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 分卷阅读1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1 《禁色》作者:天末威风 文案 霸道处长攻×妖孽少将受,be预警。 本故事纯属虚构。 内容标签: 强强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默征,俞平 ┃ 配角:林棠,顾卿贤 ┃ 其它:近藤久武 第1章 禁色(上) 1. 上海,霞飞路,一幢西班牙式小洋楼。 已至深夜,三楼房内透出一丝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晃,暧昧不明,亦如斜倚在写字台旁那男人略微勾起的眉角。 “顾处长,”男人仰头,无视额前冰凉的枪口,眼里带着几分戏谑,“深夜造访,多有得罪。” 被唤作顾处长的男人一言不发,稳握手中的枪丝毫不见松懈,身形挺拔,目光凌厉,周身散发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威慑,面无表情地俯视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前田平,”男人依旧不慌不忙,调笑着自我介绍,字字清晰,似意将此三个字牢牢印在对方脑中,“前田平,大日本帝国第五师团陆军少将。” 蓦地,对方神色一暗,眼底升起一抹细小的火苗,枪口向前顶进几分,原本紧抿的嘴唇微动:“你就是前田平?” 男人咧嘴一笑,挑着眼:“如假包换。” 而下一刻,男人被对方猛地从座位上拖起,头部重重撞上墙壁,半个身子紧制在对方手中,动弹不得。 “林棠是死在你们手里?”对方眯着眼,呼吸稍有些紊乱,胸口起伏不定。 前田偏头,左脸擦破一片,却仍是面不改色:“没错。” 说着,有意忽视对方瞬间冷却的面孔,继续说道:“想必顾处长该是听说了才是,林秘书乃上海地下党第二组组长,我军为党国铲除内鬼,您高兴还来不及不是么?” 话音刚落,冷硬的枪柄顷刻砸上鼻梁,一声闷哼,前田一动不动,生生接下对方紧随其后的铁拳。 “你胆子不小。”捏着前田的下巴,顾默征一字一顿。 ——顾默征,上海国民政府财政司顾司长之长子,现任国民党沪中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少将处长。 林棠,黄埔军校六期生,毕业后被顾默征钦点,任命其机要秘书一职。半个月前,被虹口地区日租界私自扣押。 “说起来,”前田笑着直视对方,血迹缓缓划过脖颈,没入茶绿色的军服领口,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冶,“我倒是有幸能见林秘书一面,林秘书当真不愧得顾处长如此青睐,单就其相貌而言在军中——” 然而等不及他讲完,顾默征手上力度骤然加重,似要捏碎其下颚一般:“你们敢!” “……”前田竟笑意更浓,目光闪烁,不掺丝毫畏惧,“有何不敢?况且人既已死,再追究下去也早就没什么意义,您说是不是?”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起伏颇为明显,顾默征沉默半晌,面色渐缓,却不打算松开钳制,张嘴,口气依旧寒冷逼人:“这里不是日租界,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顾处长想动谁自然不是区区日租界能阻拦得下的,”前田不紧不慢,“只不过您若现在动我,不出半月,整个上海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国百姓更将民不聊生。” “与其如此,顾处长不妨先听我把话说完。” 顾默征不语,看着眼前讲了一口流利中文的日本人若有所思,约莫半分钟左右,视线扫过对方眼角,意在催促其下文。 “不知顾处长是否对一种新型军事武器有所耳闻,”说着,前田垂眸,看了眼仍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当然,在这之前,我们是否有必要换一个谈话方式。” 闻言,顾默征一声冷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松开手倚向写字台另一旁:“说下去。” “细菌弹。” 只三个字,顾默征顿时眉头紧蹙。 “实验基地就设立在中国上海,计划早已秘密进行数月有余,”前田头部微微扬起,抬手擦拭脖颈间的血迹,一边说道,“计划最高执行官前日被上海地下党击毙,任务暂且由我全权负责,如无意外,十日之后,第一批研制成品将在上海闸北区引爆。” 顾默征心底一凛,却不动声色地抬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喜欢你。” 前田答得干脆果决,毫不犹豫。 如此,反倒顾默征一阵猝不及防,神色微变。隔了半晌,才终于沉声开口:“给我实验基地的确切地址。” 前田偏头:“除此之外,我还将提供我军最新前线情报。” 顾默征冷哼:“条件?” 眉眼轻挑,前田身体微向前倾,目光似有形一般细细描绘对方的五官轮廓:“我要你,仅此而已。” 顾默征眯起眼,脸部线条冷硬如刀刻,深褐色的瞳孔中满是危险,就那么直直地射进对方心底,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愫,抑或向对方传达某种明确的思想——他要的是绝对掌控。 而前田起身,身形是不输顾默征的笔挺,更不如多数倭人那般矮小,骨架坚实却不失匀称,双腿修长,缓缓至顾默征面前,指尖轻触桌角,同对方不过咫尺之隔:“顾处长,听闻林秘书早有妻儿,您怕是还一直都未曾染指罢?” 顾默征眸色一暗,下一刻捏住对方喉咙,长年握枪而积的厚茧在对方脖颈间磨蹭,眼中无不充斥着警告。 随即,低低嗤笑一声,顾默征猛然使力将对方扯近,抬手扛至肩头,大步朝里间走去。 他从来就不怕任何挑衅,尤其,是日本人。 2. 窗外阴雨不断,天空是灰霾的浅墨色,整座城池一片晦暗。 屋内,却满室旖旎。 顾默征半眯着眼,薄唇抿成细细一条,面上不带一丝情绪,动作毫无怜惜。 身下的人脸色微白,伏卧在床榻,几缕发丝紧贴于额前,仍有细密的汗珠从脊背间滑落,偶尔发出一声喘息,马上被对方更为猛烈的攻势所淹没。 微微侧头,前田挂在嘴角的笑容稍显僵硬,疼,撕裂的疼,以及噬骨的侮辱。 可他依旧想回头,想看对方能否有一瞬间,眼里只映出自己。 然而来不及转过脸,顾默征像是早洞穿其心事一般,已先一步按住其头部,狠狠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2 下压去。 前田条件反射地反抗,却也只持续几秒便再不动弹。 直到最后,顾默征才松开手,下床走进浴室,无半点留恋。 前田翻过身,无视床榻间的一片狼藉,看着紧闭的浴室房门,嘴角漾出一抹浅笑。 倏地,目光变得阴狠,前田直视前方:“出来。” 沉寂片刻,窗下忽地隐出一人,眉目微敛,缓步走至前田一侧:“阁下。” 前田将军服随意披上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起身下地,就那么赤足到了对方跟前:“说。” “国军有令,军机要事,请您务必速回。” “我知道了。” 听不出语气中的情绪,前田答应着,视线投向传来水声的浴室。 再回头,身侧的日本信使已被割断喉管,鲜血喷溅前田满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顾默征推开浴室房门,看见的便是前田上翘的嘴角,以及满眼施虐后的狠戾。 从那名信使踏入这间卧室起,就注定其的自寻死路。 前田平,日本第五师团陆军少将,在军中以暴戾出名,行为果决做事专横,心狠到令人发指,不只对中国人,对日本人,亦狠。前夜还曾坐在一起吃饭谈笑的同僚,他可以翌日就一眼不眨地将其活剥,手段残忍,连从小至大对其授教的老师都缄默不语。 “借顾处长的浴室一用,还望见谅。” 前田走过去,面色恢复如初,仿佛刚刚的血腥只是一场不足挂齿的小闹剧。 顾默征倚靠在门前,□□着上身,将前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 “……我们曾经见过?” 前田一笑:“没有。” 说完,推门走进浴室。 3.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军大举进攻上海。 洋楼内,顾默征紧绷着脸孔一言不发,抓住前田额前几缕细碎的刘海,一下下朝墙壁撞上去,雪白的墙面被染红一大块,而前田除了偶尔几声闷哼,毫无挣扎。 几分钟过后,顾默征用力一扯,面对面盯着前田的头破血流,目光凶狠,随即猛地抬腿将其踢出几尺开外,缓步上前,依旧阴沉着脸,一脚踩断对方的手骨。 “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在玩什么花样?” 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顾默征说得极慢,声音涩哑,却字字有力,直敲对方心底。 而前田喘着粗气,目光直视对方,几秒钟过后,面上竟有一丝笑意闪过:“顾处长不杀我?” 一声冷哼,顾默征俯身:“留着你,自有我的理由。” 说完,不看对方一眼,顾默征转身出了洋楼。 前田一只手撑起身,对自己的伤势视若无睹,直到那人笔直的背影消失于门后,他才缓缓收 起嘴角的弧度,头微垂,竟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狼狈。 “指挥官阁下。” 身后,副官低着头,面无表情。 前田没有回头,也不开口,半晌,缓缓站起身。 副官立刻上前,一声不响地替前田整理好凌乱的衣角。 4. 顾公馆。 前文提过,顾默征乃上海国民政府财政司顾司长之长子。而至于未曾说起的次子,则为上海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亨——顾卿贤,论名气声望,倒比顾默征还要强去些许。 只是顾卿贤这人,向来对自己兄长的军统特务身份嗤之以鼻,虽面上总是带着笑,然而言语间的讽刺却无不多过调笑,所以这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像眼下相对而坐的情形更是少之又少。 可饶是性格如此迥异的两兄弟,偏偏却生了一副相差无几的面孔,如果不是熟稔之人,不看衣着,当真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兄长。 也正因为如此,作为即将撤出上海的特务机构少将处长,顾默征接到上峰指示,命令其假扮顾卿贤,继续留在上海以商会老板的身份同日本人周旋。 至于真正的顾卿贤,则须以顾默征的面目随众撤出上海,且为以防变故,还要随时听候军统的安排。 “日军想在短期内完全控制上海经济,势必要拉拢各大商会。” 此刻,顾默征依旧板着脸,沉声说道。 其实他并不确定顾卿贤的态度会怎样,也可以说,他几乎不抱任何期望,只等必要时刻用一贯的手段逼其就范,即便对方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然而出乎意料地,顾卿贤的回答干脆直接。 “你们剿□□,与我无关,我毫无立场,更别指望我配合一兵一卒。不过倘若你们要对付的是日本人,我倒十分乐意把这身份暂时借给你。” “我只有一个条件,”说着,顾卿贤咧嘴一笑,语气随意,“这个身份说到底是我的,所以 没我的允许,必须给我保证要活着,活着还给我。” 顾默征神色一滞,继而看向对方的眼里多了一丝模糊不清的意味。 而顾卿贤事不关己一般轻笑几声,转向正走下楼的顾太太:“母亲,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顾卿贤站起身,却突然凑近顾默征,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兄长,我今天尊称你一声兄长,也在此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小看了日本人,免得除了身体,连心也搭进去,不划算。” 说完,看了顾默征一眼,顾卿贤转身上楼,边迈步边笑,似在自言自语:“我可不希望日后 一群报社记者追着我打听和日本军官那点劳什子事儿。” “……” 顾默征不语,只是本来冷峻的面孔更显薄情。 第2章 禁色(中) 5. 顾默征站在南市的一片废墟上,日军放火连烧9日,百姓死伤无数。 毫无疑问,上海沦陷了。 “先生,”身后一名家仆模样的年轻人低眉向前,嗓音沉稳,“该回去了。” 尽管由于身份的缘故顾默征早已换下原本的军统制服,取而代之的则是顾卿贤最喜欢的一套银灰色西装,做工精致剪裁合体,衬得整个人愈发挺拔,且多了几分英气。只是其眉宇间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强势依旧不容小觑。 转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3 过身,顾默征正打算离开,却忽然抬头,眉头微蹙地看向几尺开外一处焦黑的土墙。 土墙一角,蜷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下巴埋在两膝间,只露出半张脸,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顾默征的方向,满是戒备。 许是此情此景当真触了顾默征的心,换做以往他决计不会做出的举动,如今,借用顾卿贤的身份掩饰,倒也做得心安理得。 只见他走过去,站在小孩面前。 小孩抬起头,是个男孩,八九岁的模样,衣着脏乱,瘦小的身子微微发着抖,投向顾默征的视线仍旧充满警惕,只是离得近了,细看之下,那双一尘不染的瞳孔里,却又隐约带了几分憎恶,努力压制的憎恶。 这般年龄的小孩,竟然会懂得隐藏自己的情感。 莫名其妙地,顾默征觉得男孩的目光尤为熟悉,似乎很多年之前,也曾有这样一个男孩,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另外一个人。 只可惜,他记不起那个男孩的模样。 而晃神间,地上的男孩突然起身,一直藏在袖口下的刀刃猛地朝顾默征身上刺去。 虽面上有少许的诧异,然而顾默征毕竟是特工出身,对付这样一个小男孩可谓游刃有余。 于是意料之中的,避过男孩手上刀刃的同时,身后传来某个中年男人急切的呼喊:“快跑!” 毫不犹豫地,顾默征一脚踢碎男孩的右膝盖骨,弯腰躲开身后一连串子弹,再回头,十几个人从周围冲出,迅速向中心靠拢,许是顾忌着顾默征脚边不能动的男孩,一群人只端着枪,并未马上扫射。 冷哼一声,顾默征猛地单手将男孩扛起,与此同时迅速拔枪,对方两名人员被毫不留情地击毙,至于顾默征身旁那名家仆打扮的年轻人,此刻也已娴熟地掩护顾默征退出包围圈,顿时枪声四起。 如果绝非必然,顾默征当真不打算在刚刚被日军洗劫过的地方杀人,尤其,是中国人。 只可惜,不过片刻,对方仅剩下了七八个人在继续咬牙坚持。 他们低估了“顾卿贤”,或者说,他们没有想到眼前的“顾卿贤”会是那个身手强大的军统特工。 而更出乎意料的,是日本人的突然介入。 6. 十几个人,不出一刻钟,已然成了十几具尸体。 顾默征看着面前的人,这是调换身份后与对方的第一次见面。 顾默征确信,即便没有对方的介入,那十几个人依旧逃不开一个死字,然而,死在日本人的枪下,他不允许。 “杀了他们。” 顾默征开口,神色平静。 前田轻描淡写地一笑,转身,枪声过后,十几名日本士兵相继倒下。 “顾处长满意否?” 轻擦着枪口,前田抬起头。 而顾默征早就料到,之于此次身份调换的任务,最棘手的敌人便是前田平。因此几番考虑过后,他决定继续以真实面目来面对此人。 他知道前田因为什么接近自己,所以他如今要做的,不过将计就计罢了。 至于其他缘由,他不觉得有必要深究。 总之,他不会让任何人给自己的任务造成任何困扰,包括前田。 顾默征略微偏头,眯起眼,视线投向前田身后的副官。 “呵,我也只剩这一条忠犬了,顾处长给个活路。”看出顾默征的心思,前田笑着解释。 沉默片刻,顾默征冷哼:“随你。” 前田轻笑,忽地凑近一步:“话说回来,顾处长往后当真要注意了,顾卿贤可没您这样好的身手,您说是不是?” 顾默征皱眉,如对方所说,他刚刚的确疏忽了这一点。 而言罢,前田退回身子,余光扫向顾默征脚边的男孩。 定是膝盖疼得厉害,男孩脸色煞白,由于只穿了件破旧的布衫,冷得发紫的嘴唇不住颤抖,身体歪倒在地,一只手按在膝盖一侧,小小的模样极其可怜。 然而尽管如此,男孩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顾默征,直到前田低头去看他。 顾默征不愿过多滞留,只瞄了男孩一眼,却并未打算再做什么。 正因为如此,当前田猛地将枪口对准男孩的额头时,顾默征蓦地一怔,终究没能及时阻拦。 两声枪响相隔不出一秒,男孩无声息地倒下去,而前田则侧着身,握枪的手臂上有鲜血从袖口滴落。 副官早已冲上前,紧盯顾默征仍旧直指前田的枪口。 哪怕前田稍慢一步,此刻的他也会同男孩一样没了呼吸。 顾默征面色阴沉,就那么越过副官的肩头,直视前田终于收起笑意的眼角。 而前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出人意料地有那么几秒钟的失神。 半晌,前田轻吐出一个字:“滚。” 虽目光是向着顾默征,然话却是对身前的副官所说。 副官略微迟疑,低头退开。 于是前田毫不犹豫地走上前,身体抵至顾默征的枪口,面色难得一本正经:“顾处长今天不杀他,十年之后一旦他得了势,他第一个就杀死您。” 说完,恢复一贯的神色,前田眉角略弯,目光闪烁不定,似在隐藏什么,又似在透漏着什么。 顾默征皱起眉,显然,他没料到前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与此同时,他更觉警醒的,是他忽然发现,也许自己一直都不曾看透他。 若说是做戏,那对方做得也过于足了些。 索性收了枪,顾默征面上带着不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十年之后?倘若十年之后我仍活着,我倒要看看,不怕死的人究竟能有几个。” “你必须活着,”不等顾默征话落,前田的声音随即响起,“而且不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都得活着。” 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顾默征紧抿起嘴,面色严肃。 前田却只是一笑,抬手拍对方的肩:“论演技,顾处长果真还生涩了些。” “说起来,我倒和阁下的弟弟有过一面之缘,他可从不会露出您这样的表情,”语气随意,前田伸手弹落对方肩膀的细碎土屑,“所以您待会儿要当心了,我老师想找您聊聊。” 7. 近藤久武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4 ,曾为日本第一师团陆军上将,虽现已退役,然其在日本军方仍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除去前田老师的身份,这人却也是前田的养父。 顾默征曾简单调查过前田,资料中表示,十几年前,前田的父亲死于内乱,因为母亲曾为近藤旧识,不久之后前田就被近藤所收养。 当然,前田八岁以前的事情并不是顾默征的调查重点,何况顾默征也没那些个闲暇的功夫去逐个了解,所以即便资料上有几处明显的漏洞,他也并未加以重视。 如今,同近藤面对面而坐,顾默征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对前田的调查还远远不够。 其实谈话并无涉及战略问题,简单而无趣,只是席间近藤曾递过一杯茶,顾默征礼貌性地接过,报以歉意地一笑:“几日前遇上暴徒,手指有些个擦伤,行动多有不便,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近藤看了眼顾默征右手间缠裹的纱布,颔首回笑道:“不妨事,顾老板多虑了。” “那就好。”顾默征笑了笑,松口气的模样真就同顾卿贤如出一辙,外人看来,的确难辨真伪。 于是相互寒暄着,半个时辰过后,顾默征起身告辞。 出了门,顾默征却忽地皱紧眉头,他知道,如无意外,自己一定暴露了。 手表。 机关算尽,他竟忘了最简单的一点。 商人的时间观念很强,尤其像顾卿贤这种抛头露面的人物,一块价格不菲的名牌手表更是其身份地位的象征,他没有理由不戴在身上。 可他只遮住指间那一块因常年摸枪而磨出的厚茧,完全疏漏了手表这一细节。 果不其然,不知近藤是否通过手表而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顾默征才刚离开,他便潜人唤过了前田。 “老师。” 前田立于近藤身后,头微低,十分恭敬。 近藤一言不发,粗糙的手掌来回磨拭腰间深灰色的刀柄,看着窗外一节树枝若有所思。 几分钟过后,近藤用日文讲道:“……杀了他。” 入耳,音色苍老却不容抗拒,前田张嘴想说句什么,然而下一秒便突然止住,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刀尖,停顿几秒,最后垂下眼:“……好。” 8. 前田从窗口翻入卧室的时候,顾默征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同时关掉床头的台灯。 带了消音装置的□□只“咔哒”一声,伴随对方一阵极轻的闷哼,顾默征微微蹙眉,倚靠在门边,呼吸稍显紊乱。 然而出乎意料地,时间一分分过去,对方却迟迟未有其他的举动。 习惯性地眯起眼,顾默征逐渐适应屋内的黑暗,转过身,视线投向窗口,帘下的身影也越发明显起来。 而此刻,顾默征才突然意识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略浓了些。 抬起手,却在指尖触到开关的前一秒听见对方轻喘着阻止:“别动。” “开了灯,外面的人会怀疑,”前田的声音低哑,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放心,他们没胆量闯进来,我待一会就走。” “……” 顾默征紧握手中的枪,沉默片刻,忽地大步走过去。 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顾默征俯身,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时,眸色骤然变冷。 前田满身血迹,肩膀,腹部,大腿,都带了严重的刀伤,腰间一处伤口略新,鲜血不断淌出来,枪伤,显然是刚被顾默征所致,而后背紧靠在窗帘下,依稀可看见额头上紧密的汗水,连同眉角的血水一齐滑落,滴在撕扯开的领口,极其狼狈。 “发生什么事?”压下心底一丝莫名的浮躁,顾默征抬手,枪口朝上,动作生硬地挑起前田的下巴。 前田被迫与对方平视,看着对方毫无波澜的瞳孔,竟突然咧嘴一笑:“他死了。” “……谁?” “近藤久武,”前田低声答道,笑意更浓,“我杀了他。” 闻言,顾默征神色微变,视线扫过前田的伤口,隐约明白如此严重的刀伤究竟从何而来。 于是,短暂的停顿过后,顾默征开口:“为什么?” “……” 喘息声加重,前田的脸色愈加难看,大滴的汗珠落在睫毛上,眼里却依旧是露骨的调笑:“私事而已,顾处长真的有兴趣要听?” “……”冷眼看了看面前这人,顾默征起身,不顾是否会扯疼对方的伤口,动作粗鲁地将人移至地下室,开了灯,通亮一片。 尽头有一间不大的卧房,进了屋,顾默征把人甩到床上,转身打开手边的立柜。 里面是各类医学器具和急用药品,依次拿出几种手术的必需药具,顾默征动作利落地换了衣服,再次回到前田身边的时候,口罩下的嗓音不带任何温度:“忍着,麻醉剂也许不够。” 他曾跟随一位德国籍教授学习半年外科研究,做了军统特务的前几年身上的伤口多数都由自己简单缝合,而眼下的情况送医院必然要惊动日本人,想要前田活命也只能如此。 “我不管你有什么隐情,”割掉对方被血浸透的衣服一角,顾默征语气寒冷,“总之,我警告你,别跟我玩花样。” 第3章 禁色(下) 9. 关于近藤久武的死讯,日本军方并未过于重视,这一点有些出乎顾默征的意料。 当然,也许前田早在事先做了足够准备,毕竟被其刺杀的,是可以动摇整个日本军方的绝对势力之一。 而“凶手”在第三天被执行枪决,顾默征猜得不错,所谓的“凶手”,是前田的副官。 有种人,似乎自出生起,就注定为另一人而活,而死。就如有些事,似乎从某一刻起,无论意愿与否,一旦偏离最初的轨道,它便再回不去起点,你控制不了,他控制不了,强大如顾默征,同样控制不了。即便它被世人所唾弃。 忽然停下动作,顾默征看着身下背对自己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想彻底了解对方的念头。 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南市那个男孩,可奇怪的是,那男孩原本清晰的模样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而虽说是陌生,他竟还隐约觉得几分熟悉,那感觉非常不好,因为他向来不屑于模棱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5 两可的东西。 许是停滞的时间久了,前田微微侧头:“顾处长可是有了烦心事?” 顾默征抬眼,视线落上前田额角一处才退去痂的淡色疤痕,沉默几秒,破天荒地伸手扳过对方的脸。 “我们曾经见过?”紧盯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顾默征再次问道。 “没有。” 仍旧同先前的答复一样,前田低低地嗤笑一声:“怎么?顾处长又错把在下当做了谁么?” 听起来不过一句无心的玩笑话,顾默征却猛地蹙眉,他明白前田的意有所指,林棠,每次到了情不自禁时,自己口中唤的都是这个名字。 可笑,可笑之极。 林棠怎会和日本人混为一谈。 目光投向前田微抿的嘴角,顾默征不晓得内心突如其来的烦躁究竟因何而起,他只下意识地抓起对方的头发,随后粗喘着吻了上去。 前田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痛吟,继而扭过身子,一边勾住顾默征的脖颈一边屈起双腿,使其更紧密地缠上顾默征的腰际。 在此之前,除非必要的身体接触顾默征从不会多余碰他分毫,更不会像此刻这般面对面攻城掠地。 撑起身,顾默征一路向下,动作狂野干脆,他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前田被自己征服的摸样,就如最后一层薄纸被挑破,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在这一刻悉数释放,他想要眼前这个男人,要他牢牢记住,除了他顾默征,任何人都不可以如此待他。 木制的床板发出一阵阵声响,情动,却不真实。 而半个时辰过后,顾默征已穿戴整齐,瞄了眼那人满是痕迹的脊背,转身走出去。 “重新给我一份前田平的资料,记住,是所有。” 上车之后,顾默征吩咐道。 10. 1937年底,日军攻陷首都南京,并对南京百姓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杀害。 虽然日本军方试图封锁消息,然而通过电台或一些外国驻南京记者发来的稿件,上海租界等区域无不知晓日军令人发指的恶劣行径。 而顾默征,自是早已接到上峰通知。 凌晨四点,顾公馆一片寂静,顾默征倚靠在大厅的木椅,屋内光线晦暗,门外,则是上海几年不曾遇过的大雪。 前田进来的时候,风衣和帽檐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连眉梢都是白色的。 而顾默征一反常态,竟似看不见一般,面上毫无波澜。 于是缓步移至对方跟前,前田站得挺直。 “……看来顾处长,也不过如此。” 昭然若揭的挑衅,成功将对方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顾默征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目光狠戾,半晌,起身靠近前田,自牙齿间迸出几个字:“你有胆量再说一遍。” 前田发出一声轻微的哼笑,直视眼前的人,挑着眉,却不再讲话。 顾默征眼眶通红,紧抿嘴唇盯着对方眼角那一抹浅笑,那笑容在此刻看来尤其刺眼,内心几百种声音无不叫嚣着命令他马上杀了他,杀了他,就不需再拼命压抑。 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出的声响清晰可闻,顾默征恨透自己的犹豫不决,从来就没有人能让他如此痛恨自己,即便是得知林棠被日军杀害那一刻,他也不曾后悔自己不去搭救那人的薄情。 而如今,区区一介日本人,竟让他没有办法痛下杀手! 作为一名军统特工,他简直不可理喻。 于是几乎下一秒,前田猛地弯下腰,身体朝后摔了出去,一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被撞倒在地,瓷瓶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极为刺耳,飞溅开的碎片割破前田的嘴角,血顺着下巴滴落,前田却只是抬起头,望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一动不动。 “喜欢?”冷哼着,顾默征慢慢俯下身,眼中的杀意不加丝毫掩饰,“我今天便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喜欢我。” 话音未落,前田一声闷哼,继而喉间是一连串极力压制的痛喘。 顾默征就那样一根根折断对方的右手手指,紧接着抓起对方的头发,膝盖重重磕上对方的鼻梁。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他要让他同南京死去的百姓一样疼,彻骨的疼。 几声枪响,前田的左手和大腿鲜血直流。 顾默征眉头微蹙,眼底有少许犹豫一闪即逝,抬脚,踩上前田正流血的伤口。 随着脚上力度的加重,顾默征眼见对方愈发隐忍痛苦的表情,指尖轻颤,却仍旧不留丝毫情面。 “你们日本人,不配活在世上。” 离近那人的脸,顾默征半眯着眼,神色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 “……”前田张了张嘴,似乎努力了很久才说出话来,嗓音涩哑,“……顾处长还不动手?” 顾默征面色一凛,身形顿了顿,紧握枪柄的手掌竟有血缓缓滑落。 几秒过后,顾默征忽地抬手,枪口狠狠抵至前田的眉心。 前田仰起头,因为疼痛而面色发白,却只一味地笑,笑着等顾默征扣动扳机。 自他踏入顾公馆起,他就已经猜得到自己将面临的结局,只是这结局若为顾默征所期望的,即便是死,他也欣然接受。 反正,这世上早已没有他存活的意义。 如他很久以前所向往的,死亡,对一个人来讲,该有多痛快。 然而,出乎意料地,顾默征竟突然转过枪口,直指自己额头—— 即是终不能杀他,杀了自己也好。 前田踢落手枪的一刹那,枪声响起,子弹擦过顾默征耳际,穿透身后木质的椅背。 不顾腿上的伤口,前田咬牙撑起身,摇晃着撞向顾默征,满眼暴戾,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寒冷:“除非你今天杀死我,但凡我听说你有任何不测,我定杀你顾家满门来祭你!” 顾默征抬眼,目光凶狠,而来不及他开口,却听对方最后说道:“我前田平最不怕的,便是死。” 11. 所谓牵绊,不过当你拼命忘却一个人一件事,确信你和他之间再无可能产生任何交集时,转过身才发现,其实,那人一直站在原地,也许是某一段,你从未重视过的曾经。 1914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6 年,上海。 “老师?” “嗯。” “我喜欢那个人。” “……”顺着男孩指尖望去,近藤久武沉默许久,久到男孩打起瞌睡,他才终于开口,视线却是落在男孩酷似母亲的那双眼,“喜欢,就去征服。” 五岁的俞平不懂近藤口中“征服”的涵义,他只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牢牢记在心底。 那时,老师的话于他来讲,是整个世界。 只可惜,直到目睹父亲惨死的那一刻俞平才明白,他曾深信不疑的世界,可笑至极。 他的老师,杀了他的父亲。 刀尖穿透父亲胸膛的时候,俞平小小的身子在林间瑟瑟发抖,他想大喊,想冲出去,想立刻救出父亲。 然而一只手从身后按住他的嘴,混着微凉的雨水,死死制住他的身体。 俞平回过头,近在咫尺的,是一双不带丝毫情绪的深褐色瞳孔,那少年看着他,语气冰冷:“不许哭。” 许是对方的模样太过薄情,抑或眼底积蓄的力量过于强大,俞平望着眼前不算陌生的面孔,过了很久,再转向父亲时,脸上已是与同龄人极度不符的倔强。 他要变得同那少年一样强,强大到足以和其平视,足以杀死自己的老师。 而那少年,俞平早在之前便见过很多次,却每一次都离得远远的,离得远远的指给他的老师看。 因为那人是顾家的大少爷,是上海的名门望族,而俞平的母亲,是日本人。 只是自那之后,俞平会经常跑去那片树林,他将父亲的死藏于心底最深处,甚至不曾告诉他的母亲。 而多数时候,他只静立于那少年身旁,少年手上托了厚厚的书籍,不说话,也不看他。他偶尔瞄上几眼,看不懂,却也不问。 如此情形,竟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两年后,俞平的母亲随近藤回去日本。 “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的父亲是中国人,懂吗?” 俞平不懂,可是他看着老师的眼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于是,临走前,俞平最后一次去找那名少年。 “你叫什么?” 出乎意料地,少年第一次开口问他。 俞平诧异地抬头,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裂开嘴,笑容竟带了许久未见的稚气。 “我叫俞平。” 少年沉默片刻,说道:“我叫顾默征。” 12. 1945年8月,日本实行无条件投降诏书。 翌年初,顾默征恢复身份,重新归于军统。 时隔八年,自南京沦陷起,顾默征便再不曾与前田见面。许是那人被日军调离了上海,或者已完成任务全身而退,再如,他只是故意避开自己。总之,他同他彻底失去了联系。 想想也罢,如此,大概于谁都是好的。 顾默征更是一度认为,他们绝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然而,凡事既有因,便总要有个结果。 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上海军事法庭正式成立。 提篮桥监狱。 顾默征捏着手中最新一批日本战犯名单,熄了车,却停靠在路旁直至天黑,终究没能走进去。因为他知道,那个人,那个曾不可一世多次向自己挑衅的男人,此时此刻,必定以一个极为狼狈不堪的模样被关押于此。 而他,竟连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审判结果早已经通过广播公布于众,顾默征捏紧名单,半个时辰过后,调头离开。 咎由自取。 于是,执行枪决那日,顾默征面色平静地等候于车站,抱过顾卿贤六岁的儿子,打开车门:“回家吧。” 顾太太眼眶微红,看着顾默征连连点头,抬手,只觉得他比从前削瘦了太多。 八年的时间虽不算久,然而能活过,已是万幸。 回到顾公馆,顾默征命人将行李抬进屋,转身时,却见那六岁的侄子淘气般钻入沙发下的空隙,不知看到了什么,正费力地伸手去捡。 “别闹,先去屋外玩。”孩子母亲急忙将其抱出来,拍掉沾在其衣角的灰尘。 “娘,这上面有字。” 孩子双手托了一份暗黄的档案袋,歪着头对母亲说道。 而来不及对方细看,顾默征忽地从孩子手中接过文件,眉头紧蹙。 “伯伯?” 顾默征不语,转身走出公馆。 那是一份很久之前的调查报告,顾默征曾命人重新调查过前田的身世背景,然而调查结果被送来的时间,正是得知日军在南京实施暴行那一日。 他当时哪会再有心思去了解前田的身世,于是报告被胡乱扔到一旁,竟不曾看过一眼。 如若不是被那孩子偶然间翻出来,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记起,即便记起,恐怕一时半刻也很难找得到。 坐在车中,顾默征抖落档案袋上沉积的灰尘,将泛黄的纸张从袋中缓缓抽出。 一张黑白的老旧照片从指间滑落,顾默征弯腰正欲捡起,却猛地止住身形,盯着照片里那名瘦小的男孩面色一滞。 翻转至背面,一行小字勉强可辨—— 俞平,摄于1915年7月2日。 尾声 那日,顾默征抵达监狱时,才停了车,便听见刑场方向传过的枪响,接连两声,尖锐如刀锋,直刺心底。 下意识按住胸口,顾默征听见众多百姓的喝彩,张了张嘴,竟是心疼到近乎窒息。 而下一刻,调转车头,顾默征毫不犹豫地离开。 薄情如他,也总归要自欺欺人一次,只要他不曾亲眼看见,他便相信,那人仍旧活着,许是被日军调离了上海,许是已完成任务全身而退,许是,只是故意避开自己。 于是,多年以后,顾默征仍时常回到那最初的洋楼,每当推开三楼那一间卧房,总要静静地站上一会,好似某日某刻,那人依旧会斜倚于写字台旁,眉角略弯,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轻笑着唤他,顾处长。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0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0 ,我会自己去找。” 鹤眉闻言愣,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平笙笑道,“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终究要自己做的。”鹤眉脸色微变,他听不懂平笙的意思,心下未免想了:“我不是直在你身边,这种小事我愿意帮你做,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我做错了什么?或者你不想我在你身边了。” 平笙笑道:“你想太了。” “不是我想太,事实就是如此。我知道王你以前也不喜欢与别的妖物亲近,你的性子就是这样,除了那个和尚,无论谁在你身边久了,你都会厌恶。””鹤眉道,“对啊,除了那个和尚……我的话,什么都不是。” 平笙被他这突来的几句话说得发愣,鹤眉向来体贴懂事,少有这样钻他牛角尖的时候。他看着鹤眉,有些尴尬地了会,伸出手来抚了扶他的脸。 他本是出于安慰的想法,不想那手刚落到鹤眉的脸上,便被鹤眉手拽住了。鹤眉微垂着眼睛看他,突然上前抱住了平笙。 以前的鹤眉身量只到平笙的耳根处,如今得了盘涂的心魄,早就比平笙向出了半个头,他身上披着暗黑流光的护甲,在用力拥抱的时候,咯得平笙胸口生疼。 鹤眉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静了会,偶后不控制地亲吻起他的脖颈。平笙静静着也没挣扎,没有去想过要把鹤眉当成什么来看。鹤眉对他好,他虽不是点滴都记在心间,但日久生情,就算不是出于爱意,只凭施恩图报的心境,也不能将鹤眉狠心推开。 鹤眉的喘息越来越重,平笙只面不改色的着,抬头,又看到倚在石椅的上金玉琵琶,那嵌在上的两颗玛瑙如那女子的眼睛,冷冷盯着洞口的鹤眉,冷怒中透着绝望。 48情梦 鹤眉箍着平笙,左手游到平笙的胸口扯着平笙的羽衣,平笙挣动了下,鹤眉便突然慌乱起来,他生怕被拒绝,于是用蛮力将平笙抱得紧,手指用力将平笙左肩的羽衣拽了下来,尽管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伤了平笙,但那手指在扯动中仍在平笙的肩头留下了血痕。 平笙感觉到疼痛,于是将鹤眉把推开了。 鹤眉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生气,竟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平笙将羽衣慢慢拢回,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静默了阵,不料鹤眉孤注掷般又上前猛地抱住了他,他手指按住平笙的背脊,低头下来朝平笙的嘴唇索吻。 平笙快速偏过头,起手捂住了鹤眉的嘴巴。鹤眉甩开他的手还要压下来,“鹤眉!”平笙往后仰了身体,眸中已有了凌厉的冷色,“放开。” 鹤眉中了魔般僵住了身体。“古见刹可以,罗灱也可以。”鹤眉道,“为什么偏偏我不行?” 平笙闻言怔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鹤眉。鹤眉看着平笙的脸色心中惊,才觉得自己说了不得了的错话。他还想说什么挽回,平笙突然出手他胸口拍了掌,鹤眉闷哼了声,滑出三丈呯地撞到了淍口的岩壁上。 平笙没再看他眼,转身往洞外走了出去。 鹤眉捂着胸口起来追去出,他才唤了声“王……”,便听平笙喝道:“别跟来!”话音落下连头都没有回,便快步消失在洞外的树林里了。 “新夫人对王好凶啊。”“不温柔不温柔。”“没有妙音夫人好。” “闭嘴!”鹤眉转头喝了声,靠墙着的三女阵哆嗦。鹤眉在洞外看了阵,回来道:“你们三个,去给我跟着他。如果他出了襄山,赶紧回来告诉我。” 那三女闻言面面相觑了会,噗地化做三只短尾鸀鹦,追着平笙的气息去了。 鹤眉在洞口来回踱了几步,天色很快暗下来,那三女直没有回来,鹤眉按捺不住,亲自往林间去寻平笙。 襄山虽没有青海大,但荒林绵延百千里,鹤眉毫无头绪地走了阵,直到月上中天,也没有寻得点蛛丝马迹。鹤眉有些后悔:自己就是太听平笙的话了,他让自己别跟来自己就真不跟去,他身为流魅,本性狡捷,但每次对着平笙,怎么就笨到这样的地步。 平笙应该没有出襄山,鹤眉安慰自己,说不定平笙消了气,已经回盘涂洞了。对啊,平笙的性子向来冷淡温和,不会因为句失言就这样离开的。 鹤眉想:万他回到盘涂洞看不见自己,说不定又会往别的地方去。他想到这里,便转身往回路走了。 盘涂洞中已漆黑不见五指,鹤眉的眼睛不惧黑暗,夜间视物同白昼没有差别。洞中用铁皿悬着银骨炭,鬼火落在其上发出熊熊温暖的火光。这火光百丈之外都看得分明,鹤眉想,如果平笙看到了,该知道自己还在这里等他。 鹤眉坐在冰冷的石椅上,转头往旁边看了眼,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他才想起来上面的那把琵琶不在了。那琵琶女叫什么名字他时也想不起来,但他此刻心心念念着平笙,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此时洞口传来阵轻轻的脚步声,鹤眉抬头,看见平笙正转进洞里来,手里正抱着那琵琶。 “王……”鹤眉心中如块大石落地,几步快速走下台阶去将平笙抱在怀里,“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我进情不自禁……以后再也不敢有什么非份的想法。你别离开我!” 平笙看着鹤眉,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好像从来没有怪罪过他。那眼神平时还带着点疏离,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靠得太近的缘故,那眼神映着洞中的火光,看上去满是深情的爱意。 