想毁灭世界,真的…… 【说真的,队长,几乎所有冷静面瘫冰山都总是会被某个热血白痴搞得破功炸毛,这是为什么啊?】 佐助冷飕飕阴森森地回了一句:【总有些白痴会被弃尸荒野,这是为什么?】 影子被他话语中的寒气冻得一哆嗦,然后佐助自己回答道:【因为那些白痴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挟着冰冻千丈的严寒气势,佐助看了一眼鸣人,伸手指向散发着被影子形容为“咸蛋黄裹明虾味儿”查克拉的建筑:“别废话,去做你该做的事。” “诶?”粗线条的鸣人直接忽视了佐助身上的寒气,歪着头问:“佐助你不一起来吗?” “哼哼哼哼,看着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记得给你收尸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 “呐呐,佐助,我说啊,几年不见,你的性格好像变得更奇怪了。” 佐助的冷笑变成了杀机内敛的微笑:“是吗?” 鸣人这一次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赶紧补救:“不不不,现在的你比起前几年来见人就舔的时候好多了——不对不对,佐助你伸出那~么长的舌头舔人的时候也很帅气啦!——等等,鹿丸说过……咳咳,我应该进去了……”他果断在事情恶化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瞬身进入了模样奇怪的建筑。 感应着建筑物中两股查克拉的碰撞,陶壶影子小心翼翼地碰碰抱臂倚在墙边的佐助,讨好地蹭蹭他:【队长,我们也进去吧?】 【不。】 【诶?可是……】 【咸蛋黄裹明虾味儿的,对吧?】佐助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正拼命用短短胖胖憨态可掬身体卖萌的小陶壶,翘起嘴角道:【想都别想了!】 【……】 微笑。 【报复心太重了啊队长! tat】影子陶壶委屈地缩在他的肩头。 【嗯?】 【不不有仇不报非君子!】 吞着口水,影子遥遥感应着鸣人与长门对话的结束,感受着“好吃”的查克拉渐渐虚弱下去,直至消失。他带着无尽的遗憾叹息,整只陶壶的颜色都黯淡下来。 佐助则抬头仔细感应着某个一闪而逝的查克拉,神色凝重。 “佐助!” 佐助的斗篷角晃了一下,迅速瞬身。 “喂!佐助!等等我啦!” 确定无论如何都丢不开身后的金发白痴后,佐助无奈地停止了瞬身。 “呐呐,佐助,跟我回木叶吧?” “不可能。” “好吧……那你想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鸣人摸摸鼻子,不说话了,沉默地跟在他身边。 咦?这一次居然这么好对付?佐助很奇怪于鸣人的反应,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鸣人赶紧冲他灿烂地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鸣人你不回木叶吗?” “我已经请蛤蟆文太把情报带回村子了。”继续灿烂地笑着露出白牙。 …… 快回木叶吧小祖宗,真以为晓组织的老大挂掉之后你就没危险了? 影子似乎觉察到了佐助的情绪,用陶壶肚子在佐助怀里蹭蹭他:【队长?】 【怎么?】 【那个,鸣人的味道似乎也不错。】 【……】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啥?】 【闻起来很香浓美味啊,蒜香小羊排的味道,还浇了柠檬汁。】 佐助默了一下,转头对鸣人说:“给我一点查克拉。” 虽然不知道佐助想做什么,鸣人还是十分听话地在手心上凝聚出一团查克拉来。佐助从怀里掏出兴奋得开始左扭扭右扭扭的小陶壶,丢到了鸣人手上。 “这个……是什么东西?” 【味道真的很不错啊队长!】 “在某个地方找到的小玩意。”佐助随口搪塞他,“能把九尾的查克拉也释放出来一点吗?” “这只……小壶是做什么的?和鬼蛟的鲛肌一样能吸收查克拉?”鸣人一边表达疑问,一边释放出一点九尾的红色查克拉在掌心上。 影子陶壶弯下壶嘴,鼓鼓的陶壶肚子一收一放,利落地把这小团查克拉吸收了进去。下一刻,小陶壶就直挺挺地躺在鸣人的手掌上再也不动了。 【影子?】 “它怎么了?” 呈挺尸状的小陶壶猛地跳起来,风车一样地在半空中忽忽转了好几圈,小圆肚子上具现出两只眼睛,一路喷洒着泪水上下左右疯狂地跳动,还极其迅速地收放肚皮吸气呼气。佐助和鸣人所在的林间空地中顿时充满了仿若鬼泣般的奇异声音。 鸣人很小心地蹭到佐助身边,轻声问:“它怎么了?不会是……疯了吧?” 小陶壶一个华丽转身,||乳|燕投林般扑回佐助怀里,颤着声音喊:【爽~~~~~~~~~~~~死了!】 【怎么回事?】 【魔鬼地狱麻辣锅!又辣又麻!够劲儿!爽死了!】 【……】= =||| 没等佐助说点儿什么,陶壶影子就飞也似的从他怀里蹿出来,自来熟地蹲到鸣人头顶上,在陶壶壶身上具现出两团红晕,幸福地磨蹭鸣人的金发。 鸣人僵硬地保持着姿势,两只眼睛使劲往头顶瞅,却又不敢抬头,怕把奇怪的小陶壶摔到地上,直瞅得自己两只眼睛快要翻白了。 “佐助啊,这是什么?通灵兽?” “谁知道呢,大约是吧。” “它……它在做什么?等、等等,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话未说完,鸣人就咕咚一声躺在了地上。“我的查克拉……还有九尾的查克拉,居然都不见了!你的这个通灵兽到底……”查克拉大量流失的鸣人睡了过去。 佐助面无表情地看看躺在地上用睡觉来恢复体力的鸣人,又看看在林间空地中来回乱窜抽疯般的陶壶影子——小陶壶壶身上的红晕深到像是快要烧起来了,一边乱飞一边狂喷眼泪,嘶嘶地倒吸冷气的同时还不忘大着舌头吼:【爽!爽死了!】 这家伙……虽然性格一下子变得天翻地覆,但这次倒也算是解决了个麻烦。佐助用手指弹开喷着眼泪往他怀里钻的小陶壶,看着划出一道亮丽弧线莫如远处丛林的家伙,唇边露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然后他拎起鸣人的衣领把睡死的家伙抗在肩上瞬身回木叶,把金发的白痴丢在村口,趁着没人发现又瞬身离开。 影子陶壶早已回到他怀里,激动地对他描述“魔鬼地狱麻辣锅”的爽辣刺激和蒜香小羊排的清新美味。 【我记得你不是只能在忍者释放忍术的时候吸收他的查克拉吗?什么时候能直接吸收了?功能升级了?】 【不是,鸣人……他有些特殊,或许是因为他是人柱力的关系?我能直接吸收尾兽的查克拉,就像之前在各处山水洞天之类的地方吸收天地灵气一样,吸收鸣人身体里尾兽查克拉的时候,顺手也可以吸收他的查克拉。要不我们多去找几只尾兽尝尝吧?我很好奇其他的尾兽有着怎样的美味。】 【打算与晓组织抢目标猎物吗?】 【喔喔,有人抢当然更刺激了!队长,我们去吧去吧!】 【晓组织可是由好几名s级叛忍组成的。】 【就算是s级……难道我们打不过吗?】 佐助笑了:【当然不。】 【所以说啊,区区几名忍者当成饭前小食蛮不错的。尾兽绝绝对对是丰盛的美味大餐!为什么我没有早点碰到,否则三年来就不用费力东跑西跑地找灵气汇聚之地了。】 【尾兽可不是什么天地灵气,据说它们是人类内心阴暗邪恶的集合体,你确定吃多了不会闹肚子?】 【小清新尝得多了,偶尔试试重口味也不错啊。】 【也好。】 影子一下子兴奋起来:【那我们去捕猎尾兽?第一站找谁?我记得沙忍村有只一尾,离我们很近的!】 【等等,先解决掉跟在我们身后大半天的那个麻烦再说。】 似乎在随意散步的佐助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再张开时瞳眸已变得鲜红。他紧盯着远处的某个方向,缓缓地说:“跟了我一路的朋友,不出来见一面吗?】 他本来望向的是数百米外的远处,但他身后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查克拉——正是他曾经在雨忍村察觉到的那个一闪而逝的查克拉。 佐助倏地转身,皱眉注视这个毫无预兆突然出现的面具忍者,手搭上腰间草雉剑的剑柄。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隔日更,快完结了,我需要仔细想想怎么收尾~ 112 112、火影 【队长,他的出现方式……】 【是空间忍术,我还以为四代火影死后,世上再无人会使用空间忍术了呢。】 【还有,他的身上带着很熟悉的味道。】 知道影子在目前的状态下对查克拉的感应比他自己更敏锐,佐助立刻问:【什么味道?】 【很特别的味道,由两种独立的味道混合而成,虽然各自独立,但混合在一起却不突兀,反而有种自然而然的经典搭配感。对了!】影子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声音说:【就像是西红柿鸡蛋汤!一个是西红柿,一个是鸡蛋,混在一起就……】 【别在这种时候发表你对菜谱的热爱,说实际的!】 【实际的啊……总觉得这碗汤里有些怪味……不,不止是怪味,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明明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但却没有用碗盛着……】 【影子。】 【队长?】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帮助我更快更好地思考的?拜托请你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吧,你现在简直把我绕得越来越晕。】 【队长,灵感这东西有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线团,但里面其实埋藏着大智慧啊……】 【……我不需要乱码,请给我简明的内容摘要谢谢。还有,暂时不要打扰我。】 面具忍者低沉的声音响起:“宇智波佐助?” 佐助面无表情地望过去,一寸寸地打量戴着面具的忍者,目光仿佛要刺穿面具,直接洞察背后人的身份。他没有承认面具忍者的问话,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阿飞,也可以……”忍者面具后面的眼睛突然变成佐助熟悉的红色,三枚黑色勾玉在其中缓缓转动。“你也可以叫我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宇智波斑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呵呵,木叶这么告诉你的?你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地就相信了?”面具忍者笑了起来,“也对,你从小就是在木叶长大的,受的教育大概一直都是要热爱村子,相信村子,随时做好准备为村子牺牲一切吧?所以,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整整三年都没回木叶,甚至在现在,木叶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回去的意向。为什么?” “竟然知道我三年没有回木叶了吗?看来你观察我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所以关于你提出的‘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面具忍者笑了起来:“你的言辞很锐利呢,我的后辈。真可惜,一想到如此优秀的,血管里流着我的血的后辈居然只剩下了一个……不,两个,这真是让我心痛。” 佐助略略垂下眼睑,哼了一声:“是吗?可我听说当年是你丢下了宇智波整族,独自离开了村子。似乎你认为你被背叛了?当年如此愤怒地离开,现在却又表示对宇智波一族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吗?” “我是愤怒于族人与我的意见相悖,但这不代表我希望我的族人灭绝。” “是这样吗?还是说数十年后,你的后代终于与你的想法一致,但却在成事之前就失败了这一点令你恼火呢?” “啊,这么说来,你的确知道了宇智波被灭族的真相,从木叶那里听来的真相。”面具忍者特意加重了“真相”两字,使之听起来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木叶所说的‘真相’不可信吗?你想说服我,让我相信你口中的‘真相’才是可信的?” “当然不是。什么是‘真相’,什么不是‘真相’,它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去判断,也只有你自己思考判断出来的结果对你而言才是真正可信的。请相信我,我无意于把我的想法强加到你身上。只不过很多时候人们用上自己的一生去甄别何为‘真相’,何为‘假象’,最后却不是根据事实作出判断,而是可悲地根据感情作出判断。他们努力地说服自己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拼命地告诉自己‘假象’即为‘真相’。因为如果不这样想,他们的信念、他们赖以生存的纽带与基础就完全崩溃了。每个人在心底都渴望交流,渴望群体生活,害怕孤独,为了脆弱的内心,他们可以说服自己相信最不可能相信的‘真相’。” 佐助沉默,面具忍者笑了笑,继续说:“让我猜猜木叶对你说的‘真相’吧:宇智波一族想要发起叛乱,木叶为了村子的和平,为了不起战乱,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将灾祸扼杀在苗头状态,对吗?而为了做到这一切,你的哥哥,宇智波鼬做了一件大义灭亲的伟业,他杀了全族,唯独在面对你的时候下不去手,留了你一命。以你的头脑,你一定在这三年中无数次地思考过这番话的真实性,寻找过各种漏洞了吧?那么,现在告诉我,难道你认为这些话是完全可信的吗?难道木叶已经告知你所有的内情了吗?” 佐助继续沉默。 面具忍者不以为意,接着说:“让我猜猜,对你说这些话的应该是猿飞日斩吧?但当时在场的肯定不止是猿飞日斩一个人,一定还有‘根’部的首领团藏在。告诉我,你没有好奇过团藏用绷带缠住的右眼和右半边身体中藏着什么吗?你没有从绷带下掩藏着的东西中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吗?你难道没有怀疑过……” 佐助陡然抬起头,面具忍者却在此时声音一顿,和缓地说:“你看,你自己早已怀疑过。那么,你得出了什么结论吗?整整有三年的时间,你没有回木叶,甚至没有与任何一个人联系,只是孤身一人穿越过深山荒野。你克服了人人都有的对‘孤独感’的畏惧;你没有屈从于感情的驱使,草草地去相信感情上想要相信的‘真相’;你宁愿在痛苦与矛盾中追求真相,追求真理,以强大的理智凌驾于脆弱的感情之上——这就是我为什么注意着你,为什么在此时现身于你面前,为什么与你有了这样的一番谈话,因为你已经超脱了普通人的阶层,你是与我一样的人。 “但是,你现在有些动摇了……” 佐助哼了一声,打断了面具忍者的话,问:“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面具忍者莫测高深地笑道:“你又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既然你对宇智波一族的灭亡如此痛心,当年事件发生之时,你为何没有出现?” “我并不是没有出现。” “哦?你是想说惨剧发生之后你才得到消息,但已经晚了吗?” “并非如此,你弄错了两件事发生的前后顺序。” “什么意思?” 面具忍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提起了发生时间更久远的一件事:“十六年前,木叶曾经遭受过一次攻击,原本被封印在人柱力体内的九尾在人柱力分娩时挣脱了封印,给木叶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这件事你知道吗?” “是的。”