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圣主》 第一章 叙“明日歌” 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多久,是在黑夜中升起光明,清气与浊气分离,天地有蛮荒之时。≥≧ 蛮荒的天是红色的,上有天道:“万物本性为恶便是凶”如此便有蛮荒凶兽,妖魔,那时的树高可达天,却为红,鲜血淋漓,乃人血,人血祭木,通天建木,通天路,众妙之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有一日,天裂,横跨蛮荒,有一音如洪钟大吕“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德经》出,众妙门开,天痕出道法,人族求神通,修仙术。 一人,骑黄牛,持戒尺,封凶兽,杀魔王,屠妖祖,断通天建木!从此天蔚蓝,如水波。风清香,沐人心。 人族崛起,修长生仙法,悟天地之道,繁衍无数,杀魔除妖,千百万年间驱妖于极北冰寒之地,驱魔于极南烈火之地,驱凶兽于洪荒凶残之地! 北方之地“周朝”应天而生,修众妙之法,主战,镇守北地与妖相抗! 南方之地“秦国”应地而生,修众妙之体,主战,镇守南地与魔厮杀! 东方之地“大唐”应人而生,修人心之道,无战,与蛮荒凶兽以蛮荒之地为界,互不侵犯,盛世之地! ...... 很久很久以后,当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当日夜分明,当大地不在颤抖时,当大唐人民在嬉笑之时,一声熟悉的巨响传荡蛮荒之地,惊天动地。 这声巨响如此熟悉,撕裂一道裂痕,横跨蛮荒,愤怒的咆哮至蛮荒深处传荡,甚至夹杂惊恐,天痕中有血溢出,化作漫天烈火,燃烧起蛮荒之上那片无边无际,蛮荒之地的天再次变的血红。 此火燃烧了整整七日,如同天鬼在嘶吼咆哮,如此诡异恐怖。 一具尸体,大到万丈,至天痕中掉出,被黑芒笼罩,砸落在蛮荒中心,自此天痕恢复,但是大地轰鸣,整个蛮荒之地都在震动,再听不到任何凶兽咆哮,似乎一切都化作灰烬一般,死寂沉沉。 蛮荒之地的边缘,一道白色所画的痕迹通往无边无际的远方,似一条白色的蛇,缠绕在蛮荒的边缘,如此普通却显得诡异,一眼看去让人不寒而粟。 白线之外百米,一颗干枯的白杨树下站着三人,身穿青色儒袍的长须男子,一身黑甲不怒自威的将军,还有一位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老和尚。 “梦蝶庄周,庄周梦蝶,天裂吗?此番又是一念梦幻,倒是把你二人引来,有趣有趣。”儒袍男子轻抚柔顺的长须,似想笑,但又笑不出来,那神情如同戏台上正准备变脸的戏子,这样的表情从一大儒脸上表现出来却是显得有些恐怖,甚至看到一丝隐藏的狰狞。 “何来梦幻!”将军嗤之以鼻,神情满是不屑“天若有劫那便捅了这天便可,战!我辈修道之人何惧一战!” 老和尚合上手,干枯苍老的手似乎完成这合手动作都有些勉强,竟然有些颤抖,他道了声阿弥陀佛,伸起干枯的指头指指天,声音无喜无悲“我们抬头了。” 儒袍男子,黑甲将军面色大变! “闭嘴!” 两人同时叱喝,似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神情惊恐,指着老和尚,再指着蛮荒,最终放下了手望向了天。 他们的神情有些呆滞,但是往更深处去看却是有一丝明悟,那丝明悟的中心是一丝恐惧,如蛊虫爬在心头。 人渺小得如同星辰中的沙砾,但是他们有思想,有思想便会成长,一万,十万,百万甚至千万人中他们总会抬头看看这世界,看看这世界的不同,看到了,成长了,但是也怕了,因为更加明白了自己的渺小。 “我们看到了,怕了......”沉默被儒袍男子打破,他整理下衣衫想要心中杂乱如同衣衫一般被整理的平整。 “看到了就怕了。”黑甲将军一双剑眉紧皱,双眸中泛起了一丝血色,一股莫名的威慑带着滚滚血腥朝着四周笼罩,似听见无数冤魂在其中吼叫,要从莫名的虚空中撕裂而出,男子再也没有将军气势,神色狰狞,光是一丝厮杀的念想竟然让这片天地空间不稳,这瞬间便要裂开。 啪! 一把戒尺,如此突然,但是却又来的刚好合适,打在黑甲将军肩上,打乱了黑甲将军的念想,打破了他的恐惧,镇压了这片即将混乱的空间。 三人神色一惊,反应过来后,面带尊敬之情,望向一旁干枯白杨,拱手弯腰,行大礼“先生好!” 一头黄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白杨树下的,它打着响鼻,斜眼望着三人,似乎在回应,那不屑的眼神从一头黄牛眸中出现让人哭笑不得,但是三人却显得很尊敬,很严肃,倒是让这头老黄牛十分满意。 啪! 那莫名出现的戒尺莫名打在黄牛头上“你这畜生倒是一天学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要是哪天我死了你就不怕这三人剥了你的皮,切薄你的黄牛肉用来涮肉吃?” “此法可行!” “牛肉壮体!” “和尚不食肉!” 一个人影出现在黄牛之上,这个男子身影极为高大,单衣之外穿着一件黄色的罩衣,似乎就是为了要与这黄牛显得颜色搭配一些。 “哈哈哈,大黄牛,你且听明白了?在这世间上除了我之外可又有两人惦记你这身老黄牛肉了!” 老黄牛打了个响鼻,直接闭上了铜铃大小的眸子,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人,正所谓眼不见,牛不烦大概便是这个意思。 “你三人为何不跨越那条白线?” 三人并未抬头望向先生,如同犯了错的学生,低头不言,应该说不敢言,做错的学生不正是这样,不敢面对,低头,沉默。 不过这沉默是短暂的,因为强大如他们又怎愿意如此懦弱,懦弱的他们如何能站在这片天地的至高位置? “因不知明日!” “因不知何时战!” “因不知为何不知!” 三人回答迥然不同,一人不知明日,一人不知何时战,一人不知为何不知,但是仔细一想却是大相径庭,只因二字“不知。” 他们并没有得到回答,当他们直起身子看去的时候,那头黄牛驮着那位叫先生的男子正朝着白线而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歌声远去,人亦远去,穿过白线,踏入蛮荒昏暗之山。 三人沉默了只是片刻,儒袍男子似乎想到什么大笑道:“梦蝶庄周,庄周梦蝶。我庄周始终存与梦中,并未踏出,不语,不语,明日惧也。” “我孙武,乃人间战神!”黑甲将军怒声喝道,眉头皱成八字,哪里看得出战神雄威。 “皆是一场梦而已,庄周是,孙武是,我释迦摩尼是!只有先生,他不是!” “阿弥陀佛,佛由心生,生死一念,明日歌,明日歌,明日未到,却怕明日。” 老和尚叹口气,略微摇头,却是一步向西而去,他的行走慢似蜗牛,但是其身后却是骤然佛光万丈,整个人神圣庄严,一步一莲花,一花一世界。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儒者摇头,身子一动,化作万千星光,璀璨烂漫,穿越空间,化作星空蝴蝶,双翅抖动,斗转星移,天地变色! 