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强制》 分节阅读_1 图书由ai 为您整理制作 更多好书 敬请登录ai 单向强制 作者洛夜 楔子来自天寰的邀请 楔子来自天寰的邀请明显是属于单身男人的小公寓内,客厅里的电话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百折千回、持之以恒。 在连续响了三遍之后,卧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敞着怀的和式睡衣、赤脚、被睡得毫无造型的头发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指节分明的右手漫不经心地拎起了电话机,“喂”。 声音是带了刚刚睡醒的低哑,但是音色上佳,有着那种带着傲气的颐指气使,但是却因为声线的完美而并不令人生厌。 当然,如果配合到男人的相貌,只会让人觉得这种腔调的说话方式愈发地相得益彰。 “木少爷,您承诺给维今的日更可是已经缺了三天了,坑底冤魂无数” “咔嗒”一声,电话被干净利落地挂断了。 柏少御,性别男,年龄26,职业无如果写小说算的话,勉强还可以算一个还算当红的网络写手,笔名木白由此可以看出此人十分地懒,连关系到自己作品署名的笔名都是拿姓氏拆分得来的。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已经以一种极其闲适的姿态在沙发上靠坐好了的男人伸手又一次拿起了电话机,态度和善,“伽蓝,早上好。” 已经是第四次打来电话的男人终于被这句若无其事早安问好打败了,“木白大人您饶了我吧您那更新” 柏少御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我知道了,会补上去的。” 被称作“伽蓝”的是柏少御的经纪人编辑,与责任编辑不同的是,这是专属于作者本人的编辑。上到与出版社、文学网站、网络责编等商谈出版、签约、收益等事宜,下到读者群的管理和互动活动,甚至催稿和日常生活的琐碎,都由这位金牌经纪人一手打理。 “白少,”电话那头的男人脾气颇好地忍受着柏少御已经开始渐露端倪的坏脾气,“你放在我这里的存稿三天前就已经发完了,你手头没交付给我的存稿还有多少维今封推那本黑暗之歌,还有多少完结” “现在就可以完结”柏少御从电话机旁放置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咬在唇间,左右环视着找打火机。 “又来了,你再玩儿烂尾可就真的要被读者们抛弃了。”伽蓝耐心地说服着大少爷放弃这种任性的念头,“维今给了你这么好的推荐位置,总要好好做出完结吧” “我这是为了给他们省钱,”烟雾从形状姣好的唇中袅袅升起,“千字120,我都替他们肉疼。” 伽蓝头疼地揉了揉没有贴住话筒那端的太阳穴,哪儿有嫌自己挣钱多的“大少爷,你那文赶快冲一下完结,反正我看故事也快结束了。” “你又替我接了什么客”柏少御弹了弹烟灰灰白色的烟屑落在大理石的烟灰缸里,被衬得煞是好看,可惜和这位口中蹦出来的“接客”十分不搭调。 “”电话那端的经纪人沉默了一会儿,深呼吸调整着情绪,“不是小说,是天寰的一款网游,需要一个策划重做世界观和任务系统。他们的负责人已经找我谈过了,待遇开得很高。我已经把相关资料发到你邮箱里了,天寰那边儿可能在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去找你商谈,你” “你都拍板了,我还有什么谈的必要吗不过,伽蓝,他们要做种马网游”吸了半支的烟被掐灭在烟灰缸里,柏少御再接再厉地抽出第二支。 “正经一点儿是一款西方奇幻网游,跟你的写作风格很相似。我考虑了一下,你做起来应该比较顺手,而且,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要放假吗正好” “我说的放假,是不-工-作不是不-写-文”柏少御咬着字表达出自己的愈发蒸腾的不满,“不接。” 已经习惯了他发泄不满的伽蓝依然语调平和,“来找你洽谈的应该是齐总,具体细节由我来和他们商定,你只要和他随便谈谈就好。白少,请挂电话。” “咔嗒”一声,干净利落。 第二支烟被抽到一半后,依然被掐灭在烟灰缸里。 从沙发上起身的男人伸了个懒腰后,指尖掂起电话机旁边的木糖醇,倒出一颗咬在口中。然后走到浴室里放满了一浴缸的热水后,打着哈欠晃到客厅里,打电话去叫外卖,接着走到冰箱处取出一盒牛奶。 这一连串的动作随意无序,明显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毫无关联性。 喝了半盒的牛奶被随意放在冰箱旁边的置物架上,半分钟前穿在身上的睡衣脱落在浴室门口,细细碎碎的水响从闭合的木质门内传来。 半个小时后,下半身胡乱围住一条浴巾的柏少御从浴室里走出来,打开房间门,取过来半个小时之前订的外卖,不顾送外卖小弟看着他还沾着水珠和仅着浴巾的下半身面带诧异,送上一个不露齿的微笑,然后当着人家的面重重地大力关上门。 “时间正好。”柏少御自言自语,自动忽视了外卖小弟抱怨在门外等了自己5分钟的事实。 如果单单凭借这些就说柏少御此人十分邋遢是非常不对和不负责任的评价,按点按时的家政服务把他这间小公寓收拾得很是整齐干净他随手放东西的习惯,与其说是毛病,不如说是一种习惯习惯了被人照顾,且最大限度地给自己舒适度。 两个小时后,钟点工还给了这间只有一个男人住的居室一派整洁。柏少御指尖夹着一支香烟,打开了电脑,准备按照自己经纪人的吩咐开始冲黑暗之歌的结局。 他的文学专栏本来全部是由伽蓝打点的,甚至包括发文这种被一般网络写手觉得很享受的步骤都推给人家代劳,更别提什么书评区的交流,以及拉票等与读者的互动活动了。 但是,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地去逛了逛书评区。 “押宝木白大大这本书又是烂尾”押对了,所以我不打算烂尾了。 “木白少爷,下本书不要再种马了好不好”我从来不写种马文,我写的都是爱情。 “强烈建议木白让男猪把精灵女皇也收入后宫”活了快千年的老妖精晚上xo你也不怕做噩梦 “更新啊更新啊更新啊不更我会死啊更了你会死啊”无视。 请不要认为破折号后面的话是他回复的读者留言,这小子还没这么勤快。这些都是咬住烟的木白大人在内心的一一回应。 烟嘴上带着一圈牙痕的半支烟被掐灭在烟灰缸里。柏少御随手关掉了网页,心下寻思着要不要让伽蓝汇总一下读者留言给自己看看,也好在卡文时找个乐子。 至于工作量的问题,完全没被这位少爷计算在内。 正在计算收益的伽蓝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继续计算自己家那位脾气比天高的“木白大人”这个月能拿到手多少银子。 两个小时后,应付完了更新要求的柏少御把原本的存文和刚刚两个小时的奋战的成果一起发给了伽蓝,然后微微皱着眉想着如何能在5章内完结掉这个文。 翻出来以前的大纲细细地修改过,加进去了几个新的想法和好的灵感,正在准备做进一步的修善时,门外的门铃响了起来。 柏少御八风不动地继续修改大纲文案,任由门铃声从一开始的“叮咚”变成后来的“叮叮咚咚咚咚咚” 然后,门铃声变成了一声“咚” 手好痛 柏少御放下手里的笔,穿过客厅,带着少许的不耐去开门。 随着门的缓缓打开,一个身穿休闲式小西服的男人带着一口灿烂的白牙站在了门外,“你好,是木白吧我是” 外卖小弟曾经遭受过的遭遇再一次重演,大门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情,飞速关上半句被夹在门缝中的话扭扭曲曲地传入柏少御的耳朵里。 “是天寰的齐天远” 天寰挺耳熟的名字。 因为赶出来6000多字不卡文章节而纯收入已经达到了720元大洋的柏少御,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在想起来自己在哪儿听到“天寰”这俩字儿之前,再次打开了大门。 门外的男人,是天寰科技的市场部经理齐天远,全权负责管理天寰各项网游的推广活动,有房有车,有妻且将有女。 而且,小伙儿还挺帅。 因为被甩了闭门羹而一脸微微惊愕的齐天远在门被第二次打开时,脸上迅速地换上了更加灿烂的微笑,“我可以进去谈吗” 柏少御把门大大地打开,然后靠在另一侧的墙上,微笑,“就这儿谈吧,家里乱。” 室内,窗几明亮,地板锃亮,家什整齐,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花香。 齐天远的笑容一点儿折扣都没有打,依然态度良好,“木白,伽蓝给你说了吧我们给你们的资料看了没” “没有。”柏少御很直接地说。他发邮件给伽蓝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那封未开封新邮件,只是当时突然想起了一个情节上的细节,于是飞快地记下了,然后就开始2个小时的飚文了。 “据我了解,你写小说的报酬大概是每千字70150元之间。博拉就是请你来做策划的那款网游,大概只需要占用你两个星期的时间,我按照天寰程序员的工资开给你满月薪,所得的酬劳绝对高于你写小说所挣的oney”齐天远自信地笑了笑,“其他的条件,随便你提,我们尽量满足” 柏少御此人行事历来颇为乖张,如果齐天远介绍的是游戏的大致设定,或者勾肩搭背地跟他论朋友攀交情,说不定他心情一好之下,就满口答应了。 但是,不巧的是,今天他感兴趣的不是有关钱的话题。再加上对伽蓝先斩后奏的不爽之情 换了个姿势,柏少御的唇角微微扬起,“没问题啊” “啊”这回轮到齐天远愣神了。这么容易答应了据说木白此人很不好交往且满身傲气 柏少御有一双眼尾极其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端得是一派风姿天然。 慢慢从依靠的墙壁上直起身来,柏少御微微地眯起眼角,凑上前去。指节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了齐天远的下巴,手指用力,把人推到打开的门板上靠住,舌尖在下唇处微微露出一点儿后飞快收回,“齐总,帮你这个小忙没有问题。我甚至不要你开出那些条件,免费帮你只是,我最近缺少床伴压惊,所以睡得很是不安稳。睡得不安稳就没有写文的灵感,你看不如来做我的暖床人如何”边说边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停到堪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处,静止。 齐天远一向转悠得飞快的大脑瞬间当机了虽然他身边也有同性恋的朋友,公司老总更是和公司“老板娘”刚刚跑完7年的爱情马拉松。 分节阅读_2 但是这是头一回被男人调戏 “你你你”齐天远呆了半天只含羞带怯地吐出了这三个汉字。 “嗯”眼尾眯得更加弧度优美。 “我我我”被越来越拉近的距离逼急的齐天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我有妻有儿上有高堂下有稚子我对我老婆的爱天地可表日月为证上穷黄泉下至碧落关键是,我不喜欢男人” “那就,拜拜”柏少御抛出了一个飞吻,第三次把门关上,也不管被自己肆意调戏过的男人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 必定会落荒而逃吧 心情大爽的柏少御吹了声口哨,往自己的书房走。走到书房门口,还犹自暗爽不止,接连着又往大门的方向抛出了一个飞吻,“亲爱的,我也不喜欢男人。” 当日,心情阴晴表飚升到最高值的木白大少爷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连连,运指如飞硬生生地一下午完成了原定两天的码字计划。 如果伽蓝知道了今天下午的调戏事件带来了如此有益且成效颇高的影响,必然会对齐天远经理感激涕零,膜拜不止。 等到客厅里的闹钟开始大声鸣叫的时候,柏少御还在电脑前坐着。 “该吃饭了该吃饭了小白吃饭” 是伽蓝的声音。 柏少御转过转椅,右手用力地向客厅里比出一个中指,然后潇洒地摸出烟盒,掏出一支烟,伸出舌尖,从烟嘴处舔过去烟尾,极细地划出一道亮闪闪的水迹线。 还没找到被自己随处乱放的打火机,门铃又大声地鸣叫了起来。 “今天难道是三月三”柏少御自言自语,合上电脑的键盘档,踢啦着拖鞋过去开门。 三月三,江南俗称的鬼节,据说会有鬼敲门这小子,损起人来,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手还没有碰到门锁,就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敢情刚刚的门铃声,只是走了一个形式。 柏少御一个激灵,转身就想往卧室跑。心里恨不得能狠狠地ia自己一巴掌说什么“三月三过鬼节”,这下可好,来了一只大鬼。 但是,跑出去了半步又生生地转回了原地那个人的话,跑根本就没用。 门被打开,背着夕阳的光线模糊感,只能看出来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周身的气势不是天生的生人勿近,而是一贯的高高在上和睥睨而视。 “客厅里怎么不开灯”男人反手关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敲在了柏少御心上。 “你公司不是很忙”努力做出的坦然腔调。 “哦我听说我亲爱的宝贝儿最近睡眠不好,需要有人压惊”男人边说边脱掉外套,连带着领带一起随意扔在地下,“看起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 后退了一步,“少开这种低级玩笑。” “捏住人的下巴那股子气势跑到哪儿去了”男人松开了衬衫上最上面的三颗纽扣,轻轻松松地两步跨上前去,拇指和食指、中指一起抬起柏少御的下巴,重重捏住,满意地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痛感眯在一起,“我真是非常非常的” 重重地一巴掌拍开男人的手,柏少御冷哼一声,“离我远点儿,你的手指让我觉得恶心。” “你一向口是心非,”男人突然发力,抓住柏少御的手腕拉近自己,一口啃在了修长脖颈的左侧,“哪次做到最后不是抱住我哭叫得欲罢不能” 这一段对话本来说得极是轻佻、挑逗,偏偏被男人用一种冷静到不行的语调说出,仿佛陈述总结报告一般的沉稳有序,反而去除了那种猥亵感,平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柏少御曲起右肘狠狠地撞向男人的胸前,却被男人轻易地用左手扣住,反拉到腰后固定。吮吸着脖颈的唇已经转到了喉结下方,力道完美地表达出他此时的怒气。 两只手都被压制住,腰部以下的部位被牢牢地抵在墙上,丝毫动弹不得。又一次陷入困境的柏少御恼气至极。 “柏烽炀,你这个兄弟相奸的变”剩下的话语被重重吻住。 兄弟相奸还是兄弟相亲 视线内仅余的是逶迤一地的衣物,还有耳边响起的压抑喘息,好像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第一章 “highness”的少爷 第一章“highness”的少爷北邺高中,课下自由时间,室内篮球场。 场上奔跑着追逐着篮球挥洒着青春汗水的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年轻的男孩子们为了一个进球或者一个盖帽激动得大喊大叫。 “少御”高个子的男生大喊着队友的名字,飞快地传出了一个短距离的传球。 被叫住名字的是一个16岁的少年,听到队友的喊声后迅速地用脚后跟转身,甩掉了面前高高伸出双臂阻拦自己的球员,顺利地用右手掌心稳稳地控住飞过来的球。 “明明知道是我要接球,也拦不到的吧”丢下一句类似于开玩笑的嘲讽话,柏少御突然加速,从被自己语言攻势弄到怔神的防守球员身侧利落地过人,球从右手换到左手,在篮下起跳后又换回右手,看着跳起来拦截自己的两名球员微笑,然后 右手猛然下勾,抛出的球顺势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反弹在地上后被己方队员一把操在手里,投出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柏少御太帅了”场边围观的一群高中女生激动地连声大喊,“再进一球” “少御,”投球中了的同伴一把勾过柏少御的肩膀,“明明是我投进去的球吧怎么那帮子漂亮的高中学妹都在喊你的名字不公平啊不公平” 柏少御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唇角微微勾起,“因为是我传给你的球。” “你这小子,家世好,成绩好,人又帅,而且还打篮球好真是别让我们活了。”另一名队友也上来勾住柏少御的肩膀,“继续继续,势如破竹地打败他们” 柏少御,柏氏集团的二少爷,半年前由美国的一家私立高中转到北邺就读,甫一入校就成了校园新闻式的人物。 火红色的跑车接送、唇角边常常带了嘲讽意味儿十足的微笑、眯起来会给人平添了风采卓然的眼睛、每天都换几乎不带重样的名牌服饰、甚至包括篮球场上漂亮的过人和传球 轻易地吸引了整个校园的眼球。 更别说柏少御为人处事总是一副斯文的优雅相,完美地掩盖了他本人那种似乎来自天生的傲气和自大。 这是位被公认作“highness”的标准的少爷。 又接连地进了几个球后,柏少御用指尖转住刚刚被传到自己手里的篮球,很随意地说,“我不玩儿了,让替补上。” “柏少,不够意思” “好歹打满下半场啊,只剩下3分钟了。” “来来ass” 队友们纷纷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柏少御随手把球扔给己方的一个球员,“不了,今天我哥哥要回家。”然后不顾朋友的挽留,走到场侧,掂起背袋就打算离开球场。 “少御学长”背后传来了怯生生的女声。 柏少御转过身来,面前站的是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什么” 有着娇小身材的女孩子的脸开始慢慢发红,张了两次嘴以后,才发出了一句颤抖着的话语,“你脸上都是汗” 柏少御用右手食指指节揩过额上的细汗,汗水随着他手指的弧线在指尖处慢慢聚集成珠,然后被轻轻地甩去。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越发不知所措的女孩子,“这样子呢” 纤细的手指微微地发着抖送上了一方丝帕,“我没用过的” “下次不用喊我学长了,叫我少御或者柏少就好。而且”柏少御微笑着拿过女孩子用近乎于托的动作送上来的丝帕,“我不喜欢被人喊学长。” 柏少御吹了声短促的口哨,素净的丝帕顺着额发飞扬的弧度露出一丝小角。然后,还属于少年的带着青涩的肩膀转了过去,只留给了一脸局促的女生一个背影。 “唐颜,柏少接了你的帕子” “小颜,他刚刚在冲你笑诶“ “他有没有约你吃饭”刚刚在兴奋地叫着柏少御的名字的女孩子们在他走了之后,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没有”有着普通名字的女孩子长相并不美艳,反而是一种素丽的清秀,喃喃地说,“柏学柏少的气势好吓人。” “知足吧你”同伴的声音里充满了隐隐的眼红,“柏少御接过几个人的手帕上次小荆过去送饮料,他就给了一声鼻哼,理都没理。” “就是就是,说不定柏少对你有意思的啊好嫉妒啊” 唐颜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更加的无措起来,“我不是” 嘻嘻哈哈的女孩子很快被抛在身后,单肩背着背袋的柏少御踢着脚下的小石块,单手插着兜地往校门口走去。 门口北侧一辆银灰色的高档名车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见到柏少御出门就殷勤地拉开了后车门,“少爷,您今儿晚了半个小时。” “唔,打球。”柏少御递过去单肩包,狭长的眉眼瞄了一眼车牌标识,“aserati哼我哥哥他不是刚买了辆orsche的跑车” “那辆车被送给了前天过来陪夫人打牌的徐小姐,大少爷说了,这辆车今儿先给您坐上一坐他再上手。” 柏少御耸了耸肩膀,“是啊是啊,我屁股坐上去五分钟,这车的价钱就能翻上一番。对吧,满叔” 满叔帮咱家少爷合上了车门,然后坐回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少爷,您又说笑了。” 柏少御不再接口,专心地看着茶色车窗外一驶而过的街道风景。 满叔嘴里说的大少爷是去年接手柏氏集团的柏烽炀在被一干董事股东大力反对他担任董事长的巨大压力下,以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强硬手腕,力压了全部存有反对意向的董事,甚至包括一些跟了他父亲半生的元老级别人物,成功地在短短半年内稳固了自己在柏氏集团中的领导地位;而更被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的是,他在实现了企业利润翻倍增长的同时,于三个月前将柏氏集团更名为枫扬集团。 暗合他名字的谐音。 如此嚣张的行动非但没有引起上任柏氏集团董事长的反感,反而让这位商业巨头对自己的长子大肆赞扬、赞不绝口。 一时之间,柏烽炀的名字在整个商界,就代表了金光闪闪、锋芒毕露和铁腕决断。 所以说,有这样一位哥哥的映衬,仅仅有着出 分节阅读_3 色外表而才华一般的柏少御就显得黯然很多了。 柏少御并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反而按照一般人的观点来看,也是一位翩翩英姿的才气少年比如俊秀的外貌、出众的气质、修长的身材,乃至上佳的文笔 但是,对经营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商业帝国的企业集团来说,这些有用吗 所以说,有这样一位优秀到完美的哥哥,对柏少御来说究竟是不是好事儿,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车子平稳地转过一个弯,驶入了一处高级住宅区。 柏少御懒懒地斜靠在车座上,完全看不出赢球后的高兴被人用仰慕、热烈和追捧的眼光看待,他反倒并没有沾沾自喜、飞扬跋扈。 如果摘掉了柏家二少爷的光环,还会有几个人愿意亲亲热热地喊他一声“柏少”如果没了名车的接送,还有几个人愿意自己一声令下就愿意前后操劳地举办arty如果没了自家那个整天很少见笑容的大哥,还有几位名媛淑女愿意嗲嗲地过来攀谈相交 这些,虽然柏少御都很清楚,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享受其中。 只是,更加清醒罢了。 车子驶进了一户带着小型花园的独立庭院,柏少御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还攥着刚刚那个女孩子送上来的丝帕。 淡粉色的柔软,还带了淡淡的香气仔细嗅去,是淡淡的柠檬味儿。 轻笑了一声,柏少御随手把手帕塞到了高中制服的口袋中。 见惯了标准的名媛淑女的少爷心性,在看到了小家碧玉型的清秀女子时,自然会有一种新鲜的兴趣融在其中。 走进了因为人少而显得有些空框的客厅后,柏少御发现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二楼的书房,而是靠坐在一楼的沙发上随意地翻看着报纸。 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柏烽炀才抬起头来,锐利的眼光扫视着走进门来的弟弟,“今天回来的很晚。” 声音不算高,语气也算不得恶劣,但是偏偏带着颐指气使的张力,像是贴在你的耳旁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出命令和掌控的话语。 柏少御的后背不自觉地挺了挺。在面对自己的兄长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各方面都少缺了一大截,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哥哥的脚步。 “打球,晚了会儿。”被这样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柏少御开始紧张起自己在学校更衣室内匆忙的换装有没有不整洁的地方,刚刚打完球没有冲澡的身上有没有汗水的异味儿这种类似的想法,一旦想起就无法自制地继续深入继续自审着自己,真像是着了魔一般。 柏烽炀手中的报纸被翻过一页,目光却仍然带着审视,在柏少御的身上转了一圈后停驻在那张仍然有着属于少年的尖细下巴的脸上,然后说,“去洗澡吧。” 如逢大赦般地轻舒了一口气,柏少御边向二楼的浴室走去,边解开上衣的纽扣。他为人一贯随心所欲,即便是在家里也是率性而为,再加上被哥哥一贯默许的纵容,这种脱衣服的动作做起来也是自然无比。 制服上衣被随意地甩在了沙发上,因为抛掷力度和角度的原因,在柏少御刚刚走上楼后,就顺着沙发扶手慢慢地滑到了地下。 放下手中的报纸,柏烽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眼睛在扫向那件普通的黑色制服上衣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淡到捉摸不到的柔情。 上前走了两步,半弯下身子捡起了那件上衣,指尖在触到衣料时不自觉地收紧这是一种想要抓牢在手心的独占欲。 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正准备回去继续翻报纸的柏烽炀在转身的瞬间,眼角瞄到了一抹淡粉色。 瞳孔缩小了一下男人止住了转身的动作,半蹲下身子,伸出小指指尖去勾扯那抹碍眼的粉色调。 随着动作的慢慢进行,淡粉像是带上了火焰的烈色一样,轰然地解构着理智的阻拦。这明显是女孩子的物件,干净的,素雅的,带着淡淡香味儿的 柏烽炀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完美的自制力和决断力,偏偏遇到了有关自己弟弟的一切事情上,全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不,也不是不冷静。 他很冷静地摸出ontbnc,“噌”地一声打着火,放在左手拎着的丝帕下面,点燃。 然后松开手,单手插兜地看着粉色和橘红色交缠着轻飘飘地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黑灰色的灼痕。 不止是在地板上。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柏烽炀用仍然拿着ontbnc的右手的食指按住自己的眉心。 那方小小的丝绢虽然被自己毫无愧疚感地烧掉了,但是那抹粉色却在心头挥之不去将来说不定就会是从现在开始,将会有一个女人硬生生地挤入自己和少御之间,以女主人的姿态割裂着自己原本认为牢固无比的羁绊联系少御会对着她微笑,执起她的手,拥她入怀甜言蜜语,亲吻她的眼角唇侧,甚至做出最亲密的举动,彼此间的占有 够了 ontbnc被重重地砸向客厅的大门,正在走廊处擦拭墙侧雕花的女佣被惊了一下,急忙想要帮大少爷捡起被用作泄怒的打火机。 “出去。”声音冷冷地听不出内心那番挣扎和嫌恶。 女佣愣了一下,接近着听到了第二声呵斥,“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主楼一步” 门边的打火机被人彻底忽视掉,闪亮的平面在墙上折射出扭曲的光线。 柏烽炀理了理袖口,维持着左手插兜的动作,一步一步向二楼走去。 右手搭上金属质地的楼梯扶手,冰凉的触感丝毫浇灭不了心中翻腾的火热,反而加深了跃跃欲试的蠢动。 鞋跟与大理石的楼阶相磕,节奏地从一楼响起到二楼,然后驻足在二楼尽头的浴室面前。 室内,水声婉转而出,奏响的是一曲默声的邀请。 柏少御整个人泡在了大大的浴缸里,上方的莲蓬头也大开着,方向上却被调成对着他脸的角度适宜人体温的热水带着喷洒的水珠砸在一张清俊的脸上,冲刷得睫毛颤动不已。 冲刷在脸上力度和着心跳一声叠加着一声。对于自己唯一的哥哥,柏少御的感觉一直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完美、强势、魄力、冷静、高高在上、不可比肩、只能仰视 伸出右手掩住自己的脸,暂时地隔开水流的冲击,柏少御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哥哥,我想要达到和你一样的高度,能够和你并肩而立可是,我对商业对金融对经济不仅一窍不通,而且本能地不喜和排斥 你我该死的 正在沉浸在这种夹杂着不甘的复杂情绪中,浴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拧开柏少御没有锁上门的习惯。 偏侧过脸,任由水珠砸落在侧颜上,柏少御的声音里带了被压抑住的惊异,“哥” 站在门外停驻了一会儿,然后悠然打开浴室大门的柏烽炀,在看到里面景象的一瞬间,彻底地失去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浴缸、蒸腾的水雾、池内晃动的水波、在视线里的肩头、尖细的下巴、被热气熏得有点儿发白的脸色、紧贴住脸侧的湿发、眼尾的弧度还有不断扬起又砸落在少年脸上的珠珠水滴 握住门把手的手指,一根根地收紧,直到握到发痛。 柏烽炀冷冷地看着浴池中的弟弟,一派冷然下强压着的是邪恶的绮思,翻腾着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柏少御从浴缸中坐立直身,水流从脖颈分界而下,在胸前嫩色凸起露出水面的同时,冲流而下 正在惹火而不自知的少年不以为意地伸手把湿发拢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加重着语气喊了一声,“哥哥” 门被重重地甩上。 第二章 “你是我的” 第二章“你是我的”浴室的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在一片水声中带着沉闷的钝响,柏少御一手抓住浴缸的边缘,一手拢起自己散在额前的湿发,“哥,你要用浴室一楼和二楼的对面都有,你可” 话还没说完,开合说话着的唇上就被人用食指点住。 柏少御隔着水雾看着哥哥层层水汽的蒸腾下,跟自己对视的瞳色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最深处仍然是一派自己熟悉的冷漠。 然后,这种凝成实质的冷漠渐渐被一种被压抑的热烈慢慢取代,平时总是凝成一线的唇角微微地斜扬着勾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带上了粘厚的滞重感,柏少御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逼迫着他躲闪不及。 被这种气势镇住的他,只好看着自己的哥哥维持着点住自己嘴唇的动作的同时,单手慢慢地抽下脖子上的领带,搁置在浴缸上,全然不顾rahuren被打湿成一片暗黑色的湿润。 衬衫的纽扣被一粒粒地解开,接下来是皮带扣被拨开的暗响。 柏少御被事态的发展弄得瞠目结舌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唇上抵住的手指的温度,盯视着自己的眼眸里的热度,还有这些有条不紊进行着的动作 这绝对不会是兄弟共浴的戏码 终于被心中越来越大的危机意识触到危险底线,柏少御劈手打开点在自己唇上的指尖,连一侧的浴巾都来不及拿,急匆匆地就想逃离走这个让人心中警钟大响的地方。 迈出浴缸的脚步刚刚抬起一步,就被人从背后轻松地钳制住腰肢,拥入怀里。 脊背和前胸贴在一起,像是战栗一般的火热灼伤;还有,腰臀部位明显感受到的坚硬和烫热。 这是 柏少御被惊得猛然转身,却被人扣住后脑勺,然后重重地吻了上去。 唇与唇相接的一瞬间,柏少御就僵直了身体。 这是吻唇齿相磕,唇舌相交,急切的吮吻 头脑里的思维像是被人残忍地碾过去再狠狠搅碎,完全找不到正常的应对方式。 搂在腰间的手臂施力,连带着身前温热的肌肤相贴一起跌入浴缸,舌尖还被重重地咂吸不已。 伴随着激起的水声,是奔涌着纷沓而来的混乱思绪。 像是满意怀里的人的反应一样,柏烽炀松开了被自己吻到微肿的唇瓣,低声在耳边宣告,“你是我的。” 用力推拒着不断压过来的身体,柏少御的声音里带着慌乱、惊恐和不自觉的哀求,“混蛋我是你的弟弟” 下巴被托起来,堵住了后面要出口的言语,然后就是双唇又一次的沦陷。 水声、呼吸声、低喘声 浴缸外被溅出的水、叠合在一起的身影、挣扎的扭动 整栋主楼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佣人都被驱赶了出去。 只有走近二楼最尽头的那间浴室,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声响都被汇聚在了这里。 分节阅读_4 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仪式。 以爱的名义,“你是我的”。 晚上8点1刻,有一个商业性质很浓的晚宴必须要参加的柏烽炀坐着自己弟弟下午乘坐过的那辆aserati离开了柏家别墅。 开车的司机,非常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少爷在坐上车后,面部表情是一派放松的淡然。 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 “咣当”一声,被柏少御随手扔出去的东西砸破了墙角立着的大花瓶,噼里啪啦的碎响响彻了整个二层。 慌慌张张推门进来的女佣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大跳,“少爷,你这是在干嘛”说完就准备上前检查一下再做收拾。 “给我滚出去”床上的少年声音里带着虚浮,但是出口的语气傲慢到恶劣,反而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的脆弱。 被女佣慌张着关上的大门上又响起一声脆响,却是柏少御一把扔过去了被放在床头的手机。 柏烽炀把人吃干抹净以后,体贴地给人做了最细致的清洗,该看的和不该看的,舔吻过的和疼爱过的,全部又肆意玩弄了一番。然后,才怀抱着紧闭双眼的弟弟走去了自己卧室。 把人放在了大床上后,拉过一旁的丝被盖上,还摘掉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宽面白金方戒放在枕边。柏烽炀弯下身子,拇指亲昵地蹭过依然红艳的薄唇,接着 转身离去。 确认了房间中仅剩自己一个人后,柏少御咬牙切齿地抓过了枕边的戒指,狠狠地砸向了墙角站立着的充满了雍容典雅的花瓶,还伴随着一句“混蛋”的咒骂。 妈的,这算什么事儿当作玩儿女人一样的赔偿不,说不定比玩儿女人更加省心,毕竟没听说过男人被玩儿了以后还有怀孕的。 身后那个本来没有那种使用功能但是被使用过度的部位酸胀着叫嚣不已,仿佛还带着被侵入的异物感。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柏少御觉得自己在浑身发冷。 刚刚的那场性爱,一开始被强迫的折辱感无疑地放大了身体所遭受的痛楚,硬生生地接纳着男人的硕大和硬挺绝对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但是,随着身上落下的啄吻,敏感部位被刻意的挑逗,耳边情色渐浓的喘息和渐渐习惯了抽插节奏的后穴到最后居然会有一波波难以抵挡和难以自制的快感袭来,以至于自己最后搂住了施暴者的肩膀低泣着哀求“慢一点儿”。 只是,换来的却是更深、更重、更快的侵犯。 浑身都透着初次性-爱后的酸软,连带着的还有身体在餍足后的倦怠感。 柏少御紧紧攥紧自己的右手,连指甲深入到掌心都不能减轻心中越来越重的窒息感那个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一直以来用仰视的目光注视的哥哥,是自己当作努力方向尊敬的哥哥 却对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挣扎到底为什么到最后居然会有想沉溺在他的怀抱里的冲动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哥哥为什么这样的哥哥是自己的哥哥 一切都混乱了,一切都被改变了 什么都不想去想。 只是,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那个男人搂住自己腰身不管不顾掠夺到底地强制性占有时注视住自己的那双眼睛 这种傍徨不安、不停追忆、自我厌恶是恨吗 柏少御咬住了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了铁锈味儿是的,我应该恨他的。 因为,在被这样子对待了以后。 家里两位少爷的先后发火实在很是罕见,所以被赶出房门的女佣一脸惊慌地赶到了辅楼去找管家满叔。 皱着眉听了女孩子的汇报,满叔叹了口气,说,“我过去看看少爷吧。” 推开卧室的房门时,果然听到了意料中的一声“滚”。 没有被这个“滚”字驱逐出去,满叔反倒关上了房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御少爷,是我。” 柏少御听到满叔的声音后,第一反应是拉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头,然后才闷声说,“你先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满叔在柏烽炀还没出生时,就到了柏家做管家。而上任的柏家管家,是他的父亲。 所以,不管是柏烽炀还是柏少御,对他都很是客气。 满叔走到床边,半蹲下,把被子给柏少御掖了掖,“少爷,晚上还没吃饭吧我去叫厨房做碗粥端上来。” 柏少御一声都没应。 直到满叔拉开了房间门,他才一把拽掉蒙住自己头脸的被子,寒着嗓子说,“满叔,你知道的吧” 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满叔的背不自觉地挺了挺,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先去吩咐厨房里给你做粥来。” 等到房门被关上,柏少御才想要放声大笑。 只是,声音到了嘴边儿,却成了一声冷哼。 多么可笑啊兄弟相亲。 端着青瓷小碗上楼来的满叔,耐心地哄着自己的少爷接过这一小碗粥。 然后走到被打碎的花瓶前,蹲下去,一点点儿地细细查看,“少爷,你砸这个花瓶,可是大少爷上个月买回来的,好像是晚清时” “砸得不够,”柏少御看都不看一地的碎片,“要不是觉得砸东砸西地像个女人,我早把他这卧室连带整个房子给他砸得精光干净。” 满叔苦笑了一声,从满地碎片中,捡起了那枚被泄火气用的宽面方戒,“这是” 他走回到床前,把戒指放回枕边,“少爷,这个可不能随便扔。” 柏少御斜瞥了一眼,“一块金属疙瘩而已。” 斟酌了一下言语,满叔又叹了一口气,“少爷,这事儿我没什么立场说对错。但是,大少爷他对你的心思” “你闭嘴。”柏少御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事儿。” 满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伸手去收喝了一半的粥碗。 “满叔,”柏少御叫住了正要开门的管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你给我记结实了。” “少爷,本来就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正为了刚刚说多了嘴而后悔不迭的满叔几乎在柏少御话音未落时,就言辞肯定地做出了保证。 柏少御对于满叔知晓自己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点儿都不惊异某某富商、某位老板喜好男风,私下包养同性偶像明星,或以养父子的关系维持同性情人关系 这些,并算不上是什么秘闻,反而更像是可以作为谈资的花边新闻。再加上按照之前的强度,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脖颈处的几处红痕应该是明显无比。 该死的他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口中谈资。 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饰看了快一个小时后,身上的倦怠和无力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柏少御一把拉开身上的被子这个房间充满了柏烽炀的气息,每一处布局每一个家什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个因子,都打上了柏烽炀的标签,张扬而跋扈。 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柏少御唇角带着惯有的冷笑,扯下身上被哥哥亲手穿上的睡衣,连带着那条白色的内裤一起,丢弃在地上,然后踩了过去。 抱歉,我不是你的玩偶,被肆意把玩后还需要你亲手穿上的衣服。 赤身裸-体地走向房门,脚步因为身后的不适而微微带着发虚。却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眼光瞄到了房间对侧那只完好无损的花瓶。 走过去,眯起眼角上下打量后,一脚踹了过去。 尽管肌肉被拉扯后是难忍的酸痛,但是随即而响起的碎裂声却极大地抚平了郁气冲冲的内心。 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柏少御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好歹也应该在身上围上一件物事再赌气出门,这么一身吻痕实在是有碍大观。 所幸的是,视线所及之内,并没有一个人影。 想必是被满叔指使了出去,省的被自己发火迁罪。自己难道是那种会无故迁怒他人,发泄怒气的人 被那样子对待以后,每个人都存了这种丑恶的心思吧 柏烽炀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随意地问旁边在等候自己的管家,“满叔,少爷怎么样” 满叔怔了怔神,然后回答了一句,“挺好的。” “哦是脾气挺好的吧”走到了一楼的楼梯口,他转回身来,“没事儿了,你休息去吧。” 说完,一个人走上了二楼。 推开门后,柏烽炀的第一眼扫向了被铺凌乱的大床和床前堆作一团的衣物。 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眼角瞄到了房间内的异状后,转过了头审视着自己被砸碎的两个花瓶。然后心情颇好地走出门去,找人来收拾房间。 脚步从柏少御的卧室门口走过去,停驻了一下后,毫不停滞地继续着下楼的脚步。 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少御他想必已经睡了,白日里那么累,现在这么晚了就不过去扰他的清眠了。 事实上,柏少御根本没有心思入睡。从窗外打过来车灯打亮了半个窗帘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走进门来,嘱咐满叔去休息,上楼来,推开门,然后再推门出去 脚步声在经过自己房间门口时,甚至几乎没有一刻的停留。 翻了个身,柏少御冷笑了一下。 真是好样儿的,玩儿过了就当是玩儿了一场免费的嘉年华,付费了以后就什么事儿都可以当作是没有发生,连进来说一声“抱歉”或者是查看受害人的惨状都不屑于 柏烽炀,我是你弟弟,不是随叫随到银钱两讫的b 但是,辗转反侧的柏少御直到迷迷糊糊入睡时,都没有意识到要去深究自己对哥哥这种强烈的谴责之情中,到底是愤怒居多,还是失落居多。 而在柏烽炀看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少,大凡是说出“是我的”这三个字,就代表了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执著的占有欲。 至于其他的,不用也不必多说。 上一次被他用指尖指住,沉声宣布“这是我的”的,是柏氏集团总会议室里,代表着董事长位置的那把椅子。 只是,人和职位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前者有着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思维。 那么,这将是一场非常规式的恋爱,还是会蜕变成仅仅是一段纠葛 分节阅读_5 第三章 唐颜 第三章唐颜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宿没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会很晚。 一睁眼就发现已经早晨9点半了,依然睡眼惺忪的柏少御在看到对面挂钟上的时刻以后,其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继续睡。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干脆翘掉整个上午的课用来好好补觉算了这才是柏少御典型的思维模式,随心所欲地给自己制造最大的舒适度是他的人生信条。 不得不说,这种少爷脾气,跟他哥哥一贯默许的娇惯态度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等到柏二少爷睡足了决定起床,然后施施然地走下楼梯的时候,一楼西侧那座玻璃大座钟已经用它的时针和分针标准地指向了十一点。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从膝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收回目光,柏烽炀看着一见到自己就停下来脚步的柏少御说,“今天起的有点儿晚。” 语气、态度、表情都自然得好像平日对自己说“今天回来的很晚”,或者是“今天天气很热”这种闲聊话。 站在倒数第五阶的楼梯上,柏少御不自觉地僵直了脊背人是一种很擅长自我调节的生物,天大的事儿经过一晚上的死睡,第二天起床总会被睡眠冲淡了很多。何况是这种开始带着迷茫最后演变成和奸过程中双方还都享受到了的sex事件。 粉色的浓烈的迷醉般的禁忌。 食指尖在咖啡杯的杯壁上敲了一下,示意一旁的女佣撤下杯子,柏烽炀并没有对柏少御的沉默露出不悦之情,“先去吃饭” 柏少御一边做着“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只是做-爱而已一觉过去就当是被狗咬了生活还很美好阳光还很灿烂空气还很清新”之类的心理建设,一边努力地若无其事地往楼梯右侧方向的用餐室走去,一边分散注意力地思索着今天的 unch会是什么。 柏烽炀站起身来,从柏少御身边走过,然后接上了刚刚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以后我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 什么以后 大脑重启后的柏少御终于把这句类似于保证的话和昨晚的事件联系起来后,只能看着单手插兜腰背挺直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喊又没法喊出口,憋着被调戏又很憋气 去你的“以后” 柏少御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哥哥一大早不去公司地等到现在,只是为了见自己起床后的一面;更不知道的是,兄长大人以为刚刚那句“以后”是一种表决心和体贴安慰的话语我们是稳定的关系,而且以后我会注意收敛自己,不会像昨天那样做得那么狠。 所以,等了人将近四个小时的柏董事长,在车子驶进公司的大门时,心情是比较高涨和满意的。 于是,是应该感叹柏董事长在感情上是彻头彻尾以自己为中心的白痴还是应该把这归罪于他一贯强势的性格和需要什么就直接拿取的思维定势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柏少御想要的罢了。 “早。”强压住怒气,柏少御调整了一下心情,对自己昨天骂人家滚出去的女佣微笑着道早安,眉目精致的脸上全然是一派翩翩的公子气派,打定主意吃过饭后就去上学。 “二少爷早。”收拾桌子的小女佣飞快地应答着,同时心中暗道大少爷和二少爷心情都好的时候,家里果然是充满了祥和的气氛。 祥和故作镇静下的剑拔弩张而已。 结束了下午的课程,球队的朋友不请自来地过来了柏少御的班里相邀,“柏少,去打球啊” 柏少御一手收拾着书本,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摆了摆,“不去了。” 开什么玩笑,40分钟的跑动,在经历昨晚上那么激烈的以后,还敢去打篮球的,是傻子。他可不想自己难看地腿软在赛场上。 队友不依不饶,“太不够意思了,昨天都没打尽兴,今儿还不去。柏少,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我有事儿。”柏少御挑起一侧的眉尖,似笑非笑,“再说什么看起看不起的话,我可大嘴巴地抽你了啊” “柏少你真会开玩笑。”男生一手搂住了柏少御的肩膀,相携着往外走,“下个月跟八中的比赛,你参加不参加” “再说吧,感兴趣就去。”柏少御也不甩开自己被搂住的肩膀,任由被勾肩搭背着走向门口。 刚出了门,就看到拐角处站了一个女生,一见到柏少御就欲言又止地局促不安。 “是你”柏少御停下了脚步。 面前站的,依稀是认识的人哦昨天送手帕的女孩子。 “有事儿”提在左手的背包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被利索地甩到了肩上。 被两句问句弄得更加无措起来的女孩子双手绞成了一团,“我” “哈哈哈”一旁随行的队员“善解人意”地大笑起来,“柏少,原来你有事儿的是这个好好好,你们俩忙。回见啊” 柏少御皱了皱眉头,看着男生消失在楼梯处,然后回过来头继续问,“嗯” “我我知道柏学长你上午没来上课,所以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一鼓作气地说完,虽然声音还带着些抖颤,但是好歹说出口的是完整的一句话话。 眼底的锐利弱了下去,柏少御微微偏了一下头,“没事儿,睡过头了。” 说完,转身朝楼下走去。 唐颜站在那儿,看着柏少御唇角微翘着对自己说话,额前的几缕碎发被窗外的阳光镶上一道碎金色跳动的光辉,连带着眼眉处的棱角也增色不已 突然间,就又有了心跳加快的感觉。 然后,少年转过身去,以一种毫不拖泥带水的态度从自己身边离开。 而自己,只能单站在这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柏少御走了两步后,回转过身子,“你还要等人” “不不是。”女孩子小声地回答。 耸了耸肩,柏少御轻松地说,“那就跟上来吧,不是要回家吗” 柏少御的步子迈得很闲适,步伐不大,女孩子稍微加快点儿脚步就能跟得上并肩而行。 接着是,一路的沉默。 随意找着话题的柏少御突然想起了昨天的帕子,于是一边伸手往记忆中存放着丝帕的口袋里摸,一边微笑着说,“昨天,谢谢你的手帕,我” 声音停滞了触手之处,是空的。 唐颜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出来的微喜,“你拿着就好” 柏少御轻咳了一声,“弄丢了。” “啊”女孩子被这个不着调的回答弄了一个愣神,“没没什”心里面不可否认的,是渐渐升起的失落感。 “那我送你回家吧。”柏少御稍稍立起脚尖去看校门外树荫下接自己的车子有没有到位还是那辆银灰色的aserati。 “不用不用了。”唐颜低下了头,“我家挺远” 双手插进兜里,柏少御看着低着头的女孩儿,“走吧。”然后,装作不在意地说,“那个手帕,对不起” 看着走得比刚刚稍微加快了一点儿的背影,唐颜忍不住地微微轻笑。经常听说柏少很难相处,其实也是很可爱的人呢 快跑了两步,低头微笑着的少女跟上了前面大步前行的少年。 在夕阳将落带来的特有的橘红色阳光下,恰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并肩而行、身后交叉在一起的影子,显得尤为和谐有爱。 走出了校门口后,柏少御才发现,满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车门处等待着自己。 或许是自己今儿出来的早了点儿柏少御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一手替紧跟着自己的唐颜拉开了后车门,转过身说,“上来吧。” 然后自己折身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在意地回视着说,“满叔,先送这个女孩子回”回视过来的视线在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后,戛然而止了说出口的话语。 柏少御觉得自己吞咽口中津液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内清晰可闻,他听见自己用干涩无比的声音唤了一声,“哥” 左手的手肘曲在车窗处,拇指尖抵住自己下巴,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回转过头跟自己对视的那个男人 是,柏烽炀。 男人动作没有变,看着柏少御的眼神里像是凝成了实质一样的锐利。然后,他用原本抵住自己下巴的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简单地说,“上车。” 看到柏烽炀后,柏少御的第一反应是狠狠地甩上车门,转身离开。但是,后车座上,已经被自己送上去了一个女孩子,而且事先还说出了要送人家回家的大话。 嘴角抽动了一下,抓住车门的手指微微收紧。然后,跨进车内。 柏烽炀发动了车子,头也不回地问着后车座上不安的少女,“地址。” “啊”唐颜不自觉地往车座的靠背上狠狠地缩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一脸寒霜的柏少御车内的气氛好凝滞,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呼吸。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一个人坐公车回家。价值不菲的高档车驾、仅仅在电视上见过的柏氏总裁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气氛为什么会这么诡异啊不像是兄弟相见,倒像是相见时莫名其妙的分外眼红。 柏烽炀伸手扯了扯领带,然后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孩子,放缓了声调询问,“家,住在哪里” 唐颜支吾了一下,小声地报出了一个地名城南区的一处普通住宅区。 柏烽炀不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子。旁边坐着的柏少御则是一直侧着脸,专心去看车外一闪而过的街道风景。 暂时充当司机的柏烽炀开得一手好车,车子平稳地在帝都交错叠合分岔的街道上穿行,很快地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怀里抱着挎包准备下车的唐颜有礼貌地冲柏烽炀道谢,“谢谢柏总裁”然后,女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臭着一张脸的柏少御说,“柏少,手帕丢了就丢了不值钱的。” 柏少御“唔”了一声,心下却在寻思着,改天让满叔去买来一条还给这个安静得跟只小动物一样的女生算了,省得自己一个大男生像是在占人家的便宜。 唐颜小心地下了车,然后看着那辆漂亮的跑车绝尘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刚一转头,就发现了出来买菜的妈妈。 唐妈妈翘着脚看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那抹银灰色,一边看一边热切地问着自己的女儿,“小颜,是谁送你回来的” 还没等唐颜回答,已过中年的唐夫人连声感慨,“玛莎拉蒂啊送你回来的可是一大堆钞票啊女儿,是你男朋友吗做得很” 唐颜一把手拉住了自己的妈妈, 分节阅读_6 “妈,你瞎说什么呢就是同学顺道送我回来” “要抓住这个”唐妈妈眉飞色舞。 “妈你你很讨厌诶”唐颜咬住唇小声地抱怨着,打断了自己妈妈诸如“钓到金龟婿”或者“嫁入豪门”的训诫。 在唐颜下车后,柏少御更是抿紧了唇线的弧度,只觉得旁边坐着的危险人物的危险程度在直线攀升。 连相挨最近的左臂肌肉,都不自觉地想要紧绷在一起旁边的男人,心情指数在直线下降带来的连锁反应。 “少御。”柏烽炀在车子停在一处红绿灯处时开口了。 柏少御激灵了一下,心中却在念叨着“不要提昨天的事儿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兄弟要继续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 “那个手帕是她送你的”柏烽炀的表情一片平静,只是声音落尾处的紧缩能让人听出来此刻他的心情绝对不能用“好”这个单字来形容。 “什么”决定让满叔买来一条手帕赔偿给人家的决定后,柏少御已经把这件事和刚刚的女孩子都扔到了脑后。 “你很喜欢她”柏烽炀转过来头,仔细地观察着旁边人的表情。 柏少御在柏烽炀转过头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别头过去看着旁边的车窗,不置一词。 喜欢笑话他到现在连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很乖、不吵人罢了。 但是,柏烽炀看到他这个反应,却以为这是以为自己说到了正点后,当事人不好意思的反应。 一时间,各种负面情绪连带着怒气和醋意一起涌上来。柏烽炀深呼吸了一口气,眉峰扬了起来,“我不准。” 柏少御听了此言只觉得此人愈发地不可理会,“你不准你是我什么人做哥哥的有这个权利说出这种命令” 红灯转为了绿灯,柏烽炀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的发动机充分地发挥出了它的优良性能,在主人带着怒意的驱使下,离弦的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柏少御因为惯性微微后仰在车座的靠背上,耳边听到的是男人一字一字肯定的话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弟弟。” 柏少御惊然之下,哈哈大笑起来,“没把我当做弟弟哈哈哈可是把你当了16年的哥哥,还打算一直这么当下去。即便是你对我做出了昨天昨天那种事情,我还幻想着能喊你一声哥哥真他妈的傻b” 在被提到了昨晚上的性-爱后,柏烽炀看着前方路况的双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柔情,然后尽量放缓了声音说,“你没必要把我当成哥哥。” 柏少御气得浑身发抖,唇边的笑容都带上了扭曲,“呵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什么柏家的老二根本不像是柏家的人,跟他哥哥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什么那样子的哥哥怎么会有那样子的弟弟,搞不好根本不是柏家的人我柏少御,配不上你这种哥哥你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柏烽炀皱了皱眉头,“你扯到什么上面去了” 这些风言风语,他向来不在乎。在他看来,只会用言语做出无谓攻击的人,犯不得过去较真,有本事从商场上做正正当当的竞争自己要做什么事情,有什么用意,用不着向他人说明。 柏少御被柏烽炀这句含着呵斥之意的话语训斥过来,慢慢地也泄了气。 反正,自己一向被人认为是柏家无用的人,在商业和经营上毫无天份可言,甚至可以用“驽钝”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哥哥因为这个原因对自己不假以好颜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罢了。想必哥哥也曾经想过能和自己一起并肩撑起柏氏集团,只是自己的表现实在是 虽然一再这样地安慰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涌上来了一种希望哥哥能认可自己的期望落空后的失落感。 柏少御舒出了一口气,烦躁地说,“家里的企业” 我会努力去做。 “不用你操这份心。”柏烽炀截断了柏少御的话,右手潇洒地转过方向盘。“你只要,乖乖地在我身边就好。” 车子驶进了别墅区,柏少御一拳砸在了冰凉的玻璃车窗上。 第四章 篮球赛 第四章篮球赛这天下午,本来是柏氏集团,不,是枫扬集团召开常规性股东大会的日子。 身为董事长的柏烽炀,强压着缩短了会议时间,然后自己亲自开车去接柏少御放学在他看来,毕竟昨天俩人关系的开端,并算不得上是美好;所以,现在很需要一个温情的维系。 但是,好不容易等了人出门以后,却发现是相携同行的少男少女。 女孩子一脸的淡淡红晕,外加扭捏中带着幸福的神采;男孩子一脸的淡然,双手插兜,率意前行。 柏烽炀注视着两个人慢慢的走近,表面上的神色仍然是未动分毫一般的冷然,甚至在听到柏少御主动提出要送那个女孩子回家时,也只是微微挑了一下右眉。 直到唐颜好心说出的那句“手帕”,才让柏烽炀原本就低暗的心情,带上了怒意昨天是送手帕、今天是送回家明天呢 那么,什么时候滚床单 而柏少御含糊的态度,更让柏烽炀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温情更加岌岌可危。 松开砸得指节发痛的手指甩了甩,再往拳背上吹了一口气,柏少御冷着脸说,“我是你弟弟,你再否认也没用。所以,别拿你的变态爱好搁在我身上真想要什么乖乖的玩具,你大可去定制一个充气娃娃。” 瞄了一眼被砸了一拳的玻璃,柏烽炀对柏少御的话不置可否,“你是我的,就这么简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掂量清楚我的耐心有限。” “我对你没有耐心,变态。”柏少御推开车门,重重地甩上。 眯起眼睛,看着略显纤细的背影大跨步地走进大门。柏烽炀点起一支烟,慢慢地吐出来烟雾。 然后掉转车头,开往公司他还有一个在日本召开商会活动必须参加,为期一个月。 直到走进自己的卧室,柏少御还带了一肚子的气这种人,根本不可理喻不管你跟他说什么话,他都完全忽视掉,然后按照自己既定的想法强加压制 本来自己对哥哥这种决断力还很是敬仰,认为这样子做才够男人气派。现在才知道,被这种决断力强压着,感受到的不止是憋屈 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憋了一肚子气的柏少御晚上休息得仍然很不好,第二天起床就顶上了一双黑眼圈。 不过,好歹是不再翘课了。 一边对着卧室里衣柜上装置的大幅落地镜,柏少御一边随手拿着粉底细细地遮去眼圈下的黑色阴影。手指抚过立领的制服上衣,下滑到下摆后轻拉了一下镜子里的男孩子,衣衫整洁、眉目俊利。 失眠了大半个晚上后,柏少御终于拿定了一句话柏烽炀是柏烽炀,柏少御是柏少御。 至于之前那场浴室里的迷醉柏少御拉起来一旁背袋甩在肩上,吐出一口浊气,眉尖上扬。 坦白地说,当日柏烽炀不顾人的意愿压了过去,虽然手段是用强的,但是过程中的确没有做出粗暴之举;而当时的自己,不知道是被热腾的水蒸气熏晕了头脑,是被男人的气势压镇到了,还是没料到事态发展到失态,与其说是坚决地反抗到底,不如说成了聊胜于无的推拒迁就。 那个是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以绝对权威存在的大哥,撑起来整个家族企业的兄长。 做出来这种事情,会应该是恨吗恨急而反抗,拿什么相争连自己的吃喝住用行都是由那个男人一手包办的,自己有什么立场说出脱离独立出去的宣言 想不出头绪,就暂时放在一边不想。如此行事,虽是逃避,倒也符合他一贯的处世方式。 下了楼,却意外地发现一贯会在家中翻阅早报的哥哥并没有出现。 回头瞄了一眼属于哥哥的卧室的门,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柏少御装作不在意地问,“我” 那声哥哥,却是不愿再喊出口了。 好在一旁满叔足够善解人意,立刻接上了一句,“大少爷去日本参加松本家牵头组织的一个商会,大概会在” 柏少御打断了满叔的话,“我饿了。” 他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下午放学后,一起打球的朋友又过来相约,“柏少,不够意思你可是球队主力,再缺席练习赛,咱们跟八中的比赛非输不可啊” 指尖转着一只钢笔,柏少御背靠在后排的书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队友,“哦你怎么这么念念不忘八中” “嗨”队友随手拿过来柏少御指尖上的钢笔依样在手里转着,“柏少,你刚转来半年,所以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八中,那可是咱们北邺的老对头了。教练之间、队长之间、球员之间那叫一个恩怨连连,历史能追溯到两校球队建立起那天。” “跟我有什么关系”柏少御换了个更舒服的背靠姿势,泰然中是难掩的从容。 “”队友无语地看着气定神闲的highness,忽然转而一笑,“这么说吧,上次那场比赛,八中以一分之差挫败了咱们北邺,而且是八中队长有意在最后一分钟发动的反攻。” “北邺很挫。”柏少御不负责任地发表了评论。 “所以说,才等着你盖世一出,灌篮灌死他们” 伸出手指摇了摇,柏少御淡笑,“我是控卫,不管灌篮的。” “你传球,我灌篮嘛去不去,柏少”队友急了,一巴掌把手里的钢笔掼在了桌子上。 “去啊最后一分钟玩儿反攻的游戏,又不是只有他们八中会。”柏少御瞄了一眼可怜的钢笔,笑容愈发大了,“钢笔送你了。” “诶”男生瞄了一眼被自己压在掌心下的钢笔,“为了表达咱俩足够哥们儿那我可笑纳了,改天回赠你一个篮球” 柏少御心情颇好地拉起来书桌里的背袋,“走吧,篮球场。” 送一只钢笔,回馈一个篮球貌似后者要比前者大方。 但是,如果这只钢笔是ontbnc的呢 16岁生日那天,柏家大少爷送给二少爷的生日礼物。 在楼梯的拐角处,正好遇到了从对面方向走来的唐颜。 娇小的女孩子一见到柏少御,脸上就开始微红,还没有找到搭讪的话语,就看到男生单手插兜一脸淡然地擦肩而过。 一同前行的队友拍了拍柏少御的肩膀,“喂柏少,后面那个是昨天跟你一起回家的女孩子啊,不去打个招呼” 柏少御脚步停了一下,接着慢慢转身回去。 他不是没有看 分节阅读_7 到唐颜,而是看到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哥哥那句诘问“你很喜欢她” 喜欢吗不知道但是回想起那句话后,难免会有一点儿止不住的尴尬。 “我不准”记忆里的另一句话跳到了脑海中,柏少御突然唇边带上了微笑,然后放缓了声音对唐颜说,“我们去打球,要去看吗” “啊可以的吗”唐颜不自觉地双手紧紧地交握一起。虽然之前她自己也常去篮球场看对面的男生打球,但是那是远远的旁观,这是主动的邀约。 耸了一下肩膀,柏少御无所谓地说,“想来就跟上。”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他与人交往一向随性而来,平素与女生相处得又很少,自然不肯费什么心思和没什么必要去刻意学习一些讨好异性的举止。 喜欢一个人吗不准喜欢吗喜欢了又如何 “柏少,你这样太不对了。对女孩子,要温柔的温柔” “闭嘴。” 练习赛散了以后,一些常去看球赛的女生围住了唐颜,“小颜,你今儿是和柏少御一起来的啊,难道在交往中吗” “小颜你动作很快嘛” “不过,柏学长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 唐颜咬住嘴唇看着一群围上来的女孩子,沉默到不再有人发问时,才小声但是肯定地说,“没有,我不会和柏少交往的。” “诶怎么可能” “胡说吧柏少御转校这半年以来,你是他说话最多的一个女生吧小颜,做人不要这么玛丽苏。”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 “够了”唐颜大喊了一声,然后看着一圈子被自己难得的大声镇住的女生,小声但是清楚地说,“我不会的。虽然我是很喜欢柏少,但是什么是光环里的远观,什么是现实里的生活,我分得很清楚。做人,要有分寸如果柏少愿意,我只做他的朋友就够了。” 女孩子们安静了一会儿,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听说柏少御还有一个哥哥,好像也没有结婚的样子。” “嫁入豪门做少太太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我” 一只手拉过了唐颜,是她的好朋友,“走,唐颜。跟她们说什么废话呢一个个都在做着不靠谱的白马王子梦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来看球就看球,别因为她们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唐颜被拉着往外走,被咬住的唇瓣上一阵发麻。 她小声地说,“嗯。” 日子就这么流水一般地逝去着。 固定时间段地去打球,偶尔相邀那个安静到不说话就难以被人发觉的女生去看比赛,按时起床,按时地看到那个人依然一天一天地没有出现。 一开始是觉得松了一大口气的解放感,慢慢地变成了习惯性的人不在,到后来会有一种居然还不回来的皱眉感。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也有过他很久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好像很平淡地过去了。 好像是,那次浴室中的以后。 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柏少御,不自觉地回忆起了浴室里那天氤氲的水汽、扑溅而起的水花、皮肤相贴的温度、还有身体最深处传导而至的疼痛和甜美 “该死的”柏少御轻声咒骂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把手探进了自己的底裤。 男人真是下半身左右的动物,仅仅是无意识地回忆到当时过电时的激情,居然就能够勃起。 掌心的湿黏让稍微平静下来的呼吸更加地不稳,柏少御喘了一口气后,重重地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变态”。 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拉起身上的薄被,柏少御赤着脚走进了卧室小隔间内的盥洗间里洗手。 苍白的灯光直照下来,映得镜子中人的眉眼之间多少带上了憔悴的端倪。 用沾湿了冷水的掌心拍了拍脸颊,柏少御深呼吸了一口气。 明天,是北邺对八中的一场惯例赛。所以,为了最后五分钟的反攻节奏,睡觉去 翌日,北邺对八中的篮球赛,将于下午5时在北邺高中的室内篮球场展开。 