佐助回答:“我有所耳闻。” “那么,九尾事件发生后不久,宇智波全族移居至木叶的偏僻一角,单独成立了一个半脱离与村民之外的聚居地,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 “你的意思是……宇智波一族在九尾事件中扮演了某种角色?” “不,九尾事件与木叶的宇智波无关,是我破坏了九尾的封印。” “是你?因为你想毁灭木叶?” “因为我有一个构想,要想实现它必须要用到尾兽才行。” “尾兽……收集尾兽……晓组织……”佐助回想起长门死亡那一刻在雨忍村中闪过的查克拉,它正是属于面前这位神秘忍者!“难道说,你才是晓组织背后的真正指挥者?” “是的,我不否认这一点。” 佐助默然看了他半晌,冲面具忍者拱拱手:“久仰。” “……” 这……谈话的走向略出人意料啊……自称为阿飞或者宇智波斑的面具忍者愣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编这些对话真废脑筋:在佐助离开木叶,但鼬没有死,佐助也没有表示出只为了杀死鼬而活着的强烈恨意的情况下,阿飞该怎样忽悠他呢…… 我说啊,真的有人想要看这种对话吗?没人感兴趣的话我干脆直接用“阿飞出现,巴拉巴拉忽悠佐助加入他的阵营”这样简洁明了的概述揭过去算了,虽然略微有些坑爹。 谢谢翎和xi的地雷,ua~~~~~~ 113 113、火影 【扑哧……队长……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噤声,小心别被发现!】 【不行我好想笑……其实他还不如直接说:“这个社会如此污秽,这个世界负我们甚多,来吧,我们联手毁灭掉它吧,我愿与你共作世界之王!”这样的话或许还能与你更有共鸣一点哈哈哈哈哈!】 【闭嘴。很有闲的话就去解决旁边那个窥视者。】 【可是那家伙闻起来就不好吃。】 【说不定他的味道像榴莲呢,闻起来难闻吃起来好吃。】 【的确很有可能啊!我喜欢榴莲!】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榴莲了……跑得真快。】 佐助在这边与影子对话“食物”,面具忍者则为出乎意料的话题走向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重新试图掌握谈话的主导。 “宇智波一族究竟是否真的想要在木叶发动叛乱,我不是十分清楚。但是……至少在血案发生前几天,从我与一名极为优秀的后辈——宇智波止水的谈话来看,宇智波还没有这样的倾向。” “宇智波……止水?”佐助还记得这一切事件的导火索就是宇智波止水的莫名死亡。“可他在那个夜晚之前就已经死了。” “是的,就是这样。你对止水有多熟悉?” “算是半个熟人吧,那个男人——宇智波鼬和他关系很密切,因此我曾经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既然如此,”面具忍者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对于团藏绷带下的那只右眼,你真的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吗?” 佐助陡然抬头,视线直直撞入面具忍者鲜红的瞳眸中,面具忍者眸子里的黑色勾玉飞速旋转,有一瞬间佐助觉得这只眼睛似乎化成了一个漩涡,几欲将他直扯入其中。 佐助下意识地问:“你的意思是……” “真正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面具忍者摊摊手:“我不是时刻都把精力完全放在木叶上,我有更大的目标需要去实现,去计划。而且即使是我,也得承认木叶是一个防守得十分好的忍者村,很难无声无息地潜入进去。因此,我不清楚宇智波止水所谓‘投水自杀死亡’的真相,我也不清楚那个夜晚——宇智波被灭族的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什么才是真相。” 佐助急切地开口:“你是说那个男人——宇智波鼬……或许木叶所说的不是事实?或许鼬他并没有……” 面具忍者摇摇手,打断了佐助的话:“不要向我询问这样的问题。如果你是其他人,我完全可以在这样的问题上撒个小谎,给出你想要的答案。但你不同,你是这个世界上仅余的与我流着同样血液的人,我不想对你说谎。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并不想对你的判断做出什么影响,你需要自己去思索,去判断,去得出答案。” 佐助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现在,我问你,你了解鼬的性格吗?你认为他是那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与和平甘愿牺牲一切的人吗?” 佐助的目光茫然地注视着半空中某一处,自从自称为宇智波斑的忍者出现的那一刻起一直保持得很好的冰山面瘫脸上终于出现了裂隙,他面颊上的肌肉细微地抽动着,表情中流露出了然与痛苦纠结在一起的挣扎。面具忍者趁着佐助失神的机会走近他身边,手指点在他的胸前。 “不要逃避,认真地去想一想,用这里想一想,想想鼬,想想你的哥哥,想想这一切。” 佐助笔直地站着,死死地握紧双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是一只无声地嘶吼着的困兽。 “你想到了什么吗?”面具忍者用极为温暖的语调和声说:“放松,我的孩子,放松。无须如此痛苦,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鼬的错,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错……鼬他自小就在木叶长大,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要热爱村子,保护村子,为了村子不惜牺牲一切,他贯彻了木叶交给他的一切,即使他所执行的任务给他带来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巨大痛苦。鼬是个好孩子,他一直都活在巨大的痛苦中,但这不是他的错……” “可是我的族人……如果任何人都没有错,为什么我的族人全部都不在了?”佐助突然激动起来,他的眼睛瞪得极大,脸上泛起愤怒的红晕,他低沉的怒吼声在胸腔中震动,像是奋力锤击着一面战鼓。“任何人都没有错?不,这是木叶的错!‘为了和平与大义’?哈!好一个‘和平与大义’!我为什么三年前没有杀了三代火影猿飞佐助和志村团藏?我为什么没有毁掉木叶?我、我真该……” 他说不下去了,强烈的愤怒让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牙齿抖得格格作响,即使他死死地握着拳,甚至都传出了轻微的骨裂声,他也没有止住双手的抖动。事实上,他全身每一条肌肉都在激烈情绪的影响下剧烈地颤抖,连面部肌肉都是如此,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狰狞。 面具忍者从面具后同情地看着他,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说:“深呼吸,我的孩子,深呼吸。你说得对,你没有错,宇智波也没有错,这是木叶的错,或者更进一步说,整个世界上所有的国家、所有的忍者村都是如此教育它的民众,以忠诚、和平与大义之名维护他们的统治,以忠诚、大义、和平之名去挑起背叛,挑起战争,挑起杀戮。在这些美好光鲜的口号之下,木叶早已从根子里腐烂了——整个世界都已经从根子里腐烂了。 “佐助,你是能看到世界的实质的人——你和我,是能看清世界腐烂本质的人。所以……” “所以,”佐助打断了面具忍者的话,他的声音冰冷锋利,如同从地狱中刮出的寒风。他的颤抖不知在何时止住,此时他重新站得笔直,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颧骨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中露出森寒的目光。他整个人都在向外释放出庞大的、凛冽的杀意,仿佛深渊中的魔王降临人间。 连面具忍者都被他释放出来的杀机震得怔了一瞬,他退后了几步,与佐助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后在面具后面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所以,”佐助说:“我们毁掉这个腐烂掉的世界,让一切重新来过吧。” “啪啪啪!”面具忍者鼓掌道:“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的计划从收集尾兽开始……”面具忍者突然闭上嘴,朝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有人来了,真遗憾,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暂时只能到这里了。” “有人来了?是谁?无须理会,杀掉好了。” 面具忍者摇了摇头。伴随着清脆的铃音,某个熟悉的清冷气息迅速接近,跃到佐助与面具忍者之间。 来人摘下斗笠,露出与佐助相似的清俊容貌,他站在佐助面前,双目紧紧盯住带着面具的“宇智波斑”,沉声说:“是你。” “啊,好久不见了,鼬。” 鼬黑色的瞳眸在面具忍者说话的同时变得鲜红,三枚勾玉汇成万花筒写轮眼的线条缓缓转动。“我以为我们曾经有过约定。” “放心,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很难相信你做到了。” “我并没有说出那些你害怕我说出的事情,我所说的都是佐助已经知道的。”面具忍者突然别有用心地笑了笑:“说到佐助,他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成熟忍者了呢,你已经试图控制他太长时间,或许是时候放手了。”说完这一句,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凭空出现的漩涡之中。 “‘试图控制我’?”佐助的声音在鼬身后响起:“你想解释一下这句话吗?” 114 114、火影 鼬缓缓转过身,他看着整个人宛如一柄寒冰长剑的弟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瞳眸已经恢复了墨黑。他看着佐助,眸中转过万千思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佐助也没有说话,不过他头脑中没有转着鼬那样纷繁的思绪,他的沉默只是因为影子刚刚回到了他怀中。 【怎么样?跟踪者的味道好吗?】 【他的味道不像是榴莲,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 【咦?是什么?】 【他果然是那种闻起来不好吃,吃起来却不错的类型。味道很像油炸臭豆腐。】 【……是吗?】 【闻起来没食欲,但吃起来很香浓。虽然总觉得还是哪里差了那么一点,就像是白色的臭豆腐,总觉得不如黑色的臭豆腐香,真想尝尝黑色的臭豆腐啊!对了,说到臭豆腐,我终于知道刚才那个面具忍者奇怪在哪里了!】 【你不是说他像是一碗没有碗的西红柿鸡蛋汤……我该把它当成一种哲学句子吗?】 【不,我想表达的是很单纯的字面意思。而且除此之外,西红柿鸡蛋汤里似乎也夹杂着一点奇怪的臭味,很不和谐的感觉……】 【……这也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宇智波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啊队长,这人就是一个谜,想要解开还需要进一步接触才行,我只是说出我的直觉感受。说起来……队长你刚刚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什么话?】 【毁灭世界什么的。】 【怎么可能,我已经过了叛逆期了。】 【那你为什么……】 【不说点什么的话,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吧?我对长篇大论的谈心没什么兴趣。】 【队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 【其实也不算是演戏。】 【啊?】 【我只是重演了一下刚从死神世界中传送出来,又无论如何也唤不醒你的时候的状态。】 【呃……你当时是这样子的吗?】 【严格地说也不是,现在已经没办法恢复到曾经的那种状态了,大约只是模拟到十分之一的程度吧。你知道,那种状态需要相应的感情驱动才行。】 【队长……辛苦了。】 【不辛苦。】 【不,真的,暴怒伤身,你看你要不要吃点什么补补肾?】 【……】 【队长,好肾是男人一生的倚仗啊!】 【……所以说究竟是怎么和肾联系到一起的?】 【补补吧,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能恢复到昏睡状态吗?】 【队长,听到你这么说实在是让人太伤心了……】 佐助没再理会影子不正经的调笑,直接抬起头对目光复杂地望着他的鼬说:“请给我一点查克拉。” 鼬愣了一下,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经过了整整三年之后的再见,佐助对他说的第二句话居然不是继续追问上一个问题,而是听起来十分不着边际的这个要求。不过他还是伸出手掌,掌心中凝出一小团查克拉。 佐助把一只胖胖的、憨态可掬的小陶壶放在鼬的掌心,凝了一下神,说:“你的味道不错,香草薄荷冰淇淋味儿的。” “……”鼬谨慎地思考了一下这句话中可能包含的深意,但最后还是疑惑地问:“什么?” “就是说你很好吃。”转述过影子的评价后,佐助好心地补充一句:“这是赞赏。” “……”究竟是什么意思…… 鼬认真地观察三年未见的弟弟:佐助现在给人的感觉与三年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三年之前的佐助在神经质的伪装下掩藏的是极深极重的疯狂与杀机,而现在……他抛弃了神经质的伪装,却变得让人看不透了。 现在的佐助看起来很平静,三年前隐约可以窥见的疯狂、绝望与黑暗再也不能从他的眼中寻到踪迹,他看上去就像是那些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长大,从未遇到过什么悲惨与绝望的十六岁少年一样,整个人都脱离了曾经的那种黑暗疯狂,甚至唇角眉梢都透出一股笑意。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鼬还记得就在片刻之前佐助释放出的巨大杀意,而转眼之间他却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我的弟弟,佐助,他终于不再是单纯得把一切都放在表面上的小孩子了,其实我应该觉得安心的,毕竟我的时间所剩不多。可是…… “佐助,刚才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 “你的那个神奇生物同伴呢?没和你在一起?” 两个人同时出声,问完话后又同时沉默。片刻之后,鼬首先回答:“鬼蛟去捕捉尾兽了。” 佐助笑了一下:“刚才的那位宇智波斑啊,说了一些无聊的东西,‘真相’啊,野心啊,创造美好世界什么的。晓组织名义上的首领长门已死,捕捉尾兽的计划却还在进行吗?看来晓组织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果然是那位宇智波斑……收集尾兽的计划完成多少了?” 鼬先是点头肯定佐助关于宇智波斑的猜测,接着回答:“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可是你们的尾兽抓捕不是两人搭档分组进行吗,怎么你丢下了鬼蛟,一个人离开了?” 