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株桃花精》 分卷阅读1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仙侠】《我是一株桃花精》作者:千里珠 文案: 最年轻丞相X不受宠公主日常 很短很短的小短篇, 写的不好,请多担待。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聂长欢、温若瑾 ┃ 配角: ┃ 其它: ================== ☆、第 1 章 大漓北方的秋天,枯黄的树叶被飒飒的寒风吹落,举目四周尽是萧瑟的景色。 一阵风吹来,绿珠见自己主子打了个寒战抱紧了手里的暖手炉,赶紧将刚刚掀起的帘子放下。 马车轱辘辘沿官道向盛都行驶,长欢右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继续低头翻看放在膝盖上的话本。 “主子,还有半个时辰便可以进入盛都了。”绿珠见她如此淡定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 橝越行宫在盛都东北方向,离盛都本就不远,一日便可抵达。 长欢“嗯”了一声拿过几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头看见绿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盛都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盛都哪哪都是龙潭虎穴好吗,绿珠腹诽,不过还是没敢说出来。 长欢瞥了眼绿珠的神色,转了个话题:“听说外祖父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绿珠想了想答道:“老爷夫人前几日已经从羚北启程,想来不过半个月便可以到。” 她是忠勇公林家的家生子,虽然一直跟在长欢身边,但还是习惯性称承惠公及其夫人为老爷夫人。 长欢拿话本敲了敲绿珠的头,“所以呀,外祖父已经要回来了,我还用怕吗?” 其实说不怕是假的,她在橝越行宫呆了五年,盛都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绿珠一时无话,长欢见她若有所思,也没有说话了。 两厢静默之中,盛都已经近在眼前。进了北城门,是一条青砖铺就的笔直的大道,马车早已放慢了速度,一路驶去可以直接到皇宫北大门。 皇后郑氏已经携了大批宫女奴才在北大门等候,气势十足。马车停下,长欢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妇人盈盈下跪:“参见皇后娘娘。” 郑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面庞不过十六七岁穿了一身浅绿色的旧冬衣的女孩,扬了扬嘴角慈祥出声:“快起来吧孩子。”边说边亲自弯腰将长欢扶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长欢站定,任郑氏拉着自己的手。 ………… 入冬后,天气愈发寒冷,昨日夜里气温骤降,今早起来时晶莹的晨霜撒了一地,举目望去红墙碧瓦的皇城也朦胧些许。 绿珠搓了搓手掀开厚厚的门帘从外面进来,带来一阵寒气。长欢坐在东边靠近窗边的榻上看书,抬头瞅了瞅见她一脸喜色步履轻快地走过来,将一旁的暖炉递给她。 打霜天也是大晴天,长欢住的霜青殿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四周之间并没有遮蔽的建筑,此时太阳从东边出来光线正好透过窗户纸投进来,给人打了一圈迷蒙的光圈。 绿珠也不扭捏一手接过暖炉,一边说:“主子,老爷已经托人递了话,等今天进宫觐见完皇上,便可以直接往霜青殿过来。” 长欢应了一声以示明白,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她想了想从母妃去世外祖父流放自己也被驱逐到行宫,已经不知不觉五年之久了。 长欢很怕冷,在橝越行宫时宫人见她不受宠连对付冬天的冬衣炭火都克扣的厉害,此时有了条件怎么也要好好对待自己,屋内地龙通通烧着,出门时暖手炉也不离手。 此时她站在霜青殿外厚厚的披风遮住孱弱的身躯,翘首以盼外祖父外祖母的到来。绿珠在里面摆了些瓜果茶食,不见长欢踪影便知道她是等不及了,连忙捧了手炉便跑出去塞进长欢手里才罢休。 不久之后,宫道上远远地走来一行人。有人快步过来,长欢认出是皇上身边的盛昌公公,盛昌满脸堆笑:“长欢公主,皇上怕林国公不熟悉宫里绕了远路耽搁团圆的时间特意叫奴婢给引过来。要不说皇上看重您呢!” “多谢盛公公。”其实看不看中自己长欢还是知道的,她没有在意这句话直接往左边示意,绿珠忙将手里的钱袋子塞了过去。 那一行人走近,长欢也走出去。面前两位老人均是满面风霜皱纹丛生,一身华服难掩北地风霜的摧残。林国公身体已经尽量挺直但也遮不住佝偻的形态,林老夫人身体虽然瘦削的厉害但也幸好未见有恙。 “那奴婢就不耽误公主与亲人团聚了。”盛昌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挥退众人走了出去。 长欢忍不住红了眼眶扑过去喊外祖父外祖母,林老夫人看着容貌酷似去世女儿的长欢当场落泪不已, 分卷阅读2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抱着哭了一会儿才忍住了泪水。 长欢扶了二老入屋,在温暖的室内几人话了话家常。长欢知道这几年人人都不好过,怕触及伤心事只引着二老说些好的,“听说殊寒表哥不日也会回京?”此番长欢能够顺利回来也是托了这位表哥的福。 “是了。三郎从前线寄信回来说是半个月后接受北羌受降后便可启程,如果行程快还可以赶上除夕呢。”林老国公说起这个孙子,到是十分满意。 他们还是刚到羚北第二年便碰上了北羌进犯,地方官府招募军人时放宽了限制,林殊寒便主动参了军,四年过去大漓终于战胜了北羌,林殊寒在军中也一路由一个普通士兵成为了一名将领。 长欢见气氛终于松快了起来,也舒了口气,她就怕二老总想旧事心里不顺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当初林国公跟随先帝南征北伐开疆拓土立下赫赫功勋,后来被先帝亲封为忠勇公,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一世无虞。 谁知道晚年却被自己的亲儿子坑了一道,二老的大儿子、林殊寒的亲爹、长欢的舅舅林肃时任吏部侍郎却被人检举私受贿赂,那时正赶上皇帝颁布官员收受贿赂的禁令他刚好撞在枪口上,于是林肃当场判了斩立决,林家也被流放到羚北苦寒之地整整五年。 到了午饭时分长欢想留下二老,林国公直接拒绝了。长欢看着二老蹒跚而去,知道外祖父怕坏了规矩惹人闲话不敢阻拦。 天气愈发寒冷了,长欢也不出门终日待在暖融融的屋内。时间一溜便到了腊月十六,这日长欢只带了绿珠便出了门,出来时皇帝给了块可以自由出宫的令牌,一路顺利出宫坐马车往盛京里扶安坊行去,扶安坊离皇宫不远大都坐落着是朝臣在京的官邸,长欢外祖父的国公府便在此地。 马车行驶得很稳,但在进扶安坊的时候却发生了些许意外。其实礼部对每个坊都有硬性规定,入坊口不得超过六尺长。 长欢的马车正要过去时,坊里突然冲出一匹黑色的骏马,长欢的棕色马受了惊吓失控直往前冲去,马夫也被震落下去,一时间车厢便撞到了前面停着的马车。棕马还在狂奔,突然一名白衣男子出现跳上还在疾行的马车拉住了缰绳,失控的马终于停了下来。 绿珠扶着长欢从车上下来,显然还在惊吓之中。长欢看着一旁白衣皂靴,玉冠而束,神色淡然的年轻男子,行礼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是。”男子清冷出声。 嗯?长欢下意识歪了歪头以示自己的不解。 “刚才那辆马车的主人是我。所以我并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讨还我的车钱。”男子见她不解补充道。 长欢听完,顿时恩人形象在心中幻灭。她仔细看了看那人长得到是十分端正,个头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双眼深邃,关键是那身白衣虽然素净但是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没想到来人竟然这么直白,不过好歹也是自己的恩人,况且撞坏了人东西确实应该赔偿,长欢到没有露出不快的神色,“对不起,我的马刚刚受了惊不小心撞坏了您的车。我会照价赔偿您的损失,不知道您的马车值多少钱?” 男子旁边瞬间有一个青衫青年男人走上来,“还请姑娘派位人去看看马车情况。” 长欢见那人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便示意绿珠过去查看,于是便剩下两个人干站着大眼瞪小眼。 坊内大多是府邸,大道上并没有人随意行走很是安静,一阵风吹来长欢打了个寒战,赶忙往避风的地方走了几步。 谁知那人却一把抓住了长欢的手腕死死不放,眼神盯着长欢移动的方向,满是怀疑,长欢挣扎无果只好放弃。 青衫男子走过来,朗声说道:“公子,我们的马车损坏的很严重已经不能再用了。” 长欢看了看后面跟来的绿珠眼神询问,却见绿珠点头表示情况确是如此。继续听他道:“马车车厢所用的是整块的金丝楠木,加上等候的做工时间,保守估计要十万两白银。” 十……十万两白银……说实话长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她小时候也不用钱后来去了橝越行宫更是没钱,现在才回来一个月,身上只有一些皇上皇后赏赐的珠宝首饰,可是也不能私自进行买卖。 “大哥,你看我这车也损坏了不少,不知是谁竟然在城内放马疾行惊了我的车马,其实我也是受害者,不如我们将那黑色的疯马找到再寻其主人赔偿?”长欢小心翼翼的提醒。 男子挑了挑眉,对“大哥”这个称呼不甚满意,不过对面的姑娘到是不傻,想了想回答道:“照这疯马的速度恐怕早已不见踪影,况且找到那匹马也不一定就可以找到主人,我今日还有要事去办,赔偿的金额减半这是我同为受害者的最大让步,怎么样?” 呃,其实五万两对她而言也是负担,不过见他不依不饶的也是头痛,连忙应下来,“不过我身上没有银子,可以写一张欠条吗,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 长欢还以为还要一番周折,没想到那人到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折腾许久才重新坐上车,赶来的马夫 分卷阅读3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立刻驾车往坊内深处走去。 长欢一下子欠了一屁股债早已经蔫了,坐上马车闭目养神,想起了刚才签下欠条时那人的名字——温若瑾,温润如玉?呵!字到是不错,但人还真没觉得。 相比长欢的郁色,温若瑾到是心情不错,看着手里欠条上细细小小的签名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不够用的作者…… ☆、第 2 章 马车慢悠悠的终于在一处庭院前停下来,林老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长欢走下来甜甜的叫了声“外祖母”。 林老夫人慈祥笑着过来拉了长欢的手,看到长欢马车受损神色有些担忧,长欢看见笑了笑说是来的路上没看路,林老夫人见她有意糊弄过去到也没有追问,几人说说笑笑一起进府里去。 林家府邸是先帝在时亲赐的,虽然五年不曾住人但下人多也容易收拾,长欢任由外祖母拉着往客厅走去。一路上看着外祖母的面色红润身子硬朗,总算放心了不少。 长欢进入温暖的客厅立刻浮了一层薄汗,将来时穿着的厚实披风脱下。林老夫人见她热的厉害噗嗤笑了一声,长欢见自家外祖母嘲笑自己,立马撅了撅嘴,撒了下娇:“外祖母是在嘲笑长欢不识寒暖么!” 周围的仆子下人一听也捂着嘴笑,林老夫人哈哈笑了几声:“欢丫头还是一样讨人喜欢呀。”长欢见外祖母乐呵自己心里也开心,笑嘻嘻的坐下来。 林老夫人见外孙女没心没肺拣旁边小桌子上的瓜果吃,心里喜忧参半叹了叹气,扭头拿了身上挂着的绢子抹了抹眼泪没让长欢看见。 她一生跟着老爷,早年颠沛流离,虽然育有两子一女,但是大儿子贪污受贿被杀小女儿也红颜薄命,只剩下一个二儿子还断绝了关系远在利州,现在身边只有大儿子的三郎林殊寒还有长欢两个晚辈,这一辈子苦难富贵都尝过,谁知道晚景却是如此。 定了定心,林老夫人走过去在旁边坐下同长欢说话,她知道长欢这些年也难过,便絮絮叨叨的讲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长欢心里其实也明白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外祖母教诲,她七岁之前才进宫在那之前一直都是在林家长大,外祖父外祖母于她而言都是极亲近极信任的至亲至近之人。 谈天谈地时间容易过去,林老国公回来了,他下朝之后在外面耽搁了点时间回到家正好赶上午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午饭,长欢陪着林老夫人进了暖阁午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末时末。 宫里有门禁,宫门冬天黑的早戌时一刻便会关闭。虽然离宫不远,但是长欢想趁着这次有机会去安荣街看看,因此虽然不舍还是辞别了外祖父外祖母乘车离开。 长欢一路去了安荣街,安荣街是整个盛都最热闹的街市,里面有全大漓最好的酒楼饕餮记和最大的秦楼楚馆潇湘阁,长欢一路闲逛中途头疼去了一趟医馆,返回皇宫时天刚好擦黑。 夜深,长欢坐在灯下面前放了一箱子首饰和一沓银票,出府之前林老夫人偷偷塞了些银票给她,一通算下来也有上八|九万两,想起自己的债务发愁地薅了薅头发。 临近过年,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也开始举办了,有时候长欢还得跟着去凑一趟热闹,一不小心就到了除夕宫宴当天。 “公主,可以起身前去福懿殿了。”绿珠挑了帘子进来,朝坐在妆台前梳洗的女子轻声道。长欢闻言将手里的木梳放下,起身任绿珠整理衣裳。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宫宴,长欢挑了身水红色的衣裳,头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的簪子和两朵小小的红色绢花,既不出彩又不会显得不重视,总之十分稳妥。 从自己的寝殿霜青殿,一路缓行至福懿殿,不过几刻钟。宫宴在申时开席,现在不过末时一刻。不过冬天天晚的早,已见几分暮色。 福懿殿平时是宴请外臣的地方,内宫只有除夕才会与外臣一起进行庆祝。此刻为了庆祝新年,殿内外都用红绸装饰了一圈,喜庆非常。 从寒冷的外面进到烧了地龙的室内,长欢不适应地打了激灵。时辰尚早,席间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长欢扫视一番,重要的大臣都还没有到。 引人入座的宫人眼尖地将长欢引到位置上,长欢就着入席。这个位置在入门右手边靠近中间的地方,原先她是没有这么靠前的因为外祖家恢复了朝中职务才得以加升。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除夕宫宴,八岁之前在外祖家长大,后来跟随母亲入宫,后来母亲去世后不过一年就被软禁在橝越行宫,一直到表兄立下战功,才被接到宫中并且可以自由走动。 反正无聊,长欢在暖和的环境里闭眼假寐。半个时辰之后,殿中才陆陆续续坐满了,此时殿内已经点了宫灯。 皇上皇后一齐从内室出来,臣子后妃齐齐起身行礼。长欢人云亦云跟着喊:“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聂毓开口免了礼,一番陈词之后,离了席。他身体不痛快许久,只是不能失了礼节,才出来露了个面。众人落座,开始攀谈。 分卷阅读4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长欢无意与人交流,倒了杯果酒慢慢喝,不时筷子夹了菜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奈何我不犯人,架不住人来惹我。长欢没有听清皇后说了些什么,只听的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张德高声喊自己的名字。 长欢起身走过去,在阶前福了福身,只见得皇后温柔出声:“本宫记得长欢也有十七了,寻常女子早就配了婚嫁,不如趁着今日良辰,觅一门好姻缘?” 长欢心想,果然如此,表面却不显,“多谢母后挂怀,只是长欢身体太弱,不敢肖想,只怕麻烦将来夫家……” 郑皇后听后却不放弃:“如果是你父皇给你指婚,谁敢有异议,你是皇家公主,谁敢将你视作麻烦。” 