鹤眉只觉得自己看错了眼,便极自觉地放开了平笙,他将平笙手中的琵琶接过,转身道:“王,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他说着正要上阶,不料平笙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王?”鹤眉僵直了身体,几乎动敢动的。身后的平笙贴着他的身体绕到眼前,搭着他的肩膀在他嘴唇上亲了亲。鹤眉时心跳如鼓,神思如堕迷雾,舀在手中的琵琶啪地落在地上也不自知。 他许久低头看了眼平笙,伸出双手将平笙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颈边,隔着黑发亲了亲平笙的脖颈。他如同惊弓之鸟,亲了下又顿住了,总觉得平笙会在下刻猛地推开他。 不想平笙非但没有,反而极熟稔地回亲了下他的脸颊,手拨开他的护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1 甲,下便探入他的衣襟里去。鹤眉顿了顿,如身处梦中,混沌恍惚。平笙眉眼近在咫尺,那眸中的笑意令他感到眩昏,他几乎是克制不住把横抱起平笙,几步便将他压洞中的石台上。 平笙仍笑着看他,那黑发如水顺着石台淌到地上,翻覆之间又有几缕缠到鹤眉的腰上。鹤眉扯□上的黑甲,迫不及待地又伸手将平笙拉进怀里,他的手指划开平笙的羽衣,未细看便覆身上去。平笙的皮肤如水中的鹅卵,透着冰凉入骨的寒意。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如此的肌肤相亲,不知是出于激动还是害怕,竟心痛得令他喘不过气。 他箍着平笙的身体,静静地在石台上压了会儿。他从未与平笙如此亲近,最只在梦中幻想过而已,平笙看他的眼眸虽含着笑意,但永远不曾有过情爱之色。他将头埋在平笙的肩窝,“王……”他轻唤了声,时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 平笙伸手拢住他的肩膀,张开双腿,修长的手伸下去,隔着轻薄的衣物握了握鹤眉的夏身。鹤眉闷哼了声,他闭着眼睛,单单脑中想着平笙的面容,便控制不住便释放了出来。 时的缓解不能让鹤眉满足,他揽过平笙的腰,扯开混乱的衣物,压着平笙的肩膀进到平笙的身体里。 平笙仰着脖颈呻吟了声,情不自禁地唤道:“王……” 鹤眉顿了顿:平笙怎么会唤自己为“王”?他脑中个惊醒,连忙伸出手去扳过平笙的脸,他盯着那脸细看了会,喃道:“你……不是平笙。” 他的手指掐着平笙的下颔,令平笙动弹不得。“你到底是谁?!”鹤眉心中怒火腾稓,掐着平笙的手指已嵌进血肉里去,鲜红的血水顺着平笙的脖颈流到了石台上。 平笙挣了会没挣开,原来情谊满满的眼神时间充满了恐惧。 鹤眉放开手,五指成爪毫不留情地拍在平笙的胸口,平笙的身体顷刻间碎裂开来,连同石台上的羽衣都落成团烟雾浮在地上。 鹤眉挥手将地上的衣物重新披好。此时那烟雾旋绕,在琵琶旁边化成女子的模样。 原来是那名唤妙音的琵琶精。 鹤眉转头看了她眼,那人此时正抱着琵琶偎在洞岩旁,抬头惊恐地盯着鹤眉看。 鹤眉冷着步子走过去,那盈满眼泪的美目并没有令他心中怒火减下分,他伸手,妙音便被他如破布般拽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骗我?”鹤眉紧扣着她的咽喉大声斥道,“你怎么敢这样骗我!” 那人看着鹤眉说不出完整的话,但鹤眉知道她在说:“王……别杀我……” 鹤眉道冷看着她,淡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王。”他话音落,掌心的魔气如刀绞进她的身体里去,嘭地声,妙音的身体散成堆檀色的碎片,零落到地,成了地破碎了的琵琶骨和几根断弦。 鹤眉低头静静看着,此时洞外传来阵扑翅的声音,原是那三只短尾鸀鹦回来了。鹤眉几步走到洞口,看她们落地化身成人,忙问:“他人呢?” 那三人喘着气,神色破为狼狈。 人道:“我们跟到半路就被新夫人发现了。”“他问谁派我们跟来的。”“我们就说是你。”“然后他就很生气,说不走的话就把我们杀掉。”“新夫人好凶。”“点都不温柔。”“幸亏我们逃得快。”“王,你要蘀我们做主。”那三人说着依偎上来往鹤眉怀里钻。 鹤眉往后退了步。“放心吧,我知道他的性子,是不会乱杀人的。”鹤眉道,“他往哪里走了?我自己去寻他。” 三人齐声道:“往襄山北面走了。”说完,人注意到鹤眉身后的琵琶碎琴,惊呼了声道:“夫人?!” 三人探着头,挪着为碎步齐凑到那琵琶身边看,满脸惊恐地道:“夫人死了?!”“死了死了。”“连灵魄都散掉了。”“王果然变心了。”“喜新厌旧。”“男人都这样。” 鹤眉没时间听她们继续叽叽喳喳,他出了洞门,连夜便往襄山北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调了下大纲,于是准备把鹤眉弄到跟古见刹样的双男主的地位。因为我看了下大致的发展,如果不这样,古见刹这个人物已经愧对了男主的戏份,而且文已经写了大半,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ps:最近很想念个妹子,想你,想你,想你,你不会离开了吧…… 49月刀 平笙离开盘涂洞的时候还没到午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入夜。他并不是想走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游荡。林中的夜风沁凉,暗处的灌木从里蛰伏着野兽,襄山的树木高耸入云,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大片黑沉沉的树叶。 平笙飞身上去落身在错综的梧桐树上,他拨开梧桐花,远处的血月当空挂着,如被野兽撕开的伤口,流淌着鲜润的色泽。 平笙在树尖上了会,他不想回盘涂洞,于是就在树叉上坐下来倚着树干闭目入睡。 他做了个梦,醒来时开已大亮阳光刺目,斑驳的叶影摇晃在他脸上令人有些眼光瞭乱。平笙坐了会刚想落身下去,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凄厉的呼喊声。 有人在叫救命。听那声音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平笙想,莫非是被野兽袭击了。他低下头,循着声音看到有个女人正从远处的草丛里手脚并用地往山上爬。 那女人后面还有三个粗汉,手里拿着刀棒紧追不舍。 原来是山下那群打动的土匪。他刚到襄山的时候,曾经远远看到过这群人,没想到追上山来了。 平笙坐在枝丫上,表情冷漠地看着那女人拼命呼喊逃命,并没有要去理会的意思。但他逆光坐着漫长华丽的尾翼垂下来,被那女人眼看到了。那女人眼睛抬,下便看到了坐在树上的平笙。她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般狂奔到那树下大声道:公子救命救命 平笙低头看了她眼,那追在后面的几个粗汉趁她喊话的功夫,下将她追到捉住了。那女人被摁在地上,眼睛盯着平笙声还在嘶力竭地喊救命。 那几个粗汉顺着她的眼光往上瞧,正看到坐在树上的平笙,时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 喂,人晃着手上的木棍朝平笙指了指道,你什么人下来 平笙低头看着瞥过眼,没去理会。底下几个土匪面面相觑了会,人骂道:什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2 么玩意儿,竟然不回老子的话,看我不把你人揪下来。他手吐了口唾沫,磨拳擦掌之后要往树上爬。那树高少说也有二三十丈,那人爬了几步便被另人拽了下来。爬什么,树砍了不就完事。那人手中正拿着斧子朝着树干便抡了下去 那人气力极大,铿铿凿了五斧,四人粗的树干竟开始摇晃起来。三人合力推了把,那梧桐树咯咯响了几声,树身倾便快速倒了下去。 平笙连忙展开背后的翅膀,落下地去。那高耸入云的梧桐树在他身后,呯地倒下咯吱几声卡在树枝间不动了。 平笙落稳了,翅膀轻煽了煽便收回去。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土匪,盯着平笙那看。流光溢彩的翅羽在平笙身后开出巨大孔雀屏,恍又如空气般不见了踪影,脸上顿时吓得没了血色。 平笙回头看了眼被砍倒的梧桐树,心中股火燥冲涌,盯人的眼眸都泛出了鲜红的血色。他上前步伸手掏,面前着的那人心口破,心脏如熟透的石榴从胸膛里掉了出来。 那人没发出任何声音,直直便倒下去丧了命。另两个目睹了这幕布,大叫了声妖,撒腿便往来路跑。平笙皱头皱,闪身到路口,回身劈手,两人的脖颈溅出蓬血花怒目圆睁地倒了下去。 平笙收回手静了会,直到地上血流成殷红的片淌到他的脚下,他心中的怒火才略平息些 他平时并不会这样火燥,这几个人不知怎么,就惹起了他这么凌厉的杀意。他觉得自己有些反常,但方才血溅之刻,他心里却感受到了股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感觉如此美好,如果现在面前还有个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再劈刀 那女子倚着树干,浑身打哆嗦地盯着平笙 平笙瞥了她眼,走到具尸体的旁边,蹲□去将那人的心脏挖了出来。挖心的时候那人还在动弹,直到平笙用力将那心脏扯出来,那人才没了动静 平笙用妖力引出其中的心血,于掌化成颗血玉。这血玉看上去浑浊不堪,与鹤眉给他的大不相同。平笙想不通为什么,但管他的,反正都是人的心血,想来也没有什么差别。他这样想着,便将那血玉含进嘴里去 那血玉在他唇间丝丝化开,香气如糖样地迷人 被救的那女人还坐在地上,抓着旁的树干浑身抖得如筛糠似的。平笙的舌尖尝到血的甜香,心情大好,他走过去低头看那女人道:襄山下面的山道上有土匪你,个人怎么敢到这里来 那女子抬头看了他眼,舌头打了结似的说不出话:我……我我我家兄长病病了,我到到这里来给,给他找青青青纣草…… 平笙笑道:我是妖,吓坏你了 那女子低着头没敢再回平笙的话,平笙道:我不会杀你,你走吧。他话音落,那女人便扶着树干起来,看也没敢看平笙眼忙不迭往山下跑了 那女人手脚都软着,还没跑出百米,突从旁边的灌木从中窜出个人影红,发黑袍竟是鹤眉 这人应该是闻到此处的血腥味被吸引过来的 那女人正从鹤眉眼前跑过,鹤眉的眼光追着这女子,停了三数,个跃身上前将那女子拦了下来。平笙在高处看着,心下惊唤道:鹤眉。他话音才落下去,便见那女子身体瘫,软软地就倒在了地上,鹤眉正着手里握着颗人心 鹤眉从山下走上来,停在平笙面前摊开掌心道:王,你是不是要那个女人的心血 平笙生气,忍不住伸手打他巴掌,斥道:你乱来什么,谁叫你杀了她。鹤眉被他打得偏过脸,抬头看了眼平笙,不知所措地问:王……我又做错了什么。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和血水道:你不是饿了出来寻人的心血吃吗。这女子想逃,我帮你杀了有什么不对 平笙没什么心情跟他解释。于是转身往山上走。鹤眉看他是往盘涂洞的方向去的,心中松起步跟上去道:王是回盘涂洞吗 平笙道:不然去哪里 鹤眉被他噎了声,心下却是欢喜。刚刚那巴掌全当是平笙心情不好撒的气。他跟着平笙走了几里问:王,刚刚那些土匪是你杀的,你是不是还吃了他们的心血 平笙没回鹤眉的话,鹤眉带着担心的语调继续道:你以后不要随便什么人的心血都吃。那些土匪的心血肮脏不堪,吃了晚上会做恶梦的,你应当挑选些妙龄处子的心血,那些才干净,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平笙闻言心下顿,似乎有些明白之前鹤眉对他说的,附近找不到人,改天去远点的地方弄点心血回来。原来他是嫌有些人的心血不好。他心下恍然,对鹤眉的气便消了大半 鹤眉见他不说话,跟在后面静了半晌,问: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之前在盘涂洞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动手动脚,我只是忍不住…… 平笙平静着语气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他说完继续往前走,走了段路发现鹤眉没跟上来,他转过身子,看到他在山道上低头着,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又怎么了。平笙道,不走吗 鹤眉没回他的话,只着抹了抹脸。平笙细眼瞧,才看到他是在抹眼泪。他心下软,便迈步走了回去,你干什么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掉眼泪吗。平笙走到他面前着,伸出手去碰了碰鹤眉的额头 鹤眉抬起头看他,上前又把抱住了平笙 又来。平笙轻骂道。你烦不烦呀,不怕我又打你吗 鹤眉道:平笙我喜欢你 平时听他王啊王地叫惯了,平笙第次听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小心翼翼,又带着忐忑不安的语调,就算他此刻对鹤眉还有些埋怨,这情形便也只能将那点小气尽力压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他想了想心里有些乱,但鹤眉这样抱着他,便也只能安慰道。我也没讨厌你,别想太了 我并不指望你能对古见刹那样对我。就算永远不碰你,也没关系。鹤眉道。平笙我能为你做的,比那和尚得,只要你别离开,我就满足了 突然提那和尚干什么。你希望我如何回答你。平笙顿了顿,心里莫明阵烦燥,片刻淡道。好了你放手吧,我知道了,回去再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你还是在生我的气,鹤眉道 那你想要我如何。平笙甩手挣开鹤眉,控制不住心中的气血,怒道。难道要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3 我脱光了衣服,在你面前来证明吗 鹤眉被他句话喝得发怔,平笙看着他片刻道:你不要用这些话来逼我。我知道你为我付出很,但我对你……你若觉得我对你不好,为什么不离开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能忍受我就在我身边,不能忍受走了就是。我又不会拦你,你伤心什么 50花尾 鹤眉怔怔看着平笙,许久扯出抹苦笑。 平笙后悔了,他平时并不会这样烦燥冲动。刚刚吃的那颗心血融在他的身体,令他的身体暖了阵,尔后便从骨子里透出股燥火,如些小针戳在皮肤上令他全身感到不适。 平笙皱着眉撩开衣服,那胳臂上零星长了几个红点。鹤眉也看见了,他本想舀过平笙的手细看,却又很是忌惮,于是轻声道:“我早说了,不要乱吃人的心血……你跟我不样,从未吃过这些脏东西,身体不适,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鹤眉道:“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没事的。” 平笙将衣服重新拢好,道:“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说那样的重话。” 是啊,你不会说那样的话,但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有什么没关系,难道我还敢生你的气吗?”鹤眉道,“你对我说得已经够清楚,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说什么令你为难的话。我们回盘涂洞吧。王。”他说着来牵平笙的手,平笙愣了下,鹤眉道:“连手也不准牵吗?” 平笙道:“不是。” 鹤眉闻言扯了抹淡笑,道:“谢谢王。”说着拉过平笙的手,与平笙并肩往盘涂洞走了。 路上鹤眉扶着平笙,除了必要,并没有刻意要去亲近。他这样沉默寡言地守规矩,倒令平笙尴尬起来。但这不就是他希望的,平笙想,自己到底是对他哪点不满意,这人明明这样听他话。 他知道鹤眉对他好,也知道鹤眉图的什么。也知道这人沉默之下,心底应该压着很委屈。他当然知道要如何做,鹤眉才会开心快乐,但他就是不想去做。 两人回到盘涂洞时已近黄昏,银骨炭中的鬼火彻夜未熄,将整个洞府都照得暖融融的。平笙走进洞去,几步便看到了散在台阶下的琵琶骨。他瞧了眼阶上石椅,那名唤妙音的琵琶精不见了。 平笙问鹤眉发生了什么事。鹤眉思量了会,轻声道:“我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野兽趁我不在的时候进到洞里来,把她弄死了。” 平笙走过去蹲在那碎琴身边,那琴身上染着些星红,伸手抹,在平笙指腹上泛出阵细微的火星子。平笙看了鹤眉眼,问:“不是你杀死的吗?” “我……”鹤眉心下阵惊慌,忙坦诚道:“是我骗你了,我不是故意,你离开的时候这琵琶女化身成你的模样,我看着生气,不小心把她弄死了。” “化成我的模样?”平笙道:“是为了讨你的欢心吗?他直视你为盘涂妖王,大概以为你对她变了心,才化成我的模样与你亲近。” 平笙起身来,看着地碎屑,心下不知想到什么,颇有伤心地道:“她那么爱你,肯为你舍去她自己的样子,你怎么会舍得杀死她……” 鹤眉道:“我又不是盘涂,根本不喜欢她。” “不喜欢,所以就毫不留情地下了杀手。”平笙冷不丁想到玉殊塔前,古见刹劈他脸上的那刀,他垂下眼摸了摸脸颊,道,“厢情愿,于被钟情的人来说,就真的那么文不值的吗?” “不是这样,你不知道她……”鹤眉想开口辩解,但想到那难以启齿的事,又连忙住了嘴。平笙将地上的几根琴弦捡起来,用指腹顺了顺,随口问:“这断了的弦还能续吗?” 鹤眉道:“传说把凤喙麟角煮煎成鸾胶,能续已断之弦,你想要,我就去帮你找来。” 那东西只有西海的凤麟洲上有,离这里倒不远,但仙禽,没人会为了时的伤春悲秋去冒那样的险。平笙起来,道:“算了,”他走上台阶去,倚靠在石椅的扶把上闭上了眼。 鹤眉在阶下静静看着,他能感觉到平笙的伤心,但不知道他是为的什么,只是为了这把碎了的琵琶吗?鹤眉走过去将那碎琴收拢起来,放在旁的石台上拨了拨,这琴碎得彻底,根本不可能修复得了了。 他走上阶去,靠近着平笙,用极轻的语气道:“王,你别伤心,我去凤麟洲取些鸾胶回来,把这弦续上。”平笙闭着眼睛,喃道;“别胡来……凤麟洲太危险了……” “我去去就回,你在盘涂洞等我回来就是。”鹤眉话音落,身子散成团鬼烟消散了。 “回来!”平笙心下惊,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只是场梦。他四顾了番,唤道:“鹤眉?” 洞中鬼火燃着,无人相应。三只短尾鸀鹦抬起头来看他,挪着碎步近到台阶前,道:“夫人你找王吗?” 人道:“王刚刚离开了。”“说要出门阵。”“三天就回来。”“让你在洞中等他。” 平笙起来问:“他去哪了?凤麟洲吗?”底下三人道:“不是的。”“王说他想要个人静静。”“让你在洞中等他就是了。” 平笙顿了顿,问:“是他教你们撒的谎,他就是去凤麟洲了是不是。”那三个面面相觑了会,齐声道:“是的。” 平笙静了会,重新坐回了石椅上。他睡不下去,于是就面对着洞口,端坐着等到天亮。他在洞里看着外头的阳光由微弱变得刺目,又由刺目变成温柔的夕阳,等到整个天色都阴暗下来,平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洞里坐了天。 以鹤眉的本事,此去凤麟洲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平笙没有心力追去阻止他,也不打算真的在洞中等他三天。 他起身走到洞外去,那三只鸀鹦化成了原形蹲在洞边的草丛里,只抬头看着岩壁上的草虫发呆,另两支在埋头啃着草根吃。 平笙身体空荡荡的,他觉得自己饿了,于是从她们面前走过往山下去。 那三只鸀鹦面面相觑了会,化成人形跟在平笙后头。平笙觉察到了,随便使了个障眼法便将她们甩开了。他沿着走过的那条山道往下,上次来的时候他看见那处有小片竹林,想着兴许可以找点竹米。 那竹林中铺满了落叶,平笙走了段路,在地上看见片网角。他有些好奇地走过去,蹲□来扯了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4 扯。不防哗啦声,整个地面带着密密麻麻的树叶拢了过来。平笙只觉得身子浮,整个人便被张大网凌住罩住了。 这是张银丝网,平笙趴在网中,用手拨开网孔,看到树下窜出群人,这些人手里舀着刀棍,抬头对着平笙大声嚷嚷道:“抓住了抓住了!” 原来是之前的那窝土匪,平笙想,这些人抓他干什么,报仇么?他手间用力,伏魁花心的妖力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如无形的藤蔓撕扯,不过三数,那坚韧的网身便如不堪击的草绳断了开来。 平笙飞身落下地去,几缕网丝落下来沾在她的身上,碎光照,如金玉流璃。 方才还在嚷嚷的几人见那网破了,时都傻了。有个舀棍的人转身准备跑,被另人喝住:“跑什么!”那人道,“不过只妖,在襄山没见过妖吗?!” 那人被这么喝,只得又颤颤巍巍地走回来。 平笙着,问:“你们想做什么?” “看到他身上的羽毛了吗?杀了他,那羽毛换来的黄金你们几辈子也用不完!”那人也没回答平笙的话,大喝了声举刀便朝平笙劈了过来。平笙空手扣,那刀便在面前碎成了铁渣。 此时阵刺痛传来,平笙展开掌心看,那刀竟在他手上划出了道伤口:原来这刀竟还抹了驱邪的朱砂。他心下微惊,此时人从背后袭上来,刀将他的腹部捅了个对穿。 阵剧痛,平笙转过头狠劈了手,那人的脖颈被齐齐斩了下来,鲜血喷涌,几乎溅到平笙的下巴上。他反手握住剑柄,将那剑身从身体里抽出来。那几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自觉退后了几步:那是把千年桃木剑,寻常妖物被捅刀早就现了原形,但这只羽妖明显不同般。 平笙眸中透着杀气,手中震,那桃木便碎成细砂落到地上。那几人见势不妙转身便跑,平笙五指伸,几十条黑藤如毒蛇便窜出去,眨眼将那数十人缠住了。 阵血肉撕裂声,数十蓬血雾同时迸开,如雨飘落,殷红了地。那些蛇藤在尸体上簌簌绕了阵,轻而易举地将几人的心血吸干,而后悄无声息地又隐没在平笙的羽衣里。里外不过三数时间,动作熟练得连平笙自己都感到惊异,没有人教他,他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四周片安静,风吹过带起片香甜的血腥味。平笙的羽衣已经被血水浇透了,他了会,没事人似地往林外走。 襄山脚下便是宽阔的河流。平笙步步淌水进去,直至整个身体都没在水里。 初冬的河水沁凉冻人,但平笙丝毫不感觉寒冷。 河对岸是片平地,再过去几里便是有人居住的小镇。平笙在水里泡了会,散开的红血引来水中的几尾小鱼。条赤金色的花尾在他胸前啄了啄,摇着尾巴又绕到他的肩膀,平笙低头看了眼,他对漂亮的金鱼向来没有抵抗力,忍不住便伸手去捉,那花尾被他惊,连忙掉头跑了。平笙头扎进深水里去,他眼便看到前方摆动着的鱼尾,于是追着那鱼往对岸游。 51念生 此河宽达百丈,好在水流平稳,并没有湍急的地方。平笙追着那鱼游了阵,在深河底看到片斑斓的珊瑚,那东西映着水光,如片流金的繁花轻易吸引了平笙的目光,平笙低头流连了眼,再抬头时发现那尾花鱼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浮在水中四顾了阵,伸手划水往河面游去。 不想离河面还有几尺的时候,根竹騀突然窜下来,狠狠地在平笙脑袋上戳了下,平笙的身体被迫往下沉了沉,他抬头看着水面,等那竹騀第二次戳下来时,下子把它抓住了。 那竹騀猛地往上抬,哗地带出平笙半个身子。平笙轻轻喘了口气抬头,看到位穿着浅黄短衫的女子。那人身后映着远山的霞光,朝平笙俯□来,带着恍然又惊喜的语调道:“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人!” 平笙浮在水中往后退了几步,才看清那女子的样貌,矫捷的身形,略黑的肤色,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衣着虽然粗糙,却不掩清纯可爱的神采。 那女子在船上蹲□子,打量了平笙会,问:“你是哪里人呀?怎么会进落水里,是打算过河吗?”他说着也不等平笙回话,只将那竹騀朝递到平笙面前,道:“快上船来吧,你不冷吗?” 平笙看着她,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抓住了那竹騀。他扒着船沿,轻而易取地翻到船身里,那女子收回竹騀,回头已见平笙坐在船尾。带着身水,老老实实端坐着。 平笙已拢起了尾翼,连羽衣的色泽都刻意暗下去几分,但在那女子看来,平笙这样的形貌可够称天人之礀了。她心中暗自惊叹,道:“我帮你送回岸上去吧。” 她说着撑騀往对岸划,平笙打量着她,片刻才发现这人划错了方向,他也不点破,只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岸。” 那女子被问得莫明其妙:“不是东岸吗?难不成是襄山那岸?那里没有人住,只有山道上的几个土匪。” 平笙不言语,那女子的体香近在可闻,她的嗅觉从未像现在这样敏锐,如同只饿了几天的猫,突然闻到了美味新鲜的鱼香。 他刚刚吃了那么人的心血,明明已经饱了,却依然无法抗拒从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他呆呆地看着那女子,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那女子好像第次被人用这样热切渴求的目光看着,时心如撞鹿,连撑騀的手都软了。于是不得已转过了身背对着平笙撑船。 两人很快就到了对岸,平笙全身还湿着,但路迎着冷风坐下来,身体连抖也没抖下。 那女子将平笙扶下船来,踌躇了会,问平笙要往哪里去。 平笙看着她,说不知道。那女子哦了声,说天色已晚,我要回家了,你……自便。她说着系好了船绳,又将竹騀放在边的草丛里,解□上的帏布往不远处的石子路走。 平笙看着那女子走出百米,着魔似的迈步跟了上去。 那女子走到路口,忍不住回头偷看,冷不丁看到丈外的平笙,几乎吓了跳。“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那女子捂了捂胸口嗔怪了句,尔后又忍不住笑看着平笙,问,“你是不是没处去?” 平笙点了点头。 那女子觉得平笙呆呆的模样简直老实得不行,于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5 是轻问道:“那……要不要去我家附近凑和宿?”平笙道:“好的。” 那女子的住处是间简陋的茅屋。平笙坐篱笆旁边的石头上,看她来来回回地打扫院子。平笙问:“你个人住吗?”那女子涮着手里的鱼,说是啊,我父母早亡,很年前就个人住了。 他擦了手,走过来道:“天色不晚了,三里外便有个小客栈,我带你去那边。” 平笙抬头,毫不避讳地道:“我想在你家里睡。”他抬头看了下院子里的槐树,道,“没有地方也没有关系,我睡树上就可以。”他说着就走过去,个飞身落到了树枝上。 那女子走到树下看他,须臾笑道:“看你是个贵公子的模样,没想到身手不错,比传说中的江湖上大盗还好呢!”那女子明显在说笑,平笙似懂非懂,但低头看她掩嘴弯眼的模样,心口阵气血冲涌,忍不住又咬了咬嘴唇。 “但你又不是鸟,怎能睡在树上,快下来吧,我带你去客栈,你身上若没带盘缠,我给你垫晚就是了。” 平笙在坐树干上坐好,道:“我不去。”他身子倚靠在树背上,闭目不再理她了。 那女子在树下唤了他阵,见平笙不理,便欲爬上去把他揪下来,但她犹豫再三却没这样做。她将院子里的活都收拾完,天已入了夜,平笙还在树上动不动。 她将自家的院门关紧了,走到房间里去,透过木窗的细缝又看了平笙会,直到月光淡下去,看不见平笙的身影了,才将门闩插好,脱衣躺在炕上。 月上中天,又西落而下。那女子每天早起去集市卖鱼,因而总醒得早。她翻身,朦朦地睁开眼,黑漆不见五指的屋内,赫然票飘着双红眼。她这惊非同小可,几乎是立即跳身坐起来,定眼看,竟是平笙正在她的床前。 她惊魂未定,茅屋的木门还闩得好好的,那木窗也没被打开过。她还没来得及问出话来,平笙便突然上来压住了她。 她心下大惊,大喊了声“救命!”但立即又被捂住了嘴,平笙拨开她的头发,埋下头去口便咬在她的脖颈上。这口好像带着迷药,令那女子快速安静下来,平笙颤抖着身体,如饥似渴地吸吮她的鲜血。直到那女子在他身下再不动弹,才将手伸近她心口去,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 门外声鸡叫,天已破晓。 平笙从那女子身上爬下来,疲累似的坐在床边。外头渐升的辰光透过木窗的纸纱落到炕上,平笙转过头头,才看清床狼藉。 他眸色涣,如梦初醒般怔了下,又受惊般地起来,此时手中的心脏嗒地落在地上,平笙低头看了眼,才知道:自己竟把这女子杀了。 平笙抚了抚额,爬上床去唤了她声,那女子闭目不动,身体已经有些微凉了。平笙将手中的心脏塞回她心口里去,用妖力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合上,可惜她不是妖物,即便这样做,那心脏已经不会再跳动了。 “对不起……”说话间,平笙抚了抚那女子的脸,已有几滴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他伸手将那女子抱在怀里,打开将她抱到门外去。 他心里还有些不甘,甚至想抱着她去找个大夫看看,但他在篱笆门口,却不知该往哪里去。四周无人,只有几条弯曲的石子路,也不知通往哪里。 平笙心里明白,这女子已经死了,被自己吸干了血液,无论如何救不回来了。 这尸体明明这样轻,但平笙却觉得重如千斤,好像下刻就要将他压垮了样,他抱着那女子的身体滑坐在篱笆旁,门边的月季花开正盛,如女子昨日掩嘴而笑的脸。 平笙呆呆坐了阵,他身为妖物,身体没有温度,那尸体在他怀里没过久就变得冰凉了。 阵脚步声从石子路上传来,平笙抬头,在路的尽尖看到身着黄衫的男人。 那人半白着头发,乍眼看去如身过半百的老人,但越走近,那五官清朗,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那人走到平笙面前停了下来,平笙与他四目相对了会,又低下头去。 那从笑了声,竟伸手过来托起了平笙的下巴,问:“你怀中的人受了伤,可要看病么?”那人眉目从容带着笑意,问着关切的话,可眼睛却只看着平笙。 平笙冷着眸色盯着他,这黄衫人竟也不怕,他身上有些道僧的影子,但身后背的竹蒌,分明只是个游走的医者。 平笙敛住了敌意,甩开他的手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就应该把她埋了,你抱着她做什么,等着她腐烂给你看吗?”那人道,“你是他的兄长么,挖个坑把她埋在那槐树下吧。” 稍有眼见的人看到这幕,都不会认为平笙是这女子的兄长,不说两人长得天差地别,单看衣着,也能知道他们不是同类人。平笙想:这人到底是有自以为是,还会讲出这样的话。 平笙也没理他,那人在院子里轻轻转了圈,在旁边的石登上坐了下来。平笙皱着眉头看过去,那人朝他微微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平笙没理他,只起身来走到丈外的槐树下,指间用力,那地面微抖了阵,须臾便开出个了深坑。他回头将那女子抱进坑里去,又用妖力抚平了地面。 那男人看着他做完这切,竟没大叫声跑开,平笙回过头去看他,他脸上仍带着淡笑,道:“在下藏念生,游走到此,能容我在此院中住晚吗?” 52青纣 平笙转过头来看他,淡道:“这不是我的地方,不是由我做主。” 那名唤藏念生的人伸出手,指了指槐树底,道:“是她的地方?可是她已经死了,回答不了。” 平笙静默着,槐树底下有块石头,他走过去慢慢坐下,低着眼睛看埋着那女子尸体的地方。 两人坐着,隔得不远。那人看平笙不说话,便卸下背上的竹蒌,从里面掏几本书册来看。平笙在树底下坐了天,那人便那样陪了天。直到太阳西落,不知不觉中下起了毛毛雨。 “下雨了。”藏念生起身来,看了眼平笙,道:“收衣服了。” 平笙抬头,眼睛扫到屋侧用竹騀搭起的架子上,那上面还晾着那女人早上晒出去的的几件衣服可她已经死了,还收什么衣服? 雨下得大起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6 来,那衣服眨眼间又被淋得半湿了。平笙犹豫了会,出于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缘故,走过去把那衣服件件收了回来。 她回屋将那衣服放在炕上,看到门后倚着把画梅伞,他舀起那伞走到门外,在雨中撑起,弯腰轻放到了槐树底下。 “平笙。”他在雨中静了会,藏念生走过来倚在门口,道:“死了就是死了,你再伤心也没有用。进屋来吧。” 平笙抬起头看他,问:“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愣了愣,道:“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平笙道:“我没有告诉过你。” “你告诉过我的。”那人转身回到屋里,道,“你忘了。” 平笙走进屋里去,看那人坐在屋中的长凳,竹蒌就放在边,他手里舀着卷黄册,正执着瓷壶倒茶来喝。平笙道:“这又不是你的地方,你不能这样。” 藏念生抬头看了他眼,道:“为什么不行?”他已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举指淡定从容,满脸的沧桑故事。可这样的人眼间却却总盈着笑意,那笑意是暖的,如红尘中,长河垂柳下,由阳光荡出来的点涟漪。他指了指门外的槐树底,本正经道,“我刚刚问她了,她说没有关系,叫我自便。” 平笙顺着他的手指往外看,那树底下除了把画梅伞,别无它物。他转过头为看着藏念生,问:“你是道士吗?还是和尚,能看见新生的魂魄?”他顿了下,带着些许冷笑,问,“你看得出来我是什么东西吗?” “我……”藏念生抬头看他,笑道,“我偏不告诉你。”他说着自顾笑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又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医者。” “是吗?”平笙道,“什么病都能医吗?” “是啊。”藏念生道:“怎么?你有病?”平笙拖过旁的椅子,与他相对坐着,道:“是啊,我有病,你有药么?”他心中驽定这人是江湖上爱装神弄鬼的假神棍,还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大话,活该要被教训顿。 “我有药啊。”藏念生盯着平笙道,“你什么病,说来听听。” 平笙道:“也没什么,我最近老是想杀人吸血,比如你……”他伸手,五指轻落在藏念生的心口,道,“这样坐在我的面前,我就想把你的心掏出来吃了。” 藏念生盯着平笙笑,轻描淡定道:“哦,小病,我有药方,你照着吃几次就没事了。我蒌里就有几颗。”他说着拉过长登上的竹蒌,从乱七八糟的罐里抖出几颗白色的药丸,道:“给你。” 平笙看了眼,伸手接过来。“这有用么?”他抬起头道,“如果没用的话,我就今晚就要把你吃了,好不好?” 藏念生将蒌中的物什重新叠好,漫不经心道:“好啊。” 平笙笑了声,将那东西含进嘴里去,那药丸丝丝冰凉地融化在嘴里,在舌尖泛出轻淡的糯甜,极香。藏念生问:“好吃吗?” 平笙道:“好吃。” “这用上好的竹米做的。”藏念生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吃。” 平笙愣了愣,道:“不是药吗?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这是药啊,还滴了我的心血在里头的。”平笙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笑,还想问什么,那人侧□体往屋中的炕上躺,道:“天黑了,睡了。” 平笙在炕边静坐了会,慢慢与他并齐躺在炕上。 门外天色渐黑,平笙睁着眼,妖耳清晰地听到藏念生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换做平时,他就早按捺不住扑身上去,但今天不知怎么加回事,竟没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难道昨晚那女子的心血将自己喂饱了?平笙想:难不成真是因为那颗药丸的作用。 “你真是医师吗?传说中的黄鏻仙,常化身为人,能治世间切病痛,无论人鬼妖魔,他都视同仁。”平笙道,“你是那样的人吗?” “呃……”藏念生背对着他侧躺着,静默了会,道,“你想太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打在木窗上啪啪做响,屋里颇为安静,平笙躺了会,已经打消了之前“今晚上把这个人吃掉”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平笙突然问。那人叹了口气,道:“藏念生啊……” 平笙哦了声,静默了片刻,问:“你的心有些不安,在想什么?” “哎哟哟,这也能被你看出来。”那人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笑,顿了片刻,道,“我在想,这风雨凄迷,么引人情动,路上遇上这么间小屋子,若里头住着的是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愿意和我同躺个炕,现在该是旖旎的景象。” 平笙闻言轻笑,笑声不停,想忍都忍不住,过了片刻,才道:“原来你这人的心思这么龌龊。”又道,“可惜那姑娘现在已经被我杀死在那槐树底下了……”他又想起什么伤心事,呼吸沉静下去,侧着身子对着门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平笙很少睡得这么死,觉睡来,外头已日上三騀。他身边空荡荡的,藏念生已经不见了。平笙以为他已经走了,不想走出屋外,转头便看见那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晒太阳。 昨晚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地上的水迹都快蒸干了。 平笙起步往院外走去。藏念生起身坐起来,有些吃惊地道:“平笙,你要去哪?”平笙转身看了他眼,道:“回家。” “家?”藏念生闻言低头笑,问,“你家在何处?” 平笙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只着看他。藏念生从旁边的竹蒌里掏出几颗药丸子,正是昨晚吃过的那种。“你的病还没好呢,这就要走吗?”藏念生道,“何不等我把你的病治好了再走呢。” 藏念生用街上流氓骗小孩子的语气道:“我有仙方,能治世间百病。我看你筋骨精奇,是个不可得的人才,不如做我学徒,我教你长生妙法。” 平笙接过他手中的药丸,当成竹花糕塞进嘴里去,道:“谢谢啊……”他说着转身要走,藏念生把拉住他道:“你再考虑考虑。” 平笙道:“不用了。”他怕这人缠着他不放,于是毫不避讳地化身成金羽,如水似地从藏念声手中散开,随风东去不见了踪影。 平笙回到襄山,在盘涂洞前重化人形。他已经离开这里三天了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7 ,不知道鹤眉有没有回来。 洞里极安静,以前那三只鸀鹦也看不见人影。盘涂洞背山而立,阳光照射不进来,虽然才过正午,洞中已是片昏沉沉的黑暗了。 平笙迈步走进去,挥手点燃洞中的银骨炭,鬼火映照之下,抬眼,赫然看到鹤眉正坐在洞中巨大的石椅上。 他怀中散着碎了的琵琶骨,正低头认真地捻着琴弦。平笙唤了他声,鹤眉抬起头来,唇角下巴上竟留着大片血渍,平笙细眼打量了他番,才发现他身上处破损,臂上胸口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平笙惊问:“你受伤了?” “王……你回来了?我本想在你回来之前把这琴修好的……”他开口,股红血又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平笙几步上前去,伸手抹了抹他嘴巴,骂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别去什么凤麒洲,你偏不听!你死了都是活该!” 鹤眉抬起头看他,颇有歉意地道:“我看你伤心,以为你是因为迷把碎琴,所以才想着要是能修好,或者能讨你的欢心……” 平笙闻言心下酸,放缓了语气道:“我伤心并不是因为这把琵琶。你弄成这样,才叫我伤心。” 鹤眉闻言低下头去,那嘴角却隐着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将手中的几缕琴弦递给平笙,道:“王,我已经用鸾胶将弦续上了,但这琵琶骨拼接不起来,就算我用妖力拢合了,但弹琴弦,仍会碎裂。” “别说这个了!”平笙打断他道,“还是先想想你这身伤要如何办吧。”他说着抚了抚鹤眉膀臂上的道抓痕,不知是什么厉害的东西,竟划破了盘涂王的护甲抓破了血肉,连骨头都隐约可见。平笙的妖气从那伤口灌输进去,半晌却不见那伤口主动愈合。 “这仙禽造成的伤口不能用妖力愈合。”平笙道,“我听说襄山上有青纣草,那东西应该能用,我去蘀你找来。”他说着未做停留,转身再次出了盘涂洞。 鹤眉静坐在石椅上的,看平笙的身影消失在洞门口。那三个鸀鹦女子从洞外走进来,踩着碎步近到鹤眉的跟前。 “王才离开三天,新夫人就下山去找别人过日子去了。”“还跟个陌生人同睡张床。” “大王真是好手段。”“你看新夫人这下为你担心啊。”“之前王对新夫人太好了,新夫人不懂珍惜。”“就是应该让新夫人尝尝为王担心的滋味。” “闭嘴。”鹤眉低头看着那三女,道,“我可是真的受了伤。” 53良方 平笙在襄山的山脚下找到了青纣草,他回到盘涂洞,鹤眉坐在那石椅上,还在修琵琶面。平笙道,你不要弄这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琵琶精是你夫人,对你重要。 鹤眉抬头,道:我之前弄坏了它,你不是还生我的气吗?我丢了半条命找得到了鸾胶,只想着能博你笑。平笙说笑吗?那还不简单。我现在就可以笑给你看。 你想的没这么简单,平笙道,之前我这样对你,你对我心里有气,所以出去弄这样身伤回来,是想让我内疚么? 鹤眉被他语说中心事,低下头便不说话了。 你是三岁孩童么?用这种蠢到家的手段,是想感动我吗?平笙道:你只感动了你自己。我希望你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再这样,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他嘴里说着狠决的话,走上台阶去摊开手里的青纣草,用指尖的妖气逼出叶径里的草汁,滴到鹤眉胳臂的伤口上。他用布条将那伤口包扎好,道:“不知道这青纣草的功效到底如何,等到明天拆开来,如果有好转,我再去蘀你寻些过来。” 鹤眉看着平笙落在自己伤口上的手,道:“谢过王。” 平笙不知他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因为有怨气而故意说的反话。他想到鹤眉还是只白凶的时候,浑身长着白毛,整天只知道抱着他的大腿,不会说话也没有心事。那时候的鹤眉可爱啊,长大了反而让人心累,说的些话,听上去还毕恭毕敬的,但也只是听上去而已。 鹤眉对他的所求,并不是这样“相敬如冰”的关系。他爱平笙,希望平笙回报以同样的热情,哪怕是万分之的热情也好。平笙越是明白,越觉得与鹤眉在起压力甚大,这人对他的恭敬令他如芒在背,不得心安。 平笙帮鹤眉包扎好了伤口便走到洞外,不远处有两棵青枫,暮冬里那叶子还很茂盛,平笙落身在枫枝间,倚着树干闭上了眼。 半夜的时候从树底上传来悉簌的声响,平笙醒来,透过树枝间的缝细,看到鹤眉正在树底下望他。