黑甲冷眼望着漫天佛光,落地莲花冷哼道:“邪魔!”指着星空蝴蝶,双眸闪过杀意“外道!” “下次相遇!一并杀之!” 脚踏修罗海,杀意滔天去,黑甲将军踏天离去! 明日歌......至始至终三人都明白明日歌,因为明白所以怒了,他们怕明日,所以火了,所以展现自己滔天力量,但是他们始终未能有勇气迎上明日,始终没有踏过那条如蛇般缠绕的白线。 白线之内,那属于蛮荒的世界,本是凶残此时却透露着一股阴森,因为这蛮荒的天太黑,黑的让人厌恶。 骑着黄牛的男子,从腰间取下黄色的酒葫芦,大口饮下葫芦中酒,大呼过瘾,看着这天皱着眉头道:“黑的让人讨厌。” 讨厌二字一出这片天骤然变色,漆黑猛地被打破,一道光至黑夜中升起,如同生命之火瞬间点亮了这片世界,照耀了一切,驱逐了黑暗。 黄牛停下脚步,寸步不进,光明路前方出现一道黑夜。 准确来说是一道人影,那道身影所在之地便是一片黑夜,任由着光辉万丈,照明一切,那片黑色丝毫不动,黑的让这头黄牛心慌,呜呜的低鸣起来。 骑着黄牛的男子大声吆喝道:“朋友,喝酒不?好酒!极北的冰寒之泉,极南的彼岸花果,炼制这一壶彼岸。” 行走的黑夜停下了脚步,似乎是被男子的吆喝,不对,应该是被男子吆喝的酒所吸引了。 “彼岸花开,能否忘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开酒一壶,梦醉梦醒,一念彼岸。” “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莫名响起,似乎被两人谈话吵醒,哭的很厉害,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痛苦,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婴儿的啼哭勾引起了一丝悲伤,这丝悲伤让整片黑夜动荡不堪,最终破碎幻灭,温柔的光滑照耀而下,似乎因为光华的温柔,婴儿的啼哭渐渐小声,直到消失,最后只听到沉睡的呼吸声。 “一壶彼岸,是否可尝?” “明日是否是彼岸?” “明日?谁知?彼岸?一壶而已。” 第二章 清晨中的少年 蛮荒之上天痕现,天启大6传言四起,掉落尸体乃是上古之神,夺其神身,噬其神魂便可白日飞升,入神界,补封神之位,与天同寿,长生不死! 妖,魔,人,三族强者得此消息疯狂涌入蛮荒,夺封神契机! 蛮荒大乱,血流成河,妖血,魔血,圣血,如海般吞噬蛮荒,血染天地! 每位强者对应虚空星辰,那一年天启大6的星辰坠落无数,绚丽成世间最美丽的画卷,如玫瑰一般,绮丽下炼狱无边。 ≥≦ 蛮荒之战持续一年,天地失色,奔溃星辰天象,倾盆大雨,黄河决堤,洪涝汹涌,黄河两岸死伤无数,满目疮痍,哀怨冲天! 那一日,一人身骑黄牛,至大唐而出,往蛮荒而去。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雪。” 身骑黄牛,口念战诗,先生手持戒尺,一尺挥,天地稳,二尺挥,黄河静,三尺挥,万物复苏,春风弥漫。 先生之旁有一黑袍男子,身穿黑色罩衣,手持桃枝,力破妖魔大能,轰退人族圣人,镇压蛮荒凶兽! 三族退,蛮荒静。 蛮荒之外,那棵枯死杨树复苏,一日之间成长三百三三米,杨树之下一村庄依树而建,名曰“天行” ...... 大唐启明三十二年,离天痕之事过去十六年,这段时间蛮荒之地安详宁静哪还有一丝凶地可言,只因蛮荒边缘,杨树之下,“天行”之地! 远远望去,那百丈杨树雄威壮观,枝桠摇动出轻微沙沙之声,因其高传很远,似乎在隐藏这枯木逢春的奇迹一般。 杨树之下遍地桃花,中无杂树,粉红如海,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嘿!山丹丹那个桃花儿开哟!少年们是英雄喽,嘿......” 声音略带些稚嫩,不过听起来倒是英气,一群孩童朝气蓬勃,为这杨树下桃花林增添了调皮的生机。 孩童们唱了,跳了,就是水中的鱼儿,他们是离开水能活,能兴奋的鱼儿。 五名孩童一边高兴的喊叫一边不停的朝着身后望去,那神色中有欣喜,有激动还有一小丝的恐惧,不过这恐惧在那带头少年唱出少年们是英雄喽后荡然无存! 少年,英雄,多么美妙的词语,撩动了这些少年稚嫩激动的心。 “大哥,你说要是被现了回去被打屁股了怎么办?”孩童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是个小胖墩,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不时回头看,眸中害怕之意显露无疑。 “呸呸呸!大头胖,我们早过了打屁股的年纪,喊你不要来你非跟着来,现在害怕就赶快回去!不然到时候遇到荒兽尿裤子,哈哈哈!” “宁安,你才尿裤子,你全家都尿裤子!”大头胖双眸通红,显得十分生气,嗷嗷大叫。 显然,十二岁了还在尿裤子这件事情让大头胖这小子十分恼火,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随着生气这十二岁孩童的身子竟然泛着红光,逐渐胀大起来! 这瞬间,围在大头胖身边的三名孩童立刻退开,哭笑不得,十分无奈,指着他想说些什么,不过想着又觉得好笑,本想捂着嘴,思索片刻却干脆不掩饰,直接大笑了起来。 “这****的大胖头,就不能改改这随意就怒的脾气吗?看我们大哥,脾气多好!英俊潇洒!”宁安大声喊道:“苏启大哥,上!你是我们的骄傲!” 这群孩童中带头的就是苏启,十六岁,青春期嘛,也是闹腾的很,他扭头对宁安竖起了一个中指,很是鄙视,随即脚步移动,度极快,如同移形换影瞬间来到大胖头身前! 双眸通红的大胖头看着眼前黑影闪过怒喝一声便是胖手拍去,震裂风声呼啸,力量极为强大。 苏启脚步一顿,身子朝后倒去,以脚后跟为中心,下沉,环绕一个圈,迅来到大头胖身后。 苏启口中怒喝“吒!”带动灵气,吒声如轰鸣,随即手中亮起绿光,灵气涌动,便是一掌朝着大头胖后脑勺拍去! “够了!再闹就滚回去!” 狠狠的一巴头,颇有些威严的叱喝,大头胖身躯上的红光慢慢消散,他憨笑的摸了摸后脑勺,转身看着苏启憨笑道:“大哥,我要吃烤霹雳猪!” 众孩童汗颜...... 苏启摇头苦笑,大头胖是小伙伴中最小的,最受大家照顾,却也是最受大家欺负的!当然,大头胖也是无脑冲动事后忘记的主儿,从来不会记仇,这也是大家喜欢和他闹腾的原因。 苏启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翘,很是玩味,好似邻家的少年郎准备翻过红墙偷看花窗里的那一抹春色,透着一股子坏意,他指着宁安对大头胖严肃说道:“大头胖,大哥给你个任务。” “嗯?大哥说!俺一定勇往直前!” “嘿嘿。”苏启指着宁安道:“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屁孩给老子赶进蛮荒去!” “啥?”大头胖愣了一下,随即却是满脸兴奋之色,打了个响鼻,看着宁安如同看着烤霹雳猪一般,满脸都是渴望! “你......