鼬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里,轻声说:“三年来,我第一次发现你的踪迹,清清楚楚地得知你曾经现身。” 所以你急急忙忙地来了?怕我再消失掉?或许…… “或许你曾经以为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1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为这三年里我说不定悄无声息地死在什么地方了吧?”佐助挠挠下巴,自嘲道:“说实话,三年前我的精神状态的确不怎么稳定,大约与失去理智的疯狂状态只有一线之隔吧。虽然我瞒过了不少人,但我想一定没有瞒过你。 “可是,如果担心的话,那时候你又为什么要走呢?因为自来也来了,你担心自己对付不了他?还是因为你确定鸣人能把我带回木叶,又确定三代火影会保证我的安全?亦或是即使我失去控制变得疯狂,也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多大影响,因为我的第一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 佐助摇了摇头:“从八岁起,你就灌输给我这样的观念:憎恨着你活下去,为了对你复仇而活下去,当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去找你,所以你认为——对了,宇智波斑刚刚说过你一直在‘试图控制我’,你很相信自己的控制力,所以你认为我一定会追在你身后,对吗?” 所以我消失的那三年才给你带来了如此大的影响,才稍微打破了你冷静到近乎冷漠的面具。 “‘控制’,”佐助扯动嘴角,手掌虚握成抓,对着握着一团虚空的掌心嗤了一声,“‘控制’,这真是个美妙的词语。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控制着什么,有生命的,无生命的,控制自己,控制他人,控制世界……对了,宇智波斑的野心就是这个,控制世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很美妙,一切全都失控的感觉很糟糕,对不对?我……” 【队长!!】 佐助猛地闭上嘴巴。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虚抓的手掌,又轻轻放开。随着手指的松开,仿佛有什么一直以来都沉甸甸地压制着他、驱使着他的东西也一起消失在夜风之中。 偏偏头,对上鼬含着关心的视线,他突然眨眨眼睛,问:“你今晚给自己准备了落脚之处吗?” 没有预料到话题一下子跳跃到这里,鼬下意识地摇头。佐助便提议:“不介意的话,不妨去我定下的旅舍休息一晚?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眠一室了呢。而且……”他别有深意地加了一句:“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多少这样的机会了。” 鼬沉默着随着佐助走入一家不大不小的旅店,老板娘从柜台上抬起头,揉着惺忪睡眼对过了佐助的姓名,然后在看清面前这两人容貌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惊艳,殷勤地问:“要换一间房吗?” 佐助回答:“不必。” “可是你原本定下的房间是单人房,只有一张……床……”老板娘表情一下子变得了然,她冲佐助眨眨眼,露出个心照不宣的“我懂的”眼神,笑着伸手虚引向楼梯的方向:“这边请。我会关照杏子她们不去打扰你们。” 【噗!队长!哈哈……你们……】 【闭嘴!】 影子的大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刚刚走上楼梯,转进走廊,就有一个熟悉的查克拉踏入旅店的大门。 楼下响起鬼蛟的声音:“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和我式样相同衣服的人?个子大概这么高,黑色长发,在脑后扎马尾,长得很不错——对了,他有可能带着斗笠。” 楼下的老板娘先是尖叫了一声:“你是人还是妖怪!”然后有片刻的静寂。 佐助打开房门的手顿了一下,耳中就听到老板娘颤抖的声音:“没……没有这样的人。” 【队长,你说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说不定还脑补了一出很精彩的狗血大剧呢!不过不管怎样,敢于对鬼蛟撒谎的老板娘都勇气可嘉!】 佐助没理会影子,直接伸手对鼬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闪身进屋。 “鬼蛟来做什么?”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我的消息……又或者是斑让他来找我。” “你们是搭档,为什么会长时间得不到你的消息……你找我找了多久?” 鼬看着他轻声说:“大约三个月前,听说有长相酷似你的人在久须志山出现。” 佐助的眼神波动了一下,鬼蛟就在这一刻踏上二楼,大力踹开了第一个房间的门。鼬绕过站在他与房门之间的佐助,似乎想要出去与正在搞暴力拆迁的鬼蛟说些什么,佐助却猛地拉住与他擦肩而过的哥哥。 鼬平静地看着他:“我去和鬼蛟交待一声。” 佐助同样平静地看回去,黝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沉声说:“留在这里。” “砰!” 兄弟二人所在房间的房门被踹开的同时,鼬挣开了佐助的手,佐助则突然握着他的肩头将他压倒在地,用身体压制住鼬身体的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房间内情况的鬼蛟刚说出两个字:“你们……” 佐助陡然回头吼道:“滚!” 鬼蛟的神情迷茫了一下,而后听话地转身离开,不止离开了他们的房间,而且直接下了楼,离开这家旅馆。 佐助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被他压在身下的鼬,十六岁少年的双眸血红,瞳子中的六芒星缓缓旋转。 “‘等我有了同样的眼睛再来找你’,我记得你曾经是这么说的吧?那么……”他俯□,在鼬耳边轻声呢喃:“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直起身子,红色的双眸对上鼬同样鲜红的眸子,六芒星与三角手里剑形状的纹路以同样的速度旋转。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用几乎称得上甜蜜的声音说:“你快死了吧?你还有多久死掉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商昭的地雷~~ua~~ 115 115、火影 鼬的眼神中终于带上了惊讶:“你……” 佐助放开对鼬的压制站起来,他关上被鬼蛟踹开的房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脱下外袍直接躺到了床上,舒服得呻吟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又多又乱,简直累得不行……你不来休息一下吗?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同床而眠了。以前倒是经常……啊,不提以前了。” 鼬默然站了片刻,如言也脱下了晓袍,躺在床的另外一侧。对于佐助这种时不时就突然放弃前一个话题,直接转到另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的谈话方式,他现在已经有些适应了。 佐助侧过身,手拄着头看着他,重复道:“你快死了。——我曾经经手过一些过度使用血继限界导致身体崩溃的病例,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到了几乎无法控制身体的状态吧?所以你才急着要找到我?你咳血多久了?” 鼬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刚才对鬼蛟使用了幻术?你什么时候开启了万花筒?” “就是今天,与宇智波斑谈话之后。你看,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其实不一定像你所说的那样,需要杀掉最好的朋友——你的万花筒又是怎么来的呢?你真的杀了宇智波止水?” 鼬沉默。 “你看,你又不说话……” “宇智波斑是个很危险的人。”鼬突然开口,“他有着极大的野心,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他的野心。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都不是出于想要帮助你的目的,而是想要利用你,吸引你站到他的那一边。” “喔。”佐助笑了:“叛出家族的宇智波斑的话不可信,那么我应该相信你了?我的哥哥,杀死整个家族的男人?因为我该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生活得更幸福,更快乐?” 鼬闭上了眼睛,佐助伸出手去覆上哥哥的双眼,感受着掌心中的温暖。他柔声说:“宇智波斑的目的是实现他的野心,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你不惜高强度连续使用血继限界,战斗到这样的程度,你是名强大得足以毁灭一个小国,也足以得到一个小国的忍者,但你现在却一无所有,唯一剩下的不过是一具残破到濒临死亡的身体,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木叶?为了和平?为了大义?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如果可能的话——”他笑了出来:“为了我?……抱歉,我不该笑的,但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太可笑了……抱歉,我保证只笑一小会儿。” 片刻之后,他止住笑声,继续道:“我不知道宇智波斑在计划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自己应该计划些什么。但很显然,无论是你,还是宇智波斑,都已经给我计划好了什么。这也是个很好笑的笑话,对不对? “你曾经说过,当我拥有与你相同的眼睛的时候,你愿意把你的身体给我。我当时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现在我稍微理解了。你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你唯一有用的就只剩下这双眼睛了……宇智波一族最后仅剩的一对血兄弟,仅剩的一对万花筒写轮眼……没错,我读过那座石碑了,移植过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的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使用血继限界就不再对身体造成无法承受的负担,可以自如地、永远地使用,所以又叫做‘永恒万花筒’,对吧? “你的目的,大概就是永恒万花筒。我猜到了这个,唯一猜不到的是,这双永恒万花筒在你的计划中应该属于谁,属于你?还是属于我?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大概计划着把你的眼睛给我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或许你这么拼命地战斗,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我呢……听起来似乎也不那么好笑了。 “你看,哥哥,我是真的希望这是真的,就像我曾经无比希望三代火影所说的是谎话一样。” “佐助……” “嘘……我累了……”他的声音渐轻,覆在鼬双眼上的手掌也滑落下来。“嘘……先睡一会儿吧……” 他睡着了。 影子陶壶隐去身形从他的怀中钻出来,蹲在他的枕头上看了他好一会儿,瘪瘪小肚子叹了一声。他又跳到睁着双眼若有所思的鼬面前,仗着自己正处于隐身状态大模大样地打量着鼬,冷不防鼬乌黑的双眼陡然变红,黑色花纹在瞳中缓缓转动,目光锐利地扫视影子及其周围的一片空间,焦点很快就要对准隐身的小陶壶了。 影子陶壶哧溜一下钻回佐助怀里不再冒头。鼬的视线随着一起转到佐助身上,他的双眉微皱,观察了一会儿不果后便略略摇了摇头,目光定在熟睡过去的弟弟的脸上。他一向冷静的脸上终于泛起复杂的表情,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碰碰弟弟的脸,但就在他的手指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佐助肌肤的温暖的时候又收了回来,他在半空中攥紧了拳,又颓然落下。 佐助的声音似乎又回响在他耳边:“你快死了吧?你还有多久死掉呢?” 是的,我快死了,至于还有多久……大概会很快。 “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为了…… 佐助没有睡太久,天边第一道曙光射入窗子时,他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侧头去看身边的兄长,而后不偏不倚地撞进一双乌黑的眸子中。他看着这双眼睛中映出的两个小小的自己,突然就怔忡了一下。他伸出手指似是想要去触摸,却在即将碰触到的刹那落下——如同昨夜鼬的重演。 “你说过,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了。” 清冷的声音平静地回答:“是的。” 他闭了闭眼,将手掌放在额头上,带着一中奇怪的笑意说:“很久很久以前,你可知道我是多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着穿好衣服,回头道:“我们该离开这儿了。” 在老板娘饱含丰富意蕴的眼神与祝福中走出旅店门口之后,佐助终于调整好了心情,偏头笑问:“吃早餐吗?” “好。” 走进最近的一家小店,佐助发现他们是清晨的第一位客人,围着围裙的老板满面笑容地招呼顾客,询问他们想要吃些什么。 “吃什么啊……有咸蛋黄裹明虾吗?” “抱歉,小店没有。” “魔鬼地狱麻辣锅?” “没、没有……” “油炸臭豆腐?” “也、也没有……” “香草薄荷冰淇淋?” “客人,现在才刚刚是早上啊……” “什么都没有吗?”佐助的唇边泛起冰冷的笑容:“你说,留着你们究竟有什么用呢?” 然后他沉默起来,目光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似乎那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花儿。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与动作,但冰冷的气势充溢在整个小店里,老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汗如雨下,抖如筛糠。 坐在桌子对面的鼬探过手来抓住弟弟的手指,轻声说:“佐助。” 鼬的手指冰凉,一下子将他从莫名的燠热与暴躁中唤醒。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笃定地说:“你快死了。” 颤抖着站在旁边的老板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鼬的目光与声音仍然平静,像是安慰小孩子似的,说道:“不必难过。” 难过?