同日下午,远赴东洋与岛国同行共同参与商会活动的柏烽炀,回国。 坐在车后座上,柏烽炀闭目养神了会儿,然后摸出手机,拨打号码出去,“满叔,少御回家没有那你不用去接他了,我带着小曾过去。” 干脆直接地收了线,柏烽炀淡淡地吩咐前座的司机,“小曾,掉头去少爷的学校。” 然后闭上了眼睛继续沉思少御好像一直挺喜欢篮球的,不知道让美国的朋友帮忙搞来nba全明星赛的签名,来不来得及赶上他的生日。 只是这个念头,在柏烽炀观看到了后半场比赛后,就彻底地打消了它的存在。 由于路上有点儿堵车,所以等小曾泊好了车子,拉开后车门请自家少爷下车时,篮球馆里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下半场。 两校的学生把篮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场内原本就不多的座椅被占据完之后,更是有很多人直接站立着观看比赛。 制止了小曾想要请人让座的举动,柏烽炀指了指二楼,“去那里。” 楼上的视野更好,但是因为距离球场太远,反而人比较少。 随手搭在栏杆上,柏烽炀眯着眼睛看楼下的人群,“座位太少了,可以重新修一个。” 旁边的小曾连连点头附和。 “少御呢”柏烽炀眯起了眼睛打量场内,并没有发现来回奔跑着的人影中有自己熟悉的身影。 “大少爷,少爷在那里。”小曾眼尖地指着场边替补席上的一个身影给柏烽炀看。 柏烽炀把目光投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柏少御仰着脖子喝水。 北邺今天的队服颜色是白底淡绿色,直衬得柏少御本来就挺白的肤色更显得白皙。 他上半场上去了11分钟,现在做着下半场的上场准备。 吞咽不及的矿泉水沿着唇侧洒到胸前的球衣上,打湿了一片深绿色。随手抹了一下下巴上连贯而下的水珠,柏少御掀开肩上搭着的毛巾,扔到了地上,站起身来。 场内的裁判员吹响了哨子,“嚯北邺换人。” “大少爷,少爷啊少爷上场了啊那个就是”小曾在柏少御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激动地大叫起来。 “闭嘴,”柏烽炀简短地命令着,“给我安静。” 随意地做出拉展肩部动作的柏少御,在走到场边上跟被换下来的队友击掌示意后,高高举起了右手,然后紧握成拳,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对自己的队友说,“一鼓作气地赢吧” “小子,你太狂妄点儿了吧”八中负责盯人防守的6号不爽地说,“你们北邺还差了我们8分的好不好” “故意让你们的。”柏少御轻声慢语,与他语速相反的却是脚下稍作停顿后,干净利落地过人动作。 “”被甩开的6号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后撒腿地追赶过去,“你” 右手指尖施力把球轻巧地拨了出去,看到队友稳稳地拿住球后,柏少御才微笑着替对方接上了后半句话,“太慢了。” 声音未落,身后传来了球落地的撞击声。 裁判高高举起了食指和中指,用力向下弯曲一下,示意北邺的2分进球有效。 “差6分了哦”柏少御笑得谦和无比,然后转身面对着自己的队友大喊了一声,“防守” 小曾激动地大力地拍着手下的栏杆,“妈的少爷好帅” “嗯”柏烽炀瞄了他一眼。 “呃是少爷妈”狠狠地ia了自己一巴掌,小曾咬牙地说,“少爷最帅” 爆粗口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尤其是身边还占了一个气势强大、反应敏锐的boss的时候。 柏烽炀唇边放松的线条在5分钟后,绷紧了起来。 场内裁判吹响了犯规哨,“八中6号,阻挡犯规。” 又过了2分钟,哨子再次被吹响,“八中6号,注意自己的比赛情绪和手肘幅度,摆肘犯规” 小曾“啧啧”了两声,“大少爷,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太没品了吧” 柏烽炀淡淡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御的脾气那张嘴数落起人来” 还没说完的半句话被强压成了未完成,轻抚在栏杆上的手指也收紧了起来。 场上,裁判在5分钟内,第三次吹响了犯规哨,“八中6号,技术性犯规北邺罚两球,八中6号退场” 场内,八中的6号整个人从背后扑倒了柏少御,沉闷的撞击声让连在二楼站立着的柏烽炀都都皱紧了眉头。 小曾大怒,“老大,我去揍丫的去哪儿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人太甚了啊” 柏烽炀没说话,只是一张脸上渐渐地阴沉了起来。 他不说话,小曾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探出了半个身子,去看场上的处理情况。 被队友从地上拉起来后,柏少御捂着前额摇了摇头,在替补队员的搀扶下挪到了休息区。 队里的经理立刻拿着干净的毛巾,倒上冰水后递了过去。 柏少御抓过毛巾,轻轻地按在额上,低声喘着粗气被伤的地方不止是额上,而是被扑倒在地的刹那被咬破的舌尖。 麻痛合着满嘴的血腥味儿直冲脑门,肘部、膝盖、还有肩膀等处的钝痛挑逗着一根根的神经纤维抓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子,狠狠地灌了两口,柏少御哑着嗓子对教练说,“一分半钟后,换我上场。” 教练没有立刻接口,而是半蹲在柏少御面前,仔细检查过他的膝盖和脚踝后,才点了点头,“做好上场准备。” 看到柏少御活动着手腕又要上场,小曾急了,“大少爷,少爷他怎么又上场了刚刚那一下子该多疼啊不成,咱们去劝他下场回家检查去。” 柏烽炀冷冷地瞄了一眼场内,松开半握住栏杆的手,转身向外走去,“不用,让他打。反正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了。” 第五章 争执 北邺对八中的这场篮球赛,最终以11298的比分结束,北邺大胜。 疲惫地走下场的柏少御还没来得及跟朋友一起贺胜,也没来得及安慰几句从刚刚起就担心得一直皱着眉的唐颜,就被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曾哥”柏少御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接您回家。”小曾一手提起背袋,一手去扶柏少御。 “满叔有事儿不能来”柏少御顺势着起身,“去门外等我吧,我先去换衣服。” 篮球队的换衣间里是有简陋的淋浴间的,但 分节阅读_8 是柏少御一般都是回家后再进行沐浴。 今儿连续四五次地被人恶意犯规,光篮球场的地面上就连扑了三次,再加上身上各处的钝痛。 所以,他很想去洗澡。 抓起来大条的浴巾,柏少御走进了隔壁的淋浴间。队友们应该都在庆祝胜利,所谓的战胜宿敌的快感。但是,他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凭心而论,如果自己最后不是被那个6号恶意犯规,根本不会兴起来认真打球的心思。 球打得再好,有什么用呢 只要柏氏愿意,买一只球队玩玩儿还不是大笔一挥划出一笔款项来的简单事儿 微烫的水流喷洒在身上,蒸腾着而起的水雾让人鼻子里痒痒地不舒服。柏少御皱着眉头关小了水流身上的钝痛被热水一打,感官反而更加地鲜明,想必被拐的那几个肘子和摔在地上的几处磕碰,过不了多久后就会变成一片触目吓人的淤青。 他皮肤虽白,而且触感良好,但是肤质却不算上佳,平日里有个磕磕碰碰的必然很快会转化成处处青紫,而且对一些花粉之类的过敏源还会有较大的过敏反应。 用一直照顾他长大的满叔的话来说是,“少爷的皮肤娇弱得像个女娃娃”。 随意地冲了冲,拉起一侧的浴巾围上去走出淋浴间。 这会儿,兴奋的队友们才一个个地回到了队部,“柏少,一会儿去吃饭去不去啊队长请客” “少御,你身上怎么回事儿”被一个队友发现了异状后,一圈子人就呼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6号那小子吧下回拐回来去” “这肘子拐的柏少你怎么不还击啊” “别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柏少,一会儿一起吃饭去” 柏少御也不管他们的议论,拉开自己的柜子,取出备换衣物,折身去了换衣间。 走出篮球馆的大门,将落的夕日阳光只剩下了一片暖色而不刺眼的橘红。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脖颈的弧线,凉凉地向衣内滑去,在皮肤上留下一串湿痕,黏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柏少御烦躁地甩了甩一头的湿发,开始怀念起家中的吹风机。 “少爷,这边儿。”小曾殷勤地领着柏少御往树荫下的车子走去,然后动作利索地拉开后车门。 刚刚想欠身坐进去,柏少御就看到了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的另一个男人,动作随即僵硬了起来,反对的话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要坐前座。” 柏烽炀睁开了眼睛,低声说,“上车。” 深呼吸一口,柏少御以一种不雅观的姿势一屁股坐了进去。 车门被小曾关了上去。 “大少爷,咱们现在回家”小曾发动了车子,冲着后视镜里的俩人灿烂地微笑。 “先回公司一趟。”柏烽炀揉了揉眉心。 转头看了柏少御一眼,解释一般地说道,“我刚从机场回来,”男人的眉目间难掩着倦意,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还没有回公司。” 柏少御转过脸给了自己大哥一个侧颜你要做什么事儿犯得着对我说反正是一贯的order罢了。 但是,至少现在车内的气氛,算不上融洽也不算相峙。 “但是”后了还有“但是”。 但是,十分钟后,柏烽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破坏了表面平静的氛围。 他说,“少御,以后篮球不准打了。” 开着车的小曾出了一身的冷汗。 柏少御怒极反笑,他转回身,跟柏烽炀对视着,唇边的弧度完成一道嘲讽意味儿十足的弧线,“凭什么” 柏烽炀伸出右手,被柏少御偏头躲过。 但是,落空的右手又一次地伸出去,然后执着地按上柏少御的发丝。 “湿了。”指尖捻动了一下,收了回手。 柏少御嫌恶地摸过自己被碰触过的发尖,“别碰我,变态” 柏烽炀皱了皱眉,“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行。” “我注意需要注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柏少御一句不让地反驳回去,“凭什么你一句不准我打球我就要照做你和我打过球吗见过我打球吗” “见过。”柏烽炀打量了一下柏少御圆领的薄质毛衣的开口有点儿过大,露出了一段纤细的锁骨,还有锁骨下端的一处微青。 转回目光,柏烽炀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被那抹锁骨的凹陷处吸引住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这种凡事要人容让的性子,打球受伤的时候还在后面。” “跟你没有关系。”柏少御硬硬地顶了回去。 “怎么没有关系”柏烽炀难得地用了一句反问,“你自己拉开衣服看看,上面留了多少淤青我都下不得这个狠手去做。”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锁骨,柏少御反射般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柏烽炀的唇角勾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说,“做-爱。” “停车,我要下车”柏少御这次连“变态”两个字都没说,直接对小曾说出了这六个字跟这种人即便非独处,也他妈太危险了 “不去公司了,回家。”柏烽炀说出了七个字,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抚摸自己锁骨的动作上。 7vs6,柏烽炀vs柏少御。 小曾听谁的 车子绕了个大弯,向着柏家开去。 车后座与车前座之间的隔板升了起来,隔断了后视镜里可能的窥视。  “怎么这么不乖”柏烽炀看了一眼眼中戒备深厚的少年,慢慢地靠近了过去,“不过算了,你这种个性,我很喜欢。” “被你喜欢真是我的悲哀。”尽管声音了带了点儿颤,柏少御还是倔强地缩都不愿意后缩一下。 肩膀被抓住,力度不大,但是却让人摆脱不掉;下巴被托起来,挥手打开的动作却被人轻易地钳制在身后。 “柏柏烽炀,你”唇被人堵上,舌尖舔过下唇。 柏烽炀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你可以叫我锋炀。” 双唇得到解放后,柏少御狠狠地把脸别到了一边,“你他妈是变态” “嘴巴真不乖。”柏烽炀把人推压在车门上,压制住试图用膝盖狠撞向自己胯下的双腿,一手抓紧少年两只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下巴的弧度向下摸到喉结,绕了个圈儿后向早就肖想已久的锁骨处摸去,“不过尚在我的容忍范围内。” 柏少御轻喘着躲避着手指的骚扰,“你他妈放开啊你让我觉得恶心”双手和双腿的被制,让他觉得自己的反抗变成欲拒还迎似的耻辱。 “那你最好尽快适应。”柏烽炀扯下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向一边,动作一刻不停地压了上去。 “混蛋唔” 小曾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子,背后传来的细小声响他一概全部都没有听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一向分得很是清楚,这也是柏烽炀愿意随处带着他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不是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而是真的不去知道。 绕口吧但是这可是小曾赖以生活的处世哲学,尤其是跟着柏烽炀做事儿的处世规则。 车子平稳地驶进了柏家的大门,小曾停下了车子后,拉开车门跳下去,制止住了想要来拉开后车门的佣人,“都走都走,今儿大少爷跟少爷有要事儿要说叫主楼里的姑娘们都撤了去。” “可是”女孩子迟疑地看了一眼。 “大少爷的吩咐,做就是了。”小曾掏出了烟盒,抖出了一支烟,带着头向大门外走去,“走走走,咱去看看春天的鸟语花香去。” 两分钟后,车门被人猛地推开。 柏烽炀一手搂紧了怀里的人,轻松地压下了所有的挣扎,然后俯低了身子,在人耳边好意地提醒,“动静太大了,我也很难办的。” 柏少御僵硬了身体,任由着自己被搂抱着走进了客厅抓住他手腕的手掌已经得寸进尺地顺着手臂揉捏了过去。 比变态更恐怖更惹人厌的是发情的变态。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腹诽出这句话时,柏少御已经被推入了客厅。 随后,门“咣”地一声被关上了。 拉起领口略大的领子,遮住脖间被啃咬出来的牙印,柏少御觉得自己居然没有发展为歇斯底里的状态简直是冷静得足以被褒扬。 柏烽炀一手按开客厅里的吊灯开关,一手把西装外套甩到沙发上,一连串的动作做起来无比从容。 他看着柏少御的眼睛,悠闲地前跨了一步,半解开的衬衫处显露出的是健康色泽的肌肤却透着无声的威胁。 “在日本的这一个月,我很想你。”又跨出了一步。 柏少御轻喘着跟能轻易地影响到周围气压的男人对峙着,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又惹得男人动作迅捷地压过来。 早在车上难捱的那十几分钟,他就知道自己不论在力量还是脸皮厚度以及寡廉鲜耻的程度上,都远远比不上这个被自己称作“哥哥”的禽兽男人 “以后不要参加篮球比赛了,”男人自顾自地说,“你被伤害到的话,我会不忍心。” 柏少御突然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笑越大,笑得整个气管里都火辣辣地疼,笑到眼角的水色蔓延到了柏烽炀的一双眼睛里。 他笑着说,“伤害到我柏烽炀,你现在在干嘛难道还是在疼爱我” 柏烽炀走上前去,自然地搂住柏少御的腰,眼睛里除了愈烧愈烈的火焰以外没有一丝笑意 然后,他说,“是。” 柏少御一巴掌扇了过去,只是还没有落到目的地上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放在了唇边啄吻。 推拉之间,沙发成了最好的缓冲垫。 双手被按在头顶处,上衣被拉高到一半,双腿被分开压制住柏少御的眼里染上了灰色,他带着绝望地看着离自己近到能感受到呼吸吹拂的男人说,“拜托你停手哥” 柏烽炀轻轻地吻上蒙上了一层薄汗的前额,舌尖伸出一点舔去微咸的细汗,“少御,我喜欢你。” 被死死压在沙发上的少年停下了反抗,任由男人的舌尖从额前舔到眉心,从眉心到鼻尖,从鼻尖到上唇再划过唇间,试探着探深进去。 柏少御顺从地启唇,让唇外不断厮磨的舌尖顺利地滑入自己口中,然后 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同于自己味道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连带着舌尖原有的伤口也因了这丝腥甜,兴奋地跳动着发痛。 少年眼里闪动了亮色,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拜这个动作所赐,舌尖上的血丝被沾染到唇角的一丝丝暗红色,鲜活到妖娆的颜色。 他挑起了一侧眉毛,冷笑一声,看着身上吃痛不已的男人,眼中全是轻蔑之意。 尽管柏烽炀在他合拢齿列的刹那,就已经做出了撤离舌头的动作。但是,还是被大力的咬合动作刮破了舌尖的最顶端痛到麻木的锐痛。 柏烽炀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或者是气急,只是看着柏少御舔唇动作的眼睛越来越深沉。 他慢慢俯低下去,迎着少年唇边未退的冷笑,伸出舌尖舔过下唇,满意地看着厮磨过的唇瓣上留下一抹血色嫣然。 然后,错到柏少御的耳边,说,“是我的。” 是我的血。 柏少御浑身微微发抖,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懈可击、不受挑拨、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地冷眼看着自己的挣扎,并且把它当成是一种情趣。 有什么能比任何反抗都被一种纵容着充满情绪的眼神注视着更让人觉察到自己的可悲 锁骨被细致地啃吻过去,从胸前的小小凸起摸过的手指探向了小腹的下缘打着转周身的热度和荷尔蒙不断上升着撩拨着人的欲望。 血气方刚的年纪,初识过性-爱的甜美,对方是技术老道的手段强势 柏少御挣了一下被牢牢压在头顶上的双手,哑着嗓子说,“哥,别让我恨你” 柏烽 分节阅读_9 炀的唇离开了被自己无论如何舔吻都觉得不够足够的锁骨,带着一道水迹从锁骨下缘向早已被自己揉捏得立起来的凸起处舔去,停在乳-尖上方,慢慢地哈出一口热气,“那就来爱我吧。” 舌面和齿列一起包裹住了暗中叫嚣着渴求不已的小小乳-尖,逼得一声抽气声被强压在喉咙里。 柏少御半张着口凝视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饰,眼神因了身上一阵阵快感的忠实传来而微微涣散哪里,有这种强制过去的爱 唇齿和手指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仍属于少年的长腿被架高在了沙发靠背上,原本停止下来的挣扎在觉察到男人这一动作的目的后,又开始变得激烈。 推拒和强压之间的戏码,在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后,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的交响乐唱片。 “仲之,主楼的大门怎么锁上了”是一个带着明显的养尊处优的女声,“你带钥匙了吗” 柏仲之,柏氏集团上任董事长,柏烽炀和柏少御的父亲。f 这是,带了夫人去夏威夷度假刚刚回来。 “老满,开门。”沉稳的男音里,有着和柏烽炀相似的冷酷感。 “咔嚓” 这是,钥匙被插进锁孔里的金属摩擦音。 柏少御在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时,整个人都傻了。直到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后,才醒转过来一般地用力地推着身上的男人,“混蛋,你他妈放手啊” 柏烽炀眉毛都没动一下,动作丝毫不带急切地拉过自己抛在沙发上的外套,盖住衣衫被拉扯得凌乱到不行的柏少御。 几乎同一个秒钟的计时,客厅的大门被打开了。 柏氏夫妇见到的场景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压在了自己的小儿子身上,跨坐姿势,下身贴合在一起,沙发背上被架高的腿 再加上之前反锁住门的行为。 发生了什么事儿 昭然若揭。 满叔在打开大门的第一秒,就背转身退了出去,把里面不用想也定然会是乱成一锅粥的场景交给他们一家人自己去解决。 柏仲之只是瞄了一眼,然后抬脚就向自己在三楼的房间走去。 柏夫人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搞在一起的儿子们,伸手理了理自己盘起来的本就不凌乱的发髻后,不在意地说,“锋炀,记得下次要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不然就去酒店开房间,客厅里还是很不方便的。” 柏少御一把掀开了半蒙住自己的外套,看着柏夫人,缓缓地喊出了一声,“妈” 语音的落尾,已经成了咬舌音。 柏夫人毫不在意地跟着自己老公的步子向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应声,“少御,你哥哥管理公司很累的,自己能做点儿什么,就有点儿眼色去做点儿什么这种事儿,不用让我明说吧” 柏少御“哈哈”地冷笑了两声,猛地推开了身上仍然压着不放的男人,甩手一巴掌重重地扇了过去。 这次,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番外一 萌动 番外篇1 柏烽炀被父亲第一次带进柏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是在他7岁那年。 人的天赋和所谓的天才,是一种很奇怪的概念和存在。 柏烽炀是柏仲之的长子,自打一生下来会笑的那刻开始,就板着一张小脸酷似他父亲的面无表情。 这个,最多被人归结为有个性,或者是不拘言笑之类的概括和形容。 但是,柏烽炀的天赋在于数字。 他从小就对各种数字特别敏感,尤其是数字之间的增减起伏,敏锐非常。 8岁那年,柏仲之带着柏烽炀进了公司的总会议室,参加一个公司内部的会议。 临时股东大会,商讨一项收购议案。 领着柏烽炀进了会议室后,柏仲之指着事先前让助理放好在门口角落里的一个椅子,简单地说,“坐那儿去,乖乖听会。” 柏烽炀转身向会议室的角落处走去,带着点儿费力地爬上了高高的硬质木椅,然后一本正经地环视了大大的会议室一圈。 整个会议开得议程冗长无比。在费时颇久的过程中,柏烽炀一直维持着腰背挺直的姿势,最多会换个倾听的姿势来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会议结束,柏仲之在拍板定案后,突然转过头对着安静的儿子问,“锋炀,说说你的看法。” 柏烽炀慢慢地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带着歉意和微微的怯意地说,“我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只听出来一点点儿,咱们挣的钱有可能暂时因为这次收购受到影响,但是很快就能多挣很多。” 柏仲之转过头,目光扫过刚刚反对收购案的董事们,毫不留情地说,“还不如一个八岁孩子的眼光。” 这天的临时股东大会上,柏仲之临时宣布,柏氏集团的下任董事长就是自己年仅8岁的长子。 一个星期后,柏烽炀离开了父母,赶去了大洋彼岸的金融中心。并且从彼时起,就开始着力于对商科和金融的被动熏染和主动学习。 随行照顾的是被柏仲之喊作“满叔”的老管家,由此可见柏仲之对其的重视程度。 临行前,柏仲之拍着儿子的肩膀,认真地嘱咐,“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可以接任柏氏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对你不做过高的要求,维持住柏氏应有的份额业绩就算你是我合格的继承人。” 然后柏董事长微微一笑,“听不懂份额和业绩” 八岁的孩子点了点头。 男人一巴掌拍上了儿子的后脑门,“那就去学吧。” 柏烽炀走后的一年后,柏家二少爷出生。 对于第二个儿子,柏仲之的评价是漂亮的男孩子。 都说亲情浓于血,但是再稠浓的血液也能够被稀释掉。尤其是背景牵涉到了豪门世家、钱权名利、家产继承这些问题上时,其效果最为明显。 对柏仲之来说,儿子的作用是用来继承家业的。只要能胜任了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这一职责,就完成了人生的目标。 至于亲情,是用来教导儿子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的。 所以,柏总在自己大儿子身上贴上的标签是“继承人”,在自己二儿子身上贴上的标签是“联姻者”。 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来进行家族联姻甚至政治联姻,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 柏仲之的亲情,仅限于此。 至于柏夫人,生下来就为了成为贵妇人的她,更关心的是自己柏家少夫人的位置做得稳当不稳当,巴黎的t型台上又出了什么新秀设计师需要去跟风,每年的奢侈品有没有购买到尽兴,牌桌上的输赢称不称得上是一掷千金。 儿子儿子是用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牵着去参加各类晚宴,以炫耀他遗传到自己多少美貌上的好基因的。 所以,直到20岁的柏烽炀回国看父母之前,柏家夫妇都没有主动提过让儿子回家过一次节日。 柏仲之见到柏烽炀的第一句话是,“几年后能接任柏氏” 柏夫人见到柏烽炀的第一句话说,“儿子你好帅” 没有一个人去问自己亲生儿子在外打拼这12年来,过得究竟辛不辛苦,有没有想家,有没有会思念父母。 好在,早已习惯的柏烽炀,并不以为意。 第一次见到柏少御时,柏烽炀着实被惊奇到了。 他转过身,问自己的父母,“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柏少御当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一本画册,一抬眼看到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丢下画册就跑了过去,“你是哥哥吧” 然后在柏烽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柏仲之难得地尴尬了一下,“这个是你弟弟,11岁了。心琴,你没对锋炀说过” 柏夫人支吾了一声,“我以为你说过。” 被无意中隐瞒了11年的兄弟,很可笑,但是却被双亲做出来得自然无比。 柏少御小时候长相就很出众,的确遗传到了柏夫人的美人胚子。而且因为性别的原因,在这层漂亮上平添了一种俊利。 看起来最是赏心悦目。 柏家夫妇虽然在亲情上很是吝啬,但是在物质上从来都是很大方,家里的佣人又很是专心服侍物质条件优渥,但是平日管教较少的孩子,一般都会养成娇蛮的个性。 柏烽炀遇到的11岁时的柏少御,就是这种娇蛮的小脾气。简单地概括,就是做事儿随心所欲,所欲到了极点的随心所欲。 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丝毫不考虑到他人,且不计任何后果。 柏烽炀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弟弟,一时间找不对了亲情的位置作为缺失了近20年亲情的人,作为离家12年每次家中来电话除了分析家族企业近态就是分析国际市场格局变化的准继承人看到一个对自己表露出极大亲情渴望的弟弟,总会不知所措的。 与20岁的柏烽炀不同,11岁的柏少御正是渴求亲情而不得的年龄段。何况,他又没有像柏烽炀那样有着繁重的学业来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一个高大、沉稳、寡言少语、强势有力,但是愿意对自己表露善意的哥哥 那一年,柏家上下都在说,大少爷回来那段时间,是二少爷受娇惯最厉害的那一段时间。 小住了不到半个月后,柏仲之就催着儿子回美国完成学业,“我给你四年时间,你至少要有在华尔街工作一年的经历然后回来,接手柏氏。” 柏烽炀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柏烽炀临走那天晚上,是搂着幼弟在卧室里共度的。 柏少御搂住哥哥的脖子,总觉得一放手人就会不见,乖乖的不得了。 “少御,”柏烽炀肯定地说,“我4年后回来,你在家乖乖地听话。” “那有没有奖励”柏少御把脸埋在了哥哥肩窝里不愿意离开半寸。 “有,欠着。”柏烽炀摸了摸无尾熊状的柏少御,“你在家少得罪人,等我回来再说。” 再说下去,却是不再言语了原来是,听到了“有”字儿后,埋在兄长胸前的孩子就安心地沉沉睡去。 再次离开家远赴国外,柏烽炀觉得有点儿什么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在异乡,知道千里之外,等着自己的是一家大得需要慎之又慎的公司;现在,知道家里等着自己的除了那家冠着自己姓氏的大型企业集团后,还有一个人。 那个是,自己的弟弟。 在学校里攻读艰深的课业时,在图书馆里翻看各种原典时,在充满了行色匆匆西装革履的各种分析师和会计师的华尔街上开始准备求职时,在埋身于艰涩繁琐的各种数据中时总会觉得多了一种牵挂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从按时的写信到按时的e-ai,还有各种假日寄回家的小礼品。柏烽炀按照自己的习惯,表达着兄弟友爱之情。 柏少御为人处事本来任性至极,但是在柏烽炀每次简短和相隔时间颇长的信件来往后,也懂得有意识地收敛自己的嚣张行径。 这是一种挂念,以及希望依靠和希望被依靠的心境。 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感情开始变质的 问题出在柏烽炀身上,深层的问题归结于整个家庭环境。 长久地执念在一个事物或者一个人身上,到最后的感情可能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4年后,24岁的柏烽炀回国,准备着手接受柏氏集团。 15岁的少年提前了半个月就缠着满叔要前去接机。 4年未见,一开始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小孩子,已经长成了高度已经到自己胸前的翩翩少年。并且在看到自己的第一时间,飞扑入怀,唇角骄傲地扬起,“哥我有很乖哦所以你要给我奖励的。” 11岁和15岁的少年,差别之大,毋庸赘言。就像是一块璞石转向了一块美玉,并且正在磨琢成器。 分节阅读_10 环搂住属于少年特有的纤细腰身,柏烽炀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淡淡地说,“要什么” 一边说,一边盘算着自己带回国的礼物,会不会合得上少御的心意。 也许是哥哥始终淡然无惊的表情刺激到了一向骄气十足的少年,他眨了眨黑亮亮的瞳孔,唇边的微笑放大再放大,轻声地说,“那我就要kiss ” 柏烽炀微微一愣,凝视着带着微微挑衅和撒娇的眼瞳,下意识地贴合了双唇上去 唇与唇的简单碰触而已。 只是,一个把它当作了国外的礼节之一而已,另一个却是 至此,万劫不复。 结束了浅吻,搂着心满意足的弟弟往机场外走去的柏烽炀,抓住人腰身的手指不断收紧,心中却在暗下了定论少御,你是我的。 一个月后,柏少御被柏烽炀送去了美国就读一所私立高中,以方便自己接任柏氏董事长后的大施拳脚。 同月,柏烽炀指住柏氏集团总会议室的董事长位置的那把椅子,沉声说道,“这是我的。” 半年后,柏烽炀把转学回国的柏少御按倒在浴缸中,俯耳低语,“你是我的。” 所以,严格说来,“你是我的”的确是排在了“这是我的”之前的。 至于之后,是你的还是我的还是我们的 柏董事长,全看您的折腾了。 第六章 逃课 狠狠地甩了柏烽炀一个耳光,柏少御掀开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嫌弃地扔到柏烽炀身上,声音里透着不可抑止的疯狂,“你们全他妈是一群疯子” 兄弟相奸、父母漠然的默认和纵容这是一种,能让人冷到骨子里的战栗。 在这种扭曲到变态,变态成了常态的家庭里,会期盼着亲情能起到作用的自己,真是无知可笑得像个傻子。 被扯得发皱的衣衫遮掩不全身上的吻痕处处,锁骨上的牙印清晰可见高高挑起的锁骨凹陷处还有被人在比赛中用手肘撞出来的淤青色这是一种,不自觉却非本愿地流露出来的sexy。 腰间的皮带扣被解开了一半,半挂在那里。柏少御看都不看自己衣衫不齐的样子,一把手抽下皮带,“咣当”一声甩在一旁。 然后,走上楼去。 被次子擦身而过后,柏仲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被柏少御大力甩手关上的门,转头对柏烽炀说,“太快了。” 与柏少御的衣衫不整相对比,柏烽炀一身衣装整齐到可以立刻参加下午茶的休闲聚会。 当然,这是在忽视了脸上那个新鲜出炉的掌印的前提下。 柏烽炀站起身,走到用餐室的冰箱处,拿出冰块按压在自己脸侧上,姿势自然而又随意,“这是我的事情。” 柏仲之也不生气,指节敲了敲金属的楼梯扶手,沉思了一下说,“锋炀,接任柏氏,并不只是管好公司就好了你需要给我找出能接手你的下任继承人。” “现在没有柏氏,只有枫扬。”柏烽炀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父亲的命令和要求。 又看了一眼被柏少御锁得紧紧的卧室门,柏仲之轻哼了一声,“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别闹得太大了,弄到家里不好看。” 柏烽炀拉起外套,向门外走去,“我有我的分寸小曾,开车去公司。” 身后,柏仲之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把柏氏交到他手里,是自己这辈子所做的最成功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要动摇不了柏氏的根本,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背靠在不断透出凉意的门上,柏少御缓缓地滑坐在地上,随后深深地把头埋在了膝盖中。 这个动作很不雅观,平素非常注意形象的他,一向是不屑于以此种姿势示人的。 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里没人能看到,也没人愿意来注意他。 心里头木木的不知道什么感觉,先前在楼下勃发的怒意在自己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时,合着一股寒意的冲击,消失殆尽。 被哥哥那样子地对待,被强压下去摆出屈辱的姿势,都没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可是,却在自己妈妈的两句话下,轻易地引起了鼻腔的发酸和眼圈的发红。 胸前被亵玩到过分的部位摩擦到了衣料后,引发着身子一波波的颤抖会有屈辱,会有快感,会想屈服,会想沉沦 最后,却全部演化成了委屈。 一个、两个、三个全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只是要求自己去做出什么乖乖地配合。 眼角的水色最终没有凝成水珠,柏少御在维持了这种缩在门下的姿势不到10分钟后,站起身走到房间另一侧的半身镜处,仔细地打量着镜子中的人。 然后,重重一拳击在了镜面上。 沉闷的撞击声完美地衬托出了指节处的疼痛,镜子在晃了一下后,并没有破碎掉。 松开拳头,甩了甩手后,柏少御的脸上已经成了一片冷然连这样的一拳都打不破一面小小的玻璃,想要打碎自己 不可能。 既然没有人在乎自己的想法,那么就自己来在乎。 打开衣柜,翻找出换洗衣物。柏少御拉开门出房间,走进了对面的那间浴室,还没有忘记反锁着关上有着磨砂玻璃装饰的单扇木门。 晚餐时,柏烽炀并没有回家用餐。 偌大的餐室里的长形餐桌上,落座的只有三个人,气氛融洽。 用一种标准的优雅姿态切着盘子中小羊排的柏夫人,态度和蔼地问着自己的儿子,“少御,好吃吗” 柏少御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柏夫人叉起一小块切割均匀的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尝,“这厨子果然不错不枉我特意挖角过来时费的一番心思。仲之,你觉得有我们住的那家酒店手艺好吗” 柏仲之把喝了一半的红酒推到一旁,“都好。” 然后转过头问柏少御,“你高二了吧” 柏少御努力控制好手下的力度,刀叉在白瓷的盘面上没有留下一声不合时宜的细响,“高三。” “哦,”柏仲之拉过餐巾擦了擦唇角,“对,锋炀让你出国那年是高二。大学准备去哪儿上” “我想出国。”刀叉的动作停了下来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等锋炀回来了,你跟他商量一下吧。” 柏少御又点了点头,用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吧,就是这个样子平静到自然得仿佛一切都是正常,硬压着你无条件地适应和接受他们做出的定位。如果自己现在大哭大闹甚至寻死觅活,说不定还会惹来父母奇怪的注视。 “那有什么至于如此大的反应”之类的诘问。 不止是一次感受到父母的薄情,但是,现在却是深刻到了接近绝望。 只有接受,不是吗 未必。 直到过了午夜,带着一脸倦色的柏烽炀才回到了家。 整个大房子里的灯光随着佣人的离去一起陷入了沉寂,安静地在夜色的掩饰下等待着夜归的主人。 今晚上的月色很好,所以没有灯光的登场,也不至于妨碍到视野里所见到的景物。 柏烽炀也没有开灯,而是顺着半开着窗帘的窗外月光的照射,一步步拾阶而上,斜长的影子倒影在阶梯上,拉长了般的扭曲。、 他走到离自己的卧室还隔了一半路程远的地方,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动门并没有被反锁。 是识务的顺从,还是不屑的无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喜欢的个性。 推开门,反手虚掩上,走进去这些动作被他做起来熟练至极,显然是不止一次地做出过这种“登堂入室”的举动。 床上的人已经入睡,只是看起来很是不安稳。 柏烽炀在床边坐下,低头下去细细打量着少年的睡颜。 然后伸出手去,用食指指尖慢慢地抚平即便在睡梦中也依然紧皱着的双眉。 原本就没有陷入沉睡中的柏少御被手指游离在额上的动作惊醒,仍然带着睡意的眸子在看到柏烽炀的瞬间,下意识地含含糊糊地喊出了一声“哥”。 柏烽炀低头下去,用唇代替手指的动作,抚平他眉间最后一丝细小的折皱,然后放缓了声音说,“睡觉时怎么还皱着眉好好休息。”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门再次被合上,柏少御才从睡梦中拉全了清醒的意识。他呆滞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吻过的眉心,半晌后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心中却是更加确信了柏烽炀实在是一个变态的看法有谁被甩了一个耳光后做到如此的和颜悦色,跟他好好说话时却突然发怒的 不管如何,都要早日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自我厌弃了。 人类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物竞天择和优胜劣汰这两个被说烂了的词汇,最大限度地磨砺了人作为潜力的韧性。 比如说现在,柏少御就一脸平静地面对着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只是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充满着紧绷的戒备。 推开面前被吃了一半的早餐,他拉起背包,走出门外。 满叔已经开了那辆自己惯坐的黑色audi a8在门外等候了。 他会忍到自己能够离开这种充满了独断专行特权的家庭之前,前提和底线是自己不会再次被随意压在身下。 如果这条底线被触及到了,他不介意玩儿一场名为“玉石俱焚”的游戏。 刚下车走进校门口,右肩上就被搭上了一只不请自来的手。 柏少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口说道,“早。” 是队里面和他一直做搭档的小前锋,也是常常下课了相邀一起去篮球馆的朋友。在刚认识的时候,此人就很自来熟地说,“我喊你柏少好了,去了最后一个御字儿喊起来顺口。” 所以说,有人口里的“柏少”指的是“柏少爷”,有人口里的“柏少”说的是“柏少御”。 “柏少,”男生笑得灿烂无比,“昨天打的真是开心啊” 柏少御单手插进兜里,不置一词,眼光瞄向的方向也是脚下淡淡的倒影。 “可惜你都高三了,”同伴毫不在意柏少御的沉默,“昨天队头儿还说,要是你高二,球队他就能放心地交给你了” 呼出一口气,柏少御眯起了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以后我不打球了。” “啊”原本搭在肩上的手抓紧了掌下的肩头,“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球打的那么好,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可能会费心思练为什么不打球了啊” 扫了一眼自己被抓紧的右肩,柏少御笑了一下,“家里不准。” 松开抓住人肩膀的手,男生抓了抓头发,“是为了三个月以后的升学考学习压力大还是” “都有。”柏少御简单地说。 三个月,再忍三个月而已 “柏少,”男生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星期不碰球都会手生,三个月呢算了,我妈也是成天念叨着什么考不上大学要打断我的腿啥的,你家肯定比我家更恐怖” 唇上的笑容丝毫未散,柏少御偏了偏头,岔开话题说,“走吧,该上课了。” 不是恐怖,是变态。 下午的课,上到第二节后,柏少御从座位上起身离开,转身离开教室。 学校的后面,还有一扇小门。 他不是圣人,一天之内、一个月之内经历了这种堪称颠覆了以往所有认知的变化,能压抑到面色如常地面对家庭,面色如常地前来上学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甚至,在上一节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画出来的线条圆弧,全都成了会动的一条条裂痕,在心里的最深处割裂开一道道陡降而成的深渊。 而且,在转而想到放学后,又要被人殷勤地接回家,再次面对着窒息 分节阅读_11 深呼吸一口,柏少御起身离开了教室。 不管怎样,他都需要出去走走。 站在后门前,柏少御皱眉看着被锁上的后门,心下却在思索着是折转回班级,还是转回去从大门出去。 “柏少”身后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叫喊。 柏少御转回身去,看着欲言又止的唐颜,舒展开紧锁着的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唐颜低着头,还没回答,又被柏少御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上课” “呃”唐颜迟疑了一下,“柏少,你也是。” 怔了一下,柏少御轻笑出声,“我要逃课。” 唐颜走上前,看了一眼被锁住的铁门,咬着唇小声说,“我能打开的。” 柏少御挑着眉,看着少女的动作,“你确定” 唐颜不再接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摸进制服上衣的兜里,皱了皱眉。 柏少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你在干嘛” 眼睛一亮,唐颜取下了左胸带着的一枚胸卡,拆下来别针用力扭着,仍然是小小声地解释着,“找铁丝。” “那个不行,太细了。”看了一会儿,柏少御下了结论。 他兴致大发地绕着唐颜转了两圈,伸手取下来女孩子发间的一枚很普通的黑色发卡,递了过去,“用这个。” 接过来发卡,唐颜的脸开始发红,“我没看到。”边说边蹲下身子,伸手去找石块来砸发卡。 柏少御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当然看不到了,除非你头顶上长了眼睛。” 又折腾了近10分钟,教学区的上课铃声都欢快地打响了,唐颜手下的铁锁才“咔嗒”一声,被扭了开来。 不过,手里那枚普通至极的黑色小发卡,也在同时宣告了报废。 带了点儿夸张地呼出口气,柏少御用力拉开铁门,一只手抓住唐颜的手腕,拉着人向门外跑去,“快走。” 唐颜被他一拉,半声“嗯”被堵在了喉间。 跑过了两条街道,柏少御才停下了脚步,微微地喘着气,心中却是觉得无比畅快。 “喂你还好吧”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同犯”娇小的女孩子除了气喘得厉害,额上多了层细汗,倒也跟得上来了。 目光再转而向下,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的手腕。 翻过来自己手中的手腕注视着,柏少御轻快地轻笑出声,“好脏啊。” 脸上因为奔跑而生出的红晕更加明显,唐颜用力地缩回着为了开锁而被灰尘和铁锈弄得脏兮兮的右手。 松开左手,柏少御的唇上仍带着笑意,“好了好了,我去想办法。” 环视了一圈,他领着头往一家大型的购物a走去,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声,“跟上。” 斜靠在一家卖金银饰品的柜台处,柏少御等着去了洗手间洗手的女孩子出来。 等到唐颜走了出来,柏少御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专柜,“我随便看了看,这里只有shes家的发饰有的卖。先凑合一下吧,我下次买aexandrearis的赔给你。” “什什么”跟了柏少御两步后,唐颜才明白他要买发卡还给自己,立刻停下了脚步,“柏少,我不要” 走在前面的柏少御闻言,转身过来,带着点儿疑惑地看着她,“嫌不够好” “不是,”女孩子摇了摇头,“是不用。”说完,直接向门口跑了过去。 愣了一下,柏少御跟着她的脚步,出了这家a,来到了大街上。 他从小就见惯了各种送礼物的全过程,自然认为自家佣人为自己做事儿是理所应当,别人为自己做事儿就要以礼相馈。 走出了门外,柏少御不在意地问她,“为什么不要” 女孩子微微立着脚仰着脸去看公交站牌,头也不回地说着,“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啊,”柏少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你叫什么名字” “唐颜,唐人街的唐,颜色的颜” 第七章 公园、啤酒、少女 认识了人家长达一个多月后,才去询问对方的姓名,柏少御丝毫没有为自己这种行为感到赧颜,反而心情颇好地按照唐颜那句介绍自己名字的话说,“柏少御,柏氏的柏,少御的少,少御的御。” 原本因为柏少御上个问句而略带沮丧的女孩子,因了柏少御这句话,眉眼间含着笑意地开心了起来,“柏少,你真有意思。” 耸了耸肩,柏少御说,“我以为我刚刚那句话很冷的你在干嘛” 依然认真地看着站牌,唐颜小声地回答,“逃课出来,总要找地方玩儿,对吧” 柏少御挑了挑眉,“嗯” “我知道有一家小公园,景色很好的,而且离这儿不远啊找到了,这趟车能到的。”唐颜兴奋地转过身来。 “有湖吗”柏少御依样看了一眼站牌,可惜少爷他这是人生中第一次看公交站牌,完全看不懂上面哪里到哪里到底是哪里。 “有的有的,”唐颜连连点头,然后期待地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生,“要去吗” “好啊。”柏少御仍然在皱眉看着站牌,“不过这个要怎么用” 直到已经进了那个小公园的大门,柏少御还带着不自在,“有那么好笑” 唐颜连连摇头,“不好笑的。”只是说完之后,又轻轻地笑了一声。 乘坐公交车,忽视了给钱这个要素,算不算的上好笑因为唐颜带了公交卡刷卡上车,所以没见到她交钱的柏少御自然忽视了这个因素。还是唐颜拿出了钱包给过钱后,他才恍然大悟地要拿出钱夹付车费。 “不好笑。”柏少御强调着。 “嗯不好笑。”唐颜附和着,“柏少你是第一次嘛” 轻咳了一声,柏少御转开了视线,“这儿还不错。” 自然只是“还不错”,见惯了旅途中的各色名家园林,柏少御觉得眼前的景色与自己家的小花园相比也是逊色很多。 但是,真的是很不错。 因为是逃课出来的偷玩,又有平生第一次坐公交车的新鲜感,还有一种“远离”的心理快感所以总体说来,柏少御此刻的心情,相当舒畅。 左手的指尖拎着从路口边儿上饮料店里买来的瓶瓶罐罐,右手递了一瓶橙子给唐颜,柏少御走到临湖的长椅上坐下,眯起眼睛看湖面上的水波。 唐颜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手里紧紧地抓住饮料瓶的中间凹处,“柏少,我以为你不喝啤酒的。 “那喝什么”柏少御扣开了拉环,喝了一口后,皱起了漂亮的细眉,“果然好难喝。” “红酒啊,白兰地啊,xo什么的洋酒,嗯还有细长的酒杯反正就是很帅很帅的那种。” “我现在也很帅啊,”柏少御眯着眼又往口中倒了一口淡金色的酒液,“红酒的话,我哥哥喜欢etr” 话说到这儿,突然戛然而止。 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在他喝起来苦涩无味的啤酒,柏少御不甚高明地转换着话题,“你说的xo就是白兰地我只在生日宴上喝过小杯的e” 唐颜看着柏少御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拧开了手中的果汁递了过去,“柏少,你酒量好吗我是说,能喝很多酒吗” “谁知道呢”柏少御淡淡地说,“喝了不就知道了这年头儿,什么事儿都是会变的。” 唐颜坚持地把手里的果汁瓶递过去,“喝这个。” “唐颜”试探性叫出了这个名字,确认自己没有叫错后,柏少御舒展开了身子,没有去接那瓶递过来的果汁,“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锁的” 被闪了两次后,唐颜只好万般无奈地收回了手里的瓶子,放在唇边小小地喝了一口,“我爷爷是开锁匠,小时候他逗着我玩儿的时候学会的。” “看吧,”柏少御轻松地说,“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逃课,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开锁所以,人都是很会变、很会隐藏自己的。说不定哪一天,你自己身边的人就会变成怪兽,啊呜一口要把你连皮带骨头地吃得连渣儿都不剩你怎么办” 唐颜被这段突然带上了“狰狞”色彩且不知所云的话砸晕了头脑,不知道拿什么话去接口。 柏少御也没想她回答,悠悠然地继续往口中灌着自己腹诽了一百万遍“难喝”的啤酒,“那就逃吧如果能逃得过时间,就好了。” “柏少,你不开心”眼看着柏少御紧接着又扣开了第二罐啤酒,唐颜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算开心,什么算不开心呢”柏少御反问着,“我从11岁那年,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有了一个哥哥唐颜,我哥哥很厉害。” “柏总是很厉害的。”唐颜看着脚尖,低声附和着。 “那天,他站在客厅里,抱住我呵呵,我从记事开始来自家庭的第一个拥抱哦”本来酒量就很差的柏少御现在的神智已经开始脱开理智的束缚,只是想倾诉着一些埋在自己心里很久很深、很想珍视、很想诉说出口的东西。 唐颜不再说话,专心地听着身边的男孩子轻声慢语地说着他想说给人听的话语。 “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我妈妈,她总是喜欢参加一些慈善活动,然后就能在电视上展露出她新买入的珠宝首饰、皮草大衣还有什么好莱坞级别的造型师设计出来的头发我爸爸,眼里除了柏氏就是我哥哥,在他看来,我哥哥就是柏氏,而我什么都不是”话语里带上了笑意,不带任何热度也不带任何寒意的笑意。 “可是,我是柏少御”柏少御扔开手里空了一大半的金属罐,弯下腰从脚下的袋子中取出新的啤酒,还不忘记扔给旁边的女孩子一瓶芬达。 “这句话是我哥哥说的,在他临去美国前说的,他说,你是柏少御,是我的柏少御。他说过很多话的,说要罩着我耍少爷脾气,说要宠我宠到无法无天,说要我等他四年后回来陪我一起生活这些,我都记得。”柏少御扬了扬头,硬生生地逼回了眼角处的湿润,“这些话,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去记每天每天每天地,都在等着他一个月甚至三个月才来一封的信,一共27封。” 唐颜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北邺的放学时间了。 原本柏少御已经说了要在放学前赶回去,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下,俨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悄悄把衣袖放下手腕处,拉严实。唐颜转过头,继续认真地听着柏少御的话他的声音很好听,每句话的转弯结尾处都语调清晰分明,圆润得像是打磨上好的玉石边缘,听起来最是舒服。 “27封信后,我哥哥他回来了。”柏少御把身子全部放松在公园长椅的后靠背上,姿势是一派随意着的自然,“可是,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愿意与我亲近,整个人比以前还不爱说话,虽然还是对我很好一个月后,就把我扔到了美国;半年多以后,又让我转学回来;然后,”他拿起手中的金属罐子,示意给唐颜看抓住罐身的手指猛地用力,“咯咯吱吱”地捏扁了,“就这样了明白了” 唐颜呆呆地看着变形了的啤酒罐,摇了摇头。 “我也不明白。”柏少御面无表情地说。 属于下午的灿烂阳光已经转成了略显暗淡的夕阳风色,公园的长椅下也摆满了东倒西歪的啤酒罐子,或空或半满。 事实证明,如果酒量的确不行的人,即便是喝啤酒也会醉的。 柏少御仰面后靠在长椅的靠背上,一双眼尾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细地去看天空,“唐为什么还没有星星” 他醉了以后的声音,会带上小小的撒娇感和鼻音,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显出来一种可爱来。 唐颜小心地把他扶起来,“柏少,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原本乖乖地任由女孩子扶住他肩 分节阅读_12 膀的柏少御,在听到了“回家”两个字后,挣扎着挣脱起来,“不要回家” “好好好,不回家啊”挣扎中,唐颜一下子没把握好身体的平衡,两个人一起跌下了长椅。 由于是柏少御的身体不稳导致的跌倒,所以唐颜被很惨地压在了身下。 “抱抱歉,”柏少御挣扎着从女孩子身上爬起来,然后极其没形象地靠在长椅腿上,也不问问为自己做了肉垫子的女孩子有没有被压痛,就伸手扶住了自己头摇了摇,“好晕” 倒抽了口气,唐颜慢慢地坐起身。好在长椅并不高,所以跌得并不痛,只是被一个大男生压得胸口有点儿发闷。 刚刚,他的发丝飘在她的鼻尖处,他的呼吸混着一点点儿的酒气喷在她的脖侧,他的心跳压在了她的右胸的 这是,忽视不了的悸动。 唐颜正在一手揉着自己被硌到后腰的痛处,一边压抑着速率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的心跳,猛不丁地听到柏少御用带着醉意的声音勾着魂儿一般地问 “你有没有做过爱” “啊”唐颜被这句话惊得转过脸动都不动地看着柏少御,但是他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大概,连自己这句话对谁说的这个思绪,都已经开始不清明了吧 夕阳已经落下去了半个,灰色和橘红色融合在一起,少年的轮廓看的不是很分明,但是侧面的线条仍然美好到触目惊人的赏心悦目。 伸出一只手,柏少御细细打量着指节到掌心的纹路,带着鼻音的声音绵软得可爱,“看不清了诶其实,我偷偷告诉你哦要的话,不管对象是谁,是男是女都会有快感的” 唐颜捂住了自己跳动得越来越激烈的胸口,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是什么是暗示 但是,连说了这两句极其劲爆的话后,柏少御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偷眼打量了他以后,唐颜才发现他的睫毛已经合上了下眼睑,虽然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还能看到轻轻的颤抖,但是必然不是沉睡也是浅眠了。 伸出了手推了推柏少御,唐颜一筹莫展,“柏少,柏少”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季中途向暮春迈进的季节了,但是入了夜后还是很冷的。 看了看柏少御的身高,再瞄了瞄自己的小身板,唐颜放弃了要背起来这位大少爷的心思。 正在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唐颜愣了一下,才发觉出铃声是从柏少御的制服上衣的右口袋里传出来的。 她搁在柏少御肩膀上的手又用了用力,“柏少,你的电话” 柏少御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被铃声吵得很烦还是被她推搡的动作弄得暂时清醒了一分半毫,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去接” 唐颜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发颤的手指探进了男生右边的衣兜里,摸出来银白色外壳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玩儿好了,就回来。”电话里是一个低沉的男音,浓重的压迫感即便是透过电波依然是丝丝分明 “我柏少他”唐颜的声音和抓住手机的手一起带上了颤抖。 “哦”听到了接到自己电话的不是柏少御,而是一个女生后,柏烽炀微微扬起了一侧的浓眉,立刻按下了桌子上的电话免提键。 然后,连给人喘息的时间都不留地接下了下句话,“少御在哪里说出来你所在的地点小曾,备车” 后面这四个字,却是冲着桌子上的内线电话的冷冷出音。 舒出一口气,唐颜挂掉了电话好了,一会儿等人来接柏少就好了。 柏少御却在电话里传来的熟悉男音中又抓回了一丝神智,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低声询问,“谁” 唐颜小心地把手机放回柏少御的衣兜里,“是柏总呃,是你哥哥。” “我哥哥啊”强立着起了半个身子的柏少御在听到了这句话后,又跌靠回了原位,“我喜欢他的,但是不喜欢他现在不是,我讨厌他,我恨他的嗯,我恨他” 唐颜再次手脚无措起来,半晌后,才记得去翻被柏少御推到一边儿的塑料袋子,费力地分辨出一瓶桃汁饮料,拧开后,凑到柏少御唇边,“柏少,你喝点儿果汁,醒醒酒就没这么难受了。” 柏少御闭着眼睛,理都不理唐颜的相劝。 愣了一会儿后,无计可施的唐颜只好合上了瓶盖,抱着双腿坐下,等着打电话过来的男人过来相接。 正在唐颜胡思乱想的时候,迎面打过来了一束车灯,一辆深蓝色的商务车驶了过来。 因为不是前天的那辆aserati,所以唐颜不敢贸然之下认定来的这个就是柏少御的哥哥。 车灯在照过来以后,在他们不远处的路上停了下来。司机飞快地下了车后,殷勤地拉开了后车座的门。 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因为被明亮的车灯照到了眼睛,唐颜低下了头缓解着眼睛的酸痛感。 等到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柏总” 柏烽炀没有应了那句柏总,他皱着眉看了看瘫坐着靠在长椅椅腿上的少年,又看了看周围散落的啤酒罐子,气都不叹出一口地说,“越来越不乖了。” 说完弯下身,把依然沉浸在酒精的不良影响下的柏少御搂进怀里,准备就此离去。 刚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一侧的唐颜。 柏烽炀眼睛眯了一下,“是你” 唐颜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问话,只觉得盯住自己看的男人眼中仿佛带上了重量一样的穿透实质,她轻轻地喘着气,下意识地回答,“他柏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 柏烽炀连眉毛动都不带不动地看着唐颜,直到女孩子自动噤声后,才搂抱着柏少御起身,然后右手摸进他的衣兜,翻找出来自己刚刚拨打过的手机,接着用手臂搂好怀里的人,用空出来的两只手熟练地翻开手机后盖,取出来si卡,再把那只手机扔在唐颜身边的空地上,简短地说,“给你的。”唐颜看了一眼手机外壳在夜色中仍然带着的熠熠生辉,然后坚持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我拿柏少当朋友的,你” 单手把柏少御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柏烽炀打断了唐颜的话,“女人,我喜欢直接一点儿的方式。你这种人,要么是特别单纯,要么是特别有心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适合少御不管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唐颜咬住了下唇,“你说话很过分。” 柏烽炀一边用手指理顺柏少御的发丝,一边用刚刚的语气接着说,“你最好不要是第二种,我最讨厌别人带着目的地接近少御。这个,不是警告,是命令。” 说完,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留给唐颜,双手把柏少御横抱在怀里,朝两步开外的车子走去。 越来越深的夜色里,一句话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小曾,留下来去送那个女人回家。” 车子合上,发动机的声音由近及远地变小。 小曾无奈地走到唐颜身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姑娘,走吧,咱们打的,我送你回去。” 唐颜又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低头捡起来那支手机,垂着眼睛,一言不答。 番外二 情人节特典之广告 “如今金融危机,我也很难办的”自命为“亲娘”的某夜把双腿翘高到了借来的办公室里的租来的办公桌的桌面上,“前天笔记本小电还被我扣坏了一个键盘,厂家要我全换奶奶的,花了老子12500个晋江币昂所以,管你用什么法子呢,赶快拉我的儿子们过来拍广告挣钱” “亲老板,”助理战战兢兢地从门外探出了半个脑袋子瓜子。 正在用缺失了一个键位的小电奋力地上着晋江的夜某人,在听到了这句话的瞬间,立刻颇有气势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什么亲老板换个” “夜老板”可怜兮兮的小助理仍然不敢把脑袋完全暴露到洛夜的目光中。 “错”又拍了一巴掌后,洛夜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手默默流泪为毛自己儿子拍起来这么帅,自己拍起来这么疼丫的们一定为了耍帅才不顾疼痛的“那啥,现在老板多土三个字的不如两个字儿的叫起来好听,比如什么沈总啊柏董啊莫总啊苏头儿啊你的,明白了换个称呼叫一声来听听” “夜壶” 咣当一声,鼠标被砸了过去,重重地磕在了门板上宣告了又一个的报废。 躲在门外的小助理听着里面的惨叫,诸如什么“金融危机老子很难办的昂”,诸如“我摔出去的不是一个鼠标是2900点晋江币嗷嗷”,诸如,“老子要扣你工资啊啊啊”之类的哀嚎,默默地擦了把汗还好,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扣光光没的可扣了 这就是,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跟班。 好不容易平息了这番暴乱,夜某强装作出一副气定神闲,“小助啊,那啥你刚刚找我有嘛事儿” 依然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助理谄媚地说,“夜总,少爷们来了。” “嗖”地一声过去,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麦以为这是什么“舐犊情深”,什么“亲娘风范” 助理看了一眼被撞坏半扇的大门,张口结舌,“亲老板,您这是扑向一堆钞票故而带来的动力” 搓着双手,夜某挺了挺胸,停步在了一大堆帅哥面前,“今天,我把各位召集到一起,是为了宣布一件大事儿,这件大事儿” 苏南摸出一根烟点上,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大事儿上次的大事儿是你家的抽水马桶坏了,结果事实证明马桶完好,你家停水了;上上次的大事儿,是你中彩票中了两块钱把我们几大口子拉过来合影留念;上上上次的大事儿,是你一气儿吃了三大碗日本拉面,结果忘记带钱包被人家店老板扣在了店里亲娘”重重地咬出这两个字,苏南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这次是毛的大事儿” 夜某被吼得缩了缩脖子,“苏宝儿,亲娘最爱的就是你了你不能这样子揭亲娘的短的你这样子” “上上上上次是跟别人家的娘谈天,非要说自己的儿子最帅,然后不管青红皂白就让我们过来跟人家一比高下,”林洛见笑得略带些许的媚意,眼角流露出来的却是隐含的不满,“妈的,你说人家的儿子都在古代,比个毛啊” 夜某手忙脚乱地去扑旁边的摄影机,“停停停这段不能要为了我的形象” 摄像人员一脸无奈,“老大,你他妈就没给我们空白带,拍个鸟啊” 夜某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得救了,我的形象” 众人“你身上存在这个玩意儿吗” “夜小姐,柏氏旗下的飞宇娱乐公司,打算对本次会面进行全面直播,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柏烽炀靠在一辆大红色的ferrari跑车上,轻松地说。 “哪哪哪里”夜某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 打了个响指,柏少御把打过响指的手指高高举起,食指尖向上,眼尾看好戏般地挑起。 “娘诶”夜某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你们家的直升机是纸叠的一拉出来这么多拍俺一个人” 跟西装革履的柏董事长不同,沈毅梵穿着简单的t恤加仔裤,面露温和的笑意,一把手搀起来了没见过大世面而巨土无比的某人,和蔼地询问,“亲娘啊,那个,大家都很忙的,你到底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我们做儿子的,能帮上的一定会帮你。” “小沈啊”被搀起来的夜某感激不尽地抱住沈毅梵的胳膊不撒手,“还是你最贴心,我决定了回家就把你和小离重逢的时间改成7天” 沈毅梵的唇角抽动了一下,“您不是已经完结了吗” “呃”某人低下头专心地对手 分节阅读_13 指。 莫离淡淡地瞄过来一眼,“我记得,作者完结后需要向责编报备,貌似上个星期,某人就因为需要睡觉、需要养精蓄锐等各种懒理由,给莫爱打上了完结标签了。然后,多长时间过去报备文章完结的” “5分钟”继续对手指。 “哼没诚意” 在迟到的助理的帮助下,夜某终于勉强维持住了“亲娘”的地位,带着一脸的慈祥表情,清了清嗓子后,开始了拖延许久的开场白,“咳咳咳咳咳大家知道,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从美国到纽约到华盛顿” 柏烽炀轻咳了一声,“说重点。” “我开了个皮包公司但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外欠了n多债款本来我可以向你们求助的但是为了表现我的独立自主我决定” “自己扛”林洛见忍笑再忍笑,一双细长的眼睛连带着眉尖笑成了眉眼弯弯。 “把你们卖给” “什么”六声大喝。 “听我说完嘛”某人躲在助理后面不知死活,“卖给广告公司,一人一个广告你们不知道,有可多小女生老喜欢你们了,你们做广告肯定赚翻了她们天天都蹲坑地守啊守啊守的,我虐你们还会被她们揍,我要是写你们和谐的xo还会被送花,她们老喜欢你们的xo了” 莫离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洛见,你不要动手就好了。” 痛殴现场,一笔带过 脱下带着鞋印的外套,强迫着助理跟自己换过来,夜某一脸讨好地分配着广告。 “苏南,你去做涩情酒吧的广告,很简单,装扮成b就是了” “林洛见,你去做丁字裤的广告,很简单,穿上就是了” “沈毅梵,你去做讨债公司的广告,很简单,扯着大嘴猛笑就是了” “莫离,你去做幼儿园的广告,很简单,慈爱地抱一个小孩儿就是了” “柏烽炀,你去做保安的广告,很简单,啥表情不用做摆那儿个ose就是了” “柏少御,你去做啤酒的广告,很简单,把唐颜找来就是了” 正在一丝不苟对着亲自编排的广告单宣读的夜某被助理捅了捅后背,“亲夜总,林大人来了。” “谁”某人瞪眼,“在我面前谁敢称作大人” “林业。” “谁请他过来的不知道他一来我的风头就全被压过去了吗这种人应该避而远之,请都不要请他”正在絮絮不止的夜某看到一辆黑色的ot驶了过来以后,态度立刻180度的大转弯,“哎呦哎林业大人”深深地躬腰下去,“您终于来了,我一直期盼您的到来,您真是蓬荜生辉、一美遮百丑、美轮美奂、昏天暗地” 直接无视了满嘴跑词的洛夜,林业抬手合上车门,从躬身的某人身边走过,停在柏烽炀面前,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柏老板。” “林医师,好久不见。”