你要......” 宁安还没说完便看到大头胖怒喝一声,带动肥胖的身躯奔跑起来,如同一头小牛犊朝着其怒冲而去,大地都有些震动,烟尘弥漫。 “我滴妈啊!吃人了啊!”宁安大叫一声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绝尘而去。 “大胖头!你爷爷的,给我......哎呦,你妹的,住手,你顶我屁股做啥!我去!你这不要脸的蠢货!啊!啊啊!” 苏启几人看着宁安狼狈样子,捧腹大笑,却也迅跟上,嬉笑之间倒是很快来到蛮荒之地的边缘。 围绕蛮荒边缘那狰狞如蛇的白线丝毫不能引起这五名孩童的惧怕,反而越临近蛮荒之地这些小鬼头越是兴奋!如同吃了仙丹一般。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事儿要是让天启大6其他人知晓便会感叹这哪是不怕虎?简直就是不怕鬼啊! “程俊,程洁,这次行动可就靠你们两兄弟了!今日屠熊!明日便是天行的少年英雄!啧啧啧,我们几兄弟要出名了!” 宁安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瞪着大头胖,显然还是有些怒气,不过想起少年英雄几字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好似吃了仙丹准备飞升了一般,那眼神,好似满面桃花。 少年嘛,总是离不开这虚名,他宁安可就是想要这虚名!不,不是虚名,而是需求,他们需求英雄的称号证明他们的不凡,他们是天行的少年,既然要与天同行那自然要与众不同,否者如何天行? 程俊有些严肃,看着满冒金星的程洁便是学着苏启一巴头扇过去,笑骂道:“别受到宁安这小贱人的蛊惑,听大哥的,你又不是体修,战士冲锋你就是找死!” “哎哎哎!程俊你这说的啥话?我是那种人吗?你宁安大爷本着纯洁有爱的心提醒一下程洁小弟弟懂不?别以为你们兄弟两个我就怕,大爷我可有大哥撑腰,大哥可是......啊......” 简单直接的一脚,宁安已经狗吃屎趴在地上,苏启拍了拍手,想想看不对,手不脏嘛!又重新跺了跺脚好像要跺走晦气一般,笑道:“别听你们二哥的,他连他老子都坑,更何况是我们?跟着大哥走,有熊掌吃!” “大哥,上次你不是说跟着你走坑遍天行每家每户,怎么变成吃熊掌了?”大胖头咀嚼了下手指歪着头道:“不过吃熊掌我喜欢,有得吃俺就喜欢!” 大胖头一脸的满足,好像自己吃的不是手指,是那经过煎炒蒸炸多番工艺最后做出的美味熊掌一般,咀嚼的有滋有味。 大胖头虽痴迷而且有点傻,傻的有点开心,有点让苏启想给他巴掌的冲动,但是躺在地上的宁安却是捧腹大笑,左手杵着地,右手握拳不停的捶地:“哈哈......大哥......我笑不过了......就连大胖头都知道你的座右铭言......哈哈哈......” “咳咳......”苏启斜瞟一眼宁安,道:“有仇有怨的给老子上,揍他,揍死他我偷桃源酒给大家分福利!” 趴在地上狂笑的宁安瞬间蹦起来,扰了扰后脑勺笑道:“刚刚我表弟附身啊,各位别介啊!我有点蠢,有点傻,大家忽略就好!” 开玩笑,桃源酒,那些老不死都在争的东西,兄弟几个怕是要把他屁股揍开花了! 切...... 宁安的不要脸顿时引起一阵唏嘘,不过这一切宁安可丝毫不在意,不要脸总比被群殴划算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可是大哥教导的! 望着苏启,宁安一脸崇拜,显的很做作,当然也是故意做出。 对于这不要脸的兄弟苏启也十分无言,选择直接无视,望着眼前古树参天,幽暗寂静,双眸中闪过精光,同时也有些严肃。 “陷阱对貘熊的伤害不一定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巨大,甚至可能面对暴怒中的貘熊,切记不可大意!” “哈哈,大哥,要不要那么紧张,有我们天行五帅在,一头貘熊而已,一根指头!”宁安竖起中指对着大头胖笑道:“小胖子,你说二哥说的对不对!少年英雄怎么能畏畏尾!” “我叫蒋睿宸,睿智的睿,宸星的宸,不叫小胖子!大头胖也不是你能叫的!”蒋睿宸板着胖嘟嘟的脸,显然还在记恨宁安提起尿床的事情,狠狠的瞪着他! 蒋睿宸小虽小可这脾气也是有小胖子的倔强,不过这倔强...... “二哥,你说什么?嗯,我是小胖子,蒋睿宸是小胖子,小胖子是蒋睿宸!” “乖!”宁安嬉笑着捏了捏蒋睿宸肥嘟嘟的脸,递出了一只鸡腿,回头神色得意的扫过苏启几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老成样。 “哈哈,小胖子,告诉二哥!”宁安指着被云雾缭绕的参天古树叱喝道:“我们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如同小丑在嘲笑,彻底让宁安石化在苍茫古树之下,他哪里会想不到小胖子不给苏启面子明显是不明其中道理,有点二,此时他却比小胖子更二,二的让人忍不住,不对,是根本不想忍的大笑! “哈哈哈......” 活力的青春在这笑声中如同调皮的精灵,回荡在古树幽寂之间,惊动一只只小麻雀拍打着弱小的翅膀朝着未知的蓝天白云飞翔而去。 少年不正应该如此,有英雄梦,有活力,初生牛犊本来就应该不怕虎何必强求其一定要怕虎?天行的少年不怕虎,而且他们有打虎的能力!这便是天行的少年,他们骄傲却从来不自负。 第三章 苏启的箭 嗷呜...... 恐怖阴森的狼啸声在幽暗密林间传荡,凄厉,有些可怜,不过更多的却是让这幽暗显得恐怖,好似走到墓地一般,自然而然让人打寒颤。 这是蛮荒边缘的荒狼,一群被魔气所感染迷失了自我的可怜野兽,只有本性的杀戮支撑着躯体,行尸走肉。 身体端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例无虚! 嗖! 寒光凌厉,式如闪电,破空瞬息,噗......铿...... 利箭势如破竹,噗的一声穿透荒狼头颅,威势不减,狠狠撞击于五米之外黑耀岩之上,撞开火花,箭身狠狠插入黑曜岩中,箭尾剧烈颤动出嗡嗡之声,似乎在不甘力量被这岩石所困! 五道身影瞬息间出现在荒狼之旁,苏启神色冰寒,径直而去,从黑耀岩中抽出完好无损的利箭,随即其手中光华一闪,利箭自然消失不见。 “第五头了,那貘熊应该在蛮荒外围照成了不小的影响,这些荒狼都暂避其凶芒!”苏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看来玄冰冻的陷阱对貘熊照成的伤害不小,加快度!” 宁安等人神色略带些兴奋,脑海中似乎回绕起了少年英雄此话,嘴角上翘,显得有些得意之色。 “切记不可大意,貘熊可是高级灵兽,力量不可小视,尤其是其可能掌握了脑海中传承的技能,小心阴沟里翻船!”苏启声音颇为严肃,凌厉的神色扫过一脸兴奋的宁安,眉头微皱,有些不放心。 “安了大哥,兄弟几个又不是会尿床的小屁孩,区区貘熊!我五兄弟手到擒来!” “大哥放心,我们心中有数,不会大意!”程俊拍了拍程洁肩膀:“切记听大哥指挥,不要胡乱行事!” 