我才没有,我甚至希望那一天早点…… 他噗嗤笑了出来,对瘫坐在地上的早餐店老板说:“那就来两份三色丸子吧。” “小店也没……不,客人请稍等!”小个子男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影子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偷笑:【队长,你又傲娇了……】 【嗯?】 【不不,我是说,你刚才应该试试“鱼丸粗面”的。】 【鱼丸粗面……既然你知道这个,想必也一定知道另外一句话吧?】 【什么?】 【从前有个小王子,后来……他死了。】 【队长,咱能不讲冷笑话吗?】 【我没有讲笑话。】 影子默了一下,然后他突然“啊”地一声叫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惊喜。【队长!】 【嗯?】 【麦兜!麦兜不属于我们在任何一个世界中得到的记忆!但现在我们却全都记得它!这证明……】 【这证明,从前的我的记忆开始苏醒了……这是黑盒子上标志出来的最后一个世界。】 佐助抬眼看向对面的兄长,问道:“你听说过鱼丸粗面的故事吗?” “鱼丸粗面?” (故事见作者有话说) 鼬的眼睛中带上了点笑意:“没有听过。” “那这个呢?‘从前有个小王子,后来他死了。” “没有。” “小猪麦兜?” “也没有。” “这样看来……留着你或许也还有些用处。” 鼬突然就笑了,虽然笑意清浅,却成功地让佐助愣了一下。 “很久没有看到你笑了啊……” “是吗?” 佐助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他抬眼看向小店的门口:店老板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 “老板大概不会回来了吧?抱歉,我方才有些失态。” “没关系,再稍微等一会儿吧,或许老板马上就回来了呢。” “丸子来了!”似乎这个村子的人和各色忍者打的交道比较多,老板竟然没有被吓跑,反而端着个盘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解释着:“小店没有三色丸子,我特意去另外一家买了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佐助拿起一支丸子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甜蜜口感在唇齿间流淌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许久许久的从前。 又或者是……更加久远的从前。 许久许久的从前,曾经有人带着小小的他买上一串软软甜甜的糯米丸子,微笑着看着他皱起短短的眉一口一口地啃完。 更加久远的从前,他曾经带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买过一串酸酸甜甜的,有着晶亮糖衣的糖葫芦,微笑着看着孩子皱起短短的眉啃掉个大饱满的山楂。 那是在什么时间呢?谁又是……那个孩子呢? 在所有他穿越过的世界里,他都是扮演弟弟的角色,都有一个哥哥,而在记忆模糊的从前,似乎他才是那个负有保护、照看之责的哥哥。 我的弟弟是谁呢? 模糊的记忆里泛起成片成片的、惊心动魄的血色,头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猛地伸手捂住额头。 “佐助?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他摆摆手,但下一刻就陡然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黑暗中清醒过来,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辨认说话的人是谁,但眼前一片模糊,无数个人影重重叠叠地在眼前闪现,无数张脸在他的视野中一一拉出长长的残影。 就像是世界整个儿碎裂了,所有的碎片又一起挤在他眼前。 他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手指却被人握住。 “不要动,你的眼睛在流血。” “谁……谁在说话?” 耳边的声音突然静默,但他没有注意到声音的停顿,因为他眼前的碎片中闪现出似乎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影。 “妈妈?……父亲?” “佐助……”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回声音中带上了复杂的感情。 “小安……乐乐!” “佐助?你在说什么?” 他突然反手死死攥住鼬的手,无焦距的双目圆睁,嘶吼:“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对不对?” 清冷的声音顿住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回答:“对。” “我要杀了你!我发誓——我要杀了你!” “……好。” 他陡然定住。 眼前的碎片与重重叠叠的虚影渐渐褪去,他的眼中重新映照出真实的世界,映照出那张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神色的脸。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是你……不是你……” “佐助?” “不是你,不一样……但是……” 虽然眼前再也没有了碎片与虚影,但不知从何而来的各种情感依旧充斥在他心中,他捧住鼬的脸,将自己的额头贴在鼬的额头上,目光中透出极致的混乱和痛苦,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或者困兽徒劳地抵住坚固的囚笼。他哑声问:“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果你想要的是我,你何必拉上整个家族,拉上所有人陪葬?如果你想要向所有人复仇,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我,留下我一个人看着这一切?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你究竟……” 他茫然的双眼中再一次恢复神志,他放开鼬,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儿,凝视着哥哥的脸,喃喃地说:“不是你,抱歉……不是……你……” “佐助?到底怎么了?” 他像是一下子被剪断所有提线的木偶一样倒下去,软绵绵瘫倒的身体被鼬抱在怀里。 “佐助?”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他闭着眼睛呢喃,“你和我之间,这一切,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以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但我真的希望……”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直至低不可闻。 鼬望着双目紧闭的弟弟陷入了沉思:究竟是怎么了?现在的佐助并不是个容易精神崩溃、精神恍惚的人,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必有其因。难道说宇智波斑对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用了幻术?还是说…… == 佐助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他盯着又圆又大的月亮出了一会儿神,才开始呼唤自己的灵魂分|身。 【影子!】 【队……呵欠……队长?】 【我想起来了一些东西,你也想起来了?】 【是的,怪不得火影世界是你下意识地自主选择的第一个世界。】 【我当初……我真应该在那种疯狂初露端倪时就杀了他……我的弟弟。】 【你不会忍心,你当时下不去手,你总是以为他能慢慢地想清楚,从任性的孩子长大成熟,你总是想着给他一个机会,再给他一个机会。】 【呵,妇人之仁。】 【现在想想,我倒是开始佩服鼬了,他能下得了那 115、火影 样的决心,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那又怎样呢,鼬现在活得也不快乐。】 【至少木叶的人都还安稳地活着,他成功保护了他想保护的东西——至少是他想保护的东西之一。而我……我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队长……】 【该选择的时候没有选择,该站队的时候迟疑太久,该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不过是妇人之仁!】 【队长……你下定决心了?】 【是的——没错。】 【我们这就离开?】 【不必匆忙,这是旅程中的最后一个世界,你的“天地灵气”还没有吸收够,我也还没有想好万全的计策。所以,在我做好计划、你也补全能量之前,还是留在这里吧。毕竟一旦离开就再也……】 【好。不过,在这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啊……】 耳边传来压得极低的咳嗽声,他睁开眼睛,发现鼬刚刚放下捂住唇的手。他抓住哥哥的手,指尖触到的是偏冷的体温,眼中看到的是暗红色的鲜血。 “你快死了。” “大概吧。” “我……我以前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但现在我却敬佩你的魄力和行动力了。若是当年换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做不到你的程度。我……” 【队长!有人在周围窥视!】 【——谁?】 【味道很淡,隐约感觉像是那碗奇怪的西红柿鸡蛋汤。】 【斑?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查克拉。】 【所以说味道很淡,我不是说过他是一碗没有碗的西红柿鸡蛋汤……】 【停!我不想探讨这种形而上的东西,你确定是斑在这里?他来做什么?】 【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很可能是来看看你和鼬究竟打算做什么,借此判断你是否真的被他忽悠到了,是真的打算加入他的阵营还是当个木叶的卧底之类的吧。】 【真是麻烦。】 【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当他不存在。】 【这样好吗?】 【目前还没有必要去考虑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家伙,毕竟是他主动找我而不是我主动找他,我对于他的价值比他对于我的价值更大,随他去吧。我现在没有演戏的心情。】 他继续对鼬说:“不过,若是当年换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大概不会与你站在同样的立场上。在‘家族’与‘其他’之间,我选择的永远是家族,不管这个‘其他’是什么。”不知想到了哪里,他出了一会儿神,唇边露出带着自嘲的笑容,低声自语:“若是当年我……” 他随即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的手上沾满了家族的鲜血,但你终究是我的哥哥……世间之事从来没有两全,有舍才有得,不舍则不得。世间从无两全,只有两空。很多时候,为了最终的那个结果,我们必须痛苦地舍弃掉很多珍贵的东西,比如……比如你。” 他朝着鼬前倾身体,伸手覆在哥哥的双眼上,轻声说:“把它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鱼丸粗面是引用的内容,所以不占正文了,放在这里吧。 “麦兜:‘麻烦你,鱼丸粗面。’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是吗?来碗鱼丸河粉吧。’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是吗?那牛肚粗面吧。’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那要鱼丸油面吧。’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那要墨鱼丸粗面吧。’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又卖完了?麻烦你来碗鱼丸米线。’ 校长:‘没有鱼丸。’ 旁白:‘麦兜啊,他们的鱼丸跟粗面卖光了,就是所有跟鱼丸和粗面的配搭都没了。’ 麦兜:‘哦~~!没有内些搭配啊……麻烦你只要鱼丸。’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那粗面呢?’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什么都没有,开什么店!’” 116 116、火影 秘密基地,堆满了医疗仪器的房间。佐助在各式仪器中忙碌,将之一一调整到合适的数值上。一名有着红色长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在他身后捧着脸看着他,身周简直要冒出实质化的粉红色泡泡来。 【队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 【没错。】 【那么,对陶乐,你也打算……】 【不,鼬和乐乐不一样。乐乐纯粹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只是单纯地为了报复……而已。】 【很好。】影子松了口气,【我还真怕你再心软一次。这么说来,我们还能存在在世界上的时间不多啦。】 【我们已经苟活得足够久。】 【但要告别还是会伤感啊。】 【又不是马上去死……西红柿鸡蛋汤还在吗?】 【不在,他发现香磷之后就凭空消失了,应该是不想被香磷这个难得的感知型忍者发现自己的存在吧。我说啊,队长你真的信任这个小女孩能做好如此重要的手术?】 【她不需要给我做手术。】 【那你弄这么多仪器来……】 【它们不是给我用的。】 【你一个都不用?】 【别忘了香磷的特殊能力。】 【等……等等!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不管什么方法,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方法。】 影子默了一下,然后换上一个不怀好意的语调:【就像鸣人?】 【闭嘴!】 “香磷,请你先在门外稍微等候一会儿。” 从眼睛中往外冒小心心的女孩飘悠悠地离开房间,佐助这才站到房间中央的病床边,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鼬。 时间在互相凝视中悄然溜走,兄弟二人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为复杂的感情。鼬的表情最终定格为释然与对弟弟所面对的未知未来的担忧,佐助的表情则闪过一丝深切的哀伤,最终定格在面瘫脸上。 佐助首先打破沉默道:“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鼬看着他,嘴边露出一个笑容。“嗯。” “需要打麻醉吗?” “不必了,这点小痛我可以忍受。” 佐助推了一针:“从一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麻醉药量不够,没有起到效果吗?