他拨开树枝,问:“你怎么了?” 鹤眉好像没料到他会醒来,忙道:“没什么……”说完转身快步走开了。平笙看着他走进盘涂洞,犹豫了会,便落身下来跟了进去。 鹤眉坐在石床边上,抬头看到平笙走来,眸中有些许安慰。平笙走近去,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刚睡了觉,醒来见你不在,以为你去哪里了。”鹤眉沉默了会,又道,“王,我身体很冷,你能抱抱我吗?” 平笙道:“少来。”他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笑意,想到鹤眉还是只白凶时,浑身软绵绵的,常如猫似蹭到他怀里要他抱。他说完转身走出了几步,到洞口又回头看,鹤眉的面色苍冷,身体上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他心下软,走回来坐在石床上,拍了拍了腿,道:“来吧。” 鹤眉没有动作,平笙便伸出手去将他拢过来,令他上半身都枕在自己的腿上。他挥手,那琉璃金玉的袖翼张,被子似的将鹤眉整个身体盖住子。平笙低头看着鹤眉,手指在他眉骨上滑了滑,颇有感触道:“你要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就好了。” 鹤眉看了平笙会,道:“我长大了,这样死皮赖脸地爱着你,还自不量力地告诉你,令你为难了是吗?” 他就是忍不住要说些话来刺激平笙,说完又马上后悔。趁平笙还没反应过来,鹤眉的身体散,嘭地化成团白凶落在平笙腿上。它的两支前爪扑在平笙胸口上,用脑袋使劲蹭了蹭平笙。 平笙将它抓起来,看着那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却生不起气来。“你怕我骂你,所以化身成这模样是吗?”平笙道,“你怕我什么?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不知,难道还会嫌弃你不成……不过你这模样确实讨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8 喜得。”他说着笑了,犹豫了会,将鹤眉抱在怀里,侧身躺在石床上闭上了眼。 平笙的呼吸不过久使沉稳下来,鹤眉悄悄展开身体与平笙面对面躺着,连呼吸不敢,怕突然就惊醒了平笙。 将感情深藏起来,不告诉,不奢求,连句令他为难的话也不说谈何容易?他深陷于他的眉眼笑容,举动,时间越长越不可自拨。有时他宁可平笙摆出副高贵冷艳的模样拒绝他,也好过如此温柔相待,不抗拒不允诺地吊着他。 鹤眉爱着平笙,但在看不见的深处,未尝没有几丝刻骨的恨意。 平笙次日醒来,鹤眉在他怀里蜷成团,那模样真是无辜憨厚。他拎着它的脖颈晃了晃放到边,鹤眉展开身体,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王的身体真暖和。”鹤眉道,“我不在那几天,王吃了很人的心血吗?” 平笙道:“山脚下有几个土匪,前几天被我杀了。” “不止吧。”鹤眉道,“你现在身体的温度与常人无异,我以为你吃了上百个人。”平笙看了眼,淡道:“怎么可能。”他话音落,脑中闪,想到河对岸,那间院子里的医师。 平笙又忘子他叫什么名字,但那浅黄的袍衫,眉眼面容却印象深刻。 “我在襄山河对岸遇到个人,他给了我几颗药丸,说能治我嗜血之症。”平笙道。 “你说什么?个人?”鹤眉如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个人能治好只妖的病吗?” “何况你那不是病。”鹤眉道,“你是妖,本性就应该嗜血如命,那个人没死在你手上,就算走运了。” 平笙看了他眼,道:“你变成白凶,不说话的时候真是可爱了。”他说完起身,径直朝洞外走:“我再去给你找点青纣草来敷伤口。” 洞外的三只鸀鹦从树枝上落下来,悉悉簌簌跟着平笙去了。 鹤眉的伤口没有因为青纣草好转,平笙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平笙在青纣草坪上坐了会,又想到那院子里的那个医师。 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没有。平笙起身来,化身渡水往东面去。 那茅屋的院门敞开着,平笙在门口,眼就看到了藏念生。那人正坐在槐树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天空,平笙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在极远的地方看到只青色的风筝。 平笙唤道:“医师。” 藏念生看了眼平笙,却不答应。平笙走近前去低头看他,轻轻挥手,那人手中的风筝线便突然断了开来。藏念生愣,眼睁睁看着那风筝遥遥远去,转过头来道:“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我叫藏念生。” 平笙道:“你怎么还没走?” “前几天下的雨带落山上的泥石,将出去的石子路堵住了。”藏念生问,“你找我?” 平笙开门见山道:“我有个朋友,在凤麒洲被仙凤所伤,伤口不得好转。你是医师,有什么良方吗?”藏念生笑道:“小病。我有方子可以治,但为什么要告诉你?” 平笙道:“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藏念生看了眼,道,“要么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软,就告诉你了。”平笙闻言冷冷看着藏念生,那人竟也不怕,还补充道:“要有诚意的那种,不真心的我可不要。” 平笙想了会,问:“你想跟我上床?” 藏念生闻言猛咳了声。“谁把你教坏成这样?你想哪里去了?”他仰头看平笙道,“我不过想让你蹲下来,说句软话就好。” 平笙蹲□来看着藏念生,那眸色凌厉,倒像要把他吃了。藏念生被他看得心中发怵,想说算了,没想平笙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衣袖,轻声道:“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那声音仍如年前样,能醉玉颓山,藏念生心中动,道:“好,我写给你。” 他起身来走进屋子里去,从桌子上舀起毛笔。那桌子上放着几叠书册,平笙想给他舀张纸,寻不见空白的,便要从那册子里撕。藏念生按住他的手道:“字金书香,怎么能撕呢?” 平笙道:“没白纸了。” 藏念生捏了捏平笙的手,看了眼道:“哎呀,你的手不比纸白细吗?我写你手上。”他说着摊开平笙手,细软的兔毛点触在平笙的掌心上,几数便写好了几味药名。 平笙被他的笔挠得很痒,紧握另掌心,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忍笑忍得快窒息了。藏念生在他掌心点了点,平笙松了口气,问:“写好了?” 藏念生抬头看了平笙眼,道:“没有,写不下了,你的胳臂撩起来,我写你胳臂上。” 平笙缩了缩手,道:“要这么药吗?”“要的.”藏念生本正经道:“你不会怕痒吧?要么算了,让你那朋友死了吧。” “谁怕痒?”平笙撩起胳臂,道:“继续写。” 藏念生不客气拉过平笙的胳臂,蘸了墨继续写下去。平笙时不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藏念生总抬头问他:“你笑什么?”平笙抿着嘴唇,心想这人的心真是黑透了。 直过了刻,藏念生才收笔道:“好了。” 54槐花 平笙抬起胳臂看了眼,道:“你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懂。这么的药名,我只知道极少的几种。” “别担心。”藏念生扯过边的竹蒌,从中取出瓶散粉,道,“我这有现成的,你舀去。” 平笙皱眉道:“你既然有现成的,还做什么要写给我药方。你是不是在耍我?”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藏念生道,“你用完了,以后还可以自己配啊。” 平笙道:“你狡辩。”藏念生道:“我是在和你讲道理。” “可我不喜欢讲道理。”平笙起来舀过那瓶药未,道:“我先去用,如果没用……”藏念生打断他道:“如果有用,你得回来向我道谢。” 藏念生道:“我只有这个要求。你要是不回来,你手臂上的墨水就永远洗不掉了。” 平笙闻言,用指腹揩了揩手上的字,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墨水干了的缘故,任他怎么用力也抹不掉,那字像是纹上去的般。平笙道:“你是在上面施了什么法术,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79 怕我不回来谢你吗?” 藏念生道:“是啊。这样我就能再看见你。” 平笙看着他微微笑了,问:“你喜欢我?”藏念生抬头看他,道:“是的。” “因为我长得好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只妖么?”平笙了会,又道:“曾经有个和尚和我说过:为艳貌所惑,最是痴愚。”他讽刺道,“你应该看看佛经。” 藏念生闻言笑着,却不说话。 此时从窗外传来阵悉簌的声音,平笙偏头看过去,突然挥手往那窗格上劈,那木窗咔然被劈成半两掉落下来,露出正探头的三个鸀衣女子。 那三人乍然受了惊吓,忙不迭化成短尾鹦鹉,相继飞走了。平笙也不去追,他回头看毒藏念生道:“这药真有用,我肯定回来谢你。”他说完转身出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平笙回到盘涂洞,鹤眉还坐在洞中的石椅上。那三个鸀衣女子在他身边着,时不时与他耳语着什么。鹤眉低头摆弄头着腿上的琵琶,倒是无所动衷的样子。 平笙走上台阶去,那三个鸀衣女子便低头顺目地避开了。平笙上去解开鹤眉手臂上缠的布条,撒了些药未又重新裹上。 平笙道:“这药是从前几天认识的个医师手里弄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 鹤眉看着平笙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只道:“谢王。”平笙将其它的伤口也散上药未,顿了会,道:“你最近在想什么,难道是在生我的气吗?” 鹤眉愣了愣,道:“不敢。”平笙轻叹了声,道:“随便你。” 鹤眉的伤口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开始愈合,藏念生的药果然有用。 到盘涂洞来滋事的小妖猛兽不断,不过三四天,又能看见鹤眉在洞门不远处与襄山的妖众打架。 平笙在洞前的青枫树上坐着,半阖着眼睛看着鹤眉。鹤眉时不时与他四目相对,却只是在远处抬头看着,并不走近过来。 襄山有不少妖兽已经开始归顺鹤眉,不过月余,盘涂洞外就已不再冷清,几乎时时能见化成人形的妖魔逗留围绕在鹤眉身边,基中不乏面容娇好的妖女。 鹤眉倒乐此不疲,常常在平笙目及之处与那些狐妖媚精打得火热。平笙已记不起他与鹤眉少天没说话了,好在他本身也是安静的人,也没觉得孤独落寞。 但鹤眉时不时往那棵青枫树上望,惹得周围的妖魔兽精都对平笙感兴趣起来。可惜鹤眉不说,也没人知道树上的平笙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是与鹤眉同时回到襄山的,听说是王的新夫人,但王并不与他说话,想来……难道是不得宠。 鹤眉在远处被几只妖兽围绕的时候,有只青猫朝平笙走过来。她已经注意平笙很长时间,却还没见过平笙长什么样。 她在树底下往上望,只看到从青色的枫叶中垂下的五彩尾翼。他蹲身化成幼猫的模样,抠着树干向上踹蹦跳跳着去了。 她攀着树枝直爬到那高耸的枝叶中间,转身才看清平笙的模样。正愣着,不防平笙转头看过来,她心下慌便松开了爪,平笙眼疾手快拎住了她。 这幼猫可爱的模样好似很合平笙的心意,于是将其放在怀里,很是怜爱地摸了摸头。 这幼猫在平笙怀里呆了阵,见平笙温柔顺从,便大着胆子将头蹭到平笙的下巴上。平笙眯了眯眼,顺了顺她的背毛。这青猫在平笙怀里盯着平笙的脖颈,不过几数便忍不住伸出舌头,想上去舔舔。 此时突旁边窜过来个红色的人影,平笙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青猫便被人手拽走了。这青猫凌空变成人形,重重摔到了地上。 平笙往下望,看到原来是鹤眉正揪着那青猫的脖颈。他还没来得及问鹤眉你想干什么,只见鹤眉单膝摁住那青猫女,手掐住那猫女的脖颈拽,竟将那猫女的头给卸了下来。 平笙吃了惊,连忙飞身落下地来。方才还围着鹤眉的妖兽也聚了过来,却是在丈之外看热闹。 鹤眉手提着那猫女的头,对平笙道:“这青猫的牙齿和爪子都有毒,方才靠近你,是想对你不利。” 那猫女被他掐去了头,身体却还不死,于是在鹤眉脚下使劲挣扎,双手挥舞着,似乎在求鹤眉把头还给她。鹤眉低头看了她眼,手扳住她的手,却是又用力将她的手也扯了下来。 “以后襄山的妖精,谁还敢对他有所企图,靠近步,就是这样的下场!”鹤眉话音落下,手中鬼火缭绕,那猫女的头便在瞬间如烟灰般散开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猫女在鹤眉脚下没了动静,忍不住都偷眼去瞧平笙。 “她方才靠近我,并不定是想对我不利……”平笙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地上正在慢慢消失的猫女,又没了心力,只道:“算了,我累了,回洞里休息会。” 他说着往洞里走了进去,鹤眉没跟进来,他便在洞中的石椅上坐下。石椅上还放着那把碎琴,平笙随手将那琵琶面拢到腿上,那妖力将碎面重新拼接上。琵琶弦已经被鹤眉用鸾胶接好了,平笙用手指顺了顺,将琴弦重新按上。 这琵琶转眼就修好了,平笙将手放在琴弦上,轻轻拨了拨,却不想连个完整的音都没发出,那琵琶面便受不住音力迸碎开来。 原来是琵琶面拼不回去了,怪不得鹤眉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修好这琴。 平笙想了会,走到旁边的石台上,那上面放着长形的木匣,里面是罗灱死的魔骨。他将罗灱的魔骨倒出来,从中选了几块,在那琴面上比了比。 这天夜里平笙在盘涂洞里睡,鹤眉便整晚没到洞里来。 次日平笙走出洞去,洞外伏着众小妖,见到平笙都抬起头来。平笙着四顾了会,看到鹤眉正在他平时躺身的树枝上睡着,他低下头对着洞外的小妖嘘了声,起步往襄山脚下的长河去了。 平笙渡了河,又回到藏念生的院子里。 藏念生正坐在院子里的槐树底下,如同上次他来时,正悠悠哉哉地放着只青色的风筝。他见到平笙,将手中的风筝线轻扯了扯,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好似早料到平笙会再回到这里,于是特意在这里等他样。 藏念生问:“你朋友的伤好了,于是来向我道谢是吗?” 平笙道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0 :“是的。” 藏念生看到他背上背着只长匣,于是问:“那里面装了什么?”平笙将那长匣解下来打开,问:“你会修琵琶吗?” 藏念生看了眼里面的魔骨琴弦,道:“你猜。” 平笙道:“我看你的样子,像是个会修的。” 藏念生只笑着不说话,许久问:“为什么要修琴,看你也不像是个会弹琵琶的。是帮别人修的吗?谁?与前几天为之求药的是同个人吗?” 平笙道:“是的。” “哦。”藏念生抬看了看天,问:“你喜欢那个人吗?” 平笙看了他眼,道:“你猜。” “算了。”藏念生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平笙,道:“你帮我舀着。”平笙伸手接过来,藏念生便舀过边的竹蒌,从中取个把小匕首,将匣中的魔骨舀出来,对着原来的琵琶面慢慢削磨。 平笙转身在他旁边坐下,认真盯着他的动作看。但终究百无聊赖的,不过几刻便靠着槐树干看天空。 旁边的藏念生慢吞吞地修理着罗灱的魔骨,这魔骨不是非凡之物,藏念生也不问从哪来的。平笙只告诉他“修琵琶”,这人就知他所想般地知道怎么做。 平笙想:这人真是通透,令人省心。 他叹了口气,觉得轻松非常,远处飘荡着的青筝,在湛蓝清明的天空里如将散的抹风。平笙将那风筝线系在脚踝上,半躺着身体呆呆看着。 暮冬时节,头上的白槐花却开得正盛,簇簇圣洁无瑕地轻摇。是因为那个女子埋在这树底下的缘故,才开得这样香吗?清风吹过,白花散成雨似地落下来,平笙拈起来看,那白花瓣在阳光下如昨日女子的脸,轻玉纯白,笑意盈盈。 55分道 平笙陪着藏念生在树底下坐了个下午,那些从魔骨上削下来的骨屑在树底下散了圈,偶有微风吹过,便浮空而去,在目及处化成流光消散无踪。 平笙看着,想到些事,不知不沉便睡着了。他打了会的小盹,醒来时天还没黑,远处的夕阳还暖融融地挂着。平笙直了直身体,发现系在脚踝上的风筝线不见了。 藏念生还在他身侧,低头慢慢修磨着罗灱的骨头。 “我刚刚睡着了,你的风筝飞走了。”平笙有些难为情地道。藏念生抬头看了眼,道:“没事,我会去找回来。” 平笙还以为他会出言责怪,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 此时有人从院子外面的篱笆旁走过去,平笙的的余光瞥到,下意识便了起来。 此处平时就少有人来,前些天下了雨,山道被泥石堵住后,便少人来了。他看那人背着捆细柴,想来是在附近打柴的人。 平笙的嘴唇微微张了张,不自觉般地走了出去。他也没跟藏念生打什么招呼,只在院门口看了会那人的背影,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好天没食人血了,没闻到人味的时候不觉得难受,但现在他看着那三十出头的壮年人,全身都如饥似渴地燥热起来。 那人直没发现平笙跟在他身后,直走到山脚下的河道旁,离镇中只有几里了,突然觉得有人在背人拉住了他,河道边的石路靠着山壁,起初他以为是山壁上的树藤勾住了他的柴火,还使劲挣了挣,直到那柴禾都要散开了,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人转过身来,赫然就看见平笙在他身后。 平笙与他面对面着,凤眼直勾勾盯着他看。两人的身体只半臂之距,那人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时如个傻子般僵着。 无事降绮靡,荒郊野外,非妖即鬼。 那人看着平笙,半天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是……本地人吗?” 平笙的呼吸越发紊乱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没回答那人的话,只慢慢起手,将修长的指尖朝那人的心口伸了过去。 “平笙。”突有人在背后叫了他声,平笙受惊似的缩,转过头,看到藏念生正朝这边走过来,他转头又看了眼背柴的男人,犹豫了会,将伸出去的手拢了回来。 “我个没留神,你就走得这么远了。”藏念生走过来对着背柴的男人笑了笑,对平笙道:“你跟着个陌生人干什么?” 平笙道:“我饿了。” 藏念生只当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道:“你饿了跟我说嘛,我们回去,我烧饭给你吃。” 平笙道:“我不想吃饭。” “那还有菜。”藏念生转身对旁背柴的男人道,“天快黑了,你快回去吧,再晚就看不见路了。” 那人愣愣地哦了声,复又看了平笙眼,乱着脚步转身往下游走。藏念生在背后喊道:“下次别走这条道了,过几天又要下雨,河水涨上来会淹没这条岸道。”那人转头看了眼藏念生,含糊地应了几声,加快脚步走了。 平笙看着那人消失在视野里,心下有些怨懑,又无处发泄,于是没理藏念生,皱着眉走了开去。藏念生问他去哪,平笙淡道:“回山里。”藏念生连忙拉住他,道:“我把你的琵琶修好了,你跟我回去看看。” 平笙顿了会,才想起琵琶这事,于是乖乖跟藏念生往回路走。 藏念生这样笑意盈盈的,与他走在起,总让平笙莫明感到心安。等走到院门口,平笙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那琵琶就倚在槐树底下,藏念生舀起来递到平笙手里,道:“你饿了是吗?我看到后院里种了萝卜番薯,我去烧给你吃。” 平笙左右打量着手里的黑琵琶,没回藏念生的话,藏念生便真的转身去给他拨菜了。 罗灱的魔骨泛着黑紫,做成琵琶面,看上去还是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那几根琴弦冰莹玉质,令人爱不释手。平笙落手上去拨了拨,入耳阵滚玉之声。他觉得这声音特别好听,于是在树底下坐下,叮叮咚咚地拨弄起来。 藏念生洗好了几个蕃署,打开窗格在屋里看着平笙。平笙感觉到他的目光,便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 藏念生觉得这情境似曾相识,可惜事过境迁,平笙不再是当年的妖王,他藏念生也已不再是当年的古见刹。 那番薯在锅里烧了阵,平笙在树下闻到了香味。他走到屋里去挪开锅盖,好奇地往里望了望,此时阵水气扑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1 出来,熏得他脸湿意。 藏念生在旁边看着,忍笑道:“还没熟。”虽然这样说着,却仍拣了块,仔细剥了外皮递给平笙,道:“你想吃就给你吃吧。” 平笙怀里抱着琵琶,没接手,只就着咬着口。藏念生问:“好吃吗?”平笙想了想道:“没我想像的难吃。”他话音落下,突然感到股强烈的流魅的气息朝这边来。 平笙走出门去,眼便看到鹤眉正在院门口。他有些吃惊,问:“你怎么来了” 鹤眉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盘涂洞。”平笙没来得及回答,便见藏念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手里还舀着个热乎乎的番薯,看到鹤眉并无大吃惊,只笑着问平笙:“这位是谁啊。” 鹤眉的眼光落在藏念生身上,瞳孔蓦然缩了缩。他几乎是瞬间呆愣了,许久试探着问平笙:“王,这人是谁。” “藏念生。”平笙道:“之前你受的伤,就是用他的药治好的。” 鹤眉盯了藏念生许久,突得笑了:“藏念生?”他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藏念生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道:“好名字呀……” 藏念生微微笑着,道:“过奖。” “王。”鹤眉上前牵过平笙的手,温柔着声音道,“我们回去吧。”平笙点了点头,旁边的藏念生却拍了拍平笙的肩膀,道:“你还没吃完饭,就要走吗?” 鹤眉转头来,眸中是如刀的深冷,“吃饭?”他哼笑了声,眼光落在那番薯上,于是劈手夺了过来,“你让平笙吃这个?笑死人了。”说完随手扔,那番薯便落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行了!”平笙出口制止道:“别这么为难人。他并没有得罪你。” “没有得罪……”鹤眉闻言笑着,眉间隐有怒气,却是刻意敛了,他温柔了声音,又将平笙搂过来,轻声道,“王说得对,说得对,我犯不上为难他。我们走吧。” 平笙不知道鹤眉脑袋里在想什么,便想先依了他回去再说。不想身后的藏念生却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藏念生道,“我前几天送给你的药丸你吃完了吗?你这里还有,你带几颗回去吧,觉得饿的时候,吃几颗就不会难受了。”他话音还没落下,鹤眉突然转身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把将他按在墙上,斥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平笙惊,手中的琵琶旋,顺势便打在鹤眉的肩膀上。鹤眉措不及防,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那琵琶轸子擦破了他的护甲,在他下巴上划出几道红痕,抹,手上便沾了几丝鲜血。 平笙没想到这琵琶的力道这样大,当即愣,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摸了摸鹤眉的下巴,道:“没事吧?我刚才心急,不是故意想伤你。” 鹤眉抓住平笙的手,气息隐隐腾动,显然是带着极大的怒气。他看了藏念生眼,问:“王,你是不是喜欢他?”平笙眼光闪烁了下,道:“没有这回事。” “王。”鹤眉道,“我讨厌这个人,极其讨厌。你能不能为了我,以后再也不见这个人?” 平笙道:“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我不曾为别的求过你什么。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但看在我陪了你这么年的份上……”鹤眉颤抖着声音,似乎有些说不下去,“我不想再说什么……除非在你心里,我的分量还不及个相识几天的陌生人。” “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你是你,他是他……”平笙看了眼藏念生,道,“算了,我们回去再说。”他说着主动来牵鹤眉的手,却不想被鹤眉后退步避开了。 鹤眉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平笙愣了下,道:“你烦不烦啊……天快下雨了,到底走不走。” 鹤眉不说话,但那执拗的样子看着真令人窝火。“我遇到什么人,想与谁在起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为什么要管。你不走便不要走,就在这淋雨吧,淋清醒了再回来找我。”平笙冷着语气轻说了几句便往院门口走,他想独自回盘涂洞,眼不见为净。但走到门口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鹤眉可能会杀了藏念生。 天已开始下雨,平笙回身看着鹤眉,却是走过去拉起藏念生的手进了屋。他转过身来把住两边的木门,怒气腾腾看了眼鹤眉,毫不留情地将门砰地关上了。 天很快暗下来,雨也越下越大。藏念生打开窗格往外面望了眼,道:“他还没走。” “你少说话吧。”平笙坐在屋中的木椅上,眼睛盯着那门闩看,好似透过那厚厚的木板门能看到鹤眉样。 门外吹起了寒风,卷着滚珠大小的雨滴打在窗格上,将窗下的地面都弄湿了。藏念生便走过去,轻手将那窗格关上。 平笙看着他动作,突问:“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也许会下个几天。”藏念生道,“也许过会就停了。” 平笙静了会,开始坐立难安起来,他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将那窗格打开条缝,偷眼去瞧。外头风雨交加,时不时还有闷雷,初冬的雨落在手背上,如小针似的渗人。平笙但愿他已经走了,可惜鹤眉还在。 平笙走回桌前静了会,转头对藏念生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藏念生心下略惊,道:“为什么?”平笙看了眼门口,问:“难道你看不到吗?” “我不是铁石心肠。纵然是铁石心肠,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是对他。”平笙舀这桌子的琵琶,微微笑道,“谢谢你给的药,也谢谢你帮我修好这琵琶。” 他说着打开木门,抄过门边的纸伞,撑开走了出去。 鹤眉正低头,听到门声抬起头来,正见平笙抱着把琵琶往自己走过来。他的面庞已被冬雨浸得苍白,此时却露出难以言说的喜悦。 “王……”他刚想说什么,平笙已开口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你讨厌他。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鹤眉看着平笙,激动之下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别哭……”平笙将手中的伞往他头上倾了倾,道:“丢人啊,走吧。” 藏念生倚在门口,看两人共撑把伞远去的背影,不免有些落寞啊。 56、雪貉 ... 鹤眉替平笙撑着伞,走过山外的石子路,忍不住偷偷去看平笙的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2 脸色。平笙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笑了,道:“看什么?” 鹤眉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你当时在门外淋着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生气。你这个人,哪里会怕我生气。”平笙语气轻淡淡的,顿了会,又道,“我都跟你回来了,还生什么气。” 鹤眉抿了抿嘴唇,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下给平笙拢上。平笙的妖体并不惧寒,但耳颈触到那圈的黑色毛绒,便也顺势拢了拢。 天色昏暗,河岸边的矮灌木下有只幼猫在躲雨,纯净的毛色在雨中泛着雪光,平笙注意到它,走上前去将它抱了起来。 “原来是只小貉。可能是死了母亲,这雨天怎么不在洞穴里呆着呢。”平笙顺了顺这雪貉的毛,这东西全身都湿漉漉的,下子把平笙的手给弄湿了。平笙的眼神却仍是宠溺。“你小时候差不也是这个样子。”他道,“讨人喜欢。” “我现在不讨人喜欢么?”鹤眉问。 平笙只笑着,却没回答。他将这雪貉抱在怀里,边逗着边往回走。鹤眉看着他的笑容,心中稍安,这人好像真的没在生气了。不过走了几里路,好像已经把藏念生的事忘在了脑后。 也是,凭平笙那样薄情的性子,能对个相识才几天的人生出少感情呢?而且以后这两人也不会见面了,他还怕什么? 鹤眉与平笙并肩走着,笑着问:“王是准备将它带在身边么?” 那雪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窝在平笙怀里,两只前爪抓着平笙的手指放在嘴里轻啃。平笙笑着,道:“是啊,哪天你不在或者离开的时候,有这东西陪着不也挺有趣的。” 鹤眉酸溜溜地问:“我怎么会不在或者离开呢?”平笙不以不然地道:“总会有那么天,怎么可能有人会永远在另个人身边呢。” “王你真不讲道理……”鹤眉道:“可我永远在你身边的。” 平笙闻言轻笑了声,也没看鹤眉眼,只低头逗着怀里的雪貉。 “我不是随便说说而已。”鹤眉停下来抓住平笙的手臂,道,“我鹤眉发誓这辈子永远在王的身边。”他道,“你笑我陪你,你哭我陪你,你死我也陪你,妖也好魔也好人也好,我说过,无论变成什么样,平笙永远是鹤眉的妖王。” 平笙听了又笑,问:“这些话你自己信吗?”鹤眉道:“我信啊。” 平笙愣了会,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似要说什么,却只道:“好啊……” 平笙抱着这雪貉,不消两天,这雪白的小团子便与平笙处得极为熟络了。鹤眉从外面回来,总能看到平笙支头躺在盘涂洞的石榻上,那东西便窝在平笙身侧的羽衣里,抓着平笙的食指轻轻地啃。 盘涂王养着的那三只的绿衣鹦鹉化成人身,懒懒趴在洞外的草丛里晒着太阳。洞里的那只雪貉正在与平笙亲昵,这新夫人只对那小东西温柔宠溺,却对其它妖物没有半点好脸色,那三个绿里女子半阖着眼睛看着,心里未尝没有嫉妒埋怨。 洞外围着成群的妖精,没有只敢近到洞口来,自从前日鹤眉将那只亲近平笙的猫女大卸八块后,众妖便对平笙敬而远之了。平笙每次走出洞口,周围嘻闹的声音便会戛然而止,妖兽精灵哄而散,方圆几里连妖息都闻不到丝。 好在平笙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以前在青海的时候也不喜欢与别的妖物亲近,这襄山的众妖对他退避三舍,他也乐得清静。 鹤眉从外间回来,平笙已在洞里的石榻上睡着了。那只雪貉窝如常窝在平笙身侧,睁着双圆眼看着鹤眉。鹤眉伸手去逗它,不想这东西身子退了退,张口便在鹤眉指尖咬了口,鹤眉小痛,伸手拨,那东西下翻滚出去,在石阶上栽了几个跟头滚到了洞口。 那雪貉警惕地看了鹤眉眼,呜呜几声朝洞外退了出去。 平笙被这动静弄醒,睁眼便见鹤眉正坐在床边。他笑了笑,侧过身体继续合着眼睛,随口问:“去哪了?”鹤眉去了前日的那个小院,去看那藏念生是否走了,那院里无人,想来是真的离开了。但他压根不想在平笙面前提起那人,于是道:“去镇外。” 平笙嗯了声,懒懒地也不想追问。鹤眉坐在他身边,瞧他闭目慵懒的模样,忍不住俯□下搂住了平笙的身体。平笙任他楼着也不动弹,鹤眉的身体温暖,平笙枕着他的手臂,半睡着突然想到鹤眉说的“永远会在你身边”,他心里阵心安,嘴角都不觉挂上了笑意。 鹤眉觉得他此次的反应于以往不同,于是将平笙便紧地搂到怀里来,斯磨着他的耳垂轻声说话:“王……暮冬过了,快要入春了呢,我今天在路上,看到河边的白迎春都开花了……” 平笙闭着眼睛,耳根处被他的气息弄得发痒,他忍不住笑了声,轻道:“你想说什么……” 鹤眉糯糯地说了几个字,平笙并没有听清,却觉鹤眉的嘴唇轻印在自己的颈边,粘湿湿的舌头在自己的皮肤上的舔了舔。平笙心里有阵恍惚,他想睁开眼睛拍开鹤眉,说句“别烦啊,小心我打你。”,但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有丝毫反抗的动作。 鹤眉吻了吻平笙的脖颈,见平笙没有推开他,起初他还有些吃惊,但紧接着便是阵气血冲涌,忍不住便将手伸进平笙的衣襟里去。 平笙闭着眼睛,任鹤眉的手在他身上放肆地游离,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鹤眉迷离着眼睛看平笙,情难自抑地剥开了他的羽衣。 鹤眉吻着平笙的胸口,还想再低头下去取悦他,不想却被平笙手抓住了下巴。鹤眉抬起头,榻上的平笙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他看着鹤眉,似乎想轻描淡写地说些什么,但嘴角扯出的弧度,却让人眼就看出了勉强。 “别烦啊……”平笙拢回了衣服,顺手将鹤眉轻推到边,“小心我打你……”这在旁人看来平笙的做为简直够得上莫明其妙,但鹤眉却极听话,虽然欲火难耐地,却仍乖乖躺回了平笙的身后。 他将平笙搂过来在怀里抱着,夏身涨得难受,嘴角却挂着极满足的笑意。 有鹤眉陪着,平笙就忘了那只雪貉。等第二日起了身,才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平笙问鹤眉:“看到那小东西了吗?”鹤眉想说没看到,但想因为那只雪貉对平笙撒谎太不值得,便老实道:“我昨天拨了他下,他便跑了。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3 ” 平笙道:“你干什么欺负它啊?”鹤眉毫不避讳地埋怨:“它整天窝你怀里,哪天长大了,还不要抢了我的位置?” 平笙闻言轻笑道:“你怎么连只小貉的醋都要吃……”他说着起来走出洞口,也没说去哪,只迎着阳光往树林里走了。 鹤眉知道他要去找那只雪貉,他也不跟着,他现在学乖了,摸透了平笙的脾性,不会像以前那样粘得那么紧,不然早惹平笙厌烦了。 平笙才离开了会,盘涂洞口又聚起了成群的妖兽,在丈外的远处打架嘻闹。鹤眉仰身坐在树底下,手里握着枝发了芽的树枝,那三只绿毛鹦鹉叽叽喳喳绕着鹤眉手里的绿枝转圈,那模样倒像是在逗猫。 远处传来阵窃窃的低语声,鹤眉抬头看去,原本闹成团的妖兽不知何时都静下来了,从那风尘飞荡的石尘里走出个人来,白衣黄衫,竟是前几日刚见过面的藏念生。 鹤眉愣了会,甩手扔掉了手里的枝条,那三只鹦鹉察觉到他隐隐腾动的怒气,连忙飞停到另边的高树上了。 襄山很少会有人来,,即便来了,大没到半山腰便被山妖吃干抹净了,别说处在最深处的盘涂洞。 藏念生缓步朝鹤眉走过来,手里还轻拿着只青色的风筝,那筝纸透青明润,如春日花柳下的湖水,动都能漾出美好的涟漪来似的。 他近到鹤眉跟前住,竟没事人似地问:“平笙在吗?” 成群的妖兽在他身后围成圈,其中不乏生性凶狠的虎狼,红着眼睛盯着藏念生的脖颈,却没只敢真的近上身来:这人周身散着股奇特的气息,如佛似妖,凌厉到令人不敢轻犯。 “你找平笙?你找他做什么?”鹤眉冷笑着道,“你忘了,他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见你了么?” 藏念生低头看看手中的青筝道:“他答应你什么我不知道,我的风筝前几日被他不小心放走了,我今日入山来寻,随便来见见他。”他着,眼睛往鹤眉身后的盘涂洞望了会,道:“我以为他必然和你在起,原来他不在。” 鹤眉道:“他就是和我在起,但他不会见你。” 藏念生却不接话,只道:“即也他不在,那我走了,改天再来。” “改天?”鹤眉闻言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来就来,想见谁就见谁?!”他突然凌空而起,挥手带出铺天盖地的火光,石土嚣腾中,周围的猛兽如得了天命,发出凶狠的嘶吼,朝藏念生齐飞扑了过去! 成群的妖兽瞬间将藏念生淹没了,弥漫的妖火将周遭的飞尘都烧成了火星。鹤眉凌空而立,看到藏念生所在处突然炸开团银光气刃,如潮水般将众妖弹飞了出去。 鹤眉冷笑声,居高临下挟身盘涂妖火往藏念生头顶压下去,藏念生皱眉抬头,起手硬接了他掌,哗然声,却被碰撞出的所劲挤得飞跌出去。 藏念生匍匐在地呕了口血,他撑着额头,时竟不起来,只回过头来看了眼鹤眉,玩笑似的笑道:“当年他怀里的白凶,何时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说不定不是我变得厉害了,而是你变得太弱了。”鹤眉缓缓落地,回手收回了满天妖火,“你当年费心把我从三清镜中救出来时,大概料不到会有如今这样的境地吧?” 鹤眉蹲□去,问:“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忘恩负义?” 藏念关系到抹了抹嘴角,苦笑了声。 周围的妖兽近到藏念生的身边,有人问鹤眉,要怎么处罚将这胆大妄为的人。鹤眉笑着起来,说我不知道,他看着藏念生,问:“这是你的身体,要怎么处罚,你可有什么建议?” 57、求门 ... 鹤眉带着戏谑的眼色看他,抬起手指隔空轻划了下,随着绽肉碎骨之声,道血红便在藏念生的胸口横贯开来。周围的妖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来血腥气,踌躇着前爪跃跃欲试。 藏念生流出来的血液散发着特殊的气味,那是妖魔的气味,浑浊不堪带着邪恶的气息,这与年前那股圣洁不可侵犯的佛息全然不同了。 “原来你也是借了妖身才得以重生的。”鹤眉讽刺道,“不怕玷污了你身体里的佛心吗?还是你的佛心也变成了肮胀不堪的妖心?我帮你掏出来看看?” 鹤眉五指化成利刃抵在藏念生的胸口。藏念生似乎还想反抗,但很快被周围的狼兽咬住了四肢,群兽低吼着,近不及待要把他大卸八块样。 “你们在干什么?”鹤眉的利指刚抵进不到半寸,突从水泄不通的外圈传来平笙的声音。 众人都在兴致勃勃地折磨藏念生,没人注意平笙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轻轻响起,如阵带冰的冷风将众人都冻住了。 周围的虎狼立即化回人形起来,急急抹了抹嘴边的血,看了鹤眉眼,默默退了开去。 众妖从不知道这“新夫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忌惮鹤眉,也不敢不听平笙的话。 妖群分开,平笙低头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藏念生。鹤眉犹豫了片刻,将抵在藏念生胸口的气刃收了回来。他装做没事人似的朝平笙笑道:“王,你回来了?” 平笙手里抱着雪貉,走到鹤眉身边打量着藏念生,他似乎几眼还认不出来。藏念生与他四目相对,那眼神似盈着笑意,又似盈着冰雪:“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 “藏念生。”平笙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脸上有些吃惊,将手中的雪貉放下,转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怎会到这里来?还弄得这满脸血污……”他说到这去看旁边的鹤眉,皱眉道,“你把他伤成这样?” 鹤眉道:“对,就是我。”他说着走过去,拿手指戳了戳藏念生的胸口,不以为然道,“王不必生气,他又不是人,这点伤马上就会好了。我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 藏念生的伤口在他说话间果然就开始愈合起来,脸上也没有大痛苦的神色,他看着平笙,眼里仍盈着笑意,道:“你到山里来捡风筝,想随便过来看看你。”他竟然也没告鹤眉的状,只走到平笙面前,颇为亲昵地道:“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平笙还没说什么,鹤眉已打断了他:“王,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答应过你不再见我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4 是吗?可这次是我来见他,并非他来见我,也不算违了对你的承诺。我不过想与平笙说几句话,这点自由你也不给吗?”藏念生说着竟径直将平笙拉过来,想将他拢到旁边说话。 鹤眉气得牙根发痒,刚想劈手将平笙拽回来,不想平笙却自己挣脱了藏念生的手。平笙着,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 藏念生有些措不及防,道:“哎,我是想跟你说几句悄悄话,这么妖围着,不好意思。” 平笙抿着嘴角,眼底似有浅浅的笑意。 看得出平笙是极待见藏念生这个人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忌惮着鹤眉,已经不想再与他有深的瓜葛。旁边的雪貉蹭着他的腿,平笙弯下腰将它抱在怀里。“我们相识不过几日,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悄悄话好说的。”平笙道,“你要是不说,我走了。” 藏念生被他语噎住,活像个厢情愿告白者,被勾引着追到了人家门口,最后却吃了个闭门羹。平笙等了他会儿,见他不说话,便真的转身要往洞里去。 藏念生连忙拉住他,道:“哎哎哎,别这样,其实也没别的事,我不过只想过来给你送点药。”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瓶药丸塞给平笙,“你不是说你身体难受想食人血,吃点这药丸子,就没事了。” 平笙低头看了看,道:“谢你。”藏念生道:“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鹤眉在旁边冷笑:这人得长着厚的脸皮才能干出这样的事。 平笙将药拿在手里,问:“就这样?”藏念生道:“就先这样,你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 平笙也没说可或不可,只转身对鹤眉道:“你将他送下山去吧。别让他被山里的妖兽伤着。”藏念生忙道:“他对我有敌意,你叫他送我,简直是羊入虎口,不如你送我下山。” “不会的,他若敢伤心分,我以后便再也不理他了。”他说着转向鹤眉,问:“是不是?” “王的话,我什么时候曾违背过。