柏烽炀脸上仍然未露笑意,只是目光柔和了一下。 “夜总,林大人喊的就是老板诶这个称呼不是很土吗”助理又戳了戳夜某。 “谁说的胡扯,说这个的人才是土人”某人毫无自觉。 一脸习惯了的助理的脸上连鄙夷之情都没有,“那夜老板,林大人来了,咱没给他留广告位啊咋整” 夜某绕着林业走了三大圈后,灵光一闪般的惊喜不已,“广告不孕不育” 林洛见面无表情地对莫离说,“莫宝宝,一起动手揍丫挺的吧” 尘土飞扬、车鸣马嘶、军旗飘展 痛殴过程省略后,一干诸多男人准备回去忙自己的事儿,彻底忽视亲娘所谓的“大事儿”。 助理用力把自己老板抖动出人形,“老板,快起来,少爷们要走了,公司的欠款还不上了” 某人一骨碌爬起来,横在四辆小车前面装死撒泼,“你们今儿要是不给我拍广告,我让大家情人节的也过不舒坦我要学淮上那厮写老长老长的番外给你们乱配c我要把莫离配给柏烽炀,把苏南配给沈毅梵,把林洛见配给d,把郝蕾配给满叔,把柏少御配给林业” 幕后的郝蕾满叔“我招你惹你了” 柏少御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毛,“哥,开车碾过去吧。” 夜某涕泗横流奶奶的,俺不虐你俺虐谁昂 各种谈判和各种耍赖技巧都用完以后,三家子决定一家子出一个广告给地上打滚不起来的亲娘,为了防止某个卑劣之人拿番外威胁人。 苏林篇出演人苏南 灯红酒绿的大型酒吧,迷离的灯光合着散漫到清越的悠扬舞曲勾勒出一个掂着脚尖离开地面的非现实空间。 往来的曼妙身影在舞池中交缠不清,恰到好处的暧昧在发展为难以抑制的热情前随着舞步的旋绕拉远了距离,暂时冷却 长镜头一步步拉近,影影绰绰的人群,偶尔滑过镜头画面感十足的眼影唇线一直,拉近到在一个坐在吧台的男人侧影上,定格而来。 细长的烟支被有着骨节分明的指尖抽出数量为一的优雅,男人的唇勾起来,烟被横放在唇前淡红色的薄唇被灯光照成了嫣色,灯光一闪而过之后却又成了原本的浅淡唇色,连带得只衬出了烟身的笔直修长和雪白的诱惑。 微微吹出一口气,特效做出来的气流感从烟嘴到烟尾部打着旋儿而过,男人垂下的眼睛里透着无声的邀请,唇语微动,“来和我,分享一支烟。” 纯黑色的丝绸感背景色笼罩了整个屏幕,被衬托的雍容华贵的烟盒外斜放着一支香烟,烟盒上被强光打过的,是烟的名牌。 话外音,适时地响起简单地读出品牌名称而已。 林洛见苏南,你丫的给老子戒烟亲娘,你要是再让苏南拍这种广告,老子跟你没完 夜某洛宝,乃自称为“老子”,乃也是受 沈莫篇出演人沈毅梵 阳光灿烂,轻风徐拂,碧绿的草地上,是散步的老人和呀呀学步的孩童。 阳光下的白发,在光线的变幻下,折射出柔和的淡金色光芒,老人们怀中搂抱的或者手里牵着的幼童,一派天真烂漫的童趣盎然。 鸟鸣、微风、脚下折弯的小草、布满折皱的脸上的温暖笑意、稚声的哝哝细语 这个名词,叫天伦之乐。 但是,突然间,电闪雷鸣厚重的乌云层层地推卷过来,瞬间就遮蔽了原有的一片明媚舒悦。 一个男子,手撑着一把天蓝色的遮雨伞,一脸温柔微笑地搀扶着一位老人和她的小孙子上了路边停靠的汽车,然后微笑着看着汽车在雨中慢驰而去。 男人收回了目光,伸出一只手去接伞外的雨滴,“这个世界上,有晴空,有乌云,有阳光,有雨雪生命,其实跟天气一样,有平坦的大道,也会有泥泞的小路;有阳光的普照,也会有暴雨的突临请为老人和孩子们,撑起一把伞,送上一份干燥的温馨。” 从伞的一半为界,画面分成了两块迥异的天气男人伸出手相接雨珠的那块,雨过天晴、阳光大好,被淋湿的衣袖瞬间被阳光抚平了潮湿;相对应的另一半却是大雨瓢泼,但是,伞内的空间始终是一片温暖的干净。 比阳光更温暖的,是男人的笑容。 话外音请为您的家人,购入xx保险,送上一把保护伞。 莫离毅梵,辛苦了。 沈毅梵不辛苦可惜广告策划的不是很好,时间太仓促了,应该让蕾蕾来做这个企划 莫离不过,保险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业务。 沈毅梵也对小苏,回公司了。 夜某蹲墙角画圈圈你们无视我 双柏篇出演人柏少御 瓦蓝色的天空,空无一物。 同样空辽的大地上,只有一个短发飞扬在风中,指尖在一堵高入天际的琉璃墙上飞舞写字的男人。 男人的腰肩略带削瘦,但是看起来却很韧性有力。 他微微偏抬着下巴,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一种睥睨云端的雅致般的高傲。 指尖触在墙面上,会留下一阵阵飘荡开去的水纹,一圈圈地荡漾更显出了字体的挺拔俊直。 行云流水般地,四个大字由上而下地被男人一气呵成地写就博拉传说。 被划下的字体带上了镀金色的迷醉感,在透明的琉璃墙上更显得熠熠生辉。 旁边落下了两个张狂到极点的小字木白。 刹那间,原本透明的墙上因了“白”字的最后一笔的落下,风起云涌。 墙内赫然是天寰正准备发布的游戏中的新的视频 苍茫的大地,奔涌的兽群,吹响的号角,高耸的城墙,骑龙的骑士,攻城的兽人,隐藏在草丛中的精灵游侠 优雅地甩开写字的手,漂亮的指尖在空气中留下残影,男人满意地翘起唇笑,然后 一步跨入墙内 以这堵琉璃墙为界限,内外呈现出两个世界。一侧仍然是空框的蓝天、灰白色的大理石广场;一侧则成了真实的奇幻世界,云层压低,战场号角频响。 琉璃墙仍然是那道透明的隔线,仿佛是先前在墙上发出来的那段视频投射到墙的那一端,幻化成了真实的世界。 跨进奇幻世界的男人从一身的休闲服变成了宽大的法师袍,连头发和眼睛都被宽大的兜帽遮盖住。 在他面前的是兽人攻城的大军,念着咒跳动的萨满法师,高大喘着粗气的比蒙巨兽,燃烧着火焰的攻城车在他身后的是排列整齐的人类骑兵团,飞在半空中的龙骑士,城墙上完成挽弓搭箭的弓箭手,站在最后方的法师方队的051e4e127b92f5d98d3c79b195f2b291 两军对峙,战火将起,号角渐响,大战一触即起 身穿法师服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缓慢地伸出隐藏在右边衣袖的手,手腕翻过来后,显在他手中的是一把一看就很高端的法杖熟悉博拉传说这款游戏的玩家一眼就能辨别出来,这正是法师的终极装备之一,法杖“众神之怒”。 “众神之怒”的顶端迸发出一束强烈的白光,直冲天际后,在天空深处引发了青天白日下的电闪雷鸣禁咒级别的电系法术。 在天空纵横交错着就要击打下来的雷电背景下,男人唇角勾起来一个自信至极的弧度,圆润的声音低沉着响起在整个战场,“来这里,跟我并肩作战” “霹雳咔嚓”已经在天空的怀抱中游走的电蟒像是响应这句话一样轰然落下 随后,一片焦炭的大地上,一笔一划地浮现出刚刚出现在琉璃墙上的四个大字博拉传说 镜头逐渐拉近到站在这四个大字的右下角的法师处,遮盖到鼻尖的兜帽下方,一双形状姣好的唇,在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后,清晰地吐出三个单词“tohere。” “木白”出现在男人的背景后,然后化成了四个不同的大字 夜某上两个广告,出场的都是小攻诶难道说小白白你已经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柏烽炀很好看。 柏少御小说、游戏、广告、还是我 柏烽炀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问出口。 嚣张的红色跑车一掠而过 夜某喂喂停住,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最后一个广告是天寰的呢抹泪一个个走的跟神七一样转回头发现林业还斜靠在车门上,兴奋地扑上去林业大人,虽然因为你的拉风程度远远超过了我而导致我不待见你,但是最后关头肯留在这里陪我的只有你放心吧,我会写一个你总攻的番外的你答应演不孕不 分节阅读_14 育的广告了啥都不用做,特简单,穿上白大褂 林业左手的中指推了推本来就没有下滑的无框眼睛,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淡笑,一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的直视,成功地逼住了某人的后半句话你知道的,我是脑外科医师。所以,特意留在这里,带你去检查一下这里修长的食指指尖点了一下太阳穴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夜某抱住旁边的小树苗不撒手呜呜呜呜林业大人,虽然我一直米写不是是米糟蹋过你的故事但是俺的确是你的亲娘啊啊啊啊啊 第八章 “那又怎样” 小心翼翼地把柏少御放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拉过来安全带仔细地扣上,柏烽炀才对小曾说,“小曾,留下来去送那个女人回家。” 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中,绝尘而去。 其实,刚刚看到唐颜的那瞬间,柏烽炀的确是动了怒气他一向独占欲强烈,自己看中的东西绝对不会假手于他人。 但是,当时柏少御的一个动作很好地平息了他的怒气。 柏少御在被搂住的瞬间,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后,就乖乖地靠了过去,双手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腰,还极轻地呢喃出了一声“哥”。 当下里,柏烽炀的心情大好。 车子停到了红灯前,柏烽炀伸手去碰柏少御因为醉酒不舒服而紧皱的双眉,碰来碰去地抚平了眉间的折皱后仍然不舍得放手,于是就忍不住地凑了过去,把唇印了上去。 酒精的作用下,柏少御的唇很是火热,触上去后,柔软地撩人心神。 又探过去一点儿身子,柏烽炀更紧地贴了过去双唇,舌尖游离在唇瓣上,一边尽情地享受着唇瓣厮磨带来的美好触感,一边估摸着时间够不够得来上一个舌吻。 正在估算之间,舌尖就被人启唇含住了小小的含吮了一下,随后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又勾着舌尖轻轻地放开而去。 柏烽炀愣了一下,伸手扣住少年的后脖颈,用力地探入自己的舌头。狠狠地舔过他的上颚后,压住意欲推拒的舌面,深深地含吻。 直到身下的人轻哼着表达出不适,他才退出人的口唇,含住上唇又舔吻了一下后,跟人额头相触,低声询问,“嗯” 可惜,这声“嗯”被人华丽丽地无视了。 柏少御偏过头,细长的手指摸上自己的领口,无力地拉扯一下后低声呓语,“好难受” 柏烽炀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深处一闪而过一丝柔情,唇线勾出一道细小的弧度,“还是睡觉的时候最可爱”与低沉的嗓音相配的,是拉开他攀在自己领口的手指转而攥在掌心的动作,“喝果酒都会头晕的人,跑去学人一罐一罐地灌啤酒,该罚。”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由红色转为绿色,柏烽炀把手收回到了方向盘上,心情舒畅地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进了柏家的大院,柏烽炀依照原样抱人上车的姿势把人抱下车来在他臂弯里略显纤弱的肩膀和腰肢、带着点儿苍白肤色的隐藏在阴影中的尖细下巴、还有为了维持住平衡下意识地搂紧了自己的腰的手臂这是属于他的最重要的珍宝。 难耐地低声呻吟一声,仍然闭着眼睛的柏少御口齿颇清地嘟囔了一句,“我要去洗手间。” 柏烽炀挑了挑眉,却依然抱着人上去了二楼。 刚走进客厅,就发现父母都在。 柏仲之坐在离门最近的沙发上,翻阅着一份专业的金融杂志,瞄了一眼进门的儿子们,未置一词地把目光收回到了手里的铜版彩印的杂志内页上。 柏夫人正在一楼那面装饰繁复、用浓重的欧式风衬托出一派雍容华贵的大立镜面前做着最后的妆容仪表整理,听到柏烽炀进门的声音,转过身来指着自己胸前刚刚被别上的胸饰,“锋炀,这个配我的衣服合不合适” 柏烽炀随意地扫了一眼装扮得华贵逼人的母亲,“都好。” “你跟仲之一样讨厌,总是拿都好敷衍我”欣赏够了镜子中倒影的柏夫人拎起被放在一侧的小手包,“仲之,走吧老徐的车在外面等着呢。” 相携出门的俩人,到最后也没人问一声儿子有没有吃晚饭,以及被抱在怀里的小儿子出了什么事儿。 反正,有柏烽炀在。 低声吩咐了满叔让厨房去做粥,柏烽炀脚步沉稳地走上二楼,目的地是二楼那间最大的浴室。 把柏少御放下来,改为一手搂紧他的腰肢,一手便于解开了他的长裤的姿势柏烽炀垂着目的脸上仍然是毫无表情。 如果被外界人得知,一贯冷眼视人,要求颇高,还带着轻微洁癖的柏董亲手服侍着人如厕,一干众人脸上的表情必然红绿斑驳得最是好看。 只是,好不容易流露出了这么一分半毫兄弟温情的柏烽炀,转手就把怀里的幼弟扔到了对侧拉着隔帘的大浴池里。 连衣服,都不带脱的。 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柏锋炀还有心思把它叠放地整整齐齐地挂在门口处的衣架上。 接下来,被解下来的是领带。 两枚小巧的袖扣“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光洁的瓷板砖上,整洁的衬衫袖口被齐齐地挽了上去,直至肘部。 柏烽炀走到浴池的一侧,取下来一支莲蓬头,调整好水温后直接对着半靠在浴缸壁里的少年浇了过去。 柏少御所喝下的啤酒的度数本来就不算高,即便是连灌了4、5罐的量数,也很容易从酒醉的酩酊中很快地恢复过来。只是他最近神经一直紧绷着,休息的质量很差,酒意催动之下,整个人更容易陷入昏睡之中。 刚喷出去的水流还带着常温水的冷意,劈头盖脸地砸响了昏睡中的少年,成功地唤回了他的部分神智。 “咳咳”一边猛地咳着被吸入鼻腔的水珠,柏少御一边凭借着本能地挣扎着往浴池里侧躲。 但是,后背还没有挨到浴池壁,就被人捞了过去,含住双唇大力地吸吻着,“啧啧”作声。 喷溅而来的水花淋湿了的是不止一个人的衣物,咳得还没有顺气的柏少御被狠狠吻住后,只觉得空气离自己越来越远,连手上的推拒和思绪都开始慢慢地远离开去。 好不容易被放开以后,他连喘了好大会儿的气,才抬起头瞪视着柏烽炀,“变态” 柏烽炀挑了挑眉,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你天天都说这个词,不会觉得厌烦” 任由自己衣物全湿地躺在冰凉的浴池里,莲蓬头里的热水开始喷射而出地蔓延开去,在不算空旷的空间里蒸发出一片湿润的水汽,柏少御冷哼了一声,“你本身就是这个词语的最佳诠释,还让我” 尖细的下巴被充满柔情地捏住,柏烽炀兴趣十足地看着倔强的少年,“少御,你这张嘴,真想让人封住明明不是骂人的话,却能说得尖刻无比。不过,很可爱,我很喜欢。” 抓住柏烽炀的手指狠狠地甩到一旁去,柏少御冷冷地说,“你喜欢什么,我改什么。” “我喜欢的是少御。”柏烽炀对于自己的手被甩开毫不生气,转而开始解衬衫上排的纽扣,动作优雅中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柏少御大惊,一手抓住了自己的领口连连向后退着缩去,另一只手伸出五指横在自己和柏烽炀面前,“哥,你你住手” 衬衫的纽扣被解到了最后,一半扬起在半空中,一半因为被打湿着贴在腰际到胸前的皮肤上,柏烽炀在柏少御略带着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俯下身子,“你在怕什么跟我做爱让你很痛苦” 一开始会痛苦,但是又不全然是痛苦,甚至后来会有罂粟一般让人沉醉的快感 但是,这个不是原因 柏少御一分不让地回视着柏烽炀,“跟痛苦无关哥,我是你弟弟亲生的,一个爹妈的,同样血脉的喊着你哥哥的弟弟” 柏烽炀的脸色未动,唇线倒是上挑了半寸。 他说,“哦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柏少御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血脉中仍然残留着的酒精和连日来被压抑住的不满混合着爆发出来,“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对血脉之亲一而再再而三三到四五地大动邪念,你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对对对,这话我他妈就不该问你姓柏的全是变态” 柏烽炀看着他,唇边的弧度却是越拉越大,也没有提醒他这段骂人的话实在是冠冕堂皇到可以书面打印的齐整,只是手下的动作一寸不停地摸上了仍然属于少年的带着青涩弧线的脸颊,“少御,这跟礼义廉耻无关。我只是喜欢你,喜欢跟你做-爱,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全他妈不对”柏少御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随着他扬手而已的动作,大片的水花溅上了男人的全身,自腰部而下原本略微干燥的地方也全部染上了水色,“柏烽炀,我告诉你,人逼人可是会逼死人的” 离开了浴池一段距离,柏烽炀转身走回挂在门侧衣架处,伸手探进自己西装外套里拿出来打火机,悠然地点起一支烟,任由自己湿着衣衫地再次走回浴池边。 “少御,我想,我们需要改善一下彼此恶化的关系。”烟灰散到地面上的水洼中,染成了一处处深灰,“我的底线就是你是我的在此基础上,你提出来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酌情允许。” “你的底线远远超过了我的底线,我们没法谈判。”柏少御松开了抓住自己领口的手指,额上的汗水混着喷洒其上的水珠一并滑下脸颊,掠过尖细的下巴,落入半池的水中,了无痕迹。 “我们是没必要谈判,”柏烽炀很快地放弃了温情的攻势,手中的半支烟被他轻易地抛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你只需要习惯着适应就好了。” 看着柏烽炀又一次俯下身子,柏少御咬牙喊出了一声“大哥”。他微微红着眼睛,用力地说,“大哥,你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记不记得你对我立过的誓言” 酒精和愤怒,一起燃烧进大脑皮层内的每一根神经传导线,泼剌剌地给他添加上了焦躁和近乎癫狂的情绪。 柏烽炀伸出手,把柏少御的湿发仔细地掖到耳后,说,“我记得,并且正在做。” 电光火石一般,往日那些被自己一遍遍铭记过的语言回响在脑海中“你是我的柏少御”、“我会罩着你宠到你无法无天”、“我会陪你一起生活”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柏少御看着靠到能接近到自己鼻息距离的柏烽炀,“你说那些话,原来是为了这个柏烽炀,你对一个11岁的男孩子都能有这种龌龊的念头,你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问你自己,你还有多少人性” 柏烽炀皱了皱眉毛,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被歪到哪里去。 “你想太多了,”他皱着眉仔细打量着情绪明显带上了不稳的柏少御,“这么敏感,简直是在自找苦吃。这些诘问,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伸手抓过一旁的莲蓬头,调低了温度以后,柏烽炀拿着它直接向少年劈头盖脸地浇了过去,沉稳的声音透过水幕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少年的耳中。 “有时间也不准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对你怎么样,自己慢慢体会出来去” 开得极大的水流带着不小的力度和颇凉的寒意冲刷到了身上,呼吸仿佛被水流掐断了一样,皮肤上被打击的力度和凉意忠实地透过神经纤维传入大脑的下丘脑中,冷暖自知。 但是,不能否认的却是,被这么劈头盖脸地一浇,原本像是脱了轴飞速运行着的大脑被迫着减慢了运转速度。 就在柏少御自暴自弃地想着干脆把自己溺死在这一波没完没了的水流冲砸时,压迫感极强的水流被人关上了,然后逐渐冷下来的身体被人大力拥入怀中,扣得死紧。 柏烽炀的声音在他头顶上不带任何情绪地响起,“这么不懂得照顾好自己,除了待在我身边,你还有哪里可去” 柏少御一句反驳 分节阅读_15 的话还没有出口,下巴就被人捏住托起,随后重重地吻了上去。 因为刚刚冷水的冲刷,他的唇微微颤抖着阵阵发凉,此时被火热的唇覆上,下意识地靠紧了寻找暖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靠近过去的动作,柏烽炀已经顺着他靠过来的动作反压过去,压倒在水池中,唇舌相缠、心跳相依 唇瓣、舌尖、连带着牙龈、上颚、舌面、舌根全部的一切,都被重重地含吻着舔舐过一遍,逼得两个人的温度都不断地攀升着上扬开去。 水流漫过了耳际,漫过了额上,漫过了鼻尖天地之间一瞬间好像只有压住他自己的男人,连空气都被驱逐出境。 本能地伸手搂紧了男人的肩膀,为了呼吸的为继而下意识地张口吸气的动作像是在主动邀宠吻得越来越深、空气越来越少、温度越来越高、窒息 原来,窒息也是有快感的。 好不容易离开了柏少御的双唇,柏烽炀用力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一只手一边做着给人顺呼吸的动作,一边不着痕迹地把他湿透的制服连带里面的衬衣一起脱下,扔到浴池外面去。 湿沉的衣物在素净的瓷板上砸出一声钝响,周身的凉意让大口喘气的柏少御第一时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一手撑住柏烽炀的前胸,努力地拉大再拉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说出的话语因为带了呼吸的错乱而显得毫无说服力,“柏烽炀,你再我会恨你一辈子” “这个是惩罚。”男人不顾浴池中已经被冲淡成低于人体温的水温,一手压住少年往水池中按去,一手解开自己衣物的束缚,“惩罚当然会让人萌发恨意。” 柏少御抓住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惩罚” “少御,”柏烽炀拉住柏少御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啄吻,“我讨厌你和女人在一起。” “女人”想就势甩柏锋炀一个巴掌的手被更加用力地握紧,舌尖已经开始在指节上情 色意味儿十足地轻舔,“你你把唐颜怎么样了” “看”柏烽炀按住了柏少御的双手,俯身咬在他颈侧,“你叫她叫得这么亲热,我非常地不高兴” 第九章 夜色 紧闭着的浴室门,原本断断续续地隔断了里面闹腾着挣扎的声响,却被人大力地用脚踹开了去。 “满叔”柏烽炀的声音中带上了难得一闻的焦急,“给我上来” 四十多岁的满叔听到大少爷这一声大喊后,丝毫不敢怠慢地直接推开主楼的门,几乎是一溜儿小跑地应声而来。 还没有走到浴室门口,站在门前的柏烽炀冷着声音说,“去拿我的一套衣服过来。” 满叔急忙转身向楼梯的另一头走去。 三分钟后,换好了一身干净着装的柏烽炀冷瞥了一样垂手站立在一旁的满叔,“你看到什么了” 满叔小心地看了一眼被帘子拉了一半的浴池水面中是细长着扩散开去但是触目惊心的血丝,“我” 看到,还是没看到谁能告诉他这个答案 “说”柏烽炀猛然暴喝一声。 满叔打了个激灵,“大少爷,我这就去备车送少爷去医院。” “你脑子被门夹了”柏烽炀拉起一侧的浴巾,“转过身去” 依言飞快地转身过去的满叔再次绞尽脑汁,“那那我去喊钟医生。” 钟医生,姓钟名毅,柏家的专属私人医生。 “你被连夹了两次”柏烽炀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仔细地拿毛巾把人擦干净后,从刚刚被放过水的浴池中用力抱起柏少御,“备车,给我去夜色十分钟内到不了,你就可以滚蛋了” 明显被迁怒了的满叔不敢多说一个字儿,只好连奔带跑地抢先冲下楼去,决定去开那辆orsche跑车。 夜色,这个名字很普通。但是在a市,这个代表的是地下娱乐王国的最高层别的出众者。 &,d,夜色。 夜色不是bar,而是se cb,或者说,sex cb。 这很正常,每个城市都会需要一些销金窟,用艳情十足来掩盖着最直接的欲望和最肮脏的交易。 在a市,这种销金窟中的佼佼者是夜色。 熟悉a市的人们必然熟悉两个名字,he和夜色。前者,是白色酒吧文化的大力标榜者和优雅执行者;后者,是黑暗中拜金主义和权钱崇拜的冷静旁观者和必要见证人。 he的老板是一个名叫贝予阳的年轻男人,背景未知,手段很多,处世老道;夜色的老板,知晓的人却很少,即便是那些常去光临并且知道主人是谁的老主顾们,也总是避免谈及这个话题。 夜色的老板,是柏烽炀。更准确地说,柏烽炀在半年多前,成了夜色的老板。 没错儿,夜色,d,是属于柏氏的黑暗帝国。 在这里,你可以追逐到最原始的欲望,甚至包括调教以及s,都可以找到最顶尖的服务。 这里,才是真正让人堕落的“he”。 所以说,越是有着无害名字的,越是不容人小觑。 满叔的车子开得快得像是刚射出去的炮弹,连红绿灯都不再顾及,横冲直撞地穿过一个个街口,绕过了一处处拐角。 因为怀抱着柏家二少爷坐在车右座上的大少爷,明显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积攒着蓬勃的焦虑,而这些焦虑又在进一步地刺激着加重着他原本就不小的怒气。 车子驶入了一家隶属于柏氏的大型商厦的地下车库中,转来转去地却并没有去找车位停车,而是经由一条极其隐秘的小道驶进了更深一层的地下二层。 细微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显得尤为清晰,原本沉寂在黑沉沉的阴影中的“墙壁”在柏烽炀打了电话过去以后,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钢制的大门。 这里是,d的一个进入点,也是直接进入总部的一个入口处。 车门被满叔大力拉开,柏烽炀沉着一张脸跨出车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向为柏家忠诚无比的管家,又一次地问出那句,“满叔,你看到什么了” 入耳的声音虽然声调不高,但是带着不怒而威的潜在威胁和暗示警告。 满叔略带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大少爷,您放心” 柏烽炀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一声吩咐在黑暗的空间中飘离而至,“满叔,车子开回去,明天让小曾过来接我。” 伴随着性能良好的发动机的发动声音,纯黑色的跑车像是融入了黑暗中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钢制的大门在男人身后悄然合拢,柏烽炀拒绝了一旁的门卫想要接过自己怀抱里的人的举动,一边向第二道大门快步走去,一边低声询问,“k,在不在夜色” 制服笔挺的门卫启动了衣领上的通讯设备,低语了几句后,跟着老板的身后小声回答,“k不在,需要通知他过来吗” “不用,”柏烽炀简单地说,“d区还有谁在管事儿让他过来。” 门外传来了两声节奏的敲门声,柏烽炀坐在床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头都不抬地说,“进来。” 门被轻巧地推开,然后被轻巧地合上。 橡木铺设的地板上传来了皮靴后跟轻击木质地面的声音,柏烽炀抬起来头,看到的是一个留着长发,身穿紧身皮衣的男人。 略带了调皮地用右脚的脚后跟磕在了左脚的脚踝处,呈现出不健康的白色肤色的男人红唇上扬。同时,右手按住了左胸,夸张地行了一个鞠躬礼,“y ord。” 柏烽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d,收起来你花里胡哨的这一套。”然后,他伸手抚上床上少年的额头,语气淡漠但是不容质疑地说,“这个孩子,三个小时后在你手中没有好转的话,你就可以消失在夜色了。” d愣神了一下,“大人,我需要提醒您的是,我是一名调教师,不是医师。您还是” 柏烽炀根本不等他说完,就冷着脸下了命令,“过来” 黑色的皮质手套被扔在了地下,d半跪在床下,仔细地观察着床上的人,“按照您的说法,是在性-爱过程中受到了伤害,但是”他的手指轻触过少年的下巴,“他不应该陷入昏迷状态。” “小剂量镇定剂。”柏烽炀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仿佛回想起半个小时前的场景是一件噩梦一般的逼迫。 “我想我明白了做的不错,大人。”d把少年身上的薄被掀开了一半,手指停在了少年的腰间不再动作,“我需要的是,对伤处进行检查,以及这在您的许可范围内吗” 柏烽炀冷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和手指” 即便是被人如此不客气地命令着,d的动作仍然带着病态感的优雅,“如您所愿,我的大人。” 细致的清洗、认真的检查、轻柔的动作始终半跪在地上的d以一副喝下午茶的悠闲之意完美地处理好了伤处原本的一片红白交错的狼藉。 “好孩子,表现得不错”朝床上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下的柏少御抛出了一个媚眼,d语气愉悦中带着奖励地说道。 这自然又引起了柏烽炀的一声冷哼。 额上细密的汗水,彰显出这位被称作“d”的调教师刚刚所做出来的努力,并没有像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d从半跪在床前的姿势转身为背靠住床席地而坐。他从双手上脱下薄如蝉翼般的肉色胶质手套,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一边注视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十指,一边轻声言语,“大人,值得你我庆幸的是,伤势并不足以去做手术,只是简单的擦伤罢了我需要对您的雄伟”调教师瞄了一眼自己老板的胯-下,笑容暧昧得暗示,“表达出敬意。” 柏烽炀原本难看的脸色在得知床上的少年并无大碍后,已经回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就连面对着这句语带轻佻的挑逗之语,也未曾动怒、未置一词。 从地上站起身,d走到门口吩咐人进来做清扫工作,然后走回去,和柏烽炀一起打量着床上的少年,“很漂亮很可爱的男孩子您真的这么喜欢他的话,完全可以把他交到我手里,最多三个月,我就可以给您奉上一个听话的乖巧的宠物,到时您无需担心再会”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随之而起的,是d脸上慢慢红肿起来的掌印。 柏烽炀收起了巴掌,看都不看被自己一掌掴得歪斜了身子的男人,慢慢收回手,用指尖去轻触仍然沉睡的少年的脸颊弧线,“d,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些男孩子的变态的喜爱,我只是懒得管你。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的主意,我会让你后悔去做调教师这个职业。” 这一掌虽然看起来凶狠,但是d顺势倒过去的动作做出了很大的缓冲。 他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恭敬地说,“我会如您所愿的,大人。” 柏烽炀对他的保证不抱有任何信任度,他冷漠地看着d,强力地压出了一片静寂的气氛后,才轻描淡写般地宣告,“他姓柏,夜色的二少爷,柏氏的二少爷,我柏烽炀的爱人。你给我掂量清楚了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再下决定。” d的唇角勾出了一派了然,“very iortant ern那么,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躬身关上四角包铜的大门,d轻松地向自己的d3区走去,步履轻快,长发随着他脚步的动作飘散在身后,扬起一弧黑线,低声的笑语从他唇边逸出,“嗬带着浓烈执爱的禁忌之情,鬼畜冷酷的君上大人和精致易碎的王子殿下老板真是给夜色带来了不输于它的浓浓春意这样的人,才能让我甘心喊出一声ord;这才是,我爱看的剧情大戏” 这里是夜色,真正的“he”。 皮下注射镇定剂和口服镇定剂相比, 分节阅读_16 前者见效更快,也更能发挥出镇定剂的作用。 所以,当柏少御清醒过来的时候,因为药力未过的混沌感,看了半天的天花板,才轻声呻吟了一声。 随着这声呻吟而来的,是身后一起复苏过来的钝痛不适。 以及,记忆的一点点回笼 “小少爷,早晨好。”突兀的一声招呼让柏少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转过去声音来源的方向,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半扎半散着的黑色长发,合体飘逸的黑色皮风衣,皮质紧身衣,皮质长裤再配上一双胭红色的红唇。 柏少御又疲惫地呻吟了一声,然后礼貌地回答,“姐姐,早晨好。” 迈着黑猫一样轻盈的步伐,d缓步来到了床前,伸手束起床帏挂在一侧,玩味儿地轻笑,“小少爷,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从里面到外面,从肉体到心灵” “我道歉,”柏少御闭上了眼睛,“人妖姐姐,早晨好。” d大乐出声,“您真是可爱。” 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着d,柏少御打出了一个哈欠,“其实,我刚刚想叫你阿姨的。” 男人的笑声转成了一声强压的轻咳,“咳咳,小少爷,您这不吃亏的性子,跟柏大人真是如出一辙不问问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在提到柏烽炀后,柏少御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硬,然后唇角勾出了一个掩饰性意味儿浓重的弧度,“哦那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d微微躬下了身子,“欢迎来到夜色,夜色的二少爷。” “很变态的地方。”柏少御往自己口中送了一调羹的食物后,带着点儿含糊地说,“不过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d斜坐在床尾,悠然地看着床上的少年以一种绝对历经过教养的优雅吃着粥,唇边的笑意模糊得像是雨水打过的玻璃窗这实在是一个很惹人勾起遐思的男孩子,只是 “你是哪个区”吞咽下一口粥,柏少御挑起眼尾看着d问。 “跟我的名字一样,d区。”d交叉了双手摆在自己膝上,态度恭谨得压抑。 咬着银色的小勺,柏少御沉思着,“d区我想想,调教区” “您的记忆真好。” 随手把碗勺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柏少御饶有兴致地问,“调教怎么算是调教我是说,要调教成什么样的算是调教” d的薄唇扬起来了一个骄傲的弧度,“难得您这么有兴致但是,抱歉的是,柏大人知道了我向您传播这方面的知识的话,他会暴怒不止的。” 一提到柏烽炀,柏少御的脸上就带上了无视的潜台词。 止住了笑容,d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您和另外一个人很像,气质上,感觉上” “谁”柏少御兴趣缺缺地敷衍问道。 “我们这儿另外一位调教师的弟弟,也是很漂亮很骄傲的男孩子。”男人的声音中流露出一种压抑到难以觉察的渴望。 “abcdef”柏少御打趣地问道,“谁的弟弟” “k。”d笑眯眯地说出了一个字母。 “kg很自大嘛。”少年撇了撇嘴。 “不是kg哦”d伸出右手食指,淡无血色的指尖左右摇晃着表达着否定之意,“夜色的kg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哥哥。” “那k是什么意思d呢”柏少御努力地在脑子里过着以k打头的单词,“别对我说什么英文名字的开头字母,肯定有什么含义。” “dt,尘归尘,土归土。”d翘起了修长的腿,“至于k,随便臆测别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说不定小少爷你可以有机会当面问他。” “我没这个兴趣。”柏少御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正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过程中,门被推开了。 “你很闲”柏烽炀扫了一眼床尾悠闲坐着的d,单纯的疑问句,但是压迫感仍然十足。 “只是闲聊而已。”d站起了身,“药膏放在了您右手边的桌子上,请尽情地享受的乐趣。” 说完,有着单薄背影的男人,礼貌地走向门口,阖门而出。 柏烽炀沉默地看着床上闭上眼睛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的少年,半晌后,一把揽人入怀,紧紧地抱在怀里。死死地扣住。 柏少御已经做好了被人冷言冷语地命令或者针锋相对地争吵的准备,未料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没头没尾到突如其来的拥抱。 柔软的床铺,深陷而入的体重空气中浅淡的柠檬甜香,适宜人体温的暖气放送还有,一声比一声跳动更快的心跳。 不是他的,是柏烽炀的。 柏烽炀抓在他背上睡衣的手指收紧到颤抖,他更紧地搂了一下,缓声唤道,“少御” 第十章 “喜欢”和“不喜欢” 半开的窗户外送进来的是春季特有的细柔和风,吹过了房间的满室空洁后,在对面的木质墙裙上消失得毫无影踪;高高吊起的床帏,随着风掠过而轻柔地摆动着微小的幅度,然后在床柱的牵引下渐渐稳定;墙角处的小香薰炉里的甜香嗅觉,跟着风走过的脚步轻摇慢摆后,打成弧状地充斥了整间越来越有迷情之感的房间 因为有了风,所有一切都带上了飘忽不定的属性。 然而,在这种飘忽中,却有两个字带着稳扎的姿态,狠狠地嵌入了这一片原本能称得上柔和的氛围中来。 他抱着他,夹杂在一片跳速失控的心率中,缓声低语,“少御 像是被蛊惑一般,柏少御眯起了眼睛,眼睛透过眼前暗蓝色条纹的衬衫布料望去,目光却不知道望向了何处衬衫是纯手工制作的上好棉锻,贴在面颊上是熨帖皮肤的柔软感,这是和男人一贯强硬的态度截然相反的调和性元素。 其实,所谓的在性-爱中受到了伤害,无非是一个强要,一个死撑着不给这个无关技巧,只是某人心情的过分紧张再加上外部冷水环境的浸润导致了肌肉的更加紧张,再加上酒精推动下的歇斯底里以至于 用d的话说,是“伤势并不足以去做手术,只是简单的擦伤罢了”。的 柏少御很快地就从搂在腰间的手臂强拉着人做出的那副“小鸟依人”的姿态中拉回神智,漂亮地给了自己哥哥一肘子,挣开了原本还能勉强标得上“温情”标签的怀抱。他斜靠在床头上,呼吸微微加快,胸口上还留着心跳的余迹,问出的话语却仍然是一贯的毫不客气,“扇人一巴掌再过来哄哄,好玩儿吗” 柏烽炀在他挣扎的瞬间就放开了怀抱,然后看着明明一脸戒备着但是仍然强作出一副不在意样子的柏少御,“扇人一巴掌的是你不是我,而且你没有过来哄哄。” 再次确认了自己和“变态”没有沟通的可能性后,柏少御连生气都懒得生。他直接背转过身子去,把身后的终极恶人boss当作了空气只是转身的刹那,身后伤患处带来的隐痛让他在此人的身上又打上了一百万次的印象负分。 柏烽炀对着背转身过去的少年没有动怒,倒也没有上前再去抚慰,只是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用一种不容质疑和辩驳的语气垂目而言,“以后,你少跟那个d接触。” 柏少御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柏烽炀,人逼人可是会逼死人的。” 站立在床前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在了床上,伸手用力扳过来少年的肩膀,十指扣紧的力度直接印在了锁骨的最纤细处。他眉峰半挑,声音倒是沉稳得一如平日,“人逼人我若是要逼人,怎么会把人往死路上逼少御,别逼得我非要逼你不可” 柏少御一把挥开了肩膀上的手指,一双细长眼眸里浮现出来的全是轻视,连带着说出口的话语也带上了语音上扬着的不屑,“我逼你哦对对对你他妈喜欢我冠冕堂皇的喜欢我喜欢得不顾我的想法不占有到底誓不罢休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柏烽炀理所当然地接口,“你只是需要适应罢了。” “适应”柏少御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已经被面前的男人打磨到没有一丝棱角的地步了,“适应你自以为是的定位你凭什么要” 激愤之下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柏烽炀一根手指轻松点住,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少御,你到底在排斥什么” 柏少御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哥,大哥,亲哥哥要是我弓虽暴了你,然后口口声声地说我喜欢你,你会去相信吗” “强 暴”柏烽炀否定得不以为然,“我以为,你会很享受的”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柏少御的腰部,“如果你愿意更配合一点儿的话。” 挥了挥手,柏少御死都不愿意再睁开眼睛看男人一眼,“早就该知道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滚远点儿,我累了。” 柏烽炀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握住了柏少御的手指,松松地握住后慢慢地收紧,“少御,你知道我柏烽炀是什么样的人。我说喜欢就是喜欢,我看中的就是我的这辈子,你别想逃出去我这里。” 柏少御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指,“要是我说不喜欢呢” 少年刻意翘高的唇角处,嘲讽的意味儿浓得像是一场排演完美的大戏。他挑衅十足地看着即便不说话也压迫感十足的人,心下却在想他的动怒,会不会在下一秒在被自己反复再三地如此唱反调之下。 预料中的动怒并没有到来,柏烽炀突然低下头,吻上了柏少御的唇角,然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贴唇轻语询问,“真的不喜欢” 柏少御不知道的是,柏烽炀其实极少动怒,在牵涉到他的事情上时更是如此更多的情况下,这个总是不动声色的男人更喜欢用一种带着纵容、容忍和忍让的态度看着他的挣扎和反抗。 像是一种诸如“我喜欢你骄傲的样子”之类的感情使然。 只是,在面对着某些问题上会是例外。比如唐颜,以及类唐颜的存在。 所以说,感情面前人人平等,嫉妒和吃醋是爱情的专权。 哪怕你是柏氏的董事长,在爱情上也没有豁免权。 直到柏烽炀在落下一吻后,离开了床前,离开了房门,柏少御仍然没有从心神不宁的状态下回复到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以至于任由人吻了又吻,吻到了满意离开后还在纠结着那句问话 “真的不喜欢” 喜欢吗不喜欢吗 五年前问他这个问题,当他刚从美国回来,当他刚刚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答案必然是“喜欢”; 四年前问他这个问题,当他刚刚完成了双学位的攻读开始攻读硕士学位,当他接到了跨越了半个地球送达在手中的纸信,答案必然是“喜欢”; 三年前问他这个问题,当他开始行走在烦躁得只剩下金钱数目在跳动的华尔街,当他刚刚知道原来世界上有着“时差”这一说法而自己每次电话过去都是哥哥已经睡下的凌晨,答案必然是“喜欢”; 两年前问他这个问题,当他刚接手了柏氏在美国的一家分公司被一群所谓的公司元老百般刁难之下还记得隔了整个大西洋之外幼弟的生日,当他对着镜子整理第一天上身的高中制服昂着小下巴让一旁的满叔拍下照立马给eai出去,答案必然是喜欢; 一年前问他这个问题,当他开始狠记柏氏自从创业以来的各种资料档案扫过一群虎视眈眈看着柏氏董事长位置的亲戚好友的资料同时皱紧了眉毛想着只会耍傲娇逞刁蛮的幼弟,当他因为哥哥随口一句去看了nba球赛就开始狠下着劲儿在球场上追逐着那颗橘红色的小球,答案必然是喜欢; 可是现在他问他,“真的不喜欢” 千转百回之下,在脑海中绕来绕去后出现的那个词语是不。 不喜欢不是不喜欢不知道不想去想 还是,都不是 “喜欢”和“不喜欢”,一字之差,相隔甚大。 缺了一天半课后才重回学校的柏少御半靠在书桌的边缘上,眯起的眼睛透过垂在眼前的丝丝碎发,不知道落在了何方。 分节阅读_17 感情来的太快,连身体都没有想好应对之策就被连带着理智一起席卷而去喜欢和不喜欢,喜欢和爱之间的距离远得让人心揪着发痛。 “柏少,柏少”旁边的男生用力地挥了挥自己的右手以引起某位明显心不在焉的少爷的注意力,“叫你了好半天,吱都不吱唔一声太不把我当哥们儿了吧” “唔。”柏少御换了个姿势,继续敷衍着身边勉强能称作朋友的队友。 “我可是千里迢迢地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班跑过来找你聊天的再不理我我可就继续缠你了啊”男生死皮赖脸,显然已经很是习惯了某人的少爷脾气。 “杨智行。”柏少御捏去袖口处不知何时沾染上的一丝线头,应邀答了一声。 “到”男生响亮地喊了一声。 “什么事儿”翻腕看了看表,还有十多分钟下一堂课就开始了。 “那我可问了哈,是你让我问的哈”男生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询问,“你不是跟唐颜在一起吗” “嗯”柏少御不置可否,懒得解释。 “那为啥那小女孩儿突然转校了” 沉默了一下,柏少御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下午吧,我正好过来找你看到她在门口等你然后说要转校了啥的,结果你没在班里嘛。” 垂在桌面底下的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一起在掌心掐了掐,有点儿疼,但是又很实在的感觉旁边絮絮叨叨的男生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实那个自己两天前刚刚知道了她的名字的女生,两天后已经从自己身边退幕落场。 现在再去回想过去,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长椅上的并肩聊天,也不是她经常站在班门口带着一副小心的神情等着自己出门一起去篮球馆,而是前天下午,那个女孩子一脸细汗地用一枚不起眼的发卡努力开着一把带着锈迹的门锁的场景。 如果自己再要逃课,身边还会不会陪着这么一个人,安静地不多说一句话地陪在身边 分神陷入回忆中的柏少御听到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哦,我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知道了又能怎样依旧是,知道了罢了。 下了课,坐进了前来接自己回家的那辆奥迪a8中,柏少御随手摸进了自己的制服口袋,然后皱了皱眉,“满叔,你送我的衣服过去的时候,见到我的手机没有” 刚刚开动了车子的满叔一听到他的问话,才记得从自己右口袋中掏出了一支新的手机递了过去,“少爷,这个。” 柏少御皱起的眉没有放松,他接过来手机仔细端详手机很好看,流线型的机身,铂金质感十足的外壳,镶钻的屏幕,反射出宝石光泽的按键,“这不是我那支。” “是大少爷下午拿给我让我转交的。”满叔专心地开着车子,目不斜视。 “连这个也管,哼”翻检了一下手机,发现存在原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了,所幸的是他有定时清空信息的习惯,倒也不怕自己哥哥抓住什么把柄。 满叔理智地选择了不再接口两个都是主子,明明纠缠极深,偏偏中间有一个毫不自知,另一个又不肯放软身段自己不过是个管事儿的,往好听点儿了说叫“管家”,往不好听的地儿说就是一个“高级下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其他的管不了也不该去多管。 柏少御也不再开口说话,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回忆却是又拉在了前天的那个下午。 那天,阳光很好,天气很好,心情一开始很压抑后来很放松跟她说的话最后都成了模糊的因子,低沉地围绕在周围 柏少御一直没有松下来的眉皱得更紧了到最后,说了些什么依稀只记得了27封信,那些信件到现在还放在自己卧室衣柜里的最里层压着,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 思绪纷乱起来,纷乱着经由那条熟悉无比的回家之路,按照既定的路线,一层不变地回到家中。 推开家中的门,柏少御一眼就看到了单手执杯单手翻文件的柏烽炀,脚步停了一下子,仍然走进了客厅。 手中的背包被随意甩在门口的衣架处,柏少御看到柏烽炀的第一瞬间,想起来的反而是那句低哑着嗓子问出去的“真的不喜欢” 不愿意深入地多想这个问题一步,柏少御绕过了门口那张绣金铺银的大地毯,打算回楼上自己的房间。 但是,手指刚抚上楼梯扶手,目光下意识地回瞄,就与沙发上那个男人直视自己的目光相接触到。 然后,挪移不开的胶住。 柏少御就在自己与柏烽炀目光相接中,看着男人迎着这种目光的相接,推开手里的文件,放下手中的红茶杯,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近自己。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柏少御在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被强压过来的气场逼迫得不得不找出一句无关彼此的问话。 可是,脑子里纷沓而过的场景中除了他除了自己,剩下的只有 于是,柏少御别开相对视的眼睛,看着门口倒映出来的一点点阳光的倒影,问,“唐颜转校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男人挑了挑眉,干脆大方地承认,“有。” 十一章 阳光和梵蒂冈 一楼的大立钟“铛”地一声敲响了半点的报响声,合着这声勉强算得上悠远的机械钟声,男人挑着眉,毫不掩饰地大方承认,“有。” “然后呢”柏少御收回了后退的那半步,针锋相对地跟男人挑起了同侧的眉毛。 柏烽炀走到楼梯的最后一层,跟高了一阶的少年对视着,平静地说,“然后没有了。” 柏少御猝然转身,脚尖略带用力地踏着脚下的阶梯快步离去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子总是在自己试图放松心间那根紧绷的弦线的时候,他再不紧不慢地迫近一步,逼迫着自己再做出更大的退让。 挑高的眉峰变成了皱在一起,柏烽炀看着柏少御离开的背影,未出一词前往挽留,更没有说出什么解释性的言语。 他的第一反应本是反手拉回明显处在赌气的少年,不管是出于诱哄的目的还是出于吃味儿的心理,总是先要把人留在手里再说。 但是,手指刚刚抬起,就想起了那句充满怨愤的“人逼人可是会逼死人的”。 于是,硬生生地强压下了刚传达到指尖的神经纤维的动作。 可是,违背初愿这种行为,与他来说即便不是第一次的努力,也是为数不多的新鲜憋气感。 深深地感到了憋气之感和不爽之情的柏烽炀折身回到了正对着楼梯口的那张桌子旁边,端起来被几分钟前放置其上的红茶茶杯,一饮而尽。 可惜的是,红茶因为搁置的时间略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香醇而带上了一股淡淡的苦涩。 而且,一旦思及少御是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如此怄气,柏烽炀更是烦躁气闷。 一扬手摔碎了手中的带着荷叶边儿纹饰的茶盏,柏烽炀掂起搭置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朝门外走去,“小曾,开车去公司” 人逼人好他不逼他,逼自己总可以了吧 柏烽炀此人的逻辑颇为古怪,比如他一向为人自大且自视甚高,在感情上也是一如既往得强势到底。具体体现在被他认定是自己的一定会是自己的,任何人都插不进手也没有资格插手更不会被他允许插手 但是,吃醋是要得的,而且很是要得的。即你没资格做我的情敌,只是我为了表达我对自己爱人的重视仍然要吃你的醋。 于是,这种行为和心理,其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儿”或者“自己给自己添堵”的另一种欠揍的表现。 可是,某人偏偏乐此不疲。 车子刚驶上三环,柏烽炀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说话。”心情颇为不佳的柏董事长连来电显示都没看,一张嘴就是火气甚大的直接式命令。 在不凑巧时机打来电话的恰恰是一个不凑巧的人,又恰恰是凑巧弄了这么多不凑巧的人。 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打电话人的声音都噎住了一下,随后再说起来也是怯生生的女音,“柏柏总。” “说。”听出来打电话的是自己目前最不待见的人后,柏烽炀连应有的客套语也没了。 不过,值得怀疑的是,此人会说客套话吗 “那个”唐颜斟酌着自己的用语,“我替爸爸谢谢柏总如果不是您的出手相助” “他要谢的是你正好认识了少御,”柏烽炀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唐颜的道谢,“我耐心有限,这件事儿上不想多说。识时务的话,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更加细弱,“柏总,我” “钱不够还是对方得寸进尺我会让人跟宋三儿打招呼的。”柏烽炀冷哼了一声,“叫你家那个赌棍以后少去地下赌庄,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直到柏烽炀没耐心了想要挂断电话,电话那端才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嗯”。 正准备挂断电话,柏烽炀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他语气更加恶劣地说,“我最后再重复一遍,如果被我发现你是有意接近少御的嗯” 有时候,没有提出具体内容的威胁反而更具有实质的危险性,尤其是这个威胁是由一个轻易地能把对方最担心的事儿做出来一遍的人提出来的。 挂断了电话,柏烽炀用比语气更恶劣的心情盯住手里的手机,心中却打定了主意要是这个女人再敢打电话给自己或者随便泄露出去这个手机号,他一定会把这声“嗯”的内容转变成一百遍的实质。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老套。 甚是吃味儿的柏董事长一个电话叫来了业内颇具盛名的私家侦探,限定时间地要求彻查一个女生家的具体情况。的 祖宗八辈儿以及三代以外的旁系亲属姓什名什星座血型家住何处身为何职业有无婚配子女数量这些鸡毛蒜皮杂乱琐碎的事儿,并没被这些有着比猎犬还要敏锐的鼻子的私家侦探们全部挖掘出来。不过,倒还真被他们找出来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事实唐颜的父亲是一个沉浸在地下赌局中的男人,更是在前几日的一次豪赌中欠了很大的一笔高利贷借款。 柏烽炀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更不是一个愿意拯救别人心灵和命运的“圣母”;冷眼旁观后选择合适的时机给人压上一根小小的稻草,然后等待着对方的“雪上加霜”再判断着“利益最大值”才是他最乐意做的事儿。 于是,他干了一件和他性格和个性相当相称的事儿在他的授意下,次日上午那笔高利贷就成了非还不可且立即还不可的催命符咒,次日的当日下午小曾就赶去了北邺找到了那个自己昨日才送回家的女孩儿。 始终红着眼睛跟小曾对话的女孩子尽管唯唯诺诺,但是难得可贵地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整个谈判过程进行得顺利异常转校与摆平亲生父亲的债务,孰轻孰重,很容易分辨出取舍的重心。 回去汇报的小曾在三言两语说完了对话过程后,柏烽炀一边在手上的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随口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小曾摸了摸下巴,“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儿,“不是,我是觉得您没必要这么做。赶一个小女孩儿走还不是一件挺容易的事儿虽然少爷的学校的确有很多有背景的少爷小姐或者那些小高干们,但是这小女孩儿家的确没什么势力,咱有必要” “出那笔钱”柏烽炀把签好的文件甩到一边儿,合上钢笔的笔帽,“那这笔钱给你,要不要” 小曾干笑了两声,“柏董,您看您说的” 柏烽炀丝毫不给人面子,脸上别说笑意,连笑容都没露一个,“手脚给我放干净点儿自己偷偷摸摸地做过什么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吞了多少钱你给我吐回去多少钢镚儿,我不记得我柏烽炀短过你的嘴” 年轻人脑门上开始冒出一层细汗,出口的话也失去了以往的利索,“柏” “再有第二次,你自个儿 分节阅读_18 看着把自个儿料理了得了。”柏烽炀抽出一份合同书,瞄了一眼后,拿过一侧的钢笔继续签字儿,“要是再以为我会像这次一样饶了你,我可以喊你一声曾总了。” 小曾的腿软了一下,扶住面前的方面宽桌的边缘才勉强站立好柏董是他见过的把“威胁”两个字儿落到最实处的威胁者,别说语气词汇,就连他话里的一个停顿都带着不动声色的实质性的危险预知。 “柏董明鉴啊我就划拉了一个手机钱” “要是你划拉一辆benz,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好好说话”柏烽炀把手里的笔轻巧地放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悄无声迹。然后把手上签好的两份文件扔到小曾面前,“该送哪儿给我送哪儿去。” 小曾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双手拿起那两份轻飘飘却重逾百斤的几张薄纸,急匆匆地转身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后才在心底暗舒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儿还没舒匀,人还没走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句凉声训斥 “贪图小利,难成大事儿你还是再给我开一年的车学学怎么做人再说吧” 连声应着,小曾头都不敢回地飞步离去半个月前,柏董曾经在不经意中提出要调自己到一家分公司去做副主管试炼一番,职位不重,但是确实是肥差一个。 如今,全泡汤了但是倒也不敢怨言半句,只怪自己办事儿一时鬼迷了心窍。 看了一眼被反手关上的办公室大门,柏烽炀轻哼了一声难得他想要玩儿一出提拔人的好戏,偏偏碰上了一个只会做奴才欺软怕硬的货色也罢,有时候缺了这种人反而办事儿会不方便。只是那个主管,他这辈子也别坐上那个位置了,柏家车库那一溜儿各色名车的驾驶座儿倒是很适合他的屁股。 虽然小曾动的手脚很小,而且金额又是这种试探性的挪走了一小点点儿,再加上涉及到的又是非公务非商业可谓是掩人耳目般的悄无声息的故作高明般的小小试探行为,但是还是被柏烽炀一眼看出了底细。 原因无他大凡柏少御的事儿,柏烽炀都是亲力而为,即便是吩咐了人去做,抽着空也会全程审视一番。 自然,漏网钻空子不得。 伸出指尖揉了揉眉心,柏烽炀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刚刚小曾的疑问他并不是没听到,只是不想解释罢了。就像是所有有关柏少御的事情、讯息、秘密所有,他都不愿意跟人讨论乃至分享。 这是一种,隐秘的独占欲。 就像是小曾说的那样,凭借着柏氏的背景和手段,赶走一个小女生转校,简直是门口的保安都愿意争着抢着去做的简单差事儿。可是,那个女生和柏少御认识,这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柏少御知道了那个女生家因为赌债陷入困境,帮还是不帮既然要帮,还不如他柏烽炀亲自来帮,还能顺便以此为交换换人离开少御身边。至于让少御以此来求助于己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略微一皱眉就因为浓重的不爽ko掉了这个该死的念头。 不爽是吃味儿吧 由此可见,柏烽炀在表面鬼畜和冷酷的外形之下,说到底仍然是一个执着于爱和占有的普通男人。 仅此而已。 咖啡厅很普通,临街,小店面,舒适的阳光射入角度很好,午后的时间段很适合和友人一起享受着春末的阳光,同时放纵着身体陷入暖洋洋的昏沉睡意的边缘似入非入。 如果,再随意胡诌上几句闲聊的闲言碎语,就能称得上一个春日下午的美好开端了。 搅动了一下咖啡杯,看着深褐色的液体划出的一圈圈弧线消融在白瓷的杯壁上,柏少御放松着后仰靠在舒适的软皮靠椅上,“其实,你跟我想的挺不一样的。”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维持着端杯浅酌的动作,略带着浅色的睫毛在咖啡熏起的热气中轻颤慢动。放下咖啡杯,唇角留下的一点点咖啡汁液被一抹舌尖飞速地舔去,“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柏少御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同伴,“按照我的想象,你至少会带上到手肘处的黑色皮质手套,长发飞扬,一身奇装异服地坐在这儿陪我聊天。” 男人无声地笑弯了一双眼睛,“那岂不是掉了小少爷你的价儿这可不是善解人意的我会做出来的事儿。” 说不清楚是对哥哥命令的本能叛逆心理作怪,还是d这个人身上就带着吸引人想要靠近的因素,柏少御在离开了夜色后,反倒是和这位d区数一数二的主管级别的调教师熟络了起来,相交甚好。 在夜色,d最钟情的打扮是一身紧身黑装,而且是全身皮质的时候居多。偶尔,还能看到这位喜欢装腔作势的男人手执一支一根小牛皮短鞭慵懒地靠在他专属的“帝国”里的那张豹纹软榻上。 用柏少御的话说,“品味和性格一样恶趣味的男人”。 现在,这个“品味和性格一样恶趣味的男人”,半长的黑发束在脑后,脸侧留下的碎发从正面看起来丝毫看不出长发的特质,身上着装的倒是规规矩矩的休闲打扮。 点起一支细长到纤细的香烟,一点点的白烟从指尖淡淡地升起,d随口说着,“说到着装,k有一套衣服是我一直觊觎不已的猜猜是什么。” 柏少御移了移靠椅,离越来越暖的阳光远了一点点儿,以免等会儿就会陷入了昏昏欲睡,“按照你的品味,不会是大花色的夏威夷沙滩裤,或者是苏格兰格子裙” d一本正经地回答,“猜得不错,答案离得不远了是一套二战时的纳粹党卫军军服。据说是他的一位客人送给他的礼物,结果被他瞄了一眼后就压在了箱底一次都没动过哎呀呀,我见过的哦,连袖标带佩剑,十字勋章、骷髅帽徽、鹰式帽徽一应俱全。” “我对纳粹没好感,”柏少御推开了面前的咖啡杯,“不过听你这么说,倒是对那个k减掉了一点儿印象负分。” d夸张地摇了摇头,“我想那个客人的本意应该是想让k一身党卫军军装地抽他一顿鞭子,不过鞭子有了,军服没了。我倒是觉得,什么人的衣服都无所谓,生活只是一个舞台,我是扮演者而不是执行者。不能否认的是,德国军装的确是最帅的制服。” “所以,你三观不正。”柏少御拍板给d下了定位。 “谢谢您的夸奖。” 另柏少御没有想到的是,d曾经是一名大学里的讲师,也曾经t恤长裤短发笑容阳光地站立在黑板面前讲授着“传道授业解惑”。 只是,从讲师到调教师之间的转变过程,并不是柏少御所关心的内容。 他感兴趣的是,d和他一样,对所谓的西方巴洛克风有着浓厚的兴趣。 “所以,去欧洲的话,一定要去梵蒂冈。”d懒懒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大片大片灿烂明亮的光斑在街道上肆意地展现出夏初的将至,“basiicaietro  vatio在那里想象一下渎神都会有加倍的快感。” “有机会吧。”柏少御挑了挑眉,“今年夏天如何” 十二章 新加坡 纷纷攘攘的机场,面带着急切之情走过或者一脸闲适之态逛着机场免税店的人群里,慢慢地走过去一个拉着小皮箱的瘦高个儿少年。他头上带着的压低的棒球帽非但没给人以突兀之感,反而透露出他是一位独自旅游的单身游客的信息。 这里不是意大利的ro ciao airort,而是新加坡的gi ternationa airort。 今天是6月2号,儿童节后的一天,天气很好,外加夏日灿烂。 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柏少御心情颇好地透过车窗看高速路上的风景,恶意地猜想着那个恶趣味的男人会不会在梵蒂冈的火车站等自己等上两天。 转道来新加坡原本未在他的旅程计划内,他原本是和d商量好了要去欧洲的几个国家随意玩儿上一玩儿。 笑得一脸玩味的d对于策划背着众人的眼光外出游玩有着颇大的兴致,他甚至用一种甜腻的腔调对柏少御说,“亲爱的,这样子听起来,好像我们在一起私奔诶逃离你的暴君哥哥,奔向” 柏少御毫不怜香惜玉地拿起一旁的橙子塞到了满脸涂满了梦幻色彩的d口中,嫌弃地说,“亲爱的,你先去做变性手术比较好。” d丝毫没有被口中塞着的橙子影响到他所谓的“外在魅力”。这个男人在一家西餐厅里公然用舌尖色-情地舔过橙子外皮,笑得暧昧不已,“听起来很刺激的不过,亲爱的,你为什么坚持认为自己是异性恋其实同性之爱因为充满了禁忌和悖德而会使快感加倍的,所以” 柏少御斜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乜视着他,“哦是不是兄弟恋更加禁忌和悖德,所以所以什么” “绝对没有的事儿,小少爷,请您放下手中的餐刀”d收敛了脸上暧昧不清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正经无比。 一开始的想法的确是单纯地想去看看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残缺不全的圣彼得大教堂,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突发奇想的逃离决定柏少御拉过衣袋里的3耳机塞进耳朵,被调得越来越大的重金属摇滚乐轻而易举地遮住了出租车内放出来的老式粤语歌。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次被惊醒的夜袭中。熟悉的体温,熟悉的人,熟悉的亲吻,熟悉到快要习以为常的该死的习惯说不定是所谓的“悖德的快感”和始终不甘心所有一切都被人掌控都被人冷静地压迫到无以为继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出来都已经出来了。 柏少御眯起眼睛,抽出前排车座上放置的一份新加坡地图,细长的手指划过了新加坡的轮廓后又绕到了印度尼西亚不知道澳大利亚现在的风景是不是像前年一样的宜人 扔开了手里的地图,柏少御舒舒服服地后枕在比起自己坐惯了的座驾还是差了点儿档次距离的出租车靠背上,心情无比舒畅。 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又怎么样随心走就是了,走到哪儿算哪儿,一个人,离开自己曾经熟悉的环境说不定晃到南美的巴西去看看这种居无定所的感觉,是一种新奇的刺激感。 很美好。 不管是新元也好,人民币也好,美元也罢这个世界上,手里有了钱,总会哪里都去的,而且去的很舒适很随心。 经由房屋中介机构,柏少御满意地找到了一所主人暂时出国需要出租半年的小别墅别墅里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这个是吸引到他注意力并最终决定租下这所房子的地方。 放下行装,柏少御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整个人扑腾到了那个大尺寸的室外游泳池里。 池水是碧蓝色的干净纯粹,在室外热烈的阳光照射下水温微微发热到恰到好处的熨帖感,水流经过身上每一寸毛孔时的爽利感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记忆随着飘荡的池水一起飘散到了以前 柏少御很喜欢水,很喜欢泡在水里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初来自于一次泡温泉11岁那年,是水蒸气很模糊池水很温暖哥哥的胸前很 脚下慢划的动作一个错位,整个人身子一歪向池子中栽去柏少御慌乱地稳住身子,没料到忙乱中导致了右脚脚踝重重地抽筋了一下,歪下去的动作变得更加扭曲和不自然 连呛了好几口水后,柏少御才攀住池沿半无力半脱力地以一种绝对不优雅的姿势爬上了池边的沙滩椅上的43ec517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这么不懂得照顾好自己,除了待在我身边,你还有哪里可去” 突兀的话语突然响起在脑海里,柏少御看着那一大池子碧色莹莹的水色再也兴不起畅游的心思。 转身朝室内走去,脚踝处的抽痛还没有得到缓解。 “还有哪里可去” 哪里都去得,除了在你身边。 新加坡的华人居多,生活习惯上也很好适应。柏少御在第二天中午时甚至找到了一家相当出名的中国菜馆,点了一道味道地道的福建名菜佛跳墙。 简单地吃了两口,又随手买了一份联合早报,他一边缓步往自己租下的小别墅走,一边认真地思索着下一站该去 分节阅读_19 往哪儿的问题。眼角瞄过一家装潢不错的酒吧店面,他甚至还想到了晚上过来这里晃悠一下,看看这边儿的酒吧是不是因为带上了热带的气温而变得更加具有异国情调。 耳边传过几句正统的汉语,偶尔夹杂了一两句软软的闽南话,柏少御抬眼看了眼蓝天映衬下的白云,不禁觉得这样子过一种漂泊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走到刚刚入住一天的“家”,柏少御发现门口对面的那侧小路上停了几辆颇为高档的汽车。 他一边想着“大概是度假的邻居回来了吧”之类的下意识猜测,一边踏上三阶台阶,伸手去开门。 手还没有碰上实质性的硬感,大门就被人拉开了。 柏少御看着打开门冲自己一脸谄媚笑着的小曾,还有在小曾背后半靠在墙上的媚笑着冲自己扬手打招呼的d,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门重重关上,夹断了小曾那声狗腿意味儿十足的“少爷,你回来了” 然后看了看手中那份华文报纸上的日期时间6月4号,离家4天,可喜可贺。 