佐助又推了一针:“从一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佐助推了第三针。片刻之后,他看着鼬清澈的双眸,伸手抓起整整一桶的麻醉液体挂在点滴架子上。 “佐助,你也是宇智波族人,如果我们一定想要保持清醒的话,麻醉剂这种东西再多都没什么效果——手术的过程中你不希望我拥有意识?”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死前又何必再遭零碎罪?” 鼬的眼睛中带上了一点悲伤,他静静地看了佐助一会儿,说:“我想再看看你。” “黄泉之下,我们总有永远相聚的时候。”佐助顶着面瘫脸说,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和同伴约定后天一起去看电影。 鼬再次笑了。“不必难过。”他说,然后抓住佐助的手认真地叮嘱:“好好活着。” 他闭上双眼,呼吸变得规律、绵长。 佐助看着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静静地站立了片刻,拿起锋利的小刀切入肌肤之中。 门外的香磷一直从旭日初升等到夕阳西下,被佐助推醒的时候,她刚刚吹出个口水泡泡。 惊醒的红头发少女先是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向后瞬身拉开距离,待看清持着蜡烛的人的容貌时,警惕的表情便松懈下来,一边和佐助打招呼,一边转过身去迅速整理自己的仪容。十几秒钟后回过身来时已经从那个睡得天昏地暗头发蓬乱的形象变成了干净整洁的甜美女孩。 虽然在方才转过身整理仪容的时候听到从佐助的方向传来轻轻的咕唧咕唧两声,不过她没有太在意发生了什么——佐助通常都不会对她解释自己所做的事,而她也完全不在意,认为只要能够看着佐助就好了——她抬头冲自己暗中恋慕的俊秀少年微笑,下一刻就毛骨悚然地发现心目中的俊美对象竟然瞬间变了个模样:双眼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两个血窝,几行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两只沾满鲜血的双手正朝她伸来,手指间还各捏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 这简直就是噩梦中的索命恶鬼! 香磷使劲尖叫了一声,冷汗涔涔而下。她用力掐自己的手臂试图从“噩梦”中醒过来,绝望地发现尽管手臂剧痛,自己却仍然没有要脱离噩梦的迹象。 然后她听到佐助冷淡中略带一丝不耐烦的声音:“接着。” 她颤抖着伸出手,两粒黑白分明的眼球就滴溜溜地滚到她的手掌中,在她的掌心晕染开两抹血色。 我……我我我虽然做梦都想得到佐助送给我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定情信物都无所谓,但唯有这样的“礼物”无法接受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噩梦里的厉鬼哪怕是其他任何人老娘都可以狠下心砍掉他,但为什么要是佐助啊啊啊啊!下不去手啊怎么办!再说即使是这样的佐助……看久了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而且失去眼睛的佐助……一旦接受这样的设定……我愿意做你的眼睛!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红发的少女依旧在颤抖,不过已经很难说是因为恐怖还是因为激动了。 血糊糊的“厉鬼”佐助皱了皱眉:“不要想奇怪的事情,香磷。” “啊?什、什么奇怪的事情?才、才没有呢!”她低头充满羞涩地看着掌心中两颗圆滚滚的可爱眼球。 “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了。” “诶?说出来也没关系吧,反正这只是一个梦啦!” “谁说你是在做梦?” “不、不是做梦?”香磷抖抖索索地抬头,惊悚地发现佐助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只眼睛塞进空荡荡的眼眶里。 “佐……佐佐佐佐佐助你在做什么?” 佐助再次伸出染血的手:“给我。” 红发女孩内牛满面着把手里的两颗圆滚滚的可爱眼球递过去,抱怨:“你说过送给我的。” “你可以留着它们。” “诶?我可以吗?” “喜欢就送给你,把你的手给我。” 香磷瞬间露出极其梦幻的神情,羞涩扭捏着绯红了脸颊:“哎呀,太……太快了吧?而且……”求婚的话,“不需要跪下来吗?” 佐助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你在想什么鬼东西?” 因为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的动作,他塞进眼眶里的两颗眼球差一点就掉了出来,被他用手指重新推回去。 他皱眉“看”向思维不知跑到什么诡异地方去的香磷:“别忘了我叫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 “为了做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啊。” 佐助歪头回忆片刻,发现自己出于安全考虑,的确没有说出过他的计划。于是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由于他的这么一低头,两颗眼球实实在在地滚了出来,在落地之前被他险险接住,第二次塞回眼眶。 “现在,先把你的手给我,香磷。” “……” “香磷?” 佐助抓过仍旧保持呆滞的女孩的手,一口咬在她的手腕处,大口吸吮起鲜血。 随着吞咽进香磷的血,他的查克拉迅速补充充盈,两只眼球上的神经与血管也自动接合在眼窝的相应部位上,无生命的死物重新变得灵动。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绯红的瞳眸中显现出六芒星中套着三角手里剑的黑色线条。 “佐助,你的……眼睛……” “这就是永恒万花筒了。” “诶?” “去把水月和重吾叫进来,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 距木叶不远的树林中,三个人影在前行,其中最为高大健壮的人肩上扛着一个长方体形的东西。 “我说啊,”背上背着大刀的少年问:“佐助到底是怎么说的?” “把它送到木叶,就说‘我把你们的英雄送回来了’。”香磷回答。 “可那个明显是棺材吧?里面装的是死人吧?专门把‘英雄’的尸体送给木叶,难道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木叶可是有很多强大忍者的村子,我们这是送上门去找死吧?” “佐助肯定有他的计划。” “没错,他的计划就是找死的事情让我们来干。” “喂!水月!我警告你,不许这么说佐助!” “哈,那你说说佐助的计划是什么?也好让我和重吾有个准备。” 香磷有些心虚:“到、到木叶你就知道了。” “就是这个?没说些别的什么?” “他还说:‘香磷,说不定你会和木叶的一个白痴意外地合得来呢。’” “这算什么计划……其实佐助压根就没告诉你他有什么计划吧?你个傻瓜还真以为他很信任你?” “才不是呢!佐助他给了我……”他身体的一部分呢,你们可是谁都没得到这个! “什么?” 香磷红着脸扭头:“你不需要知道!” “切~~~~” “想打架吗?” 重吾连忙丢下肩头的棺木,隔开即将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水月:“我说啊,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打开来看看怎么样?” 香磷:“不行!” 水月:“香磷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只是看看,又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说着,水月已经手脚很快地撬开了棺木的盖子。 “真的是一个人啊。” 香磷:“长得和佐助好像。” 重吾:“他头上带着木叶的护额,但被划了一刀——这是木叶的叛忍!” “所以说很奇怪啊,为什么要让我们送到木叶去,还说是‘英雄’什么的……”水月用食中两指在棺中人的颈侧按了按,判断:“是死人。” 重吾:“他的眼睛好像不见了。” 香磷:“眼睛……” 水月:“我们就把他丢在这里怎么样?反正这片树林也离木叶很近,算是木叶忍者的巡逻范围,丢在这里肯定有一天能被发现。” 香磷:“这样不好吧?” 水月:“难道还真的扛个尸体去找死?……不过,如果只是叛忍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去领赏钱?” 香磷:“噤声!有四个查克拉出现,速度很快!” 下一刻,一名白发的蒙面忍者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他的视线落在打开的棺木中,面色陡然变得凝重。 “这是……” == 香磷、水月、重吾小队在鼬的棺木边遇到木叶小队时,佐助正和那位“没有碗的西红柿鸡蛋汤”忍者先生对坐而谈。 “这就是‘月之眼’计划了?” “没错,想象一下计划成功后,世界将会变成一个多么美好的存在吧!我愿意与你一起……” 佐助打断了面具忍者的热情承诺,“将世界的污秽清洗掉之后,我不会再留在这里。” 面具忍者愣了一下:“佐助……” “它终究是污秽之源,我不愿意继续存在于污泥之上。将它予以清洗,我已经尽到了我对于它的责任,我不再继续参与到之后的事情中。” “你的意思是?” “月亮,等集齐九只尾兽,唤醒封印在月亮上的十尾的时候,我要离开这里,去往月亮。” “这是你的最终决定?” “是的。” “虽然与我的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2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的理想有所分歧,不过你也不愧是超出于普通人之上的层次的存在,我早该在你独自游历三年的时候就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佐助拱拱手:“承让。”顺道对笑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影子警告:【闭嘴!】 “你所行的这个礼节……之前曾经见过一次,是古礼的一种吧?现在已经很难见到还守持着那个纯粹美妙、未经污染的古代的礼节的人了呢。” “谬赞。”佐助不想再继续和这家伙来回扯酸掉牙的台词,直接切入正题:“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是的,当然。” “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 “的确有一件:尾兽的收集,八尾目前还没有成功捕获。”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 “那么,你的代号……”面具忍者冲他眨眨眼睛:“就叫‘辉夜姬’吧。” 117 117、火影 …… 辉夜姬你妹!!!!! 佐助沉着脸开始提升杀气值,面具忍者连忙笑着说:“一个小玩笑,请务必不要当真。你喜欢什么代号?” “无需代号,我不需要世人知道我的存在!”佐助硬邦邦地甩出这么一句,起身离开,走出一步后又转身说:“对了,作为盟友,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其他人……整个世界,你想怎么做都无所谓,只有一个人你不能动,除了我以外,任何攻击他或者对他造成不良影响的人都将被我视为敌人。” “只有一个人吗?”面具忍者从面具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问:“这个人,是谁呢?” == 离开会晤的密室后,佐助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朝着雷忍村——八尾人柱力所在的村子出发。 差点把肚子笑抽筋的影子则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调侃:【其实“辉夜姬”是个蛮不错的代号呢,不过我还是觉得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更符合队长你的“表演”。】 【滚!】 【西红柿鸡蛋汤不会真的相信了你的话吧?究竟要多么神经才能相信这番言论啊?】 【很可能他连我说的一个字都不相信。】 【咦?那队长你的演出不是太失败了?】 【会面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基于什么相同的理想追求才走到一起的?不过是互有所求,基于共同利益罢了。我需要他手里的尾兽,他需要的是什么暂时还不能确定,说不定是这双永恒万花筒,总之一定是只有我才有的东西,否则他用不着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忽悠我。】 【你一点都不担心他究竟对你有什么企图吗?】 【皮囊对我没有什么重要意义,灵魂的话……虽然我已经戒掉了大规模灵魂进食,但偶尔补充一个还是不错的。】 【所以说你们不过是互相算计,互相利用?】 【嗯。】 【那么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这要看他本人的所作所为。】 影子同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兴奋地扭动着圆鼓鼓的小肚皮跳到佐助肩头,欢快地猜测:【八尾会是什么味道呢?真是好~~~~期待!】 当他们看到以唱rap歌代替说话的八尾人柱力的时候,佐助和影子全都默了片刻。 【还要先交待点场面话再开打吗?】影子迟疑着问。 【不必,直接吸干他吧。】佐助把小陶壶丢了出去。 片刻后,小陶壶打着嗝儿,绕着圈圈摇摇晃晃地飞回他的肩上。 【怎么样?】 【八尾是……嗝儿……火焰威士忌味儿的,人柱力是……嗝儿……血腥玛丽味儿的,我好像喝醉了……等等!八点钟方向有一块油炸臭豆腐!待我去吃掉它!】 小陶壶晃晃悠悠地飞走,又晃晃悠悠地飞回来,钻进佐助怀里睡得口水直流。 油炸臭豆腐……是那个叫做“绝”的晓组织成员?看来阿飞——或者宇智波斑果然并不放心我,专门派了人来监视。 ——不对,等等!影子不是已经吃掉一个“油炸臭豆腐”了吗?还说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吸干查克拉就整个人都消失了……哪里又冒出一个? 宇智波斑……他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东西? 佐助扛着八尾人柱力回到基地,愕然发现基地中空无一人,抽取尾兽的大厅里也没有人,倒是那个巨大的怪兽塑像有了变化——它多睁开了一只眼睛,九只眼睛现在已经睁开了七只。 这证明一到七尾已经抽取完成,我又带回了八尾,剩下的就是…… 糟糕!九尾!鸣人! ——木叶! 他用最快的速度瞬身往木叶,还没进入村子就遇到了情况:鹿丸正带着一支小队与晓组织的一位成员对抗。 发现他的到来后,山中井野条件反射地大喊一声:“佐助!”声音中满含惊喜。 挥舞着大镰刀的飞段则满脸不耐烦地道:“别在这里碍我的事,小鬼!去找九尾人柱力!” 山中井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佐助?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佐助冷哼一声,抽出草雉剑只一剑就削掉了飞段的脑袋,因为影子还处于醉酒状态,他又不耐烦多做纠缠,直接就发动了灵魂吞噬。 “佐助小心!这家伙能……他死了?