长欢一听,忧愁的脸上染了笑意,“是长欢钻牛角尖了。” 皇后招了招手,见长欢退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才坐下饮食。她其实心中早有人选,长欢不受宠爱若是没有意外她根本回不来宫里,而不受宠爱的公主婚事其实并不用抬到明面商议,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人非议,顺便彰显一下自己母仪天下的气度。 正与身边的大宫女说着话,只听得席下一片哗然,众人变得慌乱起来。黄氏有些疑惑,眼神示意了一下。张德明白过来,扯着细尖的嗓子高声道:“发生何事?” 有宫女小跑过来禀告:“回皇后娘娘,是长欢公主发病了。”原来长欢坐下后,因为婚事提上议程开心异常,多喝了几杯酒便发了癔病。 她推翻了盛放酒菜的几案,一路跌跌撞撞行至主位,盛昌见状下来拦人,谁知长欢拐了个弯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蹲下去,并用装饰的红绸裹住了自己,还一边嚷嚷着“我是一株桃花精,我是一株桃花精……你们谁敢抓我……” 皇后反应过来,有些变了脸色,命人将长欢带了下去把场地打扫干净。 众人神色不一,但见皇后招呼安顿对此一言不发,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多话,遂装傻继续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只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具体为何了。 霜青殿,绿珠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才走向寝床,低头给昏睡躺在床上的长欢喂了颗药丸,一刻钟后,长欢醒了过来。 “公主,你可真是胆大啊!”绿珠见她睁眼扶她起来,有感而发道。 长欢坐起来耸了耸肩,“郑氏要拿我做筏子,我不敢言明也只好借故推脱了。”其实郑氏很是精明,长欢怕自己演技不够被发现反而弄巧成拙,早在去外祖父家时便在医馆里抓了几副可以让人致幻的药,只是是药三分毒,用药次数不得超过三次。 其实这一发病就将自己认为是桃花精的怪疾早已经痊愈了,只是没有让人知道。 在这深宫之中,安静的人才能活的长久,长欢不受宠爱又怪疾在身,自然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但是架不住别人看不惯自己,比如皇后郑氏。 长欢被带下去时,筵席只进行到一半。吃完宴后聂毓已经出来,接下来是由皇帝亲自带领前廷后宫一起上摘星楼观看烟花盛宴。 长欢开了点窗,趴在太师椅上看烟花,割人的冬风也挡不住长欢的兴致。 大漓有新春燃放烟花庆祝的传统,而皇宫的烟花集中在天盛广场燃放,本来摘星楼是最好的观景点,奈何她已不便出席。 只听嘭嘭巨响不断,各色的烟花在天上盛开,直到一刻钟后才停息。 长欢意兴阑珊,回到榻上抱着暖炉盘腿坐着。矮几上的白玉瓶中插了一束鹅黄色的梅花,幽幽地散着清香。 绿珠关了窗,走到寝室里铺了床,欲叫长欢就寝,出来却没看到自己主子人影。 长欢本就没有梳洗,还是赴宴时的打扮,所以一时兴起提着灯笼,出了自己的院子,往御花园的梅园走去。 此时大臣及家眷命妇早已出宫回去,后妃也已经回到各自寝宫。宫中各处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各宫大门口的大红灯笼彻夜不眠。 一路无虞,经过很长一段光秃秃的树林,梅园近在眼前。还未进去清冷的幽香就已经潜入鼻中,长欢深嗅了一口,提脚踏进园中。 梅园里各种品种的梅花依次映入眼帘,鹅黄、雪白、大红……有的开得肆意荼靡,有的还在含苞待放…… 长欢一路走进去,时不时折几枝,奈何手上提着灯笼,到最后直接把梅花抱在怀里。从梅园出来,长欢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去了御花园的东北角。 东北角是一座鼓楼,鼓楼下面是一片草地,已经枯黄。长欢走近去,将手里的梅花悉数放在草地上,随即不顾地上是否干净直接坐下去。 曾经在这里,是有一棵桃花树的,而那棵树早已被皇后下令挖去烧掉。昔年桃花树的那个坑也被填平,不见踪迹。 长欢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娘亲亲手栽的。而她去世后,只留下了那棵桃花树。 往事浮上心头,长欢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从御花园失魂落魄走回寝殿,连灯笼都没有拿上,绿珠早已焦急地迎了出来。见长欢无恙才 分卷阅读5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松了口气,只是看见她微红的眼睛默默的叹了口气。 长欢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手脚凉的厉害,绿珠早已经烧了热水,长欢泡了个热水澡身子才暖和过来。 躺在床上后,绿珠给她多盖了床棉被,长欢安分地没有多言。只是在绿珠准备退下的时候,开口说:“绿珠,我的灯笼好像忘在御花园了。” 绿珠闻言,面部有些僵硬,“公主,您是存心折磨奴婢吗?” 长欢看她无奈的眼神,哈哈地笑出声音来。 “那灯笼明天再寻吧!”说完就转了个身面向里面闭眼睡觉。绿珠无奈,将床头的灯笼纱罩拿开吹灭蜡烛,退出寝室。 长欢一夜无梦,醒过来后神清气爽。绿珠伺候她梳洗,见她没有不喜,放心下来。 ☆、第 3 章 新春过后,就是元宵。长欢难得轻轻闲闲过了个年,期间呆在自己的霜青殿,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些年幽居在橝越,许是已经习惯冷清,即使现在已经大好,也不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景。 她喜欢一个人呆着,如果绿珠不是自小陪着她长大,可能她连一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今年的雪下的迟,冬日里刚下完一场新雪,长欢拉着绿珠在院子里堆雪人。 皇后重视自己的脸面,对人再不爽也不会明着整人,对宫里的日常吃穿用度也不会加以刁难。霜青殿人少,只绿珠一个大宫女,还有几个宫女嬷嬷,两个杂事太监。不过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没有那么多腌臜事。殿里的人也还算听话,没有异心。 绿珠提前吩咐了人准备热水,因此长欢虽然冻的厉害还是肆无忌惮地满雪地里的滚。 反正关了门,高墙之内,无人看得到自己的行为。过了元宵,便没有这么热闹的机会了。 “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请。” 这日,长欢难得静下心来在书房练字,绿珠坐在一旁纳些针线,绿珠下边的芝儿推门进来禀报。 长欢闻言对芝儿道:“就说本宫要更衣,请人稍等一下。”芝儿领了话出去,长欢放下手中的笔,绿珠已经走过来。 “公主,皇后此番怕是来者不善啊!”绿珠皱了皱眉。 长欢心态倒是很好,反正要来的迟早会来,躲也躲不掉。只是这皇后娘娘真是沉得住气,实在令人佩服。 收拾好了之后,长欢带了绿珠出门往景春宫走去。甬道上的雪早已被扫开,只有树上还挂着冰鞘,不过也在滴水。融雪天比下雪时候冷,真正的呵气成冰。 穿得再严实,长欢还是感觉到寒气直往人骨头里边钻,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奈何霜青殿与景春宫是在是远,长欢紧赶慢赶也花了不少时间。出了一身薄汗,不过身子也热了起来,没有原先那么冷了。 长欢走进去,看到皇后坐在主位端着盖碗茶慢慢抿着,连忙福身请安,一脸惴惴不安。 郑氏见状,也不开口让长欢平身,到是勾了勾嘴角,“长欢啊,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母后挂怀,长欢身体已经无恙。只是……怪疾还是未愈,恐惹母后烦心,儿臣直到母后传唤才敢至此……”长欢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眼眶湿润,已是泫然欲泣。 “还不扶公主坐下。”郑氏像是才发现长欢还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厉声说道。 绿珠早在进殿前就被拦下,旁边立马有宫女走过来搀着长欢坐在右手边的太师椅上。长欢坐下不忘弱弱说了句:“多谢母后。” 长欢原以为皇后还会再提择婿之事,谁知一番下来只是问一下日常生活中的鸡毛蒜皮。 长欢老老实实回答了问题,最后被皇后留在景春宫吃午饭。不多时就有公公来报皇上要在景春宫进午膳。 黄氏原想撤下重新上菜,谁知聂毓已经进来,直接开口:“皇后不用折腾,朕已经腹饥。” 既然皇上都开口饿了,皇后自然不能多说什么。有宫人十分有眼色地已经多布了碗筷,聂毓直接坐下。 比起除夕那时候,聂毓的病情似乎好转了不少,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也有几分血色,只是终归上了年纪,苍老了几分。 席间皇后夹了许多菜给自己,长欢感恩戴德地吃下。虽然受宠若惊,到也乐得陪皇后上演母慈女孝的戏码,虽然自己十分可能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聂毓不多言,见着长欢也只是随意问了问近况。除了时不时几声咳嗽,期间三人时不时说说话,显得其乐融融。 长欢表现得很惊喜,其实心里到明朗的很。聂毓不喜欢她,所以长欢从母妃去世之后便被送去了远离他视线的橝越。 母妃去世也有十年了,长欢没有后台没有亲人,甚至相当于没有父亲。能活下来,怎么是一个幸运二字能够一笔带过的。 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席间还是笑嘻嘻的,出了景春宫才露了几分郁色。 绿珠知道皇上是去了景春宫的,看了看主子的神色,心中明 分卷阅读6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了了几分,不言语,只默默的跟在长欢身后。 “绿珠,你先回去吧。”长欢扭过头说。 “主子,……”绿珠原想说在这种情况下她一个人不适合在宫里溜达,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奴婢先回去,您早点回来。” 长欢“嗯”了一声,招了招手往前走去。其实这偌大的宫中还真没有她想去的地方,于是走着走着又到了梅园。 此地背阴,不见太阳,雪本就融的慢些,再加上梅花与雪自古以来便是美景,宫人并未进行扫除,梅园里的雪还积的很多。 树上覆了一层白霜,或火红或鹅黄的梅花藏在一片晶莹里,兀自热烈地开着,很是打眼。 除夕那晚毕竟是晚上,长欢不熟悉路,一路走过去。这次白天寻来,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几株火红。 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地,长欢走过去,刚想擎一枝来赏,余光中看到一抹白色的人影立在旁边一株同样火红的梅树下,突然猛地一惊。 不是她胆子小,而是自己原以为没人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影子,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 那人显然早已经发现了自己,眼神一动不动看下长欢的方向,见长欢受惊的模样,不急不慢从树下走过来。 长欢下意识抚了抚自己因惊吓而心脏狂跳的胸腔,转过头去看。 那人白衣皂靴,肤色很白,唇色也极浅,和着一身白衣,远远看去简直跟雪地融为一体。 那人走近长欢却是十分惊讶,她显然见过此人,这不就是自己的债主么。这皇宫里面没有姓温的,能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有身份的。 温若瑾到没有觉得惊讶,信步而来悠闲自在:“姑娘好兴致啊!不过这宫里的梅花确实比别地养的好。”长欢听了连连唱诺,心里舒了口气幸好他没有提还钱的事。 谁知他转眼就已经说出口:“不知道长欢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将欠在下的银子归还呢?” 长欢嬉笑着将袖子里藏着的原本打算托人出宫存入钱庄的两万两银票拿出来递了过去:“温债主,我这只有两万两,那三万恐怕还得等些时日。我见您也不是愁钱之人,应该可以宽限几天吧?”她统共也就那么多钱,上上下下打点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身上总得有钱护身。 温若瑾接过她手里的一沓银票,沉思片刻见她眼神亮晶晶的注视着自己,心中暗喜但脸上不显:“如你所见我确实是并不缺这点钱,我看你也是爱花之人不如哪日请我赏次花,这离此时最近时候的桃花也不错,你便写张请帖邀我赏桃花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确实戳中了长欢的心事,赏次花便可抵三万两,看来这人到真是纨绔子弟的做派,长欢心中思量一番便点头答应,不过只是要费些周折了。 ☆、第 4 章 离开御花园回霜青殿的路上,长欢偶遇了几个路过的宫女。 “听说皇上新封的丞相今日入宫了呢!” “是呀是呀,听说那温丞相可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原本叽叽喳喳的一群人在见到长欢后噤了声,行过礼后,一边走一边重新恢复了讨论。 “话说那位丞相是什么名号?” “好像是叫……温若瑾?” 温若瑾? 丞相? 不过她到没有很是惊讶,本来那番打扮就非凡夫俗子,不过真正令她惊讶的是自己的父皇竟然会任命那样年轻的人担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一职,到真是令人瞠目。 回到霜青殿,绿珠给她递了个汤婆子,长欢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小憩。她确实是有点累了。 没有人打扰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滑入了三月。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了,屋子里的暖炉和地龙开始撤下。 春光融融,长欢命人搬了张贵妃榻摆在院子里,静静地躺着晒太阳。看着院里的花草已经新绿,不免有些心焦。 “浣而,我想去御花园。” “姑奶奶,御花园您不是昨儿才去过吗?”绿珠也是无奈,自从怪疾莫名痊愈之后自己的主子隔三差五就往御花园里跑,拦也拦不住。 “我想阿娘了……” 长欢的声音很小,绿珠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看了看对面的神色,试探道:“那……奴婢陪您一起去?” 长欢清脆地应了一声“好”,到叫绿珠摸不着头脑,不过自己跟去也是好的,免得出什么意外。 从霜青殿到御花园的路都已经被长欢踩烂了,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 此时桃花开的烂漫,远远望过去一片深深浅浅的粉色渲染了整个花园。 长欢没有走进去桃园,反而直走一直到了东北角的鼓楼才停下脚步。 鼓楼脚下空地上的草皮也换了层颜色,青色盎然。 长欢盯着那块凹下去的地方晃了神。那地方原先是栽了一棵桃花树的,是她和母妃在她八岁的时候一起栽下的。 五年前 分卷阅读7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被砍的时候已经结了青涩的桃子,可惜没等到成熟的时候就被皇后娘娘下令砍了。 理由是祸害皇家子嗣,扰乱心智。 长欢想起当日皇后虚伪的嘴脸,仍然觉得好笑。 她不过是思念母亲才跑到这里来,再加上外祖家被抄,内心惶惶,大哭了几场,淋雨生了病,就被她以这样荒唐的理由拘在了橝越行宫五年。 直到今年除夕前夕,才被解了禁,准许在皇宫自由走动。 是她的亲表哥林殊寒因为在前线有功,她才跟着占了好处。 长欢对只比自己大一岁的表哥印象很是深刻,当年她和母亲未进宫时一直住在外祖家,和殊寒表哥玩得很好。 只是过年时战事有变,林殊寒作为前锋未曾回京。此时已经过去三个多月,林殊寒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还有半月便可到京。 长欢正在思绪万千之中,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扭过头去,脸色变了变,心想什么叫做冤家路窄啊。 来人正是温若瑾,手里拿了柄折扇翩翩然走过来。 “长欢姑娘好兴致啊。