接着猛地把门推开,直接把再次打算拉开门的小曾推了个一个踉跄,随后深呼吸,微笑,“各位,中午好。” d伸手毫不客气地把小曾扒拉到一边,以一种绝对的飞扑之势压向了柏少御,“小少爷,人家可是在梵蒂冈的火车站前拉着皮箱等了你一晚上的” 柏少御把手里卷成卷儿的报纸塞到d的怀里,然后干脆地往旁边躲了半步,看着他一个收势不住后半只脚踏出门外,“拿什么证明你去过梵蒂冈车票呢我哥哥有没有给你报销外加奖励” d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没有奖励。” 柏少御右手抬高了一寸后又放下,他推开再次凑过来的小曾,向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靠在门板上的男人笑得凉薄起来,“小少爷,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能大耳光抽我的,只有夜色的主人。” 柏少御的步子僵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迈动。 他站在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面前,沉默了两秒钟后,说出了一个字,“哥。” 柏烽炀听到这声称语后,才缓慢地睁开眼睛。他坐直了身子,以一种淡然到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我昨天处理公司的一件突发事件,所以让你多玩儿了一天感觉如何” “你不来的话,感觉会更好。”柏少御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下,垂下的双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柏烽炀看着他仰脖喝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的幅度微小而又煽情,眼睛里的色彩就浓了三分。 正在周围的气氛开始凝固起来的间歇,就在柏烽炀从沙发上站起身的瞬间,d从门口走了过来,用一种欢愉到夸张的语气对柏烽炀说,“我最亲爱的大人,我发现这里的游泳池大得真是漂亮很适合带宠物来休假。既然小少爷他已经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不知道我能不能带” “可以,闭嘴。”柏烽炀简单地命令着,看了一眼巧笑盈盈的d,慢慢坐回到沙发上,不再说一句话。 刚刚出去打电话指挥的小曾推门走了进来,“游艇已经在海湾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庭院里传来了一阵螺旋桨的声音,“到了,柏董”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脸色绝对称不上“面善”二字,他轻声对努力做出一脸坦然状的下属说,“d,你这么喜欢新加坡的话,就先留在这儿好了。等我在夜色里帮你修出来一个游泳池后,你再考虑一下还要不要我这个老板,如何” “nonono”原本好整以暇地用手支住下巴的男人带了强装出来的惶恐,立刻从闲暇的坐姿转为了单腿下跪在柏烽炀面前,无比恳切地说,“我最亲爱的大人,您所在的方寸就是我向往的地方,您” “包括枫扬董事长办公室”柏烽炀根本不吃这一套,不冷不硬地回了d一个大钉子。 柏少御闻言“噗”地乐出了声儿,他走到半跪着的d旁边,伸手拍了拍强撑住优雅的男人,“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梵蒂冈,过一把渎神的瘾也好过自己来这里找没趣儿。要我说” 话还没说话,他拍在d肩膀上的手腕被人大力拉起,随后拖住手肘整个地把他带进了温热的怀抱,然后被拖到怀里的人还没有感受到体温的晕染就被始作俑者用力甩上了肩膀,干净利落地向门外走去。 维持住半跪姿势的d就势坐在地板上,后背靠上了沙发,目送着挣扎与被挣扎、反抗与被压制,唇边的笑容自嘲到扭曲,“哈这该死的多管闲事儿两边儿都没落到好处这该死的” 背转过身子,打算跟着主子离开的小曾一边掏烟盒一边咬着烟嘴幸灾乐祸地说,“您好好休假要我说,做狗就得有做狗的”的 “唰”的一声,鞭子声夹杂着风响甩上了小曾的肩胛骨,依然坐在地上的男人垂着眼睛慢慢拉回一条细长的蛇鞭,“即便是狗,我也是一条哈士奇,你不过是一只田园犬。” “”咬牙了半天,小曾才“嘶”的抽出了一口冷气,“你” 鞭子是上好的牛皮裹紧了坚韧的钢芯,长度仅仅一米多一点儿。被抽到肩上的那一鞭,力道很重,角度也很刁钻沿着肩胛骨的下缘狠狠地打下的红痕,挑的是神经最密集集中的穴道之处。 相当俊的手法。 d将收回的鞭子重新绕回到腰间,纯黑色的长摆衬衫丝毫看不出细长的鞭子隐在其间的痕迹,“你应该庆幸的是,我随身带着的不是那条35长的马鞭。” 坐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种轻盈的姿势站起身来,推开通向那座游泳池的门,迈着猫一样的步伐笔直走去,然后直直地用力扑进那一池碧蓝深邃高溅的水花配合着巨大的声响,把男人坠沉入水中的身子衬得带上了一丝惊天动地。 小曾呲牙咧嘴地伸手去够背后的伤痕,偏偏够来够去地摸不到正地儿,只得恨恨地一咬牙,“妈的,你还哈士奇就是一条装腔作势的贵宾犬” 骂了还不敢大声地骂,只能一边咬牙切齿地在腹中诅咒那个男人最好溺死在那一池“泡澡水”中,一边半斜着身子去赶那架连螺旋桨声儿都带了不耐和焦急的直升机。 十四章 s大与k大 “s市”柏烽炀瞄了一眼录取通知书,“商科” 柏少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己一双手的指甲修剪上,理都没理男人的问话。 他的指甲的边缘弧度很好看,而且是漂亮的淡粉色,还曾经被以前玩儿的很好的朋友质疑过有没有像女孩子那样子涂指甲油臭美。 事实上,他虽然很是臭美,但是的确没有涂过指甲油如果透明的指甲底油不算数的情况下。 小指甲锉细细地打磨过微微翘起的小指指甲,柏少御往修剪完美的指甲上吹了一口气,满意地换了另一只手,继续专心。 柏烽炀皱了皱眉,“少御。” 柏少御反转过手,给柏烽炀看自己的指甲,“好不好看” 男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转过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柏少御笑得凉薄无比,“以色事人,我多少要做得称职吧” 说完,还配合十足地眨了眨眼睛。 柏烽炀颇为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种关系的确和之前的冷战和大吵大闹有所不同,但是究竟哪种态度才是更好,怕是难以说得清楚。 或者说,两种态度都不是他想要的。 转回了视线,柏烽炀看着桌面上的录取通知书,转移了话题,“我早先已经对k大的副校长打过了招呼,那里的中文系有你的一个名额。” “那就你去上吧”柏少御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来一罐可乐,然后向自己在二楼的房间走去,“我给你看那玩意儿只是为了让你按上面的要求交钱的。” k大就在a市,打死了他也不会留在这个城市。 柏烽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挑了挑眉,却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他的专横独断只是针对所谓的“归属权”上,在其他的各种细节问题上,反而是维持了一贯的娇惯和容让的态度。 至于少御的由之前的刚性抵触转为现在的消极抵触,倒是无妨。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他耗在一起,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彻彻底底地接受自己。 有那么一种人,因为得天独厚的天生出身富贵,所以大凡天下,能被他看进眼里的东西少之又少,肯被他争取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柏少御不像柏烽炀后者8岁稚龄就远赴异国以己之力全力打拼,自然对手里所握着的东西有一种强烈的掌控欲。 他自小需要什么东西,自然有人双手奉上,失去兴趣后随手丢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比如说唐颜。 尽管这个女孩子平日里没少对他温柔相待,得知她被哥哥逼迫转校的消息后,浮上心中的也是诸如“以后会不会还有人陪自己聊天”这种念头,而且转瞬即忘。 “凉薄”二字,倒是把他的个性概括的十足。 所以,盯住那张s市s大的通知书看了一分钟后的柏烽炀毫不疑问的是自己如果放手让他离去,至多1个星期他就会把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 这种烂到极点的脾性,不好好困在身边实在是令人堪忧 但是,就像是每个人都会有执着的东西,柏少御也有。 他执着的是“哥哥”。 被逼迫被强制被硬压仍然执着的“哥哥”。 于是,这种执着究竟是执着在“哥哥”这个名号上,还是执着于柏烽炀身上,委实是一件难以分辨的事情。 难以分辨,就不去分辨。 柏少御把喝了一半的可乐罐子放在窗台前面,转身勾起门后那颗已经被落上了一层灰尘的篮球,用食指顶住转了几个圈后,朝窗台前的易拉罐掷去 “哗啦”一声,篮球、可乐罐、连带着碎去的玻璃一起,向一楼修整齐整的草坪跌去。 “少爷”楼下的女佣惊慌地喊了一声。 柏少御不闻不顾,走到窗前看都不看楼下仰面惊慌的女佣,伸手拉上窗帘,然后折身回到床边慢慢躺下身去。 柏烽炀听到庭院里的声响后,起身走到门口,皱眉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女佣,“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过去找人去装少御房里的玻璃。” “可是嗯”欲言又止的女佣犹豫了半天,还是咬住了嘴唇,折身去找人来重新安装玻璃。转过身后,还不忘轻轻摇头大少爷对少爷的娇惯,越来越没有尺度了。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旁人又哪里来的立场妄加评判 8月28号,是柏少御前往s市进行开学注册报道的一天。 这天的一大清早他就起床了,然后看着满叔指挥着人一样样地准备着随行的物品,边看边无聊地打着哈欠。 满叔仔细地查看着要带去s市的生活用品,满心里全是不舍之意,“少爷,你留在a市多好啊,我还能接送你上学。” 柏少御脆生生地啃了一口苹果,斜靠在床头上翻着搁在膝上的电脑里的电子书,“你不烦我还烦呢” “又说孩子气的话了,”满叔好脾气地笑了笑,“在外面与人相处可不能像是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能容忍一下别人就容忍一下。” “安了安了,”柏少御把啃了13的苹果递给了满叔,“我肯定会虎躯一震地散发出王八之气,然后收服一大堆小弟们纵横校园、无恶不作、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 满叔接过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碟子里,转身去准备去拿一方湿巾给他擦手,刚刚走到门口,柏烽炀就推门进来了。 “满叔,去准备车子吧。”柏烽炀一脚踏了进来,“再晚点儿我怕去机场的路上会堵车。” 满叔应了一声,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屋子。 柏少御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上,双眼离不开膝上放置的电脑屏幕。 他手上的小说正翻到了有趣之处,冷不防地被人掂起拿走,立刻皱了皱眉,“还我。” 柏烽炀合上电脑推到一旁,“都快走了,该收拾起来了。” 分节阅读_20 边说边伸手擦拭掉他唇边的一点点儿苹果的汁液,自然而然地收手回到自己的唇边轻舔一下。 柏少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能地向后避了一避后,强挤出了半分假笑,“干嘛要做吗” 一边说,却一边动作了起来。 他刚刚啃了半只苹果,捏住苹果的两只手指上还带着黏黏的果汁,当下里不由分说地蹭在了柏烽炀的衣服上。 珠灰色的纯手工衬衫,被他意犹未尽地蹭了又蹭,蹭了个干净后,才转回手来去解自己上衣的纽扣。一边解扣子还一边懒洋洋地说,“要做快做,做完了老子好收工奔向美好的新生活。” 柏烽炀瞄了一眼自己被蹭得发皱的肩部衬衫,眉尖都不带皱一下地回转过目光,看着柏少御的动作。 柏少御解开了衬衫上的两粒纽扣,见柏烽炀没什么动作,自己也停了下来手。然后跟他对视了有两三秒钟,便自觉无趣地想拉过被推在一旁的电脑继续看小说。 刚刚扭转了一点儿身子,就被人大力地拽进了怀里,缓慢地从轻轻搂住到死命收紧,紧到能感受到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料下方的皮肤传来的熟悉热度。 柏少御挣了两挣,“你他妈不热” 这话刚刚说出口,他就后悔地想要狠狠地ia自己一巴掌。只是两只手臂都被人紧紧地抱住,抽出不得。 其实,房间里真的不热的,常年运转的空调始终让房间保持着适宜室温 柏烽炀把下巴搁置在怀里的人的肩窝处,低声说,“少御,你不必如此勉强作态,在我面前” “那好,”柏少御立刻冷下了声音,“离我远点儿你一抱我我就觉得恶心。” 柏烽炀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强硬地扭过了别过去的人的脸,对准唇压了下去。 躲闪不及的舌尖被轻咬地缓缓吸住,一点点地拖住了湿软往口唇中掠夺开去,随后而起的深吻不容反抗到几乎让人错觉到这是在的前兆。 直到吻到两个人都呼吸不畅,柏锋炀才带着些微的不舍之意放开了人的唇,然后再吻上了人的鼻尖,“又爆粗口” 站起身来,拉了拉因为拥抱而有点儿发皱的衬衫袖口处,柏烽炀瞄了一眼被自己推开的电脑,“收拾收拾该走了。” 柏少御狠狠地擦过自己的唇间,溢于言表的嫌弃之情没有被已经转过身来的男人看到。 他毫不吝啬地冲男人的背影竖起了左手的中指,想了半天后,又换成了右手狠狠地比划了过去。 简直就是混蛋言不由衷,假装民主地让人说出自己的感觉,说了以后仍然是我行我素般的独断专行。 他愿意用百分之一百二的认真来打赌丫的以后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抗议当回事儿,想抱上来时必定会推搡都推搡不开地硬压过来。 “靠”轻轻地比出了一个口型,柏少御翻身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手机、3、电脑一股脑地全部扒拉进了自己的挎包中,柏少御拉开房门准备走出去。 刚刚迈出了一步,又折返回来,走到桌子旁边,掂起来被用了一小半的e晃了晃后,又放回了原处。 不过是刚刚用过不到三个月的香水,却已经有了“鸡肋”的感觉。 手指在朗姆酒外形的瓶子上轻抚了一下,看似恋恋不舍的动作下,却已经隐藏了决定去换dag新推出来的一款新欢的心思。 手指弹了弹半满的瓶身,指甲在玻璃瓶壁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然后,昂首走出门去。 临上飞机的时候,柏氏父母在大洋彼岸的拉斯维加斯,连个“一路平安”的电话都没有打来问候一二反正大型的宴请酒会庆功已经举办得畅快淋漓了,而且还顺带着秀了一下柏夫人上星期从巴黎游玩回来的“战果”,了无遗憾嘛。 真的是了无遗憾 临进登机口的时候,柏少御用力地按住了手机的关机键怎么可能会收到自己父母的电话又不是认识他们一天两天了自己真是幼稚得令人发指。 然后,语气不善外加没好气对旁边的男人说,“你可以滚回家里或者滚去公司了,趁着满叔还没走。” 柏烽炀自然而然地扣住了少年的肩膀,“我陪你去。” “不用。”柏少御无所谓地说。 “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柏烽炀低声说,“不看着你安顿下来,我不放心。” 柏少御一个愣神间,已经被哥哥搂住肩膀带着向前走去。 依稀记得,半年前去美国玩闹似的转学,他也是这样送自己到了学校后又亲自找了一家信得过的房东事无巨细地安排着自己住下 但是,男人随后的下一句话立刻打破了回忆所带来的种种温情,“虽然以后你可以每周回来看看。” 被你做到傻了才会回来。 柏少御颦起了细长的双眉,无声地对这句看似亲情意味儿十足的嘱咐反驳了一万次。 妈的,明明是好好的一出兄弟情深、兄友弟恭偏偏被身边的这个变态搞得扭曲不已。 十五章 b 原本心情就谈不上舒畅二字的柏少御在看到点头哈腰的小曾后立刻旗帜鲜明地表露出了自己的不满之情,“你怎么杵在这儿被我哥炒鱿鱼了所以过来跟我求情” 小曾谄媚无比地笑着,搓着手就想去接柏少御肩上的挎包,“少爷,瞧您这话说的我可是专程过来杵在这儿候着您的大驾呢。” “哦,没有被炒鱿鱼啊”柏少御避开了小曾的手,碰都不让他碰到自己的挎包,接着扭过脸去对柏烽炀说,“那就炒了他得了” 小曾哀嚎不止,“谢主隆恩。” “你真恶心。”柏少御双手插兜地留给了身后两个男人一个背影。 小曾被打击得无以复加,悲悲切切地问柏烽炀,“老大,少爷他是在说我恶心” 柏烽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是在说你,难道还会是在说我” “我恶心我最恶心”自找没趣儿的小曾只好垂头丧气地应下了这句评价,心中却是颇带了点儿恶意地腹诽少爷又不是没少用这个词没说过老大你。 拉开一辆宝马的车门,小曾伸手拍了拍车门,“柏董,这车怎么样” “很新。”柏烽炀瞄了一眼后,自己先坐进了车内。 “分公司的王总说送给少爷的见面礼。”小曾事先前多了个心眼儿,向柏烽炀请命先走一步来到s市,将该做所做的事儿先打点齐全了,还不忘拒绝了分公司一干老总们的前来“接驾”之情,搞来了一辆车过来接人。 “王振志”柏烽炀皱眉想了想,“很好,一会儿安排公司的审计科的人直接飞过来查审他手下的账务上百万的车子说送人就送人,花的是谁家的钱才这么大的手笔” 小曾唯唯诺诺地连连应声,内心却是暗爽不止早就知道自己家老大做事儿颇不通人情,即便是走少爷那条路子也是走不通的。 一旁闭着眼睛听3的柏少御睁开了眼睛,准确地抓住了以上对话中对自己而言最关键的重点,“你不回去” 柏烽炀伸手去揉弄了一下他的头发,顺着发丝摸过了脸侧,指腹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不止,口中的话却是跟他问的话语毫无关系,“小曾在校外租了一间小公寓,过去住那里。” “要去你去。”柏少御又闭上了眼睛,全当自己脸上游离的手指是一只苍蝇。 “好。”柏烽炀爽快地应声道。 不过,在柏少御的坚持下,最终拍板定案的还是住在校内宿舍。 柏烽炀皱了皱眉,“怕你会不习惯。” “只要和你不在一墙之隔,我住哪里都会习惯。”柏少御口中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唇边的笑容倒是灿烂非常。 柏烽炀愣了愣,手指按上了少年笑得飞扬的唇角,“又在孩子气了。” “是啊是啊,”柏少御无所谓地说,“孩子气你还下得了手,现在一脸的假正经又在做什么姿态” “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了。”手指蹭来蹭去地愈发不舍得放手。 柏少御浑然不在意唇角的手指,“习惯不代表喜欢你手洗过没有别上过厕所不干不净地就来摸少爷我。” 柏烽炀瞄了一眼自己还未换下来的衬衫,然后认真地回答,“洗过了。” 小曾讪笑着拿话岔开车内越来越偏向“诡异”发展的话题,“那啥,呵呵哈哈”他把车停在了红灯前,才找到了在他看来合适无比事实上无比之冷的一个话题,“那啥,你们知道b是啥意思吧男人们的终极梦想” 后车座上两个人都没有接话,小曾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是bess、oney和on” 车厢里仍然是一片静寂。 半天后,柏烽炀淡淡地说,“小曾,学不会人家打岔就好好学学人家怎么捧哏去。” 柏少御紧接着自己哥哥的训斥,随后冷哼了一声。 小曾突然福泽至心,立刻奔着柏烽炀点出来的“捧哏”方向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少爷,您的高见是” 柏少御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单词,“bess、、eath。” 车子里的气氛更冷了。 所谓没天分就是没天分,有些人是天生用来做司机的安稳劳苦命。 小曾连续吃了三个钉子,只得小心地陪了两声干笑后,专心于面前的道路。 s大商学院的今年入住北三楼307宿舍的新生看到了一个难得一见场景前前后后完成报道各项杂事儿的,是一个忙得不亦乐乎的年轻人,而到了最后,才知道这个忙了一头大汗的人,并不是要入校的新生。 不对,也不能说不是。 柏少御后靠在属于自己的书桌前,面色微带不豫,“你怎么还在这儿” 其时,柏烽炀已经赶去了s市的分公司玩儿突然袭击,只剩下小曾一个人在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 小曾看了一眼心情明显不好的柏少御,小心地挪到旁边的一个床铺,畏畏缩缩地坐在床尾,“少爷,我我住在这儿” 柏少御来来回回地瞄了他两眼,“哦你什么时候参加的升学联考我怎么不知道你他妈都25了吧装什么大一新人” 小曾怯生生地看了柏少御一眼,然后扭扭捏捏地小声回答,“我他妈是赞助生” 柏少御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笑得一派温润得可亲,“你再说一遍赞助生还赞助到我宿舍里来你想做什么” “帮您洗衣服铺床叠被子打饭写作业”一长溜的话还没说完,柏少御已经揪住他的领子用力推出了门外。 然后,温柔地关上门后,转过身对着屋子里目瞪口呆的另外四个人微笑,“初次见面,我是柏少御,以后四年里,还请大家互相之间多多照顾。” 完全不顾小曾在门外的挠门不已,“少爷,行行好您放我进去啊” 挠门无果的小曾只得蹲在门口给自己老大打电话,“柏董少爷不准我跟着他。” 柏烽炀伸出手示意会议室里正在做报告的王振志暂停,然后毫不避嫌地直接对着手机说,“早在你背着我做这个小动作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你不行怎么办自己办去很好,那就去新加坡顶替d吧。” 不停地用双手神经质般地来回捻动着手中文件纸张的王振志在听到了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时,额上的冷汗更是一波一波地想要奔涌而出早先就知道柏董为人处事十分冷冽,不怒而威更是被他演绎到了彻头彻尾耳闻不如亲见,眼看着“同僚”被柏董三句两句地就打发到了新加坡,不知道是永不再用还是派去开拓新市场 越想越觉得自己顶头上司深不可测,王振志再也不敢在汇报中玩儿什么小心眼儿,一五一十地把公司的弊端和困境披露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柏烽炀的确很想再多留在s市两天,但是毕竟集团公司那边儿的确 分节阅读_21 堆了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去亲历处理。 当然,临走的时候拎走了办事儿办得一团糟的小曾。 &h”的钥匙,也被柏烽炀重重地掷在了王振志的办公桌上,“既然王总对车子这么喜爱,柏某也不敢横刀夺爱只是,买车的钱,不知道需要扣王总多长时间的薪金慢慢扣,不用急。” 王振志连连点头,保证不已。 柏烽炀临走前又撂下了一句狠话,“别以为这次就这么算了,本年度公司达不到你保证的增长盈利,王总你就可以把自己卖了补贴进去得了小曾,安排回去召开电话会议,把s市分公司的事儿给我树立一个典型” 小曾立刻摸出了随身的手机,一个电话打回了a市。 挂掉电话,小曾快走了两步,按下了电梯按钮,转回身冲着后面跟来的王总灿烂地笑,“麻烦您送咱柏董和咱去一趟机场” 王振志一边把柏烽炀往电梯里让,一边连声地一口应承,“没问题没问题,那是自然自然” 柏烽炀转身冷冷地逼视着王振志,硬是把他逼得一步不敢往电梯里迈步,“叫你的司机送,自己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儿去” 小曾松开了手,电梯门缓缓地合拢住,隔断了门外男人一脸略带的惶恐。 柏烽炀看着电梯一层层地下降,“哼,要不是此人还算略识经商之道,我非踹他出公司不可” 小曾咂了砸舌,“老大,按说王总也是一片好心想拍拍少爷的马屁算不得什么大事儿的。” “少御需要什么东西,自然由我来送。”柏烽炀理了理领带,“用不着他用我的钱来讨好我的人。” 一提到柏少御,小曾立刻垂头丧气了起来,“老大,少爷他怎么就不准我” “陪读这么烂的主意,亏你也能想得出来,真是白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底层,柏烽炀率先迈出门去。 小曾加快了步子赶去公司大门口,给自家的老大殷勤地拉开车门,“那您知道这点子烂,一开始还不提醒我。” 柏烽炀坐进了车中后,才心情不错地接口,“博少御一乐而已。” “那叫撒气” 虽然临走时被那个强硬到让人误以为他脸上的肌肉全是石头雕成的男人反复嘱咐每周记得回家,柏少御还是舒舒心心地留在了自己全心渴盼的全新环境。 至于军训,自然是以不乐意为出发点,以身体微恙为借口,行了不去之实。 但是,过了不到一周后,到底放心不下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少爷的满叔,还是赶来了s市。 结果,管家大叔来到s大的第一天,就感到了心脏处遭受了重击 年过半百依然人在中年边边儿上的管家大人颤巍巍地指着被自家少爷堆在床尾的衣服,“少爷,这是你洗的” 柏少御半撑住下巴斜趴在书桌上,懒懒散散地瞄着小电的屏幕,“哦是我让洗衣机洗的。” 满叔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少爷,杜嘉班纳的衬衫被你用洗衣机洗而且还是和牛仔裤一起洗的这这这还有洗衣粉的白渍你啊还真是少爷” 柏少御闻言,把手边的笔记本电脑推到了一侧,自己走到床边审视,“有这么过分吗”他用小指勾起带着有着细白花纹和繁琐花边的衬衫,皱眉看着领口处被染上的污渍,“我可是听到你要来,为了表现一下才特意去洗的衣服半小时前才收回来的。” 满叔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柏少御,“您还不如留着给我来洗呢。” 柏少御皱眉看着明显走型的衣服,“我是按照同学交的方法来洗的。” 满叔又叹了口气,仔仔细细地给柏少御讲了一遍诸如“手洗机洗干洗”的区别,还有什么不同质地的衣服应该选择怎样的洗涤方式。 听得头昏脑涨的柏少御皱起了眉毛,“满叔,你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无非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啊”满叔心疼地看着铺了一床被洗坏的衣服,“什么” “越贵的衣服洗起来越麻烦。”柏少御眯起来眼睛,若有所思。 “也不全是你啊,”满叔摇了摇头,“要是在a市上大学就好了。咱还能转校回去吗要不然我回去给大少爷说一声” 柏少御“哼”了一声,“您少在这儿多事儿。不过是洗衣服的问题我要是搞不定就不是柏少御。” 第二天回a市时,满叔带了两大箱的衣服回去,然后对着柏烽炀解释,“少爷说了,这些衣服等他洗惯了再穿。” 柏烽炀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转身出门的瞬间又扭头回去问了一句话,“少御他” “少爷很精神,看上去心情也挺好的。”满叔立刻接口了上去。 柏烽炀的眉头舒了舒,“那他没什么,我下周要出差一趟。” 满叔看着欲言又止后的柏烽炀离开了视线,好脾气地笑了笑后,开始找人把少爷的衣服收拾回去。 “那他有没有提到我” 最终没问出这句话的柏烽炀,是因为知道自己得到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那个。 想必那人已经是玩儿到“乐不思蜀”地把自个儿遗忘到边角旮旯里去了。 十六章 被扔掉的t恤 s市的s大对柏烽炀来说,并不陌生。他回到柏氏做董事长的第一年,柏氏就是在s大拉开了第一场招聘会的序幕。当时刚刚坐稳董事长那个位置的他,还颇带了点儿兴致地过来参加了一轮面试。只是,掩盖了自己的公司的“金字塔顶”的第一人的事实罢了。 再一次踏进s大的心情,跟前几次是不同的柏烽炀从未在国内上过大学,而且在国外的求学经历与其说是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罗曼蒂克的大学生活,倒不如说是一门接着一门繁重的课业学习、一场比一场更加艰涩的案例分析如此往复。 所以,结束了一场例行的商务活动和旅途的劳累后,走在遍布着轻松和活力的校园里时,柏烽炀心中涌上来的反而是一种难得的满足之情 这里,像他周围那样子带着最放松的微笑的,还有少御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一点能够做到对他而言就是所谓的“成功要素”之一。 只是,柏大董事长忽视了一个问题如果让柏少御随心所欲地选择,他想要做的事情中必然不会包括了和自己在一起。 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早,曾经撕裂出来的伤痕和沟壑还来得及修补,不是吗 人类的感情,也正是多了这种可努力的多变性,才能带给了人所谓的希望。 潘多拉的盒子里,最后被释放出来的,也是这个词语。 难得地放松心情的柏烽炀,在拐了两个大弯后才找到了柏少御所在的宿舍楼。 推门进去后,却被告知那个人,不在宿舍。 柏少御哪儿也没去,一没去自习室,二没去图书馆。 他在水房里,颇有点儿手足无措地面对着眼前的一盆衣物。 柏少御设想过很多次在s大与柏烽炀的第二次见面时,会是什么情景,而且每次想象的最后都是以自己如何畅快淋漓地给人一巴掌做结尾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面来得如此的快,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面时自己正在一场小狼狈中被人撞破。 柏烽炀来到水房里时,看到的是柏少御穿了一件大大宽宽的白色t恤,下身是及膝的牛仔短裤,脚上踢啦着一双露趾的拖鞋圆润的趾端被天蓝色的拖鞋衬出了一抹疑似的莹白色。 水管开的很大,少年t恤上衣已经被溅得半湿,可是满盆的泡沫却是不减分毫地上下荡漾不已。 明显地看得出来,这位少爷现在的兴趣点已经不在洗衣服上,而在玩儿一盆子泡沫上了。 哗啦啦的水声完美地遮盖了来人的脚步声,直到水龙头被人关上,盆子被人拖到一旁,柏少御才抬头看到了男人。 倒退两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柏烽炀淡淡地瞄了他一眼,眼底深处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然后倾倒出满盆的水,再次打开了水龙头。 盆子里的洗的是和柏少御身上穿的同款t恤,仅仅一件。 柏少御看着柏烽炀熟练地搓揉动作,半天后,才说,“你会洗衣服” “一点儿。”男人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止。 “做饭呢”柏少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 “一点儿。”衣服并不脏,简单的洗涤就已经足够了。 柏少御托着下巴看了会儿,然后上前一步,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的男人肩膀,“好好表现。” 说完转身就走开了。 柏烽炀轻轻摇了摇头这些小活儿自己在国外没少干,现在看来倒是给少御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也许,是自己有点儿太骄纵他了 手下的衣服马上要拧干的时候,柏少御折身回来了,连带着另一个盆子的衣服一股脑地放到了水池里面,“还有,这些。” 柏烽炀看了一眼旁边的堆了一盆的衣物,抽出一件来,擦净了手,拿出手机打电话,“小曾,立刻过来少御的宿舍” “洗衣服”这三个字儿还没出口凑成一句完整的话,电话就被柏烽炀当机立断地挂断了。 因为旁边的柏少御笑得一脸纯洁地从盆子里的衣物中勾出了一条 内裤。 小曾特没形象地蹲在一辆奔驰车门前,着急地一遍遍地给自家老大打电话。 这咋话说了一半就没了难道老大被人绑架了敲诈勒索劫财劫色老大你千万撑到我去保护你 再打过去时,接电话的一个少年清脆的嗓音,“小曾子。” “喳”此人头脑立刻倍儿快地切换到了合适的模式。 “开车过来送我去书店。”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柏家的大少爷在会议的间隙,抽空去了s大探视爱弟的半天时间,全部花在了水房里洗衣服上。 而衣服的主人带着他的司机逛了一个下午买了一大摞书。 艰难地抱着书陪柏少御上楼的小曾看着怀里的那么一大摞书咂舌不已,“少爷,我记得没错儿的话,咱们是在读商科吧你这,咋一大摞魔戒、冰与火之歌啥子的啊。” 还没等小曾感叹完,立马被撸着袖子在柏少御宿舍的阳台上搭晒衣服的自家老大吓了一条,“那个啥不是,是谁” “是我大哥。”柏少御把书一本本地放回自己的书架上。 小曾等到怀里的书全部被移到书架上的时候,他立刻扑了过去,抱住晾衣杆哀嚎不已,“老大,是不是公司您放心,我一定忠心为主对您不离不弃的,我还会” 柏烽炀正好晾完最后一件衣服,折身回房间,自然而然地反手关上门,隔断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戏世界里的小曾同学。 “少御,你哥对你真好。”一旁斜靠在床上的同学接口着,“跟你妈似的。” 柏少御的脸色变了,额上的黑线层层,“不过是洗衣服,我要是给你洗衣服,也成你妈了” 室友笑了笑,“我可不敢让你给我洗衣服我是说啊,你来的时候是你哥送你来的,这过了刚刚半个多月,他又来看你。怎么没见伯父伯母啊” 柏少御避开了这个问题,瞥了一眼被锁上的阳台门,“那按你这么说,门外那个就是我外婆” “哈哈哈”室友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张嘴,就没见饶过谁。我先去吃饭去了,少御,还有大哥,回见。” 柏烽炀也不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略微示意。 男生一走,房间里就剩下了俩人,和房间外再次挠门的小曾。 柏烽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走到柏少御的床铺前,躺下。 柏少御皱了皱眉,“喂,那是我的床。” 男人依然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没躺错。” 分节阅读_22 好歹人家也辛辛苦苦地洗了一下午衣服,柏少御撇了撇嘴,拉过一本书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把身后的人当空气般的搁置。 过了会儿后,背后没传来什么声音。但是,压迫感仍然很强烈。 有个词,叫“气场”。 扔下了翻了五分钟还停留在序言的书,柏少御偷偷地,极缓极慢地转过头去看背后的人。 眼睛的余光小心地瞄过去了一丁点儿,没动静 再转回去 靠柏少御咬牙明明是睡着了,自己还是这般如临大敌,真是 没好气地拉开阳台的门,发现一脸惊慌的小曾立刻转回了头,“少爷哈哈呵呵天气不错” 柏少御眯起了眼睛,“你,身后是什么” 小曾晃来晃去地转移着柏少御的视线,“没什么少爷你” 柏少御的眼睛眯得更细了,“哦说” 小曾嗫嚅道,“刚刚,少爷你被洗过的衣服上落了一只小虫然后,我伸手赶走了没了” 柏少御一把推开仍然试图遮遮挡挡的小曾,然后怒气勃发地看到了自己被洗得洁白的t恤上被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指印,印子正中央是一只小虫的尸体。 猛地转过头,盯视着小曾,柏少御阴沉沉地说,“这是老子的衣服” 小曾忙不迭地猛点头,“是少爷您的衣服。”然后还不忘在心里补充一句还是很普通的大路货。 柏少御咬牙看了那个黑手印一会儿,“妈的,是我大哥刚洗出来的” 小曾立刻做凛然状,脸上也从刚刚嬉皮笑脸变成了哭丧脸,“我” 一把扯下来还半湿着的衣服,柏少御折身返回自己的床边,用力推醒小寐着的柏烽炀,“哥他弄脏我衣服” 五年前,称不得上是少年的孩子,一旦在外面有了什么不如意的事儿,第一个要找的抱怨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 柏少御有着轻微的洁癖,尤其是精神上的。所以那个大黑手指头印子一下子弄得他整个人神经质了起来,想都不想就按照以前的习惯冲回了屋子找自己的哥哥诉苦告状。 也许,是缘于两个多星期的淡忘。 但是,在柏烽炀刚一睁开眼睛,柏少御就恨恨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转身急步走出了宿舍t恤仍然湿湿的下摆被甩在了刚刚睁眼的男人下巴上,凉凉的湿意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柏烽炀一手扶住额头慢慢坐起身来,瞄了一眼努力笑得正常的小曾,“你又捅了什么娄子” “没没啊”小曾一脸的无辜,唯唯诺诺地干笑不已。 柏烽炀扶住额头的手没有放下,轻咳了一声,不管不顾小曾一脸的尴尬和明显的做了错事儿的表情,起身向宿舍外走去。 和宿舍有着不长距离的水房里传来了阵阵水响。 柏烽炀走了过去,才发现柏少御一脸嫌弃地在大力揉弄着刚刚被他晾出去的t恤。依然是那种大水量的哗哗直浇,漫过了盆子的容量溢出了盆外去。 扭头发现是柏烽炀,柏少御本来不平的表情更加难看。 他跟柏烽炀对视了一会儿,抓起了盆子里的衣物,走向了水房的阳台。 然后,推开门,扔了出去。 柏烽炀原本就没舒展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平素都是被人敬仰着和仰望着的,别说给人洗衣服,连亲手给人倒一杯酒就足以让对方受宠若惊的了。 况且,自从他从国外回来,自己的衣物都不见得洗一件。 谁料到 放下一直抚在额头的手,柏烽炀冷冷地说,“只扔了一件,剩余的那些呢尽数扔去好了。” 柏少御被他这么冷冷地一注视,不由得心虚了起来,“我” 他本来是被撞破到自己对哥哥亲手洗过的衣服的珍视下的难堪,才一时心火上扬,不分好歹地扔了出去。尽管在柏烽炀的注视下,已经觉得自己做的不妥了,偏偏又好面子,再加上平素被养成的娇惯性子,竟硬着口齿接口道,“扔就扔。” 说完,就想向宿舍走去。 没料到,柏烽炀站在门口之处,寸步不让地跟他对视,既没有大动肝火,也没有用平时一贯的容忍目光注视着他,半晌后才说,“你罢了,早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眼里还能看到什么东西” 说完,抢先一步走回了柏少御的宿舍, “小曾,走” 小曾不知道水房里那一段小小的争执,急忙上前去拿了柏烽炀的外套递给了他。 但是,交付外套的时候,不慎碰到了柏烽炀的手心,“老大,你怎么这么烫” 柏烽炀瞥了他一眼,也不回答,直接走出门去。 他前几天赶得是一个行业内商务会议,原本就不在s市召开。是他紧挤了半天的时间,特意过来s大看人的。最近一段时间太过于的忙碌,再加上来回旅途上的辛苦和一下午给人洗衣时浸泡到的冷水竟是有些发热了起来。 柏少御看着他一步都不回头地抽身离去,也不出言挽留,心里也是不知道什么感觉的一片茫然。 自从俩人之间存在了逾越亲情的肉体关系后,他一直是以惹柏烽炀不高兴和生气为自己行事和说话的宗旨的,可惜柏烽炀每每都不会动怒。 如今,真的把人气到了,反而并没有想象中的舒畅和快意。 原本以为他来看自己,少不了又是一场身体上的性-事纠缠,没料到如今说走就走 狠狠地一咬牙走便走,哪个人的脑子被人夹了才会记得去挽留他。 愤然地转出了水房,迎面看到了小曾,柏少御毫不客气地投给他厌恶的一眼后,完全把他当作空气般地擦身而去。 “诶少爷”小曾,喊了一声,见柏少御仍然留给了自己一个背影,只得紧赶慢赶地追前面的柏烽炀。 十七章 重新的捡回 小曾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老大的脸色,“柏董,咱这是去哪儿” “回去。”柏烽炀的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看得很是不分明。 “回哪儿”车子停在了红灯前,“咱这连饭都没吃吧我听说s市有家地道的江南菜餐厅,既好吃又不贵,要不然” 柏烽炀抬眼看了看他,眸子深处是一片平静,“你可以自己去吃,吃完了就不用回a市了。” 小曾立马闭上了嘴,乖乖地专心开车。 略微放缓了声音,柏烽炀低声解释着,“明天是几号” 小曾恍然大悟,“17号是飞宇娱乐公司开始接客的日子啊” “咣”的一声,柏烽炀随手掂起手头旁的杂志砸了过去,“再胡说八道,我立刻把你送到夜色好好接客去” 杂志的硬脊重重地敲在了小曾的头上,被砸的人却连呲牙咧嘴都不敢做出来,只得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一边自己伸手抽了一大耳瓜子叫你丫的胡说 娱乐界是柏氏一直想做但是始终没有进军的产业,半年前,在柏烽炀的拍板下,斥资成立了飞宇娱乐,花了大价码从同行手下大力挖角一些业内出名明星,同时开始着手准备大范围内的选秀活动。 9月17号,是飞宇娱乐正式挂牌成立的日子。身为董事长的柏烽炀自然要到场。 转过了方向盘,小曾不解地问,“老大,娱乐圈的玩意儿吧,我懂得也不多但是头两年肯定是要烧钱的。咱为啥还得破上这么一个摊子” 头好像更疼了,柏烽炀用力地按压住太阳穴的部位,触手处一片微烫的热度看来是有点儿不妨事的低烧,“分着放鸡蛋而已。而且,这是我母亲一直以来的意思。” “嘿嘿”地笑了两声,小曾连声和道,“那是那是,您最英明神武对了,少爷他” 柏烽炀“哼”了一声,“从小就是那个性子开你的车去,越来越不讨人喜了。” 这句“不讨人喜”说的自然是小曾,而不会是离他们越来越远的s大里的那位少爷。 说到生气,柏烽炀这次的确动气了。任谁以为自己的这般心意被人随便践踏,都不会宽宏地一笑了之。 只是,他对柏少御的忍让限度极大,除了那些桃粉色事件,其他的都在他的底线以内。这次突然抽身离去,也是次日的确有要事必须回a市处理不可。 怕的是,自己火气一上来,抓住人再做出一些什么事来。 往小了说,必然会让俩人本来就极其不稳定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往大了说,耽误了明天的日程安排也太过于荒唐了。 车子开上了通向机场的高速路,柏烽炀突然开口问到,“这车子你哪儿弄来的” “跟分公司借的啊。”某人回答得顺理成章。 “很好。”柏烽炀慢慢颔首,“你负责送回去。” 小曾立刻作痛哭流涕状,“老大,你这是要开除我和抛弃我” 柏烽炀头疼地靠在后车座上,“你说你,跟着我越来越倒退了” “那我去跟少爷。”小曾从善如流大言不惭地接口,“端茶倒水洗衣服扫地打饭帮上课替写论文” 忍了又忍后,柏烽炀还是冷言暴喝了一声,“闭嘴” 要说小曾这人,也不是没心眼。他深知柏烽炀处事太过刚硬,因而处处都替自己上司先去打点齐备了,包括一些极小的生活细节方面。 比如,车子的问题。 柏烽炀自然不愿意让过多人跟着他去s大看柏少御,但是坐出租车又太过于不方便。 因此,小曾事先前先来s市搞来了车子,临走前又安排了分公司的司机提前在机场候着把车子开走。 看着那辆奔驰慢慢消失在视野里,小曾咂了砸舌,“真够费事儿的老大,不如给少爷添辆车子,然后过来接送咱们也方便很多。” 柏烽炀沉默了一会儿,丢下了一句话后转身向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他说的是,“你想太多了。” 柏少御待在宿舍里过了将近十分钟,仍然不见人返回,心下便知道这次怕是真的走人了。 他略带气恼地甩上了宿舍的门,心里却是除了那人离开后的放轻松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感。 一开始塞给了他那么一大盆衣物,甚至还有自己故意搞坏夹带进去枕头的袜子和内裤,原本就是为了给人出难题。 没料到的是,他居然认认真真地洗完了。 低着头坐在床沿上,柏少御一只手搭在了枕头上触手之处,还带着淡淡的温度,指尖无意识地捻动下,捻起的是一根发丝。 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发丝举在眼前,柏少御就是笃定了这根发丝是那人留下的。 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曾经高烧过几日,也是他日日留在身边照顾到不眠不休,倒水送饭低声慢语地哄着吃药凡事都是亲历而为。 如果如果 柏少御手中的发丝越捏越紧,心中对柏烽炀却是夹杂了恨意的依恋,而且越是依恋反而越是恨极。 心思兜兜转转之下,突然宿舍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心下一惊,柏少御下意识地松开了捏住发丝的手,慌忙地藏在了身后。 推门进来的是自己的两个室友,“柏少啊,怎么一个人呆在屋里还没开大灯” 另外一个男生一手拉开了日光灯,随口道,“你大哥回去了真是,那么远地过来,少御你应该带着大哥在校园里好好玩玩啊” 柏少御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左思右想了一会儿,猛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出门去。 应该还在那里 三楼的高度,按说并不算是很长的路程,但是心中渐渐着急的少年却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宿舍所在的楼层太高了。 带着点儿小小的气喘,柏少御一把推开了宿舍楼的大门,向着楼的背面跑去。 背阴面的楼层阴影下,是一片绿意勃勃的草地,在失去了阳光的照射下变得多少有点儿阴冷和孤寂。 那件大大 分节阅读_23 的白色t恤就在这片暗绿色中,委顿地铺在那里。 白色被背阴面特有的寒意多少带上了萧瑟的意味儿,孤零零地一处在暗色调里显得很是可怜。 柏少御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去,弯下腰,半蹲,伸手。 衣服上沾染了泥土等杂物,黑色的痕迹看起来煞是碍眼,入手还带着湿冷。 在这一瞬间,柏少御的头脑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词组“被侮辱的和被践踏的”,很明显的违和感。 勾着唇嘲讽意味十足地淡笑了一下,柏少御抓起衣服,起身,向宿舍楼的正面走去。 刚走到三楼的拐角处,就见到了室友出来倒垃圾,一见他就热络地打招呼,“柏少,干嘛去了呦衣服被风吹掉了” 柏少御仍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随手把脏衣服扔在水房里还未收起来的洗衣盆里后,自己回房间去看书。 真他妈没救了。 即便明知道是“被侮辱的和被践踏的”以后,仍然不愿意放弃那种曾经给予过自己的真实的温暖吗 急匆匆赶回a市的柏烽炀,最终还是没有出席17号天宇娱乐的开业典礼。 原因无他,一下飞机,他的体温就飙升到了39°。 有时候,体质很好不常生病的人,反而一旦身体不舒服的话,会折腾到很厉害。 柏夫人一边喊满叔去叫钟医生,一边难得地体贴地对柏烽炀说,“锋炀,既然身体不舒服,明天的开业典礼就不用强撑着去吧。” 柏烽炀睁开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眸子深处有着微红的血丝,他轻咳了一声,“那麻烦母亲代我出席了。” “好好好”柏夫人喜形于色,“哎呀那锋炀你说,我穿哪件礼服比较好你应该提前对我说,这样子我也好准备一下嘛明天上午十点十点十点,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准备锋炀啊,你觉得” 匆匆赶来的钟毅礼貌地打断了柏夫人的话,“夫人,烦请您先让开床边的位置,我来替大少爷再测一温。” 柏烽炀早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理会自己母亲的自言自问。 “简单的发热,”钟医生和善地说,“大少爷你身子底子很好,是最近太过于劳累了,卧床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开一点儿退热药,你记得按时吃药。” 柏烽炀“嗯”了一声,摆出了一副不愿意被人打扰的姿势。 钟医生见状,十分知进退地起身离去。 头脑昏昏沉沉的,而且身体里泛上来一阵阵无力的恶心感,柏烽炀皱了皱眉,伸手拿过了枕边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电话被接通了,但是连响了十几声都没有人接听。 正要挂掉继续重打,年轻的女佣端着上面放着水瓶、水杯和药片的托盘稳步走了进来。 熟练地拿过靠枕竖立在床头处,佣人递上了水温适宜的水杯和药片。 刚刚把喝完的水杯放回桌子上,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柏烽炀一把抄起来手机,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天宇娱乐的新任总裁的电话。 简单地安排了一些注意事项和自己不能参加开业典礼但是柏家夫人将会代为出席后,天宇的叶总已经爽快地做了保证,“柏董,您放心。不过是一场开业典礼,我保证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公司签下的几位台柱已经确定了出席人选,再加上柏夫人在商界的影响力,即便是你不出场的话,也保证不落下柏氏的面子” “很好,放手去做。”柏烽炀舒出了一口气,率先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后,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再次抓起电话,一个个打过去跟自己私交很不错的几家集团公司,寒暄过后直言自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出席,希望诸位明天能去给天宇捧出来一个开门红来。 做完了这一切后,刚刚吃下的药里的致瞌成分已经把它的副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了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柏烽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收拾托盘离开的佣人再次折返回来,抽掉自家大少爷背后的靠枕后,又仔细地把被子掖好后,随手把柏烽炀手中的手机抽出来,关机,然后放回床头。 临走时,还不忘熄了卧室里的灯和整个二楼的大灯。 柏烽炀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柏少御的手机在他床上跳得很是欢快。 只是,人不在宿舍。 哪儿呢还是在水房,对着那一件被自己洗过也被柏烽炀洗过然后被小曾弄脏后被自己气急扔下楼而又颠簸着捡回的t恤。 开洗。 棉布的质地,在湿淋淋到滴水的时候沾染上了干的尘土和湿的泥巴,很是难洗。 柏少御一边洗一边不耐烦,一边不耐烦手下揉搓得力道越不对,力道越不均匀弄得手下的衣物越发难洗。 偏偏他现在少爷脾气发作,不洗干净誓不罢手。 折腾来折腾去,废掉了一整瓶的洗衣液,才算是勉强弄得可以入目。 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不如自己哥哥洗的干净,气急败坏之余,索性又倒进去了半瓶子洗衣液,专等着泡了一晚上后明天继续。 一回到宿舍,对铺的兄弟就惊呼,“柏少,您那是去洗衣服还是洗人啊瞧瞧你这敢情是从喉结湿到jj啊” 柏少御面色一个不悦,还没有毒舌去反驳一二,说那话的男生立马接了下句话,“你那手机,刚刚直个劲儿地响,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柏少御不顾身上被打湿的衣服,弯腰从床上摸回手机未接来电变态。 皱了眉又皱了眉,咬了牙又咬了牙,还是拨了回去。 但是,关机。 再打,还是关机。 再继续打,手机被同学抽走扔在床上,“少御,师兄刚刚电话我们说请客吃饭k歌,去不去” “不去。”柏少御只觉得心中郁结不止,好好一个周日晚上弄得心情大为不畅。 “去吧去吧没记错的话,你今儿晚上还没吃饭吧”室友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去换衣服,“走了走了,一起去。难道是因为今天大哥走得太早,所以你才这么不开心” “你想太多了。”柏少御低下的脸上,面色一紧,却是听从了同学的建议,开始找衣服换上。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人,今天又好运到不被纠缠,按理说应该心情大好,舒畅到不行非要普天欢庆才对。 怎么可能 正好去k歌。 十八章 天宇娱乐 s大的商学院最杰出的一个优点,就是夜晚去烧烤的大排档聚众吃喝玩乐喧哗不已经常惹到大排档后面的一些家属楼不堪其扰的居民往下“咣咣”地狂扔各色垃圾啤酒瓶易拉罐 “这”柏少御隐藏在夜色里的一双眉微微皱在了一起。他自小生活在安静的高级别墅群,自然对这种夜晚还如此喧闹着的扰民行为有着不理解的抵触。 一同拉他过来的室友还以为他嫌时间有点儿晚,大大咧咧地勾住了他的肩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老板,上啤酒” 不动声色地挣开同伴环绕上来的手臂,柏少御瞄了一眼地上的塑料板凳,怀疑地看了半天,才坐下。 今天请客吃饭的是一位研一的师兄,他的导师正是商学院的副院长,因为有直系小师弟在柏少御的宿舍里住,所以才拉了整个宿舍的师弟们过来吃饭。 一一认了人名后,卫航友善地笑了笑,“相逢就是缘嘛说不定大家以后跟了费老师,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柏少御没理这句话,而是盯住了被老板送上来的一大堆烧烤皱眉不已。 毋庸置疑的是,这位少爷脑海里转悠的全是这些能吃吗会不会吃下去立马毙命黑红交叉的颜色好奇怪,以及看起来不若巴西烤肉的样子顺眼这些问题。 他穿了一件大领开口的素色t恤,圆圆的领口处露出的是若隐若现的锁骨,被面前的小型烧烤架里的火光一照,显得肤色白皙无比。 卫航低头拨弄火光那一瞬间,就惊鸿一瞥地在微红的火光中看到了那位沉默寡言的小师弟眉间的微颦和延伸入衣物的那半截锁骨。 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这个人不存在在这里”的错觉。 定了定神,他展眉微笑,把手里的一串烤好的肉串递了过去。 柏少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被自己质疑不已的烤肉,皱着的眉加深了一点儿痕迹,然后咬住一小口,咀嚼。 卫航下意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想要看到满意或者不满意食物的表现。 但是,没有。 柏少御直到吃完了整串烤肉,掂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啤酒,仍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放下手中的杯子,柏少御直接看向了卫航,“你看我做什么” “啊”卫航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勉强找着话题来转移,“那个少御” “哦。”柏少御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之前的那句问话根本没想着要得到回答,只是一句提醒般的质问罢了。 “你姓柏,又是来自a市的话”卫航半开玩笑地说,“难道和柏氏有什么联系。” 柏少御挑了挑眉尖,“那又不是我开的。” 卫航被噎了半口气后,还没找到下句接口的话,柏少御又来了一句,“现在是我大哥在管事儿。” “咣当”,同来的室友碰翻了一侧的啤酒瓶,“你说什么下午那个那个是柏烽炀” “这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柏少御注视着手里的啤酒杯子,叹了口气,还是放在了一边,不再去碰它。 大概是上次喝得太猛了点儿,所以他现在一看到啤酒的颜色就开始反射性的反胃。 卫航神色复杂地看了柏少御一眼,不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室友反应更加自然,他一把手勾住了柏少御的脖子,兴奋地说,“那下次你哥来的时候,我得好好巴结一下他能进柏氏工作的话,也蛮不错的诶。” 柏少御也被他这种毫不做作的说辞逗乐了,他说,“好。” 火光的映色下,眉目清秀的少年唇角微扬,点头笑着说,“好。” 卫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景象有点儿扎眼了起来,一种呼之欲出的危机感让他更加沉默了起来。 男人们或者即将成为男人们的男生们在一起聊天,话题自然会围绕在事业、女人、或者性上。 好在大家刚刚认识,彼此间还没有聊到这么“深刻”的话题,只是围绕了柏氏以及它在商界的影响力随意地说了一些。 柏少御倒也大方,大凡问到自己家里的情况,都是能说便说。 他这人虽然脾性烂了点儿,但是品行倒还十分端正。比如,没有人问起的话,他不会主动炫耀地说自己家境如何如何;但是若是有人问起,倒也会大大方方地坦承以告。 “柏少,我有问题要问哦”说这话的是住在挨着柏少御床铺的一个室友。 “嗯”一番闲聊之后,多少转移了一下柏少御原本不爽到极点的心情,此时的他,神情颇为舒展,唇边的笑意也是盈然。 “你们家是不是那种,从下就会定下来娃娃亲,然后豪门联姻”男生已经喝得有点儿多,说话之间也少了刚刚的忌讳。 翻来倒去地烤着手里已经快成焦炭的肉串,柏少御沉思了一下,说,“严格说来,我家其实不算豪门有句话说富不过三代,柏家只是家大业大,富贵之家罢了。说豪门的话,为时尚早。” “有你哥在,迟早的事嘛。”室友拍了拍柏少御的肩膀,“他才刚刚做了一年的柏氏董事长吧势头很盛的,一时之间北方的企业里,柏氏俨然成了领军者。” “刚极必折,慧极必伤,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太过于锋芒毕露,有什么可夸耀的地儿”柏少御坚持把冷场进行到底,说完了这句极冷的话后,反而笑得灿烂无比。 他声音好听至极,又带了北方特有的儿化音,混在浓浓的夜色里,听起来很是舒服。 一贯在聚会中妙语连珠的卫航,今天一反常态地喝酒不已,眼看面前都停了好几个空酒瓶,还是止不住 分节阅读_24 地往口中灌个不停。 “哪儿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一起聚会的另外4个人也乐了起来。 “少御,你会比较中意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卫航突然在一片笑声中,轻声询问。 眼看着躲来躲去始终躲不过去自己的感情问题,柏少御垂下了眼睛,以一种毫不在意地语气说,“省心的。” “师兄,是不是要给少御介绍女朋友我也要” “就是就是,不能偏心的” 这句问话就像是一句小插花一样,很快地在几个大男生的聊天中被忽略了。 柏少御仍旧是不问到他就懒得开口说话他今儿着实有点儿累了,几次想要离席但是看了一眼气氛尚好的其余人,硬生生地压下了这股子冲动劲儿。 这对他而言,实在是难得。 至于那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倒是把他的心情问了一个好几度的下扬哪种类型至少也得那个人先放手了再说。 到底是身子底子好,原本以为还要卧床休息两天才会痊愈的柏烽炀,在次日下午已经准备收拾行装过去公司查看一二了。 临走出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喊住了一旁翻看日常开支账单的,“满叔,你是不是打算过两天过去s大看少御” 满叔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啊,毕竟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不必去了。”柏烽炀斩钉截铁地说,“有些小事儿,他该学会的还是要自己去做。” 满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是小事儿,才没必要让少爷去费这份心思。再说” “就这么说定了。”柏烽炀走出了大门,“该去看他时,我会去的。” 柏烽炀这一走,走的又是一个星期。 他手下的事务很是繁忙,再加上自他领导柏氏以来,一贯采取的都是咄咄逼人的发展战略,虽然不会是四下兼顾的面面俱到,倒也很是耗费心神。 刚刚成立的天宇首先推出的是乐队组合,以青春偶像作为定位,打造适合年轻一代的乐坛新秀。作为主打推出的“sjs”组合,是三位被送往国外培训半年之久的三位年轻人,动感时尚的标签打得畅快淋漓。 但是,天宇之前为了撑大门面签下了一些很有实力和很有影响力的艺人,其中不乏冠以“王”“后”级别的人物。在这种情况下,天宇对“sjs”组合的力捧,自然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不满,一些娱乐媒体也是使尽了气力地捕风捉影。 比如,柏少御手里这份东方娱乐周刊的封面照就是“sjs”组合里的唯一的一位女孩子,jessica。 下面是明显的粗体封面报道题名千金一掷为红颜,天宇成立为哪般。 尽管对商业方面的东西了解不多,柏少御还是知道近期炒作得很是厉害的天宇是自家开办的一家娱乐公司。 于是,拿着幻想世界、财经周刊的手里,又多了一本东娱。 漫不经心翻到有关天宇报道那一页,柏少御微微吃惊地张大了唇。 报道里的插照是柏烽炀举手制止记者拍照的抓拍照,身后的女孩子虽然被遮住了面孔,但是从身材和体型上观察过去,不难发现正是东娱的封面人物。 粗粗地扫了两页报道,柏少御很快地了解了这篇报道是在讲什么无非是质疑天宇的幕后老板包养自家新人新秀,以至于为了博美人一乐不惜斥资成立大型娱乐公司进行捧红之举。 走过路边的一个垃圾筒,柏少御面色不改地把杂志扔了进去,心中却是下意识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还颇为恶意地猜测了一下自己那个脾气不好的大哥会不会买断东娱周刊的编辑部以泄愤。 但是,看到这本杂志后的第三天,柏少御就在校园的草坪附近被几位打着“东娱”标志的人拦住了去路。 手持话筒的是一位经常在各大电视娱乐新闻上露面的女主持人,她带着明显的兴奋对着柏少御讲,“你好,我是” “问什么”柏少御抬腕看了看表,“快点儿。” 女主持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调整了过来情绪,对着镜头巧笑倩倩,“大家好,我是东娱的ivy,站在镜头面前的是柏氏的小少爷,也是最近绯闻不断的柏氏董事长柏烽炀先生的弟弟,现在,我们就sjs组合进行一下采访。” ivy转过了头,示意镜头投向面前的俊致男生,“御少爷,唐突了请问您有看过我们的东娱的周刊吗” 柏少御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在他额上落下淡淡的阴影,“看过。” “哦,”ivy明显兴奋了起来,“那对我们的周刊有什么评价” 柏少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标题哗众取宠,文笔不够突出,行文略过拖沓。” “”ivy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移话题,“御少爷说话真直接。那,请问您对jessica和柏先生之间的绯闻有所耳闻吗” “怎么可能”柏少御的唇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然后一字一顿地回答,“柏烽炀喜欢的是男人。” “”拿着话筒的ivy觉得自己唇边的笑容已经僵直了,先前准备的问题一个都问不上,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完全打破了她的采访计划。 还没等她调整过来,柏少御脸上的微笑已经掺杂进了恶质,他彬彬有礼地说,“iris,我可以先去上课吗下一节课是投资决策与商务管理,s大精品课程,迟到一次扣5分。” 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irisivy呆滞地看着少年的背影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ivy转头对着镜头,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谢谢少御少爷接受我们的采访” 柏烽炀沉着脸关掉了电视上的重播,打断了ivy下半句对他和“sjs”组合里另外两个男性成员之间的臆测。 然后伸手抓起了电话机,拨通了天宇总裁叶行锋的电话,“我是柏烽炀我不要你的解释,天宇主推什么人是你的决策不是我要管的琐事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sjs不能达到我的投资回报预期,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们换到夜色的舞台继续付费表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绯闻从哪儿来的利用手里的每一分资源造势这种想法很对,但是你不该拉少御进这趟浑水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清楚,哪家娱乐媒体再敢去找少御做这些无聊采访,我柏烽炀就拆了哪家的台,抽了哪家的广告,断了哪家的财路” 脸色如常地挂断了电话,柏烽炀又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倒回到两分钟前的时段屏幕里的漂亮少年,笑得肆意而又张扬,挑衅般地说,“柏烽炀喜欢的是男人。” 柏烽炀挑起了一侧的浓眉喜欢的是男人错了,我喜欢的只是你。看起来最近忙得太狠没去看你以至于让你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是我的疏忽了。 十九章 深恶痛绝的依恋 行业之间的联系错综复杂,说到底驱使其的仍然只是“利益”二字。 在柏烽炀冲着天宇娱乐的叶行锋一通训斥后,从第二天开始,所有的娱乐媒体都不再提及柏少御那天惹得无数娱记热血沸腾的爆料,甚至连“柏少御”这三个字在纸媒、电视、网路上也是刻意地被回避。 至于那句“喜欢的是男人”,反倒是让“sjs”组合一时间赚了无数人的眼球和注意力。 “柏董啊,和他接触得不是很多呢”组合里的sark在参加一个娱乐节目时微笑着说。 这是一个长得很贵气的男孩子,有着纤细的眉目、修长的四肢、柔软的红唇和笑起来温和的双眸。在这期节目里,他穿了一件英伦风甚浓的学院派制服,染成棕褐色的头发在灯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但是,是很和善的人哦”sark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轻点一下后移开,动作带着轻佻,但是却不惹人生厌,“对吧,sean” 被他点到名字的sean是组合里另一位男孩子,他的五官分明,据说有14的意大利血统。与sark不同的是,看起来很少说话的他走的明显是“o”路线。 单手搭在了同伴肩上,sean点了点头,算是对那句问话做出了肯定回答。 “对啊对啊我们和柏董是很好的上下级关系,他可是我们的大老板呦”jessica用力地把两个帅哥从中间分开,然后一手一个地搂住他们的肩膀,对着镜头调皮地眨眼睛。 不得不说,能走上娱乐圈的路子,能被各大娱乐媒体追着爆料的“sjs”新秀们,的确有着足以自傲的外貌资本。 柏少御站在室友背后,冷眼看着这期娱乐节目,抬头,把手里的罐装可乐倒入了口中和善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他和善过了特别是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善过 宿舍里在“开除”了小曾以后,只剩下了5个人的入住。这5个人中,目前暂时带着电脑的,只有柏少御一人。 再加上他与人相处一向都是慷慨大方,所以那台笔记本经常被同宿舍的室友一起共享。 现在,就是3个男生凑在屏幕前看一个娱乐频道对“sjs”的专访节目秀。 柏少御站在三颗黑成一团的脑袋后,看着被他记了三天仍然没有记住每个人名字的那个组合在台上配合着主持人做出各种幼稚但是讨喜的小游戏或者爆料般的问答,越看便觉得越发地无趣。 于是,晃了晃手里的半罐可乐后,他抄起桌子上的3,转身出了宿舍。 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着,耳中塞着的耳机里放的是一首很老的英文摇滚乐,柏少御在经历了刚刚上大学之后的新鲜感后,很自然的由着自己喜新厌旧的性格对自己向往已久的大学生活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嫌弃。 下午的阳光很好,明媚中带着丝丝夕阳将落的暖意。 柏少御双手插着兜,晃到了校东北角的露天篮球场处。他站在场外,隔着铁丝栅栏,细细看了一会儿后,便打算转身离去。 刚迈开一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喊住他名字的呼喊。 “少御”声音里透着不确定和隐约的喜悦。 柏少御转过了身,看着一个男生从场下跑了下来,依稀是熟悉的面容。 等到人都到了面前,他才恍然大悟般地喊了一声“师兄”别以为这小子是一夜之间学会了懂礼貌,他压根儿就是忘了人家姓什名什。 卫航带着一头汗水,冲着柏少御咧着唇灿烂地笑着,“我刚刚传球转身的时候,看到背影特别像你,就喊了一下试试没想到还真是你。” 柏少御眯起了眼睛,抵御着正射向他面前的阳光,视线在模糊中聚焦,然后“嗯”了一声。 卫航也不着急,他立起脚尖看了看篮球场一侧的长椅,用手随便指了指,“过去坐坐” 本来想要拒绝的柏少御,忽然想起了这个师兄好像上上个星期给自己送了很多大学英语的书和笔记,上个星期又特意送了很多商业案例分析和一些商科经典教材虽然是以宿舍为单位送的,但是毕竟承了他的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 卫航伸展了两条长腿,惬意地靠在长椅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后,问身边的少年,“会打篮球吗” 柏少御略微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人下的禁令不知道时隔这么久,他又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违背一次会有什么后果。 