你怎么做到的?” 佐助没理会这个问题,他看向梳着冲天辫的奈良鹿丸,在鹿丸复杂的眼神中问:“鸣人呢?” “在村子里。”鹿丸言简意赅地回答。 “佐助,这到底是怎么……”话音未落,佐助已经消失在远方。 “到底是怎么回事?”鹿丸接过同伴的话,低声说:“谁知道呢。” 木叶村里没有重演六道袭击时的混乱,它比佐助想象中平静得多,只有卡卡西、鸣人、小樱、一名佐助不认识的黑发少年及另外几名同年的忍者与站在树枝上的面具忍者试探着战斗,连战场都不在木叶中心,而在边缘处的偏僻地带,再往前一段距离就快要到了废弃的宇智波聚居地。 他飞掠到面具忍者对面的树枝上站定,沉声说:“宇智波斑。” 树下响起数个叠在一起的声音:“佐助!” 面具忍者笑道:“看来你很受欢迎呢。” 佐助凝视着面具忍者血红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说过,不要动他。” “不要动谁?” “漩涡——鸣人!” “啊呀,是鸣人吗?我以为是另外一个人呢。”面具忍者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跳到地面上,像是不经意地往宇智波废宅的方向踏了一步。 佐助抖手甩过去一枚手里剑,它却丝毫没有受到阻碍地穿过面具忍者的身体落到后面的地上,就好像面具忍者只是个虚影一样。 面具忍者轻佻欢快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严肃,他在面具后面盯着佐助,问:“你是想撕毁协议,与我为敌吗?” “是你先破坏了协议。” “真的吗?你可从来没有明确地告诉过我那个人是谁,我当然没想到你指的是这个力量不错但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我一直以为是……” “鼬已经死了。”佐助沉声说:“宇智波鼬,他已经死了。” “是吗?”面具忍者再次向着宇智波废宅的方向踏出一步。 佐助按住草雉剑的剑柄,将雪亮的剑刃拔出一半,随之而起的是冰冷的杀意。 面具忍者突然大笑起来:“口是心非的辉夜姬哟,我可以帮着你找到羽衣,但谁又是你的王呢?”他的眼睛处凭空出现一个漩涡,整个人便都消失在漩涡里。 鸣人疑惑地问:“‘辉夜姬’?” 佐助不认识的黑发少年解释:“传说中从月亮上来到人间的仙女。” “‘羽衣’?” “辉夜姬需要她的羽衣才能飞回月亮。” “‘王’?” “凡间的统治者垂涎辉夜姬的美貌,娶她为妻,为了不让辉夜姬回到月亮上特意藏起了她的羽衣。” “好吧……他对佐助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发少年想了想,说:“大概是在问谁会爱上佐助的容貌,愿意娶他为妻,将他留在人间吧。” 佐助的脸色在两人的对话中变得越来越黑,额角也迅速爆起青筋,偏偏鸣人还懵懵懂懂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哈哈傻笑着说:“我觉得小樱很有潜质耶!” 佐助直接把剑搁到他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喂喂喂喂别生气,我不是嫌弃你,但我们是同一性别耶,不能结婚的吧?” “去死吧,白痴!” 118 118、火影 “佐助……佐助呢?” “鸣人呢?” “刚才就是一阵风过去,怎么两个人都不见了?” 卡卡西谨慎地盯着佐助和鸣人刚才站立的地方,喃喃道:“飞雷神?” 佐助当然不会飞雷神,鸣人这时也还没有学会他父亲最著名的忍术,佐助只是带着鸣人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离开木叶,当他全速奔跑时,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用了空间忍术一样。 他在一片空地上放下鸣人,鸣人显然还有些摸不到头脑,疑惑地问:“佐助?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佐助不答反问:“香磷、重吾、水月都在木叶,是吗?” “是的,他们被卡卡西老师发现,带回了木叶。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或许三代已经注意到了,但若是没有的话,你回去一定记得告诉他:重吾是天秤一族的后代。” “天秤?那是什么?很重要?” “重吾这一族特有的能力是可以将自然力量融入体内——很像你的仙人模式对吧?没错,你的仙人模式需要妙木山的通灵兽配合,而与妙木山合称为三大仙地的是湿骨林与龙地洞——大蛇丸曾经拜访过龙地洞——天秤一族的力量则来自于湿骨林。” “等……等等,我没太听明白……” “……告诉三代或者自来也或者千手纲手就好了,不需要你弄明白它。对了,你见过香磷没有?” “没……他们都被隔离了。怎么,我应该见见他?” “不是‘他’,是‘她’。” “好吧,这个‘她’有什么特别?” “她姓漩涡,漩涡香磷。” 鸣人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漩涡?你的意思是……” “没错,她是你母亲的同族。”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木叶?” “我让他们替我送一件东西。而且以他们拥有的这样特殊的血统,在木叶总比在我身边安全。”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特意收集拥有稀有血统的忍者?” “是的,大蛇丸就是一个,而刚才的那位‘宇智波斑’……我怀疑他也在做着什么和大蛇丸差不多的实验,虽然我现在手头还没有多少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宇智波斑?他不是木叶的创始人之一?” “他自称为宇智波斑,实际并非如此,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收集稀有血统做实验?还有,为什么要收集尾兽?” “谁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最终决战就要开始了。” “啊?” “八只尾兽已经捕猎成功,”佐助冲仍然不太明白现状的鸣人歉意地一笑:“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九尾。” “等……等等!” 【影子。】 佐助接住鸣人软倒的身体,金发的少年因为查克拉被吸光而陷入沉睡。他解开鸣人的衣服,咬破手指在鸣人身上画出复杂的术式。 繁星满天的时候,他成功地拉出同样处于沉睡状态的九尾狐,将小陶壶作为暂时的封印器。然后他注视着平躺于地的鸣人。 金发的少年虽然气息微弱,但的确还活着。 他轻声说:“我很抱歉。” 心绪激荡之中,他不自觉地打开了写轮眼。 沉睡的鸣人陡然张开嘴,一只乌鸦从他的身体中钻出,绯红的眸子对上了佐助的眼睛。 幻术! 【队长!】 电光火石间,佐助把大蛇丸的残魂推了出去。 【这是……】 佐助端详着指尖捏住的眼睛,说:“这是止水的写轮眼,真没想到,他竟然也开了万花筒。原来他的左眼在这里。” 【宇智波止水?为什么鸣人会有宇智波止水的眼睛?】 【有人强塞给他的吧,我猜是鼬,你猜呢?】 【谁知道……它刚才到底发动了什么幻术?】 【止水的特殊力量“绝对催眠”,主旨是……绝对忠于木叶。】 【好吧肯定是鼬没错了。我得说,这一步棋有点……】有点让人难过啊。 佐助沉默了一会儿。 【鼬似乎很喜欢计划好一切,连死后的事情也计划好了。面对面具忍者时自动释放的天照倒是对我们判断西红柿鸡蛋汤的属性有帮助,但这一个就……】 【“试图控制一切”,呵,抛开其他不谈,单从这个想法来说,其实很有些天真呢。终究还是人无完人吧。】 【不过,你让大蛇丸代你接下这个幻术,总觉得让人想笑。队长你打算再给他找个身体吗?】 【等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吧,我还答应了君麻吕等他复仇呢,目前看来这个承诺有可能无法实现,干脆给他留个惊喜小礼物好了。九尾可以算作给西红柿鸡蛋汤的惊喜小礼物。】 【“宇智波斑”?你今天有没有发现他身上的熟悉味道?】 【什么味道?】 【咸蛋黄啊,原本他还是西红柿鸡蛋汤,今天突然变成西红柿咸鸡蛋汤了。】 【你的意思是,长门的轮回眼在他身上?】 【没错。】 【所以说,他的目的果然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身体吗……不对啊,想要模拟六道仙人的话,除去轮回眼外必需的是千手一族的身体,他看上重吾、香磷,甚至鸣人身体的可能性都比我大,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他不想自己冒险,所以拿我做傀儡召唤十尾?有很多地方都想不通啊……】 【事到临头就知道啦,我们赶紧把鸣人送到木叶,然后回去吧?我真的非常想尝尝尾兽鸡尾酒的味道!】 【……吃货!】 == 面具忍者对佐助带回的九尾表示惊讶与惊喜,原谅了佐助之前的小冒犯,表示“月之眼”计划正式提上日程。 “忍界大战?晓组织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你拿什么与整个忍界对抗?” 然后佐助望着整整十万只白绝默了。 “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盟友。”面具忍者微笑道。 “谁?” “兜。他似乎还是你的老熟人呢,要见一见吗?” “……不必了。” “好吧,那大战开始时你想对上哪一个忍者村?” “我留守在这里看守尾兽。” 面具忍者遗憾地啧啧两声:“真可惜,看来你要错过很多精彩热闹的场面了。” 佐助摆上皎然出尘的面瘫脸,恨不得从身体里发出白光来,不屑地道:“我对污秽的世界没有任何兴趣。” 影子锤地狂笑。 数日后,换上露出双眼的面具的“宇智波斑”带着十万只绝离开,浩浩荡荡地朝着战场进发。影子流着口水目送十万块香喷喷的“油炸臭豆腐”远去,狗腿地凑到佐助面前,用陶壶的小肚皮讨好地蹭他的脸颊:【我们真的不去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自由行动才对斑撒谎的。】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大吃一顿……】 【你留在这里。】 影子立刻僵住:【啊?】 【你变成我的样子留在这里,以防西红柿咸鸡蛋汤突然杀个回马枪。】 【啊?】 【少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能化形了。】 【啊?】 【等我办完事回来你就可以去放开肚皮大吃了。】 【队长加油!快去快回!人家会乖乖地在这里等你的,不要忘了人家哟~~~】 = =|||【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从我的灵魂中分裂出来的。】 【哎呀人家好伤心,人家本来很爱爱你的说~~~】 佐助以最快的速度瞬身走了。 119 119、火影 【队长你回来了!】影子欢呼着扑过来,在陶壶上具现出一双水灵灵的、眨得pikapika的大眼睛,言下之意是:我能出去了吗? 不过,扑到佐助肩头之后,影子就上下“嗅”着说:【我闻闻你去见了谁……三代火影,团藏,卡卡西——嗯,我预料到了这几个人,一个像是大杂烩的味道,是谁?】 【兜。】 【你说过的那个很崇拜大蛇丸的忍者?他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兜给自己移植了很多东西。】 【……精神可嘉。你去找他做什么?把大蛇丸的灵魂给他?】 【不,我去找的其实是君麻吕,不过他不在兜那里。另外,我发现兜也是西红柿鸡蛋汤的盟友之一,弄出了不少麻烦。】 【咦?】 【他掌握了大蛇丸曾经非常熟练的一门术。】 【蜕皮?伸舌头舔人?】 = =|||【秽土转生!大蛇丸的理想是通晓天下所有忍术,可不是舔遍天下人。】 【队长,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装大蛇丸的时候总是没有人相信了。】影子若有所思地说。 【影子你不吐槽会死吗?】 【唉唉,人家就剩这点乐趣啦~~好吧,兜秽土转生出了什么?】影子又嗅嗅佐助,迟疑着说:【你身上还有一种很好吃的查克拉……纯黑巧克力的味道,还夹着一点榛果碎的香味,是谁?】 【就是兜秽土出的人物之一了。】佐助眨眨眼睛:【也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 【咦?】 【兜秽土出了一个鼎鼎大名的忍者,他的名字叫——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那西红柿鸡蛋汤……】 【他在身份的问题上撒了谎。】 【那他究竟是谁?】 【他是谁都无所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我从宇智波斑那里得知了沟通月亮上的十尾的办法。】 【你吃了他的灵魂?】 【确切地说,没有。宇智波斑是个强者,是个少有的能抵御片刻我的吞噬的人,他在被我吃掉之前自我毁灭了,我只来得及剥离出关于十尾的召唤方式,不过这就够了。】 光柱冲天而起的时候,佐助睁开眼睛,略显疲态。【剩下的就只是等待了。】 【消耗好大……队长我要出去吃点零食,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影子看着他的表情,本来已经飞出去几步的小陶壶却又折返回来钻进他怀里。【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不想饱餐一顿了吗?】 【我们现在都处于半虚弱状态,还是在一起比较安全。】 佐助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觉得有些温暖。 影子问:【去木叶吗?】 【嗯,去木叶。】 木叶附近一片混乱,随处可见战场,影子借机很是吃了不少“油炸臭豆腐”,又指着几个皮肤上布满裂缝的忍者说:【这就是秽土转生出来的忍者?】 【嗯。】 【我以为你解决了兜,居然放过他了吗?】 【他说他一死,秽土出来的忍者们就变成了永远不死的状态,将一直战斗下去。虽然有解决方法,但比较麻烦,而且我也需要一些人暂时拖住忍界联军,以免在通往十尾的通道完全建立起来之前被什么人发现。我虽然用幻术遮掩住了光柱,但有心人还是会察觉出异常,还是让他们忙起来比较好。——木叶本部的守备力量也弱了很多呢。】 他直接奔向宇智波聚居地,走进曾经住了十几年的庭院的大门。 上一次来到这里时,庭院还是荒芜的,但这一次却有了生气。原本几乎齐腰深的杂草被修剪掉,露出铺着圆石的小路,踏脚石和木制长廊上的厚厚的灰尘也被清扫干净,整个庭院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他踏上玄关,一名红头发的女孩子踏踏踏地跑出来,看到他的瞬间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惊喜。 “嘘……”他将食指压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笑着揉揉女孩的头发,低声说:“你做得很好,谢谢。” 然后他安静地走过空荡荡的客厅、餐厅、书房,在第二间卧室的门前站定,伸手推开房门。 房门是虚掩着的,他靠在门边看着里面那个有条不紊地往身上一件件地穿上忍者标准服饰的人,呼吸不自觉地停滞了一瞬。 “佐助,你来了。”有着俊秀容貌的黑发忍者回头对他一笑,声音和缓悦耳。 佐助凝着他覆盖住眼睛部位的白色布条,声音却有些发涩:“你想起来了,果然……不愧是你。” 鼬拿起写有“忍”字的护额系在额头上,笑道:“佐助你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但论起幻术,你还是稍微欠了一点火候。