话说这缘分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便是随心而动,也可以偶遇公主殿下哈哈哈……” “丞相大人才是好兴致,这皇家的御花园也可以来去自如任意溜达。”长欢懒得理会他后面的疯言疯语,语气略带讽刺意味。 温若瑾似乎并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朗声询问:“我与长欢姑娘似乎还有旧约,赶早不如赶巧,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趁着今日春光融融一起去桃园看看?” ……… 走在桃花树园子里,长欢还有点懵,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去,这显然不是自己的作风啊。 不过目光到是被他吸引了去,温若瑾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持扇,指节分明而修长,端的一派闲适模样。 不过他内心远没有表现得淡然,其实心里紧张的要命。疯狂的想要告诉她真相,却又怕惊扰了她,内心实在是煎熬不已。 温若瑾慢慢的就放慢了脚步,长欢刚刚看了他一眼后就一心看花,没有注意他的异常。 此时非常安静,却让温若瑾觉得岁月静好,即使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长欢穿梭于花树之间。 园子入口有喧闹声传来,温若瑾皱了皱眉,不满这样的景色被人打扰。 长欢也听到了动静,带着绿珠折了回来。 绿珠看了看,低声说:“公主,是静慧公主和庭雅郡主。”静慧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庭雅郡主是洛阳长公主的次女。 静慧和庭雅很快走过来,带来乌泱泱一大片人,全是宫女下人。 长欢走过去,对着浅紫色衣裳梳了妇人发髻的静慧行了礼,叫了声“静慧姐姐”,又转身对一旁的一身月牙白的庭雅叫了声“庭雅妹妹”。 静慧直接没理人,到是庭雅回了句“长欢姐姐”,只是眼睛直往长欢身后的人瞄。 静慧也注意到了,神色一变,厉声说道:“怎么,一国公主竟然私自与人在御花园约会,该当何罪?” 长欢扭头一看,温若瑾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去,只给人一片白色背影。 “静慧姐姐,长欢只是刚好与温丞相在此偶遇。连话都没有多说,怎么会是约会呢?” “温若瑾?”静慧听了神色竟然变得十分古怪,慌慌张张地就离开了。原本立在一旁的庭雅追了上去,一时间热热闹闹的桃树园瞬间冷却了。 长欢不解,只是提了个名字而已,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看来这温若瑾在大漓的影响力不小啊,连一贯横着走的静慧公主都如此忌惮。 “长欢姑娘。”温若瑾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见长欢若有所思,轻声喊道。 长欢反应过来,“温丞相,我也该走了,呆久了恐怕引人注意。” 说完就要携着绿珠离开,谁知手里竟然被塞了一枝桃花,目长欢瞪口呆地看着对面人。 谁知温若瑾到很是自然,“不是说赏桃花吗,刚才想必也没有怎么看吧,这一枝刚好拿回去。” 呃,长欢心想的是不是您拉我过来看桃花吗,说的好像是我巴巴拉着你来一样,况且我刚刚明明有认真赏花啊。不过心里想的再多,长欢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句“谢谢”。 一路到霜青殿,长欢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公主,那温丞相看着有些居心叵测啊!”绿珠看着自己主子一直盯着手里的桃花枝,有些担忧地劝说道。 长欢将桃花插入矮几上的白玉瓶中,那里原本插了梅花,后来梅花谢后长欢将枯了的梅花枝埋在前院花坛里,花瓶就一直空着,现在用来插花到是正好。 “管他有什么居心,如此年青的丞相,别人挤破头想结交一番还不一定有用,送上门来的人情我们怎么能拒绝。” 绿珠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又想到了什么,纠结之下还是开了口:“可是后宫与前庭搅和向来是掌权者所忌惮的。” 长欢笑笑:“本宫只是偶遇温相而 分卷阅读8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已,哪来的勾结搅和。” 绿珠瞬间会过意来,主子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也是就是偶遇认识,哪来那么多腌臜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绿珠小姐姐名字没改 ☆、第 5 章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绿珠给长欢端了几个小小的粽子来,有棱有角的粽叶被红色的丝线缠住,十分可爱。 长欢剥开一看,被晒干的栀子果实浸泡过的糯米煮熟后呈现出淡淡的黄色,上面还不均匀地镶嵌了红枣蜜饯,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出锅,香喷喷的甜香味钻入鼻腔,长欢咬了一口满足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苦的原因,她特别嗜甜,什么灯芯糕枣糕蜜饯甜枣,只要是甜甜的食物只要得着了保管要吃撑肚皮才肯罢休。 嘴里还塞着满满的,就招手让绿珠过去,朝她扔了一个粽子。绿珠接过有些哭笑不得,她是不爱吃甜的,况且为了迁就自己主子还特意让御膳房做粽子的时候多加了点糖,比起甜腻腻的东西她更爱吃重辣重咸的东西。 听说端午赛龙舟,在玉泷河进行。龙舟队伍大都由世家子弟组成,声势浩大。 玉泷河是盛都的母亲河,从西北方向向东南流入海洋,其中一段便在皇宫南面。 流经盛都的玉泷河已经到达下游地区,湖面宽阔,水波粼粼。端午节赛龙舟已经是惯例,既是娱乐性活动,也是体育性活动。 长欢坐在观景台右侧,时不时看看正中央坐着的皇帝和皇后,整个观景台很大,但还是挤满了人,有宫里的各位主子公主还有大臣府上的命妇小姐,当然更多的是伺候的宫人仆奴。 江面上所有队伍都蓄势待发,这显然不只是一场比赛,更是赢得皇上青睐接见在圣上面前露把脸的好机会,只听得号令一下,所有龙舟都似离弦之箭冲出起点,江对岸均匀摆了三个大鼓,雷雷的鼓声透过开阔的江面也震人心扉。 她的位置离江稍远,看不清楚到底谁占优势,只知道刚回来不久的表哥也在里面。 只是这隆隆的环境真不是她喜欢的,看着一旁津津有味的观众,又不好直接离开,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捂住自己的耳朵,只能挺直背坐着放空自己。 温若瑾从观景台左侧走过来,拜见皇上之后起身便看到坐姿端正直直看向前方眼神却没有聚焦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长欢原本并未关注到,直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才扭头过去,那人似乎很喜欢白衣,此时天气暖和,那人像是会发光一样,不卑不亢地答问皇上的问题。 长欢发现自己盯久了眼神偏闪一下,发现自己左侧的庭雅郡主也眼巴巴地望着那里,突然觉得那人有点招摇过市的风范,瞬间撇了撇嘴。 那日龙舟赛的状况如何,长欢并没有了解,到是那立如亭松的身影挺深入人心的,想起见过的几次面,不知那人是何居心。 盛夏酷暑时节,长欢不敢出门躲在屋子里纳凉,旁边放了很多冰块,舒服的很。最近皇后没有找她,到是皇上对她愈发殷切,隔三岔五宣她去喝茶下棋,不时送些小玩意儿来。 长欢看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只能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来安慰自己。 这日长欢在霜青殿,皇上派人来请,长欢一入殿便被叫去了偏殿,那里是聂毓平时处理朝政是休息的地方。 “你外祖父打算将侯位传给林小将军,你怎么看?”聂毓不动声色,虽然病容犹在但目光如炬看着长欢。 长欢心下了然,沉思片刻:“父皇,外祖父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甚硬朗,前几日还感了风寒,表哥虽然年轻,但外祖父怕是真的托不起父皇的重托了。” 聂毓突然笑了起来:“哈哈,也是。忠勇公毕竟年事已高,安心养老才是正道啊。” 长欢也扯着嘴角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不料聂毓还有下文:“林老公爷身体抱恙,你作为他的亲外孙女还是应该看望一番的。朕看你在宫中也没有亲近之人,就允你出宫住两个月怎么样?” 长欢到是万万没有想到聂毓竟然会开此恩,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分真切。聂毓看着面前眉眼弯弯和林若微简直一模一样的人,也有几分动容。 从霜青殿收拾完东西,长欢踏上了去扶安坊的马车,这次到是十分顺利便在林府停下。 这决定显然是聂毓临时决定的,林府并不知情。林老夫人见长欢赶来,还以为是发生了大事。 林老夫人屏退下人,长欢听她讲述才知道外祖父并无疾病,只是皇上让他在府中修养两月而已。 长欢彻底懵了,长欢根本猜不到聂毓这么做的理由。。她以为要变天了,但是朝中宫中根本没有任何风声。 林殊寒从城北军营中赶回来侍疾,一进门就往祖父那里去。长欢时隔五六年第一次见到林殊寒,比以前黝黑壮实,也更低调沉稳。 林殊寒见着长欢长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也是唏嘘不已。 长欢怄在林府一个月,在对外 分卷阅读9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宣称林老公爷身体恢复些许之后,央求林殊寒带她出去溜达一圈。 林殊寒向来疼爱这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表妹,二话没说带她去了城南的跑马场溜了一圈,然后荣安街的饕餮记吃了一顿。 只是吃饭途中,有下人来禀告说是圣上着急派人来宣,林殊寒无法只好匆忙离开。 长欢只好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饭菜胡吃海喝,绿珠扯了扯她的衣角,长欢把她拉到旁边坐下给她添了饭菜,然后继续大快朵颐,不得不说这里的饭菜是真的好吃。 “主子,那位温丞相在那边。”绿珠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对着长欢说。 长欢听了手里正在啃的鸡腿掉进了碗里,一抬头便可见温若瑾似笑非笑盯着这边。 饕餮记的二楼包间与包间之间是用碧色的珠帘隔开的,不疏不密的帘子虽然有几分雅致,可是并不私密,正如绿珠可以辨认出温若瑾,而温若瑾也可以轻松看到自己。 长欢看了看对面也是一个人,想着这么巧合的遇见丞相不如去寒暄一番也是好的,便擦了手起身往对面走去,留绿珠一个人在原处吃饭。 温若瑾挑了挑眉,伸手帮她掀开帘子,长欢说了句谢谢。 长欢眉眼一扫,实木的圆桌上除了茶盏干干净净,不像自己那边满满当当。又看那桌上一杯茶已经没了热气,想来已经过来许久了。 “丞相大人好兴致,想来饕餮记的茶也是一绝啊!” 长欢打量了一番,走到桌前坐下。 温若瑾也不在意,拿了新茶杯给长欢斟茶。 “长欢姑娘也是十分雅致呢。” 长欢听了一口温茶差点喷了出来,想了想刚刚抓着鸡腿的样子,觉得这人也真是毒舌。 “呵呵,彼此彼此。” 说完之后两厢静默,长欢低头抿着茶,温若瑾不知何时走过来。 长欢不知他何故伸出手,无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你头上有一片小叶子。”温若瑾也不介意,指了指长欢的发髻。 嗯? 疑惑之间温若瑾已经碰上了她的发髻,长欢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谁知温若瑾没有站稳,直接往后面倒去。 长欢连忙起身去拉他,谁知拉是拉到了,但是自己也受了灾秧。往后倒去的同时,她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也倒向自己这边,心想真是死定了。 温若瑾没有想到长欢会来拉自己,虽然结果好像没有差别,但是心里就是暖意十足,霎时一个扭身揽过长欢的腰身,往后倒去。 长欢只听见闷哼一声,自己倒在温若瑾身上。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手忙脚乱爬起来。 温若瑾定了定神顺势坐在地上,将手里的那片绿叶子给她看。 长欢原本涨红的脸瞬时哭笑不得:“许是与表兄在城南跑马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树叶。” “你走吧!” ??长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若瑾见她不动,长手一伸将放在凳子上的披风披在身上,一手撑地起来透过窗户看风景,只留下一个背影给长欢。 长欢觉得无趣,撇了撇嘴角,抛下这个变化莫测的男人,回到自己的包间。 等再次从食物中抬头,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字数越来越少。。。 ☆、第 6 章 翌日,丞相府。 温若瑾对于管家来报长欢的到来感到惊讶,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长欢留绿珠在门前等候,然后被带到后院的亭子里,温若瑾正在看书,面前是一杯放冷的浓茶,将手里的红色屉盒放上石桌。 温若瑾放了书,饶有兴致的打量长欢。天气炎热,她穿一身浅绿色的薄纱衣裙,一半头发挽起,一半自然垂下,略瘦的鹅蛋脸,杏眼弯弯,言笑晏晏之间像是一阵清风吹散暑意,到底是与从前不同了。 温若瑾伸手请人入座,长欢欠身坐下。 “不知长欢姑娘到寒舍是为何事?”温若瑾瞥了瞥桌上的食盒,拿了桌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 长欢见他冷言冷语,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昨日我见你神色有异,所以回去问了表哥才知道丞相大人前几日被刺客刺伤,实在心有内疚,今日前来道歉,还请温丞相海涵。” “哦,昨日长欢姑娘确实不小心扑在温某身上导致温某病情加重,回来后发现伤口已经重新撕裂出了好多血呢。” 长欢听了他语气轻佻的说出这些话,又看他坐在这里稳若泰山,若不是昨天后来她又转回去看到地上的些许血迹,一定对他的伤情表示怀疑。 左右自己有错,人家也是好心相帮谁让自己反应过度了呢。 长欢指了指食盒,“丞相大人,您看我也不是白来的,这里面是我一番心意,还请丞相能够忘记昨日发生的事情。” 长欢意有所指,温若瑾不可能听不懂。 “长欢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大漓 分卷阅读10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的丞相,似乎当个驸马也不错啊!” 长欢闻言简直要跪了,这人不会邪祟上身了吧。今日份一言一行都让人感觉怪怪的,况且丞相一看就是人人向往的权力高处。 看了看温若瑾,内心发出是不是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都不会得到珍惜啊的唏嘘。 “丞相大人如此年轻有为,与其当个没有实权的驸马不如找个红颜知己解语花,不然是在委屈丞相自己啊。哈哈哈。” 长欢试图矫正温若瑾这种扭曲的思想,但见温若瑾越来越黑的脸色,不得不以尴尬的笑声结束自己的劝谏。 温若瑾突然露出神秘的笑容,“本相却觉得若要圆梦,那便将要求娶的公主变成自己的红颜知已解语花也不失为一种解决良策。” 呵呵呵。 长欢无话可说。 从温府回林家的马车上,她一直在想温若瑾到底什么意思。他喜欢她?单凭寥寥几次的遇见,怎么可能!他有别的目标?那长公主家的庭雅郡主对他到是有几分意思!想破头想不出,只好放弃。 刚踏进林家,便看见林殊寒一身劲装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装束的男人,这身衣服、这个人她都没有见过,是以一脸疑惑望着林殊寒。 林殊寒见她傻傻的,凑近她耳朵低声主动开口:“皇上昨天紧急诏我入宫,将我从军营调入了禁军,我今日前去述职。”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留下一脸凌乱的聂长欢。 “……” 禁军?那是直接保卫皇宫的主力军,是皇上的亲兵,聂毓将林殊寒调入禁军?这是什么操作? 这一天长欢被各种信息砸的头晕眼花,待到冷静下来才开始细细思量。 