卫航本来还算是一个口才很好的人,在和同学老师聊起天来也能称得上是侃侃而谈。但是,一遇到柏少御,尤其是和他独处的时候,总是找不到自己的话头在哪里。 挠了挠头发,他勉强找了一个话题,“那个我听说你哥哥是” “喜欢男人”柏少御接上了他的后半句话,“我胡乱说的。” 卫航又一次不知该如何接口上去,想了半天后,才慢慢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其实也不算什么我是说” “我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很恶心。”柏少御随口堵上了旁边越来越结巴的男生的话语,转过头来展露出一个明艳至极的微笑,“去打球吧” “啊好。”卫航站起了身,悄悄地在裤腿 分节阅读_25 的中缝处用力蹭了蹭汗湿的手心。 柏少御完全忽视了身边师兄的不正常反应,他一颗心全放在了场上不断跳跃的那抹橘黄色上去即便一开始是因了哥哥的一句话而决定去学的篮球,但是当身体习惯了这种运动,时隔良久之后,也是一种上了瘾般不打不痛快般的心痒难忍。 但是,毕竟是四五个月没有碰过球了,刚上场的柏少御,在卡位、传球、过人甚至判断球该出手的时机上,都带着一种生涩的滞后感。 一向打小前锋的卫航,头一次在场上出现了心不在焉的情绪,一双眼睛总是瞄啊瞄地往柏少御的控卫位置瞄。在看到柏少御又一次地失误后,他不顾场上自己要防守住的对方球员,错位到柏少御身边,小声地安慰,“少御,没事儿玩球玩开心是最重要的,你” 柏少御压根没在听他说什么,他眉眼间渐渐染上了一层亮采,映着落日的余晖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唇边渐渐勾起了一个自信到极致的弧度感觉风吹过肌肤、掌心接触篮球表面纹路、脚后跟转过去的角度、对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讯息 就是这种感觉 柏少御猛地压低了胯部,闪身绕过面前因为他的大意而放松了警惕的防守队员,一个滑步漂亮干净的连过了两人 卫航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柏少御起跳,左手辅助,右手指尖拨动着球体投篮球进了落下的脚依然完美地停在了三分线外 三分球 柏少御高高举起了投中球的右手,然后转身,收掌成拳,微笑,“进了。” “好小子动作真标准。” “卫航,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一开始还玩儿藏私的小师弟啊” “很漂亮的投篮啊来来来,再来。” 卫航一句话都没说,他看着那个被风吹动发丝的少年,心里却是一片明镜一样的空旷,空旷到心里发痛,空旷到眼睛发涩,空旷到空得找不见空白只见得那个笑起来眼角眉梢处都带着傲气逼人的少年。 柏少御投入了这个三分球以后,自己也觉得甚是满意。歪着头笑看着篮球在地上重重地弹起、落下,再低低地弹起、再落下 突然,脸上的轻松笑意就成了霎时的定格。 他转过头,唇边的笑意已经虚浮成了一种勉强,然后轻声说,“今天先到这儿,不打了。”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场惊诧的问声。 “诶小师弟” “卫航,你喂喂别愣了你家小师弟,怎么说走就走了” 卫航“哦”了一声,勉力收拢了渐渐失控的心跳,再抬眼望去,见到的已经只是白色衣衫的背影。 “也许,他临时有事儿吧” 不确定的语调。 柏少御的脊背挺直了又挺直,挺直到脊椎的中线都开始隐隐发木,然后,抬起头,喊出了一个字儿,“哥。” 篮球场上停的是一辆黑色的ford,车门前站的是笑到卑微的小曾。 柏少御这声“哥”喊的必然不是他。 随着他这声喊,后车座上的车窗被慢慢放下去,柏烽炀的眼睛从隔着茶色的玻璃到直接跟他对视,目不转睛。 “球打得很好。”男人的话里听不出怒气,平稳得一如往常。 柏少御站在那里,看着男人眼睑下方淡青色的阴影,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找不到该说什么他必然是看了那个采访了,必然知道自己说出那句挑衅意味儿十足的话了 但是,那又如何反正当时说的时候很爽,够本儿了。 就跟刚刚球也打得很爽一样。 柏烽炀看着少年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动摇后紧接着是倔强的回视,唇边就不自觉地拉出了一角弧度。他轻声说,“上车。” 柏少御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伸手拉开车门 一口气还没有舒到底,手腕就被人扣住,紧接着大力拉向一个熟悉的怀抱。腰间横加的手臂小心地拢住人贴近了再贴近,唇贴合在一起,车门紧锁。 小曾缩了缩脖子,离开了这辆ford半米之远,眼睛除了盯紧了脚下的寸许之地,再也不敢回头探寻什么。 唇瓣被人住后,柏少御抑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熟悉过但是久隔过的唇吻,不同于记忆中模糊的影响,带着温度和濡湿感,带着熟练的技巧性吻入 轻喘了一下,柏少御一巴掌推开了意欲进一步深吻过来的男人,气恼不已,“你他妈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发你的情。”柏烽炀抬起手按住他的下唇,细细按压住,“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不爆粗口” 说完,不等人反驳什么,又俯身吻去。 柏少御呆了一下,原本行着推拒举动的唇舌突然配合地任人含吻不已,双手也环上了男人的肩头,顺着脖颈按住骨节一段段地后压过去。 反正逃不了的注定性-事,反倒不如配合一下,来得实惠。 而且,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进入,虽然带着深恶痛绝的绝望,但是却是深入血脉那样坚固的依恋。 柏烽炀耐着心地由浅吻慢慢转成深吻,舌尖一点点地探入后再深深地纠缠不已。但是,少了情热之下的求索不止,细细地舔吻反而显得柔情无比。 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吻吻你。 柏少御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放软姿势任人亲吻,到接着的小心地回吻,到最后的主动纠缠着对方的舌尖不愿意放松 眼角处,却是渐渐润湿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我 我接触到你,感受着你,抵死的温存像是一种确认,你我还有 就像是身体会习惯篮球的运动,所以也会习惯和你这种 温度渐渐升高的吻中,柏烽炀托着掌下纤细的腰肢,转而压下,右手按住他左胸的心跳处,一动不动。 掌心的温度晕染了衣物,敏感地传到了衣料下的胸前,混着心跳像是被人攫住心跳的感觉 柏烽炀松开了被自己吻到微肿的唇,但是不肯远离。 他贴住柏少御的唇,轻轻地说,“少御,是你的专权。” 少御,宠溺,只是你一个人的专权。 二十章 依恋喜欢 按压在胸前的掌心,相贴合在一起的是衣料,被沾染上的却是体温。 柏少御闭上眼睛,胸前的小小凸起违背意愿般地慢慢坚硬到无所遁形,隔着一层衣物,压在那人的掌心处。 尽管一再地否认,但是在看到各色娱乐杂志上用着“千金一掷为红颜”、“宠溺”、“大手笔力捧”、“私下交游”这些字眼时,内心深处除了松了一口气后的轻松后,还有按压不下的失落感。 就像是一个瞬间,有人贴住了他的耳边,轻声直言那个人,被你喊做“哥哥”的那个男人,如果宠一个人的时候,会做到无法无天地纵容到底线这一切,有一天,会被用在别人身上而你,不过是他的弟弟,不过是被用来暖床的男人。 习惯了那种独有的“宠溺”,脱离之后,会不会冷到冰寒刺骨 柏少御感受着与自己薄唇将触未触的温度,内心之下却是对自己鄙夷到了极点为了这种能把人生生溺死的宠爱,连身体都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吗 至于,喜欢还是不喜欢,爱还是不爱他爱的,只有自己。 柏烽炀敏锐地发现了身下人的反常表现,他拿下放在人胸前的手,挪到一侧支起身子,俯身趴压其上,感受着耳下规律的跳动,低声说,“你在想什么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有这些时间,还不如” 柏少御把伏在自己胸口上,压得自己心跳都跳不稳的头拉高起来,不由分说地堵住了他的下半句话,舌尖生涩地舔过线条分明的下唇,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地探入。 在亲热上,柏烽炀绝对是一个称职非常的引导者。他伸手环搂住少年的肩膀,指尖没入到发丝中抚按住指端下的皮肤,把人拉近了再拉近。然后启唇,勾住游离在下唇的舌尖深深地吻了进去。 唇舌交缠的滋味浓烈得动情,像是空虚得到了暂时的填充但是继续叫嚣着进一步的不满足吻到错换了角度,吻到呼吸不畅,吻到欲罢不能,吻到感观中充斥着的除了吻就是唇 微微错开了唇与唇的距离,柏少御一边平稳着气嘘不已的呼气,一边挑高了一侧的眉尖,“喂,要做吗” 柏烽炀没有应答,贴住他腰际的另一只手撩开了上衣的下摆,摩挲着探入衣内,随后紧紧地皱起了眉。 指腹下的皮肤光滑得一如既往,但是在腰上来回揉按了两下后,男人很敏感地发现掌下腰围比起上次抱他时缩细了一圈,“少御,以后不准再瘦了” 柏少御毫不留情地抛出了个瞪视,瞳色转动之下,尖细的下巴轻轻地微颤,“你这是哪家的说辞还能管得了我瘦不瘦到底要不要做” 声音到了最后,已经带上了脱力般的色厉内荏的脆弱。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柏烽炀坐起了身,把压在身下的人搂入怀中,肯定地说,“做,晚上。” 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挂上电话后,柏烽炀一手推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彼时,小曾正在极其没品地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一个个“井”字,还没等手下正在描画的那个“井”字完成第三笔的“丿”,就被人一脚从撅起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过去。 “吧叽”某人连向前跌扑的动作都无比狗腿。 小曾猛地蹦了起来,飞快地转过身,正要“小人得志、狗仗人势”般地发作一番,却发现踹自己的正是唯一能踹自己的老大。 于是,他立马乖乖地蹲坐下来,“老大” 柏烽炀冷冷地瞄了一眼,“叶行锋拿什么换的” “换的啥”狗腿作不知情插科打诨状,“大少爷打算今天晚上去哪儿吃” 他不说这句话,柏烽炀倒还能心平气和地朝他冷视,说了这句话后又被当胸一脚踹去,“我到s市来,是谁通报给叶行锋的” 小曾委委屈屈地还想否认,又被问了一句,“谁通报给叶行锋我专程来看少御的” “这个我没说”极力否认之余,也不打自招地承认了先前那句逼问的确是自己做的。小曾知道自家老大气在何处了,必然是刚刚在兴头上被打断了或者是商定了晚餐去哪儿就被叶总邀约了前往赴席。 两个都有。 柏烽炀站在小曾面前,篮球场周围的矮小灌木完全遮住了他踹人那两脚,过往的学生也不是很多他看着有点儿慌乱的小曾,又一次地逼问,“叶行锋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一张天宇所有艺人的合照和签名。”小曾可怜兮兮地看着柏烽炀,心下却是忐忑到不安。 他巴不得柏烽炀再给自己来上一脚柏烽炀是这种人,如果他对你薄怒,说明仍然把你当做自己人,要是哪天对你不理不睬了,那才是冷酷到底的抛弃,残忍到可以毫不犹豫地抹杀掉你的抛弃。 柏烽炀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丢下了两个字儿,“出息” 小曾悄悄地舒了口气,“我以后一定改。” “越改越倒退”柏烽炀冷哼。 “是是是”小曾连连点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点得太快了又急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柏少御半靠后车座上,透过大开的车窗瞧见了这一幕,不禁乐得轻笑出声。 他从车子里走出,脚步轻盈,走到依然赖在地上不起身的小曾面前止步,伸脚印上小曾胸前的脚印,然后点了点头,“大了一码。” 小曾立刻精神抖擞自己家的老大浑身上下跟小碉堡似的无懈可击,唯一的弱点就是眼前这个眉眼之间处处透着犀利和薄情的少年。 能博他一乐,刚刚那点儿快嘴的小错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柏烽炀果然舒展了眉头,“还不快点儿起来赖在地上成什么样子” 分节阅读_26 小曾立刻跳高而起,一脸讨好地讪笑,“老大,是不是叶总约了您吃饭” 柏烽炀点了点头,“sjs唱片首周发行破万,叶行锋打算在举办现场演唱会之前先举行了一个内部的庆功宴。” 小曾的眼睛立刻冒光了,“jessica” 柏烽炀伸手自然地环过了柏少御的肩膀,“走吧。” “诶诶诶诶诶”小曾看着自家老大搂着自家少爷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人让了进去,然后自己走到驾驶座,抬起长腿跨了进去,“我呢我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细微的汽车发动声。 小曾含泪挥手呜呜呜,被嫌弃了,被抛弃了 自从柏少御下了球场之后,在场上打球的卫航就开始更加地心不在焉起来。 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总是想多看一眼,再多一眼,多了以后再奢望地多看一眼 中场休息时,卫航又管不住地瞄向了那辆黑色的福特车车子还在那里,他下意识地往口中灌着矿泉水,心里又是希望那辆车开走,又是不舍。 然后,他看到车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来那个,应该是柏烽炀距离离得很远,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是卫航就是知道此时的他,脸上必然是一贯的冷硬。 就像是这个月月初的那本商界纵横上的封面照一样。 车内又走出了一个少年,卫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抓紧,他往口中灌水的动作越来越快,吞咽不急的水流顺着下巴打湿了衣服前襟上的一个角。 他看着他弯身,看着他起身,看着他侧身过去少年的侧面轮廓被暖色调的夕阳落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薄色调。 然后,连带着心里也开始一片麻麻地蔓延开去。虽然看不到少御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出必然是勾着唇角的意气风发。 但是,这种带着心悸般的麻痒感,很快被迎头一盆冰水浇灭。 他看见男人伸手搂过少年的肩头,带着他向黑色的车子走去明明是一副兄弟情深的背景,但是却让他看的眼眶处微酸。 猛地低下头,卫航抓起散放在长椅上的外套,不顾身后朋友的叫喊,匆匆地向场外走去。 他,需要什么来,压制住,这场愈演愈烈的失控。 天宇娱乐的内部庆功会被开在了龙都酒店的顶层,不大的小宴会厅布置得热烈无比。 叶行锋一早就吩咐了等到柏董进门的瞬间,就大开香槟助兴顺便讨这位冷面上司的开心。 岂料,门被推开,三位俊男美女“砰”地打开了三瓶香槟后,迎进来的却是一个俊雅不逊于所有在场人的少年,和一句 “俗气。” jessica反应的最快,立刻笑靥如花地毫不吝啬地展现着自己的美颜,“是少爷来了刚刚叶总说御少爷要来我们都觉得很是荣幸呢。” 叶行锋也上前伸出了右手,“少爷,上次在a市咱们见过面的,我是小叶。” 柏少御叹了一口气,“叶总,您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你比我大哥都大吧” 叶行锋笑得尴尬起来,“哈哈呵呵哈哈少爷好记性。” 柏烽炀从门外走进来,伸手搂住了柏少御的肩头,不露痕迹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神色淡然,“叶总一向是年轻到活力四射,自称小叶也不算什么恶俗行径。” 叶行锋额上落下了一颗冷汗,内心却是叫苦不止柏董,您这么一说,我就是不恶俗也恶俗了起来。 叶行锋,男,年龄保密此人总是认为自己停留在永恒的25岁,所不同的只是25岁零几个月的差别而已了。因而那句对柏少御还自称“小叶”说法,实际上不是拍马溜须而是一种习惯之下的“恶俗”。 他早先就在一家颇负盛名的娱乐公司里做策划总监,后来被柏烽炀送去好莱坞修习工作了一年后,抽调回国担任天宇娱乐的总裁。这是一个凭借着一句话、几句评论、一个眼神,就能带红或者捧杀一位娱乐界新星的厉害人物。 柏少御一双略带狭长的眼睛扫过了在大众面前已经声名鹊起的“sjs”,冷漠中压抑着挑剔的眼神从左到右细细地扫过,不动声色。 sark细细地咬住了下唇,他记得叶行锋曾经在一次情热之余咬着他的耳朵说“能哄得柏家二少爷开心,就能哄得柏董对你力捧。” 于是,双s之中被人称作“小王子”的他,悄悄后退了半步,借着巨大的香槟塔掩去了半个身子,垂下了眼睛,努力 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他清楚地知道,与其上前博得对方的好感,倒不如现在尽量避免与对方风头相冲。 岂料,柏少御扫过了三个人之后,根本就没放一丝心思上去。 他缓步向前走了一步,打量着被摆成了“sjs”的形状的杯型,转身,笑着说,“很好看的香槟塔。” 这句话一说出口,叶行锋先舒下了一口气,原本略微停滞的气氛也热络了起来。 天宇娱乐是a市的公司,要开庆祝会的话必然会在a市召开。只是“sjs”的全国巡演很快就要拉开帷幕了,第一站就是在s市。而得到了柏烽炀会来s市和唱片首周销量破万的消息后,叶行锋迅速地决定在异地召开了这场小型的庆功会。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担心的地方就是柏少御的同行。 叶行锋听说过很多对柏家二少爷的评价,归纳而言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乖张、傲气。 前者说的是性格,后者说的是个性。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易于相处的人。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难以相处,顶多算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这种娇惯的心理叶行锋很明白。比如,他就喜欢娇惯一些漂亮的男孩子和女孩子,然后根据自己的心情和喜好决定对他们纵容的态度。 跟养着猫狗一样的心态。 这次庆祝会的主要参加者是负责“sjs”的金牌制作人,还有音乐总监以及词曲作者。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混得如鱼似水的人,即便没有柏氏深厚的背景,也能找准到自己的定位,把这一场庆功宴弄得宾主尽欢一方面在最顶头的上司面前留下最好的印象,另一方面也预示了对下次成功的势在必得。 为了推动气氛,在餐前酒的进行过程中,“sjs”大方地以在演唱会中才披露的新曲拿出来先sho一场。 摇滚风的音乐、劲爆的舞蹈、煽情中暗藏着暧昧的歌词好像把一切都推到了最高潮般的炫丽。 叶行锋晃动着手中的香槟,目光从sark身上转到了一侧站立的柏少御身上,笑得无比舒怀看吧,我养着的猫咪,虽然品种差了点儿,但是皮毛可是丝毫不落下风。 一曲终了,叶行锋率先拍起了巴掌,然后带着一点点小小的炫耀看着柏烽炀,“柏董,怎么样” 柏烽炀没接口,只是转身看向了身边的爱人。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刚刚劲歌热舞的演艺界新星,只有他至始至终注意着旁边的少年少御一开始是带着好奇的兴致盎然去听的这首歌曲,随后眉头皱了皱,歌曲高-潮部分的时候舒展了眉尖,淡笑了一下。 是那种带着自信的淡笑,还夹杂了一丝不可一世的倨傲他最喜欢的表情。 还没等他回忆完,清亮圆润的声音音量适中地响了起来,“一流的舞蹈,一流的作曲,二流的作词,二流的人。” 词作者是业内有名的前辈级人物,听闻此言,不禁不以为然地反驳,“少爷怕是不懂作词吧” 柏少御也不恼,放下手中的香槟杯子,拉开旁侧桌子的椅子坐下,伸手,“拿词来。” 薄薄的纸张和一支笔被送了上来,柏少御抓起纸笔,粗粗地上下扫了一遍后,拿起笔“唰唰”地修改起来。 他并没有大动,只是调整了几句话里的个别词的顺序,加上和减去了几个“的”字,然后勾掉了歌名指尖的沙,改成了时刹。 作词的前辈拿起了被改过的歌词,瞄了一眼后却是又仔细看了两遍,随后递给了监制,“你看看。” 柏少御端起一旁的酒杯,把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细长的指节被透明的酒杯映衬得漂亮非凡,“那个,才是一流的不过,我是写不出这样的好词的,只是觉得几处小瑕疵罢了。” 词作者沉默着,没有接口,间接地默认了他的评价。 不过,得理不饶人是柏少御一贯的作风。他才不管自己有没有得罪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是他一贯的习惯,“但是,就像是玉石评级一样,多了一块瑕疵都能降上好几个等级,更别说我改了这么多处了。” 拿回了那张纸,作词的那位前辈级人物又仔细地看过了一遍,“你这样改,虽然添了雕琢的痕迹,但是显得很有灵气” 叶行锋掩盖了内心的吃惊,微笑着打着圆场,“柏董,不如让少爷去学作词,凭借着这种对文字的敏感,他日肯定在词坛” “不感兴趣。”柏少御直截了当地截断了叶行锋的话。 叶行锋怔了怔神,不禁跑神地想到虽然口齿利了点儿,但是这的确不是一只猫咪。 二一章 伪装的迷醉 那张被改过的歌词被负责作曲的eric拿去了,他用指节打着拍子顺了一遍后,点了点头,“不是雕琢,也不是灵气evan,我觉得是张力但是结合曲子的话,曲调和词作都还要再调整一下。来来来,我们下去我的房间商量一下。” 有才气之人,多少都会带了点儿孤傲和对周遭环境的漠视于是,天宇里两大音乐制作人不管正在进行中的庆功会,冲柏烽炀歉意地笑了笑,就相继离席而去。 剩下留在宴会厅的人,在经历了因为有人离席而带来的短暂沉默之后,再次很快地热闹起来。形形色色的场记、助理,围拢上来,交口众词地称赞着柏少御的才华。 柏少御从一开始虚与委蛇的微笑,到后来的略微不耐,到最后直接叹出了一口气,“我说,改几个字而已至于和天才连上关系吗” 还没等围住他的一群人找到合适的话语来下台,柏少御又冷笑了一声,“柏氏又不是改歌词改出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却是冷场了很多。人人都道柏家的二少爷毫无商业天分,柏仲之更是在带着二儿子过去公司转悠了两周后,直言不讳地做出了评价,“我家的少御,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言下之意,在其他方面,毫无可取之处。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儿之一拍人马屁拍到了人家的痛处之上。 由此可见,若是论起了冷场的功力,柏少御要是排在“第二”那就是他在自我谦虚。 sark端了一杯 andy走了过来,分开了一众助理,冲着柏少御笑得无害无比,“御少爷,好。” 他做事极有分寸此时柏烽炀、叶行锋和公司的市场总监正在一旁低声交谈,摆明了一副“公务勿扰”的态度,自己的两个同伴在和一些和天宇关系很好的记者低声谈笑与其趁机和那些记者拉近关系,还不如过来解了柏少爷早已显露不耐的“重重包围”,再能攀谈一二更好。若是能哄得这位少爷展颜一乐,以后在柏董面前争取个投资捧红的机会还不是轻而易举 也许,这个不叫知分寸,而叫做有心机。 柏少御接过他递上来的酒,垂下来的眼睛遮盖了眸子里那一点点深黑色。他并不讨厌面前这个笑起来多少带着刻意而为之的sark,因为少年看起来足够漂亮。 sark的确足够八面玲珑,他三句两句就打发了围在柏少御身边的拍马溜须之众,然后抓住柏少御的袖子边向大厅东北角的落地窗边走去。 柏少御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浅淡地啜饮了一口,“你倒是很会应付这些人。” “躲记者躲出来的熟练度嘛”sark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即用一种威严的语调说出了7个字,“对不起,无可奉告这个是柏董那种身份的人才敢说的话。不过,御少爷平时应该会遇到很多这样套近乎的人吧” 柏少御靠在落地窗上,坚硬的玻璃在他后背上烙下轻微的凉意,“套近乎也是分等级的。”他唇边的笑嘲讽无比,“能套上我大哥近乎的 分节阅读_27 人全在套着他的近乎,套不上他的近乎的人才会来围着我不放手。” sark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很认真的说,“御少爷,其实你很优秀的。” 柏少御眉尖的笑意未落,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哦” 淡淡的一声之后,却再也没有言语。但是,这声“哦”中却带着点儿不可一世的轻视在里面轻视别人,也在轻视着自己。 sark也不再说话了,只觉得身边的少年带着一股锐利的锋芒感让人找不到和他并肩而谈的机会。 简单地说了几个问题后,柏烽炀略微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劳烦大家辛苦了,公司刚刚成立,虽然依托柏氏,但是大家筚路蓝缕、用心颇深,我” 正说着,他突然皱起了眉,低低地说了一声,“该死的。” 叶行锋顺着他的视线过去,才看见自己养的猫咪一只手托住了柏家的小少爷,另一只手试探着要往他额上探去。 果然是该死的。 柏烽炀说了声“抱歉”,就向窗边的两个人走去。 就知道他不该放他一个人待着,但是总是把人困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可是刚刚放手不到半个小时,就喝出来了一个跟人“肢体接触”。 叶行锋也随着柏烽炀起身而去,明知故问地抢先一步去问努力维持住柏少御身体平衡的小猫咪,“sark,少爷他” sark立刻扶着柏少御送去了柏烽炀的怀抱,然后无奈地笑了笑,“御少爷的酒量” 柏烽炀瞄了一眼被放在旁侧桌子上的空酒杯,“三大杯 andy有进步。”说完伸出手指把怀里人的一丝凌乱的发丝顺到整齐,“以后有机会来s市的时候,抽空去陪陪少御。他很少有愿意一起喝酒的人。” 说完,向叶行锋点了点头后,带着因为醉酒而步子带上了不稳的柏少御,准备转身离去。 “柏董,”叶行锋从后面喊住了他,递过来一张钥匙卡,“12层。” 柏烽炀看了他一眼,腾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张钥匙卡,然后轻声说,“要是不想被人爆料天宇总裁包养旗下艺人,以后就少明目张胆地带着人住酒店,我是绝对不会替这种胡天胡地收拾烂摊子的。” 叶行锋额上开始微有汗意,“柏董,我” 柏烽炀却是毫不在意地带着人抽身离去。 苦笑了一声,叶行锋转头对sark低声询问,“怎么跟御少爷这么快地熟悉上了” sark摇了摇头,“只是一起喝酒罢了我今天,和sean他们一起回去好了。” 叶行锋唇边的笑容变得轻松起来,他没有答应或者反驳,只是在男孩走过自己身边时,贴着他的牛仔裤口袋,插进去了一张硬质卡片。 手段老练中不缺少那一分毫隐晦的。 一步踏入了电梯,柏烽炀抬起来人的脸自仔细端详,还好,只是六七分的醉意。 柏少御不耐地甩开了托住自己下巴的手指,“只是有点儿头晕” 柏烽炀唇边露出了一个很不易察觉的笑意,“嗯。”被甩开的手指回转回来,按抚过被酒精刺激到嫣红的唇色,“酒量变好了。” 电梯停在了12层,柏烽炀搂着人沿着走廊走向尽头。 原本今天这种的庆祝会,他一贯是嫌麻烦推掉不去的。但是接到电话后,下意识地想到了少御应该带他出去多见点儿人,多少也能转换一下心情,多见一些世面这才应邀前往。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柏少御舒出了一口气,轻声抱怨,“好累。” 柏烽炀把人带到沙发上安置好,在额上啄吻了一下,“去洗澡” 柏少御的眼睛睁都不睁,“去放水。” 普天之下,能用这种口气命令柏烽炀去做一件事且能让他做得还甘之如饴的人,除了柏少御,还能有哪个敢来做第二人 柏烽炀放好了水,返回客厅里叫人的时候,看到柏少御睁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的位置,眼睛里除了淡淡的醉意,还有清亮的神采。 他走过去,半蹲下去,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指节相扣。 柏少御垂下眼睛,看着几乎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说,“其实要说到相貌的话,算得上一流吧” 柏烽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他刚刚那番“一流、二流”的分比。随即,摇了摇头,“尚可。” 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柏少御抽出自己的手指用力地按压住太阳穴,“头晕” 柏烽炀直起身来,转身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喝点儿水。” 柏少御接过来杯子,一饮而尽。 漫流出来的水液从他下巴上滴落下去,有一些点滴在了柏烽炀的手背上。 水是温热的,但是却给皮肤带来了燎原的错觉。 柏烽炀抬高了手背,伸出舌尖舔去手背上的水珠,动作自然无比。 柏少御看着他的动作、眼神、表情,慢慢低下头,吻上唇角,舌尖轻触一下,突然撬开男人本就不欲反抗的唇,深吻进去。 他口中还有未吞咽完全的水,从舌尖到舌面是一片温润的柔软,还带着水意的缱绻。 柏烽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又怕回吻过去吓到人之后以后再也不会如此这般的主动只得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地任他随意亲吻。 舌尖滑过光滑的齿面,撬开后舔过上颚他的舌根压着他的舌面,远远比舌尖敏感的舌根蹭过同样柔软热烈的同伴时,会有酥麻的愉悦感。 这种体验,对他来说很新鲜。 离开了男人的唇,柏少御勾着唇角笑得没心没肺,“原来强吻是这种感觉,那下次唔” 柏烽炀按住他的肩膀凶猛地吻了下去,牙齿咬住舌尖拉扯到自己口中用力吸吻,连带着他口中的津液和空气一起掠夺到完全的全部。 柏少御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动。 于是,毫不留情地在胸肌上重重地拧了一下,连带着指尖上的指甲一起。 男人闷哼了一声,哼声的尾调被堵在了交-合在一起的口唇中,含糊得只有接吻中的两个人才听得到。 柏烽炀抓住在自己左胸前掐得不亦乐乎掐到不愿撒手的指尖,握在掌心,含住对方润滑湿润的舌尖的动作和力度却在一再地加强然后,拉着有着细长指节的手向下,转而按在自己的。 因为碰触到硬度和热度的关系,被强行按在上面的手缩了一下。随后,试探性地握住。 慢慢从他口中退出分寸,柏烽炀不舍地在他唇角吻个不停被吻的人却在低声吃吃地发笑,连带得抚按住下-身的手掌也在微颤不已。 “喂”柏少御偏离了点儿脑袋,挑高了下巴俯视依然蹲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唇边没有落下的是促狭的笑意,“这样子就硬了,很没用的诶等一下,住手不行我要去洗澡” 柏烽炀拦腰抱起不知是无意还是借着酒精的随心所欲的弟弟,起身向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落下一个唇印在眯起眼睛的少年的鼻尖,“一起。” 浴室里被溅出的水花打湿了大片黑白底色花纹的瓷砖,湿淋淋的衣物被随意地抛弃在冰冷的地板上明明是酒店里千篇一律的充满了冷硬和定制化的布置,却因为满室里蒸腾而起的热气和低声的喘息低语,而变得 情-色非常。 柏少御一手抓紧了掌下的白瓷浴缸边缘,一手横在下巴压住一双薄唇,抵御着从身后自下而上的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的撞击。 低低的呻吟声被身后男人的抽-插动作弄成断断续续的绵软,抓住浴缸缸沿的手指已经攥到指节发白他模模糊糊地想,背后式的体位好像很容易让那个变态兴奋,所以下次要慎重到尽量避免采用 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分神,柏烽炀一边忙着在眼前圆润的肩头留下大大小小的牙印,一边维持住浅出深入的频率和力道,“在想什么不专心。” 被重重地顶入,从喉间迫出了一声呜咽,柏少御眼角处的水光更甚有浴室里水汽熏上去的,也有从身体内部分泌出来的然后却因为这次猛力地插入动作被顶撞地前探出了一寸身体 体内的热烫让身体不自禁地轻抖了一下,却因为这个不大的动作,惹得身后的男人用力地咬住颈间,加大了进出的幅度 “唔”柏少御眼角处开始漫上桃色的艳丽,身体深处的快感让人迷醉眼光扫过被抛在地板上弄脏的衣物形状和边缘都像极了曾被自己扔到楼下的那件 腰部被更加用力的扣住,颈侧湿热的吻已经蔓延到了耳后的敏感地方柏少御抓住浴缸缸沿的手指痉挛般地再收缩了一下,含糊地低语,“对对不起” “在说什么”男人的声音中暗哑得让人心动,含住耳垂低声逼问着。 大口地喘着气,柏少御仰高了脖颈,咬着牙逼出了两个字,“用力” 一室春色,更甚。 二二章 被质疑的“表白” 酒精的功用很奇妙。 比如说“酒后乱性”、“酒后吐真言”、“酒逢知己千杯少”、“酒后无德”、“酒囊饭袋” 有时候,“酒”还等于畅快淋漓的性-爱。 浴室里的做-爱,因为狭小的空间和更容易情动的氛围,虽然能放大感官上的快感,但却也更容易给承受的一方带来更大的身体负担。 再加上某个男人做起爱来又是一贯的吃干抹净到底所以当柏烽炀习惯性地在早晨6时3刻起床时,身边的少年仍然在沉浸在温柔的睡眠中。 他伸出手理顺散落在枕边的发丝,柔软的发丝在被指端缠绕住后,一个不慎被拉断了一根 柏少御因了这丝丝的微痛勉力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依然赤 裸着上身的柏烽炀,翘起薄唇,不耐之意十足,“你真烦” 柏烽炀低笑出声,俯下身在人唇上蹭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脱口而出一句,“我爱你。” 声音很低很轻,轻到连他自己都错觉是脑海里一晃而过的思绪。 正在满室的沉寂中,门外传来了两声叩门声,小曾的声音隔着门板不高不低地传来,“老大” 这是在催行程了。 柏烽炀伸出手又给人按了按被角,然后才起身准备着装离去。 柏少御翻了个身,上好的丝被摩擦在裸-露的皮肤上,很惬意很舒适如果可以忽视身后的酸软的话。 他听着男人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感觉到身边凹下的地方微微反弹,接着是窗帘被“唰”地一声拉上,然后是拧门的声音,随后是关门的声音。 铺上了地毯的室内,传不出来一丝脚步的钝响。 暗中舒了一口气,柏少御把自己整个人包在被子里“爱我” 我也爱我。 而且,再也没有别人比我更爱我。 还有,只有我才是真的爱我的。 再次在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柏少御,费力地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上午十一点了。 他掀开被子,赤脚踏上地面。 脚心处毛绒绒的触感有点儿扎痒,但是随着每一步的行进又很快地适应下去。 站在浴室里淋浴时,他一手撑住冰凉的墙面,任由开到最大的水流从脊背上方砸下,溅开水花,在汇聚到脚下,从排水孔里打着旋儿地消失。 浴室里的灯光开的是最为白炽的大功率日光灯,白闪闪的灯光被白瓷浴缸反射出一片亮白。 柏少御从满室的水声中,硬生生地听出了几分萧然和苍白。 昨天的情热仿佛是留在梦里的痕迹,交缠在一起的人影怎么想都有点儿不真实柏少御轻撇了下唇,心中却是暗想着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冲洗完毕后,他随手拉了一条浴巾围住了下身。然后无比沮丧地发现自己的部分衣服现在仍然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湿哒哒的状态明显代表着不适合继续着装。 半-裸着走出水汽熏人的浴室,柏少御找了半天,才从沙发一侧的 分节阅读_28 脚下找到了自己的长裤。 探手摸出来手机,才发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有着一大溜的未接来电。 一个个翻阅过去,有宿舍室友的,有宿舍的电话的,还有小曾的然后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多达20多条的未接来电中,十有六七的却是这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来电的是谁的号码打来的。 正在犹豫要不要回拨回去,门外被人轻叩了两声,随后又像是在证明身份般地喊了一声,“御少爷。” 柏少御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走过去开门。 来的是sark,随其而行的是他手里的一叠衣物。 柏少御大方地让人进来,然后关上门,“你怎么还在” “今天没通告,叶总放我假了。” sark笑着说。 他关掉房间里的灯,接着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绒布窗帘窗外的阳光瞬间铺满了满室的角落,“御少爷,今天阳光很好。” 柏少御随手解开下身围着的浴巾,翻开sark带来的衣物,找到内裤,毫不避嫌地当着在场的sark的面,穿上。 说出“阳光很好”的sark在没有得到回应后,自然而然地转身回来,然后被吓了一跳,“御御少爷,你” “换衣服啊。”柏少御掂起牛仔长裤,翻出来后腰上的标识牌看了一眼,再从容不迫地继续穿上。 sark目瞪口呆您是在换衣服没错儿,虽然说咱俩都是男孩子倒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您那可是一身的吻痕和咬印啊 那些痕迹他身上也有过,不过总是在一些很隐秘的地方,不管在力度还是在数量上远远逊色不已 不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这些怎么会 柏少御换好了衣服,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仍然大脑当机中的sark,“你在看什么” “没有”sark飞速地矢口否认,同时别过去了头表示出自己已然知错且不愿再犯的良好态度。 柏少御哈哈大笑,突然猛地扑了过去,把人压在身下后,不由分说地拉高了他上身的衬衫。 “啧啧”柏少御上上下下瞄着sark身上的痕迹,觉得“啧”得不过瘾,又吹了一声口哨。 sark完全被此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径弄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得一手按住自己的衣服,一边喊了一声“御少爷”。 柏少御也被他这声大喊小小地扰了一下兴。 他松开手,后仰着靠在床头上,后腰处的软垫恰如其分地缓解了仍然存在着的不适感。 “瞧你吓得这幅样子”柏少御支起左腿,“放心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sark回神过来,也放开了不少,开玩笑地打趣道,“御少爷要是看上了我的话,那是我的福气。” “少来,”柏少御随意地挥了挥右手,“你就长了一张会说好听话的嘴。叫什么名字” “sark。”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柏少御侧过脸来跟他对视,眼睛里透着一种不问到底誓不罢休的劲头。 迟疑了一下,sark才回答,“郁岚。” 柏少御笑得形象全无,“玉兰你怎么不叫茉莉啊” “御少爷”sark笑了笑,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还真带了一股子让人心甘情愿地宠着他的味儿不止是来自他本身,还有他不经意地就会以一种要求被纵容和被宠溺的态度跟人交往。 “少御、柏少你选一个。”柏少御从床上坐起了身,身边的手机屏幕又亮闪了起来,“算了,还是叫我柏少吧。这样听起来很拽喂,我是” sark看着他愣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断了。”柏少御微微皱着眉翻阅着来电记录,“还是那个号码。” “什么号码” “没什么。”柏少御从床上起身,找到自己那条仍然被扔在沙发脚下的长裤,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钱夹,“请我吃饭去,”他看着sark不怀好意地笑,“看我可不能白看,要给钱的。” “”sark忍了又忍后,还是出言反驳,“你也看我了。” “我比你好看。” 即便是早先入道娱乐界,即便再是心机颇深sark,或者郁岚,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未满20岁的少年。 再会耍手段的人,也会有不想耍手段的时候。 柏少御是个不吃人手段的人,若是sark想要奉承一二或者揣测他的意思的时候,他只会轻哼一声,或者送给对方一句“哈”。意思是 你这手对我没用。 一来二往之余,sark倒也学乖了,知道要想交他柏少御这个朋友,定然要拿出一百分之一百二的真实过去。 天宇为了捧红“sjs”下了大手笔,不仅在投资额度上一律大方到一路绿灯,还请了一大批前辈级的名人为其保驾护航。 如此之下,sark和自己的另外两个同伴,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倒也抽不出太多的时间过来陪柏少御。 生活,就是这样子平淡居多。 柏少御在上了三个月的大学后,对自己所在的专业更加觉得无趣。 他本来就对经济类的东西带着天生的排斥,再加上大一时学习的都是一些主干基础课,更觉得无聊。 要说到对什么感兴趣的话,好像也只有闲书。 没错儿,各种闲书。而且此人还不喜看中外世界名著,总是翻腾一些轻小说之类的东西自娱自乐。 由此可知,去旁听过几节中文系的课听着老教授讲中外古今的文学史后,他更愿意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翻小说以自娱。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不错。 但是,唯一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有人天天紧迫盯人地过来查看他是不是按时上课这种状况。 门被推开了,柏少御一把拉住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果然,来人走到他床前,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少御,怎么上节课又没去” 柏少御深呼吸又深呼吸,从被子里闷闷地说,“师兄,你很闲” 卫航叹了口气,“中期考刚过,怎么又这么懈怠了” 放不下,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总是想着多见见他费心地弄来了大一的课表,又过去重听这些课程,只是为了能在偶尔时看到他唇边勾起的笑容。 但是这小子总是逃课 好歹托着中期考试的名义,硬拉着他补习了一周的功课,偏生地这人接受起来知识并不是很困难,就是不愿意多学。 卫航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轻声哄道,“又不是小孩子了,逃课这种事情” 柏少御掀起了蒙在脸上的被子,唇线上扬,“师兄,我的学习,你操的哪门子心” 卫航被他这句逼问弄得有点儿无措起来,好像心里最隐秘的秘密被人看到,还是最不愿意也最想让他明白的那个人看到的。 见他不回答,柏少御打了个哈欠,“有这个时间抓我上课,师兄不如好好去做自己的课题。” “不是”卫航摇了摇头,“我只是反正,逃课是不对的。来这里读商科,总要学点儿真正的东西吧。几年后,柏氏” 他收住了嘴,心里想的却是几年后,还能不能如现在这般的互相交往在一起思来想去,眼里就不觉露出了一丝眷恋的深意。 柏少御冷眼看着他的表情,半晌后,才说,“我累了。下节课会去上的。”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地表露无疑的逐客了。 卫航站起身来,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放在他床头,不再多说话地转身离去。 柏少御看着他关上门以后,才伸手拿过那本笔记本薄薄的册子里,记的是他上两节没去上的课的笔记,字体挺拔有力,条理分明有序。 到底是哪种关心,才会让一个人啃回过头去听四年前就听过的课程 放在左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柏少御随手拿过来按下接听键,“说话。” 话筒里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是纸页翻动的声音,接着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男声,“少御,我临时有事儿,这周不过去了。” “随便你。”话没说完就被挂断,连带地被挂断的还有半个“你”字。 半个月一次,过来,做 爱,然后,分别。 他们之间好像就是这种内容和关联的存在有情热之下的亲吻,有激烈的爱抚,有快感下的迷醉,还有什么 不记得了。 或者说,被刻意地遗忘了。 再抑或是不被相信的,“我爱你”。 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地问柏少御,“爱情是什么” 他肯定会嫌恶地皱起双眉,一言不发地给问话人一个大冷场。 爱情是,避而远之。 二三章 晚春、阳光 暮春四月,室外的杨花飞出了个飘飘荡荡、漫天白絮。 柏少御维持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阶梯教室的大讲台上,学界里声名卓著的教授正在以大量的案例讲解作证着小商品市场的价格定律,而他手中的冰风谷三部曲中正翻到了黑暗精灵游侠崔斯特帮助自己的关海法脱离了玛索吉的魔法束缚。 身边的座位被人悄悄拉开,淡淡的人影被倒映手中的书页上。 柏少御转手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去,目光忙着聚焦在手中的书页上,根本没空儿去理睬来人,“记笔记。” “柏少,下次可不可以换个招呼词”来人无奈地摊开了本子,提笔开始记下讲台上的教授的总结词话语。 “小岚岚,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偷偷地摸进我的教室”柏少御翻过了一页书,满足地舒出了一口气。 作为新一代当红人气偶像的sark,郁岚总是明目张胆地混进s大的各种教室里旁听课程。当然,“协同作案”者是柏家的小少爷。 因为,后者给了前者自己所有的课表、上课时间段和上课地点。 至于被人认出来的问题当一个在舞台、娱乐节目中以繁复的带着系带的或者是钩织绚丽花边的“华丽路线”作为自己着装标签的人,突然以素白色的运动外套、毫无造型感的发型以及宽大裤子登场的时候 绝大部分人都会想到这是一张“明星脸”而不会直接猜测到这是明星本人。 自然,这种穿衣风格只能出自柏少御的安排。 也只有他敢这么不在乎地凭一时的兴趣和臆测出来的效果,就去玩儿说服人的变装游戏。 所幸的是,变装策略很成功。 大概是交头接耳的动作太过于目无师长,所以笑得慈祥无比的老师用指节敲了敲黑板,“请刚刚迟到进教室的同学对,就是倒数第三排穿白色外套的同学,复述一下我刚刚说的内容。” sark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身边那位老神在在地看奇幻小说的损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立马反应迅速地想到被“钦点”的那位“迟到同学”就是自己。 于是,他礼貌中带着点儿惶恐地站立起身,非常认真地回答,“西方微观经济学中有关标价的尾9定律在中国并不适用,经市场调查,中国消费者对排除5、8、9这三位的价码更容易接受,由此可见” 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下次要记得按时过来上课。” “是的,老师。” sark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柏少御叹了口气,“兰花儿,你演技越来越好了还有,我怎么觉得是个人在学这玩意儿上,都比我有天分” sark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柏少,我觉得也是对了,不喜欢商科怎么还巴巴地过来上这个专业” 合上手里的书,柏少御认真地想了想,以更认真的态度回答,“因为配上这个姓的话,说出去会很拽” “那 分节阅读_29 位和迟到的同学说话的同学,”教授发现自己的提问毫无见效,只得继续提问同犯同学,“请你来分析一下小商品市场和it产品市场之间的差别。” 柏少御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个卖小商品,一个卖it产品。” 该死的,明明大家都是在课堂上说话,凭什么所提问的问题的难易程度这般的云泥之别啊云泥之别 难道这就是在校生和旁听生的区别待遇 偏偏在这一室的忍笑中,教授还不肯轻易放人,他认真地看了看回答问题的学生,“你是柏少御吧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哥哥上周刚刚宣布柏氏要进军it行业。” 言下之意,因为贵兄长的决策,老师我才临时起兴让你比较这两个市场的不同。 柏少御继续面无表情。 上周上周自己大哥应该来了,在做过性爱后的清理之后,迷迷糊糊中印象着他好像想找些话题跟自己说,貌似说到了枫扬又打算新投资一家刚成立的it公司。 但是,好像自己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瞌睡度和不耐度都大幅上升,理都没理听都没听地就转身专心扑进了睡觉的怀抱。 依稀记得最后一个清醒的记忆是他从背后搂住了自己。 教授摇了摇头,示意柏少御坐下,“一个市场有一个市场的特点。简单地来概括,小商品市场和it市场,成本价和成交价都是可以呈现出金字塔型地翻倍差距,但是二者又存在很大的不同。具体说来” “早知道他提到柏氏,我就直接说柏氏目前还没有把魔爪伸向小商品市场得了。”柏少御头疼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还不如逃课呢。” sark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什么话,但是看到教授扫过来的明显的警告目光,只好忍了笑去认真地做笔记。 下了课之后,sark自动自觉自发地替柏少御掂起了背包,然后相携走出了教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洒下一格一格的光斑。郁岚玩心大起,换着单脚在一格格地跳着刻意梳下去遮住眼睛的头发一下下地打在他的眉间,哪里看出来这一位就是被人称作“欧式贵族”的sark 柏少御单手插兜,跟着蹦蹦跳跳的sark身后,看着他使坏般地来回踩着自己的影子,“今天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最近不是很忙” “我们明天去意大利取外景,大概要去半个月,回来后我参与演出的一个电影又要开机了今天下午自由活动,我想过来找你玩儿。” sark停下了蹦跳不止的脚步,转头和柏少御并肩走,“不喜欢就逃课呗天天抱着闲书在课堂上看和你在宿舍里看有什么区别” 柏少御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我不想让人成天念叨。” “是那个学长”走出了教学楼,sark伸手搭住自己的眼帘上方,“曹操来了。” “你个乌鸦嘴。”柏少御咬了牙地说,“一会儿请我吃饭” sark委屈不已,“想让我请你吃饭就直说,每次还都要给我安上一个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柏少御安慰地拍了拍sark的肩头,正好丢给来人一个侧影。 卫航斜挎了一个包,急匆匆地走来,一看到柏少御就停下了脚步,“小御。” 柏少御挫败感十足地耷拉下了肩头,专心地看着sark肩上的衣服,“兰花儿,你肩上有线头”然后才转过身来,冲着卫航虚虚地淡笑了一下,“师兄好。” “我正要找你呢”卫航好脾气地笑了笑,“费老要做一个课题,是关于市场调查的。你一起来做吧” 柏少御笑得真诚了起来,“谢谢师兄了,我不感兴趣。” 卫航摇了摇头,“机会很难得的,这周” 柏少御的笑容冷了下来,“我用不着。” 这话说的忒直接了,但是也很正确。作为柏家的小少爷,他的确不需要额外多做的课题、实习或者项目来增加自己以后在就业时的筹码。 卫航轻咳了一声,有点儿不知如何接口,但是又不愿意就此离开。所以,他站在那里,晚春的风轻轻吹过他的额前,荡起的发丝怎么看都带上了一种默认的讨好意味儿。 柏少御用食指揉了揉眉尖,放缓了声音,“不是还有课要上” 卫航“啊”了一声,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才说,“那我先走了。” 柏少御就等着他这一句,听到以后立马挽住了sark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直到从教学区走到了生活区,sark才“啧”了一声,“柏少,谁喜欢上你谁倒霉。” 柏少御转身走进超市,从货架上拿下两瓶果汁,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sark跟着他,数着他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节奏的,稳稳的,抓不住也留不下的 付了钱后,抛出一瓶给身后的人,柏少御拧开了瓶盖,眯着眼睛喝了一口,才回答sark刚刚的那句话,“又不是我让他喜欢我的,再说,被一个男人喜欢难道你不觉得是件很恶心的事儿吗” sark被狠狠地呛到了,“柏董他” “哦,”柏少御心情大好地看着sark连咳嗽再顺气,“他不是男人,是变态。” 超市走过去不到五百米后,右拐,再斜着走,是一个小草坪,也是被他们俩最常选作的消磨时间的聊天地儿。 柏少御坐在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手里瓶子里的葡萄果汁晃来晃去地晃出来一片青色。他舒展了身子靠在sark肩上,细长的眼尾闭合在一起,“小岚,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适应和男人做爱” sark伸手去顺他的头发,没有接口,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三个星期。”柏少御很喜欢sark顺他头发的动作,又向他旁边偎了偎,“不是所有人天生都是同性恋,也不是所有的男人生下来就甘心被人压。我大哥说你最好趁早适应。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不能反抗生活的强奸,就去做女王受吧。” sark的手指细长,不管是弹钢琴还是给人理头发的时候,动作都是流线型的漂亮。 他想了想,才说,“做爱是有快感的。” “所以我才给他压”柏少御打了一个哈欠,浑身懒得像是没了骨头,沉默了好大会儿后,才接着说,“要是被我大哥知道了那个师兄,他就不要想在s大继续读下去了。” 偏生地怎么对那人使冷子,那人都当没看到一般继续带着温和的笑容凑了过来。 真是烦人。 “”sark摇了摇头,“要是你大哥” 柏少御也不说话了。 他明白sark的意思,要是柏烽炀不再在意自己身边会不会出现什么人,不再说什么“你是我的”之类的独占欲唯一的话,自己是该高兴 还是,该失落 从sark肩上抬起头来,柏少御伸手就去捏人的鼻子,“喂你还打算就这么在娱乐圈这么玩儿下去了” sark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柏少御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哈那种地方,有什么好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无时不刻地散发着各种色调的荷尔蒙,散发来散发去,勾搭上的人不该勾搭上的人全勾搭上去了。我先提醒你,我大哥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最喜欢” 他停住了语言,挑着眉去看sark少年的睫毛带了点儿脆弱的微金色,在从树荫处错落下来的阳光的照射下,薄如蝉翼;皮肤上没打粉底,少了屏幕上白净的脂粉气后显得肤色不若镜头下的那种白脂色,但是却多了点儿透明的质感,可以看到皮肤下微青色的细长毛细血管。 sark咬住了下唇,双眉不易人察觉地皱了皱,“叶总不会的。” “我他妈情愿相信你会说你大哥不会的都不信叶总不会的。”柏少御说出了这三个经典的三字骂后,反射性地转身看了下周围,恨恨地说,“都给变态搞出来心理压力了。” sark把柏少御的背包甩在了肩上,从他手里抽出剩下的半瓶饮料,走到一侧的垃圾筒处,丢下,然后回身冲着他微笑,“走吧,我请你去green isnd喝咖啡。” 仍然属于少年的纤细身体被午后的阳光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柏少御双手后撑着身子看着sark心里想到的却是果然是,尚可的一流。 然后,跳下地面,“好。“ 二四章 被打断的温存 很长时间之后,柏少御都记得那天下午,他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坐在圆形的小桌子周围喝咖啡的场景。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射进咖啡厅里的阳光,白色的瓷杯边缘有着锐利的光线反射。 他的朋友坐在自己对面,额前的碎发被刻意地梳下去,半遮住眼睛里的影像他唇角有着柔软的弧线,压在白瓷的杯沿上浅饮的时候,会一种将要被划破的错觉。 咖啡厅里放的是craig david的7 days,有着低沉声线的男歌手绕口令一般地唱着从onday到sunday的速食爱情过程。 sark把手里的杯子放在小碟子里,指尖打在棕色的桌面上,轻声但是吐字清晰地重复着刚刚放完的音乐, this gironday took her forktuesday ere akg oveednesday andthursdaridaaturdahiedsunday” 柏少御丝毫没有被他几乎媲美于原唱的嗓音吸引到,他慢慢地凑近sark,直到逼得对方停下了唱歌的行为,才悠悠然地问出了一句话,“岚岚,你对着一个gir会勃起吗” sark打了一个寒颤,“柏少,你真冷” 柏少御满意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唱得不错。” “我是凭这个吃饭的。” sark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该走了,回见哈” 柏少御点了点头,“慢走不送。” sark把身边的背包拎到柏少御座位旁边,俯身下来用力地抱了一下他的肩膀,又说了一句“我走了”,才起身离去。 柏少御看着他走到前台处,刷卡付账,又拿过一旁的nu指给侍应生看,然后推开门走出去大片的灿烂阳光从被推开的门外倾泻而入,把少年的影子打成一片混沌的支离破碎。 1分钟后,服务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少爷,您的 andy。” 临走时为柏少御再叫一杯 andy,这好像已经成了sark的惯例了。 柏少御端过酒杯,手指在冰凉的杯壁上有一种惬意的冷意。 他当然知道sark是上午飞过来的,然后陪自己会儿再赶晚上那趟航班回a市,接着再坐第二天的飞机飞往意大利。 不管是刻意的讨好也罢,是珍惜自己这个朋友也好总是会有那么点滴的感动。 当然,也仅仅是点滴而已。 sark拍的那个电影是一个受众很小的文艺电影,但是很好拿奖项。 那场电影,柏少御特意过去看了。 电影票是卫航过来送的。 那天,瞄了一眼师兄送来的电影票后,柏少御本来想要第一千零一次的拒绝。但是眼角瞄过去的余光里看到了“sjs主唱倾力出演”这一行小字以后,立马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拒绝话语。 “拿来。” “啊”卫航迟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被直接拒绝掉的相邀。 柏少御伸手抽出一张电影票长方形的硬质纸张的右下角还有带着些许微微汗意的指印,然后打开宿舍门,“快走不送。” 卫航回头看了他一 分节阅读_30 眼,“时间是” “我自己会看。”柏少御垂下眼睛翻看着手里的电影票,转身向自己的书桌走去。 电影的整个基调都是灰暗的气氛,场景大多是地下酒吧里的灯光糜烂和昏暗的斗室里摇晃得让人心烦的电灯。sark扮演一个破落乐队的吉他手,忧郁的眼神一点儿都不符合他一贯的贵族风定位。 但是,却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故事其实很简单吉他手爱上了一个妓女,煞费苦心地追求一直却没有得手。最后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他向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在还不上钱的时候,是那个妓女用自己出卖身体的钱替他还上了钱。 电影中穿插着幽深昏暗的小巷,地下酒吧里嘈杂的人声,脱衣舞女妖娆做作的扭动腰肢,夜幕下的斗殴痛击,狭小的斗大居室和好像根本就擦不干净的一直在晃动着的电灯。 故事的结局是那个女人站在床前,头上的电灯仍然在来回的晃动,轻声说,“我是hiv感染者” 然后,剧终。 到底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那个女人有没有死去都没有叙述出来。 柏少御托着下巴,靠趴在前排的椅背上,打出了一个哈欠。 坐在他身边的卫航咳了一声,“小御”他想来想去,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只好没话找话地说,“那个,主演,很像是你的朋友。” 柏少御“嗯”了一声什么很像,本来就是他。 卫航抓了抓头发,“那个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柏少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哥哥来看我。” 走出电影院后,已经是盛夏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射在柏油马路上。 “一起回学校”卫航转过头对着他温柔地笑。 “不了。”柏少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先走,我有人来接。” “要不我请你和你哥哥吃个饭”卫航说出口的话中带了期期艾艾的期待。 柏少御深呼吸了一口,一把手拉住卫航的手腕往马路边上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冲着司机说出两个字,“s大。” 卫航一手撑住车门,“小御” 柏少御不由分说地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请我和我大哥一起吃饭那我会死的很惨,而且是被强暴致死的。 晚饭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柏烽炀看着专心地切小羊排的柏少御,推过去一杯红酒,“今天心情不错” 柏少御点了点头,“去看了sark那小子演的电影。” “哦,和谁”柏烽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端起自己的红酒杯示意坐在自己对面的柏少御端杯起来。 柏少御拿起杯子随意地跟他碰了一下,“我自己你这么问烦不烦” 男人笑了笑,伸手去擦柏少御唇边的一点点红酒酒渍。 “喂不准舔,很恶心的。”柏少御避都不避地任由男人的指尖抚上自己的唇角。 伴随着一声低笑,柏烽炀转手把指尖的一点点液体全部涂抹在他的下唇,看着一点点的微红渐渐渗透到唇纹中去。 柏少御抓起一侧的餐巾纸用力擦过下唇,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算了,下次你还是自己舔了吧。” 餐厅是一家高档酒店的附属餐厅,来回走动的侍应生目不斜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柏少御在窗明几净、灯光璀璨的西餐厅里坐着,突然想起了电影里sark结束了一晚上的演出回家后,捧着泡面吃的那个镜头。 记得那小子最讨厌吃这玩意儿,下次见了他非要好好问问那一脸香甜的吃相是怎么演出来的 柏烽炀用右手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桌子,“想什么呢” 拉起餐巾擦了擦唇侧,柏少御随手胡乱地叠了叠后就放在桌子左侧,“想你。” 语气中敷衍的成分居多,还有一丝玩味十足的调侃。 柏烽炀也不恼,“吃好了”说完,起身就去拉柏少御的手。 “喂”柏少御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你” 这下子,变成了变本加厉地搂住肩膀。 柏少御叹了口气,“柏董,您就不怕有记者写什么千金一掷,什么悲情” “谁敢”这是柏烽炀的回答。 亲吻从房门外的走廊里开始,蔓延到门板上的意犹未尽,再接着是衣物的互相摩擦在吻的间隙,柏少御咬住柏烽炀的下唇,“拜托你不要一见我就像是发情了一样好不好嗯” 说到“好不好”的时候,男人的下唇被吸吻住放开;接着是“嗯”后的再次含吻住。 柏烽炀颇有点儿无奈地更深地吻了进去,直到把人吻到气息不稳,才离开唇吻住脖颈上的喉结,一边亲一边说,“应该是你在暗示我发情。” 柏少御稍微上扬起了脖子,拉长的弧线更显得惹人情动,“胡说” 最后的“说”字说出口时,男人含住了他的喉结,些许的抖动在唇齿间撩拨的意味儿十足。 衬衫被半拉下肩头,从喉结到锁骨到肩头,舌面的湿热和细微的摩擦像是点燃着危险的火焰。 柏少御皱着眉压抑着身体里的阵阵骚动习惯了性爱的身体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被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动作唤起往日禁忌的痛楚和甜美往上托起男人的脸,跟自己平视。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被吻到微肿的下唇,惹得对方眼里的瞳色又加重了一分,“你来找我,除了做爱,就没别的事儿了” 一手撑在门上,柏烽炀慢慢错着脸过去找寻诱惑自己吻上去的双唇,“为什么不做爱”胶合的唇辗转后再次分离,“这是生理需求。” 柏少御挑着眉看他,“你可以找别人解决。” “你最好放弃这种无聊的想法。”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话后,柏烽炀决定用行动堵住某人扫兴十足的话语。 一边放松了身子任由男人带着凶狠意味浓重的亲吻,柏少御一边暗想哪里是我放弃这种无聊的想法,明明应该是你这种想法 柏烽炀这次下手得极狠,做到最后时,柏少御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无力酸软的,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私处也因为持续的进出抽插带来的太过于浓重的快感而变得渐渐趋向于麻木的边缘。 其实不是麻木,而是持续的快感侵袭下一种被压抑住的不满,在每次被冲进身体的最深处时总觉得得到的快要承受不住但是还是想要更深更大力更的 不够,还是不够 明明是高潮将至却被人硬掐着速度和节奏,就是不给人最酣畅淋漓的解脱 咬着牙逼住了一声呻吟,柏少御勉力再抬高了一点儿右腿,细嫩的大腿内侧磨蹭着男人早已绷紧得不像话腰际,催促着他加快动作。 柏烽炀重重地吻住了被咬紧的唇,舌尖安慰地扫过唇齿间后,哑着喉咙轻声诱哄,“少御说我爱” 柏少御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间,拉近了自己再拉近了对方,凑上去堵住男人没说完的半句话,舌尖跟着探入,蛇一般地湿滑却带着急切的吮吻和情欲的热度。 柏烽炀被他的动作弄的一个不稳,还没能再次平息下被撩起来的新一波欲火,就感到吸附住自己分身的内壁痉挛般地再次轻微松开后更深地吞入 喉间被迫出半声低沉的难耐,柏烽炀决定不再用这种床上折磨双方的手段逼迫那句“我爱你”,而是听从身体最原始的本能追寻直到极致的快感的侵袭到来。 呼吸仍然断断续续地找不到该有的节奏,柏少御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推住男人的肩头,“下去,很沉诶” 柏烽炀贴住他的额前,吻住仅仅是唇的相贴,齿间还能尝到汗水淡咸的错觉。 相触在一起的皮肤还带着黏黏的汗水,紧贴在一起的小腹更是因为激情的体液而湿粘得让人不快柏少御正要发火赶人从自己身上下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于是,推在人肩头的手改为碰触男人的脸侧。 “喂我问你。”用力地把贴住额头啜吻不已的男人拉下来跟自己对视。 “什么”柏烽炀的眼神温柔得像是有溺死人的企图。 “如果我身体里有hiv,你还会不会跟我做爱”柏少御直直地看着他,情欲未退的脸配上脱口而出的“做爱”两个字,只会达到让人再次好好疼爱的效果。 用力推住男人想要吻下来的身子,柏少御带了薄怒,“回答” “怎么可能”柏烽炀拉过撑在自己胸前的手指,拉到自己唇边,开口含入,“我又没有hiv。” 