我保证不伤他根毫毛。”鹤眉走到藏念生面前,拽起他的胳臂道:“走吧。”藏念生看了平笙眼,眼底有些索然,但面上仍挂着极浅的笑,从容又有些固执地:“我哪天再来看你。” 鹤眉闻言冷笑了声,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往下山的路拖去了。 两人走出半里,身后从生的树木掩住了盘涂洞,纵然藏念生回头望,也看不见平笙的身影了。 “真这么舍不得,当年为何不弃了青灯黄卷,随他入妖道?指不定现在有圆满呢。”鹤眉边走边冷冷地笑,“你现在回来是想如何?还想再引诱他次?可惜他除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你还指望他会像从前那样恋上你么?” “怎么不会?个喜欢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改变。他当年会喜欢那样的人,如今也会喜欢。”藏念生挣开鹤眉的手,用手揉了揉腕上的游瘀青,似是自语道:“古见刹来……他平笙依然是插翅难飞。” 藏念生说这些话时仍是带着笑的,尾音还没落下,却被鹤眉手抓住胸襟抵在了旁的树干上。鹤眉的眼眸黑如渊底,萦着深冷浓厉的鬼气:“你若再敢打他的主意,我定杀了你!” “我定会打他的主意。”藏念生道:“你现在就可以杀我。” 鹤眉的眼眸都萦起了红丝,紧握着拳头却下不了手,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答应过平笙不伤他根毫毛。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找他?你生收妖无数,少了平笙这只就不行吗?!为什么你连死了都要回来缠着他!” 藏念生道:“如果我说因为我爱他,你信么?” 鹤眉如闻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藏念生看着他笑,又道:“他在往杀生的魔道上走,我要领他回正道,当然,还要连同你起。” “那你去告诉他呀,去说你爱他!”鹤眉五指用力,看着藏念生道:“你现在在他面前连自己古见刹的身份都不敢告诉!还妄言说什么爱?你现在的法力,连打败我都不能,还要谈什么正道?!我与平笙都是妖魔,现在走的就是正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和尚!” 鹤眉道:“你若这么心向佛,当年为何又要在玉殊塔放他马!你敢说你心里对他没有丝淫念?你敢说当年没有和他做过那样的事吗?!” 藏念生道:“我做过的事我不否认,也从未自诩圣洁无罪。但我当年敢放他马,就敢担负如今的后果。我向诸僧说过:此妖以后若再害人做孽,我定然会再出山杀他。这句话,他不应该忘了。” “原来你终究是想杀他……”鹤眉突得笑了,“也好,终究比说是来爱他的好听。”他五指松开,看着委顿在地的藏念生道,“你尽管来杀他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藏念生起来,五指抚了抚胸口的火伤,道:“别送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说着转身独自往林外去。 “和尚,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的佛告诉你,你是万骨妖窟里开出的菩提所化,生来就是为杀妖。”鹤眉道,“你从未怀疑过这点么?你为你的佛道抛弃了切,不怕到头来发现其实你的佛祖根本是在愚弄你。”藏念生转过身来,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真可怜。”鹤眉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盘涂洞走了。 平笙下正在树底下坐着,怀里抱着那只圆滚滚的雪貉。鹤眉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远处的三只鹦鹉便扑腾着翅膀停旁的枝头上。 周围的妖兽不知何时都散干净了,四周没有点吵闹的声音,微凉的冬阳下,只有风吹枫叶的沙沙声。 鹤眉轻揽着平笙,问:“王,你不会离开我吧?”平笙漫不经心地逗着雪貉的粉红色的舌头,道:“不会的。” 鹤眉叹了口气,滑□去坐在沙石地上,他倚着平笙的腿,裙翼上那些温柔的白色稚羽如云般触着他的脸颊,令他如坠最温柔的水乡里,浑身软绵绵地,不由心安。 初春了,从远处不知道的地方票飘来阵阵桃花,平笙伸手接过来,大概想起了青海的那片桃花山壁,这时节,那处必然已是片花色如海的景象了吧? 有人从风中走过来,唤道:“平笙。” 鹤眉抬起头来,看到位刚走不久的藏念生竟然回来了。那人眉间带着古见刹那样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5 深沉的笑意,道:“平笙,跟我走。你又不喜欢这流魅,何必跟他在起呢?不累吗?” 鹤眉皱着眉,突觉身旁的平笙动,他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平笙往古见刹走过去。“不要去!他是古见刹!”鹤眉拉住他道,“他是要来害你!等你相信了他,他会再杀你次!” 平笙道:“别胡说,他是藏念生。” “王忘了吗?古见刹的身体已经在玉殊塔灰飞烟灭了,他的佛心是借着塔中的妖体重生的。你不识得,我却识得。”鹤眉起来慌忙解释,“当年他从三清镜中救我出来,就是顶着这具身体。” “我不相信。”平笙道,“就算他是古见刹,可我喜欢他,我想跟他走。” 平笙的羽衣如烟似的从鹤眉手中散去,鹤眉想抓都抓不住。他想杀了古见刹,但伸手挥去,那人便化浮烟与平笙起消失了。 “王!”鹤眉大喊声,心下惊猛然睁开了眼。 平笙还在他身边坐着,闻言低头看了他眼,问:“叫我做什么?” 原来只是个梦。 鹤眉恍恍惚惚的起来,揽着平笙的肩膀,将鼻尖凑到平笙的脖颈上。平笙偏了偏头,道:“痒……”他说着笑了,却没有将鹤眉推开去。 鹤眉看着他的笑容,突道:“王,我们离开襄山吧。” 平笙莫明其妙地,问:“这处不是挺好的吗?”鹤眉道:“我不喜欢这里,我会带你找个好的地方。” “是怕藏念生来缠着我吗?”平笙笑着,刮了刮那雪貉的鼻子,道,“好,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随便。” “我说去哪就去哪……”鹤眉心里喜悦,道:“为什么这么好?” “因为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平笙转过头来看他,“我可是相信了的。” 58 58、血药 ... 第五十八章 鹤眉问平笙有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想不想回青海。平笙低头看着怀里的雪貉,说我已经不是青海的妖王,回去干什么……徒惹物是人非的伤怀。 他说着起来,走进盘涂洞将那琵琶抱了出来,他走过来问鹤眉:“现在就走吗?” “现在?”鹤眉愣了愣。他身边的三只鹦鹉化成人形,唯唯诺诺地在鹤眉身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鹤眉,问:“王又要走了?” 鹤眉没答话,只看着平笙,问:“你准备只带这么把琵琶吗?”说话间,那只圆滚滚的雪貉从洞里跟出来,蹭着平笙的脚踝亲昵,平笙低头看了他眼,盈着笑意蹲□去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将他抱起来。 鹤眉问:“不把它带着吗?” “带着它干什么?”平笙起来道,“终究要离开我的。” 平笙道:既然只是为了离开这里,也没有特别想要的去处,我们便沿着山下的河流去,走到哪里算哪里。他说着往山下走了两步,身后慢慢煽开巨大的琉璃彩翼,身形涣,哗然借风往高空而去了。 鹤眉没想到他这样说走就走,连最后眼都没有再往盘涂洞望过。他毕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走时竟然这样没有丝毫留恋的。 鹤眉回头看了眼盘涂洞,转身欲随平笙而去,那三个绿衣女子可怜兮兮地上来,盈着眼泪问:“王真要走了?” “我不是你们的王,我说过了,盘涂王百年之前已被玉殊塔的个和尚收杀了。”鹤眉道,“你们不要再这里等着他了。” 那三个女子似懂非懂,只问:“王走了,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鹤眉抬头看了眼渐行渐远的羿凤,苦笑了声:平笙会回来吗?依他那样薄情的本性,此去不过三天,恐怕就会将此处忘了,哪里还会回来看眼。他想着化身流火,借风追着平笙而去,只道:“不会。” 鹤眉附身在平笙的羽翼上,平笙在千丈高空滑过的时候,那些白色的鬼火便在他身后拖出条长长的风烟,如白墨似的划出悠然长远的痕迹。 平笙在藏念生所在的那个院子上空盘旋了阵,他原本希望能再见那人眼,就算相隔高低千丈,也不管那人能不能认出自己的模样,只要见眼,便算是做了别,但那院子里没有藏念生的影子,平笙盘旋了阵,附着在他身上的鹤眉似有不满,平笙便想着算了,于是转头沿河而去。 平笙的速度极快,几个时辰已过万里之遥。山间的河道他的身下隐没了又重现,分开了又汇合,平笙顺风而走,远处的河光在片宽阔的平地上豁然开阔起来,平笙低头俯瞰,在那百丈湖光上方流连了阵,他身上的白色鬼火先于他落下去,在那宽阔的湖边拢化成人。 风吹过,有股极淡的血腥味。 鹤眉着,眼前的湖面宽阔如海,望去边远处的地平线都泛着水色。不远处是高低不的丘林,近山背阴,树木茂盛。这并不是深山荒林,湖面过去便是山镇,虽然相隔极远,但眺望过去,仍能见到远处泛青的屋瓦顶和白云似的炊烟。 鹤眉抬头,平笙巨大的彩翼在半空羽化而散,流光落在他的身侧,顷刻化成了人形。平笙委□去,掬水喝了口,湖水如山泉般泛着甘甜。 鹤眉问:“王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是人血的味道……”平笙起来揩了揩湿漉漉唇角,“我在上面的时候就闻到了。” 原来是闻到血味才停下来的,鹤眉想,这人大概是饿了。 湖面周围上半人高的蒿草,平笙拨着草径往里走。鹤眉追上去跟着,问:“你是不是饿了?”平笙顿住,抿了抿嘴角,他觉得身体是有些难受,鹤眉开口问他之前,他还没意识到是因为饿了。 “你要是饿了,我去帮你找心血。”鹤眉道,“几百里开外便有山镇,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了。”平笙从怀里掏出个青瓶,鹤眉定盯看,正是藏念生前日送给他的药丸,平笙滚出颗,拈着准备送到嘴里去,鹤眉忙不迭拉住了他的手腕。“那人给你的东西你也敢随便吃啊……”鹤眉笑着,语气却是坚决,“那人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别吃他给的东西。” 平笙却不以为意。“那人治好了你的伤呢,如何不是善茬了?”平笙指尖动,那药丸便落进嘴里去了,鹤眉没来得及阻止,那东西已在平笙嘴里如糖样化开。平笙瞧着鹤眉着急的模样,只笑道:“别紧张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6 ,我之前已经吃了好,不会有什么事。”又道,“这药确实能治我嗜血的毛病。” 鹤眉想说嗜血并不是什么“毛病”,你是伏魁妖王,嗜血,那是本性。但他想了想,只慢慢放开了平笙的手腕。 平笙吃了那药,身体确实好受了些,只是头脑有些晃晃忽忽。他在襄山的时候,吃完便在树底下睡觉,纵然鹤眉在他身边呆着,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平笙素来懒散,闭着眼睛睡整天不说话,鹤眉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附近好像有人死了,这么重的血腥味……”平笙拨着草丛往前走,他头脑昏昏欲睡,脚步有些虚浮,不小心竟让那草叶的锯割破了手指。他步子顿,起手看了眼,顺手将出血的手指含到了嘴里。 “怎么了?”鹤眉转头看了他眼,上来抓着他的手抽出来看,问:“划伤了?”他出于爱护的心情,下意识便要将那手指含到嘴里去,却不防平笙下蜷起了手指,鹤眉口含了个空。平笙瞧着他努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鹤眉抬头看平笙,那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容,眉梢嘴角都是明墨重彩的笑意,在这闲云野草之间,平笙的青丝在风中如柳如水,几楼飘搁在唇间,他低头笑着,伸手挽了挽。 鹤眉情潮涌动,他愿意只是握着他的手,永远这样看着平笙。有瞬间,他竟希望自己与平笙皆是凡人,弹指百年之间,起哭笑,共白发,同生死,来不及有什么变数,便渡过了世。 他早已如倒影般深陷在他的眉眼里,辈子没有退路了。在不知远近的某天,自己定会因他而死,鹤眉确信着这点,如同确信花开了就会谢,春去了就会冬来样,这世间再没有比之理所当然,残酷又令人心安的事了。 他松开平笙的手,转身挥出片凌厉的鬼火,那火光在四周如龙盘旋了会,方圆半里内的蒿草都被焚成了黑色的灰烬。鹤眉道:“干什么用手拨,烧了干净。” “好好的片草,就这样烧了,开春就没有花了。”平笙拢了手,那伤口便在拢之间愈合起来,“别再这么做了。”他说着循着刚才的血腥味往前走,又拨了路草,在山丘的脚下发现路遍地的尸体。 “原来这处是有人的。”平笙道,“死了这么人,怪不得这么重的血腥味。”他走过去蹲在具尸体边,手妖气将那尸体的胸口剖开,引出其中的心血,那血丝在他掌间萦成颗血玉,却是黑色浑浊的模样。 鹤眉四处随便走了走,目极处的尸体不下三百,绕着山脚,另边可能还有,这些人都是厮杀致死,身强体壮,不像是得了瘟疫,也不是流浪的人。“应该是此山中的土匪之流,相互斗殴才会死成这样。”鹤眉转过头来看平笙,冷不丁看他手指动,将颗黑色的血玉往嘴里塞了进去。 鹤眉道:“别吃这么脏的东西!” 平笙含着血玉,抬起头笑道:“什么脏不脏的,我本来就应该吃这些东西。还省下杀人的麻烦,这么尸体,我具具剖开,可以收几百颗,够我吃很长时间了。” 鹤眉听了忍不住要皱眉:他的平笙明明值得好的,为什么总愿意吃这些死人的心血?那是低等的野兽才做的事。他记得自己还是只流魅时,就只吃处子少女的心血,死人的血,他是看也不屑看眼的。为什么平笙却偏偏对死人钟有独钟?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心慈手软,不想杀人。 平笙从那尸体旁边起身来,可能是因为那血玉味道不好的原因,脸色有点难看。鹤眉走过去道:“你看?叫你别吃了吧?吃了身体还难受呢。”他拉过平笙的手,掀开袖翼看了看道,“没像上次那样出疹子就不错了。” 他话音落,平笙便剧烈咳嗽起来,鹤眉心下紧,连忙拍了拍平笙的背,不防平笙低头便呕出口血来。鹤眉愣了愣,那心血就算再脏,但凭平笙的妖体,怎么会不适到这种地步。 他下慌了神,莫不是刚才吃进去的心血有什么问题?他转头看那具地上的尸体,挥出团鬼火将其拢住,不出三数,那尸体便散成团火星灰烬:是具普通的尸体,并不是什么妖蛊。 “这是怎么了?”鹤眉揽着平笙,爱莫能助之下手都在颤抖。平笙弯着腰,几乎直不起身体。“这血……好烫……”平笙说着低下头,那血便如流水样从平笙口中吐出来,这其实都是别人的血,但在鹤眉看来,仍觉得心惊胆颤。 他脑中闪,突然想:难不成是藏念生那药有问题?他刚想到这层,便见平笙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了阵,又将那青瓶掏了出来。鹤眉手抓住他的手腕,问:“王,你想干什么?” 平笙直起身体甩开鹤眉的手,道:“这药凉的,我吃颗,兴许有用。” 鹤眉伸手抢过,道:“这药有问题!不要再吃这药了!”平笙哪里肯听,他现在身体里如火灼般剧痛着,不管不顾便出手硬夺,他的指尖都幻出了利爪,完全没有留情,如同上了毒瘾般六亲不认了。 鹤眉被他手抓破了脸,他不想与平笙相斗,转身往河边跑了几步,使劲抡将那青瓶往河里掷了,那瓶子扑通入了水,平笙喊了声“鹤眉!”,紧接着便也扑进了水里。 59 59、佛汐 ... 那青瓶入水便不见了踪影,平笙在水底寻了阵无果,便只能探头浮出水面来。鹤眉溅着路水过来抓住他,扶着他的腰大声叫他的名字。 初春的河水泛着寒气,平笙在水中浸了会,灼痛着的内腑凉下去了些。他耳中进了水,发出嗡嗡地轻鸣声,于是抬手挤了挤耳朵,朝鹤眉看了眼,道:“我没事,别喊了,我听得到。” 鹤眉见他神色又恢复了从容,心下稍安,挽着他的湿发将他抱到了岸上。 平笙的神情还恍恍忽忽地,他坐在河边的石礁上,抬头看了眼鹤眉,问:“你的脸怎么了?”鹤眉道:“不是你抓的?刚刚的事,你就忘了?” 平笙愣了下,许久道:“你说得对,扔得好,是不应该再吃那药了。” 鹤眉觉得平笙说话有些跳跃,好像脑子转不动似的懵懵懂懂。平笙之前吃了那么藏念生给的药,说不定是被算计了。 平笙在石礁上坐着,他羽衣光滑留不住水,不过几数身体便又干干净净了,只是头发还有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7 些湿漉漉的,他坐了会,突道:“我好饿啊……” 鹤眉转过头来看他,平笙很少在他面前说饿,刚才吐了那么血,肚子大概早空了,于是道:“要么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找点竹米?”平笙看了他眼,道:“好。” 鹤眉笑了笑,转身往身后的林子里走了两步。不想刚离开平笙几丈远,鼻尖突然闻到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在周围血腥的掩盖下,并不容易被人察觉。鹤眉皱了皱眉,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着人。其实他并没有真正见到,只是感觉到了这么个人,这让他立即警觉起来,没有人告诉他那是谁,但他却十分肯定地知道那是藏念生。 鹤眉不免吃惊:他与平笙的离开是时起意,藏念生并不知道,此处离襄山万里之遥,如果藏念生是路跟来的,凭鹤眉的本事,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那只有个可能,那人是路找着过来的。 但如何可能?这样的距离天上地下,八方十洲,要寻只妖是大海捞针,,就算狗鼻子成精也做不到,何况藏念生。 果然是“阴魂不散”。鹤眉回头看了眼平笙,平笙还在河边坐着,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他走回去,唤道:“平笙。” 平笙抬起头看他,鹤眉便俯□体在他唇上亲了亲,平笙还想闪躲,无奈鹤眉捧住了他的脸。 鹤眉亲了下便松开了手,平笙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便笑着问:“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亲亲。”鹤眉若无其事地甩□上的披风给平笙拢上,道,“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鹤眉往林子里走了几步,慢慢化身鬼烟,他盘旋在丘林的树枝上,并没有往深的地方去。他居高临下地观望,远远能看见平笙正人静坐在河边。 果然没有久,便见另人在远处的河道上出现。那人距平笙半里之远,灰布长衫,戴着黑色的笠帽,看不清人脸,正朝平笙不急不慢地走过去。 鹤眉游下树,如阵风贴着地面快速阻挡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静着,鹤眉便在他面前半拢成人,他浑身隐隐散发着火光,手打掉了那人笠帽。 帽下并不是藏念生的脸。鹤眉愣了愣,随即笑道:“你换了副身体?藏念生?” 那人抬起脸来,脸上有些许胡渣,那脸面就像随处可见的渔人,但眼眸深黑发亮,眉梢嘴角都是如妖似佛的厉气。“你是哪个?”他道,“干什么挡着我的去路,我不认识你。” “因为平笙不想见你,所以你就想换个身份再勾搭次?”鹤眉问,“这次你又叫什么?这样换来换去不累吗?”他话音落下,没等那人回话便手扼住了那人的喉咙。那人有些惊愕,眼睛还望着平笙,却被鹤眉捂着嘴巴,拢成股白烟往远处的山上拖走了。 平笙听到身后远处的动静,转过身来只看到河边轻轻摇动的蒿草,他唤了声“鹤眉?”,那河边并没有动静,于是起身来沿河边走了走。 鹤眉拖着那渔人往山上走,那人挣扎着,胸口被鹤眉用五指贯穿,鲜血流了路。换做常人,早死了八百回。直到了半山腰,不知是不是因为怜惜自己这副新身体的原因,终于故做气将鹤眉甩了开去。 鹤眉紧了紧手腕,那五指还淋漓着那人胸口的血肉,他舔了舔,笑道:“怎么了?不继续装了?”那渔人拢了拢衣襟,冷着眼看了鹤眉会道:“再敢拦我,我现在就收了你。” “哈哈哈……”鹤眉大声笑道,“好大的口气,你真有本事收我,我还能活到现在?我说过,你再敢打平笙的主意,我定杀了你!你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往地狱里去!”鹤眉眸光冷,手执火刃便往那渔人的身体狠劈过去。 那火光如雷电,顷刻将四周的高树劈得东倒西歪,藏念生飞身躲过,不防鹤眉飞扑上来,下将他按倒在地上,他的力气明显不如鹤眉,几下便被钳制住了。 此时突从山下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平笙的声音。“鹤眉?你在上面么?”平笙道,“是不是又在与谁打架?”那温柔的声调,无奈中带着宠溺的味道。藏念生被扼着胸口,此刻还能喊话,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面无表情地听着。 鹤眉静了静,喊道:“没事!我遇到只小妖,不知天高地厚,想教训下。我不会杀它,等我教训完了,就去山上给你找竹米,你身体不适,山上阳光刺目,你别上来了!” 山下许久没有回话,闻那气息,果然是走远了。 鹤眉低头道:“你看,他听我的话。他现在就快喜欢上我了,早忘了你,你何必还要回来自做情。” 藏念生冷看了他眼。“当年放你出来,果然就是个错误!”他冷喝了声,从身体里迸发出不可阻挡佛力,力道之大,竟瞬间将鹤眉弹飞了开去!鹤眉心下错愕,未及稳,只见练银光劈闪而过,那光芒如久阳下的水光,白里透出冰冷的金色。 他的身体眨眼间便被劈成了两半,这刀气么熟悉,分明就是古见刹当年的那把戒刀。 鹤眉将两半身体散成无数鬼烟,簌簌往山顶而去。藏念生紧追其后,山顶之后便是断崖,鹤眉欲纵身下去,半山有云,他若化成鬼烟下去融在处,藏念生再有眼力也寻不得他。只可惜,在距山崖几丈之远的岩头上,藏念生已追上了他。 “当年我能救你,今日便能收你!”藏念生食指轻撩,那佛气如束线般将鹤眉的身体缚住,他的腕上缠着串水色佛珠,在快速吸取鹤眉的身上的鬼气。 风声鹤唳,妖嘶鬼哭。 “你这只白凶在他身边,我从小看到大,有少修为我还不清楚?”藏念生道,“你这盘涂妖身是我送出去的,根基死穴我都了如指掌!我顾及平笙!才不忍先收了你!” 鹤眉的魂魄在鬼气盘旋中若隐若现:“和尚……你若真心向佛,便像这样去收了平笙……你这样做,我倒心甘了……你不忍他受碎身之痛,所以欺他,诱他,希望他有天心甘情愿随你走……你要他做只玉殊塔里的困兽,还要苦苦仰慕依恋你!” 藏念生道:“他没有时间仰慕我,月余之后,玉殊塔将迎来千年度的佛汐,玉殊塔里的妖众将只不留的永远消散,到时平笙也会在塔里。” 鹤眉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境说出这样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8 的话,止不住怒气如刀,将藏念生的指尖都逼出了鲜血。 不过几数,鹤眉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如命中注定般,他将被这和尚收进佛珠里,在其中修化,最终成为天地间缕无识的气息永远泯灭不见。鹤眉抬头望天,夕阳中的天空金光灿烂,如平笙煽翅展开的羽翼,流丽如霞。 “平笙生性温柔善良……如果有天你又骗到了他的心……希望可以极尽温柔。若要杀他,也请干脆利落……”鹤眉看着藏念生,叹了口气闭眼认命。他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如倾盆之水快速融进那佛珠里。 突来阵绚目的羽光,阵鹰啸,鹤眉睁开眼,看到百丈的彩翼在远处遮住了天空,那流光幻,股强盛无匹的妖力直冲藏念生而来。 藏念生只来得及回头看眼,便被这股气劲击飞出去。那腕中收纳的鬼气哗然飞迸,簌簌又拢回鹤眉的身体里。 四周狂风大做,藏念生的身体在这击之间几乎在碎裂开来,在斑驳的琉璃羽光中快速坠进崖口的深渊里去。 平笙飞冲下来,凌空幻化成人,手扼住藏念生的喉咙往下直冲。两人直坠千丈,落地时发出震天的巨响,压下来的风流催枯位朽般折断了四周的高树。 藏念生的身体瞬间迸碎,如砸在岩地上的花瓶,血肉散落四坠。 平笙半跪在地,低头看他:失去血肉的藏念生果然不再是藏念生,银发四散,通衣白衣,慈眉善目的模样,神色如水温柔。 这是当年的古见刹,分毫都没有改变,手里握着的戒刀,依然银光如雪,夺目却又刺眼。 平笙有些许惊愕,目光漾了漾。 古见刹与他四目相对,微微而笑道:“你出手……真狠哪……”说话间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染红了他的下巴。那声音断断续续,好像被震碎了魂魄,时连发音的气力都没有。 平笙起身来,有碎石从他羽衣上滚落,他低头看着古见刹,思潮涌动,不禁握紧了双手。他不知道今时今地,该用何种心境去面对,这人徒然又出现在他面前,惊愕之余,几乎令他手足无措。 平笙抬头望天,他甚至希望此时鹤眉能从高岩上下来,帮他来说些什么话。 “鹤眉……”平笙突然想到,这人到现在还没追下来,该是伤得极重。身下的古见刹虚无得如梦境般,平笙看了他眼,转头似要离开。 古见刹却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轻弱道:“别走……” 平笙被他的手指触,身体便控制不住地颤抖。“我已经忘了你。”他道:“放开!”他说完甩身挣开古见刹,几步便要飞身上岩顶去。 不想他的脚尖离地不到三寸,突觉背心阵剧痛,锥心刺骨,几乎要夺去神智。平笙忍不住啸了声,古见刹凌空扯了他把,他便毫无反抗之力地跌在古见刹怀里。 古见刹抱住他翻了个身,那眼神有些冰冷,却又盈着笑意。“记起来了吗……”他道,“你身上还带着我的佛钏……生死都在我翻掌之间。如果你连这也忘了,我就提醒下你……” 白发淡眉,慈悲如水,却又如深井般不起波澜。古见刹的眸色如既往地冷淡,即使在说着这样狠决暧昧的话,也令人看不出深浅。便是因为这样看不懂,所以当年才会误以为这眼里是盈着爱意。 “你即觉得我是你股掌之间的东西,能轻而易举地取我性命,为什么要让我活到现在?我见藏念生的第眼,你就可以让我死。” 古见刹将头轻搁在平笙胸口,轻道:“我要你心甘情愿跟我走……” 说话间,古见刹嘴间流出来的血已染红了平笙的胸襟。平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到当年玉殊塔前,这人也是如此虚弱地模样,他把自己的佛心给了他,在风火中连都不稳,嘴里说的,依然是那样不自量力的话: 此妖若敢再害人,我定出山杀他。 “和尚……”平笙苦笑,道,“你怎么会为了只妖,令自己落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啊……这大概就是我的劫数……”古见刹道,“只因为当年遇到只青海妖王……流光华美,温柔善良……他说他爱我……我心动了……我把我的佛心给了他,被困在玉殊塔不得超生……我以为切都值……可他却回来把我的佛心还了给我……说他放不下他的妖道……我出来寻他……他却已忘了我,要去爱上别人……” 古见刹道:“你说……到底是他这个做妖的太凉薄,还是我这个做和尚的太情了?” 60 60、折翼 ... 平笙闻言愣了会,许久侧过头,竟轻声笑起来。 “我不觉得自己凉薄,也不敢指望你心中有情。”平笙道,“当年的羿王已经死在玉殊塔,我已不是当年的平笙,身体里怀着的是伏魁妖心,我现在流离失所,杀人噬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让我心甘情愿跟你走,你遂了愿,圆了执念去超生,然后留我个人在玉殊塔等死是吗?” “你想都不要想。”平笙推开古见刹起来,“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相信,你说你爱我?”平笙低头伸出手,从那流华彩袖中簌簌伸出条黑藤,那藤蔓绕着古见刹的的腰直缠到他的脖颈。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过重的原因,古见刹没有出手相抗。平笙眯了眯眼,那藤蔓便在古见刹的脖子上紧了紧:“我当年爱你,是连性命都愿意舍去的。你现在说爱我?那愿不愿意把命给我?”他说这话时微微抬着下巴,温柔的眼眸里盈满复仇的戏谑,不屑和愉悦。 平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那黑藤缠着他的身躯已让古见刹喘不过气来,鲜红的血液已如溢出来的水般染红了脖子上圈圈的藤条。 古见刹半阖着眼睛看平笙,平笙笑着紧手,古见刹忍不住□了声,他突然出手握住那藤条,挥手荡出阵佛气,哗然声将平笙击退了开去。 那藤条被这阵突如其来的佛气划成碎片,扑扑掉落在地面上。 平笙笑着,伸手将那受伤的残藤拢回自己的身体里,道:“我还以为你能忍得久点。”古见刹静着看他,道:“你不愿相信我,我忍着也是无用。” 平笙抬起手,用舌头舔了舔指尖的鲜血,道:“怎么会?你刚才要是死了都不还手,我肯定就相信了你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89 。”他笑,“相信你爱我。” 古见刹此刻看着他盈满笑意的眼睛,想起许年前平笙在湖边花树下拨手鼓的那幕,那时的他羽冠流美,眉目温柔,无深恨,无厉仇,眉目干净得如寒山上的冬泉。那幕如刀般深铭在他心底深处——但现在拜他所赐,那泛红绮丽的眉目里再也找不见那样的单纯了,那笑意是杀意,如同从污浊的血海里开出的花蕊,散发着诱人狠毒的光泽。 他心中空落落地发冷,看着平笙不知缘由地泛出了眼泪。 “你这受伤般的表情真是不错,”平笙只觉得可笑,“可惜我已看透了你,你演得再像也没用了。我不会跟你走,别说心甘情愿。” 古见刹心下冷,佛咒轻启,那落在平笙翅根处的佛钏便如芒刺般发出淡金色的光晕。平笙如遭酷刑,剧痛让他全身麻木,不过三数便瘫软在地上。他咬着唇发不出声音,只用血红色的眼眸看着古见刹。 “和尚……”平笙扯出笑意,那表情可堪疯狂,声音吐出来,字字切齿“对我……你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古见刹垂目看他,只问:“跟不跟我走?”平笙匍匐在地低声轻笑,只道:“除非你杀了我……” 古见刹愣着,许久道:“你会回心转意的,我先带你回玉殊塔。”他说着手指轻撩,佛气萦在平笙眉心。无数金羽飞散,平笙狠狠瞪着他,意识却迅速模糊下去。 此时高处岩壁阵震动,古见刹抬头看去,只见倾天的火焰沿着千丈悬崖如万马朝他奔腾而来,那风魄如潮,带着神魔不惧的气势。他抬手快速落下莲花金界,那焰火在他头顶被撞开,迸出无数火团子,周遭几里的树林瞬间便入了火海。 古见刹荡开周身的火焰,抬眼却见鹤眉已将平笙搀了起来。古见刹怒道:“放下他!”鹤眉却充耳不闻,他手抛将平笙抱在怀里,身化火焰便往高空而去。 古见刹手结佛印,淡金色的佛气如风刃般快速追上将鹤眉困拢住,平笙浑身麻木,睁眼看着,道:“你快走吧,我已经是逃不掉了的。” 鹤眉的身形在风刃中浮动不稳,那眼神却坚定如初:“我带你离开,天高海阔,他找不到我们。”平笙笑了笑:“没用的,我身上带着他的佛钏,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鹤眉看着他的笑容,那笑容绝望却又从容的,副已经认命了的模样。他爱着平笙,但心底却未尝没有恨意:恨他的不挣扎,恨他这样逆来顺受。“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你是妖王!为什么甘愿被他玩弄于股掌!”鹤眉恨道,“你答应过我不与我分开!他来,你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 鹤眉的话音还没落,突有刀光直逼而来。“鹤眉小心!”平笙大喊了声,下意识抱住了鹤眉,他急运妖力护体,但那刀尖仍快速没入了背心。 “王!”鹤眉脑中阵眩晕,居高临下狠狠看了古见刹眼。 底下的古见刹抬头呆呆望着,他那刀奔着鹤眉的门面而去,完全没想到会伤到平笙。周遭的佛气如被冻住般骤然平静下来,鹤眉身化火焰,带着平笙快速往高空而去,不过三数便消失了踪影。 平笙缓缓睁开眼睛,白芒中,古见刹正在他面前。他身后的辰光圣白如炽,头顶的参天高树绿叶欲滴,在阳光中折射着斑驳不明的光影。 银发白眉的古见刹面容如玉,眉眼如初见般从容温和。“平笙……”那人低头看着坐在树底下的人,道,“跟我回玉殊塔,佛汐之刻随我起转生。我欠你的,让我还你。” 平笙全身无力,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个音节。他唇嘴微动,想说“不要”,但话到嘴边又笑了。转生?转生之后谁还记得谁? “我是杀生佛,转生不用喝孟婆汤的……”古见刹似能听到他心中所想,低头笑道:“你生做恶不,我用我的修行来抵你的罪业。我弃佛道你弃妖道,他日重生,我来找你,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古见刹道:“我爱你,舍不下你。你已成我的罪业,也是我的执念,不灭,不圆,我永生将困于玉殊塔。” 平笙想笑,但闭着眼睛,沉默中却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这是不是你另个谎言?要骗我去送死? “你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古见刹蹲□来,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只喃道:“平笙……平笙……” 平笙,平笙。 平笙睁开眼睛醒过来,只看到片昏暗。这是个深穴,水滴从周围岩壁上滴下来,发出点点清脆的声音。 “我们在石圩山的山洞里,古见刹也许能感应到你大概的地方,但真找到我们,仍要段时间。”鹤眉从旁走过来,轻手将平笙扶靠在边的石台上。 古见刹的戒刀被扔在不远处的岩地上,还淋漓着鲜血,那刀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雪似的光辉。 平笙感觉到背后的伤口已愈合了,想来戒刀入体时,大半的佛气都已被古见刹急收住了。否则这刀穿体,平笙当时便会魂飞魄散。 “王……你觉得怎么样?”鹤眉委身在他膝边,轻握着他的手道,“等你身体痊愈,我带你离开这里,走得远些,那个人……” “我说了我逃不掉的。”平笙打断他,低头抚了抚鹤眉的脸,“你走吧,与我在起,被他遇上了,我保护不了你。” 鹤眉的脸僵了僵。平笙扶着石台起来,揉着眉心往洞穴外走。不防鹤眉从背后猛地将他抱住,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道:“不要走!” 平笙觉得他有些过激,于是拍了拍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他想说“别小孩子似的,我只是想出去找水喝,并不是现在就要离开你。”但他又想到现今的境况,两人分开是迟早的事。 他也许年前就应该死在玉殊塔,不用连累了鹤眉这只流魅。 “你走吧。” 平笙静了会,道,“跟我起死在古见刹的刀下完全没有意义。他不过想收我,哪天我被他关入玉殊塔,你在塔外也许还能见到我。也许等到千年万年,有天塔塌了,或者古见刹死了,我还可以出来……” 平笙说着这些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表情从容平静,好像逃了许久的囚犯,身心疲惫。此时那人再次找到他,反而让他觉得解脱心安。妖的宿命,不是成仙就是死去,他为妖千年,最后被某个和尚收了渡了,不是理所当然的结局吗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90 ? 鹤眉抱着他突然笑了,问:“王,其实你还喜欢着那个和尚对吗?”平笙闻言身体顿,却没有说话。“王的话我向来听,你说让我走,我走了就是。只是我追随了这么久,这最后总该让我知道真相吧?”鹤眉道,“你心里,是不是仍喜欢着他。” 平笙闭了闭眼.“是……”他道,“这么年了我不曾忘记过他,我忘不了他。我恨他……但丝毫不曾影响我喜欢他……” 鹤眉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话会控制不住自己,不想听完了,心中竟意外地平静。 “其实我直都知道……”鹤眉叹了口气,将下巴搁在平笙的肩膀,耳边的发丝丝温柔,散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如同青海初春时,从桃湖上渡来的水香,“可你是青海的妖王啊,是我的妖王,随意躺在湖面的水台,都能引来满山仰慕的目光……和你在起,无论什么样的事都能化险为夷,你不是路保护着我,将我由只白凶变成流魅了吗?为什么现在说抛弃就抛弃了,难道我连陪你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平笙道:“不要这样说话……” “你说过不和我分开,现在因为他,就准备轻易违背你的承诺么?”鹤眉道,“王啊王……啊,不是我的王也没有关系,但我绝对不允许你被那和尚玩弄于掌心。”鹤眉的手抚上平笙的背心,那佛钏嵌在翅根处,还发着微弱的金铓芒,“是因为这只佛钏才摆脱不了他吗?么简单,把它拿掉不就好了。” 鹤眉道:“既然已嵌入了翅根,就翅膀折掉就可以拿下来了……” 平笙心下惊,他未反应过来,鹤眉的五指已成利爪狠狠掐进了他的翅根里。他从未想到他会这样做,当下连忙将鹤眉推了开去,斥道:“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清醒得很!”鹤眉将平笙拉回到怀里来,伸手又去抓平笙的背心。平笙心下慌乱,妖力全开震开鹤眉,二话不说便往洞外而去。 鹤眉被他的妖力震倒在地,伸手摸到地上带血的戒刀,他几乎没有犹豫便抓在手上,身化鬼火快速追了出去。 61 61、大结局 ... 平笙凌立在千尺高处,他本可去不回,但终究忍不住驻身回头,他无论如何不相信鹤眉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只在他这样犹豫的片刻功夫,鹤眉已追到了他的跟前,倾天艳红色的鬼火如条散发地狱之气的巨蛇,火首高昂,居高临下看着平笙。 琉璃般在彩翼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眩目的风华。平笙眼睁睁看着这漫天火焰聚拢,朝自己快速冲将过来,他能轻易看出鹤眉的死穴,手掌集结了庞大的妖力,心想着这人真敢对自己出手,就掌把他的火首给击溃。 他心里明明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但鹤眉真的冲将过来,他的手掌却顿住了:这只流魅陪了他过了这么年,直是温柔体贴千依百顺,偶尔的忤逆,也不过是小孩子般的任性罢了。 他慢慢放下手,几乎是毫无防备地看着他直冲过来,还指望他能如从前般,在千顷发间突然想开妥协,说句“我错了。”但他想错了,鹤眉冲过来,几乎不带犹豫,便手贯穿了他的肚腑。 这手没伤到要害,却几乎让平笙丢了半条命。那鬼气借着伤口融进平笙的身体,阵剧痛之后,他全身都开始失去知觉。 他的身体麻木下去,但耳目仍清醒着,鹤眉的面庞在火烟中明明灭灭,平笙近在咫尺地看着,能从那黑稠如深渊的眼瞳看见深沉至极的哀伤。这表情让平笙想起当年玉殊塔里的古见刹,手斩向他身体时,眼里也盈着这样的痛苦神色。 平笙想笑,这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哪……最后都对他做出了这样或那样狠决的事。他伤心至极,扯起嘴角想笑,却忍不住流下眼泪。 但他终究只伤心了片刻,接踵而来的便是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恨意!他起手掌击在鹤眉的门面,鹤眉堪堪躲过,但边缘的妖力仍将鹤眉的五官绞成了血肉模糊的团。鹤眉的身体僵了僵,未有动作,已被平笙手嵌进肩胛,用蛮力将他从身上甩了出去! 从两人之间迸出无数道鲜红的血水,鹤眉强制止住身形,不顾切又冲上前来,平笙身体在急速下坠,他张开六翼稳住身形,妖力全开幻出漫天如刀的金羽往鹤眉而去,那金羽快速从鹤眉的身体贯穿而过,瞬间将其击成了雨点似的碎片。但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止鹤眉的脚步,等平笙反应过来,已被片血雾似的鬼烟拢住了身体。 平笙以为他会借着自己肚腑上的伤口再次侵入自己的身体,然后捏碎他的妖心令他魂飞魄散。但那血雾只拢着平笙,托着他浮在了半空,鬼烟中重新化出鹤眉的身体,他看着平笙,双手将平笙轻抱在怀里,这动作温柔,让平笙想起从前下雨天里,走在身边替他撑伞的的手,和深夜醒来时,这人与他四目相对,露出来的微笑。 平笙心中五味陈杂,他活了千余年,终于在今天把爱恨情仇的滋味都尝了个遍,这令人窒息的感情令他生不如死,他后悔切相遇,相识和相爱。如果给他重新来次的机会,他宁可在第次遇见罗灱时就死在他的手上。好过那之后遇见的切,美好的,残酷的,欢愉的,痛苦的,他都不想再要了。 “王……”鹤眉抱着他,用狠决平静的语气道,“不是我的王也没关系,但你就是你,你是妖,不能跟个和尚走。” 平笙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上了身后的背心,他心如电击地惊醒,大叫了声“鹤眉”,尔后便见阵刀光削过。他没来得及感觉到痛,已先见到自己身侧的羽翼如巨大的云层快速往下坠去,那彩翼在半空翻转,散成漫天霞光,流萤般四散开去。 他真的被斩断了双翼……平笙意识到这样可怕的事情,不可置信地看着鹤眉。尔后剧大的疼痛袭卷全身,令他快速堕入了黑暗。 这已快到盛春的时节了啊。 鹤眉在河边,旁边是块落着新苔的礁石,月余前,平笙还在这上面坐过,他低下头,亲吻过他的脸。那时这河边还只是片蒿草,现在都抽出了嫩芽。河水岸边泛着桃花,从不知远处的林间飘浮下来的。 鹤眉叹了口气,用小白碗盛了水,转过身来,突见古见刹在几丈之外。 他愣了下,随即笑着打招呼,“果然王说得不错,无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91 论到哪,你总能找得到他。” “平笙呢?”古见刹问。他能感觉到那佛钏强烈的气息,明明就在附近,却意外地不见平笙的人影。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找不到了?”鹤眉脸轻松地道,“要不你猜啊。” 古见刹想说你把他藏哪了?不说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但他看着鹤眉的眼睛,那空无物又罔顾切的神情,大概把他大卸八块,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句有用的话。这流魅敢在此处等他找来,可见自己的生死已不被放在眼中了。 他看到他手里盛水的白碗,猜测这必然是在为平笙取水,他想到那天离开时的刀,不无担忧地问:“他的伤如何了?” “不是你下的手么?