程洁用力的点着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双手捏紧,兴奋之中显得也有些紧张,“巅峰灵兽!巅峰灵兽!我程洁不会退缩的!” “啊!我草!”宁安,抱着脚纵身跳起来,痛苦的嘶吼着“该死的,大头胖,你不知道你力量多大吗?二哥的脚都要被你踩烂了!” “我......不......是......尿......床......得......小屁孩!”蒋睿宸狠狠的瞪着宁安,一字一句,阴阳顿挫,胖嘟嘟的稚嫩脸装作怒的样子,看着倒是可爱的很。 不过他的确在怒,而且做出了很愤怒的样子,当然,这也只是怒他却不会生气,这便是蒋睿宸,有些无脑有些傻,很纠结自己尿床的事情,会怒但是却不生气,一个可爱的小胖子。 尿床可是他心中的痛,二哥老是提起不是想让我揍他的节奏吗?既然如此,我可不能留手! “你啊,就是嘴贱。”苏启哭笑不得,劝说道:“好了,都不要闹了,好好的严肃气氛都被你们打乱了,我们......” 吼!吼! 轰隆!轰隆!轰隆! 凶残的吼叫,如同炸雷,炸烂了幽静,轰隆的巨响彻底把古老森林炸醒,惊弓之鸟纵然而飞,显然那巨大的吼叫十分恐怖,它们只有觉得远离此地飞跃在天空之中才能安全! “不对!” 苏启眸间闪过凌冽,两声吼叫截然不同的声音说明还有另一头灵兽...... 出现另外一头灵兽可就十分不利,他们有绝对的力量面对受伤的貘熊,但是再加上另外一头灵兽凶险太大! 嗷呜!嗷呜!嗷呜...... 没等苏启做出决定那一声声凄厉的狼啸从他们身后接连起伏的传荡,凶残恐怖!饥饿的,残忍的! “荒狼群!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荒狼群!”宁安面色微变,手中寒光一闪,一柄漆黑如墨的古剑出现在手中:“看来今天注定倒霉!老子们杀出去!” “杀!区区狼群有何惧!” 啪! “唔......哥,你打我做啥!”程洁显得十分委屈,眼泪汪汪,自己哪里做错了嘛!男儿便是要有冲劲嘛! “听大哥的,形势不对!有蹊跷!” “走!”苏启没有多说什么,接连起伏的狼啸中至少有不低于二十头的荒狼,二十头荒狼肯定有狼王,狼王算的上中等灵兽,再加上如此多荒狼,硬碰而上绝不明智! 苏启头也不回的朝着林中那两声凶残巨吼所在地冲去!步履如风,度极快! “风起!” 程俊,程洁体内灵气聚集,手捏法决,随即指尖画着一道道符篆,一股莫名微风一吹带动清香,符篆瞬间没入大家身体之中!几人只觉身体一轻,脚下有风,度瞬间提升一大截! “宁安,程俊!照顾好他们!朝着貘熊那里跑!记住,不可正面战斗!” 苏启,冷静下令,随即纵身一起,脚下灵气涌动,吸住树身,迅窜上巨树,神色冷冽的注视着幽暗之中那一个个幽绿光芒!它们来的十分迅,距离蒋睿宸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以这度,片刻便可追上蒋睿宸! 宁安放慢度紧紧跟在蒋睿宸的身后,手持古剑,一脸严肃,他虽一天嬉笑,嘴贱,但是他的兄弟就算拼上这条命他也不会让其受到任何伤害!兄弟我可笑,我可欺,但是他人?不好意思,吃老子一剑再说! 这是宁安的原则,同时也是苏启,程俊,程洁的原则,天行少年的原则,不过不也正是好兄弟的原则? “大胖头,跑快点!你不是一直好奇女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吗!要是你追上程洁,下次去偷看隔壁花姐洗澡我们就带你去!” “偷看花姐洗澡!”未知却不让其知道的东西可是撩人的很,大头胖可是纠结了一年了,但是苏启几人就是不准他去,此时听到宁安说的话完全就是打鸡血一般,大头胖怒声吼道:“该死的程洁!你等着!不追上你我誓不为人!” 显然,大头胖是不知道誓不为人到底为何意,不然嘴角也不会露出得意的笑容,也是傻的天真。 大头胖双眸通红,身体上冒起一丝丝血红光芒,他怒吼着,脚下度却是快的如风一般,朝着程洁拼死命的追去。 “哈哈,大头胖,就是要这样的气势!” “大头胖,你程洁爷爷就算让你一条腿你也追不过!” “啊啊啊!程洁!不你我誓不为人!” ...... 看着嬉闹中的关心苏启嘴上笑道“乱来。”但是心中却是很暖,随即扭头望着迅靠近的荒狼,神色冰冷,身体端直,站在树干之上,取出玄铁炼制的弓箭,架箭从容,拈弓得法,弓满如月! 双眸如电,锁定最前方那两道拳头大小的幽暗绿光! 嗷! 声音远在百多米之外,不过一股肃杀之气已经回荡在幽暗之中如同地狱中嘶吼的幽灵,传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苏启嘴角微微上翘,显得有些邪气,不过神色中更多显露出的却是一丝不屑。 修长的手指握紧纯黑色的弓,这弓黑的只能用黑来形容,似乎只有这修长白净的手才能握紧这黑,紧的如同即将奔腾而出的烈马。 手指微动,也只有这修长的手指才能触碰到紧绷弓箭的箭头,轻轻一点如同蜻蜓点水,随即白净的手重新有力的握着这弓,一切做的如此的自然。 似乎什么都没做,苏启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这丝光亮并不来至眼,而是来至被其修长的让女生羡慕的指尖所碰之处。 玄铁的箭头有一丝丝黑气在环绕着,似乎被下了符篆,一股阴暗在箭头隐藏着,那是毒蛇,丛林之中最为恐怖便是这些毒物,最为阴狠迅便属蛇。 苏启握着不是弓箭,握着的是毒蛇,刁钻的毒蛇,显然在锁定食物,正准备借助苏启的力量让自己觅食之时更加凶猛! 嗷! 巨大的黑影,从阴影中冲出,低沉阴冷的吼叫标示着困兽出笼的凶残,自然这凶残需要血与生命来浇灭。 高达三丈的身躯,黑黄的毛如同枯草一般随风摇曳在风中,四足强壮,充满力量但是与浑身的毛看起来显得如此不搭。 强壮为生命,枯黄毛是死亡,这便是荒狼,介于一种死却又生着的凶残灵兽。 它是狼王,骄傲,嗜血,幽绿的眸中有一丝血红,明显很暴怒,它需要血,对于荒狼来说血肉是活力,只有血肉才能让它更强壮,不会被死气侵蚀的最终化为枯骨! “那么,不好意思。” 苏启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右手指尖轻微一松,显得很惬意,似乎很享受指尖与弓箭分离的那瞬间,笑容很邪,他起身,双膝微弯,如同紧绷的弓。 轰! 强大的压力把如腿般粗壮的枝桠压弯,达到一个极致,如同弯月一般,随即猛然反震,借助这反震苏启身子如同弓箭射出,猛然冲向远方。 苏启并未回头,不是他自负,也不是他觉得这一箭而去不能照成任何伤害,他自信,他射出的箭绝对不会放空,因为这箭出自他手。 幽暗的光华如同夜幕中的鹰,隐藏在黑暗,丝毫不被现,但度却恐怖,一定是出手便是啄下你一块肉! 如蛇如鹰,这一箭岂会放空? 狼王示威的吼叫还未来得及传荡幽暗便瞬间停顿,似乎被一颗巨大的鹅卵石堵住了喉咙,顿时不出声。 狼王感受到恐怖的危机,兽,天生对危机便敏感至极,更何况生活在蛮荒天天与死亡接触的狼王! 躲?它能明白被锁定,明白那如鹰如蛇般的勇猛凶残!如何躲得过?