柏少御使劲儿抽出自己被轻薄不已的手指,带着一脸嫌弃的表情在男人锁骨处用力擦拭却引来了男人严重更深的欲望色彩,“我说真的,万一我跟别人” “除非我死。”柏烽炀轻轻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话不在多,语调不在高,但是效果足够了。 无奈地闭上眼睛,柏少御觉得会期待男人懂得罗曼蒂克的自己才是个最大的白痴。 湿热的唇吻印上了闭上的眼睛,柏烽炀意有所指,“是不是我对你关心不够,才让你又胡思乱想” 边说,动作却是变得向点火的趋势发展起来。 柏少御略带悲哀地想到不知道自己明天的腰还能不能直立,反抗和拒绝是完全没用只会被身上那只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发情的种马当作是欲拒还迎的情趣游戏该死的 正在柏少御在拒绝和不拒绝都会被再次吃干抹净,但是不拒绝任由那个混蛋顺利达成目的又实在是令人不爽,因而拿不定注意到底该不该象征性地反抗一二时 放置在枕边的手机响了。 是柏烽炀的。 柏烽炀一边继续着左手的动作,一边拿过手机,面色不善,语气不善更不善地按下接听键,“你最好给我一个足够分量的打我手机的理由” 柏少御按住某人该摸不该摸全都在摸的手,心下思索着这个时候一脚踢开人真是大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份力气 突然,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半句没头没尾的话,“很难办,sark一刀捅了王总” 柏少御一手抓过了手机,瞄了一眼屏幕,是小曾的电话,“怎么回事儿” 小曾在电话那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柏烽炀贴近了柏少御的脸颊,用一种暧昧到极点的姿势对着话筒说,“3分钟后,楼下。” 然后,安抚性地搂住了柏少御的肩膀,“跟我一起过去。” 柏少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巴掌拍在了柏烽炀的头上,“” 3分钟该死的一身汗液唾液精液但是牵涉到了郁岚的话,又不快不行靠 柏烽炀一把抱起了像只炸了毛的猫科动物一般的柏少御,向浴室走去,轻松地说,“还有2分半。” 二五章 郁岚 还是那辆黑色的ford,风驰电掣般地开在省际的高速公路上。 小曾一边随手调着车里的空调,一边又加大了油门,“事情基本上我也不是很清楚,叶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往f市赶,不过估计明天上午能不能赶到还真够呛。” 出事儿地点在f市,距离s市有50分钟左右的车程。 柏烽炀后靠在车后座上,注意力全放在了怀里搂着的人的半湿的头发上,“这种小事儿还要我来收拾烂摊子天宇自成立以来,盈利不出众,给我捅娄子倒是一捅一个准。回a市后不,等见到了叶行锋后,小曾你直接对他说以后天宇的事儿让他去找夫人负责。” 小曾忙不迭地一劲儿点头连这种事儿都要自己去说,看来自己老大对那家娱乐公司是真的不耐烦了,随后递过去一个手机,“老大,是王总的助理来的。” 柏少御抢先一步接了过来,也不交到柏烽炀手中,而是反手扣在了他耳侧。 分节阅读_31 “嗯,我知道请转达我对王总的歉意,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一定给他一个” 话说了一半,手机被柏少御转手放在自己耳侧,“唧唧歪歪说那么多干什么都说了半个小时后到,烦不烦人sark是我们柏氏的人,该怎么处理我说了算。” 然后,干净利落地收了线,甩手扔到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柏烽炀搂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紧了紧,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怀里人的衬衫领口遮掩不住的一抹淤红在锁骨下缘延伸入内,“要护住他” 柏少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发现自己身后依靠着的胸膛肌肉僵硬了一下。 于是,他托住额头叹出了一口气,转身搂住了男人的腰,下巴搁置在他肩窝处,脸颊贴近脖侧,“锋炀” 柏烽炀扣住他的腰,手指从他后腰处的脊椎凹陷处慢慢上移,插进依然半湿的发丝中,一下下地理顺,“你啊” 柏少御抬起头,鼻尖蹭在男人的下巴,出口的话语却全然少了刚刚难得的温顺,“这点儿小事儿都不肯答应,我岂不是被你白上了” “小事儿吗”柏烽炀沉思着,“王总做的是钢材生意,跟柏氏一向相交一般怎么对那个男孩儿那么上心” “他长得很好看,我看他很顺眼。”柏少御又把头埋进了男人胸前,自己被自己这种类似于撒娇的动作和行为搞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边自己寒碜到不行,一边恨恨地想这次要是提出来的要求被拒了 被拒了,会怎样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在这个人的荫蔽下任性到不行,如果哪天他收回了这种无原则的 柏烽炀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发丝,“少御,抱得太紧了。” 柏少御固执地又收紧了一点儿双臂,直到自己的心脏处也有一种被挤压的麻痹感,仍然不愿意放手心里想的却是;万一哪天“饲主”不在了,自己一天三餐外加正常消费怎么维系万一哪天柏氏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这一半的继承权搞不到手什么油水了该怎么办 如果他这种想法被柏烽炀知道后,后者必然是对这种奇怪无比诅咒自己家族企业倒闭的念头来一顿火大的教训。 但是,现在被臆测为“将要倒闭的柏氏”的董事长正在因为爱人百年难得一见的温顺而变得温情无比,心情大好地任由自己被搂抱到死紧,“你想要护他就护吧,区区一个做钢材的暴发户而已。” 得到了这句承诺后,柏少御立刻松开了手臂。但是,在下一秒被柏烽炀反搂进怀里,托起下巴在唇上浅吻了一下,“哪天如果你因为我” 柏少御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哪天你被富商玩弄的话,我一定骑着白马去救你。” 怎么可能,我一定第一时间打包开溜太可怕了,连你都能看上的肯定是变态中的变态,变态中的极品。 柏烽炀愣了一下,干脆扣住下巴吻了上去,舌尖毫不犹豫地堵住怀里人的言语如果,连带着他那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也能一并堵住就更好了。 车子停在了f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面前,柏少御率先下了车子,“小曾,你确信自个儿没开错地儿” 拉着车门的小曾等柏烽炀下车了以后,才认认真真地回答,“哪儿能啊嗨王总家有只母老虎,这种事儿,当然是嗯嗯酒店最好。” 柏少御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后,这小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家老大也是带人过去酒店的当即就想泪流满面了少爷,是您不准老大在s市买房子金屋藏娇的,到头来反而成了自己说错了话被扔了白眼。 难道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正在胡思乱想自怜不已的小曾被柏烽炀一巴掌拍在脑后勺上,“傻了跟上去。” 往前一看,冷着一张脸的柏少御已经把事先前在酒店大堂里等着他们的王总的秘书抛在了身后。 那个秘书本来带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劲儿在等柏家的人到来,结果被柏少御两眼瞄得少了一大半气势,只得夹着尾巴般地领着人上16层。 “刀子是一把观赏性的碎钻折刀,那一刀伤在了小腹,刀口不深,但是划破了” “真可惜。”柏少御冷冷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王总可是受伤了” 柏少御瞄了一眼带上了薄怒的男人,“我说的可惜是那把刀肯定是那小子准备送我的礼物。” 电梯门开了,柏少御跟在带路的男人第二个走出了电梯。 被甩在后面的小曾偷偷地跟柏烽炀咬耳朵,“老大,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干嘛” 柏烽炀松了松领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某人不知死活、死皮赖脸、自寻死路,“老大,你可得雄风大振啊少爷今儿精神这么好是不是您有了什么” 柏烽炀甩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多嘴” 这一巴掌成功地把某人没说出口的话成功地打回了肚子里“隐疾”这俩字儿要是说出了口,就不仅仅是一句“多嘴”的呵斥了。 大步跨进了房间里,柏少御一眼就看到了跟尊佛爷似的斜靠在床头上的中年男人。发福、秃顶、啤酒肚他最恶心的三样中,王总就占了俩。 于是,印象负分跟打了码似的飙升。 床边拉着椅子坐下的是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应该是王家的私人医生发生了这种玩弄明星反而被刺伤的不体面丑闻,到医院去就诊才是丢人到底。 地板上扔了一把染了血的小巧折刀,刀柄上的血迹和地毯上的黑红色融成了一片,看起来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扭曲美。 房间角落的半人高的绿色盆景旁边蹲坐着的是郁岚,眼神黯淡,衣衫凌乱,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手腕和肩膀处有带着指印的淤青和隐晦暧昧的牙印。 柏少御站在房间的正中间,腰肩挺直,站姿优雅,态度随意中带着轻视,一时间气势铺天盖地地压住了房间里几乎所有人的心神。 唯一一个没有被震慑住的那个男人还带着宠溺和自豪的目光进行着视奸的“大业”。 他弯下腰,纤细的腰肢被弯下的动作衬托得弧度优美无双。然后捡起那柄折刀,走到床边,拉起床单就擦拭。 从刀柄到刀背到刀刃,擦得认真到完全干净的锃光瓦亮,擦完了还“咔嗒”一声合拢上去。 接着手腕微动小曾不愧是有眼色的第一人,看到柏少御这个动作,立马前冲了两步,恭恭敬敬地接下了那把“凶器”,还附带着送上了一方撒了boss的一款香型的丝帕。 柏少御掂起手帕擦了擦手指后,才和颜悦色地对着床上的男人说,“呦王总,晚上好。” 王总猛地开始点头,慌乱之下牵动了小腹的伤口逼出了一头的冷汗也不敢表露出来,“少爷好。” “死不了吧”这句话却是转身问的那个医生了。 大概被他一开始的气势和风华镇住了心神,医生老老实实地回答,“只是小伤,王总” 柏少御伸出一只手,掌心向外,制止住了下半句话。 他转过身去,朝墙角处的郁岚走去,走到近得迈不出一步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半蹲下身。 神色木然的少年慢慢抬起头来,喘了一口气后,才说,“柏少” 后半个“少”字根本就没有说出口,就被柏少御一巴掌扇了过去 郁岚被扇得歪斜了半个身子,眼里的神采却是慢慢地一点点地聚拢了过来。 柏少御打了这一巴掌后,站起身来,冷言道,“不过是被男人上一次,至于这么寻死觅活” 王坚明本来早已听闻sark和柏家的小少爷私交甚好,这次得知柏董和柏少爷直接从s市赶来f市后,原本以为柏少御肯定会护短为难自己,没想到会来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巴掌。 他急忙打圆场充好人,“柏少爷,息怒息怒,不过是小伤,我” “你闭嘴。”柏少御转身都没转身地送了他这三个字,然后继续对郁岚说,“下次再给我拿刀划自个儿脖子试试看不用你动手,我亲手玩儿死你” 如此恶毒的话一出口,郁岚却是眼泪觉醒了一般地泪水决堤。 叹了口气,柏少御带着一脸挫败的表情蹲下身,伸开手臂,“过来。” 泪流不止的少年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一米远处站立着的柏烽炀的脸色立马黑了黑。 “你哭起来很难看。”柏少御带着点儿粗鲁地给人顺头发,可惜业务太不熟练,几番梳理下来,反而扯断了好几根。 于是,索性罢手不干,“又不是没被人上过,弄成这样子比你哭得都难看。张开腿闭上眼睛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有什么难过的实在没快感就自己手淫” 柏烽炀脸上的黑线垒着黑线,听着他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训斥喝骂自己又舍不得,只好重重地咳了一声聊以告诫。 柏少御原本还想再夹棍带棒地冷嘲几句,听到自己哥哥那声重重的咳嗽,又考虑到自己现在还在凭着他的面子耍威风,才收口不说。 他伸手又顺了人的背两下,尽管手法敷衍潦草,但是还是把小曾看了个瞠目结舌几时见过自己少爷安慰人啊 “好了,那刀子很好看,虽然染了血,但是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所以你别再哭哭泣泣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了。”到底是不习惯安慰人,柏少御皱了皱眉,松开了抱住人肩膀的手臂。 小曾立刻极其尽自己的份子地奔上前,脱下外套盖住衣衫不整的少年,外加一脸正气、目不斜视。 柏少御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头走到了床边,一把手把医生推开,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带着和善的微笑对王坚明说,“王总。” 王坚明立刻跟小鸡吃米一般地点头,“少爷您说。” 柏少御伸手温柔地给他拉了拉被角,然后继续和善地笑,“你看你要强暴人家,人家捅了你一刀又抹了自己一脖子要我说,这事儿就这么挺公平地结了得了。” 王坚明“啊”了一声,色心不死外加吃惊无比地看着柏少御他以为自己挨着这一刀至少能换来天宇几位当家花旦或者当家小生的相陪,再不济也能让柏氏吐出一小口蛋糕给自己。 柏少御换了个坐姿,右腿翘在左腿上的姿势显得他一双长腿特别漂亮,“那你的意思是要不然我陪您一晚上给您消消气” 王坚明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您您您我我我不敢啊不敢实在是不敢啊” 微微侧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形状姣好的指甲,柏少御又前倾了一寸身子王坚明能清楚地看到他锁骨纤细优美的形状和下缘的咬痕,当即就又再次大出血的冲动不过是鼻血。 他费力地转回不该看的眼光,脑子里开始混混沌沌起来,“少爷您您您” 柏少御翘着唇笑得凉薄无比,“我什么我一没钱二没权,能跟你换的就只有这个了既然王总不要,那人我带走了,您慢慢养伤,我们好走不送啊” 最后那个“啊”字,千转百回、柔情蜜意却,决然无情。 二六章 相拥而眠 半拉起的窗帘外送入了夏夜特有的舒爽夜风,随着风的拂动,丝质感的窗帘被吹起又飘荡下去,拼命地想要勾勒出满室的静谧气氛。 柏少御收起腿,双手交叠着放在膝头上,姿态贵气十足又显得教养良好,他翘起的唇角柔软中带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凉意和疏远,“既然王总不要,那人我带走了,您慢慢养伤,我们好走不送啊” 说完,起身离去。 转身的动作干脆到多待一秒都显得多余。 柏烽炀自从进了这间房间,除了那声重重的咳嗽外,再无一句多言。 他看着柏少御的意气风发,看着柏少御的不可一世,看着柏少御的骄横肆意从发丝到睫毛到鼻尖到唇角到下巴从指尖到手腕到肩头到腰间越看越中意,越看越喜欢这样的一个人,是他的。 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想要抓紧了坚决不放手的所在。 大抵是拿话呛人出气, 分节阅读_32 总会获得一种心理的愉悦感,这可以说是人类生来就带有的恶趣味使然。 柏少御由着性子玩儿了这么一通,回头一看小曾已经半搂住郁岚站了起来,再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床上那尊肥爷一脸的灰白土色,心情就止不住地上扬了两个刻码。 他走到柏烽炀身边,微仰着头,眼尾眉尖处还带着小小的得色,说,“走吧。” 说完,自然而然地把手伸了过去。 于是,原本因为sark那个拥抱而心中暗自不爽的柏烽炀,因为这个动作霎时间补满了深夜做爱被扰外加被爱人无视的心情缺失度。 他拉过柏少御的手,一直拉到自己怀里,右手满足地搂住腰,转身向门外走去。 柏少御挣了一下,低声说,“喂你不要得寸进尺。” 意料之中地被无视了这句抗议。 走到门口时,柏烽炀才回转过头,对着目送到差点儿恨不得亲自送人的王总说,“王总,好好养伤,等身体不妨事儿了再来看你。” 王坚明唯唯诺诺地慌忙应声,生怕自己回答得慢了一秒,就拂了这位反手覆手就能在业内掀起一场重划格局运动的主儿的好意。 小曾关上门后,小心地问柏少御,“少爷,您看今儿咱们要不在这儿歇一晚上我下去订房间去” 柏少御一出房间门立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缩在自己哥哥怀里,一听小曾这句话立刻满脸的嫌弃,“回去回去在这儿多待一秒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任谁大半夜地跑上一个多小时处理这种龌龊事儿都会心情不爽,更别说还是发生在跟自己切身相关的朋友身上。 “回去。”柏烽炀安抚地顺了他的后背一下,随即拍板定案。 “哎”小曾利索地答了一声,一手撑住身边的郁岚,一手掏出电话给s市那家酒店要求多加一间房间。 “老大,咱们1点之前绝对能回去睡觉,就我这速度”小曾开大了点儿车窗,让凉风从窗外袭进来。 柏烽炀“嗯”了一声,随后嘱咐道,“回公司后转告小李一声,下回如果跟王家的公司有合作,可以在价格上退让01到015个百分点。” “没问题,那绝对得是01啊”小曾转过方向盘,想要去摸烟的手指在顾忌到了车后的两位主子后,僵硬地停在了半路中,转而去拧开无线音乐广播。 空间狭小的车子里立刻响起了一首“sjs”的主打歌,还是去年出道时的一首销量创了新高的煽情情歌。 柏少御打了个哈欠,“什么百分点” “没什么。”柏烽炀环住他的腰,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 做生意的人,都是利益最大化。虽然有时候人情这个东西能抵上用途,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最后到手的利益。 柏烽炀不知道叶行锋拿了对方什么条件,就把自己家的艺人送上了人家的床看起来还是非自愿情况下的,但是既然好处被叶行锋一口吃下,依照他的个性,让他再吐回来顺带给对方赔礼道歉是万万难办的事情。 人带走了是小事,善后是大事。 不过无妨,只要少御开心就好。 耳边一首歌还没放完,小曾无意中一回头就弄出来一句惊呼,“哎呦哎您怎么哭了”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郁岚,一手拉紧了身上的外套,一手捂住了口鼻,只能看见清泪两行默无声息地徐徐流下。 柏少御沉默了一下,突然发狠道,“让他哭手绢呢” 小曾怯生生地回答,“给少爷您了您用完了就随手给扔了我这就那么一”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柏少御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然后起身从车座后背的上方去看郁岚那张泪光满面的小脸,“哭得比刚刚好看多了,”边说边伸手想去给他擦泪,但是瞄了一眼他脸上的泪水后又缩回了手,“没事儿了,这不还有我吗哭吧哭吧” 说完,又坐了回去。 他不是不想给人擦泪,实在是那种令人发指的洁癖在作祟罢了。 柏烽炀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怎么不去哄了” 他从来没见过柏少御哄人,如今见了他一脸不耐烦外加没辙地去哄人,反而觉得可爱非常。 柏少御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哈欠。 回到s市那家酒店后,柏少御已经酝酿好了睡觉的情绪。 他用力拍了拍郁岚的脸,“洗澡,睡觉,明天找我报道没了。” 柏烽炀看了一眼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郁岚,眼睛里看不出来什么喜怒的神色,“你先去睡觉,一切事情等叶行锋到了我再处理。” 郁岚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后就跟着小曾去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柏少御第一时间扑到了床上,喃喃低语,“妈的,好累” 柏烽炀扯开领结,抽下来随手放在走廊边的沙发上,两步走到床边坐下后,伸手就去揉床上人那一头柔软的发丝。 柏少御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已经半抬起了身子,勾住人的脖颈就吻了上去。 不,不是吻,是撞。带着微凉的唇从下方夹着莽撞的力道撞了上来,柔软的唇角磕在了男人的下唇处,没有贴合到严密的唇瓣痒痒地触在下巴上,牙齿的坚硬被双唇包裹住后,少了碰撞会带来的疼痛反而带来了一种实在的触感。 柏烽炀搂住人的腰,还没来得及加深这个吻,就被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推开,“好了,吻过了。” 说完这句话后的柏少御,在自己哥哥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于是一边腹诽这种微笑扭曲得像是面部神经失调,一边很严肃地警告说,“今天不做了。” 柏烽炀站起身来,先解下自己两枚银白色的袖扣,再一颗颗地解开衬衫上衣的扣子,然后抽出皮带,说,“好。” 舒了一口气,柏少御一头栽到枕头上去,按照习惯丢给柏烽炀一个背影后准备安心地入睡。 身边的床稍微下陷了一点点,接着是覆在身上的薄被被人拉开,随后是身后传来了人体的温度,接下来是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横着搂了过来。 想了又想后,柏少御觉得今天某人实在很是配合,所以需要嘉奖一二。当然,最重要且最关键的理由是明天对sark的处理还需要他出力卖人情。 于是,他转过身去,第一次勉为其难地主动地搂住了身边的那个男人。 改变睡姿带来的影响是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柏少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僵硬了一整个晚上的姿势好吧,用那个变态的话来概括,就是还“需要适应”。 毕竟要面对一个自己一直怀着戒心去提防着的人,采取相拥而眠、呼吸相叠的姿势睡觉,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项变革。 等到因为睡眠不足的柏少御好不容易起床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 身边的男人早就离开了床铺,随手探过去连他睡觉时留下的痕迹都是没有温度的。 好在,10分钟后,郁岚带着简单的早餐过来了。 窗帘被郁岚大力拉开的同时,就投射入了一室灿烂到温暖的阳光。 柏少御把咬了一口的煎蛋推到一边,专心地喝着手上的牛奶。 递过去一方纸巾,郁岚沉默着拒绝开口说话。他今天穿了一件亚麻衬衫,宽宽大大的上衣配上一条方格图纹的三角丝巾,非但不显得女气,反而完美地遮掩住了脖子上的划伤。 柏少御转手把空了的牛奶杯递给他,示意他放在床头柜上,“睡的好不好” 郁岚点了点头,脸色虽然平静,但是少了昨天的歇斯底里。 “说吧,没有想对我说的话”柏少御抓起一旁的抱枕搂住,眼里的倦意渐渐褪去,但是还是显得懒散无比。 郁岚依然沉默。 事实证明,柏家的二少爷在耐心上远远比不得自己的哥哥,他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我说兰花儿被男人上至于这么难以接受” 郁岚的眼神黯了黯,“他给了我钥匙卡,让我在那里等他结果来的是原来他事先前已经给他说好的我” 柏少御打断了他语不成句的话,“那个王某某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拿钱砸红你之类的话” 郁岚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柏少御长出了一口气,丢开怀里的抱枕,“亲爱的,你爱上他了。” 他也不管对方听了会什么心情,自顾自地说,“你一开始爬上那个叶谁谁的床,不就是想换一个被捧红的回报既然是陪人上床,陪叶谁谁和陪王某某难道不是一样的陪还是说换个人就不是被上了” 他一向讨厌记别人的名字,顶多记上一个姓氏就算是自己耗费了该付出的心神了。 郁岚一脸的平静,半天后才“嗯”了一声。 柏少御翻身起床,跪坐在自己的脚踝上跟郁岚平视,用一种极其难得的认真口气对他说,“郁岚,不管什么爱不爱,我在我看来,生命是自己的。没了生命,就不能呼吸,不能走路,不能看,不能听更别提什么可笑的爱,这些都是很简单的道理。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绝对我告诉你,这话是扯淡。人离开了自己就是活不下去,你得把自己伺候得好好儿的。” 郁岚愣了一下,还没消化完这一大段话,又被柏少御接上了一句,“当然,你还得把我伺候好了从今儿起,小子你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我早跟你说过,娱乐圈这碗饭不好吃。”柏少御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窗子边说话边惬意地伸着懒腰,“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还想做你的sark,以后就得对着叶行锋跟以前那样,该出通告出通告,该给他暖床就暖床当然,包括他的床和别人的床;要是想换一家娱乐公司,基本上没这个可能了,毕竟sark这个名头现在正当红,不管是叶行锋还是我哥哥都不会放人要是不想做你的sark,我就再帮你一次,违约什么的你都不用去管” 他转过身来,背着阳光的站姿被阳光镀上了一圈淡色的光晕,衬得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很多。 郁岚别过了脸,微皱的眉头被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一半,但是遮不全他的犹豫挣扎。 柏少御好整以暇,从环胸站立的姿势改成双手后撑住窗台的姿势,“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叶行锋既然用这种方式把你丢给别人,就不仅仅是情色权钱交易了。他这是在警告你别逾了矩。” 形状优美的薄唇清晰地吐出残忍的话语,誓把这一切事实的真相揭露给面前被自己认可成朋友的少年,哪怕是连带着感情撕裂所带来的血淋淋的伤痕。 听到了这句话后,郁岚脸上一直努力维系平静的面具终于龟裂成脱落,他脸色带着点儿绝望的灰白,看着柏少御好一阵子后,才慢慢说,“柏少,你说的的确我” “说不出来话就别逼着自己硬说,”柏少御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感慨一般地说,“这年头,做富家子弟二世祖也要有素质啊” 他从窗边离开,走过郁岚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错身走去。 在错身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飘过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会是,什么样的爱情” 自己,终极一生,恐怕都不会存了为了一个人去自戕的念头。 二七章 “色衰爱弛” 叶行锋到达s市的时候,离正午还差了半个小时。 一身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服, 浅灰色的衬衫外加有着银灰底色条纹的领带,走过去后留下的味道来自terre dhers这个男人,有着貌似无害的斯文外表。 他来的地方是龙都酒店最顶层的旋转餐厅,侍应生礼貌地领着他走到最靠里的一个位置后便转身离去。 男人单手拉开面前的椅子,姿势休闲中又不缺修养,微微颔首,“柏董,好。” 柏少御专心对付着盘子里的法式鹅肝,在叶行锋话音刚落时立刻插上了一句话,“晚上换中餐吃吧” 说话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特没出息地在一旁啃着烤羊腿的小曾嘴里塞满了食物,嘟嘟囔囔地说不清楚还偏要“进谏” 分节阅读_33 ,“少爷不行啊我们晚上就得飞回” 柏烽炀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端起一旁的红酒,说,“好。” 这声“好”是对着柏少御说的,不是叶行锋。 依依不舍地又啃了一口小羊腿后,小曾才一脸泪水地奔去改订机票。 而刚刚落座的男人,被无视得彻底。 叶行锋笑了笑,正要招手让侍应生拿nu过来。柏烽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转头看着他说,“叶总来了啊。” 语气淡淡地,听起来就好像是说“天气很好”一般的不上心。 但是,柏烽炀一贯都是喊他“叶行锋”的。 叶行锋收回了手,笑得礼貌中又暗含着克制的恭敬,“昨天晚上,麻烦柏董了我会好好管管sark的。” “咣当”一声,是柏少御把手里的叉子扔在了盘子里。 他转过头来,看着叶行锋,然后,露出一抹虚伪的微笑,“叶叔叔,没有sark了。” 叶行锋愣了一下子,“是郁岚的决定” 拉起腿上的餐巾随意地擦了擦唇角,柏少御轻松地说,“不是,是我的决定。等他做出来决定,我哥早滚回a市了。” 柏烽炀皱了皱眉,“少御,怎么说话呢” 柏少御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喝了一大口,漱了漱口后吐回了杯子里,然后用餐巾擦了擦下唇后,才站起身来。 他走到柏烽炀身边,俯身在他耳侧用唇轻触了一下,低声说,“我吃饱了。” 柏烽炀随即就舒展了眉,“嗯,你先去玩儿。用车的话,打电话给小曾。” 柏少御吹了一声口哨,就往外走。走到叶行锋身边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用压低到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大叔,你35了吧啧啧” “你”叶行锋“嚯”地站起身来,却只看到柏少御转身离开的背影他今天穿了一件dg夏装的新款t恤,米白的颜色更是衬显出了年轻人的活力。 “坐下,”柏烽炀看都没看他一眼,“站着成什么样子” 叶行锋深呼吸后又深呼吸,“柏董,您真是宠少爷。” 柏烽炀“哦”了一声,仿佛在说“你有意见”然而下一句话却是不容反驳的命令,“我决定下派一位财务人员到天宇做监察,你注意安排好职位。” “为什么”叶行锋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满。 “为了百分之01退让,”柏烽炀轻描淡写地说。 百分之01虽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拿它换来一个财务监察和换走一个当红艺人叶行锋挑了挑眉后,点了点头好像是,自己赔了 “我有意见的是,柏董你为什么会透露员工的个人信息” “难道你不是35岁”柏烽炀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 “是” 出道一年多,就以音乐为主导红遍半个asia的“sjs”在所有人看好的目光下,突然宣布组合进行调整以主唱身份被fans们称作“欧式贵族”的sark突然宣布退出娱乐界 一时间,众人哗然。 在新闻发布会上,sark穿了一件系带繁复的纯黑色哥特式衬衫,同色调的紧身裤下束在一双尖头短靴中,胸前垂着的是一颗镶了蓝色宝石的十字架吊坠。 他的头发被一片闪光灯生生镀上了一层脆白色,亮闪闪得更不像是站在那里的人。 伸手拿过话筒,调整角度的手指从容中带着优雅,sark微微一笑,又引得闪光灯一阵轰响 “抱歉这个时候突然宣布这个消息,”温柔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撒娇但是却不令人生厌,“谢谢大家这一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也谢谢天宇,谢谢sean和jessica,谢谢一直支持着我们的歌迷” 叶行锋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一个角落里眯着眼睛看台上被闪光灯簇拥着的少年,眼睛里渐渐地漫上了一层薄雾般的黑色,脑子里却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像是一只波斯猫。 他想起了三天前和柏烽炀的谈话 “少御缺了个陪伴。”男人一句话就宣判了他的处理决定。 “柏董,为了找人陪少爷玩儿,你就要撤了我手下最红的这也花了太大的手笔吧” 柏烽炀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他的逼问,“叶行锋,花了这么大手笔的不是我,是你。不要非逼着我把话说清楚下次找人去卖,记得和当事人协商一致”他一甩手把桌子上的倒满香茶的青瓷金底儿的杯子拂在了地板上,“捅出来什么篓子了,全是我这边儿给你收拾” 叶行锋知道,茶杯里的水是半温的。因为被拂掉的茶杯歪倒在他脚边,茶水漫过鞋面慢慢渗到脚背的触感。 他弯下腰,慢慢捡起杯子,拿在掌心,“柏董,其实这事儿不用麻烦你,我能处理好。” 柏烽炀坐下,单手支住下巴,盯住他,“能处理好怎么处理让那孩子给王总道个歉再换另外的人陪个几天或者加赔上一大笔钱” “都是这样子处理的。”叶行锋觉得抓住杯子的自己现在形象全无好在董事长办公室只有他和上司两个人,在老板面前怎么丢人都不算丢人。 “你这样子处理好了,我就处理不好了。”柏烽炀懒得跟他多说话,“没其他事儿了就给我出去” 那款茶具,真的很贵这是他三个小时后的感受。 叶行锋看着郁岚站起身来,认真地鞠躬,眼角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泪光,“再次谢谢大家”心下却在暗想这孩子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然后,在经纪人助理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了会场。 他靠在墙上,看着一波波的记者对“sjs”另外两位队员提问一些诸如“新队员会是什么样的类型”,“这次调整会不会对sjs造成很不好的负面影响”,“sark离开sjs的真相是什么情伤还是像他说的想要继续深造,还会不会有复出的机会” 他站在那里,脊背后的墙壁传来硬质的抵触感,想起了第一次和那个男孩儿见面的情景,想起了那个男孩儿带着羞涩和放不开地对自己的主动勾引,想起了那个男孩儿在自己身下小口喘息着的媚意,想起了那个男孩儿情动之下喊自己名字的语调真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咪啊可惜,有的品种的猫被养熟了以后反而更不好管;而且,现在有新的人愿意来养这只猫咪。 正好,也该换一下宠物了。 这次,要换一个乖巧点儿的。 叶行锋看着sark头也不回地通过会场一侧的隐藏过道离开,心中咂舌不已看看,换了家新主人,连声告别都没有 眼看着少年的背影马上就要消失,一旁提问的记者们突然发现了天宇的总裁现身在现场。 于是,一窝蜂地全挤了上来,“叶总,您能对这次的事件发表什么看法吗” “叶总,我听说您和sark亦师亦友” “叶总,有传言说您从来不会避讳和旗下艺人恋爱,请问,包括sark吗” 叶行锋眼角的余光看到少年的背影停了一下,才微笑着说,“一个个来我和sark是上下级的雇佣关系,我可是压榨人的恶魔boss哦至于这次,只是正常的人事调动,sark早就” 果然,背影僵直了一下,很快地消失在转角处。 再见,猫咪。 到了s大后,郁岚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扑在柏少御旁边的床铺上呼呼大睡。柏少御也不理他,自己一个人抱着书窝在床上看得不亦乐乎。 临到吃饭的点儿,才一巴掌拍人后脑勺上,“去打电话叫外卖。” 郁岚叫来的是一张海鲜披萨,结果惹来了柏少御厌恶的眼神,“我恨西餐,更恨西式快餐” 吃完了后,柏家少爷优雅地擦了擦唇角,目送着郁岚去收拾垃圾,等他回来后又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书,“晚上,a座南楼,131教室。” 郁岚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翻s大的校园分布图。 柏烽炀挂掉了打到s市的长途电话后,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吩咐小曾开车去参加一个商业晚宴。 “老大,卧榻之地怎容他人酣睡”小曾一脸的愤慨,“那小子对少爷没安好心” 柏烽炀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眼色” “您这么说我真不实事求是,我是谁啊最贴心那个”小曾沾沾自喜地自夸。 “郁岚比你知道分寸多了,要论没出息,你倒是第一位那个。”柏烽炀抬腕看了看时间,“不用开这么急,只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 小曾闻言,立刻降下了速度,“话是这么说但是揪心啊揪心啊” “他不敢。”柏烽炀惜字如金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你再这么废话,我会让你更加直接地体会到揪心的感觉。” “老大我错了,求求您给小的我保住这个月的奖金吧” 至于,“他不敢”里面说的那个“他”,指的是哪个他,小曾可是不敢再多问一句了。 “兰花儿,我为什么是柏少御啊我为什么要姓柏啊”柏少御一脸的郁闷,搂住抱枕在床上抱怨不已。 郁岚轻咳了一声,“柏少,下次课你还是过去上好了。”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安排了郁岚代上课的柏少御本来为自己找到的这个“苦力”满意无比,但是专业课的老师一点名,就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这位同学,你不是柏少御吧” 郁岚大方地点了点头。 “妈的,我大一第一节课就被老师点名”柏少御恨恨不已地蹂躏着手里的抱枕,“大二时还有老师托我转交我大哥一份商业企划书” 郁岚安慰地劝他,“好了好了,政治课我替你上好了。” 又抱怨了两句,柏少御看郁岚已经从几个月前的黯然神伤中恢复过来,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神神秘秘地靠近郁岚,“喂,你知不知道叶谁谁今年多大了” “25” “扯淡吧,我哥都快29了我对你说哦,他都35了。” “完全看不出来嘛。” “所以你抛弃他是正确的,”柏少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然等过个两年他肾亏或者肾虚了或者嗯嗯性福生活实在很是堪忧老男人一个,切” 郁岚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柏少柏少爷您真是高瞻远瞩。” “过奖过奖,”柏少御一脸满足。 郁岚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柏少,还有一个词叫做“反攻”。 宿舍里的其他同学都还没有回来,郁岚沉默了又沉默了以后,突然说,“柏少,谢谢你。” 柏少御的回答是,“明天早餐,我要吃城西街的灌汤包。” 言下之意是,感谢我就来满足我的口腹之欲吧。 郁岚点了点头,“没问题柏少,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柏少御架子端得倍儿高的挥了挥手,“准了。” “你不会觉得我很让人看不起”郁岚故作轻松地说,“存了心地去勾搭男人” “手段而已,”柏少御打了个哈欠,“以色事人,你又不是第一个。一对一的交换,很公平不过你把自己赔进去实在是很傻。” 郁岚瞠目结舌柏少,您这三观,还真是有点儿不正。 “色衰爱弛、色衰爱弛”柏少御一骨碌爬了起来,异常认真地对郁岚说,“兰花儿,你说万一哪天我色衰了我大哥爱弛了,咱们俩怎么吃城西街那家的灌汤包啊” 郁岚抚住自己的额头,“柏少,你比柏董小了很多” “色不衰还能爱弛呢”柏少御认认真真地思索,“按我大哥的个性,肯定会赶尽杀绝我在柏氏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继承权啊他要是不给我我怎么养活 分节阅读_34 自己啊真是好堪忧啊好堪忧” 两天后,柏烽炀一脸若有所思地盯住自己手里的手机,连小曾过来通报今天的日程表都没有注意到。 被叫回了注意力后,他一本正经地问小曾,“你说,色衰爱弛,这是什么意思” 小曾没心眼儿地大白话起来,“嗨老大,你说的是你和少爷您放心,色衰爱弛这词儿绝对是用来说你的您那年龄可是” “滚” 头上顶着满头茶叶的小曾,带着一张哭丧脸地泪奔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老大,明明您是被嫌弃的那个啊这回我眼色使得可足了。 二八章 伽蓝 当一位明星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后,还会有多少人愿意去记住他 短短一个星期后,各大娱乐报刊上,已经看不到有关sark的任何报道了这和一周前对其退出“sjs”事件铺天盖地般地全方位报道,有着天壤之别。 而作为组合之一的出道身份,在“sjs”里填补了一位新的主唱后,也成功地把歌迷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新加入的shan身上。 至于那些在sark宣布退出娱乐界当天,就组了团地蜂拥而起地围住天宇的大门要求sark复出的fans们,两三个月之后,十有六七的倒是很快地将自己的热情投注到了组合里的新主唱身上了。 柏少御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郁岚坐在书桌面前,认真地浏览着一个网站。这是他家的一些死忠fans给他建立的一个私人网站,收集了他的很多影像资料。还按照时间的顺序,做出了规整的排列。 “很怀念这些”柏少御一欠身,坐上了郁岚桌子旁边的那张桌子上。 郁岚关上了网页,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怀念,是在感慨喜欢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他慢慢地合上了电脑,“喜欢一个人,就愿意耗费这么多的心神为他做很多事情,有时候甚至是不求回报的比如,这个网站里的资料,有些演唱会的时间我都不记得了” 柏少御冷笑了一声,“喜欢也是他们自己要喜欢的吧没有人去逼他们。” 郁岚愣了一下,“柏少,你就没有喜欢过什么的感觉” “有啊,”柏少御眯起了眼睛,“gui新出的一款男香。” “啊” “笨,”柏少御从桌子上跳下来,“我哥哥快过生日了。” 喜欢,当然有啊只是,我愿意喜欢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大凡送礼物者,选择礼物的时候都会考虑到对方喜欢什么,再去选择一二。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柏少御送人礼物时,选择的出发点是自己喜欢的一款香水。 不管受赠方是不是喜欢,至少自己会是获益的那一方。 这种想法到底该怎么评价呢 11月份,柏烽炀例行参加一次商业盛典般的业内聚会,地点是远在另一个半球的大洋彼岸的黄金海岸,为期两个月。 自然,临走之前,又会特意拐到s市,试图做足了两个月的份儿再启程。但是 “怎么可能做得够”这是柏烽炀的回答。 他回答的是柏少御两分钟前的气话,“做够了就滚”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刚打好领带,然后按住床沿跪了上去,俯身在床上半裸着的爱人脸上亲吻一下,“我不在的这两个月” “我会用力想念你的”最后的三个字是被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而且因为力竭而显得吐字不清所带来的暗含的撒娇意味又让男人控制不住地小腹一紧 于是,本来就已经离开的唇瓣又俯低了再次厮磨不已外带依依不舍,“少御等我回来。” 柏少御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鼻端被堵住的窒息感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地抓住整颗心滚吧滚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靠,见了面只会做到底的猪。 但是,男人根本没有听到他内心的诅咒,伸出手把理过无数次的发丝理了又理后,才在门外小曾的连声催促下起身离去。 做爱、做爱只有做的话,还会有爱吗 这个问题要是问柏烽炀,他的回答必然是“爱了当然会做”之类的死板答案;若是拿去问柏少御,说不定就是得到“自慰算哪门子的爱”这种钻牛角尖的反问答案了。 至于柏董之前的床伴或者情人的问题连小曾都不敢去问的问题,还能有谁敢去问 柏少御倒是敢,只是他不乐意去问也不屑于去问。 离圣诞节还有3天的那个夜晚,郁岚抖了一身的雪花从宿舍外进来时,发现柏少御难得地在翻着一份资料性文件。 “是什么”他一边脱下来外套,一边往柏少御身边走。 柏少御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把那两页纸扔给了郁岚,“不务正业。” 刚刚从外面回来,手指与手指之间还带着点儿不灵便所以郁岚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接稳了那两页纸,“这是签约文件” 他一边说一边抽下来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扔在自己床上,眉头微皱,很认真地一页页地翻看着。 柏少御掂起了桌子里侧的一瓶木糖醇,晃了晃后倒了一颗在口中,“嗯那前几天随手写的一篇很弱智的小说,结果被人询问要不要做签约作者。” “你觉得呢”郁岚看完了一遍后,又翻回来更加认真地审看着。 “我觉得很麻烦,”柏少御换了个姿势,倒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正经的郁岚,“但是觉得写小说很有意思。” 郁岚没接口,半晌后才说,“要是纯兴趣地写作,那就写写算了;要是想搞出来点儿东西,还是有网站的支持比较好但是,你这个名字放过去签约肯定会出问题” 柏少御痛恨不已,“我他妈真不想要这个姓。” “生在福中不知福。”郁岚顶了他一句,就开始开电脑上网,不再理会少爷脾气大发作的柏少御。 第二天,带着淡青色黑眼圈的郁岚对着柏少御认真地说,“少御,我帮你想了想,要是真的觉得写小说很有意思又怕麻烦的话,签约宣传发表的事儿,交给我来做吧我昨天晚上了解了一下网络小说的行情,发现还是能做出来点儿成绩的。” 柏少御懒懒散散地靠在床上那只大抱枕上,“什么成绩能挣多少钱” “名利都可以年入几十万或者上百万的职业写手已经出现了,而且现在网络文学的市场还不是很成熟,所以趁这个机会参与到网络文学的规范性定制中去,能在以后的规则上占很大优势。” “好啊”柏少御欣然地同意了郁岚的话,“万一柏氏倒闭了,我还能养活你。” 前提是,我能养活住我自己。 郁岚颇有点儿头疼地说,“柏少,你就这么盼着柏氏倒闭” “不对不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个是高瞻远瞩。”柏少御前探了半个身子,“所以你就从了我吧” 他看着郁岚,挑高的眉和浅勾起的唇,莫名地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好。”郁岚展眉而笑。 郁岚跟柏少御生活这小半年以来,甚少看到他在专业课上费心思,连不必要的限选课都是推搡着自己代上的而且,他又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那些陋习,比如嫖妓或者留恋酒吧乃至一赌千金,连在大学男生宿舍里很流行的网络游戏都很少玩。除了偶尔去打球外,就是看了很多很杂的书。从西方的正统魔幻小说和骑士文学,到日本的轻小说和幻想文学;从中国古代传奇故事戏曲小说,到现在风靡网络的网络yy文学更别说什么来自岛国的热血漫画,来自欧洲的基督教教义典籍 郁岚曾经问过柏少御一个问题,“柏少,你有什么书是不看的” 柏少御认真地想了想,“就你手上那本。” 彼时,郁岚手上拿的是一本商学精要,还是英文版的。 文字、故事、人物郁岚知道,他喜欢这个。 人的一生,如果可以做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并且试图从中获利到能养活自己这是一件莫大的幸福。 所以,他想要给他这种幸福。 但是 “柏少,为什么我要叫伽蓝”郁岚提出了微弱的抗议,“我记得这是你手上正在写的这本小说的主人公吧” “诶你知道我写的这本书啊”柏少御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一号的名字给了你,有什么不好再说,你这是在质疑我起名字的审美能力” 郁岚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是质疑你起名字的能力,也不是认为这个名字不好听而是,任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和一本当红小说中的“种马”主角重名吧而且尤其是这个人是gay而那个种马是非gay且后宫群众多时 不过,郁岚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那本署名“木白”的书,轻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本被作者称作“很弱智”的书,会这么受欢迎。 柏少御的小说,写得很是大气。他喜欢设定一个非常庞大的世界观,然后任意而作,信笔书写特别擅长写两军对垒的战争场面。 一位在网络文学界成名较早的写手对他的评价是凭借着一股子才气在写作,而且尤为可贵的是,他很有积淀。 郁岚看到这条推崇至极的评论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才气柏家少爷在文字上的敏感性是连金牌词作人都认可的;至于积淀,一个大学生涯不务正业翻看无数各种繁多冗杂书籍的人要是还没有积淀的话柏少可以把自己一书架外加三大箱子的书打包了直接送到卫生间里得了。 而为什么一干成名已久的网络文学写手都愿意对这位刚刚开始踏足网文写作的新人大力支持和绝对推崇的原因是因为这位新人有一位十分称职的代言人。 能适应并应付得了娱乐圈各种交际和规则的人,来做一位网文写手的经纪人,可以称得上是绰绰有余、大材小用,更别提此人熟知各种炒作和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所以,有了如此的凭藉,若是还不能被造出来一个“大神”来,也只能怪写手本人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了。 “柏少你那更新”郁岚一脸的为难,“别由着性子来好不好什么时候有灵感了咣咣地砸出去好几大章,什么时候不想写了或者懒了就敢给我玩儿周更甚至月更,还时不时跑回去对旧有章节大修一次您玩儿读者呢” 斜靠在床上的柏少御一手托住下巴,对着郁岚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明明刻意的一副作态却偏偏因为清澈的瞳孔非但不令人生厌反而想让人去娇纵一下,“小岚岚,人家写文很辛苦的,这点小事儿嗯嗯。” 郁岚拍桌子起身,上前抓住因在赶稿期内性格略微发生物理性扭曲的少爷,“柏少,自己懒得发文就直接说” “爱卿你真好用。”不良少爷立刻从善如流地做出“准奏”的高姿态,随即垮下了一张脸,“兰花儿,你去跟北方的人说说,别他妈老是催稿催稿” 郁岚无力地垂下了头,“柏少,你拖了人家出版社一个多星期的稿了再说,被催的人是我吧” “我这不是好心为你说话吗”某人持续发扬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特性。 正在嬉闹间,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来的人是卫航。 “小御,你为什么要换宿舍”男生一脸的失落后,随即盯住了抓住柏少御领子的郁岚,“你们” “因为我愿意。”柏少御拂开了郁岚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半个月前,在郁岚的提议下,两个人从集体宿舍搬到了博士生楼这里是双人间,宿舍的住房面积倒是不变。 郁岚的理由是,作为一名网文写手,应该注意保护好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 于是,这才换了宿舍。 其实,郁岚一开始的提议是搬出去住,但是被坚持要把大学生活完整进行到底的柏少御否定了。 当时,被柏少御又一次弄到差点儿抓狂的郁岚好想吼着问他少 分节阅读_35 爷,你要是想体验完整的大学生活,为毛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课啊啊啊 “我”卫航站在门口,很快地从一开始的失落变成了不知所措,再变成了犹豫不决,进而是下定决心般地坚定,“少御,我想我想和你谈谈。” “改天吧。”柏少御随手从床头拿起来一本书。这是他最近在温习的书,也是龙枪三部曲中的一部。 “下学期我就该毕业了。”男生固执地站在门口,固执地发出请求。 “那就等你毕业那天再说。”柏少御抽出来书签随意地放在身侧,修长的手指捋过书籍,动作干净中又显得很是优雅。 “柏少,你就过去一次吧。”最后还是郁岚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过柏少御手中的小说,还不忘体贴地把书签夹入他正在翻开的一页,然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至少,给一个说出口的机会。 柏少御慢慢地站起来身,走过去,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憔悴神色的师兄,突然唇角勾勒成弧地淡笑,“好吧。” 刹那间,浅笑 激起了一室的风华,却偏生压抑了其中暗藏着的萧瑟。 二九章 卫航 这一天是圣诞节过后的两个星期,周六,且春节将至。 卫航将要在第二年的春天去德国的一家商学院做半年的交流生,回校后会被s大的副院长费教授派去一家普通本科大学做一年的讲师,接着会被送到美国的某知名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然后回本校任教。 这番安排,是费老看在他是自己的关门小弟子且为人一贯谦和,在学术上又兢兢业业肯下苦功夫的份儿上,破例大动了自己的人脉才安排了这么一条坦荡的路子。 人,总是有私心的,谁不希望有一个后辈能接了自己的衣钵,发扬自己的学术下去 但是,卫航却在听到这个安排后,心里涌上来了一种硬生生的撕裂感。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一年半以后,那个人早已从学校里毕业一年了 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说,“谢谢费老师。” 冬夜的风声,在宿舍楼外喧嚣不已,隔着紧闭的玻璃窗仍然能听到“呜呜”的风响。 柏少御错过卫航,擦身而过,走过去的方向是通往顶楼的楼梯。 他穿了一件带着翻毛领子的黑色大衣,收腰处的腰带用银线细细地勾出了一圈亮边,硬是给已经属于一个男人的腰肢平添上了几分纤细的观感。 这座楼属于s大年份比较久远的楼了,只有5层的高度。 柏少御斜靠在楼顶的护栏处,凌厉的夜风吹翻了他那条能拖曳到肩膀处的领子,剖割开了一片毛绒绒的拂动。 卫航担心地前靠了一步,“风这么大” “这里挺好的。”柏少御抽出了一支烟,垂下来眼睛看着他,“有火吗” 卫航赶快掏出了一只打火机他的打火机没有带防风的功能,打了几次都在风中摇晃了两下,然后可怜地熄灭了。 柏少御凑近了过去,伸出手拢住又一次被打出火苗的打火机他眼睛的瞳色被这种微笑的火光映出了两点暖意,他的手指触上去是一种微凉的细致,可以让人无端地想起上好的瓷器,他的发丝被楼顶的风吹拂得从小小的火苗上一掠而过,他的双唇被口中咬着的烟衬出了一片唇红齿白。 卫航突然觉得自己早就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跳更加快节奏起来,他看着柏少御因为垂目的动作而变得更为分明的睫毛,心里一阵阵涌上来的却是重重的怅然若失 这个人,站在这里,在自己面前,中间隔了1厘米的距离 可是,也只有这样了。 有时候,1厘米的距离,反而是咫尺天涯,难以跨越。 正在盯住人晃神中,手中微弱的火光一下子熄灭了是柏少御点着了烟,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失去了手掌挡风动作的庇佑,小小的火苗几乎在同一时刻就熄灭了下去。 卫航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打火机,下意识地攥紧过去。 打火机的头部被火烤得炙热,在掌心里有一种烙下印记般的错觉收紧再收紧,即便是痛的也是 柏少御吸烟的姿势很好看,他喜欢用唇去碰触夹着烟的食指和中指,唇边的烟气和烟尾的烟气有时候会聚拢在一起,袅袅得上升,恍若隔境。 “你想说什么”柏少御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温和的语气问。 “我”卫航在顶楼的风声中,有一种自己在置身在桑拿房的错觉自己的爱恋太过于禁忌,太过于隐秘,也太过于绝望。 像是在结了冰的水下,透过冰层注视苍白色阳光时的绝望般的冰冷、冰冷般的绝望。 远处的灯光隔得太远,投射到这栋宿舍楼的楼顶上来的时候,已经微弱到只剩下一片夜色的衬托。整个昏暗的楼顶上,只有柏少御手里的烟在一闪闪地发出橘红色的光。 卫航突然苦笑了一下这像不像是飞蝶扑火 柏少御哈出一口烟气,转过头来看着卫航,轻声说,“你不说吗” 卫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那我来说吧”柏少御又抽了一口烟,红色的火点堪堪地停在了烟身的一半处,然后被掐灭。 卫航带着点儿痴迷地看着他手指的动作,他的食指微微施力,拇指顺势带动手腕往下摁 疑似温暖的火点,灭了。 几乎是同时,柏少御接着刚刚的话说,“你喜欢我。” 卫航觉得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自己心脏处仿佛电击一般地停止了心跳一秒钟,黑暗中,他似乎感觉到这句话混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席卷而来。 柏少御靠在栏杆处,不顾自己的大衣会被栏杆上的积灰弄到狼狈不堪的脏兮兮他沉默地注视着站在自己半米远处说不出话来的男人,看着他双手的微微颤抖,看着他眼神最深处传导而来的深沉到快要凝结为实质的绝望和挣扎 恍惚间,有一种看默剧一般的压抑。 柏少御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太多的好他会费心地找来各种参考资料来送给自己,他会不顾自己马上要截期的论文地赶过来陪着自己期末复习,他会为了自己因为缺勤造成的0分的平时成绩拉下面子给一向严格的自家导师求情,他会每个周末带着期待来找自己打篮球,他会走遍了整个s市的大街小巷为自己找一处a市特色小吃,他会小心翼翼但是笨拙无比地掩饰住对自己这一点点愉矩了但是却疯狂滋生的爱意 但是,是他自己自愿的,而不是自己凭借着他对自己的爱恋而强行要求的,不是吗 风声渐渐大了起来,柏少御拢了拢衣领,柔软的皮毛触感簇拥在脸侧,有一种安心的温暖感。 这件大衣是两天前从澳洲寄过来的,随着国际快递而来的,是未言一词。 但是,一想到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会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挑选衣服还千里迢迢地寄过来就有一种奇妙但是温暖的违和感。 卫航好不容易平稳住了激荡不已的心情,他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还没有说出口一句话,就听到柏少御用一种礼貌到疏远,疏远到克制,克制到冷淡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你喜欢我。 我知道了。 卫航向前走了一步,眼底里染上了因为绝望而带来的一抹灰土色,他颤着声音说,“少御,我” 柏少御一步都没有后退,因为他背后就是栏杆,再背后的是五层高的楼层。 “还有其他事情吗”柏少御不动声色地问。 卫航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的一般毫无任何气势,他默默地看着柏少御,看到眼睛被风吹得发痛都不愿意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会流下眼泪。 是因为被风吹的,才会流下的眼泪 半天后,像是一只困兽一般的男人,才哑着声音问,“到底我要怎么做少御你” 柏少御微微侧开了脸,“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或者恨我这是你的事情。” “怎么可能”卫航慢慢地蹲下身去,慢慢地搂抱住自己的膝盖,收得死紧“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多看我一眼才会让我稍微走近你一点儿才能给我一个机会到底要我怎么做” 声音的最后,已经成了自言自语般的诘问。 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不管自己怎么靠近,那个人,总是用一副冷淡的样子看着自己,连微笑都吝于给予 明明是给出了如此明显的拒绝了 柏少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离开。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认真地说,“我这种人,还是不要喜欢的好。不过喜欢或者不喜欢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再见,师兄。” 他一步步离开了顶层,走进大门,再顺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楼梯顺阶而下。 心里,却是一种木然到不知什么感觉的迟钝暗痛。 下到2层,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被郁岚抓住肩膀问“怎么搞得浑身冰冷”时,才回神过来自己走回宿舍了。 脱下外套,随意扔在郁岚床上。 纯黑色大衣的后腰处,有一道明显的白灰痕迹。 郁岚无奈地收拾起来那件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处,轻轻地拍打着那处灰迹,“大少爷,你不是一向干净得不染尘埃吗瞧瞧你今儿弄这一身灰衣服刚穿了一天知道不” 要搁在平日里,柏少御早就分毫不让地反驳回去,且句句正中人的痛处,非要用言语逼迫得人丢盔弃甲才罢手不干。 但是,今天的柏少御却完全没心思跟郁岚打嘴仗。 他把自己整个人地丢在床上,盯住有着惨淡白色的天花板,突兀地问,“郁岚,怎么样才会喜欢一个人” 郁岚丢开手里的大衣,看了它一圈后仍然觉得不满意,又去找了湿巾,俯身细细地擦去,“喜欢啊喜欢就喜欢了呗。因为喜欢,所以就喜欢上了。” “”柏少御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遮住视线里的一片惨白,好像是困意上来了要去休息的姿势。 郁岚审视着被自己擦干净的衣服,拍了拍手,打算回到桌子旁边啃被柏少御鄙夷为“垃圾”的商科教材。 还没有找到自己刚刚看的一个模型,他就听到柏少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他说,“我想,我大概永远不知道喜欢上别人会是什么心情。” 郁岚转过身去,看着柏少御的背影,想了想后,认真地说,“我想,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想到他时会有隐秘的甜蜜,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借口容忍即便是面对世界和他的二选一选择,也愿意选择他因为,他就是世界这种喜欢,叫做爱。” 柏少御坐起了身,还没有找出郁岚这段话里的漏洞加以反驳,突然脸色“唰”地一白,“郁岚,我” 郁岚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拉开椅子走到他床前,“柏少,怎么” 柏少御一把抓住他的手,五指用力地扣紧到指甲掐进皮肤,“我突然觉得” 像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的追赶而来 郁岚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背,“没事儿没事儿能” 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砰“的闷响,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郁岚下意识地看向柏少御他的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散到只有雪白。 柏少御强制性地松开了自己抓紧郁岚的手,大口地呼吸后,抬起头说出了两个字,“卫航” 这是他,认识卫航将近4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却是在 远在墨尔本的柏烽炀,在当地时间凌晨1点的时候,接到了来自s市的电话。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男人踹开了自己助理的房间门,揪起了还在睡梦中小曾,强压着失态的冲动吩咐他去搞定直达s市的最快一班航班。 分节阅读_36 高校研究生跳楼事件,在第二天的s大校园里闹了个沸沸扬扬。 本来,大学生自杀事件,是一个被大家默认到心知肚明的规律式存在。某位做学生工作的老师,甚至会在年底或年初的时候预算新的一年学校里又会出现几起事件。 原因很多,比如博士延期无法毕业,女朋友改投他人怀抱,临近毕业挂科太多,抑郁症等心理疾病加重 但是,如果,跳楼者不是从自己居住的宿舍楼跳下去的,且手中攥紧了一支吸了一半的男式香烟呢 所幸的是,那声“砰“。 那是三楼处的一个雨棚。 否则,五层楼的高度,已经是足以收割生命的可怖。 柏烽炀赶到s大以后,已经是出事儿的第二天的下午。 他看到了那栋带着破旧的萧瑟感的宿舍楼下被隔离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周围有着木板割开视线,再外面有用石灰画出来的隔离线,最外侧停留的是两辆警车。 男人停下了脚步,低声对身边的小曾说,“去市局请王局,说我柏烽炀” 小曾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脸,不等柏烽炀说完,立刻连连点头,“我明白。”话没说完,就已经转身后跑了。 柏烽炀抬头看了一眼异常灿烂的冬日阳光,整了整领结,抬步向楼内走去。 他走到标号为212的门外时,正听到门内有一个陌生的男音在询问 “柏少御,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据我们了解,当事人在昨晚来到这栋楼是为了来找你,而且根据事发时间推断,你是他最后见到的人。请详细地告知我,昨天晚上你和他的” 柏烽炀推开了门,木门磕上了一侧的墙壁,发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打断了室内的问话。 他走进门去,反手关上门,然后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搂过床上的人后,才舒出了自昨夜凌晨接过电话后的第一口气,开口说,“我回来晚了。” 三十章 填充 柏烽炀是那种单单仅仅凭借着眼神就可以完全遏制住对方气势的人,在他真正发脾气时,是连柏少御都会在他一个瞪视下被逼到沉默不语的,更别提他此时是在一种郁结于心但是隐忍不发的情绪下了。 他双手搂住怀里的人,怀抱很松,但是很坚定地环在怀里人的腰间。 然后,转过头来问站在一旁的郁岚,“少御昨天休息得好不好” 郁岚摇了摇头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又哪里谈得上“好”和“不好”呢 柏烽炀点了点头,手臂收紧了一点儿,看着自从自己进门以后就被压得不再说话的民警,“人死了吗” 小警察下意识地摇头否定。 “那就到此为止吧。”柏烽炀眉峰都不动一下,淡淡地说。 正要努力地准备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时,年轻的小民警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立刻反射性地站直了才接听电话,“王局好嗯嗯,是我在负责我明白了那好好好“ 柏烽炀等他挂了电话后,才微微挑起了右眉,“我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你这么盘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少御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而且,柏家的少爷,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不轨行为。