这一个月,忠勇公被皇上宣布身染重病,自己被引出宫中,丞相被刺客刺伤,林殊寒从征北军营调入禁军…… 心里有些想法,可又觉得不可能,在林家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宫里传来皇后被废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短,捂脸 ☆、第 7 章 长欢一头雾水被接进宫里,在霜青殿待了两天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皇上面前重病是被皇后下毒所致,聂毓知道后一直暗中监视郑氏,后来温若瑾为皇上献上计策让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的忠勇公称病,削弱皇上力量,让皇后放松警惕。 之后皇后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早点称帝,欲派刺客刺杀,结果温若瑾在现场保护了聂毓,之后便是皇上调林殊寒入禁军控制禁军中的叛徒,一举摧毁郑氏的阴谋。 长欢又被传召。 昭阳殿,温若瑾立在聂毓面前,似一棵青竹。 长欢被引进去,殿内聂毓与温若瑾,一人坐在龙椅,一人立在殿下右侧,两厢静默,自带严肃气氛。 长欢拜见父皇之后,又欠身对温若瑾行礼,之后静静等待下文。 “刚刚温卿向朕提起对你有意,朕觉得长欢也到婚嫁的年纪了,朕可以下道旨意,不知道长欢怎么看?”聂毓微笑着对长欢说。 长欢听说以后,心里很是震惊,到没有持续太久,而后望了望立在一旁的温若瑾,脸上浮现些许赧意,看样子到真是郎情妾意,触动女儿家心事,“多谢父皇,长欢能够嫁予温丞相是长欢的福分,岂有不愿意之理。” 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长欢心里想的是反正听他的话是早已定了的,与其拒绝弄得难堪,不如高高兴兴接下。 果然,聂毓一听哈哈爽朗笑了几声,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不少。 一番家常之后便放了二人,长欢跟着温若瑾出去,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开口:“所以我是你立功皇上对你的赏赐?”像个物品一样,你喜欢便随手给你那种,我的感受算什么,不过是可以藏在心里不用考虑的罢了。 “准确来说,是我向皇上主动讨要的赐婚。”所以我喜欢你,并不是把你当做物品。 “那你为何要害我?”早知道随了郑后的心愿嫁个凡夫俗子,哪还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因为我爱你啊。” “……”因为爱我所以害我?这是什么逻辑? 长欢招了招手,果断离开,这婚事也是自己开口答应了的,她不想说再说有关的任何事情。 她没有看到身后温若瑾落寞的眼神。 刚从昭阳殿回来不久,圣旨便到了霜青殿。 十月初六,行大婚之礼。现在是七月廿二,离大婚只有两个月。 默默等待嫁人的两个月中,天渐渐凉下来了,都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层层的衣裳穿上身,她觉得自己都快被压的窒息了。 这些天,聂毓送了很多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长欢不知道这是算补偿还是怜悯,这让她更加头痛。 她渴望的父爱,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现在将来也不会有。 她又去了鼓楼,路过桃园的时候满园子只有桃叶的颜色,绿色中还染上了点点黄斑,秋天已经到了。想起那 分卷阅读11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枝桃花,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回来在一个转弯处,两个声音从一边传出来,莫名有点耳熟,是庭雅郡主和静慧公主。 “你说这聂长欢有什么好,皇帝舅父竟然将她指给了温若瑾,那可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啊。”这个声音明显是庭雅的,还带了哭意,抽抽泣泣。 “好啦。父皇的旨意岂可随意揣度,快走吧。”她是郑氏的亲生女儿,现在郑氏倒台,她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终究是没有地位了。 长欢等人离开才继续走路,和着这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是温若瑾执意要娶啊。 ☆、第 8 章 少女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坐在榻上,腾空的双脚漫无目的地晃荡,头上插着一朵粉嫩的桃花,一双杏花眼眼神清澈,乍一看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 当然如果忽略周围乱七八糟的环境的话。 绿珠避过横七竖八的桌椅走过去,高声说:“主子,皇上来了。” 长欢闻言很是疑惑,没有说话直盯着绿珠看,像是在思考这个人自己是否认识。 聂毓一踏进去就皱了皱眉,他是听到长欢发病的消息赶过来的。可是看到如此混乱的场景,实在不悦。 谁知还有更令人猝不及防的,长欢看到聂毓进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拿了匕首往聂毓这边冲过来。 在聂毓喊人护驾的时候,长欢却突然丢了匕首蹲了下去,双手抱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盛昌壮着胆子走过去,一记手刀落下,长欢突然没了声音。 霜青殿寝殿。 温若瑾小心翼翼将汤药灌进长欢的嘴里,此刻她还在昏迷。昨日皇上下朝后直接让人通知他去后宫一趟。 他一打听才知道长欢又犯了癔病,想起除夕宫宴上长欢的一番行为,既是好气又是好笑。 那时他刚刚官拜丞相,无人敢来攀谈,一人坐在堂上饮酒,眼前就有一个身影晃了过去直接蹲到了自己身后面的柱子那里,后来被皇后直接派人拖了下去。 其实还挺惨的。 长欢一睁眼,入目便是一张熟悉的脸,挂着令人不可捉摸的笑容,下意识要继续装病。 温若瑾早已经预料到,抿着嘴笑:“你当桃花精也还挺可爱的。” 长欢瞬间懵逼。 这个人什么破眼神,这都能看出破绽。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除夕宫宴。” 除夕?他在?难道是自己入戏太深,忽略了周围的人?长欢有点慌。 温若瑾见她呆若木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只要你安心嫁予我,我就帮你保守秘密。毕竟,欺君乃是大罪。” 长欢木讷点头,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她本来想若是温若瑾知道她有病多半会主动放弃这个赐婚,谁知道他竟然早就知道了,失策失策。 不敢再生事端,长欢平平静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在聂毓的允许下,长欢带着绿珠还有一大群人又回到了国公府住了几日,算是回娘家停住。 林老夫人见她对自己的婚事不太热络,拉着她去静安寺祈福。大漓崇尚佛家,静安寺是大漓最大最负盛名的寺庙,向来香火兴旺。 她没想到会见到温若瑾,疑惑着看了眼林老夫人,谁知她竟然领着丫鬟退出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徒留长欢与他二人在厢房里。 温若瑾坐在屋子里的竹榻上,伸手招她过去,嘴角还有几分笑意。 长欢每次与他相处都觉得有些尴尬,在知道他一直知道自己在演戏之后更是如此,站在那里就是挪不开脚步向他走去。 还是温若瑾走过来牵了她,一直到两人坐下手都没有放开。长欢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意识到这样十分亲昵,一抹红色不经意爬上了长欢的耳朵,连双手交握的地方也像藏了块烙铁一样烫人不浅。 她想挣脱,温若瑾看出她的意图施了点力气,没让她得逞。长欢挣扎无果也冷静下来,左右气的是自己,看旁边那人可是气定神闲的很。 温若瑾等她冷静下来,将十指相握的手放开,也没让她收回去就又抓住。 “欢欢,你应该要逐渐习惯我,就像现在一样。” 长欢听见他叫自己“欢欢”就已经有点不习惯了,天知道他怎么想的,自己只不过是没办法才不得不接受跟他牵手的,怎么就是习惯了。 温若瑾看见她的反应,转了个话题温柔出声:“你十三岁在橝越是不是也发过一次病?” 长欢点点头,那是四年前的冬天她不知为何就发了癔病,等她清醒过来时是在行宫一处偏僻颓圮的城墙那里,还有人好心给她披了身披风,等偷偷爬回到行宫脏乱的衣着打扮还吓了绿珠一跳。 温若瑾继续说:“那时我被家里的人追杀,一直逃到橝越,后来就遇到了你,那时还不知道你在生病,但是在我躲避 分卷阅读12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追杀时掉入猎人设置的捕兽陷阱时,是你救了我。第一次在扶安坊城门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你来,因为我四年前我并没有看清楚你的容貌,但是除夕宫宴上你一场戏,我才知道是你。” 长欢没想到自己犯病还会救人,不过人家一个丞相断没有欺骗别人的道理,想来真是自己歪打正着救了一条命也未可知。 长欢从厢房出来,一眼看见林老夫人正坐在凉亭里与静安寺的住持方丈聊天,便乖巧地走过去立在一旁听佛理。 听得晕晕乎乎,一场佛家理论终于结束。 长欢扶着外祖母回去,马车上,林老夫人见外孙女一脸想问又不想问的纠结神色,主动开口:“我可没有跟若瑾串通,此次相遇是偶然。把你送到厢房也是因为我与他在后院有一面之缘,又与我一番交谈,我才允了给你俩见面的机会。” 长欢了然,只是心中想着“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静安寺呢?” “他的母亲在静安寺出家,他每年都会来看望一番,想来只是刚好凑巧罢了。”林老夫人见她喃喃自语,给她补充。 长欢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哈哈几声把这个话题给混了过去,只是她对温家的情况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啊。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了一点 ☆、第 9 章 九月底,尚衣局来送成婚礼服。凤冠霞帔,隆重非常,长欢试了试只量了了一次的礼服竟然还很合身。 只是听说还要自己亲自将温若瑾的婚服送到他府上时,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到他家,下了马车一问仆人才知道温若瑾竟然不在,本来想放下东西就走,后来又想到自己在这个地方生活总要了解一下当地情况,于是转了个弯在各个角落转悠。 这一转悠才知道丞相府真是不同凡响,占地面积竟然比林家大了一倍不止,亭台楼阁,假山水池,无一不是错落有致,即使是在逢秋时节,万物枯黄,也像极了水墨画。 更何况花坛旁还有几株菊花应景,明晃晃的,亮眼的紧。到真是个爱花的人! 长欢兜兜转转竟然用了半个时辰,回到客厅狂喝水。绿珠见她如此,急忙劝她慢点喝。 长欢喝饱了水刚放下杯子,温若瑾就走了进来,看见她因为刚刚饮水而泛着水光的饱满唇色,挑了挑眉。 长欢见他已经回来,眼睛扫了扫一边桌子上的礼服,“大婚的礼服,我给你送过来。” “嗯。”温若瑾不经意扫了一眼,转身吩咐后面跟进来的仆子,“送到我房里去。” “那我就先走了。”长欢站起来拍了拍手,准备功成身退。 “我还要试一试看礼服合不合适。”忽听得温若瑾说话。 “所以……”长欢歪歪头。 “所以你要等我试过之后才可以走啊。” 长欢一听也是,如果不合适还得回去改,自己顺道就可以带回尚衣局的事,确实不用那么麻烦再由温若瑾拿去。 只是长欢看着被人紧紧抓着的手腕,心想这人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一路走过去,长欢被温若瑾拉进了房间,绿珠等人识趣地没有跟来。 长欢打量了一下,这里应该是温若瑾的卧室,房间很大,以藏青色装饰为主。 温若瑾拿过放在桌上的托盘,走进屏风里换衣服,长欢无聊坐着喝水。不一会儿,视线里便多了一抹红色。 见惯了温若瑾总是一身白衣,这红色的礼服还是第一次见他身上有别的颜色,袖口领口缝制的金丝线熠熠生辉,贵气十足。 领口有些翻折,长欢见他没有发觉,起身走过去帮他整理,温若瑾比她高出半个多头,长欢还踮了踮脚。 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温若瑾窒了一会儿,这样还真像是老夫老妻的生活日常,于是任由她帮他理衣服。 长欢翻好衣领还帮他压了压衣服上的褶皱,刚要退开时,温若瑾往她这边偏了偏头,微凉的嘴唇不可避免碰上长欢的脸颊。 刷的一声,长欢脸上爆红,耳根都快烧焦了。虽然说温若瑾是自己的未婚夫,而且自己对他也有一些朦胧的好感,可是之前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就是静安寺十指相握的牵手了,虽然是不小心可是嘴唇对自己脸颊擦过也是很羞涩的。 温若瑾也是没有想到会,愣了一会儿,假装咳嗽一声,问长欢:“这礼服怎么样?” “还可以。”其实是很好,只是褒奖别人向来不是长欢的强项,她死也说不出口那句话。 温若瑾看她反应就知道还不错,笑了笑去换衣服。长欢见他离开急忙用凉手去碰自己的脸,试图降一下温。 等温若瑾再次出来时,长欢已经降温降的差不多了,见温若瑾又是一身白衣,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很喜欢素色?” “哦,何以见得?”温若瑾挑眉,顺势坐了下来,紧挨着长欢。 “我见你平日里总是白衣加身,府上布置不是黑色就是青色,就连装饰的 分卷阅读13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都是黑白的水墨画和字帖,所以觉得你喜欢这些淡雅的颜色。”长欢竹筒倒豆子细细数来。 “嗯,我偏好素雅的颜色,但亮眼的颜色也不排斥,所以喜欢花卉。至于府上的装饰布置都是按照我母亲的喜好来的,不过她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温若瑾见她有心了解自己,心中甚是高兴,也不藏着掖着。 长欢见他对自己并不避忌,斟酌着开口:“我上次听外祖母说你母亲在静安寺。” “嗯。”温若瑾倒了杯水抿了抿,“我家情况比较复杂,父亲是剑南道御使温安,母亲与父亲是联姻,皈依佛门许多年,家中还有一个异母兄弟,我前几年就是被他追杀才逃到橝越遇见你。” 温若瑾轻描淡写那段经历,即使已经云淡风轻,长欢还是听出了生活的艰难,想起自己的经历顿时有了共鸣。 温若瑾见她垂下了眼眸,耷拉着脑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声安慰着。 长欢抬头一眼就撞进了一湾深潭似的眼眸之中,眼前的脸一点一点慢慢放大,最终嘴唇与嘴唇相互重叠。温若瑾伸手轻轻揽住她。 长欢瞪大了眼睛,显然被震惊到了,一双手无措地攥紧。温若瑾见她如此青涩可爱的反应,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长欢的嘴唇,怕吓到她不敢再进一步,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长欢早已脸上爆红,耳朵也充血的厉害,感觉都快要自燃了,神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几万里远,只听得身边的人在喃喃些什么,可就是没有听清楚。 “回魂了么。”温若瑾在她面前招了招手。 长欢回过神来,疑惑道:“啊,你说什么?” “我说那礼服的腰带有些紧,还得让尚衣局再改改。”温若瑾轻哼一声,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哦,好的。”长欢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前一会儿还在亲她,一下子就可以神色淡然地提及另一件事,反正她是做不到这样。 长欢冷静了一下才离开温若瑾的房间,又带着温若瑾的礼服坐上了回宫的马车,绿珠看着她一脸羞红,笑的富含深意。 等到长欢离开府上,温若瑾才长舒了一口气抚了抚急躁的心跳,天知道自己刚刚平静的脸下内心是有多紧张啊。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温若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不过女孩软软的甜甜的嘴巴吃起来感觉还不错。 ☆、第 10 章 大婚当日,长欢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由于母亲早逝无人赐福,聂毓前一天叫了林老夫人进宫陪着长欢。 此刻长欢在林老夫人“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举案齐眉”的梳头祝福声中,红了眼眶。 梳了一个繁复的发髻,换上婚服,遮了盖头,在一片喜庆的祝福声和喇叭唢呐声中,长欢坐上了轿辇,到了南门口拜别聂毓,由温若瑾接过一路换乘马车直奔扶安坊丞相府。 婚礼声势浩大,温若瑾的父亲从剑南道回来,温若瑾的母亲也从静安寺赶来,只是二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交流。 行过大礼之后,长欢被牵至婚房,温若瑾被留在大堂待客。 夜深,长欢等来了酩酊大醉的新郎。温若瑾多喝了几杯酒,醉眼迷离,衣服上尽是酒味,长欢也顾不得礼数,自己将盖头掀开,起身来扶倚着房门的温若瑾。 谁知温若瑾一下子将全身的力量都卸到了长欢身上,长欢吃力将人扶到床上,看着眼前酒意上脸不是很舒服的人,又看了看空荡荡早已关上的房间,认命地浸湿帕子给温若瑾擦脸。 她与他自今日起就是夫妻了,总要尽夫妻义务的,而当好一个妻子是长欢现在的任务。 长欢给他擦了脸吃力地给他脱了束缚的外衣,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转身将帕子和水盆放回原处。 等长欢洗漱完转回来时,温若瑾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方向。 长欢此时穿着宽松的睡觉时的中衣,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一小步一小步挪向床前,长欢正在心里建设中,只听见温若瑾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笑意:“你是要踩死蚂蚁吗?” 嗯?长欢反应过来,心里更加紧张,两只手不自觉抓皱了衣角。 温若瑾看她反应,心里莫名有些捉弄的愉悦感,等到长欢慢吞吞挪过来,才开口说道:“睡吧。”接着也不看长欢反应,就掀开被子继续躺在靠近里面的一侧,闭上了眼睛。 长欢舒了口气战战兢兢爬上床掀开被子的另一角钻了进去,离他距离远的可以再塞进两个人,暗自庆幸这床足够宽。 温若瑾原本平躺着,身边多了道轻浅的呼吸声,心中甚是奇异,不是很习惯,转了个身面向里侧侧着睡。 这样一来外侧的棉被就被卷了过去,长欢怕冻的厉害,不自觉往里面缩了一点,幸好温若瑾没有再动了,不然她觉得会被冻死在十月里。 抛却二人同床的尴尬,困意上涌,长欢打了个哈欠,陷入梦乡。到是温若瑾听着身边不远 分卷阅读14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处均匀的呼吸,久久没有睡着。 晨光熹微,长欢醒来时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洁白的衣料还有温热的呼气声打在耳边。 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搂住了温若瑾的腰,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片红纱帐,再扭头发现自己离昨天睡的那块地方十万八千里远。 长欢欲哭无泪,想来是夜里冷自己不自觉往热源凑的结果,趁着人还没动静,想缩回到原来的地方,谁知道温若瑾竟然转了个身睁着眼睛看向自己。 长欢对着他假笑,一点困意也没有了,索性起床梳洗,见温若瑾也起来了,便叫了绿珠伺候。新媳妇晨起给公婆奉茶是规矩,她不能乱了规矩让人嚼舌根子。 谁知刚出门,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温老爷和温夫人都已经连夜出发了。长欢一脸玩味地看着出来的温若瑾,后者显然也听到消息,只是一点震惊诧异的神色都没有。 没有公婆侍奉,长欢乐得清闲。在府里待了半天就忍不住往林府跑。林老已经完全退下来了,陪着林老夫人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 长欢走过去还吓了二老一跳,因为刚刚她没让下人禀报。几人说说笑笑,长欢还在林府吃了茶点,一起赏菊花。 直到林殊寒回来,林老夫人一提,长欢才猛然想起家中还有一个新婚的相公。 林老夫人这才知道原来长欢是私自离府的,虽说长欢既是公主又是丞相府夫人,但是出行走动还是要与夫君多沟通的,万一因为一点小事生了龃龉就不好了,急忙将长欢赶回去。 长欢闻言急忙将手里咬了一半的绿豆糕塞进嘴巴,又灌了一大口茶水,提起裙摆往温家走,她可不想第一天就惹人不高兴。 幸好林家离温家也就几条街的路,长欢紧赶慢赶一刻多钟进了温家的大门,当即被告知温若瑾已经在书房等她,原本想去卧室遂即转头走去书房。 书房大门开着,长欢叩了叩门走进去,温若瑾低头不知在看什么,长欢见他也不说话就也无声站在书案前,半晌,温若瑾才出声,“你以后要是想出去,先给府里打个招呼,我好知道你的去向,也不用着无谓的急。” 长欢摸了摸鼻子,这事也是自己考虑不周,现在不比在宫里无牵无挂,自己已经要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于是好声好气到了句歉。 对面不知丢了个什么东西,长欢下意识接住,是一串钥匙。 温若瑾见她疑惑不已,抿嘴说道:“你现在既然是阖府上下的女主人,也要学着主持中馈,这个家人员构成简单,你也不用花费很大力气。” 长欢点点头,表示知道。 ☆、第 11 章 温若瑾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长欢得了掌家的权力,核对账本,归置嫁妆入库,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把阖府上下的旧人集中在自己的院子里训话,长欢才知道原来管家的是温若瑾身边的老人陈叔,据说还是看着温若瑾长大的。 如今长欢全是夺了人的,与陈叔交接事情时,自然有些担忧。谁知陈叔乐呵呵便将手里的大小事务尽数说出,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显得长欢小肚鸡肠了。 既然是温若瑾信得过的人,那就是忠仆之辈。长欢倒也没有大权独揽的打算,将府里除却自己院子里其他丫鬟小厮的人事处置的权力交给了他,但凡有犯事的直接拖到陈叔那里。 府里采购等事宜,长欢也没有变动,还是原先的旧人继续接手。 掌管权力的人,对此十分感恩戴德,即使再好的人,谁都不愿意手里的东西被人抢去不是。 但是他们都明白,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如今老爷可是将中馈职权都给了夫人,要给要拿,全都在夫人一张嘴上。 早在出嫁几天前,聂毓就给了她三十个宫女做陪嫁,算上绿珠还有底下的芝儿,一共三十二人。 绿珠和芝儿原都是她身边的人,自然是要跟在身边。长欢又挑留了五个机灵懂事的放在自己院子里。 其他二十五人便分在了其他地方,温家本来就大,大大小小的院子十来个,平时帮着洒扫尘除,倒也是给原来的丫头减轻了压力。 这两天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温若瑾对长欢丝毫没有越礼之事。想起饕餮记那日不小心摔在一起,然后静安寺十指相扣,婚礼前她给他送婚服意外和有意的亲吻,其实她们二人肢体接触的并不多。 他说他喜欢她,明明可以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是看出了自己的抗拒故而什么也没有做。 她又有点相信其实温若瑾这个人还是温润的,接物待人永远让人挑不出毛病,挺照顾她的想法的,况且她想起外祖母对他都是直呼其名“若瑾”的,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讨得人欢心。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新妇回门的日子,她要和温若瑾一起进宫。 上马车的时候,温若瑾先上去,转头过来拉长欢。长欢愣了一会儿也没有抗拒,乖乖伸手让他牵上马车,一前一后进去坐下。 分卷阅读15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绿珠坐在外面,此刻马车里只有长欢和温若瑾两个人,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奇怪。 温若瑾端坐在座上,双手搭在膝盖,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长欢在他右边侧面,抿唇,不时绞一下手中的帕子。 “这辆金丝楠木的马车是你重新做的吗?”长欢瞄了两眼对面,终于找到一个话题,偏头问他。 “嗯?”温若瑾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出声,“这就是原来那辆。” “……” “所以你说需要赔十万两是骗我的咯?那马车也没有坏?”长欢恼了,没想到自己随意扯的话题,竟然知道自己被坑了的惨烈消息,虽然自己只赔了两万两。 还没等温若瑾回话,长欢脑海中灵光一现,狐疑道:“那黑色的疯马是你放的?” 温若瑾咳嗽了几声,还是打算实话实说:“疯马不是我放的,我确实是讹了你,但是是为了让你认识我。” 温若瑾瞥了眼她的神色,继续说:“我并不是除夕宫宴才认出的你,而是这些年一直会去橝越,所以一直以来都知道是你。只是我那时没有权力,又陷于家中争斗,种种原因,不敢现身见你。后来封相我去找你,而你已经回来盛京,所以我就将错就错……” 说这些话的时候,温若瑾干脆直接看向她。这是大部分实话了,其实他没打算瞒着他,她问的时候他就答。他这么说应该能够使她信服吧。 如果他说这是因为他的一场梦,那她才完全不会信呢。虽然没有真的去橝越看过她,但是在梦里他去了不知多少遍。 连他自己都不信,其实那年长欢救她是真,但是后来他根本就没有去过橝越,因为他被异母兄弟毒害重病在身,随母亲一起在静安寺住了几年。 好几次都快要死掉,可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就会做梦,坠入奇怪的梦里。 梦里一开始是自己被长欢救下的现实,然后是自己离开后长欢的生活,橝越行宫的生活很苦,他还能看见长欢寒冷的冬天浆洗衣物,双手冻的肿胀通红,然后哆哆嗦嗦将手里的衣物挂上竹竿的场景,然后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手掌生疼,心也生疼。 梦境渐渐变暗,然后他一睁眼,又是熟悉的屋子,他没死,反而觉得身体还好了一些。 一场场的梦境,他目睹了长欢很多的生活,旁边有时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丫头,他后来知道是她的丫鬟,她们一起抱着同一本有些破旧的话本,聊的津津有味,而自己也感受到她的快乐。 他有时觉得自己魔障,可是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喜怒哀乐也感同身受。而且他的身体也是真的一日日好了起来,他不得不相信这个梦是真的很好,一直到他真正痊愈,连大夫也不可思议。 然后江南洪水,他趁着皇帝来静安寺祈福的时候,献上了计策,一举入了皇帝的眼,再后来他被拜为丞相。 再然后他便梦不到她了,他慌乱了,梦见她几年,不知不觉早已入心。那日扶安坊大门再见,心中尽管是惊涛骇浪,但面上显不得半分,后来心如乱麻之下以赔款欠条换来她的芳名和印象。 长欢理了一下思绪,除了两人一开始的认识,没有找出他话里的漏洞。但是她救他的时候,自己正在犯病,根本没有记忆,所以无从查找。 但她私心里就是愿意相信他一点,况且她一个母妃早逝外祖家的权力也在慢慢被稀释的不受宠公主,根本没有值得他骗的理由。 原先不知道原因,心里总是梗着些东西,现在情况明朗,心里莫名绷着的弦也放松下来。见他眼巴巴地等自己的答案,没忍住笑了出来。 温若瑾见她反应,底气有些不足,轻声问她:“你相信我说的吗?” 不知为什么长欢此刻看他就像一条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一样,起身想摸摸他的头,给他顺毛。 行驶的马车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颠簸了一下,长欢顺势扑进了她怀里,温若瑾稳稳接住她,长欢没动,凑近他耳边回答他:“嗯,我相信你。” 轻声细语,像一片羽毛一样挠人,不知挠的是耳朵,还是心弦。温若瑾愣了一下,原本僵在一旁的双手紧紧的箍住了怀里得到的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名为温若瑾的自白,笑cry ☆、第 12 章 “公主,丞相,已经到了。”马车到皇城门口停下,绿珠提醒一声后,直接跳了下来。 长欢反应过来,挣开了温若瑾,挑开门帘出来,在绿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温若瑾不知在干什么,直到绿珠给长欢整理了衣裳,才撩开衣袍利落地下了马车。 皇上眼前的盛昌公公早已经在等了,看着二人走来,立马过来请过安引着二人去昭阳殿方向。 一进门,温若瑾就携着长欢向坐在龙椅上的聂毓行礼。一番寒暄问候之后,聂毓含笑开口:“赵贵妃昨日已经回宫,你不若去看看她,你母妃生前与她最是交好。” 分卷阅读16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长欢知道赵贵妃母家是江南名家,祖父赵澄现任奉青道的观察使,位高权重,而母亲则是盛京人氏,而赵贵妃与自己母妃就是在她当年入宫前在盛京居住时认得的。 不过长欢与她只在八岁后入宫才见面,后来她又去了橝越,算上来交情也只有一年左右而已。 不过聂毓显然有心要支开自己,长欢自然不会讨没趣,辞了聂毓,又看了眼温若瑾,转身出去。 盛昌见她出来,显然对聂毓的安排很是了解,此刻殷勤出声:“公主,奴婢带您去珑玉宫。” 珑玉宫,赵贵妃的住处。 长欢进门时,赵贵妃正在拿着绣框绣花,宫女做事轻手轻脚,满室安静。 赵贵妃与长欢的母亲林若微是同龄,三十五六岁,但是保养得宜,肤如凝脂,十指削葱,见到长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起身招手示意长欢过来。 长欢走到她跟前行了礼,然后被她拉到矮榻坐下。 赵贵妃先是问了长欢这些年的近况,长欢一一作答,然后便静静地听她说一些母妃当年的旧事,说到林若微因病去世的时候还掏出帕子抹眼泪。 长欢见她如此感伤,心中除了难受,其实还颇为诧异,她记得母妃入宫后其实与她见的不多,有段时间甚至断绝了往来。 不知为什么,看着赵贵妃盈盈弱弱的样子,竟然有些反感。 赵贵妃全然不知长欢心中所想,抹了眼泪,转了个话题:“本宫去年九月回了一趟江南母家,前几日才在路上听到消息知道你是在我后边紧赶着回来的,我不在宫里还好,如今我已经回来,你平日里无事便时常来珑玉宫坐坐。我膝下只有一个阿琰,还远在曲利州游历,如今就盼着有个小棉袄说说知心话。” 长欢看她这么拉近距离,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不是她多想,可是现在赵贵妃一副长辈的关切样子,自己在橝越没有看见她一丝关心的举措,甚至言语,怎么自己回了宫,就成了小棉袄了。 虽然她在橝越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要赵氏的帮助。长欢可是知道这些年除了皇后郑氏,贵妃赵氏深受皇上宠爱,不然也不可能被封为贵妃。 这么些年最擅长的就是唱诺,乖巧应下,反正来不来还不是她的事。 人啊,一旦起了疑心,心里总会有些疙瘩,不弄清楚,誓不罢休。 乌云密布于天,压的天空极低,薄一点的云层则被冷风吹着翻滚向前。 长欢一踏出珑玉宫,被风一吹,瞬间打了个寒战,她最是怕冷。 绿珠提着刚刚随赵贵妃身边的绣林姑姑去拿的杏仁露,追随长欢的脚步,亦步亦趋。 刚拐过一道弯,看见温若瑾背对她的视线,背手站在前边的亭子里。 长欢放轻自己的脚步声走过去,他没有反应,所以打算恶趣味地伸手去拍一下他的背。 “欢欢来了。”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温若瑾说完转身过来。 长欢悻悻地收回了愣在半空中的手,“既然知道我来了,怎么不吭声?” “你不是打算要吓我一下吗?所以我在等啊。” “那你为何最后又要喊我?”长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语气里带了撒娇的味道。 “嗯……”温若瑾思考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节约点时间。” “?”