所以它抬起了前爪,也只能如此,只来得及如此,用自己坚硬的利爪去迎接势如鹰蛇般的凶残! 泛着银色寒光的箭头带着呼啸与狼王冰寒坚韧还带着泥土的利爪撞击而上! 狼王显然对坚硬如玄铁的利爪十分有信心,不过两者撞击之后箭头之上却是骤然传出一声嘶哑尖啸! 是猛禽的嘶吼!箭头之上的一丝丝黑气骤然爆而起,化作无数黑光包裹坚硬的利箭猛然旋转起来! 空气被撕裂咆哮,那是急的旋转后产生的强大力量,这瞬间的爆如同急奔腾的烈马狠狠撞击而上! 这瞬间根本不是一支箭,而是一柄沉重的黑色巨锤,强大的力量卷起狂风,刮起了无数枯黄的叶,落叶随风而落,略显秋悲之意。 狼王的利爪被这股爆的烈马猛然撞开! 黑色的光芒如同迅猛的猎鹰,誓要啄下狼王的一块肉,同时也做到了,如寒风般猛烈的吹入狼王幽绿的眸子,溅起浑浊的鲜血,好似燃烧冒着黑烟的烈火,又如同泼墨般散开在这幽暗的空间之中。 第四章 好大一个坑 轰隆!烟尘随着一阵阵卷起的强风瞬间朝着上空卷席而去,重新卷起那些还未落下的缤纷黄叶,让这枯黄的秋意更加显得凌乱,就好似一副秋风吹,烟尘卷落叶,秋意萧瑟图。≧ ≧ 在这秋风萧瑟中,那道灰黄的身子略过了秋叶烟尘,狠狠摔倒在地,巨大的身体推动泥土,碾压出一条泥泞的路,直到狠狠的撞在远处十人合抱的古树之上溅起无数石块如同箭雨般朝八方激射而去,响起阵阵破空呼啸! 石块飞溅的呼啸,压过了秋风卷席落叶沙沙,而之后,那一声声惨叫让这秋意更添了一丝凄厉。 嗷! 嗷...... 后续疾驰而来的普通荒狼被激射而来的石块击中,皮肉如同被炸开一般,还有枯黄碎裂的黄叶,融在了那烂开的血肉之中,如此血腥,一头头荒狼随着痛苦嘶鸣倒在地面翻滚!把硌人的石块挤压入了潮湿的土地,把枯黄的秋叶碾轧成了一丝丝碎渣。 有两头倒霉的荒狼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黑,痛苦,那是皮毛被技术最好的剥皮人剥下,血肉裸露在寒风之下的痛苦,它们栽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虚弱的低鸣,痛苦无力!只有那一片片黄叶落在它们身上,略微能看到起伏才能明白它们在痛苦的挣扎着。 “嗷呜!” 反应过来的狼王从带着黄叶,蠕虫的泥泞中爬起,右眼被一支黑色的箭插入,不停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十分狰狞,痛苦使得他低声嘶吼,喘着粗气,愤怒,那吞吐的一口口白气此时如同一丝丝血色暗红不停围绕着狼王! 它浑身死气环绕,瞬间包裹黑箭,猛地抽出,任由血色飞溅如花,飘洒在了秋叶上,带着那不甘落地的秋叶,随着哀嚎,跌落到了尘埃中。 它仰头吼叫。 野性之下,愤怒无比,只有杀! “嗷呜!” 狼王的命令!捕猎!它们就是最为杰出的猎人,奔腾在荒林之间,掀起落灰尘,出阵阵愤怒咆哮!在幽暗中如同幽灵般穿梭,如利箭般迅猛! 接连起伏的狼啸让苏启神色一愣,眉头微蹙“这狼王倒是有些智慧。” 狼王控制狼群往两边形成包围圈,并未直线追逐,既然知道暗中有一个善用弓箭之人,直线追击无疑是嫌自己死的太慢,荒狼本就急,往两边包围也浪费不了多久时间,同时远离了暗中弓箭威胁。 不过苏启倒也乐于如此,他的本来目的便是想要降低荒狼的度让他们在荒狼追上之前赶到貘熊与另一灵兽战斗之地。 灵兽也是兽,在这天地间吸收灵气壮大己身成为更强大的兽而已,它们强大的同时野性也得到释放,对于领地之争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 同时它们有一定的智慧,受伤的貘熊,一头未知的灵兽,狼群...... 这一切单独来说风平浪静好似那无风落地的黄叶,但是如若放在一起,啧啧,苏启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以灵兽已经稍微开启的智慧与更加疯狂的野性,不来点惊涛骇浪,不来点狂风吹,黄叶舞,实在对不起这兽字一说啊! “如若能坐山观虎斗倒是算的上坑到下家了,啧啧......” 嘴角翘起,那微微邪气的笑容如若被宁安等人看到定会幽幽叹气,要知道每次大哥露出这样的笑容那肯定就是要坑到下家啊!不过坑人......嘿嘿,宁安可算的上苏启的最佳搭档。 老话说的好,大哥不闹二哥不跟,大哥二哥一起坑人可是让大头胖等人都心惊胆颤!每次他们心中倒也有感叹“还好是自家兄弟!”不然估计他们都要鸡犬不宁了! ...... 苏启在高空林间跳跃,以灵气吸附在脚底这样跳跃倒是非常快,好似在悬崖上敏捷的羚羊,快而不乱,稳如泰山,很快便追上了宁安几人。 “大哥!呼......没问题了?呼......” 蒋睿宸咧着嘴,大喘着粗气,满头汗水,刚想停下来只听程洁笑骂道:“大头胖,不行了是吧?不行就承认自己尿床,小屁孩尿床又不是什么大事,别憋在心里,哈哈,小心憋傻了一辈子都离不开尿床,哈哈。” “该死,程洁,我蒋睿宸今天一定要压扁你!啊啊啊!压扁你!” 停?可不能停下来,程洁明白身后的凶险,不能让蒋睿宸有丝毫放松! 程洁带着蒋睿宸往前奔跑,宁安与程俊却是放慢度与苏启汇合! “如何?” 宁安与程俊神色都有些严肃,与貘熊争斗的两头灵兽就已经够呛,现在追击而来荒狼群,形势严峻! “水镜像。”苏启盯着远方,神色略有些玩味:“你们忘了?灵兽始终没有脱离兽性。” “嗯?” 宁安与程俊稍愣片刻,随即却是眸中一亮,相互对视一眼,嘴角上翘略带坏意,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苏启的招牌笑容。 “嘿,小程俊,不错嘛,竟然能猜到大哥的心思,看来以后我们天行二坑又要多一人了!嘿嘿,大哥,要不回去我们去偷看花姐洗澡去吧?这次带着大头胖与程洁,让他两个去见识见识!” “说些屁话!”苏启狠狠瞪了宁安一眼,冷声道:“要是被蒋叔的竹条抽,你他妈别往我家跑!” “哈哈,玩笑话,玩笑话!自家兄弟,我们的原则坑天,坑地,坑人但是不坑自家兄弟!”宁安打了个哈哈错开了这个话题,开玩笑,天行里的那些变态长辈,那一竹条抽下去怕是要被抽成赖皮狗了,可不得,可不得! “切,你宁安也会怕的?青阿姨可是我们天行公认的第一美女,她一出现蒋大叔岂敢放肆!” “你爷爷的,你可不知道,每次我老妈出马之后回到家可比被蒋大叔竹条抽了还恐怖!啧啧,想起来就害怕,要不是遗传了我老妈的美我差点都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 “......” 欠抽啊!这个宁安自恋的让人想抽他!苏启和程俊在心里早已握着带着倒刺的皮鞭把宁安抽了数遍,相视一眼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宁安咧嘴一笑,看着两人抛了个媚眼“两个小帅哥,不要嫉妒哥的帅,哥只是个传说!” “程俊,你程家拿手的引雷秘术你学得如何?” “嘿嘿,大哥,多的不说,引动几道雷劈人我还是做的到得!” “嗯,记住,给我劈!