“ 他声音不大,语调也不快,更没有什么气急败坏或者颐指气使,反而是一种平静到生生压低了姿态一样的说话。 这是一种,内敛的威严感,不怒而威,气势在表面的不动声色中抢占到所有的优势地位。 来自s大所在街区的分局的小警察合上了放在桌子上的记录本,尚显得稍微稚嫩的脸上带上了不自觉的局促,“那个,柏董,我先回局里了,打扰了。“ “再见。“柏烽炀抱着怀里的人,没有起身,但是眼神里的礼貌意味儿十足这是一种上位者自持且有距离感的对下级的尊重。 柏少御在屋子里的警察走了以后,才从柏烽炀怀里抬起头他原本干净的眸子里有着浅淡的血丝,从眼白处蔓延开去地消失在眼睛深处。 他脸上没有惊恐,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轻声说,“你来了。” 柏烽炀稍稍托高了一点儿他的下巴,手指顺着脸侧的弧度攀升额际,然后慢慢插进发丝里梳理。 柏少御闭上了眼睛,唇边的笑容被拉扯得萧索到寒冷,“早知道他会跳楼,老子就拉他去咖啡厅了。” 任他再是自我中心主义的,经历到生命因了自己险些流逝的这种事情,仍然做不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颇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悲怆的无力挫败感。 柏烽炀低下头,因为休息不好和时差未能倒过来的原因,他的唇上起了一层干皮,触到柔软的同伴时,会有一种硌上去的浅薄锐痛。 柏少御没有挣开,任由自己的唇被轻轻触及,厮磨了一下后又缓慢中带着不舍地撤离。 他突然抬高了身子,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探出舌尖来细细地舔过男人干燥到起皮的唇瓣,一丝不苟地润泽过每一处毫末之地的分寸。 柏烽炀安抚地在他唇上蹭了蹭,压住他倒向床铺,然后拉过一旁的被子,仔细地盖好到不留一丝缝隙。 做完了这些动作以后,他才按住柏少御的肩膀,以一种近乎于强迫的口吻说,“这件事情,从现在我来处理。你先休息一会儿。” 柏少御看着他的眼睛,对视中是隐约暗藏的挣扎,“你什么时候走” 柏烽炀脱下自己的外套,压在那层被子上,“不走,我在。” 眼睛,轻轻地闭合了上去。 柏烽炀打了手势,让郁岚跟着自己走出房间。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锁好宿舍的门后,才用回复到一贯冷硬的姿态问郁岚,“卫航这个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岚跟在柏烽炀身后,脚下的一阶阶的楼梯仿佛是漫长到毫无边际。 他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滑动的声音在楼道里清晰可闻。 “回答,不要让我去问第二遍。”柏烽炀头也不回,但是语气里明显加上了不悦。 “大概在两年前。”郁岚放弃了说假话蒙混过关的意图,面前的男人,且不说得知自己被欺骗后会有怎样冷酷的手段,单单是能否蒙混过关这种行为都会是一个未知数。 柏烽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半遮半闭之间,反而平添了三分的威胁感。 郁岚看到他的手臂抬起来后,又重重地放下,转身而去,留下的是一声冷哼,“愚蠢” 郁岚觉得自己后背上还是蓬勃出一片汗意,他紧跟了两步,不知所措地喊了声“柏董”。 柏烽炀头都不回,声音更是降低到0度之下般的毫无暖意,“我让你在这儿是照顾好人的,看在你这两年用心的份儿上,将功补过。” 不要以为这句“将功补过”是“不追究责任”的意思,它更深刻的那一层的意思是功德全无一笔带过,全部抹消。 等到柏烽炀在一个小时后回到那间标号为212的宿舍时,看到的是柏少御靠在床头翻着手里的一本小说,trity bood圣魔之血,日本作家吉田直著。 他翻得很快,手指几乎是接连不断地捋过每张书页,翻过去后再去捋下一张书页被翻过去的书页像是白色的鸽子翅膀一样的纷飞。 柏烽炀反锁上了门,走过去,搂住人的肩膀才坐了下去,“怎么不睡觉” 被翻动的书被男人抽了出来,然后随意地放回到床头去。 柏少御任由手中的书被抽出来,身子往床里侧让了让,“睡不着。” “我陪你。”男人得寸进尺地把自己整个人都挪到了床上,强制性压住人相拥着躺下。 柏少御身体僵硬了一下,“你这是第一次” 他突然停住了口中的话语,因为依稀记起了三年前那场在那栋宿舍楼里发生的让人不愉快的争执。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俩人第一次在宿舍这种场合同床而卧。 床铺比不上高档酒店房间里那种舒适的双人床,很小的铺位,所以多少显得有点儿拥挤。 柏少御侧过身去,反手搂住男人的腰臂弯处和掌心下的皮肤紧绷而有韧性,他清楚地知道衣料掩盖下的肌肉是怎样的有力。 “你”柏少御眯起了眼睛,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儿是他送的gui our ho,淡淡地萦绕在鼻端的味道因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所以能给自己一种很舒适的放松感。 “怎么”柏烽炀把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然后不客气地又往床铺里侧挤了挤。 “你喜欢我吗”柏少御的声音里没有期待,没有质疑,更没有患得患失地忐忑不安,有的只是像金属色泽那样冰冷的纯探寻性问句。 “喜欢。”男人微微低下头,跟他的眼睛对视。 “是爱吗”不依不饶地再次发问。 “是爱。”几乎是在同一秒钟的回答。 “我知道了。“柏少御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他的确有点儿累了,但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又总是有一种烦躁到心慌意乱的不安定感。所以,才会起身一页页地翻那本圣魔之血看。 但是看的时候又看不进去,所以索性翻页迅速地过去,心神倒是全放在了惊鸿一瞥中看到的字符串比如,某个句子是哪个人物出口的台词这种很是无聊的猜测中去。 翻着翻着的时候,却又想到了这本书的作者因为肺梗塞英年早逝后没由来地想起了一句话 “生命是最脆弱和最坚韧的存在。“ 现在,能被熟悉的怀抱拥着,倒是可以让因为不停地胡思乱想而闹到头疼的头脑暂时放慢了运转稍微地,休息一下。 那句“我知道了”,是第一次的相信和回应。 等到他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窗外已经暗淡下来的天色宣告了现在的时刻。 身边有着体温的熨帖这种事实让柏少御很快地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抓住了原本模糊的思维这个是 是他。 然后,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 四年来,无数次的欢爱或者一宿贪欢中,这种醒来后身侧还有人的情况很少发生。 一般都是男人先行离去颇有点儿做完了就走的“嫖客”身份的s。 不过,这种情况的出现也不能单单责怪柏烽炀,毕竟相隔路途甚远,他又事务繁忙柏少御又是一贯的冷脾气,对方不来是绝对不肯自己先行过去。 如此,而已。 柏少御吐出胸间郁结的半口浊气。 他的腰间被男人的手臂死硬地圈围住,颈下枕垫的是男人的另一只手臂,额上能感触到男人平稳的呼吸 他想这种醒来,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身边,有呼吸、有心跳感觉起来,倒还能称得上真不错。 微微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男人平静的睡颜少了平时的严厉和强硬,看起来 他伸出手去,没有温柔地抚上男人的脸颊,反而准确地揪住了男人下唇的一处干皮,指尖施力,扯了下去。 动作用力之下,不仅让男人微微皱眉醒转过来,还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唇处带来了淡淡的血迹。 柏烽炀睡觉一向很轻,所以他很快地睁开了眼睛,舌尖下意识地舔过仍然带着点儿锐痛的下唇,双眉微微地皱在一起。 柏少御突然觉得,男人在此刻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乃至于神色都性感得惊人。 于是,他慢慢地凑过去,伸出舌尖一同去舔那处被唇色衬得几乎看不明显的血迹,感受到的是淡淡的微咸和舌尖碰触在一起的战栗。 轻微的,若即若离的,但是深刻的 习惯了做爱的身体,两个月的别离,昨夜心虑之下的紧张不已 柏少御勾住柏烽炀的脖子,从舌尖相触处慢慢地深吻进去,整个人也顺势坐起 分节阅读_37 来后,压上去跨坐。 这是,第一次的主动相邀。 柏烽炀双手卡住他的腰,稳定住他的身子,配合地任他含吻住自己的唇舌。 一手拉开男人的领口,柏少御低头咬在他颈侧,牙齿尖利,毫不放松。 柏烽炀安抚地用手轻拍着去顺他的后背,脖颈处的牙齿咬合得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想要挽留想要证明想要执着什么的意味深埋其里。 表皮被咬破,破裂开来的毛细血管在柏少御形状优美的唇上染上了微红的色泽 他从男人的脖侧抬起头来,红嫣的下唇被柔软的舌尖一轮舔过像是一种饥渴的舔舐。 维持着舔唇的动作,柏少御拉起男人抚在自己腰间的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下摆探进去,按住他的手抚向自己的后背,再性暗示十足地向臀后探去 他能感受到被自己坐住的部分,开始兴奋得变得热意撩烧 但是,还不够 柏少御凑近过去,空着的另一只手扶住男人的肩头,他轻声地说,“你进来让我感受到”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被人猛地翻身按下,旋转而下的视野里始终被那个男人占据到底他甚至能看到一贯冷静到浓黑色的瞳孔里被压抑的热度和欲火的燎原。 闭上眼睛,柏少御说出了两个字。 他说,“锋炀“ 我能感受到自己灵魂中的辽远和空洞,因为我向来只愿意爱自己当一个人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会有了无牵挂般的自由自在,但是 会有寂寞。 所以,请你来填充它,直到充满我为止。 三一章 得到失去 深冬的天色,总是黑得很早,但是亮得又很迟。 在一室日渐昏暗的光线下,低低的呻吟和喘息就变成了比视觉更能撩人心神和掀起一室春色的催情剂。 柏少御今天的反应 极为热情,他迫切地想要留住和证明一些东西 想要留住的是,那句斩钉截铁地说出口的“是爱”;想要证明的是,自己还有需要和被需要的情绪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愿意承认或者不愿意说服自己什么是“爱”,但是他需要眼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一条腿被架高在臂弯里,膝窝里甚至能感受到肌肤相贴的手臂上的汗意,粘湿的触觉却让人觉得很满足。 男人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痒痒的呼吸抚在耳后,又随着来回顶撞的动作变成游离一般的调情式吐息。 他的手指从男人背上的脊椎线上上下抚弄,半曲起的手指在皮肤的表层留下指甲的刮痕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指尖的的动作,指下的皮肤在轻微地颤抖。 柏烽炀一口咬住尽在咫尺的脖侧,牙齿和舌尖施加于其上的动作,相比之下反而是后者更加用力他的左侧脖颈处被咬出来的伤口已经自行止血,但是随着自己的动作仍然会有缠绵荡然的痛感沿着神经传导到大脑中枢再转化成更加激越的欲望 从脖侧,到喉结,再到下巴柏烽炀的动作越来越过火,像是想要吞噬掉唇舌之间触感一样的贪婪到底。 而比他唇舌的动作更加过火的,是他身下的动作每一次都是深入浅出,一次比一次更加意乱情迷。 柏少御收紧了搂在男人后背上的手臂,在男人的唇移到自己下唇的时候,错开了一段将要被吻上的距离。 他的眼睛里溢起了一层水雾,显得原本黑亮的瞳色迷离不已;他用另一只手抚住柏烽炀的脸侧,阻止了男人又一次想要吻上自己双唇的企图 拜他的拒绝所赐,男人果然变本加厉地加大了身下的动作,成功地逼离出了压抑到极点的气喘吁吁。 柏少御觉得自己快要被男人不知节制的索求弄到应付得难以为继,他尽量地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安抚一般地让对方稍稍手下留情,一边低喘着说,“叫我的名字给我听” 柏烽炀微微一愣,随即俯身低头下去,含住身下人一侧的耳垂,暗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少御”。 柏少御仿佛是被愉悦极深一般地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也带上了可以让人迷醉的不自觉引诱,“呐就是这样子再来” 这种,奇妙的被填充感 不管是身体里的,还是心灵上的,都是现在的自己所需要的。 “再来”这两个字明显是床第间最受情人们欢迎的词汇,不管柏少御要的是哪种“再来”,都足以让柏烽炀欣喜不已。 他扣紧了人的腰肢,更加凶猛地撞了进去,紧接着吸吮住耳珠的动作愈演愈烈得难以克制,随着每一次的进入和拔离,都会低语一声“少御”。 最终柏少御眼睛中的水色,凝成了实质化的水珠,从脸侧滑落至下,被无论何时都会保持着绝对的敏锐力的男人轻轻舔去。 柏少御大开着身子,肆意地享受着性爱的癫狂极致,心中想的却是 这样子,只是两个月的空白期至于其他的悄然在心底最隐秘最底层的角落之地中浅滋暗长的东西,暂且不去管它便罢。 毕竟,做爱时,要专心 等到这场饕餮盛宴临近尾声,窗外原本暗淡的天色已经转成了浓重的凝黑。 “”柏少御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注视着窗外的夜色,“好像很晚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暗哑,而且彰显出其中蕴含着的餍足的愉悦度颇高,因而惹得男人的手指又开始蠢蠢欲动。 “喂”柏少御不耐烦地把他推向一侧,虽然动作不大,但是拒绝的意味儿十足,可惜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你够了啊” 柏烽炀低笑一声,从人身上翻身而下当然,翻身之前,是动作的抽离。 柏少御皱了皱眉尖,他不喜欢腿间乃至小腹上的粘腻体液感,偏偏今天的热情又很是炙热。 而且,一寸寸的拔离,会调动性事过后仍然敏感度极高的后穴,像是一种夹杂着闷痛的甜蜜折磨随着抽离动作的结束,未能及时合拢的穴口溢出了白色的体液 柏少御强忍着腰间的不适,撑起了半个身子,一巴掌拍上了柏烽炀的双眼上,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 柏烽炀拥住脾气无端地又变得不好的爱人,在吻上他的唇之前,吐出一个字“你”。 柏少御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脱力一般地把自己砸回床上,喃喃低语,“果然被称作变态的人都是厚脸皮” 柏烽炀一向在口头上让他很多,听他这么说也不恼,而是起身去了房间内的小浴室里准备热水。 柏少御低叹一声,抓住被子蒙住了脸,“大大咧咧地赤身裸体真是有伤风化” 后来,考虑到自己也是赤身裸体,只是多了一层被子的遮盖,这才不再地恶意出口相评。 等到收拾齐整之后,柏少御突然对柏烽炀说,“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他说这句话时,室内的日光灯已经打开了,在洒满了一室冷色调的白光时,也把柏少御一张脸映得有点儿透着倦色的苍白。 柏烽炀拿起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的大衣,走到他身边,亲手给他穿上手指理过翻毛领子的一片毛绒,眼光里全是自豪一样的赞许之意。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伸手把大衣配套的腰带整理了一下,调整好银色暗扣的位置,才开口说,“好,我让小曾晚上去找好房子。复式公寓,喜欢吗” 柏少御叹了口气,“我是说,我不想在这里待了不管是住在这里,还是在这里上课我想,你知道的吧我基本上都不会去上课。” 柏烽炀“嗯”了一声,调整腰带的双手绕到了人的腰后,不动声色默不作声地把人圈到自己怀里。 可惜,被柏少御发现了企图,转身到了安全距离开外。 他走到窗前,拉拢了窗帘,眼神明明是瞄向被窗帘遮盖住窗户,却带着一种飘离的不知所望。 “昨天,”柏少御的声音里冷静到声音除了还带着情欲未褪的微哑,就剩下了全然冷静的叙说,“就是从这里,砰的一声”他转过头来,看着柏烽炀,唇角扬起来,“没了。” 柏烽炀已经从郁岚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但是现在还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 等他说完了以后,才接口道,“少御,这些跟你无关。” 柏少御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刻了起来,“但是,他喜欢我” 柏烽炀沉着脸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吐出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少御,我爱你。” 柏少御陡然闭上了眼睛,细长的睫毛像是打过去的那样子垂在眼睑上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之后,脸上刚刚那种近乎偏执的神色已经退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淡然冷漠,“对,跟我无关。” 柏烽炀一步步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再也前进不了一步时,才停下了脚步,“少御,我说了我来处理。这件事情,你可以交给我,然后放心,别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柏少御看着他,半天后才说,“好。” 然后,脸色彻底地放松下去。 如果是这个人来处理的话,是绝对可以放心的吧 柏烽炀伸出手去,自然地圈住他的肩,往门外走,语气里是一贯的波澜不兴,“想去哪里吃饭” “东北菜吧。”柏少御看了一眼刚刚入住半个多月的宿舍,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自己的书架上,“走的时候,记得带走我的书。” 柏烽炀点了点头,“决定要回家了”大凡是柏少御的要求,只要在他所能达到的范围之内,他都会去达成。 比如,他知道柏少御不爱去上课,他知道柏少御在写一些很受吹捧的小说,他知道柏少御那又怎样他只要他,其他的,都是无关和次要。 “不是,”柏少御摇了摇头,“是回a市。” 尽管不承认,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了说自己自私也好,自我也好总之,s大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下的理由。当初,是因为什么坚持要来这里的 柏少御突然觉得自嘲无比就像是生命绕了一个大圈后,又回到了原本的处,自己兜兜转转想要逃避开的居然成了自己习惯到愿意接纳的存在。 生活,永远都是难以预测。 从下决心离开s大,到肄业手续的办理,伟大的跑腿小曾同志只花了短短一周的时间。 而s大研究生跳楼事件,因为校方的介入和涉及到的人的敏感身份,在整个校园里很快地平息了下去。 更何况,当事人根本就没死。 就像是投入湖中的一粒石子,只在最初的开始溅起了澎湃的水花。 在临走前,柏烽炀特意带着柏少御去了s市最大的公立医院。 这家医院最出名的是骨科和眼科的诊治,但是这段时间最热门的诊室却成了脑科。 因为,来了一位医学界内有名的脑科专家,同时也是国内最年轻的一位副院长。 他来到s市的医院,是受人之托,前来会诊一位病人。这位病人是一名将要毕业的研究生,病因是头部经受外力打击而引起的脑震荡。 按说,这种非疑难杂症完全不需要动用到一位专门的权威人士前来会诊。但是受人之托而已。 小曾一边开车前往s大,一边跟柏烽炀“进谏”,“老大,要我说,咱根本就不用请那人过来s市专门给那小子看病啊要是我哼哼必除之而后快” 柏烽炀随手掂起车后座上的杂志,朝人劈头盖脸地砸去,“你知道什么” 小曾不乐意了,“痛诶老大,你这次打我打得真没道理我说的哪儿有不对的地儿要知道,林业可已经不是咱们夜色的人了,请他过来一次还得搭上一份人情再说了,那个可是情敌啊情敌必须要挫骨扬灰、置之死地而后快啊” 柏烽炀直接无视了他,打了个电话回a市的总公司安排了几项命令以 分节阅读_38 后,才对小曾说,“他走出了夜色,也是k;是k,就是我手下的人。至于喜欢少御和被少御喜欢,我想我还分得清楚,不用你在这里嚼舌根。” 小曾一刹车,停在了红灯处,转过脸认真地问柏烽炀,“老大,我是真的不懂。” 为人下属者,要拿捏好“不懂”的分寸,要拿捏好问问题的角度和尺寸要能问出来上司的眼光卓远、与众不同,还要给上司留下训诫自己的余地,以显出他决定的高明之处。 毋庸赘言,小曾是其中的佼佼者。 柏烽炀看了他故作的低姿态一眼,说出了让小曾发自内心地敬佩不已的一句话。 他说,“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叫卫航的男人我是为了少御。他在少御心里留下的痕迹,我要一丝不拉地抹净。” 绿灯亮了,小曾一脚踩上了油门,在车子发动的瞬间说,“老大,你太他高了” 柏烽炀淡淡地瞄了小曾一眼,立马逼得他连声求饶,“老大,我错了是我他妈我他妈” 到s大接到了人,小曾被踢去和郁岚一起收拾柏少御的东西数不尽数的书,和数不尽数的书。 柏少御被柏烽炀搂出了宿舍,他带着疑惑地看着男人,“干嘛别耽误我的事儿马上就收拾完了。” 柏烽炀搂着他往宿舍楼下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若要论到对少御好的那一处,他柏烽炀自信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他自己相提并论;若要论到对少御产生了什么不好影响的地方,他柏烽炀自然要全部抹杀干净、寸地不留。 车子开到了s医后,柏少御就猜到了自己哥哥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冷下了一张脸,“来这里做什么我不” 柏烽炀停下了车子,转身按住副驾驶座上的人,吻了下去。 唇吻来得一点儿都不凶猛,只是安慰性质地浅吻,含吸住唇瓣慢慢舔吻,诱哄着对方轻启唇瓣后,才慢慢地深吻进去。 一吻终了,柏锋炀看着柏少御的眼睛,简单地说,“总是逃避,怎么能做到安心” 没错儿,柏少御对卫航始终就是逃避的态度,不愿意提,不愿意问,更不愿意去想但是,就像是一道隐秘的伤,固执地停留在那里。 柏少御跟柏烽炀对视着,眼里的冰冷渐渐地转为动摇,然后垂下眼睛,伸手去开车门。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无处不在,走过被涂成洁白的走廊,辗转着走向住院部的大门。 柏少御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外,眯起眼睛看门里没有被照射到的阴影他为人一向较为敏感,看到这种带着阴凉感的景物时,难免会想到“易逝”、“阴阳两隔”、“生命无常”之类的消极想法。 柏烽炀默不作声地环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向门内走去。 门口早站了一个人来迎接他们。 这是一个男人,看起来比柏烽炀年龄偏大,但是气度很是非凡。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医师袍,无框的眼镜看上去很是无害,但是透过镜片就能看到他几乎可以凝成实质的锐利目光。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带着礼貌的笑容给柏烽炀打招呼,“老板,早。” 柏烽炀微微颔首,“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男人把目光转向了柏少御,“这位是少爷吧初次见面,我是你那位朋友的主治医生,你叫我林业就好。” 柏少御用近乎一种苛刻的眼光上下打量过他以后,才“嗯”了一声。 林业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舒展,有种让人不自觉地想去仔细倾听他接下来的话的力量,“病人的情况很稳定,但是会有一些后遗症。” “你说。”柏烽炀率先走进了楼内。 “右小腿胫骨骨折,左上臂粉碎性骨折这对一个从五楼跳下的人来说,可以说是命大到捡回了一条命。”林业用近乎公式化的语气说着,“但是,他的头部外伤会诱发逆行性健忘,是否为ks综合症,尚不能做出定论” 高高砌起的窗子外,有大片大片洒进来的阳光,照射在走廊上,等待着人漫步走过去。 年轻的副院长用做课题陈述的语气温和地讲述着病人的病情概况,刹那间,会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仅仅是错觉。 柏少御停下了脚步,“ks综合症” 林业点了点头,“korsakoff综合症,临床表现为急性意识模糊或长期持续遗忘。” 说到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单人病房外。 病房里躺着的是一个手臂和右腿都上了夹板和石膏的男人,他的头发已经剪短了很多,短到遮不住眼睛的地步。 这间病房是朝南的,所以阳光充足,整个室内是一片明亮的透彻。 柏少御慢慢走进室内,跟在他身后的是林业。 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来,先对着林业微笑,“医生,你来了。” 柏少御站在他窗前半米处,窗外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白色的病床上,淡淡的黑色蔓延到卫航盖着被子的胸前。 他说,“师兄。” 卫航转过头来,看着柏少御,眼神里顿时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迷茫,他无措地看着可以称得上漂亮的男人,嘴唇翕动着,出口的却是 “对不起,请问我认识你吗” 柏少御静静地看着他,未置一词。 卫航突然转过头求救一般地看着林业,“医生,我” 林业向前走了一步,缓声安慰道,“很正常的现象,这和你记不得出事前三天内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卫航用右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心脏处,“可是我觉得我忘记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林业停顿了一下,等卫航不再说话后,才说,“你能记得自己明年会去德国留学,能记得自己的毕业论文论题,能记得父母、导师、家庭住址、毕业学校这些,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他看着卫航,眼睛里是一副全然值得信赖的沉稳和包容,“人的大脑在收到外部撞击伤害后,被损害的脑组织会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脑脊液循环障碍等原因,出于自我保护而进行一些调整对于你想不起来的东西,暂时不要去深究。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身体养好,不要耽误了明年的留学计划。” 柏少御站在那里,听着身边的男人用一种权威式的发言解读着失忆的病症,他看着病床上熟悉又陌生的人,勾唇微笑,“你做过我半年的助教师兄。” 卫航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认识我对啊,我在研一的时候做过费老师的助教的当时班里有小100人呢我” 柏少御定定地深深地看着他,轻声说,“好好养病,照顾好自己。” 说完转身离去。 卫航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的发丝上跳动着大团阳光的反射弧度,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林医生,为什么我觉得很难过” 林业看着散发出莫名的悲伤的男人,沉默不语。 “我觉得是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卫航仍然维持着望向门口的动作,“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右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这里,会很难过。” 林业递给他一张纸巾,“也许是脑震荡后的后遗症卫航,你现在应该静养,减少生命体的各种运动。” 卫航连带着纸巾和林业的手指一起抓住,转头看着林业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默无声息但是止而不住的泪水,“我认识他吗” 林业沉默了一下,避开了这个问题的直接回答,“相逢就是相识。” “对对不起,”卫航松开了手,低着头去擦眼泪,“真是让您见笑了,居然这么总觉得我失去了什么东西。” 林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的情绪很容易不稳定,所以要配合治疗,放松自己的心情。” 有时候,忘记并不是一件祸事,反而可能是一种应 激 性自保手段。 只是,未曾得到的,又何能谈得上失去 三二章 木白 在柏少御离开宿舍后,郁岚也停下了手里收拾书的动作。 他笑眯眯地看着小曾,眼睛里是一片和善,“辛苦了。” 小曾被他的笑容弄了一个晃神,下意识地就乖乖应声点头了前偶像明星的魅力真的不是盖的啊 郁岚一边看着小曾干活,一边单手托着下巴指导他哪本书应该放到哪个箱子里,哪本书和哪本书是一套应该放在一起,哪本书因为柏少御很少看所以可以暂不收拾装箱 小曾一边收拾一边感叹,“好家伙,少爷这书都能开篝火晚会了” 郁岚哈哈大笑,“你要是敢开,他绝对直接揪你上烤肉架。” “哪儿能啊”小曾抓起一旁的透明胶带,利索地绷上手里的箱子,“肯定用不着少爷说话,我家老大就直接用眼神无声地命令我乖乖地自个儿躺到烤肉架子上去了成了”他一手拍上封好的箱子,转身去收拾另外一摞书。 郁岚从自己的床上站起身来,拿起地上的油性笔,在小曾刚刚封好的箱子上面写下“西方魔幻小说”六个字。 他的字显得很是纤细,笔锋辗转的拐角处都暗含着圆滑好看的转笔这是在和旁边的箱子上的字体相比而说的。 那个箱子上写的是“中国传奇”,四个字虽然不大,但是张狂依旧,透着一种下笔构架上的大气。 小曾一边收拾着手上的书,一边随口跟身边的人聊着天,“你这次不跟着少爷回去” 郁岚摇了摇头,“我这边儿的课还没修完明年还等着拿毕业证呢。” “真没想到你会不做明星来做大学生”小曾哼哧哼哧地点着成套书的数目,还要忙里抽空地跟郁岚说话,“你不知道,我头三次见你的时候,正眼都不敢瞅你老觉得,哎呦哎金光闪闪的诶就跟那舞台特效一样,啧啧” 郁岚没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床上坐下,依然托着下巴看人收拾东西。 说了半天,见对方没接自己的话,小曾也有点儿讪讪。 他摸过来郁岚刚刚放在一旁的油性笔,认认真真地在手下的箱子上写了四个大字“骑士小说”。 郁岚“噗”地一声乐出声来,“小曾啊,你那字儿写的还真跟狗爬的一样。” 因为太过于认真和用力,原本就软趴趴地东倒西歪着的四个狗爬字还带上了颤巍巍的抖笔和使力不匀造成的横歪竖斜。 小曾自己看了两眼,再瞄了两眼两位少爷写的字儿,脸上就有点儿挂不住了,但是还偏偏要嘴硬,“那啥字嘛,能看懂就好对吧” 前半句斩钉截铁、气势非凡,后半句小心谨慎、万般讨好。 郁岚索性摊平了四肢,躺好在床上,“哈哈你可真能逗人乐和。” 小曾眼瞅着他被自己逗得心情不错,转来转去地还是想提“sjs”的话题,于是装作不经意地说,“sjs上个月解散的消息你知道吧” 郁岚沉默了一下,很轻松地说,“知道也该解散了。组合发展到了这一步,明显是单飞比较好。” “解散前的最后那场告别演唱会,很多老歌迷都以为你会出现”小曾叹了口气,“很多人直到终场后还留在那里,喊你的名字。” “是喊sark吧”郁岚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显得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的表层下隐藏的是难言的难言。 那些日子,那些赶通告赶到在车上化妆那些来回折腾着从东半球飞到西半球拍外景那些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唱出梦想那些在拥挤的签名会上被歌迷认真地告白说“好喜欢”那些的那些日子,就这样,连风声都不带地沉寂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悄无声息地落幕。 “对啊,”小曾的声音仿佛隔了很远地传来,“就连那个一直板着脸装冰山酷男的sean,在演唱完最后一首歌后,当着满台观众的面,砸碎了他从加入组合后就没有离身的吉他,然后抓过话筒 分节阅读_39 说,我现在,只想和那个人再同台演奏一次他刚说完,台下的歌迷就一起大叫sark,弄得台上台下都哭声一片” 郁岚仰面躺在那里,眼角渐渐感到了一点热度在视线变得模糊前,他用力地闭上了眼睛,连带的闭合进去的还有那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要把人淹没的情绪。 然后,仅余下落潮后一马平川般的沙滩。 小曾说完这些,也感慨一般地停下了言语,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味不已,“那会儿,我老喜欢你了现在也是啊” 郁岚笑了一声笑声里只有程式化的“呵呵”,没有一丝笑意传达上来。 他离开“sjs”以后,断了所有人的联系一方面是自己的刻意而为,一方面却是和柏烽炀当时谈好的条件之一现在,即便是再留恋再缅怀,这条路子,自己也已经真正走了出去,没有回首的可能了。 就像是锁上了一扇门,扔掉钥匙回不去了 正在小曾绞尽脑汁找话题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柏少御走了进来。 他习惯性地解开大衣扣子,小曾急忙迎了上去,伸手接过来衣服,挂在衣架上。 柏少御随意地看了一眼地上摆着的几个大箱子,走过去一个个地审视一番后,突然指着最边上的那个箱子咬牙切齿,“妈的,这是谁写的” 小曾抖抖擞擞地举起了手手不过头,堪堪地停在比肩略高一指处。 柏少御盯住“骑士小说”四个字,越看脸色越黑,突然半蹲下身子,从裤子后兜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三下两下就划开了封装好的箱子,把书全部倒了出来,然后一脚踢开了被小曾写成了鬼画符的箱子。 他这么一发脾气,原本躺在床上的郁岚倒是很快地因此转换了心情。 郁岚从床上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跟平常一样淡淡地微笑着,“小曾,柏少最宝贝的就是他这几箱子书你写那四个字可是相当于给柏少的情人披上了一件乞丐装。” 说完,他拿起一个空箱子,蹲在地上开始收拾被弄乱的书籍。 柏少御从医院里回来后,心情里始终还带着一丝阴霾不是阴云密布,但是却切实地存在着。 他在转头的瞬间,看到卫航脸上滚下的行行泪水,像是剪断了丝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下突然,就觉得心里原本很坚硬的地方被柔软了一下。 逆行性健忘ks综合症柏少御面无表情地回忆着林业说过的话。 是忘记了真的忘记了难道,自己不想让他忘记 忘记一个人,该需要多大的伤痛该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把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完完全全地抹除到不留分毫。 他站在s医的大门口,看着柏烽炀,眼睛深处是琢磨不透的情绪。 柏烽炀跟他对视着,眼神里除了波澜不兴就是坚定,坚定到只剩下他一个人坚持,仍然是坚定。 哪怕,坚定成强制,强制到伤害,伤害到疏离都不愿意放手的坚定。 等到回神过来自己其实是在迁怒后,柏少御勉为其难地抬头看了看一脸愧色的小曾,“呃比你去年的字有进步。” 某人立马多云转晴,连声说,“真的吗真的吗我下次会努力的,少爷请你放心我” 柏烽炀走上前去,蹲下,等柏少御封上了箱子上的封袋后,拿起一旁的油性笔,轻声问身边的人,“写什么” “骑士文学”是背后兴奋过度的小曾冲口而出再被人冷瞥了一眼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搅了老大的调情。 最后一笔落下,柏烽炀站起了身对小曾说,“托运的事情” “没问题。”小曾一脸严肃地保证,再也不敢出什么岔子。 柏少御环视了一圈宿舍,然后对郁岚说,“那个学位证,不要也罢,我养你就是了。” 郁岚微笑,“柏少,放心吧半年后我再去给你做保姆。”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完全看不出他十分钟前的伤感。 被说中了心事的柏少御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会请家政服务的” 郁岚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是啊所以,少爷你千万记得更新啊更新你在我这里的存稿只剩下2天的分量,所以” 柏少御立刻转身离去,头都不回地说,“兰花儿,回见。” 说完,径直地走出门去。 郁岚笑着看着跟自己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朋友离别而去,心里想的却是如此一来,催稿子可是更加麻烦了 柏少御回到a市以后,果然没有进家门一步。 他住的地方是市中心黄金地段的一栋小型复式公寓,真正可以称得上是寸土寸金的高价地段,也不知道柏烽炀何时耗费了多少金钱事先备下的。 房子挂在了柏少御名下,房产证也在柏少御的手中。 只是,这栋房子里,倒是经常被柏烽炀作为首选的休息场所。 对柏烽炀来说,“家”的概念,就是休息的地方,区别之处只在于有没有少御陪同罢了。 或者,在他看来,有少御在的地方,才是“家”。 与此同时,“木白”这个名字也开始在网络小说界里迅速走红到各网站争相相邀签约。 而且,据传闻,木白虽然文笔、才气都很好,人品更是一流一的令人称赞,对编辑对读者对同行都是一团的和气和温润有礼。 不过这种评价的最多前半句是柏少御,后半句说的就是伽蓝了。 不负责任地说,柏少御除了顶了个木白的名字,然后敲键盘码字儿外,其他的一概事务全推给了郁岚去做甚至包括了网上访谈和收益入账。 本着八卦到底的精神,本文的记录者曾经千方百计地贿赂过伽蓝大人后,才知道木白这小子的作者收益 伽蓝当时微笑着说,“我都是在千字80的基础上和网站商议电子版权的。” 言下之意,千字80以下,基本不可能签到木白的作品。 柏烽炀对这一切都纵容不管,唯一感到不满的地方是柏少御雷打不动的熬夜甚至有时候这位“当红写手”会揪住他的领子温柔地问,“要做吗要做的话半个小时内搞定,不做的话自己乖乖去睡觉我还要去赶稿。” 虽然每次他说出类似的话后,柏烽炀都会态度强硬地“镇压”到底具体表现为,在床上的索求不止、一晌贪欢、春宵苦短。 至于,柏少御说这种话,是自己真的想做但是心口不一,还是在玩儿情趣增加激情,乃至于真的有赶稿任务就不得而知了。 在柏烽炀都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后,有谁敢去问他呢 把一篇小说的完结章发到伽蓝的邮箱里后,柏少御习惯性地点起了一支烟,仰靠在皮质靠椅上。 回到a市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柏烽炀因为工作出国一次,出差两次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住在这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知道男人笑起来唇角处微笑的弧度,知道男人低语时眉间淡淡的温柔,知道男人的敏感点,知道男人在做爱时喜欢采取哪种姿势,剩下的,就多半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食物,不知道他喜欢哪家的品牌,不知道他习惯几点起床几点休息甚至连他固定看的报刊是哪几份都不知道而且,连联系方式都是只知道手机的。 现在,生活在一起,反而就像是从头开始认识一个人,直到习惯了他的生活方式,习惯了他生活在自己的身边。 烟缓慢地燃到了一半,再被他摁灭在电脑桌上的烟灰缸里。 一个月前,他在上一篇小说的结尾处写了一段无疾而终的单恋故事,发生在女配角和男主角之间的爱情。故事的最后,失忆的女配角捂住自己的胸口,默不作声地看着男主角流泪不止,“我认识你吗为什么看着你会觉得很难过” 男主角很坚定地说,“不认识。” 结局一贴出来以后,很多读者留言对此进行了评价和解读,包括一贯的水车和看霸王文爱好者。 次日,木白对这个结局做出了“官方“解释。 他说“失忆”只是一件外衣,不管是不是记得,是不是认识,终究是选择了放弃。 毋庸置疑,凭借这两句解释,又赚了不少感性至极的女孩子的感情印象加分。 柏少御又点起了一支烟,大概是这个结局的设定,让他突然鲜活了一年前的那段记忆,所以一时间倒也沉思起来。 他想起了郁岚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我想,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想到他时会有隐秘的甜蜜,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到借口容忍。即便是面对世界和他的二选一选择,也愿意选择他。这种喜欢,叫做爱。” 是喜欢吗是爱吗 口中吸入的烟雾缭绕着被吞了进去,会有一种被充满了的错觉感。 他想,他现在只是习惯了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个叫不叫喜欢 习惯,和喜欢 正在沉思间,门口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掐灭了烟,柏少御站起来去开门。 果然如他所料,进来的是满叔。 满叔照例又是先抱怨了一遍“少爷怎么不回主宅住”后,才开始准备着手收拾房间。 柏少御随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喊住了满叔,“满叔,不用收拾,钟点工来过了。” 满叔看了一圈房间,确认了的确是整洁明亮后,才走到了柏少御旁边,伸手去给他揉按左肩处他最近有点儿肩周劳损,左肩处总是容易酸痛。 柏少御打了个哈欠,“你歇着又没人拿刀砍你” 满叔好脾气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家少爷只是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了点儿,脾气乖张了点儿。 按了足有10分钟后,满叔抬着柏少御的左臂又轻揉了一会儿,“少爷,你应该出去走走。” 柏少御“嗯”了一声,心想我最近没少出去走,只是出去的时候你没看到罢了。 他这肩周劳损不是坐在电脑前敲键盘敲出来的,而是另有原因。 按往常的惯例,满叔收拾了房间,跟柏少御聊会儿天,再劝他回主宅一次,就该再次地无功而返了。 可是,今天满叔虽然也劝了他回主宅,但是语气间颇有点儿欲语还休、支支吾吾、顾此失彼、神色不定。 “怎么了啊”柏少御掂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想说就说,不说就走。” 满叔轻叹了一口气,“少爷,你就回家一趟吧。” 柏少御挑起了一侧眉满叔这次说的不是“少爷,你回家吧”,而是“少爷你回家一趟吧”。 个中区别,不用明言。 他“啧”了一声,“怎么了我爸爸要立遗嘱了” 满叔没有直接回答,他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可别嫌我多嘴少爷,大少爷因为你不回家的事儿,已经和夫人他们吵了好几次了。” “又不是我让他去吵的,”柏少御晃了晃瓶身,又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矿泉水,“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怎么没关系啊”满叔都快急出来一头汗了,“少爷,他们吵的是” “行了行了,我回去一趟得了。”柏少御站起了身,“我今天晚上回去吃饭,您慢走不送。” 满叔看着柏少御明显送客的姿势,只得叹了口气后,起身离去,回主宅通告少爷今晚上回去的事情。 回到书房里,柏少御整理了一下早就构思好的一个文案大纲后,才慢腾腾地换衣装准备回家。 毕竟一年多了,而且满叔一次次地来叫 也罢,回去一次也不算什么。 正好,柏烽炀赶去了俄罗斯谈一桩收购案,晚上的时间颇有闲暇。 三三章 柏家主宅 4月份,正是晚春时节,气候宜人,适合外出散心或者耍帅。 柏少御回家的时候,开了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 这年头,有一辆跑车在富贵人家算不得什么,在a 分节阅读_40 市更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开着一辆红得像是一团灼烧的火焰一般的名贵跑车招摇过市时绝对可以引起回头率的飙升和注目礼的沿路而行。 车子驶进柏家的大铁门时,竟会有排列成整齐的两队的佣人夹道欢迎。 柏少御推开车门,跨步出来,随手把遮住大半张面孔的墨镜扔在车座上他这边儿刚一下车,那两队佣人立马齐刷刷地来了一个45度的鞠躬,还不忘配上齐刷刷的台词“欢迎少爷回家” “嗯嗯”柏少御随意点了两下头后,细长的眼睛瞄过两排黑压压的人头后,对一旁带着忍耐着的惊喜的满叔说,“不错嘛,佣人增加了两三个。” 明明是每周都会去那间小公寓里看看自己一手带大的少爷,满叔还是带着点儿哽咽地差点儿语不成调,“少少爷,你终于回家了这都”已经离年轻越来越远的管家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把话说完,“这都四、五年都没有回来了。” 满叔自从小时候,就是在柏家大宅里长大了,父亲是柏家的管家,母亲曾经做过柏家的奶娘,自然自小就把这里当成比家还要亲近的地方这种情绪,叫做“忠诚”。 现如今,柏少御五年来第一次踏进家门口,竟然让这位平时总是笑眯眯的老管家红了眼圈。 回来了啊 柏少御靠在车门上,细细地挽过左手腕上的袖口,用一种不甚在意的态度对周围仍然保持着队型的佣人们说,“都站在这儿干嘛呢当逛动物园看猴儿呢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玩儿这么一出,弄得我还得好几年都不敢回家。” “家里来了几个新人,我这不是叫他们过来认认少爷的脸嘛”满叔急忙一边解释,一边让一群人都散了。 正打算叫了人把柏少御那辆车开回主楼后面的车库里时,被柏少御阻拦住了。 “停在这儿吧,我吃了饭就走。”说完,他就朝屋里走去。 “吃了饭就走,还回来干嘛”门口处传来一声冷冷的喝问。 换个人被柏家家主这么一问,早就不知如何应答了。 可惜若要论到说话能让人冰渣子地透心凉,柏烽炀比柏仲之尤甚,所以,柏少御完全不拿这句诘问当回事儿。 “吃饭。”他左手插进了兜里,眼角微微眯起五年没见面,这个男人的鬓角也添了几丝银白许是该染头发了吧他不无恶意地想着。 现在想想,五年前自己拼了命一般地想要离开这里,到底是为了离开那个变态,还是为了离开这个所谓的家呢 被他这声回答弄得很是不悦的柏仲之,正要开口训斥一下,就被自己的夫人抢去了话头。 柏夫人惊喜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哎呀是儿子回来了” 她的发型跟柏少御离家时相比,已经变化了很多,且不知变化了多少次。 柏少御看着依然美丽的母亲大人以一种堪称“优美”的姿势扑出了自己,然后万般无奈地喊了一声“妈”。 柏夫人两手撑住儿子的肩膀,脸上是一团喜孜孜的和气,“仲之,哪有儿子一回家就教育儿子的看看看,几年不见,少御又长好看了很多啊” 柏仲之“哼”了一声,侧过身,走回房间里,“人回来了,就开饭吧。” 柏少御耸了耸肩,唇边挂上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看吧,是彼此的不思念,这一点儿上倒是公平得很。 难道这种薄情,也是可以遗传来的 今天的晚餐是广东菜色,饭桌正中间煲好的汤品,从味觉、视觉和嗅觉上勾引着人的食欲。 柏夫人难得地为自己老公和自己儿子各盛了一小碗汤她今天的心情极好,连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神采飞扬的劲儿,边看着柏少御喝汤,边和蔼地说,“少御,回家住不好吗” 柏少御完全不顾餐桌礼仪地把整碗汤都倒进自己的嘴里,“不用了。” 柏仲之冷哼了一声,“你不回来倒也算了,弄得锋炀天天也跟着你往那间小房子里钻,连家都不回” 柏少御抽出一张纸巾,压在唇上纸巾上霎时间被印出来了一个模糊的唇印,煞是好看,“又不是我让他过去的”说着随手把纸巾摁在自己面前的青花瓷小碗里,动作干净利落,“再说了我哥哥管理公司很累的,我能给他做点儿什么,就要有点儿眼色地去做点儿什么,不用劳烦您二老明说了啊”他唇角大幅度地拉高而起,“家里,很不方便的” 这句话,是五年前柏夫人送给他的话,如今终于被他原样奉还了。 而且,那句“啊”,依然是千转百回、温柔似水、体贴人意,但是,依然的决然无情。 柏仲之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一巴掌使力并不算大,毕竟作为做了20多年的柏家掌权人,根本不用他大力拍桌子,底下的一片人就已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生敬畏了。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笑容越拉越大的柏少御,“倒是越学越出息了。好好的大学不去读,去写什么不入流的小说,还真不如侍候好你大哥来得实在” “是啊是啊”柏少御仰靠在椅子上,笑容却是渐渐地消融了下去,“您说的太对了。要是哪天我大哥也看不上我了,我是不是该去ub或者牛郎店哦,不用,去夜色就够了自产自销嘛就是不知道挂上一个柏家少爷的名头,能不能让恩客大爷们多赏点儿度夜资费” 柏仲之猛地一拍桌子这次是真的用力了,也说明这位父亲这次真的被忤逆不道的儿子气得不轻,“你”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柏少御突然冷下了声音,一秒不差地接上了自己父亲的话。 柏夫人皱了皱眉,“都别闹了,饭桌上成何体统少御,你也是的,刚回家就和你父亲吵架。” 柏少御“哦”了一声,随后乖乖认错,“全是我的错儿。” 只是,在语气的诚恳度上,大打折扣。 “你啊,”柏夫人舀起一勺汤,细细品味,“这汤做得真不错,仲之,等会儿要好好地赏一下厨子。”说完,又抬起头来看着柏少御,接着上半句话说,“你啊,就是被你哥哥宠坏了。看以后怎么办。” 柏少御一言不发,神情自然随意。 柏仲之也平息了怒意,“随便你们怎么闹,不过等锋炀结婚了,你们给我收敛点儿” 柏少御瞳孔猛地一收缩,嘴下却是不肯失了分厘的弱势,“用不着您费心。” 正说着,满叔从外面进来了。 他先看了柏少御一眼,眼睛里隐藏着淡淡的担心,随后才对柏夫人轻声说,“夫人,孙家的小姐到了。” 柏夫人扫了一眼桌子,用探寻的目光瞄了四周后,才对满叔说,“吩咐人收拾桌子吧,仲之和少御都吃好了。” 满叔应了一声,急急地就往外走他今天本来是想叫少爷回家,然后有什么事儿还是等夫人告诉他比较好,自己一个下人随意乱嚼舌根实在是太不妥当。但是,没料到的是,少爷一回来就闹得这么不愉快,而且没想到未来的柏家少奶奶这个点儿上突然登门拜访来了,事先前连张帖子都没送来。 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在今天劝少爷回家。 “满叔,”柏少御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圆润的音色仍然好听至极,听不出一点儿情绪上的波动。他用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语气问,“孙家的小姐,是哪一位” “你哥哥没告诉你”柏夫人颇为惊奇,“就是你未来的大嫂啊,下个月就举行订婚宴了。” 柏少御端起了手旁的红茶杯,“好极。” 一杯茶还没喝完,他人已经站起了身,“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去。 步履平稳,背影挺立。 他走出主楼大门的时候,正好起了一阵微风,圈起了庭院里少许的落叶,带出了几点翻飞的绿色,很是好看。 满叔跟在他后面,喊了一声“少爷”,声音里透着一点儿不知所措和三分的愧疚难安。 他突然觉得自己周围人的态度都很可笑,而自己像是在陪着他们演戏。 于是,回答都懒得回答一声地往自己停在门口的跑车走去。 擦身而过的女子身上有着清雅的香水味儿,不同于男士香水的甜腻让他觉得有点儿头晕。 女子站住了脚,笑得温文有礼,“这位是弟弟吧” 柏少御在和她擦身而过的瞬间,脚步丝毫没有停留,他说,“幸会。” 人,却头都不回很快地离去,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多给一分。 拉开车门,他一屁股坐了进去。车座上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是之前放置在其上的那副墨镜。 单手摸出来,随手扔出去,一脚发动油门大红色的跑车直接式地冲出了柏家,像是可以燃烧人的视线那样绝尘而去。 孙家的小姐看着跑车离开了视线,再转过头去看被扔掷在地上的那副残破的眼镜,唇边的笑容温婉柔和,“好漂亮的眼镜。” gui在去年夏天推出来的一款新品眼镜,适合初夏的阳光色彩。 柏少御回到自己那栋公寓后,一边开门,一边打电话让人过来送外卖披萨。 刚刚在主宅,他吃的很少,光听的和看的,就已经足够让人饱了。 只是,倒足胃口倒还不至于。 等到一大份海鲜披萨送过来以后,他一边用手指捏着上面的鱿鱼圈吃,一边打算打开电视聊以消遣。 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遥控器。 正在这时,被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是郁岚。 “说,”柏少御掂起了一块披萨,边吃边跟人聊天。 “木白大人,”话筒里是郁岚阴森森的声音,“您还认识我不认识不认识地话麻烦您想想拖欠我的稿子。” “兰花儿,早。”放下咬了一口的披萨,起身去冰箱里拿冰冻矿泉水。 郁岚被他轻松的语调弄到了一个想脾气而不得的憋气境地,只好转换话题,“南洲出版社跟我签下了你上个月写完那本玄幻小说,不按买断按版税付稿费,书的定价是45一本,打算分成5册出,版税率是” “得了得了,都卖了还汇报什么啊”柏少御又咬了一口披萨,说话间就多了点儿口齿不清,“反正,你办事儿我放心。” 郁岚“嗯”了一声后,停了会儿又问,“柏少,你现在在写哪个” “正统西方奇幻那个,”柏少御想了想,“我好像给你说过一次,写法师那个。” “西方奇幻类小说一直在网文市场上反响很不错,但是这些都跟你写的不太一样,是具有本土色彩的。而大凡写正统西方奇幻的书,基本上都很难成功。”郁岚立刻做出了分析,“因为奇幻小说虽然起源于西方,但是阅读口味不同很可能导致作品的扑街。” “放心吧,”柏少御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我从来不写扑街的书。” “你啊”郁岚笑了笑,倒是采取了相信的态度。 “你那边儿几点了”柏少御随口地问着。 “柏少,”话筒里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你那边儿几点我这儿几点” “哦,8点半啊,上午的。”柏少御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说。 一年前,结束了s大学习,顺利拿到商科学士证书的郁岚,居然还嫌读书还没读够,又跑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玩儿深造,只是这边儿的经纪人编辑他也放不下手,倒是两边儿都给他做得有声有色。 又闲聊了几句后,柏少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对了,你下个月抽空回来一次吧。” “怎么了”郁岚不解地问。他的课业压力尤为大,手头上又需要经常和网站编辑、出版商联络交情。 “我大哥要订婚了。”柏少御挑了一下眉尖,后来想到来人根本看不到,这才作罢。 郁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急急地问,“少御,你没事儿吧” 柏少御“哈哈”笑了两声,“我为什么要有事儿”他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狠厉,“我求之不得、欢欣鼓舞、龙心大悦” 分节阅读_41 三四章 爱与自卑 墙上的挂钟“铛”的一声,报出了半点的钟声。 刚刚说完那句语气中透着狠厉的话,柏少御就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伸手去拿第二块披萨吃。 话筒那端的郁岚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柏少,您在吃东西” 柏少御用一声鼻音回答了对方的提问,本来还想问问他是不是属狗的,但是碍于口中的食物,只好狠狠地给了他一顿腹诽。 郁岚拖长了声音“啊”了一声,然后问,“是不是在吃披萨”说完,不管柏少御有没有承认,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是最讨厌吃西式快餐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不会对自己吃什么挑三拣四。” 柏少御把手里的披萨塞到嘴里,伸出舌尖舔了指尖以后,才慢慢地说,“大概吧兰花儿,我对我自己都绝望了。” 郁岚没再说话,准备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柏少御慢慢地躺倒在沙发上,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上跟整个房间格调十分不搭的灯饰这个灯饰带着明显的巴洛克风格,不管是其上的纹饰和夸张的造型与这个房间相比都有点儿太过于华丽。 但是,是他喜欢的。 “我回家了,”柏少御翘起了一条腿,搭在了沙发靠背上,努力给自己找出来一个最舒适的躺姿,“每回去一次,我都觉得自己作为人的那一面被狠狠地弱化一次真不知道在那里活的17年,怎么没把我养成一个怪物不对,至少是半个怪物了。” 他把手机换了一个手,继续说,“我哥要结婚了,作为一个和他同居了一年多,有着五、六年的床伴关系的人,难道不应该会有类似于吃醋一般的心理存在吗”他停顿了一下,发现郁岚没有接口后,才苦笑了一声,“我没有。” 秒钟一格格地走过去,在静谧的室内显得声音分明。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他自己不来告诉我,真是可笑得要命我讨厌被人瞒着。”柏少御伸出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眼前,透过手指与手指之间的缝隙去看那盏华丽无比的灯。 郁岚轻咳了一声,“你啊少御,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没有在乎他订婚的消息那是你潜意识里觉得他的唯一就是你,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唯一。” “难道不是这样吗”柏少御变换着手的动作,玩游戏一般地看着被指缝分割出来的不同形状的吊灯,“他生生地把我拖到了这一步,放手说不要的也只能是我” 手指握成了拳头,一瞬间会有把那盏灯连带着它的灯光一并抓在手里的错觉。 “有时候想想柏董,真是可怜。”郁岚那边儿的信号开始变得不是太好,通话间会有吱吱啦啦的电流声,“他永远追在你身后,有时候你一个回头都会让他欣喜无比少御,要是你哪天回头发现人不在了,会怎么样” 柏少御轻笑了一声,“求之不得,一刀两断。” 郁岚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一句话只能听得清楚后半句话,“只是你说说而已,拿来的。” 柏少御皱起了眉,“等你那边儿信号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挂断了电话。 郁岚那句话的原话是,“柏少啊,你那句不在乎只是你说说而已,拿来说服你自己的。” 自从六年前被人侵犯,“摆脱”这个念头,就被柏少御不止一次地想起来,并且借由一次次的发誓成功地刻在了心里。 当一场爱恋,从强暴拉起序幕,以独断作为前奏,用强制作为主旋律这支曲子,还能演奏成功吗 就像在洁白的墙壁中敲进去了一枚钉子,此后再如何绕上花圈,纹上彩线,挂上名贵的油画墙壁上留下的伤痕也不会因此消失。 所以,如果要说出口“离别”这个词语,谁才是最承受不住的那个 剩下的日子里,柏少御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依然熬夜到很晚,依然在灵感来了后就能连续几个小时坐在电脑前不吃不喝运指如飞 基本上,如果在柏烽炀不在家的日子里,他吃饭和睡觉的时间点都是随心所欲的;柏烽炀在家时,也是稍微改善一下罢了。 比如,把下午起床改善到中午起床。 四天后,柏烽炀回来了。 他推开门后,意料之中的发现客厅里没有人。脱下外套,走进书房里后,果然发现了人在那里。 彼时,柏少御正在半仰靠在沙发椅上,指间夹的燃着的香烟上方,烟雾袅绕而生。 他早听到了钥匙打开门的声音,也听到了男人走进房间里的脚步声,但是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吸烟。 烟气从口腔处,蔓延到喉间,再随着吸气的动作抵达到肺部会有刺激的暖意。 柏烽炀走到他身边,抬起他的下巴,在彼此的口腔中交换了一下烟草的涩意。 柏少御很配合地活动着唇舌的动作,柔软的舌尖缠上温软的同伴,一触即分。 “我不在的这几天,都干嘛了”柏烽炀伸手理着怀里的人的头发,声音虽然一贯的冷然,但是却带着一种骨子里的温柔。 “回家了一趟,”柏少御挣开他的怀抱,侧过身去弹右手里的香烟的烟灰指节细长,动作优雅。 柏烽炀微微皱了一下眉,“下次要回去,我陪你。” “陪我去看你的少奶奶”柏少御唇边扬起了微小的弧度,进而渐渐放大。 柏烽炀不以为然地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也罢。” 香烟被凑到唇旁,完美地阻隔了男人想要低头亲吻的动作。 柏少御抽了一口烟,眯起眼睛,抓住柏烽炀的领子猛地拉近自己,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喷出了一口烟气,“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柏烽炀在扑面而来的烟气中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伸手拿过柏少御手里的烟,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后,才说,“不是我订婚,难道还是你去订婚” 上一代和这一代的柏家是在柏仲之和柏烽炀手中的,但是并不代表柏家没有其他人了。比如,柏氏的第二大股东,就是柏烽炀的一个远方旁支堂哥;而柏氏的房地产生意,则是由柏仲之的大哥负责的。 柏仲之一开始就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贴好了标签继承者和联姻者。 所以,一个月前,他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柏烽炀说,“做船舶生意的孙家要和我们联姻,你哪天带少御回来把这个事儿办了。 柏烽炀直接说了,“不可能。” 柏仲之哼了一声,“最近全球经济都不是很好,连带着钢材生意也计较难做,这个时候和孙家联姻,是两全其美的双赢策略。” “南非的分公司一直盈利很好,”柏烽炀寸步不让,“上个月才在南部又勘测到了一个大铁矿,马上就能从当地政府手里拿到开采权。根本用不着跟那个孙家联姻,柏家的钢铁生意该挣的钱,一毛都不会少” “哦那更要和孙家联姻了。”柏仲之不容人反驳地说,“政府刚出台了大力支持海运的政策,正要好风凭借力地把这块市场牢牢地抓在手里。而且孙家的嫡传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顺利的话,船舶这块市场柏家也能做到老大,岂不是要比从头开始做这块市场来得轻松” 柏烽炀站起了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回去,“我说了,不可能。” “咣当”一声,柏仲之砸碎了手边的一个描金茶杯,声音低沉有力,“别忘了,虽然柏氏现在在你手里,柏家还是我说了算” 柏烽炀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头都不回地走出门去。 哪个大家族会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能做到柏家家主的位置,并不仅仅是曾经做过柏氏的董事长就够了。柏家有一批财富,历代都只掌控在柏家家主手里,以备世事无常、东山再起这个,才是家主的凭借。 这批财富,不是黄金白银,更不是美元人民币而是一批古玩文物。 任一一件都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足够在最危急的时候,拉起这个大家族最关键的一把。 现在,这批文物的主人,还是柏仲之。 此后,类似于这种不愉快的对话又发生了几次这就是满叔嘴里的“少爷,大少爷因为你不回家的事儿,已经和夫人他们吵了好几次了”。 到了最后,柏仲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放弃了跟自己的大儿子针锋相对。 在硬碰硬上,他很少能占到上风。 “锋炀,当初你和少御在一起时,我半句反对话都没有说。现在,我只对你说一句话顶着柏的姓氏,多少要承担起来自己的责任。就是退一万步说,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们俩不留下一个子嗣。岂能让大好的家业被觊觎良久的旁支拿去,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柏烽炀沉默了一下,最后说,“孙家的女人,我来娶。” 柏烽炀摁灭烟,转过身,看着柏少御,眼底里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暗黑色。 他抚上柏少御的脸,指尖温柔地蹭着他的耳后,说,“要结婚的话,也是我来结婚。” 在这一瞬间,这个向来以“冷酷强势”著名于商界之中的男人,从内心感到了难以遏制的恐惧。 他知道的,自己如此严密地把人困在了自己身边,困住的也只是那具身体但是,不困的话,什么都会没有。 他知道的,如果这次结婚的是少御,少御一定会借机决然地离开自己,连头都不会回。 他知道的,如果把自己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放在一起比较,自己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可能性。 如果,爱越深,是不是就会越自卑 “哈哈”柏少御大笑了两声,只是不管是从眉尖到眼角,还是从神情到声音,都笑意全无。 他转过了半圈转椅,跟柏烽炀正面相对,伸手再一次拉住人的领带,缠缠绵绵地拉近自己,贴在男人的下唇上说,“你说,女人和男人相比,当然是女人更好的,对吧香香软软的,温温柔柔的,甜甜蜜蜜的你怎么就不去爱女人呢” 柏烽炀压弯了腰,和他唇舌相触,“如果是你的话。” 他自始自终,要的只是“柏少御”,要的只是这三个字和这一个人。 柏少御任由男人的舌尖舔过自己的下唇,然后轻声说,“恭喜订婚,尼桑” 最后两个字和发音,被说的咬牙切齿。 但是,柏烽炀却知道,他这是真的怒了。 柏少御此人怪癖很多,比如他会去看来自日本的轻小说和幻想小说,有时候对一些作品还很是喜爱。但是,对日本这个民族,总是怀了不惮表露出来的仇视和敌意的。 所以,这声“尼桑”被他此时如此地叫出来,真的是显得厌恶无比。 柏烽炀伸手搂过柏少御的肩,说出的话里却带上了隐隐的暗喜,“少御,你在” 柏少御一把推开了柏烽炀,“你想太多了,大哥。”他站起身,向客厅里走去,“我只是觉得,你以后会搂着一个女人,会让我觉得不寒而栗和恶心”他转过头来,眼角处是一片浑然的不在意,“因为,我有洁癖。” 柏烽炀看着他,指尖开始觉得发冷。 “至于你要娶一个女人,”柏少御突然送上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在他还没有说出下句更伤人的话之前,柏烽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按在了被灯光照得苍白的墙上,“柏少御,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柏少御跟他对视,“难道我跪下来求你不要娶那个女人,抱住你的大腿难看地哭哭啼啼,就是你想要的了” 柏烽炀看着他,眼神里慢慢漫上了一层伤痛般的雾色,那么深,那么浓 柏少御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却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想到了这一步,我居然看着他这种表情,会觉得有一点点儿的心疼和伤心 好像,我们一直在伤害和被伤害的过程中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的到底是,从哪一步出错的 到底是,哪里 b 分节阅读_42 r   章 错觉的错觉 呼吸,交融着回响在客厅里,一声长一声短地糅合在一起,分不出来哪声呼吸出自何人又来自哪里。 