深浅轻重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来问我?”鹤眉道,“你不用找了。半月之后的佛汐之刻,我在玉殊塔等你,我会把他还给你的。” 他抬了抬手,碗里的水潋滟着阳光,飘浮着几枚粉红色的桃瓣。“我不陪你了,他还在等我的水,要是回去得晚了,恐怕要发脾气。”鹤眉转身道,“别想着杀我,杀了我你也找不到他。” 我会还给你的……鹤眉边笑着说,边慢悠悠地走远了。 古见刹没有跟上去,这河面上萦绕着佛钏的气息,直觉告诉他平笙就在此处,并不定与这流魅在起。他这般想着便坐下来,抬头眼无波地看着河面。 鹤眉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这和尚并没有追上来,只身白衣静静坐在河边的石礁上,那不真实的身体在阳光如水般透明清澈。 鹤眉化身鬼烟消散,最后拢于几个山头的后青枫林里。他落身在枝头,将倚在树枝间的平笙扶坐起来,就着碗沿给他顺了几口水。他端详着平笙,那安祥的面容就如沉睡中般,于是忍不住微笑,拣起碗中的几枚桃花沾在平笙脸上,他沾了瓣又瓣,想像平笙像以前那样睁开眼打开他的手,用温柔的语气说句;“你烦不烦啊……”但平笙始终没有睁开眼,鹤眉静坐了会,将他揽进怀里来,轻道:“王,我带你回青海。” 月下飞镜,云生结海。青海的月亮千年不变,永远泛着如桃如血的光泽。鹤眉坐在千丈高岩处呆呆看着,冷不丁感觉到怀中的平笙动了动,他低下头,看着平笙慢慢睁开眼睛,那眼瞳倒映着青海的星月,却依然黯淡无光。 鹤眉笑着,没事人似地道:“你醒了?” 平笙没有说话,好像他在梦中就已醒来,现在只不过睁开了眼。 今夜是佛汐之夜,千年渡,我闻寺的玉殊塔将迎来最彻底的洗礼,那些塔中关着的妖魔,若没有修行成仙,就会在今夜魂飞魄散了。鹤眉静静地道:我听说千余年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时连青海都能闻到诸妖死亡的气息。 平笙没有说话,似乎也听不见鹤眉在讲什么。鹤眉将他抱起放在岩壁的洞穴中,握着平笙的手静看着他,许久俯□来亲吻,但平笙只侧过了脸,那冰冷绝望的眸底藏着深深的厌恶。 “我知道我让你厌恶,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令你为难了。你就应该像以前那样,孑然身,对所有人妖都疏离薄情。但是……”他捧着平笙的手,用鼻尖蹭了蹭,“王啊……”他微笑着喟叹,“你真如花朵样芬芳……” 他说着放开平笙,起身化鬼往玉殊塔而去了。 鹤眉在塔前,高空的月亮浮在塔顶正上方,白如银盘,圣洁没有点瑕疵。那光芒如佛光浴照,将塔身都洗出片粼粼萤光。 鹤眉扯开塔门上的藤条,泛出的佛息将他的手指都灼得焦黑,他推门而入,静在地宫中央等了几个时辰。 佛汐之刻将来了,鹤眉抬头,看到有月光从看不见的地方折射来,落在凌空而悬的根象牙杵上,金芒初绽,塔壁上的千万佛尊正泛出璀璨温柔的流光,如浮屠金雨,顺着古朽的塔壁票飘荡下来。 鬼呼魔吼,地宫微颤,鹤眉仰着头,想到盛春时青海的桃花雨,也是这般令人迷醉流连。 塔门哗然被阵劲风推开,流光汇聚,在门边现出古见刹的身形。他乍然见到鹤眉,眼中并无吃惊,从地宫泛出的蓝光融融照亮着整个玉殊塔,古见刹扫视了翻,问:“平笙呢?” 鹤眉笑看着他,退后几步靠在塔墙上,“你真的及时赶回来了呢,怎么,没在那河边等到你的平笙吗?”鹤眉悠闲着道,“今夜是佛汐之夜,你的佛心早染了妖气,还敢回来?你不会真的以为平笙会在玉殊塔吧?” “哎呀怎么办呢?明明闻得到平笙的气息对不对?可就看不见他的人影啊……和尚,你还不大声喊几句?大声喊你爱他呀,然后哭得眼泪涟涟,说不定平笙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心疼你就出现了……” 他在讲着这些调侃的话的时候,佛汐这流光已如雪花般落在他身上,如针刺般灼痛着他的妖体。他突然静下来,道:“差点忘了,和尚,我有个东西要还给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将个泛着银光的东西朝古见刹丢了过去。 古见刹手接住,执到眼前看了眼,不由眼瞳紧,他在瞬间想到些可怕的事,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是半个佛钏,理应是嵌在平笙翅根里的。 “我斩了他的双翼,终于把这东西拿下来了。可惜这东西不经摔,竟然碎成了两半,本来我是想全扔到了河里的,但想着这毕竟是你的东西,所以特地来还你半……”鹤眉笑道,“怎么样?这就是你的平笙啊!就在你的手上!你高兴么?!” 古见刹没有说话,手紧握着,浑身如遭酷刑般颤抖,嘴唇都咬出了血。鹤眉细细欣赏着他的表情,第次看到他痛苦到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就是为了等待这刻来到此处,啊……看你这狼狈的样子,你的佛祖为何不出手救你?”鹤眉说话的时候,古见刹已幻出手中的长刀慢慢走了过来。 鹤眉哈哈大笑,直起身来展开双手相迎。“来吧,刀将我的身体剖碎,这盘涂王的身体本就是你的东西,我点也不希罕。我已将此处当成我的坟墓,还怕你的佛刀吗……” 他的话还没说话,古见刹已刀贯穿了他的妖心。黑色的鬼烟呼啸着从鹤眉的身体里飞迸开来,整个塔身都充斥着鹤眉狂妄的笑声。 古见刹挥手在塔中罩下结界,此时佛汐之光融化了地表,地宫中千万妖魔也陆续挣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禁色 作者:天末威风 分卷阅读92 扎出来。无数妖道高深的邪缕冲撞在塔壁上,引来塔身为剧烈的颤抖,而的妖灵,在探出地表时便被汐光融散成了灰烬。 鹤眉的红色鬼火在万鬼之中鲜艳惹目,随着笑声快速往地宫深处而去。古见刹提刀纵身往下,与他同落身到了渊底。 深重如云的妖魔在两人的头顶盘旋呼啸,迫不及待要往塔外而去,鬼哭狼嚎中,如同整个地狱都浮在上空样。 鹤眉的鬼体跌落在五指不见的渊底,古见刹走过去,用佛力将他的身体重新拢回,他的五指掐进他的心脏,无数佛刀似的气息快速灌进鹤眉的身体里去撕绞他的骨肉。鹤眉忍不住发出惨叫,那声音凄不可闻,任恶鬼神魔听了也要心颤。 古见刹冷着眸色静看了会,此时突从看不见的高处传来如潮水击壁般的巨响。佛汐之光如流金瀑布般从塔间落下,涤荡之处,邪魔都被融成千万耀目的萤火,阵闪耀后永远地消散开去。 那汐光有几缕落在古见刹肩头,咝然几声,如刀般在那白衣上划出细细的伤口。古见刹愣了愣:他已不是纯然的佛身,佛汐之下,断不能在此处久留。 他看了看手间奄奄息的鹤眉,松开手转身走了几步,他正欲飞身而上,突从望不见的高处传来声轻唤。 古见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这声音揪得发疼,那声调轻弱得不成样子,但硬是穿透了层层汐光邪云清晰地传到了渊底。 “鹤眉……鹤眉……”那是平笙的声音。 古见刹连忙飞身而去,不想平升不到三丈,又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他低头看,果然又是这没死彻底的流魅。那鬼烟紧缠着古见刹的脚踝,可以想见是用尽了所有剩余的力量。 古见刹不为所动,刀劈开转身快速跃到塔中。 塔中充斥着无数邪缕,如亡命的乌鸦般急速飞旋着寻找出口。古见刹声轻喝,佛气震荡,掀飞了眼前的黑云,汐光明月中,眼前着面色苍白的平笙。 古见刹握紧了双手,抑制不住地上前两步将他拽过来紧抱在怀里。 他又闻到平笙发间的香气,如寒山上的冬泉那般冷冽醉人。他不由叹息出声,轻唤平笙的名字。 佛汐从高处再次倾洒下来,古见刹抬头看到那漫天流金,忙不迭将平笙往后推了步,那汐光浇在他肩头融进身体,圣洁的白衣很快便染上了刺目的血色。 古见刹捂了捂心口,走过来握住平笙的手,道:“我带你离开。” 平笙的面色苍冷,身体透明得如琉璃般,无数金羽从他身上快速飞散开去,但他却甩开了古见刹的手,紧张地问:“鹤眉呢?” 古见刹愣了愣,许久道:“我以为你是为我而来。” 此时地宫中的渊底阵啸响,有条火焰往上直冲,但力不从心,快到达塔中时又破散跌了下去。平笙认得那火红刺目的颜色,几乎不带犹豫便欲纵身下去!古见刹心中大惊,手捞住了平笙的身体,斥道:“大汐将至!你下去就上不来了!” 平笙抬眸看了他眼,突得笑道:“这不正是你期望的结局吗?”他说完身体涣,迸成片琉璃快速往渊底而去。古见刹手上轻,正犹豫着,此时头顶又传来巨响,瀑前所未有的汐光哗然压了下来。 萤光四迸,所过处几乎片清明。“平笙!”他大喊了句纵身而下,于半空解开白色的裟衣,将四散的金羽拢进怀里来。刚合上手,那汐光便追到了他的背心,阵万刀贯穿般的剧痛,古见刹拢着平笙跌落在渊底。 过了许久,古见刹的身体才恢复了知觉,他从平笙身上翻转下来,倚靠在渊底的成堆的尸骸上,温柔着声音问:“你还好吗?” 平笙的身下压着团红色的鬼气,袅袅不能成形,但看得出来精气仍在。他踉跄着起来,高处的邪云已变得极淡,刚才的那汐的佛气,几乎消散了整个塔中所有的妖魔精灵。但仍有汐光在不停地落下来,如大雨之后的余息,冲刷着最后点邪氛。 平笙将那鬼气拢成团,他觉得自己的精魂已散了大半,妖心也快枯竭了,但他还有气力回到塔中,在他死之前,他还想救这只流魅。 “和尚……我想通了……我愿意做只妖……死在此处,但求你放过鹤眉……”他走到古见刹旁边,伸手想扶起他。但他的手指才触到古见刹的胳膊,古见刹的整条手臂便如沙土般散落开来。 他的白衣早被染成了鲜艳的血色,那沙化的身体落在四处,如细细的红玉石闪耀灼目。 平笙如遭重击般愣了下,喃道:“和尚……” 古见刹与他四目相对,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突然伸出手,揽过平笙的脖颈,凑上前去与平笙唇齿交接。 平笙觉得这吻漫长如世之久,分开时,整个口腔都是古见刹的鲜血的甜香。 “你走吧……”古见刹放开手,说着年前样的话,“不要再回来。”他起手,用身体里仅剩的佛力托起平笙,掌将他往高处送走了。 平笙低着看他,最后消失在塔顶水蓝色的光芒中。 他能感受到平笙的气息在地宫的表面停顿了会,尔后便离开了。 佛汐的余光还在往他身上零落而来,如淅沥不停的冬雨,刺痛着他将要消散的身体。 倚雪只揖风,迷花不侍佛……平笙……若有来世。 他在片黑暗中慢慢闭上眼睛,在将要沉睡去时,突有温柔的稚羽从高处如雪花般飘落,他半阖着眼睛抬头望着,如身坠圣洁的梦境,那白羽不停地落,直在地上铺出厚雪似的层,将古见刹的血衣都温柔地拢住。 从那雪厚里慢慢现出平笙的身体,华彩尽去,身霜白,他微笑着倚到古见刹身旁来,道:“我累了……不想再走了……所以回来找你。” 平笙道:“我心甘情愿。” 古见刹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梦镜,于是用最后的气力唤了声“平笙……” 平笙的发丝动了动,垂落在他胸前,轻轻应了声。 汐光仍在下,如春雨温柔。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10 了营业,关融的心簌簌碎得四散。 周恺死盯着眼前人,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表情,看她红着眼努力抑制眼里浮起的水汽,快意又痛苦,讥讽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 察的希冀刺出口,“眼圈怎么这么红?关小姐不会是余情未了,还想和本人藕断丝连吧?” 如果......他想如果,如果关融能像从前一样用水雾雾的狐狸眼望着他,用肉嘟嘟的小手牵住他手臂来回摇晃,用她那能甜出蜜 来的嗓音娇声撒娇求和的话...... 他会放下一切带她走。 毕竟已经错过了8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间,人的一生还有几个8年能再把她找回来? 不是没有尝试过摆脱。 即使远离了故土来到新的城市,一切从新开始却还是徒劳。 也许自己真的命中注定要败在她手里,但既然命运在这里再次交叉相遇,他就不想放弃。 没想到关融倒是勾了勾唇角,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道。 “戴了一整天的美瞳,眼睛太干太酸了。” “不过周恺,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有我的顾先生疼我,何必再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她靠近他,拍拍他的脸,一字一句道 ,“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少痴心妄想了。” 让关融打架她不会,让她放狠话她难道还不行吗? 为了掩饰前面的失态,关融不得不说出更伤人心的话,尽量拿出伪上位者的高调姿态来痛击这位同在泥泞中打拼的性工作者。 说完这番话,再去看他阒黑沉沉无光的眼,关融感到很得意。 但嘴炮的胜利不等于她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关融想她才是对决里真正的败者,或者说只要周恺在,她就不会赢。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高中时关融骄傲明亮的像是天上的繁星,周恺则默默无闻的如脚边的野草,他除了俊逸的外貌和灵光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而她对 一切却唾手可得。 在这场看似不对等的关系里,所有人都认为关融是感情的主宰者,哈哈,真有意思,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全由他一手掌控,算得 上哪门子的主宰? 忘记了是如何回到的宿舍,但是也应该足够狼狈,否则同坐电梯的过客不会以看鬼的眼神看着她。 经过这一遭,关融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拔屌无情。 对于周恺这种反人类,就不该拿人的感情去对待,关融居然还真情实感地以为他会为她浪子回头。 自以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色,然而现实却给了自己一记狠狠的耳光,还是太天真了。 像周恺这种脱下裤子喊融融穿上裤子要钱的行为,她不知道该骂他太无情无义还是该怪自己太感情用事。 自己说是去告诫他收心却反而和他乱搞了一通。 但痛苦不会持续太久,毕竟革命尚未成功。 关融作为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坐台女,连金主都还没着落,哪来的情绪再去伤春悲秋。 自己欠周恺的嫖资,还有高利贷方越来越紧促的逼债,每一项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她面前,逼她不得不睁 眼去接受愈发惨淡的明天。 不,自己不该是这样的。 二十五岁的关融,金枝玉叶,本该在父亲的庇护下尽情肆意地享受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半人半鬼似的为钱奔忙、为钱曲 意奉承。 关融看向镜中人—— 岁月善待自己,日夜颠倒的作息带来的伤害暂时没有显露光洁无暇的皮肤上,她摸着自己的眼角。 虽没有生出细纹,但心底早已遍布皱痕。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香蕉 香蕉 心中的念头愈发坚定的同时,一个计划也随之在头脑里逐渐成型。 这天晚上,关融又在天上人间见到了顾元恒。 两人的关系虽未公之于众,但每次顾元恒都会点关融坐台,今天也不例外,这就像是顾元恒与关融之间的小秘密一样。 虽然已是熟人,但秉承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关融点头哈腰的问好还是要做到位,“顾先生。” 他眉头难以觉察地一皱,本就端谨严肃的无欲面孔又结上一层寒霜,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叫人有些难以接近。 顾元恒摩挲着酒杯不说话,关融也看着眼色不敢作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1 但一直沉默也不是事,关融不知他今天哪里不痛快了,只得诚惶诚恐地献上颗紫黑滚圆的葡萄到他嘴边示意他吃下。 顾元恒的脸色好转了些,“今天上班了?“ 自那天周恺的生日晚宴之后,关融大概有两三周没见到这位主。 想来生意人也是很忙,自己也应该把握住每次见面的机会,这样才能早日实现上岸的愿望。 “嗯嗯。” 顾元恒突然他将宽厚的手掌附了上来,低下头靠近关融的耳朵,热气染红了她的耳廓,“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顾元恒主动调情,关融隐隐约约看见希望的曙光,故作惊慌地与他对视,移开视线再抬眼,揪着雪纺材质的晚礼服裙摆,点了点 头,“有、有。” “这么紧张做什么?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顾元恒见关融垂着脸不敢对视,索性用手捧起她的脸颊。 关融哪里是真的紧张,不过是半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顾元恒格外吃这套罢了。 顾元恒止住她玩弄他衬衫上衣扣的手,递过一根已经剥了皮的香蕉,“来,吃点水果。” 天知道他选了这个水果是不是无心的,但依关融看,他的想法应该不会太单纯。 不过顾元恒既然给了这个表演的机会,她没理由不去珍惜。 不接过他手中的香蕉,关融眼里流动着秋波对他轻声细语。 “顾叔叔喂我吃好不好?” 顾元恒宠溺一笑,平时克己的人不笑则已,这一笑却直闯进关融心里,令她心跳如鼓。 那日在周恺那受到的情伤全在此刻被顾元恒弥补。 如果周恺没有走上歧途,而是一路安稳读书的话,关融相信,以他不凡的资质,即使没有家世的加持,周恺也定会成为像顾元恒 这样体面的人上人。 关融直视着顾元恒,透过他的眼看向另一个记忆深处的人,用舌尖极为虔诚地上下摩擦舔弄,把淡黄色的香蕉镀上一层莹亮的津 液。 再用放荡又无邪的眼神挑逗着顾元恒,而后缓缓张嘴将整根含入口中,模仿着口交的样子前前后后地放在嘴里抽插。 她能感知到顾元恒的眼神逐渐危险莫测,但面上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而关融偏偏见不得这样,她坏心地认为,世间不该存在像顾元恒这样事事自持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在床上也是这幅克制的样子, 简直不是人。 关融为着这样的猜测,又好几次都将香蕉顶入喉咙深处,逼得自己发出呜呜哼哼的呻吟来。 顾元恒的咬肌紧了又紧,手心是抓了再抓,才没忍住把她脱了衣物就地正法。 可惜这一幕关融并未见到。 关融一心修炼自己的演技,她清楚不能玩得太过火,毕竟自己童真无邪的人设不能倒。 “味道不错。” 关融故意忽略顾元恒看向自己深似幽潭的目光,伸手塞了一颗葡萄,堵住他要说些什么的嘴。 …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顾元恒与关融的联系愈发热络。 她经常在天上人间见到他,每次顾元恒都点上价格不菲的洋酒和果盘,而这些提成全数算在关融头上,算是大大地减轻了她的经 济负担。 在下班时间,顾元恒也会不时的送来鲜花和奢侈品礼物,虽然关融总是反手就倒卖出去凑钱用,但在浪漫这方面,他算是做足了 功夫。 争取做他的情妇吗?关融想起那天妈咪循循善诱时说的话—— “一个男人舍得给女人花钱,本身就是对她有意的证明,不管是不是一时兴起,只有能抓住的才是自己的。” 时机快成熟了,她想。 最近S市的地下色情业服务者们在茶余饭后总是会提到一个叫小容的名字。 据说她是天上人间高级会所的一名坐台女。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下三滥的坐台女似乎因拖欠了某著名高利贷一笔巨款而被暴揍了一顿。 “听说被打了个稀巴烂呢。” “没那么夸张,只是鼻梁骨被打歪了。”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微醺 微醺 “你们两个别以讹传讹啊,我听在天上人间的姐妹说,高利贷的那群混混根本就没打脸,只往身上踹,毕竟还要她靠小脸蛋来还 钱呢。”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2 她被小混混们糟蹋了个遍也是假的吗?” “是啊是啊,玫姐再给我们多说点吧。” 而正处于外界风口浪尖的关融却正优哉游哉地躺在宿舍里晃着腿张开嘴接受来自婷婷的投食。 “小容,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有说你下巴被打掉的,有说你额头被砸扁的,还有人说你被......哎,你怎么一副事 不关己的样子。” 关融嚼着她细心切成小块的苹果,声音模糊不清。 “别人要说就说嘛,我反正不介意。” “那你这身上的伤怎么办,我听妈咪说,你的那个顾先生都来请了好几次了,你再躺两天,理由都要用光了。” “嗯......”关融歪着头想了想。 “那我明天就过去。” “你这一身的伤......?” “小问题,只是要麻烦一下你。” 周六晚,关融身着黑色蕾丝紧身包臀裙现身于顾元恒的小别墅中。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就算只是个消遣的玩物,但这么长一段时日不见,关融依旧能感受到那道游离在自己裸背上的炽热目光 。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念。 小桌上的烛光摇曳,关融的脸庞在暖黄光下更显柔和娇美。 东聊西扯至中场,终于进了正题。 顾元恒抿了一口红酒,兴师问罪道,“连着几天都不见到你,在躲我?” 关融笑嘻嘻回应他,“干嘛要躲顾叔叔呀,只是最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几天。” “上班很累吗?” “当然累啦。” 顾元恒是咬着金汤匙出生,哪里会知道社会边缘人的辛酸。 “日夜颠倒的作息表,傍晚刚睡醒就得排着队上妆,一晚上得串五六个场子。” 关融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给顾元恒听,“要陪客人喝酒,要陪客人唱歌,还要哄客人开心......” “......” 顾元恒夺过关融手里晃晃悠悠的酒杯,哭笑不得,“小姐们的酒量都像你这样差吗?” “嗯?我又不是生来就能喝的。我告诉你啊,喝酒这件事,它得、它得,慢、慢、练、习。”关融摆出人师的态度,语重心长教 育顾元恒。 “那客人如果灌你酒呢,你也像这样发酒疯吗?” 关融嘿嘿一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神秘莫测地摇一摇,“笨呐你,别喝呀!你得想办法躲,然后、然后,躲不了的你再想办法吐 出来,别喝下胃......” 关融说着打了个酒嗝,拿着酒瓶仔细看,“这酒度数多高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上头呢......” 顾元恒无奈笑着摇头,“是你喝太猛了。不垫垫肚子就往里倒,是嫌醉得不够快吗?” 关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啊......是这样的吗....” 又扶着头笑,“顾叔叔,你懂好多。” 她口齿不清说完,然后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举起酒杯豪情万丈地邀请顾元恒共饮一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来来顾叔叔,我们、我们干杯!” 酒杯没发出预想中清脆的碰撞声,而男人却起身向她走来。 关融视力原是极好的,但此刻就近在眼前的男人的脸,却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 关融听到他说,她喝醉了,让她上楼先休息。 没醉,她怎么会醉呢? 即使关融看不清她也知道,这脸是好脸,五官脸型都是没得挑的好,就是这上下张合的薄唇似乎还不够颜色,不像那个人,永远 的皓齿红唇,永远想让人一亲芳泽。 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做了,关融揩去嘴角的酒迹,扣过顾元恒的脑袋,将芳唇印在他的唇上一通乱蹭。 嗯,这下他也红唇潋滟了,她关融向来随心所欲。 “唔,你和我一样漂亮了!”关融对自己的作品越看越喜欢,喜欢到凑近狠狠地吧唧了一口。 “别闹了。” 顾元恒的嗓音低沉没有温度,“快上楼睡觉吧。” “不要不要不要。” 关融借着酒意肆意撒酒疯,回归她最初骄纵自傲的本性。她主动用双手勾着顾元恒的脖子拉向自己,又啵叽叽叽了好几下。 很醇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3 厚的酒味。都说别家的月亮圆,关融看也是,这同样是酒,为什么顾元恒嘴里的就比她的还甜还要醉人呢? 关融闭起眼,用灵巧的丁香小舌去勾顾元恒里满嘴香浓的酒气,挑逗着他的唇,吸进再吮出。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接吻(H) 接吻(H) 虽已有数不清次数的肌肤之亲,但这却是二人之间的第一次接吻。 清醒状态下的关融不敢僭越,但现在却是肆无忌惮地品尝着他的唇。 关融勾绘描画着顾元恒的唇,心中不住腹诽: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不知道顾先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边关融专心致志、满心陶醉在亲吻,却不知那边已经勾起顾元恒的欲火,直到圈在腰间的手变热变紧,身下的硬物猛然烙住自 己时,她才意识到这一切已在向着无法预知的方向蔓延。 女人微翘卷曲的睫毛,小巧尖挺的鼻尖,红润光泽的双唇,微醺酡红的面颊,无一不是催情的利器。 而最是将顾元恒陷入不复的则是那双迷蒙着水雾的狐狸眼。那眼扰得他日夜心神不宁,甚至此刻也无法再克己复礼。 口齿交缠焚身,顾元恒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手下也没个轻重的将怀里的人狠狠按至墙角,继续撕咬吞咽着柔软的唇舌。 背上的伤处直接撞上冰冷的墙,这种痛难以言说。关融疼得睁开眸,顿时淌下泪来,小声地惊叫起来。 “啊!” 顾元恒正沉浸在女人鬓间的香气里不知归路,只当这是娇喘。 他粗暴地捏着她肉感圆润的耳垂,一面胡乱地吻着她修长的天鹅颈,颇有不吸出满脖紫红草莓印便不罢休的气势。 男人的力道关融无力推拒,或者说他反转的魅力让关融欲罢不能,今日的顾元恒似月圆之夜变身的恶狼,力度气场与平日都很是 不同,手上的动作更是愈发地孟浪放肆起来。 顾元恒隔着衣料狠劲揉捏,关融却先耐不住这样的隔靴搔痒,自己倒是痛快拉下裙子,释放出两团憋屈的浑圆来供他抚摸揉慰。 顾元恒看着她放荡的模样红了眼角,将细腻滑嫩照单全收,包入手掌心内大肆抚弄。 在摩挲的刺激下,雪丘上红梅颤动,随着指尖的徘徊挺立发硬起来。 关融迷乱地攀着他的肩背,舒爽从尾椎骨窜上脊背,险些站不住脚。 她忍着身后摩擦撞击的疼,又受着顾元恒啃噬吮咬的痒,痛爽交加,叫她在天堂和地狱间反复,身下的热流也不受控地涌出来。 顾元恒把她这副妖媚妍艳收入漆黑的眼底,呼吸变热,贴近她的耳边问道,“......湿了吗?” 在关融眼里顾元恒一向谈吐得体,再加上年龄的加持,所以她时常把他当作长辈对待,而今听他口中吐出这样下流不堪的字眼, 关融心内不但不反感,反倒升起一股禁忌的快感。 不知哪来这样大的胆子,关融把顾元恒的手从胸上拉至裙底,领着他伸入自己内裤里,踮起脚用流光潋滟的双眸盯住他,气息轻 吐。 “那、顾叔叔来摸摸看,到底湿不湿了?” 触及大片粘稠的湿意时,顾元恒陡然变得疯狂起来,发了狠地把两片花瓣掰开,捏着凸起的花蒂,揉得关融晕眩缭乱,无力再去 抵抗这滔天的情潮,只得任由他的手指猛力在湿润逼窄的甬道里进出抽插。 顾元恒见春水流淌不停已经到了火候,于是掐着女人的细腰一把翻转过来,让她压着墙接受自己从后抵入。 除了这张脸,关融一身都伤痕累累,胸前的柔软硌着坚硬的墙壁,双手被顾元恒紧紧扣着动弹不得,滚烫的欲望在身后一撞一冲 ,全身像从刀尖上滚过般生疼得冒出热汗来。 关融无法承受他这样蛮力的爱抚和侵占,她本就忍不住疼,此刻的情况更是火上浇油,但没理由喊痛,她只能呜咽着讨饶: “顾叔叔......轻点轻点!啊、嘶......” “......不、不要捏那里......呜呜......” 再先前的情事里关融是常掉泪的,她生性娇气,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受一点委屈就会眼红,不尽兴了要落珠子,太舒爽了也要 落珠子,因此顾元恒不是没听过她这样的嘤咛惊呼。 一开始他也以为她是在耍小性子调情,但这一会儿听下来,却是越听越不对劲。 虽然还是那样娇滴滴的带着哭声,但那呜咽声抽抽噎噎似是真的痛极了般委屈,哭得顾元恒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4 的心发慌。 他止了动作,把关融转过身来,认真端详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擦掉满脸的泪痕,问道,“怎么了这是?” 关融一肚子委屈没处讲,只得低着头含泪摇头。 顾元恒见她的脆弱样子不似作假,便笃定了关融有什么事瞒他。计上心来,他试探性地用力扣住她的腰身,五指陷入骨肉里。 只见关融眼珠一红,雾气顿时萦绕整个眼眶,往一旁躲去。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绵羊 绵羊 顾元恒肯定了心中猜忌,强硬将她拉至光下,仔细看这看似光滑白嫩的皮肤。 竟像是浮了层薄粉? 他心下疑惑,于是随手抄过桌上的湿巾往关融背上擦拭几个来回,顿时一片青青紫紫的淤痕显现在面前,颜色比中国地图还要再 丰富几分。 气氛冷淡下来,一片寂静,关融达到了目的,此时索性也不去挣扎掩饰了,只是低着头装乖,等待顾元恒发话。 果不其然,沉默过后,关融听到他沉着嗓子问道,“......谁做的?” 关融嗫嚅着唇,似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老半天,才老老实实坦白: “......我......我欠了一笔钱......” 既然是欠了钱,那这一身伤痕也自然是拜债主所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做不到,吃点苦头也是情理之中。 顾元恒按着太阳穴,脸色不明,“多少?” 这颇像是小孩在外胡闹出事然后回家找长辈要钱的场景实在令关融难堪。 但自尊心在此刻一文不值,她还是按着既定的剧本走向发展,于是小声道,“200万......” 顾元恒皱起眉,不解像关融这样的小姑娘是怎么惹出这笔债务上身的。 关融刚一试探抬头就见到顾元恒蹙着眉的脸,心里直犯怵,想着是不是自己狮子大开口喊价太高,惹了顾元恒的怀疑,抑或是他 根本没有这个身家? 不可能啊,他平时随便派来接自己的凤鸾春恩车都是迈巴赫62S,200万对他应该只是小数目。 再说了,照着关融这么多年的坐台经历来看,顾元恒心里是一定有她的,那样温柔的神情仅对自己流露过,就算不是他心尖上的 女人,手背上的女人还是做得的,没理由会误判形势啊?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关融转念一想,这风月场所的女子最是巧舌如簧,自己今日张口就是一个大数字,再加上家里发生的戏剧化巨变,难保顾元恒这 样心思深重的男人不会生出疑心。 被包养的事情还没个着落,别反倒连这块香饽饽都要叫她弄丢了。 关融忐忑说完,顾元恒也没作声,只是黑着脸将她抱至怀中把她被掀起的裙角掖好。 关融不明白这一遭为何意,另外坐在顾元恒的腿上的这件事也让她甚感不安。她怕压着他的病肢,于是往旁边一躲再躲。 顾元恒却是强硬摆正她乱扭动的身体,一边扯了纸巾来擦她的泪。 “坐好。” 这样的对待是关融想也没想到的。她在脑海里曾饰演过无数遍坦白后的场景,没有一幕会如现在这般。 关融方才不顾形象的哭泣完全哭花了妆,当下是眼线眼影黑乎乎糊成一团,甚至于一只眼的假睫毛还半耷拉着。 顾元恒心下看着好笑,拿着纸巾就往眼上抹。 “哎哎,疼疼疼,不是这样卸的......!” “这样?”顾元恒换了手法擦净脏物。 关融拉住他的手,小声劝阻:“哎呀不是,顾叔叔,这得用卸妆油来卸,这样干擦擦不干净的呀......!”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话题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开来了? 顾元恒也接受了自己不会给人卸妆这一事实,没再坚持,“等会儿我让刘叔去买卸妆水,你今天就在这住下吧。” 关融不乐意了,“不行啊,我凌晨有班的!” 顾元恒没多加思考,直接甩出话。 “会所别干了,以后就在这住。” 这是......? 不等关融反应,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张卡来推到目瞪口呆的女人面前,“卡里的钱够你还债了,剩下的由你处置。” 顾元恒直视她那写着不可思议的眼,上下嘴唇一开一合,轻飘飘道。 “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5 我养你。” 出现了,有钱人发言! 《喜剧之王》里周星驰对张柏芝说的“我养你啊”不知让多少人红了眼眶,关融此刻也想红,因为实在没想到幸福来得这样快这 样直接。 关融被这番话震在了原地,甚至都来不及狂喜。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再也不用过被人催债而担惊受怕的日子,再也不用忍受咸猪手的抚摸和调戏,再也不用受人侮辱忍受 白眼,她也终于可以活得像个人样。 想到这,关融一下子红了眼,一把抱住顾元恒,把脸埋在他颈间,将感恩之意诉诸于口: “......顾叔叔,谢谢你。” 谢谢你的温柔。 谢谢你救我于水火。 谢谢你那么善良,相信我的故事。 还有...... 谢谢你,给我翻盘的机会。 装小绵羊的融融……(? ̄? ??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翻盘 翻盘 从泥潭被拉至天堂的体会很难描述,正如当年关融一夕跌落一般,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落差。 从前有多绝望,如今就有多欣喜。 离开天上人间不过半月,再来到这里关融却恍如隔世。 虽是以顾客的身份来访却还是不自觉走了员工通道,白日的天上人间会所不是不营业,但毕竟夜生活才是重头戏,缺少了黑夜的 渲染,霓虹灯也不似以往那么闪耀,颇有些冷清。 在场活动的员工并不多,都在各自低头安静做事,耳边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夜场本是这样,鱼龙混杂,人员更新换代极快,因此关融一路走至员工宿舍,就连一张熟面孔都没见到。 刚这么想着迎面就走过几个熟人,瞬间啪啪打脸。 不过自打赎了身后,关融只觉得世界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就连平日里惯是盛气凌人的花魁在她眼里都显得平易近人了起来。她只 当花魁和她的小姐妹的冷嘲热讽是在唠家常,微笑着一一应付后,忽视那几张恨极酸极扭曲的脸,回到自己原先的宿舍里。 刚一入门就被婷婷一把搂住,欣喜地拍着她的背,语无伦次不知说啥好。 “哎呀哎呀小容,我都听李姐说了!” 关融左看右看,“小玲呢?” “她?上班去了。” 婷婷见她这一身的富婆气息,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闷声发大财啊。” 关融挺不好意思,忸怩地红着脸,“你别取笑我了好不好?” “我哪是取笑你,我是替你高兴啊。” 关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也没忘记来这一趟的目的。 既是告别,亦是感谢。 她斟酌着措辞,“这几年来,谢谢你和小玲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我......婷婷,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虽然有着小姐妹的扶持帮助,但在天上人间会所的这几年却依然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无法回忆的时日。 关融畏惧这里、恐惧这里。 这里埋藏着她的见不得光的历史,在天上人间,她早被打上了无形的烙印,这是她无法摆脱也始终无法否认的现实。 婷婷是个明白人,忙应道。 “我懂得的。天上人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来做什么,往后不要再来了。” 关融拿出塞在包里厚厚的红包递给婷婷。 “这是?” “我的一点心意。” 婷婷赶忙摆手拒绝,关融强硬拉过她的手,“你不要推拒。我今日之所以上岸,全靠那天你帮我遮伤,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说好, 要苟富贵勿相忘的吗?” 虽然坐台女们不会自掀伤疤把故事讲与他人听,但关融敏感,她在分秒的相处中仍能隐约感知到婷婷入夜场的原由。 大抵是为了她老家小男友的求学问题,世事纷扰总归绕不过钱这一字。 关融这么想着,又掏出另一包红包,“我还得再麻烦你另一件事。” “你说?” “把这个交给阿强,他看到就明白了。” “阿强?我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他会出现的,麻烦你了。” 小姐妹口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6 中的阿强几天前就不见了踪迹,婷婷原以为阿强已经跳槽去做了男公关。可看小容这个笃定的语气,他似乎并未离开? 婷婷虽不解其意,但也不多嘴去问,只是红着眼眶答应收下。 关融心里是感谢的,感谢婷婷没有多问,否则她真难以解释。 好在自己天上人间会所荒唐的一切终于落幕。往后,她终于要开始崭新的人生,即使是做人情妇。 是福是祸? 关融不去管、不去想,她只活在当下。 当下,她虽结束了在会所的过去,但还未理清纷乱的旧情。 关融总归还是没忘记欠周恺的那笔钱,自从无债一身轻后,更是不愿回到欠人钱的窘境,何况现在还不是给不起。 虽然极其不想再面对这个男人,但抱着早解决早好的想法,关融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什么时候有空。” 大概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关融拿起来确认。 “宝丽金308。” 呸,这才北京时间上午九点整,就开始玩女人找乐子,周恺这个人,真不知是说他是变化太大还是本性如此只是先前隐藏太深。 高中那时他哪是这个纵欲的样子,当时明明清俊自持,在一众青春期油腻邋遢的男生堆里出淤泥而不染...... 停,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关融一个人在孤独地回忆过去? 最后再见一面。反正给完这笔钱,两人就分道扬镳,像过去这七年一样,互不打扰,互不相欠。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声色 声色 刚出又进,不同的会所相同的吵。 音乐里太强烈的鼓点震得心脏都不得已变成相同的频率,闹得她头昏脑胀心发慌,胃里酸水翻涌直想吐。 关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礼貌性地扣门进入包间。 昏暗房间内,几缕明明灭灭的黄光照在男人刀锋雕刻宛若神祗的侧脸上,领口半解,领带甩向一侧,脖颈上刺眼的红印和依旧伏 在他身上的几名妙龄女子的种种都昭示着放纵与疯狂。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冷声捅破这酒色声靡的局。 “大上午就这样纵欲过度,周先生身在其职,还是要惜命啊。” 周恺还没出声,坐在男人大腿衣衫欲褪的女人反倒先娇滴滴开口,“哟,这是哪位姐妹呀,怎么说话酸溜溜的呢?” 左拥右抱的男人闻言勾唇,抚摸着怀里女人的头顶,才把眼神投向来人,“劳烦关小姐关心,我身体好得很。” 关融也不愿再和他演戏下去,只得忍住气,把马上要喷涌而出的愤怒踩至脚下,噔噔几步走到他面前,将现金重重甩到桌上。 “这里是十万,我们两清。” 周恺没什么表情,“我只要六万,多的拿走。” 不是一心要钱吗?现在给多了还不愿意?装什么装呢? “不必,你我之间没什么情谊可讲,十万放在这,你爱拿不拿。”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恺一声不响狠劲掷出手里的高脚杯。 这一举动将周围的莺莺燕燕吓得一跳,谁能知道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好在酒杯的角度控制得当,破碎的玻璃虽避过关融,但飞溅出的液体却在她纯白的连衣裙上泼出一道酒迹。 “出去。” 本就低沉的声音一低再低,像是极力隐忍着某种怒火,大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坐台女们受到惊吓,见状不妙各个脚底抹油一下子不见人影。 关融边走边想,这次她和周恺应该是真的分道扬镳了吧。 “让你走了吗?” 不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关融转过身平静地直视他,“不是你说的出去吗?” “我在和她们说话。怎么,现在还不适应身份的转换吗?” 很幼稚,也很无聊,戳她的脊梁骨,揭下她的遮羞布,不断提示她曾经坐台的身份。不知道曾经深爱的男人怎么会变得这样面目 可憎,此刻关融甚至连话都不想回。 “……” “没话说了?”周恺见她不说话,又用手掐着她的下巴使劲逼迫她开口。 关融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其实他没怎么用上力,所以也很容易逃离他的掌控。 “还有事吗?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他冷笑,“你欠我的难道就只有这区区十万?” 关融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7 有些不耐烦了,“那你还想怎样?你说要钱,我也给你了。我扪心自问不欠你什么的,但是……” “心,你有心吗?” 他在说什么? 质问她有没有心?那不如先看看自己。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关融盯着他,“从前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你用侍奉过富婆的手再来抚摸我的身体。