你看,你从来都未曾真正地想要去骗过谁,说谎的时候也总是会在眼睛里带上明晃晃的‘我在撒谎’的意思。” “是吗?” “所以你装大蛇丸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是……吗。” “你大概是不屑于使用这样的技巧吧。我不知道你在那三年中遇到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但现在的你非常自信于自己的力量,认为你的力量足以让你无视所有的花巧阴谋、计策陷阱,认为你能够凭着力量摆平一切,对不对?” 佐助突然就噎了一下。 鼬似乎觉得额头的护额不是很舒服,他把它解下来,换一个方式重新扎上,一边扎一边说:“其实我也曾经这样以为过,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以为只要我想,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我现在承认,曾经的我太过自大,我承认我失败了。” 他整整护额,又整整眼睛上蒙着的带子,似乎是觉得系两根带子有些麻烦,便伸手去解开眼睛上的布条。佐助却突然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鼬顿了一下,放下手,转头对身侧的佐助说:“我不是想要评判你什么,只是……” 不知是否因为目盲导致对空间距离的不甚敏感,鼬此时与佐助的距离极近,甚至互相可以感觉到对方鼻端呼出的温暖的气流。 鼬没有表现出什么,佐助却有些不自然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佐助,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力量,而是这里。”鼬并起食中二指,准确地戳中弟弟的额头。 一瞬间仿若时光倒流。 好一会儿,佐助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又花了好一会儿想起方才的话题,问道:“是头脑?智谋?” “是灵魂,一个人强大与否,不在于力量,不在于智谋,只在于灵魂。” “是这样……吗……” 短暂的沉默后,佐助提起了一个看似全不相关的话题:“我曾经和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忍者结成过短暂的同盟。” 鼬安静地聆听着。 “我向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整个世界,你想怎么做都无所谓,只有一个人你不能动,除了我以外,任何攻击他或者对他造成不良影响的人都将被我视为敌人。’” “嗯。” “我说的这个人……是漩涡鸣人。虽然连阿飞都认为我说的是你,但我指的的确是鸣人。” 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仍旧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弟弟的声音——失去视觉后,听觉便成了他感知外界的最重要途径。 “我提出鸣人作为条件,一是因为他当时是阿飞的重要目标,二是……我总觉得你不会死。你很强大,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也只能是你自己把自己搞死,不可能是别人。所以我……”他合了合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即使这样,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要对你说——啊,其实你也曾经对我说过呢——好好活着。” 不过是极简单的几个字,鼬却猛然变了脸色,他抓住佐助的肩,用力把弟弟拉向自己,低吼道:“佐助!” “嗯。” “你——不行!” “什么?” “不管你在想什么——不可以!” “我没有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是战斗而已。你不也正打算去战斗吗?”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而且……你不是也曾经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吗?” 鼬的身体整个僵住。 【队长。】安静了很长时间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真的,这句话太渣了。】 120 120、火影 【有吗?】 【有。】影子肯定,并且强调:【非常有。如果换了我是你哥的话,我肯定已经被你打击得快要失去生存信念了。】 【这么严重?好吧,那我换一个话题。】 他拿出两只玻璃小瓶子,说:“我带来了止水的眼睛给你移植,可能不会变成永恒万花筒,但重见光明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鼬摇头:“不必。” “你不想再看看我吗?” 将所有的肌肉、神经、血管等连接好后,佐助将等在房间外面的香磷叫了进来,红头发的女孩再次充当了快速痊愈大礼包的角色。 “充能”过后,香磷晕乎乎地软下去,佐助接住她的身体,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用异常温柔的声音说:“你做得很好,现在睡一会儿吧。”他把香磷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脚。 鼬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焦距略有些散,不知是否是刚刚才移植好眼睛的原因。 “你……喜欢她?”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干涩。 “嗯,如果我能活着,我希望香磷能成为我的伴侣。所以……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吗?” “什么?” “如果我没办法活着回来,请替我照顾好她。” 【队长……】 【又怎么了?】 【看过你对乌尔奇奥拉做的那些事以后,我以为已经摸清了你渣的极限了,没想到……你总是能给我更多的惊喜!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渣更比一渣强啊队长!你可以的!】 【难道不是你刚才说什么“失去生存信念”?我是在提供个生存信念啊……】 【你真的这么觉得?】 【真的啊。还有,我对乌尔奇奥拉又怎么渣了?】 【远的先放下不说它,先说眼前的这个。你刚才说香磷是你想要选择的伴侣——你是在撒谎。】 【嗯。】 【但某人刚刚说过,你撒的谎从来都很明显。】 【呃……我觉得我方才发挥得很不错啊。】 【快醒醒吧队长!偶尔也要有点自知之明啊!】 【喂!……真的那么差?】 【你刚刚才说“你不是也曾经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吗”引起人家内疚,马上又明晃晃地胡诌出一个“伴侣”来让人家照顾——我说,往人心尖子上戳刀很爽快吧?】 【唔,似乎的确有些不妥……我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鼬突然神情一动,目注窗外:“你打开了连接十尾的通道?” “算算时间的确快到了……”佐助的目光凝在飞身到半空的面具忍者,咬着牙诅咒:“该死!” 下一刻,他从房间中消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光柱所在地。 “来得真快。”面具忍者从面具的一双孔洞后面望向他,“真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打开通道的方法,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不过你真的以为如此拙劣的幻术能骗过我的眼睛吗?” “当然不是。但你在战斗中恐怕没多少时间观察天空吧?我只要骗过一时就够了。” “你……” “哎呀哎呀,别做出这副被欺骗、被背叛的暴怒样子,你我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所谓的‘协议’只是个幌子,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别告诉我你相信了我的表演,这太可笑了。” “但你真的想要十尾。” “是的,我真的想要十尾。”我需要它给影子充能,然后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盒子中的所有世界。 面具忍者阴沉地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他朝着佐助冲过来,然后整个人都神奇地消失在佐助体内。 刚刚赶到的鸣人等人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大吼道:“佐助!” 【既然是互相利用,那么技高一筹者得到目标,败者一无所获也就理所当然了,尤其你还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佐助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对着面前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茧挑起唇角微笑:【如果你用其他的方式攻击或许还能拖延一会儿,却偏偏选择了灵魂吞噬……该说你蠢呢,还是谢谢你给我省了不少麻烦呢?】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原本的想法是吃掉,或者把他封印在月亮上。不过把一个人孤独地封印在月亮上似乎有些残忍,还是直接吃掉吧。也给其他人减少一个隐患。】 【通道即将连接到月亮,我们这就离开吗?】 【我还欠着别人一个解释和一份礼物呢。】 他睁开双眼,从半空中落到地上。 五影和忍者们纷纷摆出防御的姿势,他的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只在找到某个金发少年的时候才停住,挥挥手说:“哟,吊车尾的!” “佐助!——佐助!”鸣人兴奋的大喊陡然变成了转了调子的惊呼。 佐助感觉到自左胸处传来一股剧痛,他低下头,看到一截白森森的骨头从自己胸前穿出。 “啊,我等你很久了……君麻吕。” 少年碧绿的眼睛中盛满了仇恨,他抽出骨化的手臂,巨型骨质钻头上流下一缕缕鲜血,连带着内脏的碎片落在地上。 “我遵守约定——前来杀死你!” “很好,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佐助掏出一只小小的光球递过去,“这是大蛇丸。” “什么?” “交给兜吧,他知道该怎么做。” “你……” “你成长得很不错呢,我很高兴。不过我得在这里说再见啦,你……” 他吞下未说完的后半句话,目光定在从远处急速瞬身而来的忍者身上。 他凝视着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流露出情绪的鼬,下意识地抬手遮住左胸处的血洞。而鼬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硬生生将本已达到极限的速度更是加快了一分。 影子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大吼:【时间到了!队长,快!一旦错过就再没机会了!】 于是他后倾身体倒进光柱中,从月亮上直射下来的光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缩回月亮,而在双脚离开地面之前,他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 “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然后是各种番外~ 嗯,大家想看什么样的番外? 121 121、大结局 影子热泪盈眶:【这句话总算是不渣了啊。】 【是吧~】 【不过……突然想起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说不定是更渣了呢。】 【什么意思?】 【如果你回不来了呢?岂不是空给人以希望,然后让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失望?你修补他崩溃的身体的时候特意补全成了最健康长寿的基因吧?】 【……我们不会回不来吧?】 【很难说啊,你确定一定能活着回来?】 他沉默了片刻,迟疑着说:【或许我应该说……“不用等我回来”?】 【不用在这时候秀你在情感上的白痴特质啊队长,渣渣量已经足够了真的!】 【那你说应该说什么?】 【我又不是主灵魂,这种复杂的感情上的东西干嘛要问我?】 【……】= =【所以你只负责吐槽吗?】 【嗯。】 他极力抑制住想要冲影子怒吼:这一点用处都没有好不好!一!点!都!没!有!……等等等等类似的话,憋得辛苦极了。 【不管怎样,】他认真地说:【我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嗯,活着回来。】 == 离开火影世界的时候,他们在漩涡中待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他和影子在漩涡中融合为一体,而后小陶壶大放光芒,碎裂在他怀里。 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说陌生,是因为他从未来过这个世界。说熟悉,是因为—— 它看起来和他们原本的那个世界一模一样,甚至同样有一个陶氏家族,家族中有一对兄弟,哥哥名为陶升,弟弟名为陶乐。 哥哥是族长的儿子,母亲早亡,但自小在父亲关爱下长大;弟弟则是一名私生子,父亲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陶乐的母亲重病濒死时才告知陶乐的身世,叮嘱还不过十岁的小男孩去找父亲。父亲将他带回家族抚养,在内疚的驱使下由着他予取予求,唯一不答应给予他的,就是家族族长的位置。多次索求无果后,他的父亲给了他一只小小的盒子,告诉他这是陶氏一族的传家之宝,持有者可以从中获取强大的力量,但必须小心,最好在父亲本人的指导下使用。陶乐没有在意父亲絮叨的一大堆告诫,直接进入了盒子空间——陶升刚刚脱离出来的就是另外一个盒子空间,凡是用“黑盒子”控制穿越的几个世界都属于盒子空间的范围。 没人知道陶乐在盒子空间中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在出来后性格变得更加乖张,暴躁易怒,残忍好杀。最可怕的是,他果真得到了无敌的力量。 强大的陶乐将陶氏家族所有人都投入世界中,强迫他的父亲观看每一个族人的死亡。在这之前他让陶升沉睡,试图用世界毁灭的借口糊弄他。 陶升和陶乐的父亲在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的精神世界投射到陶升的精神世界中,所以陶升的身体虽在沉睡,却从父亲的记忆中观看到了整个家族的死亡、世界的灭亡,以及父亲饱受折磨后咽气。他因此醒来,想办法从陶乐的控制下逃走。整个陶氏一族此时活着的仅有三人:陶乐、陶升,以及陶升的表妹,拥有空间制造能力的陶安。 他们在陶乐的追杀下没有逃很久就被追上,绝对的力量差距昭示着残酷的命运,表妹最后把她制造出来的另一个盒子空间交给陶升,自己阻住了陶乐的去路。凭着表妹争取来的时间,陶升进入了盒子空间,暂时脱离了陶乐的控制。 然后,就是他设定好了进入的世界,设定好了关键的变化,他封印自己的记忆,像个真正的新生儿那样投入世界之中。 