长欢没反应过来。 温若瑾抬头看了眼天色,牵起长欢的手,往亭子左边下去:“快要下雨了,皇上让我们今日住在霜青殿,明日再会去。” 长欢跟着他,抬头看了一下,这个方向确实是往霜青殿去的。又回头看了一下,绿珠正在不远处,朝着自己这边由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宫道是南北朝向的,一阵北风吹来,长欢不自觉缩手想要往袖子里藏。温若瑾见她如此,放开了长欢的手,长欢手刚放进去,温若瑾一把抱住了她,长欢瞬间被他裹在怀里。 几人刚刚进了霜青殿,泼盆大雨便落了下来,砸在屋顶的声音,坐在屋里清晰可闻。 两人留宿的消息早已经从昭阳殿传到霜青殿,不一会儿就有留在殿里的老人端了热水上来。 长欢洗了手,又喝了热水,找了件厚实一点的衣服加上身,才觉得暖和了一点。 走出来见温若瑾坐在那里,桌上的杯子里还是满的,还散发着残余的热气。 绿珠带着厨房里的疑问走过来,“主子,厨房来问驸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霜青殿本来是没有资格要小厨房的,只是今天从御膳房里抽了几名大厨来做。 长欢还真不知道温若瑾的口味,一时之间煞是尴尬。好在绿珠的声音也不小,离得又不远,温若瑾也能听到,“我没有忌口的,一切膳食就按欢欢的喜好来做就好。” 绿珠领了消息下去,长欢想了想走到温若瑾旁边的凳子坐下,“说起来,你的生活喜好我还不知道,不如趁着今日我们交换一下各自的喜好?” 温若瑾听说后点头:“我到没有很多很喜欢的东西,大多你已经知道 分卷阅读17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了。我喜欢素雅的颜色,尤其喜欢白色、青色,饮食没有忌口,厨房是什么菜色都可以,不喜欢苦的东西,偏好甜味。” 长欢一听很是兴奋:“我也是我也是,我喜欢吃甜甜的糕点,不喜欢喝药,没有忌口的食物,但是不能吃辣。还有我特别怕冷,尤其是冬天下雨特别可怕。所以我现在都已经加了厚衣服了呢。”长欢说着还捋起袖子,给温若瑾看。 温若瑾拍了拍下长欢的头顶,宠溺地笑,“知道了,等回去我让人给你再多做几件暖和的冬衣用来过冬。” “好啊。”长欢也笑了,见温若瑾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茶水抿了几口,“你好像总是喜欢喝冷去的茶水。”她见过好多次,他都是等到热水冷了才会喝几口。 “嗯,不是喜欢,是习惯了。”温若瑾见她不解,补充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之前陷于家中争斗吗?” 长欢点头,就是他今天在进宫的马车上对她说的。 “我被异母兄弟下过毒,那种毒很奇特,掺在茶水里毒性会加倍,我喝的就是刚刚沏出来的毒茶。”温若瑾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些嘲讽意味,“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侥幸活下来以后,碰着热水热茶,总是不敢喝下去,然后就成了不喝热茶水的习惯。” 长欢轻轻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甜的东西吗,因为以前吃了很多苦,所以怕以后还会那么苦,只好吃很多的甜,来告诉自己现在还是很开心幸福的。” “我会让你将来也是甜的。”温若瑾喑哑着开口,一把握住长欢的手,隐约还可以感觉到些许的粗糙,没忍住轻轻按了几下长欢的手掌。用自己的经历来安慰他,这么善良的女孩,这么可爱的欢欢。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间就多更一点,过几天就开学了 ☆、第 13 章 绿珠进来喊人去厅子里吃午饭时,二人正在说话,一听见开喊便停了话头。 长欢正好也饿了,怕温若瑾跟不上,还特意拉了他的衣袖,走出房间往饭厅奔去。 还没跨进门,食物的香气就一骨碌全涌进了人鼻子里面,长欢用力吸吸鼻子,原本拉着温若瑾的手利索放开,更加欢快地小步跑到桌前坐下。 温若瑾感受着失去牵引而下垂的衣摆,站在门口无奈地笑,慢条斯理走过去,又甩了甩后袍坐在木凳上。 站在一旁侍候的小宫女有眼色地给两人面前的碗里盛饭,原本还想拿了公筷给他们夹菜布菜,被绿珠使了个眼色给制止了。 几人退出饭厅,留二人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其实最开心的是长欢,圆桌上摆了十几道菜,南瓜羹,糖醋排骨,糯米团子……全是长欢的口味,不过怕温若瑾不适应,还添了几道辣一点的西湖醋鱼,酱汁肉,烤鸭等等。 长欢没什么一菜不过三筷的规矩,吃饱喝足最重要,得着好吃的就往嘴里塞,活像没见过世面的饿鬼似的,其实刚刚在房间里就吃了几块山药糕了。 有一道西湖醋鱼离她有些远,长欢直接站起来伸筷子去夹,结果还没夹到。温若瑾见她为难,直接长手一伸,将西湖醋鱼整盘子端到长欢前面的桌边放下。 长欢尴尬一笑,嘿嘿两声,在心中比划了一下二人手臂的长度,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手短,咬了咬筷子,直接闷头继续在碗里奋战,到一点没有在人面前如此吃相实在有碍观瞻的自觉。 温若瑾对于口腹之欲要求不多,夹了几道紧挨着他的菜,一碗饭吃完就放下了碗筷,然后抿了抿一旁放冷的茶,静静等长欢吃完饭。 吃得肚子圆鼓鼓,长欢终于放下了碗筷,摘了绢子擦嘴,“瑾瑾,吃这皇宫里面御膳房饭菜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你怎么就吃那么一点点?” “瑾瑾?”温若瑾听她颇为惋惜的语气,忍不住嘴角一抽。 “是呀是呀。”长欢还以为他没听到,挪了挪屁.股偏向温若瑾那里,解释,“你都叫我欢欢了,那我可不得叫你一下‘瑾瑾’,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呢?” “嗯,很好听。不过我母亲也没有这么亲昵地叫过我。” 长欢听见他前半句,颇有种被人赞同的感觉,自豪感油然而生,听到后面,怕触及他心事,体恤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不过瑾瑾瑾瑾叫着很像女孩子的名字。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这样叫了。” 温若瑾到觉得这样叫着也挺好听的,有种温暖的感觉,没让她改,“就叫瑾瑾吧。” 绿珠领着人来收拾桌子,长欢吃撑了,温若瑾带着她去抄手游廊消食,还让人拿了件披风出来。 温若瑾接过来给长欢披上,认真而笨拙地给长欢系了个漂亮的结,然后牵着人出去。 外面雨已经小了,变成绵绵密密的雨丝。游廊很宽,斜飞的雨丝也进不来,长欢被温若瑾比肩牵着一遍一遍踩过,也不觉得无聊,不时有风刮过,长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觉得冷,被温若瑾大掌握着的小手也烫的不像话。 扭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分卷阅读18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心里只觉得安全感十足。但是看见对方身上单薄的衣裳时,心里愧疚,她只顾着自己,没有想过他冷不冷,“瑾瑾,你冷吗?” “嗯?”温若瑾此刻心中也甚多杂念,回神过来便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下意识以为她冷了想回去,便想拉着她往屋子里走,“欢欢觉得冷那我们就回去吧。” 谁知道一向容易被牵走的长欢此刻稳如泰山,下了力定在那里,温若瑾竟然没有拉动她。 “我没有觉得冷,但是我现在是问你冷不冷,所以,你觉得冷吗?”长欢见他心里全想着自己,心中既是高兴,又有点心酸,此刻倔脾气上来,一定要讨个答案。 经此一问,温若瑾已经反应过来了,感情自家妻子是在关心自己,而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并且给予回答。正好又一阵强风吹过,温若瑾应时的打了个寒战,哆嗦着开口:“我好冷,欢欢,我们回去吧。” 长欢听了主动走上来牵住他,拉着他往暖阁里钻。暖阁在长欢寝室的前面西南角,里面铺了张床榻,上面放了张矮几,长欢脱下披风,让温若瑾坐下,自己去了另一边坐下,在旁边的架子上翻出一副围棋,摆好棋盘,然后挑了挑眉向温若瑾宣战:“我听人说瑾瑾的棋艺很好,今日特地想向你讨教一番。”说着还抱拳做出一副江湖人切磋武功前的招式。 温若瑾看她样子是要与他大干一场,笑了笑,不可置否,任由长欢先选了白子,然后顺理成章自己得到了黑子。 迅速结果的两盘下来,长欢眼见又快要输了干脆就直接搅了局,嘴里还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 温若瑾噙笑,这两局下来他可是看出来了,长欢的围棋实在是不可恭维,实在没有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你学围棋多久了?”不是他戳人心口,而是下棋前她那要把自己打趴的语气,实在是没有想到配的是如此的棋艺。 长欢刚刚就是被温若瑾和自己的烂祺下了脸面,一股脑气发了也就消了,此刻听着温若瑾问话,很没底气地支支吾吾挤了几句话出来:“也没多久……就……前几天听府里下人说你棋艺不错,然后就……研究了一番……”霜青殿里这副祺还是聂毓之前和着其他东西送过来的,没有带到温府去。 这才入府第三天,就算是一进去就听说了,那也只学了三天而已。温若瑾到是被她逗笑,不过一瞥对面即将变色的脸,又收了笑意,“那一开始你执意要白子也是瞎选咯!” 长欢难得羞涩了一下,将搅乱的棋子分黑白拣进棋盘里,“那倒不是,我觉得白子先行应该可以占些优势……” 温若瑾真的觉得自己的欢欢怎么这么可爱呢,偏偏忍笑正色告诫她:“所以你看到了,先落子并不代表占优势,还得看自己的实力和对方实力的差距。” 温若瑾只听得对面“嗯”了一声,然后细细如蚊呐的声音传来:“看我下棋的方法就可以看出来我几斤几两了,就不会让一让我吗?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看着归置好的棋子,温若瑾伸手捏了捏长欢的脸,轻声道:“不就是想学围棋,我教你。保管把你教会。” “真的吗?”长欢闻言抬起头望着温若瑾。温若瑾看她一脸期望,神色掩不住的惊喜,回她:“当然是真的,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第 14 章 温若瑾说教还真不是忽悠人,从宫里回来后,就找了几本棋谱来,一有时间就拉着长欢杀几盘。 每次长欢都被扰得不胜其烦,可是这件事偏偏又是自己先提起的,只好咬牙坚持。 一眨眼,又是一年岁末。 半个月前,外祖父就递了请柬。这几天天寒,聂长欢晚上睡觉不老实踢了被子,结果第二天天还墨黑着,脑袋稀里糊涂地就被温若瑾带上了马车。 一下去,林府已经张灯结彩,喜绸对联,无不体现着这家主人正在操办喜事。 今天是林殊寒的大婚之日,因着天气寒冷,只有新郎一人在门口候客,林老爷和林老夫人年纪大了,在里面的大堂等着。 现在时辰尚早,林府门口进出的家丁和亲戚稀稀落落。林殊寒一眼就看到,自家表妹倚着温若瑾的手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心中诧异,到也真心高兴,下了石阶,便朝他们走来。聂长欢作为比她表哥要嫁人几个月的“老人”,难免出言调侃一番,林殊寒到也不怯,只乐呵呵应承着她。 一旁的温若瑾还是一如既往地少言,林殊寒没有在意。趁着几人攀谈,家仆早已经接过送来的贺礼。 聂长欢看他人逢喜事得意的样子,又想起还待在云瑯客栈的表嫂,觉得二人真是登对。 云廊客栈。 方素林也已经起来由丫鬟伺候着洗漱完。聂长欢一推门进来,就看见方素林呆呆地望着铜镜,开脸的喜人正在绞脸噗嗤一声笑出来。方素林一看她,也笑了,但是一不小心扯了一下,细细麻麻的痛感钻出来,于是连忙恢复了面无表情。 方素林是孤女, 分卷阅读19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家中没有送嫁的亲人。聂长欢紧赶慢赶过来,充当女方的送嫁,这是林殊寒的请求,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方素林是江南人,说话并没有江南女子那种吴侬软语的腔调,反而清脆有力,聂长欢与她相处过几次,喜欢她这种性子,温柔却又坚韧。 她们在二楼,客栈在繁华的大街,即使寒冷也阻隔不了摊贩店铺的喧嚣,在一片喧嚣中,聂长欢给方素林盖上了盖头。 林殊寒来接亲,骑着高头大马,聂长欢搀着方素林走下楼去,林殊寒翻身下马,一把抱起新娘就往喜轿里走。 聂长欢笑了一下,知道新郎是不会出来了,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 到了林府,新郎新娘拜过天地后,新娘被送入洞房,新郎留在大厅与祖父祖母一起招待客人。 宾主尽欢。 林殊寒被同僚灌了酒,早早退场。聂长欢心疼二位老人,只让他们在屋里送客,她进进出出送完客人后,累得四肢无力。 期间温若瑾送披风来,大冷的天聂长欢愣是出了身薄汗,于是披风也不知被放在了哪里。 华灯初上,北风渐大,天空竟然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花。落在屋檐上,枯枝上,转眼就成了白茫茫一片。 温若瑾出门就见她站在长廊里,一身绯红的冬衣,微仰着头,盯着飘落的雪花出神,而他亲自送来的披风却没有挂在正确的地方。 于是聂长欢一低头,就看见温若瑾皱着眉头走过来,白白的地上瞬间踩出一行脚印。 他今天仍旧是一身白色,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迎着风雪走过来,连人都带了冰霜。 然后他走到长欢边上,伸手,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围在长欢身上,然后低头,系好,然后恢复原样。 厚重而又温暖,长欢心里暖洋洋的,一偏头就看见温若瑾也像她之前一样抬头看雪,双手背在身后。 长欢从大氅里伸出手来,抓起他的衣袍扯了扯,“你不冷吗?”声音有点沙哑。 温若瑾狐疑地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叹声道,“我不冷,是你冷。” 聂长欢反应不及,喃喃道,“啊,我不冷啊。” 温若瑾不想对着这种生病不自知的人扯话,直接拉过聂长欢就走,碰上来寻人的下人,温若瑾先带着聂长欢上了马车,然后去向林国公辞行。 林国公和老夫人自然是急得不行,赶忙就让温若瑾带着人回去了。 聂长欢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连半个月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个月,,, 捂脸哭 ☆、第 15 章 依旧是除夕宫宴。 只是上位的只有聂毓一人,后位空着,再下来是赵贵妃。郑氏如今在冷宫,赵贵妃代掌凤印,她本就受宠,一时风光无两。 觥筹交错中,只闻新人,不见旧人。 聂长欢身体虚弱,被温若瑾强行拉在他边上坐着。聂毓许是早已经知道了,并没有说什么。 聂长欢乐得清闲,少了不少客套话,坐在温若瑾旁边想来也没有人敢来打搅。 聂毓举杯,众臣亦双手执酒盏喝下,琼浆玉液,山珍佳肴。聂长欢久病,人都瘦了一圈,连带着胃口也小了不少,又不能喝酒,只好拿筷子戳几下碗碟中的食物。 温若瑾刚刚结束和一旁同僚的对话,一回头就看见聂长欢托着下巴,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低声说道:“同我坐这边是不是很无聊?” 他看见对面的同她这般年纪的女子,都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叙话,言笑晏晏。 长欢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知道他语气里有些自责的意味,连忙摇了摇头,“我与那些人都不熟,去年宫宴上没人和我说话,我不也是一样过来的么。”况且他其实是在无形中帮她一把。 温若瑾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过去,没有说话。 到是长欢一说起去年,反而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她一手扯了扯温若瑾的袖角,温若瑾坐的笔直,聂长欢稍微起了身子,一手捂嘴和他说悄悄话,“瑾瑾,你去年也是坐在这里吗?” 很轻柔的声音,像羽毛拂过,痒痒的,还有一些异样的感觉,顺着经脉流进心脏,然后他听见胸膛里猛烈的跳动一下,但最终他只轻轻回了声:“嗯。” 聂长欢说的很小声,说完之后就回到原位,没有看见温若瑾微红的耳廓,和僵硬了一瞬的身体。 