只要劈不死大哥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啧啧,大哥,你知道这秘术非同一般,我可拿捏不好,不怕不劈死,就怕......”程俊突然神色一变,十分委屈,如同一个大姑娘般幽怨的望着苏启:“大哥你坑我!劈不死就是坚强的后盾,劈死了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青姨剥我皮啊!” “咳咳,口误,口误,劈死了大哥带着你跑去大唐去,大唐的书院牛逼的很,应该能震住青姨。” “大哥,你坑我!” “你大爷!”苏启愤怒道:“我哪里坑你了!大哥不是说带着你一起跑吗!” 程俊神色有些扭捏,那样子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都要流泪了。 说好的男儿流血不流泪,但是这也太坑了吧,程俊难过说道:“我......我打不过二哥啊!大哥,你说说看,你这不是坑我是什么?说好的坑天,坑地,坑人但是不坑自家兄弟的啊!” “额......”苏启想说些什么但是觉得喉咙如同被鹅卵石堵住了,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很是无奈。 相比之下宁安那个笑容如同夏日的向日葵,笑的如此灿烂如此坏,如此夸张,夸张的又要引起众人鄙视了! “哈哈哈,不错,好大一个坑!哈哈!” “啊!大哥!你踢我做啥!” “程俊,你这贱人,坑你的是大哥,你再电我一下试试看!小心哥剑不留情!” “啊!疼!啊!屁股啊!啊!啊!” “呜呜......两位哥,我错了!” 痛苦的嚎叫听的程洁与蒋睿宸打了个寒颤,生怕跑慢了被追上来的宁安牵扯进去,全都拿出了吃奶般力气拼命往前狂奔!带动漫天落叶尘土,笼罩了身后那哀嚎的可怜孩子…… 第五章 意气风发的少年 “嗷......” 压低声音的嘶吼,如同喉咙中有一口浓痰堵住,嘶哑难听,好似孤魂野鬼在嘶叫一般。 狼王示意狼群放慢度,它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在前方酝酿,众多灵气似潮水般的朝着一个地方聚集。 狼群中迅捷的奔走出两头比其他普通荒狼大了一倍的荒狼,它们与狼王聚集在一起,一前一后形成包围攻势朝着前方谨慎走去,坚硬的利爪与泥土,石块摩擦出轻微的噶擦声,稍微一用力那石块便被碾压成颗粒,力量十分恐怖。 小心翼翼,它们是最有耐心的猎人,朝着前方包围,身后的二十几头荒狼也是小心跟上,不过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深怕惊动前方的猎物! 狼王身子骤然一紧,左眼闪过一丝凶煞光芒,身体似乎有一道火蛇,从脚底蹿到身体各处,最终蹿到其脑中,蹿到那还沾染着鲜红血液的右眼,本来合拢的伤口在火蛇的冲击之下再次裂开,留下鲜红的血液。 狰狞的面孔,锋利的獠牙,独眼,溢出的鲜血,凶残,仇恨,极度的负面情绪如同利箭狠狠的刺入狼王的心脏。 那陌生却如此熟悉的背影,稳如泰山,捏弓自如,拉开的满月,即将射出的黑箭,此时这片天似乎安静下来,只有无尽的嘲笑传来,嘲笑声如此刺耳,如同一根根针刺入狼王的毛,皮肤,甚至刺穿了其血管,一丝丝鲜血从皮肤溢出,显得如此恐怖。 痛楚无疑是刺激愤怒最好的调料,对于狼王来说也不例外,痛楚之下的狼王如同是被人用火点燃了毛色苍黄的尾巴了,痛的惊呼一声朝着那拉弓之人便是猛然冲去。 狼王一动群狼咆哮,声势浩瀚,奔跑的轰鸣,震动大地,泥土飞溅,野花碎裂,一股腥臭的腐尸味道夹杂着野花野草的芬香传荡,有些怪异,不过往往有香不就有臭?虽然怪异却也显得自然。 随着这自然片刻间,随着狼王全力冲撞,血本大口,尖利獠牙撕碎了那拉弓之人后如同泡沫一般彻底碎裂! 呼! 突然来的狂风吹的太急,不自然到了极点,这幽暗林中出现狂风呼啸无疑是火山岩浆中出现凡人游泳一般,叫人哪能相信? 狼王显然就是十分不可思议,不仅仅是狂风,而且他尖牙之上有着油腻滴下,带着孜然,盐巴还有鸡肉的香味,这味道断然是美好的,但是这不是它想要的味道,它想要的是撕裂血肉咬碎骨头的脆感!那种鲜血淋漓撕裂仇人的痛快! 怎么会是烤熟的鸡腿?虽然它不知道鸡腿,更不知道烤熟的鸡腿撒上孜然与盐巴的美味,但是显然它被戏耍了,它愤怒的吼叫但是止不住身子! 冲击的惯性被那突然急迫刮起的狂风呼啸加强,犹如一颗滚落的巨石般狠狠的朝前砸去,翻滚,碾压,那威势实在恐怖! “兄弟些!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 苏启叱喝着,便是信手拈来,拉弓满月,黑箭窜出如蛇如鹰,箭出如风,封喉之箭,不见血自不退,一头普通荒狼甚至连痛苦嘶叫都未出便被一箭贯穿头颅,轰然倒下,带着惯性撞像一旁的巨石,撞出一个恐怖的凹陷! “大哥,你又坑我们,打死了算你的,我们的功绩呢?你别想一人独吞!”程俊显然刚刚被苏启坑怕了,一字一句可都细心听进去了,看吧,这一听就现不对劲了,可不能被大哥坑了! 说是说可做又是另一回事,程俊可不会忘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对于一个同样喜欢坑这一词的青年可是非常乐意见到此刻的情景的! 程俊,程洁两兄弟相视一眼,神色骤然变得严肃。 “古有符法,以血为引,以灵为基!” “符凝天力,万法莫测,通天彻地!” “风!风起云涌!”程俊右手指头轻轻一弹,一滴鲜血飞出,手捏法决随即食指伸出,沾着鲜血迅在空中画出一道隐晦难懂的图案,只见古字“风”隐约闪现,顿时狂风大作,轰隆作响。 “火!火动燎原!” 同样的手势,同样的方法,只是画出符文不同,符文隐与天地中顿时一股轰隆咆哮而出!烈火焚烧! 风火相遇必成势!风火之势可通天! 两人力量必然是不可通天,但是这风火相遇无疑让两者威力成倍的疯狂增长!瞬间便卷席了方圆百米,那烈火燎原的疯狂吞噬如同愤怒的野兽,肆意的破坏燃烧这百米空间一切! 荒狼最为惧怕的便是火攻,此刻火如同狂风一般卷席而来顿时引起慌乱,此时的它们根本顾不上狼王一开始的命令拼命往前冲出,此刻哪还有一丝狼样,完全就是落荒而逃的狗,那嗷嗷的嘶叫,混乱的奔跑,甚至还有被石块绊倒的。 稍微慢上一步的荒狼被火焰那么轻微的飘然而过瞬间便如同被海浪扑打,那火焰如水一般瞬间侵蚀这头倒霉荒狼全身,不到片刻,凄厉的惨叫便黯淡消散,音灭狼死! 凄厉痛苦的嚎叫比叫魂还要难听,甚至带着一丝恐怖悲凉之感。 不过这兄弟几人似乎习以为常了,痛苦的嘶吼丝毫不能让他们的心荡起丝毫波澜,不是因为冷血,而是一种必然,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们是猎人,如果猎人没有杀死猎物的心必然被猎物撕裂成碎块成为美餐一顿。 他们很清楚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们不是娇生惯养的贵族,不是看到血会吓得苍白的无知少年,在危机重重的蛮荒外围见血似乎就是常见的事情。 猎物的血,自己的血!