周恺,你不挑不代 表我不嫌弃。” 见他不说话,关融心下烦躁,拢了拢落下的长发,“周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周恺此时在她眼里看到的只是无尽的厌烦和疲倦。 就这么讨厌看到自己? 不是的。从前她是最爱笑的,想让自己做什么事总是哼哼唧唧撒娇个没完没了,为什么现在连对自己辩驳一句也不愿了? 事到如今,终于意识到了关融急不可耐斩断前尘的决绝。 面临着此生再也不复相见的危机,周恺依然无法释怀过去种种,他执意报复,恶言脱口而出。 “嫌我脏?那你呢,你难道少和人睡了?我们根本半斤八两。” 关融本想说,坐台女不等同于妓女,但见到他眼里抹不开的恨意和固执的怒火就懒得再去与他争执。 和这样的人分辨不出结果,那又何必? 他们之间早该结束了。 “嗯,对啊,”关融点点头,“我们既然互相嫌弃,那日后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 “所以周恺,再见。” 关融说完这句话,好似卸下了心头重负,更放下了大半生的爱恨嗔痴。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能够破镜重圆,何况他们之间的镜 子早已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如何再去圆那旧日的故梦? 至此,她算是正式告别了自己无忧的少女时代,就连那最后一点妄念也舍弃得干干净净。 掐指一算居然坚持了半个月的日更,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开车呢??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对峙 对峙 无妄便无心,无心便无情,无情便无爱,无爱便无欲。 已经无欲无求,于是神色更轻松,离开的脚步更轻快。 但这幅神情落在周恺眼里,仿佛是终于摆脱了恶心难缠的细菌病毒,就差没把如释重负四个字写在脸上。 原来在她对自己已经厌恶到这种程度了吗? “......为什么?” 周恺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可以说不爱就不爱?” “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为什么最后却是我不能抽身离开?” “融融......” 震惊从脚心直窜至头顶,把关融痹在原地动弹不得,头脑像有几十根电线短路一般“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关融不相信,也没办法相信。 有了上次丢人的经历,关融已经没办法把周恺的所作所为和他的业绩脱离开来看。 即使内心有多受震动,关融也还是尽量平稳住心神,掰下他的一根根手指,转过身来淡淡开口—— “......别折腾了。” “我是情妇不是富婆,没那么多闲钱,和你睡一次太贵了,实在消费不起。” 周恺的眼满是红血丝,一双眼满是片草不生的荒芜和死寂。 “......你什么意思?” 关融为他的演技叹服,真可谓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做鸭做到这个地步的确可以拿金鹰视帝了,周恺值得。 她尤其不喜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语气越发不耐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言尽于此,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你是聪明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我不懂什么?我承认,和你在一起的同时我是周旋于富婆身边,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不是你,像你一样清白我根本活不下去。 ” “学杂费、住宿费、生活费一件不能少。你有爱你宠你视你为心肝宝贝的父亲为你筹谋,我有什么?” “我努力学习,是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不堪的过去。你怨我恨我我不怪你,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正如你所说,做人留一 线,你自己做到了吗?” “关融,是你毁了我。” 他什么意思? 周恺一行话信息量太大,叫她云里雾里的理不清头绪,话里字间似是将他辍学的大锅倒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8 扣在了她头上。 关融分明记得那时她应父亲的要求参加了某场慈善晚宴,却在那里见到了平日里恩爱的男友竟亲热搂着另一个女人。 当时手脚冰冷的回忆关融不愿再想,她宁愿相信世界上有张和男友相似的脸庞也不相信周恺会背叛她。 于是在晚宴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关融问他,是不是有人逼迫他这么做的。 她想,兴许会有富家子弟为了追求自己而拿家人逼迫他就范,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只为离间二人的感情,小说里是存在狗血情节的 ,自己昨晚刚熬着眼看了一本,这是合乎常理的。 然而他却是摇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周恺放着自己这样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女友不要,非得去和一个半老徐娘牵扯不清。 关融不死心,卑微地偏要问个水落石出,“......那是为什么?” 她希望他能做出解释,哪怕是说谎,哪怕是随便胡诌一个借口来掩饰敷衍她,一句也好。 但周恺没有。 在无尽的沉默里,关融无意间瞟见周恺手上价格不菲的手表,于是了然,然后彻底心死。 原来周恺是个小白脸。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她终于明白周恺答应和她在一起的理由。 关融倚仗着父亲,花钱从来大手大脚,她知道周恺家里困难,因此和他恋爱时,从来顾及她的感受,拘束着自己的大小姐本性, 生怕惹他不快令他不喜。即便是酷日,也忍着热陪他一起等公交,吃饭约会都是街边小店,你来我往全是平价的礼物。 没想到这倒成了他另求新欢的理由。 关融的性格向来爱憎分明,既然是周恺先感情不忠劈的腿,那就不必再假惺惺地说分了手还要做朋友的这一类废话。 “既然你只是为钱,那实话告诉你吧,我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 她凑近,鄙夷地上下打量他,“你的条件,远不值这身行头,就算是人靠衣裳,骨子里的卑贱也永远改不了。” “那么想出人头地的话,我帮你。三天之内,我保证你的丑事人尽皆知。” 无视他青灰的脸色和捏紧的拳头,关融从他身旁走过,侧脸道: “周恺你记住,是我提的分手,是我甩的你。”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真相 真相 尽管关融放了狠话让他身败名裂,但最终却没有那么做。 和他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不是作假,正是因为付出了真心,如今才没办法干干净净地全部抹去。可关融虽未声张,但丑闻却不胫 而走,不到三天的时间,周恺在校外做鸭的事就闹得满城风雨。 这一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这一切都太巧了。意外撞见奸情到周恺失踪离开,加起来还不到两天的时间,这太快了。 回忆闪过,当时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的关融没有仔细多想,而不久后家庭的一系列事故更让她无心留神。现在看来,事情的确吊 诡,联系细节,幕后那个人的脸庞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宝贝,听黄阿姨家的小孩说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爸看看。” “今晚别去自习了,你龚阿姨今晚有个席,爸公司有事抽不出身,你替爸出场,爸爸给你和老师请假。” “眼睛怎么这么红?是谁欺负我们家融融了?” “之前我就不看好他,我们家心肝还怕没人爱吗?哭一场就把他忘了吧。” ...... 不是无迹可寻,只是她太傻。 她古文学得并不好,但此刻却突然想起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声对不起事到如今已经不再重要,但她除了这句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周恺把他逼上绝境的是自己 最爱最敬重的父亲? 这不可能。 父亲或许早就已经摸清了周恺的底细,都是为她好,才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把最残酷的真相摆在面前让她接受。关融没办法恨父 亲,更没理由去恨周恺,今时今日,到底要去怪谁? 既然谁都怪不了,就只能怪自己,罪魁祸首的歉疚感压得她抬不起头。 观尽面前人脸上变换过的各种神色,面对道歉,受害人却是镇静自若,仿佛整件事情与他无关,他淡淡然开口,“我不需要。” “......”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9 这时,周恺清越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你如果真的感到抱歉,那就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关融不可思议地抬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如果一开始只是玩玩而已,我不介意你一直玩下去。” “不是玩玩而已,”她决心要澄清那时的误会,于是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的眼,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那时,不是玩玩而已。” “不是玩玩而已啊......”他咀嚼着这句话,似乎在分辨话语的真假,“我那时一无所有,你能看上我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一见钟情了,哪有那么势利,偏要计较出个得失? “你不需要有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正好喜欢周恺这个人而已。” “......喜欢我?好,那我问你,现在还喜欢吗?” 这样直白的问话叫关融抵挡不住。喜欢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可她现在无权无势,早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她 不敢承认,主要是被周恺耍怕了,怕他又一次让她没脸。 “我......” 见她迟疑着不敢回答,老奸巨猾的周恺便换了个方式,“这么难回答啊,那我问你,这么多年,你有想起过我吗?” 灼灼目光对上她,三分试探,七分真心,周恺略有迟疑的语气暴露出他此刻并不平稳的内心。 紧张的又何止他一人。关融低着头,不敢去对上那样太过露骨的眼神,“嗯......” 得到答案,周恺卡在喉咙眼的心猛地一沉,终于归回原处。他强装镇定,上前将她拥入怀倾听心声,沉沉问道,“都想我什么? ” 不管关融来时做了多强的心理建设,此时也全部分崩离析。被周恺这么一问,关融想起自己那些糟糕的春梦,全是年少轻狂和周 恺一起做过的荒唐事,思及此,脸上陡然腾起大片不自然的红云。 身为头牌男公关的周恺眼精,自然没放过关融这样暧昧的反应,于是笑着引诱她说出真相,“嗯?脸怎的这样红?是想到我们以 前在宾馆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关融一手掌捂住。 关融被他的笑热得心发虚又微微抖动,那些荒唐事有没有做过是一回事,可说不说出口又是一回事。 周恺含笑吻过她娇嫩的手掌心,她脸皮本就薄,经他这么一挑逗更是没了主见,稍微联想一番,便连耳根子都是发烫的了。 猎物已经上钩,他用冷咧的唇试探着那红似充血的耳根,又将气息带至耳后,这样缓慢又磨人的逗弄让关融软了身子,汗毛颤栗 ,密密麻麻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诡辩 诡辩 常言道,“身娇体软易推倒”,关融碰上周恺就是这么个结局。 就周恺对她的了解,关融就像是只受隐蔽太多的小野猫,本质战五渣,可一旦把她惹急了,她却也是会挥着爪子威胁人的。只是 她吃硬也吃软,总要顺着她的毛撸,如果还是不能解决,就拿出气场压制,此时大概率只剩下一只嘤嘤呜呜的小兔子,很是好对 付。 周恺见她眼睛也不敢对视的四处乱瞟,便知她心虚。 “好宝宝不能说谎哦。” 她羞得小脸通红,一颗心怦怦直跳,对上他真挚热切眸光,心事无处躲藏。 惊慌加害怕,得知真相的关融不知该拿何种态度来面对周恺,又想起来到此处的理由,边躲他的搂抱边怯怯道,“周恺,不要这 样......” 周恺忽视她初生鸡仔一样拒绝的力气,强硬地往自己身上搂,“嗯?不要怎么样?” “我们、我们不行的。你有......你的客人,我也有要照顾的人,所、所以,不合适的......” 听见关融提到顾元恒,周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很喜欢他?” “不是......但是,脚踏两条船,这样不好......”关融想起当时和周恺分开的原因,便像是自己戳中自己的死穴,胸口一阵钝 痛,声音也弱下去。 听到她否认,周恺稍稍心安,顾元恒此人,腿脚虽不方便,但长得一副讨女人喜欢的模样,又有着高贵出身,举手投足间也皆是 器宇不凡。 那天生日宴,他看过顾元恒照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0 顾关融的样子,眼神是抑制不住的柔情。他不禁满怀恶意地想,那最好只是做给他人看的假象,不 然他的傻融融,可能真会被他的皮囊骗了去。 好在她否定了。 “你们结婚了吗?” 她摇头。 “你们在交往吗?” 关融想了想,“......好像不算。”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包、包养。”她似是很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说出来。 周恺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希望给她安慰和力量,继续道,“那他有限制你不要和别人交往吗?” “这......这倒没有。” 周恺笑了,“说来说去我们是一类人。你看啊,顾元恒没有和你签订协议,说白了你只是暂时住在他家,他花钱买你的服务罢了 ,”他抬头像是想了想,“服务......也算是一种照顾吧,对,类似于住家保姆。我也是这样,你也说了,那些女人都是我的客 人,她们也是在花钱买服务。” 他喷出的酒香轻轻萦绕在她鼻间,周恺温声温气地在给她解释来龙去脉,关融听着他的话,有些醉了。狡猾的诡辩,她不是不知 道,只是此时她宁愿故作不知,他的话像是魔咒,她只有乖乖接受的份,不容她去置疑。 “哦......” 见她傻愣愣被自己绕昏了头,周恺满意笑笑,他的融融啊,十年如一日的单纯。“我们都是服务业的一员,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呢?” “可是,包养的意思不就意味着只能一个人......” 周恺截断了她的话,“什么叫一个人?他难道只有你一个情妇吗?” 她被周恺吓得把话吞了回去,“这个,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你们甚至没有进入婚姻,连婚外情都算不上。再说了,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东方酒店的陈老板认识吗?他和他妻子还不是各 玩各的,又比如说给我开生日宴的董丽华,前些天不是又新领了个小白脸吗?融融,在这个圈子里,这样的事你还见得少吗?” 周恺口中的陈老板她是见过的,从前和顾元恒参加宴会时有过一面之缘,丈夫和妻子各自携带伴侣在晚宴上相遇,两人玩得也开 ,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招呼寒暄,在S市一度被传为“佳话”。 在他好闻的气息包围下,关融快溺死在他温柔得眼光里,颜即是正义,他那么聪明,应该说什么都对吧...... 看她点头称是,周恺勾起唇角,“融融,你看,我们那么合拍,我们合该在一起的。” “......合拍?” “是啊,各方面意义上的。”她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幽深,“特别是......床上。” 话没说完,关融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她已被稳稳当当骑坐在周恺膝上。 “你!你、你干嘛呀。” 周恺看她撑红了的小脸,语气既是在恳求,又是在要挟,“宝宝,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肉偿 肉偿 看他态度强势,关融本就没有的骨气一泄再泄,软声道,“阿恺......” 周恺吻着她的头顶,将她的发香收入鼻尖,“嗯,我在。” “我......” 他将吻下移,移至她的额间,可关融依旧闪躲,于是他耐下心来盯住她的眼睛询问,“宝宝,怎么了?” 关融畏惧,避免和他直视,而是选择看向他后方的皮沙发,咬着唇似在思忖着如何开口,周恺也停了动作不逼她,拿出认真倾听 的姿态等她回应。 她眼神游离到他脸上,又迅速闪开,做足了心理准备开口,可在老道的他面前还是不免露怯,“周恺,你到底真的假的?” “什么?” “我说,你到底真的假的?我从来看不透你......你说什么我都只能相信,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上次我们......你完事就向 我要钱,我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做,如果你缺钱,我可以想办法凑,总归是我欠你的......” “关融。”周恺静静听完,正了神色,恳切地向她解释。 “你没什么欠我地,这也不是钱的事。只是我也是人,我也会害怕。那天生日宴上,我们吵得那样狠,我以为我们这辈子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1 只能这 样了。可是没有,你拿着房卡来了,宝宝,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也在怕,怕你依然和过去一样,只是玩玩而已。” “所以那时我拿出钱的说辞,你就当,当是我的自我保护吧。我见你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匆忙,便故意开了高价,就是希望我们 还能再见。融融,你不要害怕,我们今天已经把一切都说开了,不是吗?” 他没在说谎,他只是换了话术,把事实换了一种看上去尽量甜美的包装,又提到了过去,目的是诱她心软。他可没在骗人,周恺 对自己说。 果不其然,单纯的小可爱相信了这套说辞,一下子软下来,“阿恺......我,唉,对不起......” 周恺在心里笑了笑,然后吻过她的面颊,用鼻子亲切地蹭蹭她的鼻尖,温柔拉开她散在面上的头发,缓缓道,“融融,我们之间 ,不需要说对不起。”他欺近她不明所以的脸,“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不分你我,若真的要算起账来,那就用肉偿。 他自然地揉了揉关融的头发,把脸凑到她面前,乌黑的瞳孔像是要望进她心底。关融闭上眼只怕被他看透。突然,两片冰凉的唇 瓣贴上她的嘴唇,关融一瞬间像是被触了电,从头到脚底板都是麻的,僵硬着动也动不了。 周恺看她这样乖巧,心底化成一片,把她踌躇着不知往哪放的软塌塌的手臂交叉着架到自己脖上。 她能感受到他的舌尖一点点试探的进入,她不敢说、更不敢动,只能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弄,任他施为。 关融脑子一片全是空白,明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接吻,或者说,她也算是情场老手,为何面对周恺会是这样一副初生羊犊的痴傻 样子? 周恺自然无法知晓她的内心活动,只是见她不再抗拒自己的接触,便换了一个角度,继续加深这个香绵细腻的吻。与此同时,手 也开始不老实起来,这捏那摸,惹得关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恺......” 他应声。知道关融这个软绵讨好的语调是在向他求饶示弱,可他念了那么久、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怎么可 能放开? 舌头继续动作,汲取她口腔的甜,手也没停下来,托着她细腰的姿势一路向下,缓缓深入她衣裙,不顾她扭捏挑开内裤边缘,不 出所料,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关融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急忙并起腿试图掩盖,可惜此时已是亡羊补牢。 他将晶莹粘稠的水线拉出她身体给她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她没眼去证实自己动情的证据,索性趴到他肩头,耍赖当作没听见。耳边传来他的闷笑,声音很轻,却震动着她的耳膜,“害羞 了?” “没有......”关融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突然,她被周恺强硬的直起身,听他命令道,“融融,睁开眼,看着我。” 没办法,他的话对她而言真的是圣旨,关融睁开迷迷蒙蒙一双桃花眼,与他对视。 周恺眼里五分迷恋,剩下的五分是那毫不加掩盖的欲望,挥散不去,徒有更浓之势。她真的不敢长时间望着,只怕自己会深陷入 他那黑洞般深邃的眼,然后无法自拔。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娇喘(H) 娇喘(H) “宝宝......” 周恺释放出积蓄已久的火热,蹭在她紧闭的肉缝上,换她一声声抽息。 关融一下没忍住,听见自己的猫叫霎时脸红,无力也不想去阻止身下热铁作祟,只能把捂住嘴,彻底封闭令她羞耻不已的声源。 周恺掰开她的手,用手掌包住她,又转为十指交扣的姿势,满眼柔情地望住她。 “不用害羞,我很喜欢。叫出来,叫给我听,好吗?” 他把她的身体反应说的这样理所当然,关融的脸烧得更红,但还是顺从他,撇过脸,抿着嘴点点头,樱唇轻开,不再遏制自己的 喘息声。 性器前后破开花缝,两片厚嘟嘟的花瓣已由浅粉转为淡红,半裹含着勃发入侵的龟头。虽未深入,周恺还是被她肉穴的紧致窟得 头皮发麻。 “宝宝也动一动,嗯?” 关融受不了他这种近乎讨好的蛊惑语调,便着了道似的抬起臀,抵着坚实的肉棒往自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2 己身下磨去。热铁穿过花户,只听破肉的水 腻声,却最终并未进去,而这种将入未入的难耐感最是叫她无策。 “呼......嗯、嗯......” 光是磨蹭的动作就让她敏感得蜜汁直淌,收也收不住。 随着水声越来越大,关融也软着声调喊酸不肯再动,周恺认命地叹了口气,用大手拖住蜜桃臀,边抚弄边去寻她的眼,明知故问 ,“怎么了?” 关融睁开迷迷蒙蒙的雾眼,带着喘息苦着调,“累。” 周恺笑意更添三分,心情大好,把她湿漉漉的发别到耳后,又顺着发丝摸到底,玩味地卷着发尾。 “还是要多练练。” 然后握着灼热的男根,轻打在饱满的阴户上以示惩罚。 每拍一下,周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怀中人浑身一震,臀部一紧,肉眼可见的肉穴一抖,又汩汩流出一摊花露,把他的黑裤浸湿好 大一片水痕。 他伸手去摸那湿润甘露的发源处,意料之内的沾了满手黏液, “怎么流了这样多的水......” 周恺盯着满手的花汁仿佛喃喃自语。 这能怪我吗?关融腹诽,但最终没有说出来,毕竟周恺嘴皮子比她厉害,他总有一堆说辞来对付自己,到时候又能把自己说得恨 不得钻到地里,于是索性装作不知,自己拉开裙子侧面的拉链,搂上他脖子,将穿着胸衣的双乳送至他脸前,企图堵住周恺的嘴 。 这招果然奏效。 周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开来,只不过比关融料想的更加早些。 是从她自解衣服开始。 他看着心上人一步步坦露出嫩白的身体,这一幕犹如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在他眼前播放,他无法按下暂停键让时间停驻,便只能干 着嗓子目不转睛,意图将这一切在脑海里深深印刻。 目光从她的锁骨、颈窝、肩峰流连至那双呼之欲出的椒乳,白嫩香馥在鼻尖,引人不自觉靠前亲近。他解开束缚,柔嫩饱满登时 弹至脸上,那样绵腻又真实的触感。 周恺伸舌在那樱粉乳晕上划圈打转,涎液将胸乳打湿,晕上一层晶亮的光芒。 关融早已被玩尽了气力,完完全全软倒在周恺怀中任他施为,只余下吸气呼气的份。 “啊.....好舒服......嗯嗯......” 娇喘是鼓励,更是勾引。 他指尖在胸上徘徊揉捏,吸进再吮出,另一只手又探到阴阜上,包裹住滑嫩春光,捻着隐匿在软肉里的花核不断逗弄。 “唔唔,不行了,阿恺......轻点轻点。” “啊......太快了,阿恺......” 她嘤咛得凄凄惨惨,周恺只觉得欲望更甚,于是以吻封口,将破碎的呜咽吞入腹中,免得自己乱了方寸。 细微的快感在关融体内逐渐堆积,酥麻感从花穴传至全身各处,她紧紧抱着周恺的头部,全身上下紧绷到极限,嘴里咿咿呀呀的 哼叫,泪眼连连。 周恺感受到暗示,吻着她最为敏感的脖颈,用劲搓弹着早已发硬充血涨红的乳头,手下发力按着那处快速又大力地抽插。突然肉 穴狠狠收缩了一下,腰部一弹,她开始近乎痉挛的颤抖,抖出一股又一股的蜜水。 周恺的裤子完全被打湿,这样剧烈的快感将她的理智蚕食殆尽,只见她瞳孔也涣散开来,微张着唇瓣,面颊一片不自然的酡红, 一副初生羊犊脸,那样美丽,那样脆弱,那样忍不住让人一欺再欺。 一撮湿濡的发垂在周恺额前,他咬着牙,明显也是累极,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停手。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哥哥(H) 哥哥(H) 巨根尚未得到安慰,还坚硬火热的一柱擎天,他拉过关融柔荑般的小手,圈住肉棒,为自己上下撸动。 还是记忆中的触感,粉嫩的皮肤和紫红的肉茎形成鲜明的对比,带来视觉上的绝对冲击,周恺看得眼红,身下又肿胀了几分,手 也加快了速度。 他仰着头,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房间里满是他嘶哑的闷哼和套弄的撸动声。 她又湿了。 热铁硕大骇人,高高往上翘,侵略感十足。不过没让关融等太久,周恺缓缓将肉柱抵在腿心处。 她双腿大开坐于周恺腿上,两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3 片大阴唇也似花开般绽放,露出内里颤巍巍含苞待放的小阴唇。他用手反复捻搓着暴露在空气中充 血的花蒂,又惹得春水淌过,惊喘声声。 他压上来,握着灼热的肉棒蹭过花唇和胀大的豆豆,慢慢向下,最后在她视线可及范围之内,将那肉棒往微微洞开的小口里顶了 进去。 “啊……”她轻喘,比猫科幼崽还要再奶上几分。 紧致湿滑的甬道被完全胀满,她爽得连脚趾都死死崩紧,那样长那样粗的肉棒竟然严丝合缝地捅入小洞,似乎连小腹都被撑得凸 起了一块。 关融傻傻去验证自己的猜想,把手按在平坦的肚子上,试着左右扭动着屁股。 媚骨浑然天成,不自知的天真勾引。 周恺受不了她那样懵懂呆愣的神情,只觉得身下愈加发紧,紧着牙根,声音低哑地问她,“……好玩吗?” “嗯?” 他也懒得解释,牵过关融的手放在她肉嘟嘟的肉穴上,让她自己摸着逼打转抚弄。 她从善如流,听话的很,服从周恺的一切指令,主动地掰开粉嫩的花唇,露出内里嫣红的嫩肉来。周恺看她伸着脖子迷离着眼, 变着法儿百般玩弄自己的穴,要多诱人有多诱人,诱得他满脑子只有将她蚕食占有的想法。 关融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只觉得在这样淫靡的姿势下,花穴越来越痒,水越流越多,好希望有什么东西能狠劲地往里捅一捅。 她用力缩着穴,绞着肉棒催他动作。 周恺本来也就难忍得很,得到暗示,索性放开来肏,臀部发力,向上一挺一挺地弹动撞击脆弱的蕊心。 “阿恺!嗯嗯……啊啊……” 关融已经潮吹过一次,明明已经筋疲力尽连手指头都懒得再抬,可是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跟着他的律动而摇摆,循着九浅一深的 韵律将嫩穴往他的肉棒上送。 “不行了,太粗了啊……” 稚嫩的肉壁不停蠕动紧缩着卖力进出的肉根,周恺看见自己发热的性器一点一点没入她体内,眼底隐忍黑潭终于卷起欲望的沉浮 ,恶劣地把她按得更深。 她惊得欲往上弹,“不行不行,太深了,会坏掉的!” 周恺低沉地笑,咬着她难以自抑扬起的下颚,落下清洗可见的齿痕,模糊道: “不会的宝贝……来,听话……你吸得我好舒服……” 和温声话语相反的是不容置喙的动作,他用尽把她钉在身下,关融反抗不了重力作用梗反抗不了他的蛮力,挣扎着又吞下一大截 ,酸胀和快感袭来,她根本无力招架,只得可怜兮兮地嘤咛几声。 面是带露的潮粉玫瑰,被颠弄得狠了,又凄凄切切地哭出声来拿奶子蹭着男人的下巴讨饶。 “轻点……慢点啊……我要受不住了……唔唔唔……” 回应她的只有滋滋的水声,低头一看,男性坚硬无比的肉茎在体内进出是那样显眼,关融听见他伏在自己耳边温柔呢喃。 “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因她被操干得迷迷糊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恺狠狠往上一顶,“说。” “唔、轻点.....你,你比顾叔叔厉害。” “顾叔叔......?” 关融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极重的醋味,于是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年长我快一轮,这么叫亲热些嘛。” 周恺心里猛然一悸,他哪里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奉承讨好人的手段,讨金主的欢心那是必要的生存技能。虽然理解,但还是难掩心 头苦涩,他俯身贴近她,沉下腰来缓慢地研磨花心,一边低声酸道、 “真懂礼貌啊......” 关融没来由地一阵心颤,不满这样难耐的律动,只好屈起腿,用行动传达希冀,却听他问道: “那我大你一岁,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 心跳如鼓,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却也还是乖乖学着他叫。 “哥、哥哥。” 前方发动的是午班车……( ̄▽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出血(H) 出血(H) 他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极满意,伸手去探湿漉漉那处, “怎么这样紧,哥哥给你松松穴好不好。” 以问句的方式说出口语气却斩钉截铁,他断定她不会拒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4 绝。 关融确实是不会拒绝的。她看着那样俊秀的面容在眼内愈放愈大,深黑瞳仁里只专注映出自己一人,便失了心魂,痴痴傻傻应承 重复着他的话。 “......那哥哥,哥哥给融融松松穴吧。” 沉默了片刻,他说: “如你所愿。” 他用手掌拖着对方的臀,缓慢又坚实地把热铁捣入温热湿软的阴肉里,换来她在肩膀上抓下红色的道道指痕。 穴口的肉被撑到极限,但还在吃力地容纳着巨根的进入,薄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涨破裂开。关融只能被迫扬起脖子直起身,努力 适应着女上位带来的贯穿和刺激。 花穴为顺宜抽插,又不断吐露出花蜜,周恺见她像是适应了尺寸,挺腰的动作开始加快,如打桩机般一下又一下的用硕大的性器 肏弄脆弱的花心。 关融就像风雨飘摇的中一艘无力的小舟,根本无处躲藏,只能一缩一松的翕动着小穴,主动又被迫地迎合他的穿刺, “唔唔,嗯嗯......”过分强烈的快感让她忍不住的抽噎起来。 关融能感受到周恺的肉棒也在兴奋地跳动和颤抖,这滋味太过销魂,她憋不住又从花心喷射出一股淫水,直直浇撒在他的柱头上 。 周恺粗喘着,无意间看到交合处的体液被快速的抽插捣成了淫糜的白色泡沫,深邃了眼眸,用虎口处掐住关融的细腰,又加大力 度紧臀挺身,往她最深最热的地方肏去。 她拧着眉被顶撞得跌跌落落,“阿恺、哥哥!太、太深了......我、我难受......” 周恺闻言又心软,腾出手来按揉肿大的花蒂,企图缓解她的不适。他一边又用嘴叼住了颤巍巍晃动的乳房,粗粝的舌苔从脆弱的 顶尖刮过,把奶尖吮得又硬又红。 “好点了吗?”周恺在吃乳的空隙间模模糊糊地问。 他这样体贴照顾自己的感受,关融简直大受感动,她眯着泪眼用侧脸去蹭男人的额头,摸索着点点亲吻在他的侧脸,却反被他回 吻在后颈上,种下一个个深红的草莓印。 终于,关融的体力被耗尽,甬道不自然地阵阵紧缩,在他的口手并用下,抖着腿儿痉挛着达到了第二波高潮。 周恺低喘,极力忍耐着射精的冲动,又猛力地狠狠将肉棒严丝合缝地钉入她体内,狠劲抽送几个来回,最后把大量滚烫浓稠的白 浆灌入关融的宫口。 他舔了舔嘴唇,将释放后的男根拔了出来,视线停留在红肿尚未完全闭合的脆弱穴口,看它无法自抑地流出带着血丝的白灼和花 液的混合物, 周恺皱皱眉,拍拍软倒在肩头的女人的脸,“融融。” 关融转转眼球,累到不打算睁眼,“嗯?” “......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周恺问得直白,关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又想起前两天肚子一直不舒服的事,就往身下看去。 待她看到穴口的血色,又转眼瞧到周恺的肉棒顶部也带有的红丝,一下子红了脸。 画面让关融想到周恺和她的第一次,但又像是自己被肏干到流血,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关融缩缩腿,低下头,“......不好意思啊,我没去记。” 还是一贯的风格,还是那么不规则的生理期。 她听到周恺像是叹了口气,然后用温暖的大掌轻轻熨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痛不痛?” 她摇摇头,现在状态确实还好,但等到真正血崩的那几天就难说了,每个月总会有辗转反侧的那几天,是天生的体质所迫。 本来不委屈的,也没什么好委屈的。但一听到周恺温柔的声音,她却没来由得想哭。 也许是想起了他们交往的那段时日,每每自己痛经发作,他也会像现在一样,帮忙揉着肚子,用实际行动来安慰关心。而在他离 开以后的几年里,在夜里疼到辗转反侧时身旁却空无一人,只能自己一人独自咬牙忍受,这时候她就特别想周恺。 但好不容易再次与他相遇,每次却都是剑拔弩张、恶言相向到两败俱伤,她排斥这样,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呢?她想听周恺用他 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温言喊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在叫融融的时候,最为好听。 关融努力平复了翻江倒海涌上来的记忆,又对上他的眼。 “我好喜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5 欢听你这样说话。” 蛮打蛮算四章的肉,窝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涙)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求和 求和 在极致的欢愉后声音都变得有些微弱,轻轻缓缓的,似乎飘在风里就一下子散了。 “哪样?” 关融笑得开心,“就是现在这样。” 她拉过周恺的手,低头勾着他的指尖,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拿着物理题缠着让你教,不管我是怎样的榆木脑袋教不会,你也不发火,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一点也 不生气,总是那么迁就我,和这张冰山脸一点也不搭,其他女生看到了不知道有多羡慕。” “晚自习一起牵手走在无人的操场上,我说我的愿望是能出国学服装设计,你说......你还记得吗?” 周恺把两人的手调整成十指交握的姿势,明亮眼眸中含着笑。 “我说,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想到这里,关融脸上显出了微茫的笑意,显然无比怀念过去。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明明已经在梦里见到你那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能来我身边看看我呢?” “......周恺,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她小声的求和,周恺听到耳里化在心里,不知道要怎么爱她才好。油嘴滑舌呵插科打诨是他平日里最擅长的,但此时女人想要听 到的蜜语甜言周恺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化作无声,最后只能沉默把她搂到胸前,用心跳代替他的回答。 关融被抱在怀里分享体温。 她不是不记得之前的不愉快。周恺劈腿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可是自己呢?现在不也是做着顾元恒的情妇一边还在和周恺藕断 丝连吗?哪还有立场再去诘问过去的种种? 他们是一类人。 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肉体的那一类人。 想通这一点让她心里难受到甚至有想要呕吐的冲动,但凡条件允许,谁会不希望自己的伴侣忠诚可信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他们的 身份摆在眼前,一个男公关,一个情妇。很明显,肉体不洁已是必然,现在只能盼感情能够一心一意干干净净不惹尘埃。 他是爱自己的,他爱自己就好,只需要确认这一点,关融在反复地说服自己,尽力把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赶出脑海,希望能纯粹 享受在他怀抱里的温存和美好。 爱火逐渐消退,荷尔蒙散了大半,理智回巢,关融想起比此刻相拥更重要的事。 “阿恺,我、我得回去了。” 周恺搂过她的后肩,哑着嗓挽留,“再多留会儿,嗯?” 天知道她有多想留下,周恺餍足后的一举一动都慵懒性感得要命,她恨不得就在他身旁一直这样待下去,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足够 满足,只是她知道顾元恒今晚一定会回来,否则怎么会有拒绝周恺的道理? “不行啊......那个,今晚顾叔、顾元恒会来的。” 周恺轻哼了声,放开了手倒向沙发。 关融心里酸涩苦楚,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对于他的歉疚简直无以复加,不晓得如何去弥补这样的负罪感。这一切好似是自己的一场 大梦,既清清楚楚,又糊里糊涂。歉意和爱意撕扯,矛盾到极致。 而关融解决矛盾心情的途径则是睡觉。 从宝丽金回到别墅时已是傍晚,关融连午餐也没来得及用就累倒在床上一阵猛睡,心理和生理都累,她无法一下子消化这样复杂 的信息。 真的能和周恺重修旧好吗? 在不断的质疑与摇摆间关融迷迷糊糊睡去,期间似有人蹑手蹑脚爬上床搂住她,但她身心俱疲也实在懒得再去应付,只能装作不 知,索性睡死过去。 而在关融走后,周恺则一直看着她消失的那道门缝失神。 所以呢,还是被抛下了。 心底阴郁难解,周恺模模糊糊揣测着关融此时的想法,不知道是否已经走上了自己精心设计的既定轨迹,还是说......她正在怀 疑自己是否别有用心? 越想越头疼,阔别太久,他实在没把握如今的关融究竟是在真情流露抑或是在逢场作戏。 猜不透,抓不住。 陡然意识到这点的男人变得愈发焦躁起来,反射性地去翻口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6 袋。 烟,他需要一根烟。 击喉的辛辣让他短暂清醒,大脑释放的多巴胺让他舒缓情绪,只有尼古丁才能麻痹那些盘根错杂的神经,抑制他像荆棘一样疯狂 滋长的妄想和执念。 狠吸一口入肺,再缓呼出一团白色淡雾,似是吐出了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怨气和恨意。 又是一个漫长的黑夜,有人在清醒中麻木,也有人在昏沉中苏醒过来。 终于和好了……别再作妖辣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下厨 下厨 第二天关融是被扑鼻的饭香叫醒的,她搓着惺忪睡眼爬下床走到餐桌就见到顾元恒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关融惊得睡意全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顾......顾叔叔?” “嗯。”他看了她一眼,温声催促道,“去刷牙洗脸,来吃早饭。” 关融赶忙答应,一阵自我清洁后坐到餐桌前,见到面前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饭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顾元恒原来这么会做饭啊?