他不理解曾经乖巧可爱,总是黏在他身边软软糯糯地喊着“哥哥”的弟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所以他尽量想要重复一遍弟弟的人生,因为有些东西若非亲身经历就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地理解。 过往的记忆流过他的脑海,而他现在身处的这个平行世界或者镜像世界中,“陶乐”正好从盒子空间中出来,展开血腥的复仇。他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看着“陶升”和“陶安”逃走,却没有想之前那样跟着离开。 他微微侧头,轻声说:“不出来见个面吗?我的……弟弟。” 与他容貌酷肖的青年从阴影中走出,笑着对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亲爱的哥哥。” 陶升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活着。” “你是我的哥哥,陶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3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陶家对我做了许多不可饶恕之事,但……你是我的哥哥。我只承认你一个人,我只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活下去。” “乐乐……”陶升不由得再叹一口气。 “我知道。”陶乐打断了陶升的话:“我是你的弟弟,但我也是杀掉全族的人,所以你不可能愿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几不可闻。 “我知道。”他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活下去,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强行把你绑在我身边,洗去你的记忆,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爱人,让你只忠于我一个,只看着我一个,只爱着我一个。可惜,美好的计划被陶安那贱|人妨碍了。我早知道她是个妨碍!”他的容貌变得有些扭曲,嘶吼:“我早该杀了她!我第一个就应该杀了她!” “乐乐!” “可惜,现在的你再也不会给我控制你的机会了。既然这样……”陶乐猛地张开双臂,脸上绽放出近似于快乐的笑容。他的身周慢慢泛上一层暗色粘稠的物质,这些黑雾一样的东西浸染到他身边的空间中,如同在清水中滴下一滴墨水。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的话,‘活着’对我而言也就失去了意义。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他放声大笑。 “我用陶氏一族为父亲陪葬,用整个星球为陶氏家族陪葬,现在,我将用整个宇宙为我们陪葬!”陶乐的声音里带着相当厉害的神经质与癫狂。 陶升感觉到空间开始震颤。 先是细小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震颤,而后震颤的强度迅速增大。虽然肉眼不可见,但在陶升的感知中,整个空间中都布满了蛛网状裂缝,它们以遍布空间的成百上千个发生器为起点,将毁灭性力量扩散至整个空间。 “我没有布下这么多……”陶乐疑惑地低声自语,而后他恍然大悟,抬头看向陶升的方向。 “我猜到了你会这么做。”陶升凝视着自己的弟弟,眼睛中有着温柔与冷酷交织在一起的矛盾感情。 “所以哥你早就准备好了和我一起赴死?”陶乐扑上来紧紧抱住哥哥,他看上去是真的很激动,也是真的很快乐。 陶升悬浮在太空中,张开双臂回抱住自己的弟弟,他习惯性地揉揉弟弟头顶略硬的碎发,把下巴放在陶乐头顶。他们的身高差刚好让他做出这个曾经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 即使过去了无数年的时间,即使曾经的一切都已沧海桑田,但仍有一些事情不会改变。 比如说,他和陶乐,都早已过了还会长高的年龄。 陶乐的拥抱很紧,很用力,就像是想把哥哥塞进他的身体里,或者把他自己塞进陶升的身体里。陶升能听到骨骼在自己的身体中产生骨裂的声音,也能听到陶乐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但他回抱住陶乐的手臂却只是轻轻地环在弟弟肩上,那与其说是一个拥抱,还不如说是一个划定范围的标志。 陶升下巴枕着他许多年不见的弟弟,沉默地注视着脚下浩瀚的星河。 它们正在死亡。 颜色漂亮的行星被巨大的力量挤压成碎片,燃烧的恒星喷射出最璀璨、最艳丽的光芒,飘渺的星云如同稀薄的晨雾被吹散到世界的角落。 宇宙正在死亡。 宇宙太大了,以至于它看起来如此的坚不可摧。陶乐和陶升做的那些小动作就像是在广袤的土地里埋下一些种子,在雄伟的长堤上洒下几窝蚂蚁,看起来如此的不值一提。 现在,堤坝崩溃了,洪水倾泻而出,铺天盖地。 “有时候你真的会很惊讶。”陶乐从哥哥的怀中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在爆炸中形成,又在壮丽的湮灭中走到末路的宇宙。 “有时候你真的会很惊讶。”他抬头冲哥哥微笑:“当你发现那些看似稳定的东西其实是多么脆弱,那些曾经以为坚固得足以永远存续下去的东西,其实只要加上一个指头就可以让它们毁灭。” 短发少年模样的陶乐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伸出食指做出一个“推”的动作。 遍布蛛网裂痕的镜面猛地碎裂。 黑暗降临。 那些组成世界——组成陶家兄弟二人身体的物质同时崩溃,他们再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留下的只有灵魂:两团微型星云状的灵魂。 【这个宇宙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毁灭,我们的灵魂都足够强大,可以一直撑到宇宙粉碎的刹那。宇宙粉碎之后,我们会随着它残余的一点碎片进入到世界之隙。】陶乐从灵魂中射出一小束光屑,向陶升传递他想表述的信息,这些信息在陶升的灵魂中被还原成他的声音。 【哥,你知道什么是“世界之隙”吗?】 陶升没有回应。陶乐本就没有希望哥哥回应,他继续说:【形象化地说,每个宇宙都是一个泡泡,它的外部包裹着一层“膜”,使它与其他的宇宙隔绝开来。但大世界中有着无数个宇宙,在众“泡泡”和“泡泡”之间,“膜”与“膜”之间还存在着其他的东西:年老的宇宙毁灭后残余的碎片。】 陶乐传过来的意识中带着愉悦:【哥哥,我们,我和你,将开始一段最美好的旅程,最豪华的流浪!这才是真正的在死亡中穿行!刚刚擦过你灵魂的那块碎片,有极大的可能它在我们的地球形成就已经死亡!】 陶升终于回应了一段意识:【你很沉迷于“死亡”这种东西。】 【它很美丽,很迷人,不是吗?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变化,都无法确定,只有死亡是绝对的,永恒的。】 陶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乐乐,你为自己选了一个很棒的谢幕舞台。】 【我为“我·们”选择了一个很棒的谢幕舞台。】 【所以说……】陶升传递过去的意识中带着很奇特的情感:【一直以来,乐乐你都是自顾自地决定好所有的一切,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自己的选择,对吗?】 【不。】陶乐否定:【我知道你可能做出你的选择,但这无所谓,我最终将达到我想要的那个目的。】 【所以我怎么想就无所谓了,你这么觉得的。】陶升叹息:【乐乐,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哥哥,也不是我。你想要的只是一个玩偶,绝对听从你命令,遵循你想法的玩偶。——不,你想要的其实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意志,但最终还是在你的胁迫下顺从你意愿的玩偶。你喜欢看着玩偶反抗,这样,当玩偶最终不得不屈服与你的意志时,你能从中得到最大的愉悦感,对不对?】 【不——不对!】陶乐大吼着反对,但陶升将他的思维波排斥在自己的灵魂之外,只传递过去这么一句:【乐乐,至少有这么一次,你给我把我想说的话听完。】 陶升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他完全不顾陶乐的反应,强行把自己的思维波投射到陶乐的灵魂里: 【所有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个游戏,游戏的次数玩得越多,你也就越来越无法从那些玩偶身上获得满足,所以你愤怒地毁了所有的玩偶。 【你最后一个尚未玩厌的玩偶是我,你的“哥哥”。但你也快要厌倦了。 【当一个游戏再也无法给参与者带来快乐时,它就是一个无意义的、失败的游戏。你想在这个游戏失去意义之前毁掉它。 【无法下赢一盘棋的时候,就干脆拨乱棋局,砸毁棋子,粉碎棋盘。这样,你就不会输。】 【是的,我永远不会失败!】陶乐传递到陶升灵魂中的声音有些扭曲。 【乐乐,你只是太过于畏惧失败了。】陶升叹气。 【不!我不畏惧!我无所畏惧!】陶乐激动起来,他尖叫着:【我——】 【乐乐,你在害怕。】陶升柔声道:【因为,你输了。】 【不可能!!】 陶升没有理会弟弟那堆近于声嘶力竭的吼叫,只是平静地继续道:【世界之隙中,一切事物都归于本质。在这里,你和我所拥有的那些神器、宝物、能量全都是无用的杂质,唯一有用的,是我们的灵魂。 【乐乐,你进入盒子空间的时间比我早得多,你的盒子空间中的强大神器也比我的那个多得多。毕竟我的盒子只是小安结合地球网络在仓促中构造出来的,它全部的能量估计都比不上你的盒子中哪怕仅仅一件比较强大的神器。它真正的用处只有两个:一是告诉我如何进入某个特定的平行宇宙,二是……】 他微笑了一下:【二是,给我漫长的时间和足够波澜壮阔的舞台、跌宕起伏的人生,使我强大我的灵魂。】 陶乐的嘶吼戛然而止。 【没错,乐乐,你猜到了。 【最终决战的宇宙,表面看起来你给了我无数的选择,但事实上你以为我只会选择这一个。我的确选择了它,只是,我选择它是因为你猜测我要选择它。 【你让我先进入这个宇宙,你毫不在意我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因为无论怎样,你都将把它毁灭。所以我做的准备是:帮助你将它更快、更彻底地毁灭。】 陶乐没有把他的意念传递到陶升的灵魂中,但他灵魂中的波动是如此剧烈,以至于陶升甚至丝毫都不用费力就可以感知到。 【啊,看来你明白了。盒子空间中的神器只能在某个宇宙之中起效,在这里,“世界之隙”中,它已经变成一块杂质从你的灵魂中剥落了。因为它不是基于你的灵魂产生的,它是陶氏先祖的灵魂精粹。 【 121、大结局 在“世界之隙”,我和你才站到了同样的高度上,这才是真正的、纯粹的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话。 【乐乐,父亲把盒子交给你,其实是把足以守护你一生的守卫者交给了你。有了它,哪怕整个陶氏一族都反对你,排斥你,你也无须畏惧。 【但你却以为父亲费尽心思想要让你遭受痛苦。 【你太过偏执,乐乐,你溺死在了自己的偏执里,你闭目塞听,拒绝接受与你意愿不符的一切。 【乐乐,父亲给你起名为“乐”,是因为他希望你一生幸福愉快,平安喜乐。乐乐,作为一家之主肩上要担多重的担子,这一生要有多疲惫,做出多少无比痛苦的抉择。父亲……父亲他不希望你担起这幅担子。 【乐乐……】 【闭嘴!不要说了!】 陶乐高声大喊,想要制止陶升继续说下去。但陶升的话丝毫没有停顿: 【乐乐,我还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可以陪你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但我不能和你共死。 【乐乐,我不会说“我很抱歉”。】 == 怎样从世界与世界的缝隙中离开,怎样从宇宙与宇宙组成的洪流中脱离? 其实很简单。 我想回家。 我知道,家在哪里。 陶乐笑了,声音有些抖,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的缘故。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哥哥。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在我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家——它随着妈妈的离开一起碎掉了。 我以为你也是一样的。至少在你从我的手心里逃走之前,我们都还是一样的。我确切地知道这一点,因为我亲手毁掉了你的家,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不留任何一丝残渣。 那么,你是从哪里找到了第二个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去的家呢? ——啊,我知道你不会说。 哥哥,你看,其实我不想活下去了。 结束掉复仇的剧目之后,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我之所以还活着,只不过是想要找到你而已。 我想要死,但我不要一个人去死。 我想找到你,和你一起走向死亡。 我毁灭整个宇宙,为的就是创造一个最绚烂的谢幕,一个最漫长,最绝对的死亡。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 == 陶乐安静了很久。 然后他说:【我是逃不出去的。我仍然想要和你一起死,哥哥。 【就算是你心中有着那个目标,有着那个方向,如果你残余的能量撑不到你找到那个世界的话,你仍旧将在漫长的漂流和寻找中死亡。 【你看,哥哥,在这个地方,我杀不死你,你也杀不死我。但我可以和你的生命能量一同湮没。 【我的灵魂力量不如你强,但我可以削弱你。 【这样,我们就能死在一起了。】 陶乐朝着陶升靠近,陶升却没有躲避——他早就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他想,就当做是最后的纵容吧,最后一次让弟弟做他想做的事。 他知道自己能活下去,因为他有最坚定的信念。 两团璀璨星云般的灵魂缠在了一起,像是最紧密的拥抱,像是火焰和火焰的交战与融合。 陶升以为他会感到疼痛,但事实上,他只感知到有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注进了自己的灵魂里。 陶乐的星云在剥落,一片一片地融进他的星云之中。 【你在做什么?】陶升问。 这一刻,他突然就回忆起了许久之前,第一次听小小的孩子脆生生地叫他的那一声“哥哥”。 【我啊……】陶乐轻声笑着:【既然不能同死,那么,让我的一部分与哥哥的灵魂同生也不错。】 弟弟的灵魂星云渐渐黯淡,他的声音也渐渐减弱。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farewell,我的哥哥……】 farewell。 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就是现实世界的大结局了,接下来是各个盒子世界的番外。于是大家投个票吧,我按票数多少来决定先写哪个世界的番外。 这文是目前为止写得最长的一篇了,必须得感谢一直在追文的各位,如果不是有你们,我一定没办法坚持下来,所以挨个ua一口~~~爱你们! 书快书快,看书最快!书快电子书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