长欢却是因为他这句肯定的话语,囧了,岂不是去年她装癫症,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揪了揪裙子,心里尽然是紧张,还有几丝莫名的烦躁。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就有气息侵入,一扭头,一张放大的俊脸,离她只有几寸近。 近的两人鼻息相融,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酒气,不浓,有些好闻。 长欢红了脸,但身子却僵硬,她转不过去。幸好温若 分卷阅读20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瑾很快撤了回去,她心里舒了口气,莫名的难受。 她觉得她是“喝醉”了,喝了满满的酒气,不然怎么会上脸呢。长欢摸着自己滚烫的脸,想道。 温若瑾原本是想提醒她松手放开袖子,谁知会发展成这样,不过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觉得有趣。 于是他直接反手,牵上了她的纤细手掌,觉得不爽,又改成了十指相握。聂长欢没有挣脱,默默地离他更近一点。 聂长欢虽然真的吃不进,但是在温若瑾的眼神逼迫下,还是吃了几块甜甜的桂花糕。 依旧是摘星楼观赏烟花,这次聂长欢现在城楼上,前面是聂毓和赵贵妃,左边是一群大臣,右边是女眷。 “砰砰砰——” 广场上一字排开的烟花被点燃,绚烂绽放在天上,过了半晌,才完全停息下来,耳朵里还留有阵阵余响。 众人一通恭贺,然后出宫。公主驸马则一概留在宫里住一晚,聂长欢温若瑾照例前往霜青殿,身边只有几个贴身的丫鬟家仆,驾轻就熟。 年前已经下过一场雪了,此时只有彻骨的寒冷,走过御花园,聂长欢执意要去看梅花。 添了件披风,温若瑾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搀着聂长欢慢慢悠悠走过去。 火红的梅花先开,聂长欢三步做两步绕过去,站在树下嗅了一下,然后回头朝他笑,招手让他过去。 温若瑾倚着月亮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红通通的鼻子脸颊,想起韦庄的诗“人面桃花相映红”,到她这里就是人面梅花。然后慢慢踱过去,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第 16 章 第二天聂长欢醒来时,颇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重重垂下的帘帐,遮住了寒气,也隔绝了亮光。 就着昏暗,聂长欢看到一旁的锦被平铺整齐,预示着主人已经起来多时。 聂长欢揉了揉眼睛,打算起来,自然而然弓起来的右脚陡然钻心的疼。 她嘶了一声,想起昨日她蹦蹦跳跳的,一不小心就崴了右脚,最后还是温若瑾背着她回来的。 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脚踝早已经上好了药,用纱布包着,看不清伤势,但她知道肯定肿得不轻,刚才刚刚醒过来时反应很慢,现在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疼痛。 绿珠也听到了动静,挑开两层帐子,一层绸帐,一层纱帐,小心伺候聂长欢更衣洗漱。 摆好早饭,温若瑾刚好回来,二人一起吃过饭。温若瑾又被聂毓宣走,聂长欢无聊,在御花园里兜风。 火红色的披风裹着,温暖至极,又没人管着,本该是十分惬意的,奈何脚上有伤,深一脚浅一脚,倒显得十分漫长。 这御花园早被她踏烂了,她坐在光秃秃的桃花园里歇脚,随行的侍女都被她遣走,只留下绿珠一人。 “走吧,皇后娘娘想必已经等急了。”聂长欢起身拍了拍身后衣服上的尘灰,由绿珠搀着往冷宫那边走。 上次入宫时她差人给那边递了个信儿,现在刚好有时间过去。 冷宫。 郑氏已经坐了许久了,日头晒在身上,暖烘烘的,昨日晚睡,现在她有些困乏。 刚闭上眼睛,“吱呀——”一声,悠长的推门声传来,她睁开眼睛,半眯着的视线里是一抹亮红色。 郑氏正了正身子,笑着开口:“你来了呀。” 聂长欢走进来,绿珠在门外盯着。郑氏虽然如此境遇,到还是整洁端庄,一身素色的布衣,皇后的气势还在。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聂长欢一瘸一拐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矮凳上。 郑氏诧异看着她奇怪的姿势,敛眉,低声说道:“你母妃的死与我无关。” 聂长欢没有开口,等着她的下文。 郑氏似乎沉浸在回忆里面,“那时候林若微刚刚进宫,很得盛宠,我心中虽然不喜,但是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母亲是被赵依澜下毒害死的。” “所以你是知情的?”聂长欢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郑氏犹豫了一会儿,“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你母亲已经病入膏肓。” …… 聂长欢踏出门时,绿珠看她神情恍惚,赶忙撑着,不让她倒下。 聂长欢现在心里想的是,既然皇后都知道,那么聂毓呢?她在母妃死后被聂毓遣去橝越,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郑氏最后说的是什么?温若瑾也知晓内情? 温若瑾在霜青殿等她,二人一起向聂毓辞行,回府的路上,聂长欢几次想提起勇气开口问他,温若瑾轻握她的手,无声地安慰,也是渐生的默契。 显然,他已经知道她会问出什么问题来,而他也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否则刚才两人碰面时,他不会故意忽视她难看的脸色。 温若瑾回到家,便拉着聂长欢进了寝室,关好门窗。聂长欢像个提 分卷阅读21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线木偶一样,被他牵进去,坐下来。 借着透过窗户纸射进来的亮光,聂长欢只看到温若瑾嘴巴一张一合,然后话语声滚出来。 “你母亲的事,我也是前不久才了解所有情况,但是确实如郑氏所说,是赵贵妃所害无疑,之前伺候你母亲的旧人有一个在泷西县养老,她可以证明。” “聂毓知道吗?”聂长欢突然问。既然皇后知道,温若瑾也知道,那么身为九五至尊的聂毓呢? “知道,但是从前动不得。”温若瑾没有迟疑,冷静回她,“不过,迟则数月,短则这个月,必定会有结果。” 赵家这次,聂毓是下了狠心要连根拔起,而深受皇宠的赵贵妃首当其冲。 至于聂琰这个皇子,不会赐死,但应该也会流放或者软禁,总之,能活下来也是幸运。 结果很快就来了,正月初十,前来贺禧的地方官员将领,陆陆续续返回任职岗位。 聂长欢这几日以养伤为由,并未出门,但听这些天传来赵家被扣留京城的消息,紧接着赵贵妃以残害后妃之罪被落下冷宫,然后是赵家被投入天牢,皇子聂琰欲劝,直接被聂毓幽禁在宫中。 不过一天的时间,世家大族、皇亲国戚的江南赵家权势不再,轰然倒台。而先前被废的皇后郑氏又被扶回正位,皇后之子聂玨亦重新恢复太子名分,连带着整个后族,又重新被任用起来。 一切恢复如常,井然有序。好像赵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只是一缕青烟,很快散在人们印象里面。 这前前后后持续半年之久的大动作大清洗,终于落下帷幕。 先前聂长欢看聂毓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处理皇后一党,尚且不明白怎样的情况,如今到是也想清楚了几分。 无情最是帝王家,侯门一入深如海。这起起落落,左右不过是掌权者的利益相争罢了。君谓之生则生,君谓之死则死。 ☆、第 17 章 朝中风云变幻如何,聂长欢无从得知,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被传进宫里,而温若瑾自从聂玨恢复太子之后,也清闲许多。 城外鹧鸪山是踏青的好去处,山不高,温若瑾拉着聂长欢来踏青。 早春花开,春光融融,山上的树木换了一层新绿,鲜嫩的要滴水。 聂长欢在家里怄了这么久,脚早好了,此时闻着山里的花香,心情终于放松了不少。 没选大路,二人从山脚一路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慢慢悠悠走上去。 走到半路,出了一身薄汗,聂长欢解了件外衣,气喘吁吁继续往上爬。温若瑾跟在后面,手里搭着聂长欢的衣服,气定神闲。 走到后面,实在体力不支,聂长欢寻了块石头,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来。温若瑾想给她垫件衣服,结果刚刚伸出去手,就碰了个软钉子。 聂长欢撅着嘴吧,望着他,“你和聂毓谋划了多少,我可以知道吗?”她还是好奇,毕竟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他的父亲,虽然并没有什么情分。 温若瑾站在她面前,笑了笑,将她被汗打湿粘在额头上的头发拨开,“欢欢要知道,为夫不敢不告。赵贵妃母家太盛,皇上几年前就动了想要清洗的念头,只是不好直接动手,于是便和皇后唱了一出戏,假意废掉皇后和太子,然后故意让赵家露出马脚。之前,赵贵妃从江南回来,就是起了心思,聂琰出去也是个幌子,其实已经去了江南。总之,赵贵妃被废是必然结果。” 聂长欢抿了抿嘴,轻声嗯了一句,其实她自己从来知道,她其实并不聪明,这些年艰难求生,已是不易。当初小小的她跟着母亲从外祖父家进去宫里时,母亲怎么说的?她傻,将来是要吃亏的。 休息够了,聂长欢坐在那里,伸出手,望着居高临下的温若瑾,努了努嘴巴。 温若瑾拉起她,慢慢牵着她往山上走去。鹧鸪山山顶是一片平地,上面开满了桃花,原是野生的,后来添了人为栽种,大大小小的,错落有致。 聂长欢踏上一块石头,眺望远方,绵绵不绝的桃花,落英缤纷,开满天际,满目惊艳。 她跑下去,扯温若瑾的衣角,小声叨叨,“宫里的桃花太小了,一眼就可以望到边,委实无趣。不如这鹧鸪山的桃花,虽然没有花奴操心,但却自由多了。” 说完就跑进花林里面,温若瑾沉默半晌,走过去,轻轻拈走聂长欢头发上沾染的一片花瓣。 看她安静等着弄完,一副乖巧的样子,温若瑾忍不住伸开双臂抱住了她,先是轻轻的,见她没有反抗,然后力度加重地箍住。 “欢欢想不想离开盛都,去别的地方生活?”聂长欢任他抱着,随着他的说话,胸腔微微振动,落在她耳朵里,仿佛快要晕眩。 聂长欢点点头,复又摇头,他是一国丞相,她是公主,想要随心所活,很难。 温若瑾看出她的顾虑,轻轻出声:“不要考虑外界因素,只听内心的声音。” “想的,盛都的天太小了。”聂长欢在他怀里,闷声闷 分卷阅读22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气回答。若是能走,自然是好,这盛都与她,没有什么牵挂了。上个月,外祖父已经递了致仕的折子,聂毓例行挽留不成,当场就允了,也就这些天的事,外祖一家就要回去祖地昌州,只留下还在任职的林殊寒夫妇在京。 “可是,你是丞相。”聂长欢补充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试问有谁能够轻易放弃这泼天的权势。她怕,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怕他以后后悔。 “急流勇退,是为明智之举。况且我从未贪恋高位,朝中经此清洗,皇上只会提拔新鲜血液,重新冲刷洗牌一番,我留下,无益。” 从鹧鸪山回来后,温若瑾立刻进宫觐见聂毓,聂毓到是很吃惊,过了许久还是允了。现在朝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能人志士涌入,虽然不敌温若瑾,但是也可以顺势提升新人。 离开前夜,聂毓召见了聂长欢,宫灯长明,诺大的内殿,灯影幢幢,却不见生气。 聂毓站在灯下赏画,木门一开一合之间,聂长欢收了雨伞,携着一身湿气进了来。 宫室里虽然点了灯,但也架不住黑夜的侵袭,昏黄的烛光中,聂长欢一身朱砂红的春装,拿着把墨绿色的油纸伞,聘聘袅袅。 聂毓扭头,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林若微,青涩干净,眉眼间带着笑意,一步一步走向他。 愣神间,聂长欢已经屈身行礼,清澈的声音传来,打破他的思绪,聂毓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喊了句平身之外,再无言语。 屋外的雨势渐大,不时惊雷轰鸣,雨水从瓦砾上汇聚然后哗哗坠落。 一声惊雷炸开,仿佛就在耳边,聂长欢已经离开,聂毓看着眼前的山水画,再无心思。 “你打算去哪里生活?” “不知道,先去江南看看。” “还会回京吗?” “不会。” …… 想想他与聂长欢刚刚的对话,生涩空洞,不想父女,倒像是陌生人,面对身份,不得不应付一下。 可是这种情况又是怎么产生的呢?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做成的,是他亲手放掉这份父女之情啊。 从十七年前开始,他就放弃了啊。从他放弃林若微,转而选择了对他而言更有利于地位巩固的赵家开始,他就错的离谱了。 可是每次午夜梦回思及此,他从来不敢承认。 猛烈的咳嗽打破了他的思绪,聂毓掏出块帕子,捂在嘴上,半晌,帕子上沾了猩红的血。 ☆、第 18 章 第二天,天还是微亮,雾蒙蒙之中,两架马车驶离盛都。 聂长欢昨日失眠,现在又早起,实在熬不住,撑着软枕就睡着了。 温若瑾坐在一旁,原是在看书的,见她睡的昏沉,偏向车壁的头随着马车晃动一点一点的,便将她的头仔细靠向他这边的肩膀。 然后继续看书,翻页的声音小了很多。 聂长欢也无意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烈日当空了,聂长欢是被饿醒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四周尴尬。 聂长欢瞄了瞄旁边的温若瑾,他正闭目后靠着木墙,呼吸轻浅均匀,还是正襟危坐模样,两手搭在膝上,下面压着一本开着的书。 鼻翼打下阴影,睫毛又长又翘。 很安静,很乖巧。 有点想碰一碰的冲动。 聂长欢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一息之间,温若瑾嚯地睁开眼睛,长欢被吓了一跳,往后面倒去。 脑袋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长欢“嘶”地一声,后脑勺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小脸瞬间皱成苦瓜样。 轻笑声传来,长欢乜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正笑的开心。 温若瑾把她圈在怀里,伸手帮她揉受伤的脑袋,长欢哼哼唧唧,撅着小嘴,时不时弄一下对方白色的衣带。 温若瑾一低头就看见长欢一脸委屈的样子,疑惑地问:“你刚刚躲什么?” 明明听起来一本正经,但是长欢就是听出了取笑的意味,翁声翁气道,“你突然睁眼吓我,还好意思问我。” “嗯,是我的错,吓到欢欢了。”温若瑾到也不推脱,给长欢台阶,直接担下。 “我肚子饿了。”长欢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顺着台阶就下来了,翻过这个话题,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被饿醒的。 温若瑾应了声,喊停了正在行进中的马车,坐在后一辆车上照看行李的绿珠也跳下马车,将干粮水袋一并拿了来。 马车在官路上行的又快又稳,这里已经出了盛京地界,入了兰临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众人饱腹之后,重新往南边走。 马车最后在江南停舟小镇停下,这里山清水秀,最主要是百姓纯朴热情,一条河穿过正中央,聂长欢喜欢这里,停舟停舟,舟既停,人亦居。 温若瑾买了长欢钟意的一处院落,这里是河水上游,门前流水淙淙,院子门前两丛月季,蝴蝶扑扑。 分卷阅读23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温若瑾聂长欢,绿珠还有带来的几个仆从,院子是镇上富商建的别院,不是很大,住下到也绰绰有余。 到停舟镇的时候已经是三月末了,一番折腾下来,五月出头。 镇上对这家大手笔买下豪宅的人,好奇者有之,但更多的是亲切。见他们人生地不熟,时常送些小吃食小玩意儿来。 五月初五端午节前一天,聂长欢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温若瑾出去采买东西,带走了两个仆从。 其他几人都在各忙其事,门口敲门声响起,绿珠在院子旁边料理花草,没有听到声音,聂长欢起身去开门。 