柏烽炀眼中的那一丝弱到几乎会被他外在的冷硬遮去的伤痛,很快地从眸色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处灼然而起的火焰。 跟他对视着的柏少御很快地发现了他神色的变化尽管不承认,但是不管身体还是心灵上,他和他,已然成了最能熟悉对方的那个人。 柏少御猛地挣开了自己被按在墙上的右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结果,被人抓住后顺势强扭在头顶上贴在其上的掌心热度,很好地彰显出了男人此时的决心和目的。 因为被高举过头顶的动作的牵制,丝质的衬衫下摆在右侧拉高到了直至一截腰部肌肤的裸露出去。 柏少御看着柏烽炀,开口说了两个字,“放手。” 然后,被狠狠地吻住。 这个吻,来得凶猛无比,还带着莫名的绝望,像是孤注一掷般的挽留和不顾一切的印记。舌尖的动作幅度之大,根本让人无力抗拒,从上颚到舌根下方,全部被卷着舔上去,狠狠地吸吮。 齿尖咬过去,不够地施力挣扎与压制,直到贴合的唇上都有了刺痛和铁锈味儿的咸腥,仍然不肯罢休地掠夺到底。 想要反抗的双腿被挤进去的更有力的同伴大分在两侧,还不肯罢休地在大腿内侧和股间用膝盖不停地揉按压挤。 柏少御在双唇刚刚被放开的时候,就咬着牙说,“你非要让我恨你” 柏烽炀沿着他的下唇曲线啃吻不已,舌头重重地舔到下巴处,再用力地咬住拜这个动作所赐,柏少御只能被迫高昂着头任由男人对着自己的下巴又咬又啃甚至扬起来的脖颈曲线都绷紧到不能再紧。 柏烽炀在他下巴上又重重地咬了一口后,低声说,“那就来恨我吧我情愿你来恨我。” 就这样子,哪怕是因为恨着我,只要你心里,我能占据到分毫直到全部,也是我所愿意达到的目的。 柏少御的下巴被他咬得生疼,偏偏又挣脱不得听到柏烽炀那句话之后,下意识的一个怔神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愿到了恨的那一步,也会被视作是甘之如饴 心下一个恍惚,原本激烈的反抗和挣动就不自觉得弱了下去。而稍微的一松懈之后,身子就被人翻转过去,额头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有点儿冷和有点儿硬的触觉让人心跳忍不住地加速。 背转过去,身体被夹在墙壁和男人之间。 墙壁是不可推动的固定和坚硬,身后的男人是强势压过来的热度和强硬 衬衫被半扒下来,露出来的肩膀被人狠狠一口咬住柏少御气急,破口大骂,“你他妈是狗吗” 真他妈该在完事儿后好好照一张全身照,或者细细数去身上到底有多少牙印这他妈哪儿是做爱,明明是活脱脱地捕猎似的吞噬。 第二句话还没有被骂出口,柏少御就被人扭住下巴硬转过脸去,随后尖利的牙齿又一次咬合上了仍然红肿着的唇。 接着,顺势而上,严密地合上了唇,顺利地堵住了一声压在喉间的呼痛 柏少御的眼睛里迅速地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是什么受委屈的暗泣,而是被突然的侵犯所带来的疼痛而引起的应 激 反应。 妈的,这不是捕猎,这是绝对绝的强暴 吻住他的双唇非但不松开,反而有进一步向热吻深吻演化的趋势柏少御恨不得咬男人一口妈的,松口啊,老子需要深呼吸放松放松靠这样子疼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人 但是,堵在唇上的唇舌,变本加厉般地向口中的每一个寸许之处舔吻过去,连口中的津液带着空气一起完全地抢夺而去。 柏少御只得一边放弃了口唇之间的反抗,一边用鼻腔呼气,同时尽量地放松自己让已经成了强暴的性事能成功地转化成和奸的快感 深吻,还在继续 等到这个漫长到柏少御以为自己会直接窒息到死亡的长吻结束时,他已经无力到只想跌倒下去。 腰身的绵软被男人一把搂住,还顺势把插入的动作又加深了分寸,硬硬地充满了所有。 一条腿被迫抬高,以方便着进出的动作此时的柏少御,只能双手撑住墙面,以求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抽插中能够勉强维持住平衡。 毕竟是彼此之间习惯到了连对方身体最隐秘的极乐都知道如何去取悦的地步,在最初的痛楚熬了过去之后,就是熟悉的欢愉,从欲望的中心蒸腾而起,迅猛不及反抗地淹没了叠合在一起的人影 这是,往死里抵的一种缠绵。 这场性爱从客厅的墙壁处转移到卧室里,再从卧室的大床上延伸到浴室里在满室白茫茫的水雾中,比之更显得迷醉和让人难以呼吸的,是一次比一次更深入,深入到骨髓揉进血脉中的都显得不够的,爱。 如果说,之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一种默认的和谐相处,那么,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的针锋相对。 第二天,柏少御就把柏烽炀的全部个人用品打了包后,一个电话叫过来了小曾。 更确切的说法是,是他叫来了钟点工,一个个指点着哪样东西该一并地打包起来。 手里夹着一支烟,身上穿的是一件系带长款睡衣,柏少御斜靠在卧室的门上,用夹着烟的右手对着房间里指指点点,“那个手机充电器左边那个枕头对,还有那个相框一会儿还有衣柜左边那个柜子里的连领带带内裤的全部东西” 他指间的香烟上的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地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对了,临走时,记得把地板给我收拾干净。” 收拾东西的是一个阿姨,一边收拾一边很和气地跟他说话,“柏先生,你今天心情很好嘛。” “好得艳阳高照。”柏少御转身离开了卧室,还不忘在客厅的烟灰缸里掐灭自己手里吸了一半的烟。 阿姨愣了一下,“艳阳高照”柏先生果然说话好有水平啊 小曾来的时候,带着为难地看着客厅里的一大堆东西,“少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柏少御已经换了一身家居的休闲衣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膝上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敲键盘,“不为难你,难道还为难我” 小曾急忙陪着笑脸,“为难我为难我可是少爷,老大他干了啥事儿,就被你这么扫地出门了” 柏少御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键他用的是中指敲击的,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翘起来的弧度,好看极了,“谁把他扫地出门了我是把他的东西扫地出门了省得我看着添堵。” 挠了挠头发,小曾暗想这他妈难道不是一回事儿吗得了,自己两边儿都得罪不起,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得了。 辛辛苦苦地费了好几趟的事儿,才把收拾成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东西都拾掇出去。小曾一边有手背抹着脑门上的汗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看这还有别的东西要收拾的不” 柏少御把怀里抱着的电脑搬到桌子上,从桌子角上拿起几张卡,笑得极其温柔地小曾说,“来,你过来。” 小曾战战兢兢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却是打死都不愿意出现在柏少御身旁一米处。 柏少御也不在意他的行为,伸手把几张卡递了过去,“替我还了去。” 哭丧着脸的小曾,只好接下来这几张薄质卡片,明明是硬塑的外壳,拿在手里却像是烙铁一样烫得人不好接。 “走的时候记得关上门,我累了。”柏少御打了个哈欠,合上电脑的屏幕,一手揉着腰地往卧室走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下午将近6点的时候。 随手摸过床头的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柏少,好巧,我正好刚起床。”接电话的是郁岚。 “嗯嗯我也刚起床。”柏少御光着一双脚,走到隔壁的书房里去,“你把我的银行账号和密码告诉我一下。” 郁岚哭笑不得,“咱俩的起床是一个点儿吗还有账号我给你说了那么多次,你都没记下来过” “这次一定。”柏少御习惯性地用眼睛去找香烟盒子,找到后拿在手里,才发现原来已经是空的了。 好在郁岚对此人的脾性了解颇深,所以叹了一口气,“少爷,密码是你的生日月份和日期加你开始写小说时的年龄,账号是” 说完后,郁岚果然听到这位少爷很认真地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 又过了5分钟,柏少御看着自己的银行页面吃惊不已,“兰花儿,你给我的是谁的账号” “是木白大人的稿费账号”郁岚没好气地说,“你该不会一次都没去看过吧” 柏少御“啧”了一声,“怎么会有6位数你是不是搞错了” 郁岚耐心地给他解释,“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你写了少说有两百多万字,出版了三套书林林总总地算下来,这个数目很正常,这还是我扣除了15的经纪编辑报酬后的数字。而且还有一笔稿费在两个月后会再打进来” “哦”柏少御心情大好,“你下次可以扣20。” “20太高了,一般出版代理费也就是这个价钱了,而且我扣的还有你的电子版权的入v收益。所以,15的报酬不算低了。”郁岚虽然不知道柏少御为什么突然问到了收益的问题,但是还是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给他交代了一个清清楚楚。 “还有,柏少”郁岚一边喝牛奶,一边继续说着,“你今儿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可能过会儿就给你打过去了你手里的那本黑暗之歌我已经签给了维今,对方答应冲着木白这两个字也要给你大推,开出来的价码是千字120。” 沉默了一下,柏少御衷心地说,“伽蓝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这是赤裸裸的压榨我记得我说过这本书我想慢慢写,你又给我签出去了” 郁岚在电话那端不断打着哈哈,“哈哈,柏少,你说笑了那个,我给你说这个,是人家维今说了,希望你在一个月后能达到总字数20万字以上,他们才好给你上连推。我已经嘿嘿给对方保证了,就辛苦” 话还没说完,果然被柏少御干脆地挂上了电话。 站在浴室里洗淋浴时,柏少御模模糊糊地想没想到当时玩闹式的码字游戏,居然能够成为借以营生的一种凭借 意识到以后,完全可以靠自己来养活自己,柏少御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喜悦感很浅淡,但是很满足的那种成就感。 正在这种放松的心情中随便胡思乱想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时,浴室的门被人推开了,随后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 柏少御转过身,莲蓬头里喷出来的水流顺着他脸部的弧度而下,还有一些溅到了柏烽炀的身上,直接把他的上衣打得湿透。 柏少御打了个哈欠,低声询问,“有没有带晚饭回来我还没有吃饭。” 柏烽炀用力地抱住他,把自己的下巴搁置在他的肩窝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反问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柏少御捋下了一点儿发丝上的水珠,“为什么让人把你的东西带走哥哥,你是一个要结婚的男人了,这些东西理所应当放在你女主人的家里,而不是” 柏烽炀抬起头,凑上去吻他的唇,慢慢地堵上他的话语,松开后又吻上,细密的频繁地亲吻着。 然后再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用一种绝对的语气说,“少御,你要给我时间。” 柏少御看着男人被水打得全湿后,贴住皮肤的衣服湿透的衣服下面是隐约而露的肤色,心里想的却是我要给你什么时间这一切难道不是全部由你在主导着难道什么时候起由得我说出口来一个“不”字 一边这样想,他却又笑了笑,接口说,“好,给你时间” 给你时间,也给我时间,能让彼此戒掉彼此。 这种疑似的爱恋太过强迫,让我有 分节阅读_43 了一种偏离了本意的错觉,错觉到以为自己离不开你。 所以,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戒掉这种依恋从此后,兄友弟恭、兄弟情深、情同手足、季友伯兄。 三六章 天寰博拉he 小曾最近过得很是忐忑不安、鸡犬不宁还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地学会了一个新词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按照他的观点,有自家老大这么一个男人爱着,就是同性恋又能怎样要是自家老大爱的不是少爷而是自己,就是装也得把他哄高兴了啊不就是一句“我爱你”吗张口就来的小事儿一桩 可惜这种荒诞不经的念头也只有他在被台风尾巴扫到的时候,才敢拿出来小小地抱怨一下绝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兢兢业业地做好一个跑龙套的狗腿工作的。 正如现在,在上至董事长办公室,下到枫扬集团一楼的前台接待处都笼罩在一片冰冷到渣的氛围中,只有小曾敢面不改色地推开柏烽炀的办公室的门。 “柏董,天寰的沈总打来了电话,要不要接进来” 柏烽炀合上手里的笔,放在桌侧,“接进来吧。” 他看人看事儿很准,早在五年前,就为一家新成立的it公司投入了来自国内的第一笔风险投资。 五年后,这家公司已经成了北方网游行业的翘楚,乃至于全国的网游市场都会受到它的影响,当初的投资额更是早已顺利收回了盈利。 这家网游公司,创办人是沈毅梵,名称是天寰科技。 柏烽炀示意小曾带上门,然后专心地接着电话,“不必太过客气,你说抽走公司的流动资金,拿去国外金融市场做空头同时开发两个国家级的重大项目沈毅梵,我真是担心你家天寰倒闭了,我的投资收不回来成本。” 沈毅梵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地轻笑出声,“真是谢谢柏董操心了哪儿有,我是在诚心地感谢你的哈哈对,我的确很有把握,所以想再请柏董来帮个小忙” 略一思索,又问了沈毅梵几个有关虚拟技术的轮廓性问题,以及该项目的负责人和市场前景后,柏烽炀干脆地说,“我可以给你投入13的研发资金对,是全额的13。我只要你收益率的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十五,”沈毅梵一口回绝了,“另外我再给你天寰总股本1的期权,行权期在两年后,如何” “期权”柏锋炀微微皱了皱眉,“你的天寰,现在1的股本市价早就已经超过了500万美元,正在向千万美元迈进吧但是,我要它有什么用如果是50的话,我还有兴趣考虑一下是不是要购买。” 这话说得很是不客气,但是沈毅梵却知道,这只是柏大董事长说的一个极冷极寒的冷笑话罢了。如果他想要天寰,早在五年前就趁着他们资金最困难的时候,釜底抽薪地铁腕强抢了。 “哈哈柏董你真会开玩笑。”沈毅梵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这1的期权,不是给你的,而是给柏家的小少爷的你先别爱弟成癖地问我什么不良目的啊是我手下的一个网游研发小组遇到了策划上的瓶颈了对,没错儿,是主线剧情和世界观架构方面的御少爷应该就是现在网络小说界里那位很有名气的写手木白吧所以想请他来帮个小忙” 柏烽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 三天后,天寰的市场部经理齐天远同学,在上门亲自“求贤若渴”时,被著名的木白大人压在门板上捏住下巴后,用言语肆意地调戏了一番。 半个小时后,齐天远哭得一脸梨花带泪地冲进了沈总的办公室,羞涩无比悲愤不已地嚎啕大哭,“沈少你要为我做主啊啊啊” 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可惜,被倾诉对象带着一脸阳光般的微笑,掂起了手头上根本没挂上的电话机,“柏董,你都听到了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还希望令弟可以施手相助天寰呵呵,好的,那就多谢柏董了,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进行,如何好的,回见。” 齐天远在事后,对此做出的总结是做人下属的,就是用来被卖的;而且要是遇到沈少这样的主儿,还会被卖得神不知鬼不觉,卖了以后还要称赞一句“你对我真好” 两天后,被一众fans恭称为“木白大人”或者“木少”网络当红人气写手来到了天寰科技。 当天下午,一干客服们就集体上了七楼的策划部去围观传说中的木白大人,甚至还有人捧了他出版的三套小说来求签名 结果,全被广告部经理郝蕾挡了出去。 尽管来到天寰接手了博拉传说的剧情和世界观重构的这项任务,报酬颇高,工作轻松,柏少御仍然极为不爽。 具体体现在,他和沈毅梵的第一次相遇和对话上。 当时的沈毅梵,正到了七楼去找郝蕾说一点儿小事儿,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了柏少御端着一杯咖啡从电梯前经过。 “少御好,我是沈毅梵。”沈总裁的微笑像是三月份的春风一样拂面温暖。 “哦,幸会。”柏少御头都不回走了过去,一双眼睛全盯在了手里端的那杯咖啡上。 沈毅梵笑了一下,快走了两步跟他并肩而行,“不知道来天寰这一周以来,过得适不适应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随便提就好。” “公司的速溶咖啡很难喝,”柏少御毫不客气地说,“但是跟和你聊天比起来,我情愿去喝咖啡。” 说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毅梵轻咳了一下,对闻声出门的郝蕾说,“蕾蕾,这柏家小少爷的脾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坏。” 郝蕾偏了偏头去看柏少御的临时办公室,“谁说的我觉得少御真是那种典型的世家子弟,对人挺绅士风度的啊二楼那群客服宝贝儿们前一段时间天天上来烦他,也没见他说什么难听,还拿了自己的原稿和大纲人设给她们看,弄得一群小美女连声尖叫不已。沈少,你是不是惹着人家小少爷了” 沈毅梵笑得有点儿发涩惹到他了双手奉上1的天寰股本期权,如果是这种好事儿叫“被惹到了”,他也想被人惹这么一回。 柏少御其实就是这种人,为人敏感且智商很高,又因为一向被柏烽炀宠溺到无法无天,所以养成了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脾气。 沈总裁的一个电话,成功地让他和自己哥哥之间又享受到了一次“火辣辣”的性爱盛典,这种“大恩”,不言谢的话怎么能说的过去 自从他把柏烽炀的东西扫地出门以后,那人倒也乖乖地没有继续搬回来。 只是,得了空闲仍然会往自己家里来。 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地揪住了男人的领子,“你为什么又赖在我家不走” 柏烽炀轻松地把他揪在自己领子上的双手握在掌心里,然后翻身把人压在下面,“来看你。” “这房子是我的”柏少御斩钉截铁地说。 柏烽炀点了点头,“但是你是我的。” 柏少御看了他半天,转而笑得无奈而又张扬,“真是跟你说不通。” 说不通的话,那就来做吧。 出乎意料的是,柏少御倒是很快地和齐天远消弭了前嫌,俩人有时候还会坐在一起喝上两杯,或者交换两只烟。 至于天寰的另一位高层管理人员苏南总监,倒是和柏少御的关系颇为尴尬得远近难说。 苏南见到了柏少御的第一面后,就难以自禁地感慨着,“您长了好一张败类的脸。” 柏少御“啧”了一声,用比他更感慨更认真的语气说,“您长了好一张流氓的脸。” 齐天远在旁边是连声附和,“太对了说得都太他妈对了你们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生生地把我衬托成了全世界男人的楷模和典范那啥,晚上去he去不去苏少请客。” 苏南摇了摇头。 “那,柏少请客。” 柏少御摇了摇头。 “靠,沈少请客” 这回,俩人都肯定并且迅速地点了点头。 齐天远感动不已沈少,您就是上天派来给我们仨专门用来团结一致用的啊啊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boss的悲哀。 柏少御很喜欢he。 他在大学期间很少去逛酒吧,在他印象里,不管是波尔多红酒还是苏格兰威士忌,都是用来在布置得极有情调的高档餐厅里配着或舒缓或悠扬的音乐浅酌慢饮,或者在露天的天台里被人晃着杯子在夜幕的映衬下进行含蓄而又煽情的调情用的。 所以,当齐天远第一次带他来到这里后,他就喜欢上了这里。 何况,这里不止是酒吧。 或者说,加上了贝少后,就大大超出了酒吧的概念化界定。 推开玻璃门,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走廊进入酒吧,柏少御随意地脱下的身上的外套,递给了一边的侍应生,“贝少呢” 他上次来he时,贝少正好不在,所以临走时留下了口信自己何时会再来。 年轻的男孩子自来熟地给他打着招呼,“柏少,晚上好,今晚您一个人来我们老板说了,今儿什么事儿都不干也要等着您来。跟上次一样来一杯etr” “调一杯arti吧,”柏少御随意地说着,“不要甜苦艾酒,滴进去点儿柠檬汁其他的让调酒师随意。” “您稍等。” 贝少今天在玩儿欧式复古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哥特式的圆眼镜、镜架上垂下来的金色细链垂在半长的发间若隐若现,还穿了一件中世纪风的褶皱式的系带纯白色上衣,下身也是黑色的贴身长裤配尖头靴子。 柏少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眼后,才吹了一个口哨,“大冬天的你玩儿这么一身,冷不冷啊” 贝少淡笑,“咱家酒吧里可是一向四季如春的。” “少了点儿什么”柏少御支着下巴认真地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下回玩儿这么一身的时候,记得整上去个家族徽标。我那儿有一本书是专门介绍欧洲那些贵族徽章的,过两天我让小曾给你送来。还有整根丝带把头发束起来,上面再砸一个两角帽,就能去唬人了。” 贝少乐了,“柏少爷,你真是可爱。” 他转身接过来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推到柏少御手边,“我请你。” 柏少御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咂了砸舌,“新来的手艺不错。” 贝少没有接口他这句话,细长的指节轻轻地击在木质的桌面上,“前几天我去了德国一趟你过来找我有事儿” 柏少御摇了摇头,勾着舌尖去喝手里的酒。 “还真是别扭啊”贝少伸了一个懒腰,慵懒的姿态被贵族式的打扮衬得优雅无比,“是你哥哥的事儿吧” 柏少御呼出了一口气,淡淡的苦艾酒味道在唇舌间萦绕不已,“贝少,您真是八卦。” “谢谢夸奖。” 周围的音乐渐渐激烈起来,柏少御转过头去看酒吧里开始激动并且向放荡的趋势发展的人群,再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沉浸在音乐中的dj,笑着说,“怎么着啊,今儿的主题是淫靡” “今儿的主题是爱情。”贝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指尖抵在漂亮的金色镜框上,显得指色很是白皙。 把手里的arti一饮而尽,柏少御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慢慢地凑了过去,“喂,我很想和你接吻。” 苦艾酒,曾经被欧洲列为禁酒,相传有催情和使人产生幻觉的效果,源自恶魔的饮品。 贝少愣了一下,然后唇边上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我的荣幸,y highness。” 柏少御撑过去身体,勾住贝少的肩膀吻了上去 贝少的唇是那种带着微凉的柔软,舌尖舔过他的下唇时,他会含住它轻轻吸吮,动作很轻柔,唇里有淡淡的苏打水味道,但是却不令人讨厌,而且因为刚喝过冰水的原因,凉凉的口腔内壁舔吻上去后,感觉很是惬意。 he里的灯光师配合地熄灭了整个酒吧的灯光,随后打过去一束强烈的白色灯 分节阅读_44 光罩住接吻的两个男人。 而被突然变化的灯光提醒后,反应过来的dj迅速在舞曲的最高潮时切断了所有音乐,在突然变得静寂的酒吧里把右手拇指和食指含在口中,大声地吹出了一声口哨。 原本就躁动难安的人群因为灯光、音乐和吻的刺激,变得更加兴奋无比,一时间鼓掌声和口哨声撼动了整间酒吧。 稍稍错开点儿唇,柏少御一边用舌尖舔着贝少光滑的上齿,一边轻语,“谢谢配合。” 贝少唇上的笑意慢慢扩大柏少御甚至能感受到他双唇因此的拉延他回答说,“要继续吗” 舌尖,又一次地相触在一起,然后慢慢地贴紧了双唇。 惹得周围的喧闹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峰处。 结束了这个浅吻后,dj迅速地放上了劲爆的舞曲,节奏火辣,旋律激情。 端过来贝少递过来的一杯以白兰地为基酒调成的鸡尾酒,柏少御猛喝了一大口,垂下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思绪。 刚刚的那个吻,实在是太过于轻柔,更像是友人之间的一个安慰吻。 但是,却很动人。 贝少夸张地叹了口气,右手食指的指尖点在自己下唇的正中央,语气轻松,“比较出来不同了吗” “感觉不错。”柏少御凑过去用唇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下次回见。” 说完,走了出去。 he里新来的调酒师过来给自家老板送万年不变的苏打水时,意料之外地发现自己老板带着一脸夸张的郁闷对自己哀怨地说,“au,你说我为什么总要当别人的爱情试验机器呢” 调酒师小心地回答,“老板,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八卦了的原因吗” 贝少“” 托着腮的酒吧老板最后释然地点了点头,“算了,至少还赚了一个吻呢” 语气之中,甚是悠然。 三七章 被追赶和被逼迫 走出he的大门后,柏少御在迎面而来的冷风中,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脖子上的一条米色围巾。 围巾是全羊毛的,暖色调的米白色,很适合在a市这种冷寒的冬季中,用来守护住脖颈间的温度。标签已经被剪掉了,所以品牌和价格都只能用猜测来揣度;但是,经由柏烽炀之手送出的东西,又有哪一件不是精挑细选之后的选择 距离送还那几张银行卡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而早在两个月前,柏烽炀就和孙家的那个女人举行了订婚宴宴会很铺张很奢华,很符合自己母亲一贯的审美。 他也去参加了。 远远地站在玻璃窗旁边,看着巨大的香槟塔和巧笑盈盈的准新娘。 身边没有郁岚,所以周围过来打扰的人烦不胜烦。 柏少御站在那里,单手插兜,看着仪式的举行,看着双亲脸上的微笑,突然觉得这一切空虚无比,自己也觉得疲惫无比 当天晚上,柏烽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求索不已,而是把他拥在怀里,心跳沉稳。 他想我们这到底算是什么呢 但是,还是在最后反手拥抱住了男人。 走过一个路口时,风突然大了起来,东西方向的风吹得人头发凌乱不已。 柏少御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从鼻尖到下巴的所有皮肤。 他唇上好像还残留着刚刚和贝少接吻带来的细腻触感,柔软微凉的唇瓣和湿润的舌尖、坚硬光滑的齿列和苏打水的味道很清爽,很柔和,感觉也很好,但是却没有动情。 不像那个人。唇线的棱角很分明,吻上去的时候也少了几分柔软,而且总是吻得激烈,恨不得把人一口吞下的深吻毫无招架之力,而且会掀起来滔天的情欲。 柏少御想起来了之前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句话了,大意是接吻是用来交融感情的最佳行为。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接吻是用来判断情欲的直接标准。 爱,和做爱,差别在哪里 不过,肯定不在贝少那里。 “博拉传说”这款网游早在11月份就携着一股不容抗阻之势,从游戏、小说、选秀三方面进行大肆宣传,在网游市场创造了一个运营的神话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网游可以在第一次扑街之后,仅仅是经过了停运两个月的休整期,就能一举拿下网游市场的不小份额。 文字策划和技术人员的工作有很大的不同,柏少御在加入天寰的第四研发小组后,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对主线剧情、世界观架构、种族人设等的各项调整。然后,在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齐天远身后,硬逼着这位自称“日理万机”的市场部经理玩儿了两天的“博拉传说”给自己观摩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以“博拉传说”为背景的小说写作。 而一向号称占据着国内网络文学网站“头把交椅”的维今,在从伽蓝那里得知了木白的下本小说的写作计划后,立刻敏锐地嗅出了其间的商机,不遗余力地争取到了博拉之门电子版在维今的独家版权,并与天寰进行了跨行业的合作。例如开展“博拉传说”的同人小说比赛,注册维今账号或者充值维今币后,有机会获得游戏道具和周边奖励 这些事情,都和柏少御关联的很少,反映在切身的相关上,就是他越发颠倒的作息。 自从难得地去天寰朝九晚五地上了两个星期的班后,他就因为已经完成了手中对游戏的调整工作,拒绝了继续上班。 在柏少御离开天寰那天,齐天远拉着他的袖子哀哀怨怨得差点儿痛哭流涕,“小白白,你要是走了,我们的铁三角就少了一个啊啊啊” 何谓铁三角即以一致对外地反对沈boss为中心的三人联盟。 柏少御沉默了又沉默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情,“齐子同学,铁三角这种土到不能再土,充满了上世纪特定年代称呼的词儿,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拿过来用的吧而且,苏南要是听到这种叫法绝对会带着他手下那帮子小子痛痛快快地轮你一场的还有,你身后有一个你说出来那句话后,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沈毅梵轻轻地拍了拍齐天远的肩膀,笑的很是和气,“天远,我听说最近总是有人以我的名义聚众请客吃饭,不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儿吗” 齐天远笑得面部肌肉都快抽筋了,“沈少,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令人发指到唾弃了,所以抓到那个人后,一定要严惩不贷地十大酷刑丫的” “我有一套满清十大酷刑图解,”柏少御轻咳了一声,“还认识很多精通于各种调教手法的朋友,不如二位以此为指导,尽情地试试” 齐天远立刻双手推着柏少御往天寰的大门口走,“快走吧快走吧你这个败类祸害” 博拉之门的写作并不是很顺利,因为这篇小说并不是传统中的单主角视角,而是类似于对背景世界的铺设介绍。不仅要交代清楚几大势力的历史和现状,而且还有彼此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更要命的是加进去了八大种族的因素,无形中对写小说的作者提出了更高的驾驭要求。 柏少御对这部小说的定位是恢弘、庞大、华丽、悲壮、史诗。 还有一个终极词汇,叫做完美。 柏少御为此几乎耗尽了心神,书房的一片狼藉,地上扔的全是大片大片的纸张线稿人物关系树状图、地图草稿、行军路线图、势力分布图钟点工踏进来一步都可能引发他的歇斯底里化。 连带的吃饭睡觉全部脱离的正规电脑桌上摆放的除了烟盒和烟灰缸,就是大块大块的巧克力,电脑桌旁边的玻璃矮几上摆放散乱的是咖啡壶和茶叶盒 如此拼了命地工作,对柏少御来说是头一回。 他这种投入,带上了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劲头,也更像是要逃避什么追逐一样的慌不择路。 柏烽炀最近过来的都很晚。 因为所有的个人物品都被扫地出了门,所以他只随身带来了一套家居睡衣,是一件烟灰色的长袍。 在带过来的第二天早晨,柏烽炀换好了自己的衣装后,看着被脱下的睡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准备拿走。 那天,柏少御在用被子蒙住了头后,闷闷地说,“这件就留下来吧堂堂一位董事长,带着睡衣去公司像什么样子” 柏烽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床头把人从被子里揪出来,低头吻上去。 柏少御挣了两挣推开了男人,“少来快滚,我昨天睡得很晚。” 柏烽炀转手把他抱在怀里,半天后才说,“相信我。” 在男人走后的第一个瞬间,柏少御就一把抓住他的睡衣扔到了被轻柔阖上的门板上。 落下去的睡衣在木质地板上可怜地缩成一团,完全看不出来之前被穿到男人身上时的气宇轩昂。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爱我 我一开始是不相信,后来是不相信也被迫要相信,再后来是习惯性的相信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的不相信 自从柏烽炀订婚后,他对柏少御的容让和宠溺简直上到了一个无法再次逾越的高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是最基本的,其他的只要是无关原则,都是可以的。 甚至在空闲的时候,还会去帮柏少御整理手稿,习惯了签署各种文件的手指,会认认真真地在一叠散乱无比的纸张上耐心地标上序号和所查资料的注释。 所谓的有关原则,比如捏住天寰市场部经理齐天远的下巴压到门板上用言语调戏。 其他的,还有吗 这天是一个周末的上午不要以为柏少御难得的早起,他是熬了整个通宵没睡觉。 如果柏烽炀在的话,还能硬拉着他去睡觉;如果不在的话,没人管着的柏少御通常都会在和清晨的阳光say “heo”后,才决定是要继续睡觉还是继续熬着写作。 他刚刚完成地下王国的史观架构黑暗精灵和半兽人的一些种族会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城堡。 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了,长期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早已发涩。 柏少御站起身来,长时间的坐立和通宵一晚上的低血糖让他脚下有点儿发虚。 正打算趴到床上小睡一会儿的时候,门铃响了。 一肚子的不爽之情在看到了门外的男人后,勉强消散了三分。 来的人是he的老板。 把人让到了客厅后,柏少御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哈欠,“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作为一个酒吧老板,难道不应该是那种晚上12点之前都不会休息的人吗” 贝少带着屋外的一股子新鲜的冷空气走了进来,他随意地把自己手中托着的一个长方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我可是每到11点就准时休息的健康人前几天弄到了05年份的ti,产自casteoerutoi,所以拿过来跟你分享一下。” 柏少御探过身子把木质的酒盒托在手里,打开后瞄了一眼标签,“从哪儿搞来的你不是不喝酒” 贝少“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全部问题,而是笑着说,“我知道你很喜欢红酒对我来说,看人喝酒也是一种分享。” 玩味地看着贝少,柏少御翘起了唇角,“你就从来没有喝过酒不可能吧。” “的确很少喝,”贝少笑了笑,“我之前的职业嗯,有限制的。算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闲聊了几句后,贝少就很有礼貌地起身告别离去了。 直到他走,俩人都默契般地没有谈到一周前的那个吻,彼此间态度坦然得反而更添了一层亲密。 刚送走了人,柏少御正要培养刚刚临阵脱逃的睡意好好地睡上一觉时,门又被人推开了。 柏烽炀进门后的第一个动作是皱起了眉,第一句话是,“你还没睡觉” 柏少御“嗯”了一声,起身拿着那瓶红酒走到了小餐室里去,取过来一个开瓶器,熟练地把中间的螺丝尖钻插进木塞的正中央,慢慢地把它拔离出来。 柏烽炀跟着他的脚步来到餐室,“家里来人了” “是我家来人了。”柏少御取出来一个红酒杯 分节阅读_45 ,倒入了小半杯红酒,用手指捏住杯子轻轻晃动后,递给身后的男人。 “是谁”男人没有伸手去接杯子,眼角处掠过一处阴霾。 柏少御挑了挑眉,“1、2” 柏烽炀头疼地接过来杯子如果在“3”被喊出来之前,自己还没有去接杯子,这位祖宗绝对会松手任由它自由落体的。 不过,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所谓的情趣,即便不被当事人双方所承认,它也是情趣。 看到柏少御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柏烽炀也只得自己先退让了一步,“先去睡觉吧。” 他看着柏少御,欲言又止后还是说出了口,“少御,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柏少御从他身边走过去,对他的话没有接口,转而向浴室走去。 就像是一场拉锯战,双方都是退了又退,退到了最后,都不愿意退到自己的底线之外。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只在于,一个始终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另一个却固执到只愿意看到自己。 柏烽炀靠坐在沙发上,浴室里的水声断断续续地像是敲在了他的脑门上。手中的红酒的确是不错的佳酿,但是再好的佳酿也抵不过品酒人的心不在焉。 事情就是这样子,在没有得到之前,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如何得到;在得到之后,却有可能越来越放不开手,情愿着哪怕是卑微也愿意强留住哪怕是假装着的甜蜜。 柏少御在满室的蒸腾水汽中,慢慢苍白了下唇,心里却是对自己愈发地痛恨和自弃明明是一直期盼着的被放开,但是却在事到临头之时,多出了这般无聊至极的难舍和失去的锐痛。 从一开始听到他订婚,到确认他会订婚,再到亲眼看着他订婚从虚到实,从不信到接受,从强迫的高兴到难压的疼痛唇边的笑容被硬扯出来得很是难看这些,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一直想要的吗 为什么在得到后,却会这样子的怅然若失和隐痛无比。 日期一天天在拉近,他始终觉得自己在被追赶着被人、被事、被时间追赶得逼得无路可走答应出版商博拉之门的第一卷还有两周的交稿期,他和那个女人的婚期还有一天跟着一天,睁开眼就会少了一天被追赶着,被逼迫着 有时候,他就会想赶快结婚也好,赶快把日子呼啦啦地一下子过去,等到那个人结婚后,一切不接受也要变成接受,一切的犹豫也会变成事实。 他和他,都清楚地知道,那场婚姻,会是最终点。 谁能无动于衷地做到自欺欺人 到最后,果然能去相信能去依靠的,果然只有自己 通宵一晚上,而且将近12个小时没吃任何东西的人,去洗热水澡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尤其是在心情变得激越的情况下,很容易造成脱水的恶症。 说不上来的心悸,像是一条丛林巨蟒一样慢慢缠绕上本来就疲惫不堪的心上柏少御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退潮了的海水一样倾泻而逝,随着呼吸的困难,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而雪上加霜的是无力和恶心的狠厉侵袭。 他无力地扣住浴缸里侧的白瓷墙壁,不受控制地滑落跌落下去。身上的冷汗像是夏季的滂沱大雨,苍白色的唇开始转向发青指尖颤抖着按住左胸,连唇都无力咬住的口中轻吐出去了两个字 “锋炀”。 莲蓬头里的热水还是泼洒而下,关闭上的木质门厚重得让人绝望,柏少御连自己都无法听清那两个字的吐音。 原来,仅仅是一门之隔,也可以会有这种抓不住的千里之遥。 然而,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完结章 一生相伴 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依然被厚重的木门遮掩到断断续续得听不分明,但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却莫名地心烦意乱起来。 他起身站起来后又坐下,手里的红酒杯握了又放,放了又攥紧 犹豫了再三之后,他还是丢掉了手中的红酒杯子,大步地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贸然地过去很可能不是,是一定会惹得少御满心的不高兴,但是在那一瞬间,涌上柏烽炀心间的全是柏少御临进浴室前苍白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 也罢,反正被他厌恶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的事儿了,再为此多添上一笔,那又如何 这些纷乱的思绪在他推开浴室门的一瞬间,全变成了一片空白和越来越过分的心跳。 他不顾脚下到处都是水迹的湿滑地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浴缸,莲蓬头里不断喷洒下来的水花迅速地打湿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他甚至来不及伸手去关热水开关,就横抱着人急着离去。 怀里的人,有着已经转成青白色的唇瓣和冷汗涟涟的额头,整张脸上都因为冷汗和水流而变得湿漉漉得满是水汽。 柏烽炀连呵斥都顾不上,就搂紧了人大步走向了卧室。 柏少御在一阵头疼欲裂和恶心乏力中,觉得自己的泪腺头一次失去了控制,在男人温热的怀里汹涌而出他一向是以一种对抗和不合作乃至敌对的态度来对待柏烽炀的,有时候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使然,好像不这么做就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男人一直以来超越原则的纵容。 如今,当着他的面,在他怀里泪流满面,才发现,原来流泪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男人的身上是他送出去的gui our ho,自从他送了男人那瓶香水以后,男人的身上一直就是这种味道。 泪水像是大开了闸的水坝,就着他埋在男人怀里的动作,在灰蓝色的衬衫上打湿出来明显的水迹。 但是,还是止不住一般地流。 柏烽炀把柏少御平放在床上,转身大力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然后顾不得安慰人一句,就走出了卧室去倒开水。 半抱着人一口口地喂进去水,男人又急着去翻他库存的巧克力。 递过去时,却被床上的人用坚决的眼神拒绝了。 柏少御舔了舔他自己觉得干裂无比但是事实上一如常态的下唇,刚刚的流泪和脱水的后遗症让他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绵软无比,“生理盐水或者淡盐水。” 看着男人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柏少御突然觉得,他这样偶然地因为手足无措而变得笨笨的样子倒也十分可爱。 但是,刚一思及到此,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来了他照顾另外一个人,比如另外一个女人时的假想抑或是,照顾一个怀孕的妻子时,是不是也如这般的手忙脚乱和忙中出错 还没来得及深想,就没由来地泛上一阵恶心。 柏烽炀捧着一杯水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柏少御半伏在床沿上干呕不已。 他扶起人,递过去水杯的手在第一时间就被拂开了去。 柏少御皱起了两道细眉,无力地轻声呵斥,“你离我远点儿” 只是,虚弱的语气毫无气势可言。 柏烽炀顾不得在此时跟他相争,更顾不得在此时继续纵容他的坏脾气,只得自己含了一口水,扳过人的脸,硬灌了进去。 岂料,被咳得哪里都是,一片狼藉。 柏烽炀猛地把手里的杯子掼在了床头柜上,用力之大不仅弄出了一声大响,还震出了他一手背的水。 他一手握住了柏少御的肩膀,一手抚上了他的脸,喊了一声“少御”。 声音很低,带着深深的被伤害和疼痛感,还有一股子急火攻心的味儿。 柏少御的肩膀被抓得发痛,他怔了一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拿来。” 一边强迫着自己咽下淡咸的液体,柏少御一边想明明难受得是我吧怎么那人也一副要死要活的感同身受样儿一边想着实在是好笑,一边却又有了流泪的冲动。 这种感觉,像是一只名为“绝望”的大鸟从天空掠过,宽大的羽翼留下的是浓重阴影。 笼罩于心。 好不容易缓过了这阵子的盗汗、心慌和呼吸困难,柏少御就被人硬按在了枕头上。 男人沉声说了句“睡觉”,就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浴室走去莲蓬头还没关。 柏少御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什么都不想去想,但是脑子却不听从意志地自发运转起来他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间小公寓时,那人眼神里的小心翼翼的垂询;他想起了两个人一起在这里吃晚饭时,默不作声的相对;他想起了那人每天早晨起床雷打不动的早安吻,和棱角分明的唇形;他想起了每一次拥抱时的力度,每一次亲吻时时长,每一次做爱时的激情 他想,人为什么总是在将要失去的时候,才愿意去审视自己将要失去的东西对自己代表着的意义呢 他想,人为什么总是在习惯了逃避以后,就只顾得逃避而且为了逃避就能把一切都舍弃呢 他想,爱情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自己能不能爱人这些都是没有定论的事情,但是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不舍了。 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及,以及自己足不足够说得上厚脸皮。 等到柏少御再次醒来的时候,墙上挂钟的时针还没有走过12点的刻度,他仅仅睡了不到2个小时,而且很不安稳。 柏烽炀看着柏少御紧皱的双眉,立刻丢下了手里的电脑,转身把人搂进怀里,“哪里不舒服” 柏少御左手按住胸口,摇了摇头。 可惜的是,柏锋炀在所有有关柏少御的事情上,始终保持了一等一的警戒心。 他一手拉开了柏少御的左手,掌心熨帖地抚按住胸口的部位,下一秒就冷下了脸,“怎么回事儿” 掌下的心跳,在明显地脱离着正常地过速着。 柏少御闭上了眼睛,“你不是正摸着心跳得有点儿快罢了。” 柏烽炀站起了身,拉开旁侧的衣柜,飞快地挑选着衣服,“想穿什么外套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医院” 柏少御半坐起了身子,无所谓地说,“不用去,过一会儿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一件被扔到床上的灰色大衣。 尽管在很多事情上,一般都是柏少御说什么算什么,但是这是在柏烽炀默认的前提下。 而一旦柏烽炀提出了什么意见,对于柏少御来说,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比如,这次在柏少御的抗议下,还是被带到了医院做身体检查。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去的是林业任执行院长的那家知名度颇高的市立医院。 虽然林业并不是心脏外科的专家,但是这位年轻的副院长还是在原本就很忙碌的日程中,硬挤出了时间陪同人去做心电图等各种检查。 习惯性地推了一下并没有滑落的眼镜,林业对柏烽炀说,“少爷的身体很好,只是体质有点儿偏弱,应该是生活不规律和作息颠倒带来的不良后果。他这次的心率过速,只是常见的非呼吸性窦性心律不齐,只是回家以后,烟和酒都要少碰了。尤其是烟,对心脏的刺激很大,还是戒掉比较好。另外,咖啡也尽量少喝因为按照您的说法,他早上出现了高渗性脱水现象,所以现在滴注一下葡萄糖溶液比较好。” 尽管事先前自己也知道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但是在林业的解释下,柏烽炀还是长出了一口气,“麻烦你了。” 林业笑了笑,“太客气了。” 因为所谓的“特权”,柏少御的吊针滴注是在林业的副院长办公室里进行的。 柏烽炀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因为休息不足和刚刚摄入小剂量的安定药剂再次沉沉睡去的爱人,伸手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林业陪着他往外走去,“柏董,你对少爷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至整个a市,因为窦性心律不齐而特意请到一位科室主任为之做心电图的人,少爷绝对是第一人。” 柏烽炀没有接口他的话,而是淡淡地说,“你的院长位置,还要多久才能坐稳如果早点儿让我来安排的话,上个星期就确定下来了。” “但是,这样子才比较有意思,不是吗”林业唇边的笑容轻到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声音里却是的 分节阅读_46 确带上了笑意,“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点儿小事儿如果还要你出手相助的柏董” 打断林业的话的是柏烽炀突然间扶住额头的动作。 轻轻地晃了晃头,柏烽炀放下了自己的手,“没事儿,只是又头疼了而已。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儿忙。” 林业低头沉思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敛去了全部的笑意,“我冒犯地问一句,你头疼多久了一般头疼的时间段有没有视觉下降和呕吐的并发症” 柏烽炀理了理自己的领结,“林医师,你职业病太严重了。” “既然陪少爷来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做个检查好了。”林业用一种迫使着人不得不去信服的语气说,“只是初步的检查,时间不长,我保证可以在少爷醒来之前完成。” 想了想后,柏烽炀才略微地点了一下头,“好。” 柏少御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背上的针头早已被取掉了,而自己的左手被哥哥紧紧地握在掌心中,抽动一下才感到手腕处已经有了隐约的酸麻想必是维持了这种姿势不短一段时间了。 柏烽炀端起一旁的水递给他,眼神一改平日里的锐利冷然,多出了一层淡淡的温柔。 接过了杯子后,柏少御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是适宜饮用的温度。 他微微低着头喝水,感受着被人注视的目光实在忍不住了后,猛地抬起了头,“你看什么” “你。”目光里是一种专注的力度。 不是没有被他看过,甚至连身体最隐秘的部位都曾经被他一一审视过,抚摸过,亲吻过,爱抚过但是,今天的这种注视,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分量极重。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柏烽炀突然说,“少御,以后少抽烟,少喝酒,咖啡也要少喝。”他停了一下,继续说,“答应我” 柏少御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不是命令,而是请求的语气。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从本质上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好像借由着这次的浴室晕倒事件,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两个人之间松动了起来也许,不止。 柏少御渐渐从前一段时间的焦躁和惶惶不定中恢复过来,他会在午夜过后记得去早点儿休息,电脑桌旁边的玻璃矮几上的咖啡壶也被人替换成了形形色色的茶叶,烟盒更是被换成了各种口味的口香糖;他也会偶尔早晨起床后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的同居人煮豆浆,衣柜里也渐渐多了比他自己的衣装大了一码的成套西装和成排领带,还会一时兴起地给男人搭配领带、衬衣和西装的颜色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柏烽炀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如果说之前因为刻意的不去在意而对此没有什么感觉的话,现在则慢慢积攒成了不悦 在这一点上,柏少御不应该受到丝毫的责备因为他家男人最近回家的时间已经从晚上6时渐渐拖到了10时左右。 而且,日渐疲惫。 柏少御有时候在敲击键盘的间隙就会想到现在这些相处时的平淡幸福,像极了跟时间的一场赛跑像是偷来的一种隐秘甜蜜。 日期仍然一天比一天近,时间就是这样子,从来不会因为当事人的喜乐悲苦而变得迅速或者缓慢,仍然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一分六十秒地规律地进行。 唯一不同的是,当想到日期一天的近似一天时,连带着会想起来的是男人的那句话,“相信我”。 其实,相信的到底是什么与其说相信的是爱情,还不如说相信的是人。 只有他会这么说,也只有他愿意这么说。 2月份的一天上午,柏少御接到了郁岚的催稿电话,很愉悦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这一情况的出现,惹得郁岚惊奇不已,他在大洋彼岸大呼小叫,“柏少,你这么自觉突然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失落感,好像我存在的意义被你如此的积极性抹消了。” 柏少御送给了他一个冷笑,然后成功地迫使对方慌忙地打着哈哈地挂上了电话,生怕晚了一秒钟后,著名的木白大人又会玩儿起来拖稿的老把戏与“奇幻小说”相比,这个才是木白少爷最拿手的绝技啊啊啊 柏少御听着郁岚狼狈地挂上电话,唇边露出来的是淡淡的笑意 心情大好。 但是,两分钟后,一位客人的到访,彻底地打破了这种琐碎的平淡的微笑的幸福。 来的人,是小曾。 往日总是一脸狗腿相和讨好表情的小曾,在柏少御一开门后,就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柏少御皱了皱眉,伸手揪过来他的领子,干脆地甩到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潇洒地用脚后跟磕上了门,“有事儿快说,没事儿滚蛋哭哭啼啼地跟死了老娘一样。” 小曾闻言又是一阵哀嚎,毫不做作地腔调中深深地压着一股子撕心裂肺。 柏少御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嚎完了继续抽噎。好不容易抽噎完了,一双明显红肿的泪眼死死地盯着柏少御,嘴唇颤抖,“少爷我实在是老大他他不准我对任何人说,可是再这么憋下去,我就快跟着他一起死了。” 柏少御太阳穴上的青筋“嘣”地轻跳了一下,尖锐的疼痛像是从头脑内部生疼起来。 他敏锐地抓住了小曾的后半句话,深呼吸了又深呼吸后,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问,“你说什么” 小曾被他的脸色吓住了,原本说不顺流的话也变得正常了点儿。他特没出息地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鼻子,从兜里摸出来了一个小录音笔。 短暂的“沙沙声”过去以后,录音笔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林业的,“老板,我这么喊你一声,是冲着我以前在夜色里喊过你四年的老板,不是从一个医师而是从一个下属的身份向你做出这份建议和请求。” 男人在说到“请求”两个字时,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根据初步的诊断结果,你的脑部的确存在构造异常,根据我的经验,初步判定为胶质细胞瘤。是否为脑癌,还需要进一步的诊断。我建议你做一个切片检查。” “直接告诉我风险。”随后响起来的声音,是柏烽炀的。 “一定比例的颅内出血和麻醉风险,由我主刀的话,保证几率降至现有医疗水平的最低点。” “我拒绝。” “老板” “我经不起任何风险,除非你能保证风险度为0。采用药物的保守疗法吧。” 录音被掐断了,随后是下一段录音。 “小曾,你私下和孙家的女人谈得怎么样” “她坚持我们没有证据。” “证据真是给了台阶还不愿意下。婚期是什么时候” 呼啦呼啦的翻笔记本声,“明年,老大。” “你记下,如果在没有拿到孙家50的股份之前,我有了什么意外你可以不计任何后果地把那女人私生活糜烂的证据曝光给我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少御和这种女人结婚至于其他人选你” 男人沉默了很久后,才涩声说,“你替我把关还有,通知郁岚回来,下个月安排他进天宇。另外,如果我有了什么意外,我父亲很可能重新出来掌控柏氏,或者被我堂弟坐上我的位置该死的,时间太紧了你记住,所有投资都是柏氏的,收益也是柏氏的。但是年前投给天寰科技那笔钱,只有那15的收益率是柏氏的,还有天寰股本1的期权是不归柏氏的,这个是少御的。” 小曾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闷闷地带着哭腔,“老大,你搞这么一出这才根本不会的” “嘴给我严实点儿,你办事儿我一向放心。”男人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还是不够这样子给少御的后路还是不够” 柏少御听得面无表情,一脸的冷静让旁边坐着的小曾直打寒颤。 他维持着一个姿势听到录音的结束,才低声问,“你” 小曾一脸的恳求,“少爷,你去劝劝老大我去问林医师了,他说虽然有风险,但是几率不大,而且如果患者配合的话,他能保证” 柏少御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这样,那个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少爷,老大怕的是如果有了什么不良的风险后遗症,或者干脆确认为恶性脑瘤后,你” “我会怎样”柏少御压低了声音问。 “他这样子你都不正眼看他一眼,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岂不是弃之如敝履” “是他说的还是你乱猜的” “我我看出来的。” “你看的是个屁” 柏少御用手指用力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我需要想一想想” 他的指尖处是一片用力的发白,太阳穴处因为突然的施力,甚至留下了指痕。 突然,柏少御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小录音笔,用一种可以称得上冲的速度摔门而出。 后面小曾在喊着什么话,他都听不到了心脏的跳动已经盖过了耳边的风响,眼角处的热意也在仍然带着春寒的风中渐渐冷却。 那个男人,不是变态,是笨蛋。 开车出来的时候,车门刮到了车库的大门略带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他没时间注意车子的损伤程度,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诫自己路上要小心开车。 但是车子的速度还是近乎飚飞。 出于各种原因,柏少御都很少去枫扬。 这次过去时,其他的什么心情都不及细想,只想能尽快地看到那个人。 毕竟顶了一个柏家少爷的名衔,从进公司大门,到直接过去董事长的专用电梯,都没有一个人前来阻拦。 虽然在进电梯的瞬间,眼角瞄到了前台的接待小姐带着殷勤的笑容拿起了电话,想必是通告自己哥哥一声他到来的信息吧。 看到这一景象后,柏少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着急之下居然没有事先前电话一下。 如果,自己赶来了,人不在怎么办 不会的,他,必须要在。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最顶层。 柏少御走出了电梯,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门。 办公桌后的男人正好放下电话,眸光深处一闪而过的是淡淡的惊喜。 柏少御突然想起了郁岚半年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他永远追在你身后,有时候你一个回头都会让他欣喜无比”。 如果,我现在回过头来,会不会来得太晚 柏少御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呼吸还带着不稳。 他在柏烽炀注视他的目光中,一步步地走过去,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慢慢收紧了手臂。 柏烽炀放下手中的笔,一手环搂住他的腰,让他顺势跨坐在自己腿上,一手去理他的发丝,“怎么了怎么突然跑来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一连三个问句,问句的中心,全都不是他自己。 柏少御摇了摇头,手下的力度却又再次收紧了一点儿,“想见见你。” 声音很低,被堵在了唇间和衬衫的领口处。 柏烽炀突然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在柏少御面前屈指可数的叹气,“是不是小曾过去给你多嘴了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柏少御按住脖颈压下了唇,堵上。 唇瓣与唇瓣的摩擦带着柔软的触感有着直入人心的渴盼,舌尖深深地探进去,在上颚上来回舔吻的动作更像是一种邀请。 柏烽炀环住他的腰的手臂僵硬了一下,随后低声说,“少御,你不用这样子同情之类的什么我不需” 柏少御竖起右手食指按在他唇上,认真地看着他,慢慢地说,“你先听我说,也许因为我现在情绪太乱,说的有点儿混乱,但是你必须要听我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满叔说过我有一个哥哥,按照他的说法,那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我11岁,那时候扑上去时很怕你会像妈妈一样推开我, 分节阅读_47 但是你没有;你那会儿很高,也很有劲儿,会愿意陪我一起睡,会用力地抱我;你后来回美国上学后,我一直不愿意睡回自己的房间,是妈她发了脾气后才搬离你的房间的;从初三开始,就有女生给我递情书,但是我总觉得她们太过于幼稚现在想想,会有这种想法,其实是在拿她们跟你比较总是做什么事儿都会想到你,想到哥哥如果在的话,看到我做这些事情,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高兴后来,等你从美国回来后,我那时是很想和你亲近的,但是,你总是太忙,而且我见到你后,总会不自觉地紧张,总怕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配不上有你这种哥哥” 他停顿了一下,拿开自己的手指,转而把脸贴近男人的胸前,耳下传来的是一声声的心跳,平稳的、节奏的、有力的“再后来,你对我那样子当时是很恨你,但是为什么这种恨意,很快地就消散掉了我总是想惹你生气,总是一厢情愿地排斥你,总是怕自己爱上那样一个你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你能换一种方式开始的话,说不定” 柏烽炀差点儿屏息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呼吸稍重之下会打破此刻的多年求而不得。 柏少御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我现在仍然分不清对你,到底是亲情多一点儿,还是爱情多一点儿也许,亲情和爱情的概念,我都不是太能理解但是,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在改变了我和我的生活这么多以后,不能这么残忍地丢下我一个人在这” 在这个,对我来说,充满了冰冷和疏离的世界。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把你看作自己能去依仗的唯一温暖,如果没有了你,我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命中的寒冷 柏烽炀双手环住柏少御,他的手臂环住得有点儿松,但是相扣在一起的手指用力到深陷到手背的皮肤中。 他低下头去吻柏少御的额头,唇瓣贴着他的眉心,轻声说,“我从来没有把你看作我的弟弟,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爱人。” 柏少御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你不要和别人结婚。” 柏烽炀啄吻在他的眉间,声音里是压抑着的渴望。“再说一遍。” “不要”双唇被堵上,深深地吻了进去,下唇上的牙痕被舌面一遍遍地舔刷着,耐心地等待着双唇的开启。 柏少御一边配合地动作着唇舌,一边分神地想着明明是接吻那么多次,却总是对正在进行中的吻,甘之如饴 察觉到他些微的分神,柏烽炀惩罚性质地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再用力含吮住舌尖上的一点小小钝痛,很快转变成了带着被吮得发麻的快感像是微小的电流。 分离了吻了又吻的双唇后,柏烽炀用一只手的拇指按住柏少御的下唇瓣,肯定地说,“好。” 柏少御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这么简单” “我一直在等你说,”柏烽炀凑过去跟他额头相抵,“如果你最后不说,那我也只好自己来对你说”他停了一下,认真地说,“自己来对你说,我想一生相陪的人,从来都是你,也只有你。” 两个月后,手术室外。 柏少御静静地背靠在冰凉的瓷板墙上,地下扔的全是被搓得不成样子的烟支。 他不习惯戴手表,手机也处在关机的状态。不过,他并不在意时间的流逝,总是维持着一个姿势,像是等候,更像是在守候。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脸疲惫的医师率先走了出来。 “要去看看他吗”林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额上有一层新渗出来的细汗,“已经直接送往加护病房了。” 柏少御点了点头,用眼神无声地催促着林业带路。 林业站起身来,“走吧其实,你可以直接在病房那里等他的。” 柏少御把手插进兜里,“这里能陪他陪得更近一点儿。” “我很好奇,”林业带着他向楼层对侧的电梯走去,“你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他来做手术的” “是他自己的选择,”柏少御淡淡地说,“我只是说,我会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一直。如果他做不到的话,那只有我去做。10的风险和90的机会,他选择的一定是后一个。” 林业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之前的切片检查已经确定了是良性脑瘤,而且所幸的是发现得很早,肿瘤的位置又很好做切除手术,可以选择最好的手术时机。” “直接说后遗症吧,”柏少御打断了他的话,“告诉我最坏的情况。” “手术非常成功,”年轻的院长唇边的笑意很淡,但是很真实,“也许会有可能性很小的记忆力衰退。总之,恭喜。” 彼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加护病房的外面。 林业后退了两步,“去等待你的骑士归来吧,殿下。” 很少开玩笑的林大医师,偶尔之下的调侃,居然也可以充满温情。 柏少御转头送了他一个微笑,“是王者归来。” 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身后跟着紧紧相随,这次换我来等待着守护你一回,所以,你一定要比之前更紧地抓住我。 这是必须的。 本图书由ai 为您整理制作 更多好书 敬请登录ai 书籍名称单向强制 作者洛夜 本书籍由网友“冷蝶墨雨”上传 日期3192012 7:00:43 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eb20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