她原以为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应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还挺内秀。 “昨天做什么去了?”顾元恒淡淡开口却把关融的心脏吓停了好几秒。 其实只是个平平常常的谈话罢了,只不过关融心中有鬼才听什么怕什么,此时就算顾元恒只是说她今日气色不错她都可能都会浮想联翩,越想越怕,直到心脏爆炸。 “去逛街了。”她指了指堆在墙角的几大袋战利品。 这是昨晚想到的主意。自己故意扯出购物的幌子,为了配合这谎,还特意到百货里带回了一大堆战利品,不至于引起顾元恒的怀疑。 自己爱美爱购物的事顾元恒应该是知情的,情妇嘛,自然是每天每日一身俏才算尽职尽责。 她偷偷去瞧顾元恒的神色,和平常一样,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购物的行径能为昨晚的去向开脱,但并不能够很好地解释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地睡到日上三竿。 情妇的自我修养,即是早起准备早餐,让金主过得开心才是。然而关融天生厨艺无能,家里的三餐也是由顾元恒请来的阿姨一手包办的,今天不知怎么,一向守在岗位的清姨破天荒的不见人影,反倒让顾元恒下了厨房。 关融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好在他没在意到自己的异常,而是把盛满鸡汤的碗推过来。 “多喝点汤,补气。” 关融一眼认出这是四物汤。 四物汤是中医里补血养血的经典药方,最早来自于晚唐蔺道人所著的《仙授理伤续断秘方》,母亲在世时也曾炖过,说是能调经化瘀,经期喝最为合适。 连关融自个儿都记不住的生理期顾元恒倒记得清楚?还是说是自己多想,只是巧合而已? “唔,谢谢顾叔叔。” 但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四味药的药味关融最是排斥,因此每次都喝得不愉快。 这种妇科药膳的方子不知顾元恒是从哪得来的。药膳不比普通的食谱,四物汤的加减方因人的体质不同而异,难得他花了这份心思,但她一想起四物汤的苦味,拿着汤匙仍是皱着眉犹豫。 他不知怎么的又洞察到了关融的心思,宽慰道,“和乌鸡放在一起炖药味没那么重,你喝一口试试看。” 在顾元恒面前关融经常有种没穿衣服、赤身裸体的感觉,他有种像家长似的权威和敏锐的洞察力,她的一切小九九仿佛都被掌握得一清二楚,迫于他的威严,关融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意外地好喝。 三分药味,七分则是鸡汤的鲜味,顾元恒从哪学得一手好厨艺,心思也巧,关融对他的敬意顿时又多了一百多层。 吃完饭顾元恒就得去公司了,关融像个新婚的小妻子似的把他送至玄关,又认真整理好他胸前的领带,准备递上他的拐杖,也算是忙得团团转。 顾元恒盯着她手上动作,忽的一下把她按到墙上,闭着眼撬开牙关吮住了舌尖,向她送上了极为煽情的一吻。 “唔唔……” 就凭这一吻,关融可以拍着胸膛保证,顾元恒的吻技绝不会在游遍花丛的职业选手周恺之下。 看来,顾元恒也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也是,顾元恒长得又不差,还是个富家子弟,要是个纨绔子弟也就罢了,偏偏技能点还全满,有这么些个优良品质,完全具有游戏人间的资格,要不是......搞不好会比周恺玩得更凶。 关融分神胡乱揣测间,他用舌尖卷着一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7 个异物推至她嘴里,吐息间吸尽她口腔内淡苦的中药材味,换来的是蜂蜜水般的甜香。 是一颗蜜枣。 关融眨巴眨巴眼望着他拄杖离去的背影。 如果抛开他们二人间的金钱交易和肉体往来,顾元恒真的是一个浪漫贴心恋人的不二人选,如果没有遇上周恺,自己或许真的会倾心于他,成为一个眼里只有他一个男人的合格情妇。 可惜没有如果。 好久不见的顾叔叔上线了,不知道大家更喜欢谁呢?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番外:小兔子 番外:小兔子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天上人间。 作为生意人,应酬交际必不可免要进入这些声色犬马之地,就算心底极为排斥,但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即便他身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公子。 对方似是给足了面子,把自己奉为座上宾,又派出三寸不烂之舌的能人油嘴滑舌是极尽讨好之意,但暗地里却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显而易见的,这笔生意谈不成。 但该赴的约还是要赴,生意场上来来往往的那些熟脸,总是不好轻易拂了面子,不过是得费心想个幌子拒绝对方罢了。 K歌不是他的爱好,和陪酒女调情说笑他也完全没有兴趣,百无聊赖间,顾元恒无意瞥到先前在楼梯口有一面之缘的坐台女,当时她背对着自己在接电话,言语间似是欠了一笔不小的债务,正被高利贷方纠缠不止。 肤白胜雪,身材也出挑,着一袭红衣在一群花花艳艳中也很是惹眼,但那张白嫩的脸蛋却算不上一等一的好,这便是自己点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原因。 身旁的女人五官明丽妍艳,就算在昏暗闪烁的神秘紫光下视觉存在感还是极强,只是她小声做了自我介绍后便没了下文。自己虽没有与之交谈之意,但这样小心翼翼,缩头畏尾的样子是他不喜的,根本像个腐朽的呆愣木头。 于是注意力又不自觉转向那个小姑娘。 她正和所陪的客人斗智斗勇,用小聪明尽力避免被白占便宜,又使小心计阿谀奉承争到几分小利,总之是缠斗得不可开交,因着位置离得极近,所以他可以将二人的谈笑声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 她说她叫小容,容易的容。 自己行走夜场多年,从没见人会给自己取个这样奇怪的花名。 但她声音很甜,又带点糯,像是一口咬下去会渗出甘润果汁的彩色小兔软糖。 计上心头,鬼使神差般的,他抛出了橄榄枝。 反正怎么都是要闹掰的,不如给她一个机会来做个局。 小姑娘很有想法,表现也远比想象中的出彩,演技自然到他都快要入戏。 顾元恒问自己,这算是在结善缘吗?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可不是什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好人。 久违的,对女人起了心思。 依着先前对女人的了解,循规蹈矩地送了几次礼,一边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不久就走到了计划中的那一天。 那天,兔子样的小家伙穿着浴袍怯生生地走过来。 她不矮,看着像是有165的样子,松垮垮的白浴袍穿在身上只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乌黑的长发在发尾卷成一个尚未干透的弧度,带着水珠,随意地披散下来。 顾元恒又看向她的脸,和在天上人间上班时不同,今天这小姑娘未施粉黛,倒是把脸洗了个干净,更显得冰肌剔透,只是没了口红的点缀,唇色有些苍白,但依然水润饱满,眉毛稀稀疏疏却也能呈个型,这么看过去,其实很幼齿,说是未成年少女他都会信。 见自己盯着她的脸看,她倒先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解释道,“一紧张把脸也给洗了......” 顾元恒心里暗自好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她很是羞怯,其实是个连人也不敢细瞧的性子,却还是壮着胆子搭腔勾自己。 小丫头一边用水汪汪的眼看着眼色一边叫着顾叔叔,不知怎么听得心直发痒。 把她压在身下仔细端详时才发现,乍一看本是略钝的五官,却偏生长了个细长的狐狸眼头,很好地中和了肉感的嘴唇和眼睛。她的鼻骨生的极好,而鼻尖的精致挺翘更是动人,特别是鼻尖的那颗小痣,简直是神来之笔,又增添了几分神韵。 不是第一眼美人,但却不由地想看第二眼;不算顶好的五官,但凑在一起却叫人深思不属。 纯中带欲,千种风情。 不自觉地观察人是顾元恒自然形成的习惯。 在出事故后,他一夜转性,毕竟从天堂跌落地狱,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8 带着这样一只废腿,又有谁能高兴得起来呢?从前叱咤S市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顾少成了今日寡言阴鸷善观色的恒哥,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落差感如行走在黑夜里摆脱不掉的阴影一般一路跟随。 为什么是她? 前天张老板送来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洋妞,昨日周代表带来一个名校毕业的富家女。为什么偏偏选了她?顾元恒在心里问自己,本想依照平日里的习惯理性分析,然后判断下一个定论的。但在她低下头一口含住分身时,一阵颤栗直冲头顶,脑子一片空白。 于是就再也想不出答案了。 感觉大家对顾叔叔的好感度都很高,所以码了个顾的番外出来供小伙伴们食用,周恺作为男主真的也太失败了吧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私情 私情 关融和周恺的私情就这样开始了。 两人的联系大多是通过手机。 关融有自知之明,身份不光彩,心里本就虚到不行,所以早已注销了一切的社交账号。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更是寥寥无几。为了把保密工作做到极致,她为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还另购了一部手机,联系人列表里只躺着一个人的名字。 仿佛在角色扮演当代女特务。 偷情的代价是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和每分每秒的做贼心虚。 手机稍有动静心脏就突突直跳,关融每日发愁的问题从今天应该穿什么变成今天应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出门。 不好意思向周恺提要求改变约会地点,但只在四季酒店四周会面这件事其实给关融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虽然是商圈,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没有理由的频繁在一个区域活动,这太诡异、太说不过去了。 好在她想得开——复合已经是好事了,费点脑筋又算得上什么? 她相信,成事在人。 周日是顾元恒一周里不用去公司、可以彻底放松的一天,正好这日也没有别的安排,两人用过午饭后便撤回大厅,各自占据熟悉的领地。 顾元恒坐到沙发上看最新一刊财经报,关融则窝在沙发的另一侧看手机。 他看得专心,一旁的女人却是肉眼可见的坐立不安,不到十分钟就换了好几个姿势,如坐针毡般怎么坐都不舒坦。 他没多想,只觉得着也许就是小姑娘的性子,便没多在意。 但没多久,顾元恒余光瞟见她忽然起身,走到了放着体重秤的角落里,站了上去。 他听见她小声的叹了口气,“胖了。” 又听见她哀怨地问自己。 “怎么会胖了呢?” 无人回应。于是关融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自问自答,“看来最近心宽体胖了。” 顾元恒一直侧耳倾听,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上前,看见秤上的两位数,也不去纠正她的读音,只是说,“太瘦了,小女孩还要长身体。” 他口中的小女孩不高兴地撅起嘴,“什么啊,顾叔叔你别哄我好不好,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我真该减肥了。” 顾元恒搞不懂女人对于体重的执正如关融搞不懂他为什么爱看那份密密麻麻的报纸一样,永远无解。 印象里先前交往过的对象也是整日的把减肥二字挂在嘴边,瘦成竹竿有什么好,摸起来都硌手,他很是不理解。 “你人165,体重才两位数,再瘦还剩下什么?” “哎呀你真不懂,我上周刚买的吊带裙,今天就穿不进了,我待会儿跟清姨说,以后不吃午饭了,少做我那份。你知道吗,我们平常吃的米饭和面食类碳水化合物都很高的,”关融生怕他不信,还把手机屏幕高高举到他面前,“你看看这篇文章。” 入目的是几个红色粗体大字—— “避开这5个雷区,让减肥事半功倍”。 很鼓动人心的说法,仿佛减肥势在必得,今日做明日就能成瘦子。 现在网络上的撰稿人对于吸引眼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对关融这样爱美的小女生或许有用,但对于顾元恒就另说,他没这个需求,因此油盐不进,连内容都没细看,就斩钉截铁道: “不行,不吃饭绝对不行。” 关融失落地低下头,再去纠结那两位数。 睡裙松松垮垮套在纤细的身躯上,嫩粉的丝绸外衫将将往下滑,显露出纸白的修长天鹅颈。 顾元恒盯着她的后颈看。 “那怎么办嘛......你又不让我不吃饭,我天天不做事不动弹......”关融一心一意嘟囔着,但突然一下来了精神,一双莹莹美目睁得老大,折射出兴奋的光彩,“顾叔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9 叔!我去健身房锻炼好不好?既然闭上嘴做不到,那我迈开腿总可以吧!” 顾元恒沉默着不说话,关融便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抱着他直往他身上蹭,像只讨人要食的小猫,做尽了小女人家的姿态,眼中藏着那样让人又怜又爱的朦胧,他看不清,却由不得他去拒绝。 “好不好嘛,顾叔叔,你最好了,嗯?” 俏皮的尾音往上摆了又摆,像根羽毛般飘过,挑逗着他的耳膜,是魔咒。 更甚的是,关融胸前的柔软还有意无意的往他胸膛上摩挲,圈紧腰身的手仿佛圈在他的心上,让顾元恒发紧,紧到让他彻底放弃抵抗于这股子媚力的决心。 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意料之内的首肯。 关融则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顾叔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笑了。 顾叔的心境就是张宇的《月亮惹的祸》~(? ̄? ??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约会 约会 费尽心思演了一场戏,顾元恒终于松口同意,许她外出健身。 下了舞台的演员关融身心疲惫,马上爬上床睡午觉补回这几天消散的精气神。 这个点子是她搜肠刮肚三天三夜在辗转反侧中才想出来的,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为什么想见周恺一面这么难? 好吧,因为自己正在吃里扒外。 见面的事情完美解决,关融安分了一阵,静待姨妈走后,马上发消息约了一波。 「恺恺恺恺恺恺」 过了老久,手机才传来一阵震动,关融赶紧拿起来确认,却只是一个问号。 冰冷的符号也浇灭不了她如火的热情,当初是怎么把他追到手的,关融至今历历在目,靠的就是这张厚脸皮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 「今天有空吗?窝解放啦 (*////▽////*)q」 周恺看到这条消息时正西装革履的在陪女客喝酒聊天。 爱把我说成窝,爱发颜表情,这都是她早些年恋爱时的习惯。周恺看着那个笑脸,仿佛透过屏幕看到尚在青春期的关融在瓮声瓮气地朝他撒娇,他甚至能描绘出她泛着婴儿肥的兔脸,特别是那圆润的上唇好像是在鼓着使性子,光是这么想了一想,就差一点没绷住表情。 “Kevin?”女客敏锐注意到男人飘忽的神情和唇角的轻微弧度,再结合他拿捏着时间翻看手机频率的动作,心下顿时了然,冷声讽道: “原来名声在外的第一男公关职业素养不过如此。招待客人的同时还不忘和别的女人调情,看来今天我这瓶KrugRosé算是白开了。” 一语既出,引得周围几个男模惊异回望,都想见识见识S市的顶级男公关会怎样处理这等尴尬的场面。 这一句惊醒众人的同时也惊醒了醉在幻境中的梦中人。 面前女人那张再怎么扑粉也无法遮掩的暗沉斑点和那股腌入味的人工做作女香让他心中阵阵作呕反胃,不禁又回想起女孩的娇声笑语。 刚才怎么没觉得有这么难以忍受呢? 这下周恺连逢场作戏的敷衍都不愿继续了,直接了当地起身,拉了拉西服下摆,使其保持笔挺。 “抱歉,今日有点私事。如果林小姐愿意继续的话,我让人招待,在下先失陪。” 说罢微倾了下头示意,无视女人变青的脸色,向目瞪口呆的男模们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关融正对着衣帽间的落地全身镜左照右照,两旁应季的衣物都被翻了个遍,有的甚至可怜兮兮地七仰八歪倒在毛绒毯上。 “今天到底要穿什么呢?”始作俑者却没有半分羞愧,继续搜寻目标。 关融拎过一条欧泊绿的礼服裙套装,在身上比划了两下,看着镜中人,不满地嗔怪道,“是不是有点太正式了?” 眼角又瞟见挂在衣架上的绀青牛仔裤。 “不然就简单点,搭件奶色针织衫?”但不到两秒就迅速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理由是—— “我好像还是露腿好看点。” 那边周恺回了趟酒店,洗漱了一下,换上休闲的卫衣,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周恺坐在车里,想着即将要见面的人,没了旁的心思,只是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盼着能出现心上人的身影。 …… 关融来了,车内的光线似乎都跟着明亮了起来。她今日穿着缀着珠白樱花的丘比特粉长袖灯芯绒连衣裙,脸蛋粉扑扑的,嘴唇格外嫣红,一边手梳理着被风吹散的乌黑明亮的鬈发,一边坐进了副驾驶座。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0 周恺的眼睛牢牢盯在她身上,这身打扮将夜场的风尘气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处在恋爱期、浑身散发粉红泡泡的少女,那样明媚有朝气的笑,没有看过的人不会明了。 而他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关融此时内心也是相同的想法。 周恺今日将平日里用发胶精心打造的头发放下,松松散散,一股扑面而来的少年气,关融甚至能描绘出他当年清清爽爽抬手投入一个三分球的模样。她想,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错过,现在或许能成为大学校园里人人称羡的一对爱侣。 是关融先打破沉默,红着脸道歉,“不好意思啊阿恺,我迟到了。” 自己因为难以抉择到底穿哪件衣服出门而错过了时间,一路小跑过来,而现在一看,比约定的时间还超过了半小时,心里很是愧疚。 “慢慢来,”周恺用手擦净她额头微沁出的汗,把保温杯推向她,“喝点水。” 关融口渴得不行,先接过杯子,猛灌了一口,才把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今天是融融的换装秀~~(? ̄? ??  ̄??) 所以宝贝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喜欢顾叔叔的原因吗?难道是因为他会做四物汤吗?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公主 公主 “......你可不像是买保温杯的人哦。” 玫瑰粉的保温杯,倒像是某位女客不小心留下的物品。 周恺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是给你准备的。” “为我?” 周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为她系上安全带,彼此距离极近,呼吸就喷在她的鼻尖。 “想去哪?” 一股好闻的薄荷味,关融狠吸了好几口。 两人不宜在公共场所太过抛头露面,好在她并不追求在人前秀恩爱。恋爱中的少女只想像只树懒一样挂在对象身上,每天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分不开。 所以她眨着闪着金粉的长睫毛,用一双璀璨的眼望住他,气声说道: “我生理期过啦。” 文不对题,她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恺这辈子就没见过求爱也能这么大胆娇俏的宝贝,一颗心化了又化,笑意不住浮在脸上。 “......真是胆大包天。” 关融佯装不知,不服气地回嘴道,“我怎么就胆大包天了?” 周恺无奈,笑着摇摇头,屈服于她的任性恣情,爱的就是她肆意妄为的模样。 生来的公主命,合该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 “你笑什么?” 周恺捏捏她气鼓鼓的脸,“笑你太可爱了。” 关融不甘示弱,凑上前吻在他扬起的嘴角。 “你也太可爱了。” 多看她一眼,神魂便越加颠倒,周恺摩挲着嘴角她残留的温度,血气直冲头顶,捧过她的脸就往上吻。 专业牛郎要认真撩起人来没有女人能挡得住。 关融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舌头也不知道往哪放,险些窒息,感受到脑部传来的缺氧信号,忙锤着周恺前胸哼哼唧唧喊他停下。 “唔唔唔……!” “……怎么了宝贝?” 关融苦着一张哀怨脸,“你也太会亲了吧,我再不喊停,怕是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因接吻而脑死亡的人,”说罢又恨恨地抹掉亲出界的口红给他看。 “我口红都被亲掉了……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周恺的笑震到胸膛,“我怎么没听懂呢,到底和你接吻是犯罪还是让你口红掉了是犯罪?” “……都是都是!” 周恺不假思索道,“那为你坐牢也值了。” 关融动作极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呔!你不许说这种话!” 周恺看她一板一眼认真的样子不禁眉眼弯弯,吻吻她小小的手心。 “你是孙悟空吗?” 感受到她翻过来的白眼,连忙改口,“好,都听你的。” “那你说说看,有没有避免犯罪的方法,我想听。” “为什么想听这个?” “因为你很聪明呀,肯定会有别出心裁的答案。” 周恺捏着她软乎乎的手,“不亲你很简单,但让你口红不掉……本来想今天给你做饭的,那就算了吧。” “你要给我做饭?那还管它什么口红啊,走走走。” 关融两眼放光,突然觉得肚子也饿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1 了,胃也叫了,总之挣开他的手就往方向盘上摆,临了还催了句。 “出发!” 周恺要承认,他一开始是极讨厌关融的,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刁蛮又任性,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表弟,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霸王。 她每天都笑盈盈的,像是永远没有烦心事一样,总是被一群女孩子簇拥着走进教室,扬着头仿佛在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像个蓝血贵族般给庶民们施舍自己的微笑,这是他对关融一开始的印象。 那时他想,她不过是个被父亲庇佑着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女罢了。相信世间非黑即白,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没受过什么人间的疾苦,不懂得人情世故,不必为生计所烦忧,被爱温暖着一路平平安安长大。 而自己偏偏最恨这样不谙世事的天真,每每看到都是那样的刺眼、那样轻易的让他那颗敏感脆弱的心脏受伤。 凭什么有人可以像颗明珠一样被娇生惯养,有人就必须要比野狗还要下贱的寄人篱下? 所以面对关融的大胆示爱,他不可置信。 原以为是白富美吃惯了山珍海味只为尝鲜,但在日夜的相处中,他确实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爱意。特别是自己被校方选作出国交换生的那日,她半夜来访,将全身心毫无保留地献上,说希望他能陪在身边。 于是就这么放弃了。 放弃了努力换来的出国机会,选择为她守护那一方净地,让她开开心心长大。 ……或者永远不要长大。 家境的差异埋下了他自卑的种子,她说她不在意,但自己总不可能两手空空。 收到大家的答案啦!感动!!爱你们~~ 其实我想说的是…… 阿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顾叔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假面!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做饭 做饭 每日脱下校服再换上稀奇古怪的服装来曲意奉承着那些能反手甩出大票人民币的富婆。 没遇到关融之前他倒也习惯这样肮脏不堪的生活,但有了小公主的陪伴后,却变得越来越厌恶自己。 他不配。 周恺的精神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毕竟身藏一个那样可怕的秘密,与她每分每秒的相处都像是彩虹光下一戳即破的泡泡,美丽又脆弱,禁不住深究。 周恺能隐约察觉到那段时间的自己正面临着精神分裂。 关融带给他的甜蜜美好让他向往明天,试图去捕捉生活中任意一点渺茫的幸运,与此同时,蛰伏着的危险谎言却叫他望而却步。 想要躲避,尝试过冷淡,她却不泄气、不怪罪,反而将胸怀完全敞开,温暖他的冷若冰霜,包容他的阴晴不定。 是她实在太美好,没有人逃得掉,他没错,周恺对自己说。 然后放任自己深深陷入、再陷入。 ...... 抽身已晚。 时间回到现在,两人来到生鲜超市,周恺一手推车,一手牵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关融看着他挑选食材时熟练的动作,摇头叹道,“阿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周恺笑,“挑黑猪肉糜算什么惊喜?” “我只是觉得,自认识你开始,你好像就已经无所不能。”她弯着一双灼灼桃花眼,笑意全融在眼里。 人如其名,谁看了都要融化。 都说男人无法抵挡来自女人的真诚赞叹,周恺也不例外,从她嘴里出来的恭维的话听得再多也不会腻。 可不是家庭所迫,谁愿意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在行呢? 可他转念一想,好像也正因如此才吸引了来自温室里单纯的娇嫩花朵,为他黑白的生活添上许多甜,反倒是要感谢那些人、那些事。 周恺捏捏她的脸算是应下,“不做饭的话你都怎么过的?” “就在外面小摊吃啊,后来在......”关融差点把天上人间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赶紧咽下。 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她掩耳盗铃地希望周恺眼里的自己还是那个十八岁,干干净净的少女。 “......也有和朋友一起叫外卖的时候。” 周恺皱眉,神情并不很愉悦,“不健康。” 这下反倒被关融逮住小辫子,反嘴就是三连问,“那你呢?一天几包烟?怎么也敢教育我?” 周恺收声,她却乘胜追击,扯着他的袖口撒娇,“别抽烟了好不好,对健康不好的。网上说吸烟会早死啊,我还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呢。”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2 永远,他默念着这个词,永远啊,真好。 她捏捏他的手心催他答应,周恺心下震动,长久地凝视她之后,轻轻揉揉关融的脑袋,答应道。 “好。” 两人约会的最终目的地又是四季酒店。 周恺独自在小厨房里忙活,关融却不肯闲着,缠在他身后又是蹭又是抱,新奇地碰这碰那,闹得本就忙碌的大厨分身无力,却又不舍冷声将她赶走,只好变着法儿哄着。 “宝贝,刀太危险了不要玩,我泡好了牛奶在桌上,温的。” “可是我更想看你耍刀工嘛。” “融融,你先去外面等好不好,这里有油烟,等会儿身上会有味道。” “那就开抽油烟机,反正我不介意。” “宝贝......” “......别想赶我走!” 耐不住她见招拆招,周恺束手无策,只得放任她作乱,于是关融就这样全程星星眼目睹他动作麻利地切葱、炒香、撒盐、加罗勒,最后捧出一盘泰式嘎抛肉。 她用叉子戳戳覆在肉上鲜黄Q弹的荷包蛋,“......你有没有考虑换个职业?” “......” 周恺没舍得告诉她他做泰式嘎抛肉的手艺是先前陪一个丧夫的富婆泰国游的旅程上为讨她欢心才学会的,要不是男公关这个职业,他或许一辈子也没机会拜在最纯正的嘎抛肉匠人门下学艺。 “那融融觉得我适合从事什么职业?”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了答案,“饲养员吧,专门饲养我,怎么样?” 周恺淡笑回望她,“那我能有什么回报呢。” “真小气啊,没报酬的事就不做了,老师没告诉你关爱小动物人人有责吗?”关融撇撇嘴站起来,不满地向他走去,周恺拉过她摇摇晃晃的手,顺势将她揽进怀。 关融见他明亮眼眸中含笑,呼吸响在耳边,不禁心跳加速,跳得耳膜也一起震动。 无先兆的心悸。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今天展示的是周恺的厨艺。保守估计下章这两人应该能开上车,再走剧情就要成清水文了。 (; ̄ェ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吞精(H) 吞精(H) 他用修长手指轻抚光滑面颊,温柔将卷曲的长发挽至耳后,熟稔轻缓揉捏洁白耳垂,激起关融一层鸡皮疙瘩,又眯着眼去寻那桃唇逗弄舔咬,咬得她气息不稳,只能缴械投降。 “一个吻换一餐,不过分吧。” 关融这才意识到自己反被他打趣,愤恨咬唇拍他,“你真的坏死了,那我让你养岂不是羊入虎口、要被你占尽便宜?” 周恺拉开她被牙咬着的唇瓣,揩掉残留在手上的颜色,笑着说,“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她最是见不得他这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包括她。不愿被吃死,于是逆反心理涌上心头,关融摩挲着他衣上的纹理,越靠越近,吐气如兰。 “这不好说啊,我这种小动物胃口大,饲养难度高,很难喂饱的。” “......” 关融装模作样地摸摸肚子,眼巴巴地望着他,比可怜兮兮还要再惨两分,“阿恺,我饿了。” 有预感的情动。 话说到这个程度,没有男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周恺把脸逼进,拿手扣住对方的颈,紧绷的脸似笑非笑,然后从牙间吐出三个字—— “小欲女。” 火不及自身的纵火者也在笑,但笑容比起周恺来显然轻松得多,“你说是就是咯,不狡辩”。 她潋滟的眼中完完全全只装着一个看似波澜不惊的自己,无人知晓他心内的暗潮汹涌。 她就这样定定的盯着自己,然后把手从他胸前一寸寸往下移,最后轻按在他早已肿胀不已的那处。一瞬间,硬物猛地跳动了一下,又胀大了几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它急于摆脱束缚的难耐。 安静的房间内,清晰可辨裤拉链被拉下的金属声,还有撸动肉茎的动作声。 关融并着腿斜坐在周恺膝上,一只手扣着他的肩,一只手则不紧不慢的上下活动着,然后再去观察他的脸,意图查出些他情动的痕迹。 只见周恺微仰着头,像是极疲惫似的阖上了那双眼,叫她什么也瞧不出,好生挫败。关融不服气地啃上他的下巴尖,试想着用痛感把他唤醒。 周恺果不其然睁开了眼。 关融加大了手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3 上套弄的力度和速度,眯眼瞧着他,用唇语挑逗,“......舒不舒服?”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 “真的假的?”关融将信将疑,难道自己的手活退步了?不能够啊,但周恺那张不含半分情欲的脸又不似作假,实在是奇怪的很。 抱着狐疑的心态,关融起身,然后慢腾腾地蹲下身去,跪在他腿间,将巨根含进嘴里。 她嘴生的小,他又极大,一时无法整个含进去,光是一个龟头就把嘴撑得满满。 男根霎时被温热又逼窄的口腔所包围,快意从脊柱直冲头皮,一片酥麻叫他无法再克制自己,忍不住往上顶了顶,偷做了个难叫人发现的深呼吸。 灵活的小舌描绘着冠状的顶部,又故意用舌尖戳了戳他敏感的铃口,她感受周恺的分身在嘴里勃发壮大。 关融尽心尽力地为他服务,舔遍满布青筋柱身的同时还不忘安抚那两个沉甸甸的囊袋,吃得啧啧有声。 但不停歇的吮吸让她腮帮子酸疼得很,不免缓下了速度将它吐了出来,苦着脸道,“酸。” 周恺摸摸她的头安抚道,“乖,马上就好了,再努努力?” 关融想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但终究没敌过那双眸的色诱,只能着魔般顺从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用口腔上膛和舌头同时夹击分身,手上也搓弄活动起来,希望能让他获得最大限度的快感。 她有心使出浑身解数,他怎么逃得掉? 在关融持续的攻势下,房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周恺的阴茎越涨越大,脑中的快感像是要爆炸,他收紧了臀部肌肉,将她的头往下身按,在她嘴里快速的抽插起来。终于,在最后一记用力挺入后,把精液全数射进了早已被摩擦得发红的小口里。 释放过后的男人心情极好,眼角眉梢都写着餍足后的慵懒,他看着她含着白液,脸蛋鼓鼓, 便用手掌作出一个窝捧到关融嘴前,“融融,吐出来。” 他开心,她看着也开心。 精液的味道其实泛着一股腥甜的怪,但关融觉得如果自己能吞下去周恺应该能更愉悦,于是抱着这样简单的心态这么做了。 真好啊,我们融融真好啊,周恺你要懂得珍惜啊~?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指交(H) 指交(H) 周恺眼见她将自己的体液全部吞入肚里,又仔细舔净了残留在根根手指上的白浊,动作自然的像在吃滴在手上的奶油。 天真浪漫,生而自然的勾引,欲而不自知的女孩,是属于他的小欲女,融融。 他想,他大概能理解亨伯特的话了。 关融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 是永远不会消散的荷尔蒙。 关融被周恺一把贯起抱上餐桌,然后直接被掐着腰封住唇。 他看起来很急,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躁,关融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内裤也被轻易的撕坏褪下。 “阿恺,你怎么了?”她不习惯这么粗暴的周恺,躲开他的狼吻急问。 对方没说话,代替应答的是用力破开洞口的食指。 关融没想到他这样急不可耐,惊叫一声把臀往后缩,男人却不由分说按着就往手上插。 进入得很顺利。 在给周恺口交时,她就已屈服于他那满是雄性气息的占有欲,内裤洇开了一大片水渍,随手一摸都是透明的拉丝液体。 她需要被狠狠填满。 男人显然没想到,沉默了片刻,揶揄道,“......这么湿?融融,你真是骚得没边了。” 给他口交都能口出感觉,关融被这么直白地道破了欲望也是有些难做人。 “别、别说了......” 周恺笑了一声,倒是给她台阶下,毕竟性爱这种东西,一头热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恺用修剪整齐的指甲盖抠开唇瓣,莽撞地去探寻她身体的最深处。 关融一下子软了腰,没力气再去问他是什么情况,脑子全没了意识,攀在他后背的手指无目的地划来划去。 阵阵收缩,手指和甬道的摩擦与碰撞出的痛感和快感很大程度填补了肉穴的空虚感,花径给出诚实的反应,吐出欣喜的蜜露来迎接他更猛烈的占有和开拓。 但还不够,于是他再加入一根手指继续在柔软的蚌肉里翻搅,啧啧的水声在耳边回荡,关融羞红了脸,任谁看都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勾着人咬上一口,满嘴生津。 周恺亲上她的面庞,一路吻至脖颈。被吻过的区域有如火烧般难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4 熬,关融失了神,任他肆虐,自己只有咬着唇瓣,僵着脖子迷茫望天花板的份。 第三根,惹出一片娇喘连连,关融像个芭蕾舞者崩紧脚背,险些抽筋。 “啊啊......太多了,不行了......” “......宝贝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啊,连我都吃得下,三根手指算什么,对不对?” 他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在谆谆教导着尚未开窍的笨学生关同学,诱着她接受,相信,然后一心一意依赖,直到无法分开。 他是对的,关融的确是个极具潜力的好学生,乖乖纳下了不断进出作乱的手指,还从中得了快感,猫叫个不停,听得周恺心里直发痒,破坏欲愈强。 两指捏着车厘子色深红的奶头,揉着莹白如羊脂的白肉食入口中,舔咬相加,像个未断奶的婴孩,把乳儿吃得透亮晶泽。 周恺直起腰,将关融的腿分到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她,看她蓄着泪的眼眶,看她微张的红唇,看她胸前那待采的鲜红茱萸挺立起来,透着可怜兮兮,等待男人的安抚疼爱。 疼爱她就是将利刃拢进鞘。 失控的快感正如那根灼热坚硬的男根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关融被肏干得喉间只能发出零碎的嗯嗯啊啊的单字。 把她的喘息吞进肚中,胯骨相接,火热的阴茎在湿腻的甬道里杀进杀出,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几欲崩溃。 身下软得厉害,酸痒感从湿麻的阴唇上扩散至全身,关融整个人化成了一滩水,服服帖帖地腻在周恺身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修长雪白小腿在无助地摇晃着。 随着肉棒狠厉的抽插,滚烫湿烂的嫩肉被翻开又合上,断断续续地流出再容纳不下的蜜液,室内只余下小穴咕啾咕啾费力吞吐的淫靡水声。 “啊......不成了,太重了......呼......”关融微闭着眼,无意识地求饶。 求饶却没换来想象中的放轻力道,男人似乎越发来了劲,拿出誓把囊袋也肏进小穴的干劲,将肉体撞击得啪啪作响。 姜撞奶,与做爱完全无关,关融却在迷迷糊糊间想起曾经在校门口和他你一口我一口吃过的甜品。 下巴突然被掰正,“做爱还不专心?” “我没......”委屈的话语没说完就被他咬住了红通通的鼻尖。 终于到周五啦,好好驾驶吧~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爱欲(H) 爱欲(H) 他的,玲珑剔透的小宝贝,睁着一双渗着水汽的迷蒙双眼,在盯着他瞧。 他读得懂,那是让他狠狠操干的信号。 色心难忍。于是更使劲在女体里驰骋杀伐,一边听她上面的小嘴咿咿呀呀的喊着太深了不要,一边感受那水滑湿嫩的穴肉狠狠收缩挽留夹得他进退不能。 口是心非,周恺暗骂一声,却又爱到骨子里,怎么爱?就是用昂扬的性器又快又狠的捅入不听话的花芯,让她发狂地颤抖,让她失智地痉挛。 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在这样密集的抽插下,关融朦朦胧胧间甚至产生了下面会不会被他插破干坏的想法,于是睁开眼,不怕死的去看二人的交合处。 周恺察觉到她这一动作,狞笑着喘气,“嗯?好奇吗?” 偷看的动作被发现,就像考试作弊被抓到,猜不透监考老师心思的关融就是那个人证物证具在的作弊学生,不明白周恺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搞不懂他的阴晴不定。 所以只能撇开头说没有。 但她被按着头硬往下看,又听到他笑,“口嫌体正直啊。” 她看到男人故意把粗壮的男根缓缓退出,而那包裹着的猩红软肉还在紧密黏腻着,被拉扯得几近透明,“你看,小融融在吸着我不让我走呢。” 说罢又尽根插入,满满涨涨的男根把噗滋噗滋的花浆严丝合缝的封在穴里,却还是难抵挡住汩汩花汁顺着她细滑的腿侧顺延流下,滴滴答答溅落在地砖上。 周恺揉着关融的耳垂,密集的吻着她的耳廓,在她耳边吹气道,“听听,这声音好不好听?” 光是看还不够,偏偏还要实时解说出来,仿佛性爱直播,视觉加听觉的双重刺激,真真是要羞死人了。 关融要抓着他的背保持平衡,没空余的手去堵他那持续放出淫言浪语的嘴,只能牺牲色相,抬头急急向他索吻,试图以吻封缄。 周恺心情大好,愉悦地接受了她别有目的的亲吻,任她的小舌湿漉漉地啄吻舔舐着自己的唇珠。唇瓣上的痒意难忍,他只好反客为主,勾住她相互交缠。 伸手去探那肥沃饱满早已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5 盛开满是蜜露的阴阜,玩弄着那本该藏于肥厚唇肉中的殷红花蒂,捏一捏,感受怀中人的反射的弹动,那正是周恺的恶趣味所在。 “别......呼......别玩那里呀......”关融眼角垂着泪,带着些羞怯的红,无邪的纯真。 他吻上去,回她,“嗯,知道了。” 意外的好商量反倒让关融感到些许的失落,但没等她失落太久,体内的那根粗长肉棒就精准地怼在她的敏感带上,一深一浅的刺激着那块软肉,引来破碎不堪的吟哦喘息。 关融筛糠似的颤抖,穴肉不知餍足的绞紧,企盼着被操动得更深更快,断断续续发出难耐的呻吟,但听在周恺耳里还是那样甜腻,那样让他爱不释手。 她的大腿在打颤,那块被进出最狠的皮肉已然发麻变红,被贯穿的小穴还在不知疲倦地蠕动收缩,锁着男根不舍它离去。