苏启见得太多了,第一次他与宁安被老爷子赶入蛮荒之时他们便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天启大6是个缤纷多彩同时危机四伏的世界,妖,魔,修士,荒兽,等等,强大的人实在太多。 老爷子把他和宁安赶进蛮荒外围之时说过一句话“人生可平凡,可精彩,我不强求你们。” 平凡?开什么玩笑?天行出来的人怎么能甘于平凡?要成为少年英雄的他们必定是要在天启大6横着走的人!坑天,坑地,坑人,这三坑的口头禅可不是说着玩的!想要坑强者自然必须要成为强者!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说的可是非常好,苏启就觉得这句话是形容他们几兄弟的,不是自恋,也不是自傲,因为只有从少年开始努力才能变成英雄! 五人,后天凝血境界,若有外人知道五个十几岁还在凝血境界的少年说自己是少年英雄那必定是嘴中咀嚼的青菜都会喷出,还会一边擦拭着嘴一边嘲笑:“枯朽的柴火如何逢春化作苍天巨树?可笑,可笑。” 但是若有人知道五个十几岁还在后天凝血境界的少年在这蛮荒外围混的如鱼得水他们必然会惊叹“这一定是书院,玄天观,各方势力培养的厚积薄的天才少年!佩服,佩服。” 人哪,就是这样,众说纷纭,所以要坚持一个本心,苏启有一个本心,苏启的兄弟们也有一个本心,那便是“鱼我可得也,熊掌我亦可得也。”这并不矛盾,只有你有强大的实力,一切都可是你的。 少年嘛,英雄嘛,鱼啊,熊掌啊,的确,少年不就应该意气风?少年不就应该有如此的梦与实现梦的勇气吗? “一身能擘两雕弧。”苏启骤然大声喊道!意气风! 安宁手中古剑微颤,心中有激情在燃烧,大声笑道:“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程俊神色严肃,望着眼前火焰,似踏入那保家卫国的弑杀战场,面对敌人,一声英雄愤慨!拔剑刺去! 吵嘴的程洁,蒋睿宸两人反常的安静下来,一种烈火在燃烧他们的心,似乎英雄,少年,兄弟,这一切在编写着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梦。 稚嫩的面孔,稚嫩的声音,但是有他们听得懂的激情澎湃,涨红的脸,叱咤的吼“纷纷射杀妖魔怪!” 第六章 此为“坑” 意气风的少年,高昂的诗句,凄厉的惨叫,似乎格格不入,不过也是相对,此时对于苏启几人倒是心情愉悦,因为他们在坑人,不对,是坑狼! 此时的狼王在风卷残云之下稳定了身影,四足猛的抓住地面,激起无数石块飞溅,硬生生的踏出一个三米坑洞,它昂头愤怒的吼叫,神色中不甘,警惕,望着眼前情景若是非要说些什么恐怕只能用人类的欲哭无泪二字形容了! 将近三丈高,站起身子如若巨岩的貘熊,浑身棕毛炸起,褐色稠密的毛之中留下丝丝鲜血,巨大熊头歪歪斜斜的扭动着,龇牙咧嘴,仔细看去那尖牙缝隙之中还有棕黄的毛连带着血肉,貘熊咀嚼两口咕隆一下吞入肚中,斜眼望着狼王,眸子中十分愤怒! 貘熊的对面是一头很普通,应该说看起来很普通的森林之王,虎,云从龙虎从风的虎,它的大小,样子根本与普通虎毫无区别,但是它能站在貘熊的面前便足以说明了其很不普通。 貘熊可是高级灵兽,能与高级灵兽一战的自然不是弱者。 “咦?”苏启微微皱眉,刚刚有一丝错觉,他竟然感觉那虎现了自己,那眸中的光似穿越狼群,穿越幽暗看到了自己一般。 这丝错觉瞬息间被如雷般的吼叫打破,雷声乃怒,怒气冲天! 这怒自然是三灵兽中最为强大的貘熊!两强之争突然冲出无数荒狼,挑衅?貘熊心中也只会出现挑衅二字!区区一个荒狼王,中级灵兽,挑战自己的权威? 找死!哪怕是狼群! 貘熊后背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疼的大声的怒吼,巨大的声浪带着无形的气浪瞬间卷席狼王而去! 威吓! 不过此时的狼王能退?狼群虎视眈眈之下若狼王退它这狼王也到头了,不过接下来生了一件神秘事件,让其想退也无法退! 就在其低声嘶吼的那瞬间狼王嘴中骤然刮起狂风,那带着口水粘液,腥气油脂的鸡腿瞬间飞出!化作一道黑影,迅的谁都未反应过来! 狼王蒙了,貘熊蒙了,只有不知情况的狼群愤怒的嘶吼着,这是它们王的骄傲,王不惧貘熊,既然要战,狼群无惧! 尼玛,坑爹啊!此时瞪大了独眼的狼王心中那个恨啊!心中那个怒啊!如同是被冥河中的厉鬼咬了一口,那眼神,那浑身竖起的毛,啧啧,让人不敢想象! “噗......” “大哥,你这招真坑爹!那貘熊被如此恶心的鸡腿一砸,不砸死狼王才怪!” “啧啧,按照我的说法大哥应该让程洁在鸡腿之上制作一道火符,火烧貘熊才是更为刺激,说不准等下还能吃到烤全熊呢!光是想想就口水流下三千尺啊!哈哈!” “啥?烤全熊?大哥,我不要熊掌了!我要烤全熊!蒋睿宸要烤全熊!” “咳咳,等着,等着,待会带回天行烤去!你们要多学学,知道这叫什么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大哥,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在坑狼王吗?善之善者也是什么鬼东西?是说我们坑狼王我们很善良吗?”蒋睿宸手中鸡腿都忘记咬上一口似惊呆了一般望着苏启,似乎还在很认真的想着这其中的意思。 “善......善良你妹,你不要和我说话。” 苏启直接选择了无视,多么好的说法,善之善者也啊,自己多么睿智,怎么一到大头胖嘴中就变味了,好似霉的土豆又酸又涩,更重要还青难看。 “大哥,我......” “闭嘴!不然别说烤全熊,哥连一根熊毛都不给你!” 有道是打蛇打七寸,这威胁人自然也要拿捏住七寸之位,你看,蒋睿宸一听到熊毛都不给立刻闭嘴,甚至连手中的鸡腿都不敢再啃,所谓一物降一物倒是有些这个道理。 轰隆!轰隆! 大战一触即!貘熊浑身泛着土黄之光,如同滚石一般带着巨大的力量便朝着狼王冲去!这凶悍的力量狼王被撞上不死也得脱成皮! 狼王自然要退,其身后的狼群自然也不会傻傻撞上,暂避锋芒。 狼度极快,自然不是熊能追上,这第一次冲击除了带起尘土飞扬,泥泞四溅外什么都没有,不对,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至少在地面硬生生的冲出了一条三米宽的土路,两米深,三米宽,长十米...... “那熊真傻!要是宁安大爷是他,随便抱起一块巨石那么一扔,以这力量,这度,绝对一扔一个准啊!一扔一个血肉模糊啊!” 轰隆! 似乎正要印证宁安所说的,貘熊抱起身前一个巨石便朝着最近叫唤的那头荒狼狠狠扔去,力量如此强大,带着剧烈的呼啸之声!嘭! “咦......” 宁安瘪着嘴,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啧啧的笑了两声:“这力量,还是猛的哈,哈哈。” 此时的貘熊浑身如同被火点燃,燃烧了起来,原本柔和的土黄色光芒如同是炙热的火,耀眼,闪的无数荒狼眸子生痛。 稍微一愣一头荒狼已被貘熊举起,尖利的熊爪泛着银光如同最锋利的匕,撕裂开了荒狼的身体,鲜血狂飙而出,奔腾在貘熊的身上如同火上浇的油让那土黄色光芒的火焰燃烧的更凶,更猛,如同燎原一般! 