是后面邻居莫大娘,聂长欢与她相熟,是因为他们刚来时救了失足落水的莫大娘的孙子。 莫大娘手里端了一个屉笼,盖着的,看不见是什么。 莫大娘是来送吃食的,见她疑惑,忙笑道:“端午吃青团,我家蒸了一锅,给你们送点来尝尝鲜。”说着还打开,让聂长欢看。 聂长欢原本是想婉拒的,受人太多恩惠心里总是有点怪异,不过莫大娘神色期待,然后看到屉子里青绿的团子,艾草的清香,还冒着热气。 聂长欢道过谢,绿珠听到动静走过来,擦了擦手,从莫大娘手里接过。 聂长欢邀请莫大娘进来坐,莫大娘摆手拒绝了,家里灶上还有的忙,扭头走了。 长欢笑了笑,关上门,继续去晒太阳了。午饭时分,温若瑾回来了,后面仆从大包小包地往后院放。 二人吃了饭,聂长欢好奇地问:“你今日买了些什么东西?”这些天温若瑾总是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她实在好奇。 温若瑾只是轻抿茶水,并不回答,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明日端午县城里有龙舟赛,你想不想去看看?” 长欢果然感兴趣,笑嘻嘻地点头,自从来了停舟,她还没出去过呢。 第二日一大早,马车就载着二人前往临水县城。停舟离临水车程不远,半个时辰不要就到了。 马车停在临河的街边,温若瑾牵着聂长欢一路往河边走去。游人很多,商贩也很多,摆在街边河边,供人挑选。 宽阔的河道,十几只龙船随着口令冲刺而出,紧张刺激,河对岸的游客也受到感染,气氛热烈。 最后比赛结果如何,聂长欢是不知道了,因为她被繁华的街市吸引过去,央着温若瑾带她去逛。 聂长欢像脱了缰的马儿,如鱼入水一般穿梭期间,温若瑾负手跟在她后面。 抱着一大堆战利品,二人一起登上了茶馆的二楼,聂长欢吃着店小二送来的茶水点心,笑的开心。 温若瑾看着她,也挂着是浅淡的笑意。心事拐了不知几道弯,他开口:“临水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们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如何?” 聂长欢自然乐意,自由自在,多好。 去客栈开了间房,也是二楼,爬上去推门而入,二人放下东西后,一起出门去游玩。 临近傍晚才回来,吃了晚饭,洗完澡,打开窗户纳凉。长欢出了一身汗,连带着把头发也洗了,坐在椅子上,往地上滴水。 温若瑾推门进来,蹙了蹙眉,“怎么不擦头发?” 聂长欢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帕子掉进水里全湿了,我不好出去。” “等着。”温若瑾留下话,下楼出去找掌柜要了条干净毛巾,回来给聂长欢擦头发。 擦成半干,温若瑾弃了帕子,帮她梳顺头发,长欢低头静静等他弄好。面上不显,心里却被暖意填满,总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被人照顾着,宠爱着。 等温若瑾洗完澡出来,聂长欢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已经干透。 温若瑾躺进去,聂长欢凑过来,感受到热度又转了个身离远了,时间很快,但是温若瑾却被惊扰,调整了呼吸,吹了灯闭眼睡觉。 ☆、第 19 章 长欢因为白天太兴奋玩的太累,一觉睡到大天亮,温若瑾醒的早,去楼下要了热水,洗漱完后,坐在旁边等聂长欢醒来。 客栈邻街而开,虽然这边是后面,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还是隔着窗户飘进来。 长欢揉了揉眼睛,爬坐起来,依旧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温若瑾好笑,拿过旁边架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给长欢穿上。长欢洗了把脸,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趁着长欢洗漱的间隙,小二已经将早餐摆上桌子,吃完早餐后,温若瑾将买好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 昨日留在河边的马车已经被车夫赶了过来。 聂长欢刚踏进马车,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买的东西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可是在左手边的那个包袱,足足占了半个凳子。 长欢想要一探究竟,刚拿开压在上面的东西,就被温若瑾一手压制了接下去的动作。 长欢回头疑惑地望着他,眼神里全是“这是什么东西”的意思。 分卷阅读24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温若瑾轻咳了一声,“前些天在制衣铺里裁了几件衣服,今天刚好做好,就一并拿回来了。” 长欢心想,一件衣服有什么好遮的,神神秘秘,“哦”了一声坐在软榻上面。 温若瑾反而哽了一下,他故意想要激一激长欢的好奇心,结果好像没有成功。 于是又说:“也有你的一份。”见她又要来抓,温若瑾急忙补充,“等回去再看。” 聂长欢这下不理他了,扯下别在腰间的香囊,慢慢地拨弄上面的紫色流苏。 马车刚进镇上,温若瑾瞟了一眼旁边的长欢,嗫嗫嚅嚅道:“欢欢,你可以蒙上眼睛吗?” 长欢又是“哦”了一声,温若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绸带,仔细地将长欢的眼睛遮住,然后待马车停下扶着长欢走出去,自己跳下来,一把将停在车辕上等着的长欢抱下来。 长欢倏地腾空,心中害怕,微张了小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双手紧紧搂住了温若瑾的脖子。 然后她被温若瑾像抱小孩一样抱回了院子,期间还不时有声音传来,她知道肯定是家里的下人看见,脸上忽然就热热的。 她凭着感觉凑近温若瑾的耳朵,小声说道:“瑾瑾,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温若瑾闻言怔住,然后还是一步步稳稳地迈开脚步,到了主屋推开门,将长欢轻轻放在架子床上。 聂长欢想解下带子,被温若瑾制止,然后她坐在床上等,嘴角却悄悄弯了起来。 大门打开又阖上,温若瑾拿着先前放在马车上的硕大包袱,慢慢走过来。 “欢欢,你想穿新衣服吗?” 聂长欢心里笑开了花,今天温若瑾好像一直在征求她的同意呢,心里觉得好笑,却又像被温水泡着。 于是她点头。 温若瑾喜极,想要帮聂长欢解下布条,长欢没让,歪头笑言,“我想让你帮我穿,可以吗?” 这显然惊到了温若瑾,他虽然已经与聂长欢同床共枕一年多,最亲昵的时候不过是亲吻一下,他怕长欢不喜欢,所以始终没有跨越最后一步。 可是即使蒙着眼睛,他仿佛也可以感受到长欢的真诚,于是吸了口气慢慢给长欢褪下衣服,穿上新衣。 如果长欢扯掉蒙眼布,就可以看到温若瑾笨拙的手,还有红得滴血的耳垂,不过她没有,一则她开口让温若瑾帮她换衣服就够难为情了,若还要与他四目相对简直不能想象。 配合着温若瑾站起坐下,过了很久,温若瑾终于帮她换好衣服,他转到后面把碍眼的布条撤掉。 聂长欢现在是坐着的,一垂眼,鲜艳的大红色映入眼眶,袖边是金线绣成的缠枝莲纹路,煞是好看。 温若瑾盯着良久,仿佛要把长欢盯出个洞来。长欢起身,扯了扯裙子,被温若瑾拉去了梳妆台坐下。 聂长欢还处在新娘服的冲击之中,温若瑾已经摆好了化妆的胭脂水粉,还有眉笔唇脂,聂长欢扫了一眼,都是新的,她没用过。 “你要给我画妆。”不是疑问是陈述,都不用她问了,摆在眼前的事实。 温若瑾点点头,没告诉她自己已经偷偷在脸上试了好久了,女孩子化妆真的很复杂,他学了好久才学会了一点儿。 昨天意外住客栈,所以今天她是素着一张脸回来的,她脸白白净净,温若瑾只给她敷了一层薄薄的粉,然后胭脂也是淡淡的染红了脸颊,仔细地给她顺着眉形描了柳叶眉,最后用手抠了一点唇脂抹在嘴上。 原本就粉嫩的嘴唇,上色之后越发娇艳欲滴,长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震惊,温若瑾忍不住弯腰轻轻衔住,然后慢慢厮磨。 长欢原本想要称赞几句,被他尽数堵在嘴里。 温若瑾不满足这样的现状,揽住长欢的腰身,到最后,聂长欢窝在温若瑾怀里喘气,羞红了脸颊。 温若瑾低头帮她擦嘴,唇脂早已被他吻尽,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但却比之前更加饱满鲜红。 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长欢幽怨的瞪他一眼,然后看到他嘴角被蹭上的红色,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的新衣服呢?”长欢终于想起来之前他说的是他们两个人的。 温若瑾放开长欢,转身去拿床上的衣服。一套一看就知道和自己这身相配套的新郎服露出来,长欢饶有兴致地拿起仔细打量。 温若瑾去屏风后面换衣服,长欢趴在桌子上数自己的头发,不一会儿温若瑾出来。 温若瑾本就身量高大,皮肤白皙,平时总是一身白衣,现在红色加身,嘴角已经擦过,此刻更显得温润如玉。 长欢一时都看呆了,温若瑾走过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长欢回神,低头喝茶。 温若瑾转头去了床边,然后过来手里拿了一根发带,递给长欢,“帮我系一下。” 长欢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上面还有被系过的痕迹,两端有几条褶皱,是之前她蒙眼睛的布条。 所以他是拿发带给她当蒙眼 分卷阅读25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布? 很快系好,长欢舒了口气。 温若瑾伸手与她十指相握,长欢任由着被他牵着,走出门去。 ☆、第 20 章 一踏出门,长欢眼前一亮,满院子都是一片大红色。 回来的时候她被蒙住眼睛不见外界,此时见路灯、石桥围着一圈红布,连廊上的纱帘都是绯色。 温若瑾牵着她踏过石桥往前走去,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压着她的,神情一正,“在京城的婚礼我总觉得不满意,来的人那么多,却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祝福我们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欢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长欢抬头看着他,温若瑾眼神里落满深情,她笑起来反问他:“现在外面都称呼我为温夫人,我不当也不好吧?再说了,明明婚服都换好了,你还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温若瑾闻言一怔,然后轻轻揽住她,“我只想要听到你的回答,是,或不是。只有听到,我心里才安心。” 长欢佯怒,推开他,“是是是,我愿意。” 温若瑾笑,带着她到大堂去。 大堂早已装饰完毕,绿珠她们都聚在一起聊天,见主子们过来,绿珠先是下意识过来搀着长欢,然后被温若瑾眼风一扫,讪讪收手。 吉时一到,长欢被绿珠盖了红盖头,与温若瑾各执红绸一端,拜过天地。 温若瑾过来掀开新娘子的盖头,明明无人唱贺,长欢却羞红脸颊,在红色衣服的衬托下愈加娇艳。 两人共进午餐,长欢不知什么心理,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小口小口地吃饭。温若瑾看过来,又夹了菜添到她碗里,“多吃点。” 长欢点头,与碗里的饭菜作斗争,一心一意的结果是她吃撑了。 温若瑾带着她去消食,下人都被他打发走了,此时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长欢有午睡的习惯,转了一圈之后就回了屋子,换了件衣服休憩。 温若瑾后回来一步,洗完澡,长欢已经爬上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了。 天气有些燥热,长欢没有盖被子,向外面这边侧躺着入睡,温若瑾可以看见她白皙的小脸儿,还有,微肿的嘴唇…… 温若瑾走过去,亲她的唇,长欢嘟哝了一下,温若瑾轻声哄她:“乖,进去一点。” 长欢皱皱眉头,翻了个身往里面挪动一点,温若瑾就势睡下,然后单手搂过长欢往他这里靠,另一只手半撑在枕头上,低头亲她裸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脖颈。 轻轻的,有些痒,长欢下意识远离,温若瑾追过来继续纠缠,长欢有些恼意,以为是蚊子扰人清梦,一巴掌拍了过去。 温若瑾被拍中脑袋,有些不可思议,愣了愣继续自己的动作,只是不再限于那小小一片。 长欢终于醒过来,睁开迷蒙的眼睛,她不知何时钻进了温若瑾怀里,手还不自觉地搭上他的腰,而温若瑾正抱着自己啃得正欢。 温若瑾见她睁眼,低哑着声音蛊惑她,“既然醒了,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 “可是我还想继续睡。”长欢是被他吵醒的,现在显然还没到她平日里醒来的时辰,她打了个哈欠,要翻身再睡。 温若瑾拦住她,“做完再睡,嗯?” 长欢现在只想要睡觉,就是不依他。温若瑾被她折磨的有些狠了,只好低声跟她商量,“一会儿就好了,好不好?”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果然,长欢一听说马上就可以不被人打搅了,点了点头。 温若瑾叹了口气,去吻她的嘴唇,解她的衣服,长欢闭着眼睛,慢慢地甚至主动去迎接他…… 事实证明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什么一会儿,直到很久之后日薄西山长欢才被放过,带着酸痛的身体沉沉睡去。 温若瑾收拾好自己后,打了盆温水细致地帮她清理。想到她一觉醒来肯定会饿,出门拐去了厨房。 绿珠等人都被他吩咐了今天不用回来,温若瑾自己生火煮了碗瘦肉粥,温在蒸笼里。 长欢是被饿和痛一齐弄醒的,她是真没想到洞房原来如此痛苦,心里把温若瑾骂了一顿才出了气,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有些享受,又觉得害羞。 温若瑾端着粥碗进来时,就看到长欢羞恼地瞪着他,摸了摸鼻子,然后放下碗去抱长欢过来。 长欢似笑非笑打量着桌上的粥,一脸玩味地看着温若瑾,意思好像是在说:我被你折腾的这么惨,你就拿一碗粥来打发我? 温若瑾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急忙把粥推过去,“府里下人都放假了,我亲手煮的粥,你尝尝看。” 长欢也没想为难他,乖乖吃完粥,然后由着温若瑾抱着她去床上。 许是先前睡多了,再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温若瑾有些困了,闭着眼睛,却还是细致地陪着长欢说话。 最后长欢还是问了个寻常却又不普通的问题:“为什么会喜欢我?” “大 分卷阅读26 我是一株桃花精 作者:千里珠 概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胡说,照你先前的说法,看到的肯定都是我狼狈的一面,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我有感觉呢?” “哪有,明明很可爱,很让人心疼。” “那我装疯卖傻你也觉得可爱?” 温若瑾知道她是在说那次宫宴上她装成癔病发作的样子躲避皇后赐婚的行为,长欢真的很在乎那次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温若瑾摸了摸她的头,“很可爱,也很聪明。” 长欢得到想要的答案,终于有了些困意,窝在温若瑾怀里闭着眼睛养着睡意。 在最后睡意袭来意识沉沦之前,长欢突然问他,“如果我真的是疯子,你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嫌弃,爱还来不及。”温若瑾亲了亲她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里全然是深情。 没有你,何来现在的我。没有你的出现,我可能早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欢欢不要自轻自贱,你不知道于我而言你到底占了多大的份量。 夜深,长欢无意识蹭了蹭他的下巴,抱着温若瑾睡的香甜。温若瑾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任她抱着安心闭眼睡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