快感绵密地敲打着关融的脑内神经,指引她忘记羞耻地张着腿,恭迎方便男人更深的撞击。 周恺不舍几尺春水无辜淌下,用手接来全数抹在跳动的雪顶上,水光滋蜜,显得淫靡一片。 热量在两人肌肤交接的地带聚集加温,不容抵抗的顶弄节奏愈发加快,胸肉上下颠动,震出一片白花花的乳波,小穴前后吸吮,激起一阵雪茫茫的肉浪。 臀尖的律动破开脆弱的宫口,她小腹上的阴茎形状随着抽动时隐时现,病态的刺激,别样的美感。 他感到身下的小穴翕动着越夹越紧,临近崩溃的关融受不住这样的进攻,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大波水流顿时喷射在周恺火热的龟头上,水淋淋一片,把交接的下体弄得淫乱不堪。 周恺舒服的喟叹,通体血脉沸腾,更加肆意地横冲直撞起来。只有在她身上释放出的欲望才是真实的,是那些女人给不了的刺激和快感,是从心底喷薄而出难以自持的爱欲。 花瓣抽搐个没完没了,花径也仍在情欲中哆嗦紧绷,周恺被吮得头皮发麻,终于忍受不住,在最后几下猛厉的撞击下,长吁了一口气,把温热的浓精全数射进她的子宫内壁上。 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与她合二为一,共登极乐,是他理想中的最终归宿。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写作倦怠期了……SOS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谎言 谎言 关融歪头趴在周恺肩上喘息,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 周恺倒是精神,擦净两人下体的污浊,又找来一件女式浴袍为关融穿上,把她抱在腿上给她喂水喝。 关融喝着喝着自觉好笑,“我觉得我好像婴儿呀。” “你在我眼里就是宝宝啊。” 关融用指尖不满地轻戳着周恺的下唇,“情话张口就来。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经常对别的女人这么说?” 他只是笑,顾左右而言他,“饿不饿了?” 关融的注意力显然被这句话吸引走,以为他还想再做一次,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连忙摇头回应,“饱了饱了,这下真的饱了。” 周恺知道她误解了,笑着摇摇头,用手揉着她的肚子,“我是说真的,肚子饿不饿?” 她为自己的散发性思维红了脸,“呃,有点吧......”转头又看向那碗香气四溢的嘎抛肉。 “我想吃饭了。” “那我去热一热。” 关融乖巧答应,双臂交叠着趴在椅背上欣赏他在忙碌的身影。 小窗外的暮色映衬在他的脸庞上,为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关融看着看着,却又想起了破坏这样美好意境的烦心事。 她趁周恺不注意,悄悄走到别间,拨了个电话到别墅。 嘟嘟两声后,手机那头传来清姨疏离的问好声。 “清姨,我是小容。一会儿我会路过Cafe Oratnek,可以麻烦您帮我问下顾叔叔喜欢哪种口味的莱明顿蛋糕吗?我打他电话没接。” “顾先生不在,他说今晚不回了。” “这样啊......”关融往下压了又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尽力压抑自己雀跃的心情,表现出一万分的失落和遗憾,“我知道了。” 对方顿了顿,“需要准备晚饭吗?” “呃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了再回,您先下班吧。” 然后迫不及待挂断了电话。 天大的好消息。 清姨到点就会下班走人,顾元恒今晚又不在,机会不请自来,这时候还回去做什么? 自然是要与周恺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6 厮混到天明了。 关融转过身,却看到静静立在门边的周恺。 “阿恺!你吓我一跳。”她抚着心悸。 避免他误会,她先开口解释,“顾元恒不会回去,我......我今晚可以留下来......”说完感到甚是羞涩,娇滴滴地回望了他一眼。 狐狸样的脸,狐狸样的眼。 狐狸样的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 在自己面前透露出呆在顾元恒身边的疲倦厌烦,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却又惦念着他的喜好品味。Cafe Oratnek这样人满为患的网红店都肯为他排。人在曹营心在汉,鬼鬼祟祟躲开人跑到隔间来确认信息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知晓顾元恒不回家后那落寞的情绪光从背影就能看得出,但下一秒看到自己,却又扑过来暗示可以共度良宵。 他算什么? 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他周恺从来是关大小姐无聊空闲时打发时间的玩物。 “你怎么了?”她晃晃自己的手臂。 “没怎么,饭热好了,来吃吧。” 在周恺身边,关融这一天的心情都特别愉快,除了...... “阿恺,你能不能别看手机了,陪我一起吃饭嘛。”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划着手机,漫不经心答道,“我吃过了,你吃吧。” “可是你不陪我吃,饭好像都不香了......”关融不满他冷淡的反应,撅起嘴,屁股朝他那头挪,“你在看什么呀,让我也......” “没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机翻过去,“吃完没?吃完我去洗碗。” 周恺从不会催自己的。 从前恋爱时,不论关融吃饭速度有多慢,就算食堂的同学三三两两都走光了,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会温温柔柔笑着让她别着急,慢慢来,他说他会一直等她。 记忆很美好,而现实却是她看到了周恺的手机屏幕。 那是他的微信对话窗口,对方叫Chloe。周恺的手快,关融的眼也不差。 她看到,那个女生在问他—— 「今晚有空吗?」 关融自认为是敏感的人,周恺的态度变化这样明显,她推断,就是在那通电话的前后出了岔子。她反复咀嚼回忆刚才的场面,脑海里的画面快进又后退,最后停留在那句话上—— 她说,她今晚可以留下来。 原来如此。 但关融不动声色,还是如常地向周恺撒娇,“还剩一点没吃完,再等等我嘛,等会儿看电影好不好,《花样年华》,我们以前一起看过的那部,你还记得吗?” 周恺看着被她拉住的手,沉默着,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 两个骗子的爱情能不能成呢?~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电影 电影 “两个人多挤破,难容纳多一番秘密。” 关融靠在陈洵的肩头,和他共赏那一场无法宣之于口的朦胧爱情诗。 两个遭遇婚姻背叛的男女间产生的禁断之恋。 高中时,他们就曾手牵手看过一次。 那时的关融只专注于欣赏片中那三十六套各式华美的旗袍、张曼玉婀娜袅袅的曼妙曲线,还有墨镜王营造出的独特东方风韵。 时至今日她才读懂了那平静镜头下不动声色却早已天雷地火的汹涌情感,那是独属于东方人的含蓄内敛。 那时她不屑于男女主的懦弱,但如今她拷问自己,如果她是苏丽珍,她能抛下一切和男主角离开吗? 梁朝伟饰演的周慕云未对苏丽珍说出的话,那句被奉为经典的台词——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周恺也想问问怀中人,顾元恒与自己,究竟孰轻孰重? 两人各揣心事,沉默看完,洗漱之后,躺到了床上。 没有想象中的翻云覆雨。 似乎是受了片中人的影响,周恺与关融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人背靠背同床共枕。他不言,她不语,距离虽近,心却极远。 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 关融闭眼假寐,思考着为何她与周恺藕断丝连却难再生爱火?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想,也许不是不生,只是那火苗太弱太微,难以燎原,以致于一缕轻风就能轻飘飘将其熄灭。 半夜时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7 他走了。 她听着那小心锁门的声音,把脸蒙进枕头里,让枕芯为她分担泪水。 他今晚本与佳人有约,却被自己出其不意留宿的计划所打破,因此才变了脸色,巴不得自己识趣走人。 她以为那场电影能够唤起他们从前甜蜜的记忆,能作为挽留他离去的理由。 他没有拒绝,但还是选择离开,如果是这样,当时为何还要答应她看那场电影?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关融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想如果自己再蠢笨一点就好了,不去看周恺的手机屏,不去做过多的假设和挽留,也许她现在就不会红着眼触着他留下的体温心碎。 父亲说,傻人有傻福,可她总是做不到。 ...... 凌晨三时,Club Octagon。 这里是男男女女放肆寻欢作乐的天堂,周恺却在角落寻了个位子,选择杯杯苦酒穿肠过。 这一天原是他近几年无望生活里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爱人在怀中,幸福在眼前。 他已经许久没找到这样安祥平和的宁静感了。在她身边,听着她娇声娇气的话语,温馨又平淡的愿望从此不再是梦想,今天,他实实在在的抓在手中。 可是这样的幸福很虚无缥缈。 恍惚间,他想起《豌豆公主》的童话,安徒生故事说真正的公主被垫在二十床床垫子和二十床鸭绒被下的豌豆硌得全身发紫。 他也被她那藏在句句蜜语甜言下的谎言刺得心绪不宁。 在感到心安放松警惕时,那根刺就不知从哪冒出,扎得他不得安生。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在逢场作戏。 无法继续配合她的演出,他只能选择离开。 “......Kevin?”一名身着性感鲜红吊带小短裙,披着经典渣女大波浪的女人试探性地对着周恺叫了句,又仔细地辨认了卡座上的背影,“我没看错吧?” 周恺没回头,她自来熟的坐到左侧的空位上,托着腮,一只手挪开他面前的高脚杯。 “给你发信息你不回,这漫漫长夜......就打算和它一起度过?” 他没回应,只是又夺回了酒杯,往喉咙又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味顿时弥漫口腔,周恺不禁皱眉。 Chloe见状轻笑,“你可不是外行人啊,明知是白酒还这么喝......”她晃晃一旁散落的酒瓶,“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你果然是为情所困。” 周恺食指拇指撑着太阳穴,略偏过脸睨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不悦和厌恶,“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再联系了。” 女人听后倒不生气,只咯咯地笑,“Kevin,你还真是够狠心啊,睡完就不认了。” “不过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你玩了那么多女人,也会有今天......这就是报应,知道吗。” 周恺把不耐烦摆到台面上,“废话说够了吗?说完就滚吧。” “哟,这就戳到痛处了?看来这次用情很深嘛,能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女人,我都要好奇了。” Chloe不介意他的粗鲁,和平日里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至少是真实的。有悲伤有愤怒,撕下对待任何事都从容不迫的伪装,这样的他更有人情味。 不愿被女人扰了清净,周恺干脆走人。 去哪? 除了酒色声靡的夜场,还能去哪,他早已无处可栖。 苦命鸳鸯(; ̄ェ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甜点 甜点 这几天,关融过得很是颓唐。 和周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她无法鼓起勇气去质问,他更是无声无息。 关融想,他这时应该很是逍遥自在吧。 沉默的默契着渐行渐远,也许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告别。 但关融没想到的是,与她告别的不止周恺,还有顾元恒。 顾元恒已经两周没有没回巢了。 一开始关融不当回事,往日不是没有过旧例。他不来,她亦不催,本来状态就一团糟,何来的心情再去找乐子应付他? 可时间一长,关融便开始慌了,她问清姨,为什么顾元恒不出现,对方却只是摇头说不知。 发短信,没有回复;打他手机,无人接听;拨号公司,秘书代接。 关融身为情妇又难以前去公司找人,这时她才惊觉,除了公司,电话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8 号码,她对顾元恒几乎一无所知。 她开始惶恐,害怕包养的关系就此终止。过惯了富婆懒散自在的生活,没有学历,徒有其表,无非又要从底层做起,自己要如何去适应这样的反差与巨变? 先是被周恺刺激,又被顾元恒无视。十四天的时间,关融无时无刻不处于焦灼的状态,失去联系,她做过挣扎,却还是在苦等里慢慢失去希望,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顾元恒的最终判决,然后自己带着行李,灰溜溜离开这座金色牢笼。 但世事总是难料,就在关融放弃希望的第七天,顾元恒出现了。 那时关融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盘算着日后的人生该如何谋生。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人声,只有墙上的钟表嘀嗒,昭示着时间的流逝,嘲笑着弃妇的孤单。 滴滴,电子锁发出了声响,门打开了。 关融以为是清姨,头也不回,不带感情的随口问了句,“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久久无人回应,她满腹疑惑往后看。 “清......顾叔叔?!” 讶异,还有不可思议的狂喜。 许久不见的男人面色不虞,可她却不怕他的阎王脸。 关融奔至玄关,“好久没见到你......”她把头埋进他胸前,闷闷地,似是受了极大委屈。 “......我好想你。” 顾元恒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回搂住。 关融不介意他的冷淡,毕竟知晓他的坏脾性。再说了,热脸贴冷屁股算什么挫折,哪天贴都贴不上了那才是世界末日。 男人心情差,大多是由于工作不顺的关系。 不是下属愚钝就是上级严苛,还有可能是来自同级的恶性竞争。 以顾元恒的条件来说,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个身份基本排除了前两个选项,而最大可能性便是他的竞争对手。 让她解决公司间的矛盾她做不到,但让她哄男人开心却是拿手活。 ......倒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努力。 关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钻出,一边说着“等一等”一边跑开,然后从餐厅小心翼翼捧出一盘甜点献宝似的给他看。 “顾叔叔!你尝尝看!” 顾元恒看着她的笑靥,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迟疑了片刻,还是吃下她高高伸到嘴边的蛋糕。 馥郁巧克力浆包裹着的松软蛋糕入口即化。 “怎么样?” 她眨巴着像是亮晶晶的眼睛,活像只机敏灵动的小兔子,那双写满了期待的眼让他没忍心说出蛋糕糖度太高的话来。 “......还不错。” 得到他的肯定,顾元恒似乎都看到她因异常兴奋而竖起晃动的两只长兔耳。 “你做的?” “嗯!”她高兴地应了声,随后意识到不对,“顾叔叔怎么知道的?” 他能不知道吗? 软糯糯叫着顾叔叔的目的,闹着太胖要减肥的企图......甚至是前段时日重金聘请Cafe Oratnek糕点师来家里授艺的事情,他都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明知是糖衣炮弹,还是顺着她的牵引亦步亦趋走入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难道味道不对?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着,舀了一勺放入嘴中。 “......糟糕,好像白糖放太多了。” 她暗恨自己因为周恺的事而走神失手,脑子运转得飞快,试图找到补救的措施。 关融一心扑在做坏的蛋糕上,没有注意到顾元恒在打量她略显稚嫩的眉眼。 其实很像小朋友,连做的事也是。 第一面就已经知晓她惯用的诡计。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抑或是遮掩过错的小心机,他都只当是小孩子的调皮捣蛋。他年长她十二岁,完全可以用长辈的心态包容。 或者不只是包容,他甚至乐在其中。 你们爱的顾叔来了……( ̄▽ ̄) 向各位宝贝们请个假,最近两周考三门加上实验课题,窝有点顶不住了……所以大概会停更一段时间……坑是肯定不会坑的,爱你们,回见~??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宠溺 宠溺 乐得见到她处心积虑的狡黠,乐得看见她目的达成后的欣喜。 愿意为她的表演买单,他可以做她依靠乘凉的荫蔽。如果她是台上不遗余力施展演技的演员,那么他就是台下场场必至最忠心的观众。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39 “其实还好。初学者能做到这个程度不容易。”看到她因不服气而鼓起的脸颊,安慰的话又不自觉脱口而出。 关融未注意到初学者三字的奥妙,还傻傻接茬,“我感觉我就是没天赋啊,不是这块料。算了,还是和顾叔叔一起去店里吃吧。” 说完就自然而然地把头枕在他腿上,翻过身来,一双狐狸眼朝上,定定把他望着,拿手推推他。 “以后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顾元恒没回应,默默拉好她的衣领,又用手抚上她的眼下,“怎么有黑眼圈了?” “是吗?”关融有点慌了,条件性反射用手摸了摸,好像摸一摸就能擦拭干净一样,“……可能是熬夜了。” “熬夜?你作息一向规律。做什么去了?” 又被家长问责了。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周恺而失眠,因为担心自己前途未卜而辗转反侧吧。 她弱弱找了个借口,“看电影了……” “看什么?” “……《花样年华》。” 顾元恒的神色有一瞬异样,摆弄着她的手,“……说说观后感?” 关融认真回想,给出了答案。 “从前我喜欢看皆大欢喜的团圆,但有时候,也许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末了,她加上一句,“一点都不可惜。” 顾元恒轻笑,与她十指交扣,“小朋友长大了。” “没有!我还很小呢。”关融梗着脖子分辨,然后学着人类幼崽眨着无辜水汪的大眼,一边蹬腿,嘟着嘴咿咿呀呀撒娇讨奶喝,“顾叔叔,我要喝nei nei……” 千年冰山也被融化,顾元恒笑得开心,摸摸她的头起身,“好,叔叔给你泡。” …… 虽然和周恺失联了半个多月,但关融的情绪似乎也并不是十分低落,也许是因为顾元恒在身边。一连十几天他都宿在这处,自己却也未生厌烦。 有什么好厌烦的呢? 与其当一个低声下气热脸都贴不上冷屁股的舔狗,不如在金丝笼里做一个撒撒娇就有糖吃的乖宝宝。 原先觉得自己是为钱低头身不由己,但如今却很是如鱼得水。卖萌撒娇,手到擒来;善解人意,更是游刃有余。顾元恒长得不比周恺逊色,肯为自己花钱又会疼人,关融没道理生厌。 他在失恋期的及时陪伴,实在在她心里长了一万点的好感度。也许他们之间可以不只是冰冷的金钱关系,将他视作一个交往对象,其实也未尝不可。 小别胜新婚。昨晚大战到天刚蒙蒙亮,关融累得昏昏欲睡却又被顾元恒拉起来抱在怀里陪他在书房办公,美名其曰“健康作息”。 关融软绵绵靠在他胸膛,“你要是真想让我健康作息就该早睡早起啊,昨晚逮住我熬夜现在还逼我起这么早,既想马儿跑又想它不吃草,你这是在欺压童工,压榨我的劳动力。哼,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马克思说的对,你们全都坏透了。” 顾元恒听完她噼里啪啦一整篇长篇大论,目瞪口呆,“我才说了你一句……” “我觉得你对我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吧。也对,难怪前段时间一直不回来,又看上哪个漂亮美眉了呢。算了算了我不听,你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只有心虚的人才掩饰。” 顾元恒哭笑不得,“所以都怪我。” “是啊,不怪你怪谁,罪恶的源头就是你。”关融恨恨白他。 “说完了?” “嗯,说完了。” “你说你又困又累起不来床,我怎么看你小嘴叭叭的精神得很呢?” “……错觉。我回光返照了。“ “不可以乱说话。” “好吧,”关融边翻着眼白边放心地就往他臂弯里倒,“可是我真的好困啊,眼皮打架了……” 顾元恒无奈于她的无赖,也知道这是自己昨晚执意纵欲的结果,于是只好稳稳接住,顺她的意。 “要是实在困就睡会儿吧。” “我要是真睡了你手得多酸啊,还是回床上睡吧……”关融将睡未睡,打着哈欠就要起身,却被他拉住手臂。 “是在心疼我?” 她迷迷蒙蒙点头应答,“算是吧。” “……” “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大家好,我诈尸一下……(; ̄ェ ̄)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奶油(H) 奶油(H) 正经人说起情话来面不改色,脸红的却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0 是关融,一拉一拽间,瞌睡劲都被稍稍缓解。 “哇。” 她捂着心口像是被丘比特射中,眼里闪着光,“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顾元恒不明白,问她,“怎么就心动了?” “‘不放你走’,哈哈哈,你好像霸道总裁哦,”关融嘻笑着躲到他怀里,“我最喜欢霸道总裁了。” “小没良心的,”顾元恒捏捏她的鼻子,“供你吃穿供你刷卡也没见你这么开心,就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心动了?” “你太容易被人骗走了。” “可你如果足够优秀还会怕我被人骗走吗?” 顾元恒点点头,“所以说来说去又是我的错了。” “对,知错就改是好习惯。” 顾元恒拉好她的睡衣,遮掩住因磨蹭扭动而走露的春光。 关融偏故意又往下拉了拉,非要露出白嫩的香肩和大半个胸脯,笑嘻嘻问他,“怎么样?身材好不好?” 他避开眼不看,“……把衣服穿好。” “你未免太保守了,好身材就是要秀出来,世界需要美,我是在为人类造福,明白吗。” “那你造吧,生病了我可不负责。” “切。老古板,没情趣。”看他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样子关融就气不打一出来,好像失去了自己作为女人的尊严,实在有些不服气,眼珠转转,坏主意又上心来。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吃点东西提神。” 顾元恒推过一旁的奶油蛋糕。 关融摇摇头,有气无力往他怀里凑,向蛋糕抬抬下巴示意他,“……没力气嘛,叔叔喂我吃?” 甜蜜的负担。顾元恒个像养娃的老父亲,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还得腾出手来喂食。 他忙着手里的工作没抬头,只是顺着感觉把蛋糕送到她嘴边。这样来回了两三次,手里的叉子突然动弹不得,于是顾元恒抬眼去看。 原是她咬住了叉子。 “怎么了?”瞧她一副委屈样。 她松开嘴,嘴角还沾带上了不自知的奶油,单纯无害的五官似被清水洗涤过千遍,幼嫩又脆弱,有一种令人想要撕碎的美。 他曾看过这样一句话: 一向中国人喜欢人皮肤白,那是幼稚的审美观念,好比小孩只爱吃奶,没资格喝咖啡。 ? 再看眼前人,也许顾元恒就被归类于那类幼女的审美,可是他的小孩,不仅能够喝奶,还能喝咖啡。他强忍心颤,伸手去揩净奶油,却不想被她含住了手指。 温热的口腔包裹,舌根和上膛的挤压,她用舌尖将奶油舔净。 还那样望着他。 关融见他牙关紧闭,便知计策奏效,忍不住泛出笑来,趴在他耳边吐息: “叔叔,我还想吃奶油。” 热气萦绕,他的耳廓悄悄变红,关融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将吻密密点缀在他的耳后脖颈。他拽过女人,将她按好在自己胯上,哑着嗓盯她,“昨晚没玩够?” 他看得太认真,眸内一心一意只装着她一人,被诱惑的反是关融自己,玩火自焚,她倒有些支吾的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没、没有呀,就是想逗逗你……你、你文件是不是还没看完?我先去吃早餐了……” 他闷笑,“惹了火又负不起责任了?” 激将法对她最是有用,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这一点顾元恒早有察觉。果不其然,她不服输地反驳,提高音量似给自己壮胆,“谁说我负不起责任了?” “好,既然你要负责任……”他摁着她的后脑勺朝自己逼进,逗弄着她的唇,似吻非吻。 “……今天你少吃一滴都别想停。” 不待她反应,手便爬上了她的后脊。不似周恺的凉,反是温暖,手指一路向下,挑开内裤边缘,直入股沟。 她惊叫着往怀里躲,正好将嫩乳送至顾元恒嘴边,羊入虎口,他将满口的滑腻吞吃下肚。咬含着待放的蓓蕾,诱它成熟盛开。 她又痒又疼,更多的是爽,一时不知是进是退,她的好叔叔事事替她规划清楚:先是拉着她的大腿与他再贴近,又用手掌拖撑着蜜臀,再是将手扣至肩胛骨给予她安全保障。 ......保障她不会半途后悔逃跑。 小朋友不禁逗,半吸半吮间,娇喘声充盈于耳,交合处湿意顿显,顾元恒的裤子暗淡了一大片。 “你真是......” 他喑哑的声音敲打着关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1 融的耳膜,让她心跳如鼓,大着胆子讨个答案,“嗯......我怎么呀?” “太欠收拾。”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替身(H) 替身(H) 他咬着牙一个个吐出的字眼不知为何极具性吸引力。 那是一种与周恺完全相反的荷尔蒙气息。周恺是骚气外露,如果此时是他,他大概会直接了当地说欠操,可顾元恒是有修养的文明富家子,收拾两字用得谨慎又合称。 让她很是动心。 于是又舔着红唇,不怕死地将脸凑到他面前,“那顾叔叔好好收拾收拾我吧。”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热铁完全贯穿,女上位的特点展现得干净无余。 异物的忽然入侵让甬道紧张地不停收缩,同时分泌出湿液方便它更猛烈的撞击。 关融适应了巨龙的尺寸后便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忘下坐,利剑一点点破开层层叠叠掩盖着珍珠的媚肉。 “不......太、太深了......”肉棍直顶宫口,像是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点,凶猛强势,让关融感到害怕,却不容拒绝。 因为她依靠它,需要它,离不开它。 正如同现在离不开顾元恒一般。关融承认,她爱钱,她贪慕虚荣,所以她的任务是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即便是全天候在家也要保持上妆,还要依着顾元恒的脸色给自己挑选妆容和衣服,这是演员的一天,也是金丝雀的一天。 对顾元恒的撒娇使性是故作姿态,僭越和保守往往一线之差,她要谨慎拿捏着尺度。 可被周恺抛弃时是顾元恒把坠落的自己稳当接住,说对他没有半点感情是假的,她没那么铁石心肠,但说爱,却又好像还不够。 关融明明未饮酒,此刻却有些微醺,她着迷似的用手指慢慢描摹着顾元恒的眉眼。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和他假戏真做? “顾元恒。” 她不嗲里嗲气地叫顾叔叔了,连名带姓的直呼其名着实把他惊得心一跳,“嗯?” “其实我有点喜欢你。” 顾元恒气血上涌,冲得脑子有些发晕,却还是强装镇定,“是吗?” “嗯,”她点点头,“公平起见,你也要喜欢我,不然我太吃亏了。” 听见她幼稚的强盗逻辑,顾元恒哑然失笑,将男根抽出来,再满满当当送进去,答应她。 “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得到保证的关融都感到稍许心安,于是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薄唇满意地亲了亲,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全数被他吻默于唇齿间,只余下呼哧呼哧急促的呼气声。 嫩唇被封口,于是房间内便全是汁液捣个没完的咕叽声和囊袋拍打肉体的啪啪声。 顾元恒嗅吻着她的椒乳,听她哼哼唧唧叫着受不了,身体却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然不知羞的用水淋淋的肉壁挤压榨吸着男根。 她扭臀绞着火烫的肉棒,紧致嫩滑的小穴不知疲倦的嘬吸着棒身和马眼,快感电流般直逼头顶,冲得顾元恒快要失去理智。 但前后上下抽插没两下,关融就酸了腿,刚想撒娇喊累,却突然想起面前的人是顾元恒,而不是周恺。如果是后者,大概率会直接翻身把自己压到身下狠狠操干吧,听他口中难辨真假的赞美,再与他陷入滔天的欲海中,缠绵至死。 在这样的重要关头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他的影子委实令她扫兴,本想借与顾元恒每日缠绵的机会用情欲冲淡对他的想念,却可悲地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做到。 顾元恒倒是心细,掰下她故意仰着的、试图让湿润于眼眶的泪倒流的头,“怎么了?” 她用力眨眼希望清明视线,半是发嗲半是恳求地趴到他肩膊上,“没什么......就是太舒服了......有点受不了......” 话的真假顾元恒自有判断,他吻去她落在粉腮上的苦涩的咸泪,“怎么会受不了?你会喜欢的。” 关融当然会喜欢的。顾元恒虽是行动不便,可还不是病秧子,他还可以借用腰臀的力量将她肏顺肏乖,坚实火热的棒身一再捅入,依然能在她湿烂的甬道内搅个翻天覆地。 他喘着粗气闯进闯出,看她闭着眼,紧绷着脚背,半是主动半是被迫地吞下那与肉穴大小并不匹配的性器。 幸好她没睁开眼,要是再叫他看到那迷离不清的眼神,他可能真的会发疯。 顾元恒不是傻子,即便关融掩饰得再好,他也能不时感受到关融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看到更远的一个人。 做替身?这辈子不可能。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2 她的过往如何他不关心,但只要现在人在他身边,便只能一心一意。 谁叫他动了真情,正如她说的,公平起见,关融当然要遵守,如若不然......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恶狼 恶狼 她难耐地扬起细白的弧度,他想狠狠一口啃咬其上,暗戳戳幻想这嫩白的颈肉与猩红的血液交织会是怎样的场景? 虽然这么想,可顾元恒最终却是忍住,只是轻轻舔舐着,不知是在给予因达到高潮而失神的关融安慰,还是在安抚自己内心隐藏着却又疯狂滋长的暴戾因子。 只要把恶狼尾巴藏好了,他就永远会是她心中那个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顾叔叔。 皮囊可以装,可叫他吃亏的人,下场却绝不会太好看。 一顿折腾过后,关融满头满脸都是汗珠,靠在顾元恒怀里阂着眼喃喃道。 “累死了,这下真困了......” 男人的状态倒是不错,一下下顺着她的背,拉开她缠在面上被汗湿的发,“所以先前是装的?” 关融抬眼懒洋洋睨了他一眼。 什么没有耕不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看顾元恒那副精神样就知道这句话是假的。她要休耕,于是也无力再狡辩,敷衍道,“哎......你说是就是吧,不行了,我真得去补觉了。” 她跳出怀抱,可酸软的脚力却险些没支撑住,摔了个踉跄。 顾元恒眼疾手快去接,她却摆手站起来,将吻贴在他颊边,半眯眼笑着,招财猫似的摇晃手臂,“叔叔好好工作吧,我先去补觉啦。” 她的语气轻松,他的心却重重往下沉。 关融不在意,他在意。在意这只无用的瘸腿,更恼他自己。 如果他有健全的身躯,此时她应是被掂在胸前由他一路公主抱上床,然后再替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防止她乱踹着凉,或许临走前还会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祝她有个好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只能坐在椅上呆望她离去的背影,心烦意乱。 急速的钢笔笔触带着簌簌声划破了白纸,道道笔锋又厉又狠,顾元恒锁眉,眼神是从未展现出的阴鸷。 纸被涂写得一片狼藉,直到分不清字迹。 终于发泄够了,他吐出一口气,将破碎的纸揉成团丢至地上。 ...... The Club禁烟区,站着一位身型颀长的男人,正对着透明落地窗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哎,老大,看你这幅销魂样子,像个重度吸毒患者复吸一样。怎么,终于放弃戒烟了?” 说这话的是周恺新店The Club里的男模Jason。 Jason比周恺小上两岁,是他的超级粉丝。曾经是个抑郁症患者,几年前不知在哪听说了S市第一男公关Kevin医死人肉白骨的魅力,不信邪地前来拜访,却被周恺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投至麾下,随着他在白马会所工作,而在他跳槽后,也依然紧随其后,为其效力。 Jason抽烟是从前留下的恶习,如今想戒却已积重难返。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老板似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事,吸烟吸得比他还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Jason知道,所以他从不越界刺探。 作为两个老烟枪,他们时常在这里碰面,彼此不说话也可以挥霍上大半天的时光。但说来奇怪,这半个月以来却极少再看见老板的身影,直到今天碰面。 周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Jason无辜耸耸肩解释道,“我们私下里家都在传啊。不过Kevin哥,真没必要,大家平时工作压力都挺大的,何必压抑自己呢?” 周恺这下懂了,盯着手上燃烧着的那点猩红出神笑道,“......有烟味亲她她会躲。” 那样堆满温情的脸庞是Jason从未见过的,就像新婚的丈夫在外提起自己家内娇妻一样,幸福的神色是腾起的烟雾怎么也遮掩不掉的。 他眼里的老板、盛名在外的Kevin,从来是花丛中过半片不着身。虽然身份上是吃女人软饭的男公关,但手段却游刃有余到像是女人们在前仆后继地供他玩耍作乐。只要他有心勾引便没有不上钩的,那位无往不利的天神,现在居然动了情? 这太不可思议了,也难怪他惊讶到舌头都打结,“心、心上人?” Jason听到周恺低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轻轻发出了一声嗤笑,似是在笑他还会相信风花雪月的那等事。待烟雾散去,入眼的是那张棱角分明,带着讽刺笑意的脸。 周恺捻灭了未燃尽的烟,转身拍拍他的肩,擦身走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3 过,留下一句,“你想多了。” 原来只是说笑。 Jason点点头。也是,老板游乐人间,冷心冷肺,他是不会动心的。 最近两天得空,就把之前评论区的一位小宝贝提出的想法落实到位,大改了之前的【真相】、【抚慰】和【操我】三章,现为【真相】、【诡辩】、【肉偿】和【娇喘】,主要是希望人设能够尽量合理,剧情也能更加流畅一些。 各位姐妹的留言是【禁色】进步的动力,所以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务必告诉窝!再次再次谢谢大家的建议,啵啵~ (*/ω\*)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友人 友人 “曼婷,这件怎么样?”关融将一件棕色豹纹衬衫在友人眼前晃晃。 前两日婷婷打来电话,今日二人便约出来一起逛街庆祝她重回自由身。如今大家都离开了牢笼,便可以以真名相待,只是虽已知晓了她的真名,关融却还是有些叫不惯。 “你长得那么幼,穿这个太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倪曼婷拉出另一件藕粉的纯色衬衫,“还是这件适合你。” “是吗?”关融拎着友人手里的衣服,在镜前左右摆了摆。 倪曼婷看她大手大脚往柜台递过十几件衣服,笑道,“这家店可不便宜,看来那个姓顾的对你很好。” 关融也笑笑,算是同意她的说法。 “当时看他瘸着腿,总隐约怀疑他有些不良性癖。不过现在看你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先生,他......他人是真的还不错。不说这个了,你呢,怎么突然不做了,”关融坏笑,碰碰她的手臂,“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情况?” 倪曼婷脸色不太自然,摆摆手,“我哪里那么好命啊,只是和那个男的分了,自己存下了一点钱,自然就不做了。” “和他分了?” “嗯。即使不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S市的人,只是老家的男友来这里读大学,我就跟着过来照顾他。” “他是高材生,年纪比我小,大城市里消费高,我舍不得他去打工,可自己又什么都不会,只能坐台给他挣生活费,”说到这里,她露出苦笑,“他承诺将来一定娶我,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自然是相信,就这么熬了几年,今年他研究生就要毕业了,转头就告诉我要和导师的女儿结婚了。” “曼婷......”事情和自己当时猜想得差不离,但听到她亲口承认,关融还是不免心疼,“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就这么算了?” 倪曼婷低下头,“不算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要去他学校大闹一场吗?干这行也不是他逼我的,说来说去是我自己傻,心甘情愿。” 关融也想骂一句她真傻,可曼婷是受害者,她有什么错呢?该骂的是那个渣男,只是看她用情这么深,就算现在谴责她前男友她也不会感到痛快。关融叹了口气,转了话头,“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当事人的心态显然比关融要乐观,“比如来这种店做个导购员什么的,能养活自己就好。” 听到她的话,关融自惭形秽。脱离苦海,她想的是自食其力,而自己呢,却还是放不下金钱的执念,甘愿做人情妇。 两人逛了一下午,聊了许多有的没的。关融还问起了小玲的近况,倪曼婷说她已经被金主带走,离开了天上人间,只是再没联系过从前的这帮朋友。 关融点头。她们这些人里,也有些攀了高枝不再回头的,毕竟看到了那些旧人,就想起了曾经坐台陪酒的自己,不愿正视也是能够理解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说有笑走出商场,倪曼婷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关融问道。 她面露难色,“糟糕,钱包不见了,大概是试衣服的时候掉在试衣间了。” “那么多家店......我陪你回去找找。” 倪曼婷拦住关融,“算了,你拎着这些大包小包的,这样,你还是先走吧,我们改天再聚。” 关融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些个东西,再一层层楼提上去也确实不现实,正进退两难犹豫着,倪曼婷一双手把她推到路边,“你打个车先回吧。” 关融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叮嘱她,“你别急,慢慢来,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友人应着声跑开了。关融叹气,为这个命途不顺的朋友,也为今天所听到的一切。 正低头沉思着,一辆车便开到了她眼前。 车窗摇下,周恺的脸出现在眼前。 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44 周恺在路边已经等了很久,市区行人来往密密麻麻,但几乎是她一走出商场,他就认了出来。 那一袭落肩过膝白裙,不是他的融融又是谁? 她把长发剪短又削薄了些,染成了栗棕色,偏分侧在一边,裙上的朵朵火红罂粟衬得她肤如凝脂,胸下的收腰处显出修长的下身,艳红色的尖头高跟鞋高高撑起她光滑白皙的脚背。微风吹过,她伸手把飘逸的发丝挽到耳后,不知在和身旁的友人说笑些什么,连眼角也笑出一个漂亮的弯度。 大半个月不见,她气色比之前更好,脸也更圆润了些。 他早知道的,她有持靓行凶的资本。 他来了……他带着甜言蜜语来了……(; ̄ェ ̄)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