除了狼王没有任何荒狼能抵御貘熊的攻击所以狼王上了,跟随狼王的两头精英荒狼也上了。 短短时间两头荒狼毫无反抗便砸成肉饼,撕裂两半,它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狼王随着身上冒起的丝丝黑气身体胀大了三分之一,利爪之上被黑色的死气缠绕变成最为凶残危险的毒牙,狠狠的朝着貘熊的身体抓去! 黝黑的寒光一闪而过,两头精英荒狼已经扑到貘熊身上,凶残的獠牙,狠狠的撕咬,那是凶猛的攻击,它们便是用如此凶残恐怖的獠牙撕裂一切猎物! 血水聚集而成的浪花飞荡而出,绚丽的如同寒冬鲜嫩的梅,红,红的娇艳欲滴。 一头精英荒狼的腹部生生被划开一道半米长的伤口,血肉模糊,如同被街上的屠夫用未摩过的刀子砍出的肉末子,因为刀钝所以血肉沾粘如同被生生挤压变扁的。 飞溅的血梅后便是血肉模糊,硕大的肠子都淌出,白色,红色,看起来十分恶心。 貘熊也付出了代价,胸口被狼王死气弥漫的利爪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淋淋痕迹,无数黑气在上面残绕,化作一只只厉鬼在撕咬貘熊胸口上的肉! 于此同时其后背,一头与精英荒狼差不多大小的黄色身影闪过扑到其上,是虎,虎从风,度极其快,只看黄光闪过瞬息便退去。 貘熊后背被撕咬下一块血肉,撕扯下了米长的皮肉,如同被剥去皮的西瓜露出其中鲜嫩的红肉,不停留下嫣红如同泼出的水,飘散在天空,被阳光照耀,倒映出无数血光闪烁的光。 貘熊愤怒,狼王遭殃,虽然它退的快但是依旧被那厚实的熊掌拍在背上,拍出了一个凹陷,拍飞出去,如同短线的风筝,摔了一次,飞出去,再飞出去,直到力量消散狼王已经地面撞出七八个三米坑洞,撞倒了七八棵铁松木,撞散了无数松叶,飘散的如同迎秋的风。 另一头精英荒狼直接被貘熊扭断了脖子,它依旧不解气,不停撕咬着荒狼的尸体,撕扯,血肉,吞食,不到片刻貘熊便真正成为一头血熊,狰狞的如同血海中走出的凶兽,它似乎千年未进食一般,疯狂的撕咬吞食着眼前荒狼的尸体。 一道清风刮起,随后清风便不再清,刮起了一丝丝血色,刮起了浓郁的血腥,飘散,传荡在四周。 第七章 一字“为攻” 带着血色,带着血腥的清风吹过之后再次吹起了一道清风,这道清风比较急促,好似雷雨将至黑云密布前的最后一道清风,急促的带动飘落的铁松木树叶如同龙卷一般朝着貘熊卷去。 一道黑影,骤然出现,顺着这急促的最后一道清风化作一道残影瞬息远去。 这道急促清风的目标是貘熊,这道黑影的目标同样是貘熊,清风的度极快,黑影的度同样快,两者相辅相成度更快,风难以琢磨,清风瞬间化作狂风! 疯狂撕咬着着荒狼尸体的貘熊身子猛然一抖,它坚硬的如同钢铁瞬间撕裂荒狼的利爪举起遮挡在了自己右眼前。 貘熊是侧对着那道化作狂风的清风,它感受到那狂风中夹带的强大力量,那股力量并不能威胁自己的生命,所以那道黑影选择了攻击它的右眼,侧面的右眼是一个死角,一阵风就算急促的风它也并未在意,毕竟再急促也只是一道风而已,最多不就是吹动毛而已。 不过当这道风近了,当这道风化作狂风,当貘熊感受到那股力量已经很晚,晚到它只能勉强抬起厚实的熊掌用利爪去阻挡。 利爪,熊掌,貘熊最强大的攻击,如若用来防御同样也是最强大的防御。 黑影显现了,那是一支箭,漆黑如墨,玄铁打造,不择不扣的玄铁箭,泛着黝黑光亮的芒,催促着狂风猛然撞击在熊掌之上,利爪之上。 这一箭的力量貘熊觉得自己的掌自己的利爪应该能挡住了,就算有那狂风催促也应该能挡住。 可惜这不是一般的箭,这是苏启射出的箭,苏启说过自己的箭是蛇,是鹰!蛇擅于隐藏,如若不在真正攻击之时隐入黑暗踪迹难寻,鹰,迅猛,鹰如若锁定目标俯空而下必然一击必杀! 蛇与鹰,两种极端,却是两种迅猛,接连一起碰触的火花也必然是璀璨。 箭是特殊的箭,因为箭尖上沾有苏启的血形成的符篆度更快,隐藏了声音,消音的箭,多么美妙的无声胜有声。 苏启十分满意自己射出的箭,一直都是这样。因为不满意他就不会松手,如此简单!就如同孩子满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酒徒满意自己的酒葫芦,屠夫满意自己的屠刀一般,他满意自己射出的箭,美妙的很。 这一箭如此满意,如此完美,苏启看着自己满意的那支玄铁箭,如蛇,如鹰般盯死了貘熊的右眼,如风般吹入貘熊的右眼,不过这道风是寒风,是万年雪山上冰寒至极的寒风吹下,冰冷凄厉! 寒风吹起了血色的花,吹动了貘熊如山般的身躯,它跪在地上捂着右眼疯狂的嘶吼着,它疯狂的拔出那支玄铁箭竟然硬生生的折成几段吞入口中,用那尖利的牙硬是把玄铁箭咬碎,玄铁碎片夹杂着几颗碎裂的牙齿吞入肚中。 貘熊浑身燃烧了起来,土黄色属于大地的光芒转眼变成血红,貘熊疯魔了,兽性让它疯,失去无数岁月陪伴自己的眼睛,疼痛,燃烧了它最后一丝理智。 貘熊的度变得飞快,这似乎是疯了之后理所应当产生的效果,人疯了恐怖,这熊疯了更加恐怖! 貘熊疯了,荒狼就遭了殃,它的度太快了,直接赶上了荒狼甚至还要越了普通的荒狼,力量,度,血性,疯狂,都越了,如何打?如何搏? 剩下的就只有围攻,狼王呼啸一声,此时它只能带头冲锋,貘熊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如若击杀貘熊吞了其妖丹,绝对能突破瓶颈,甚至打破灵兽冲击元兽都有可能! 只有突破灵兽凝聚妖元力后才能继续冲击,打破元兽境界成为妖! 妖,任何生物都能成妖,一棵草,一朵花,甚至一粒沙,一颗石头,一条鱼,自然包括这一熊,一虎,一狼,只不过想要被称为妖可没那么简单。 凝聚妖元之力突破本体限制,化作人身,这可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有些特殊产生灵智的生物可能修炼千年,万年才能化身为人,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他们对人类修炼者来说也是大补之物,它们百年,千年凝聚的纯净灵气足以让修行者省去几十上百年的修行。 人有几个几十上百年?有修行便有屠杀,从古到今自然如此。 人,得天独厚,这也是为何妖修炼到最后要化身为人,因为只有人才是最契合这天地之道。 有妒忌,有屠杀,这也是人与妖之间世代为仇的理由,很直接,不过仇恨这种东西也并没有太多深刻的理由,有血,便有恨,有恨之后一切就十分简单。 强大,狼王想要强大,就算黑暗中影藏了那该死的弓箭手它也要赌一把,击杀貘熊,抢其妖丹逃之夭夭!只要突破,眼前的损失算什么?有了实力就算百头,千头荒狼它都可以重新聚集,因为它是强者! “啧啧,这狼王要拼命了,看来这妖丹还真是勾引人啊,不对,是勾引狼,大哥,连你的威胁都不顾,看来狼也疯了,哈哈。”宁安摇摇头,似在欣赏,欣赏这疯魔之后的狂。 “兽始终是兽,就算有灵智后也始终是兽,毕竟未成妖始终带有兽性影响本心,如若是你我定然不会如此,这就是******的区别,不过......” “不过什么?”宁安眉头翘起,略有疑惑。 “那头虎,有些不一样。” “区区一头虎而已,大哥,我替你拍扁它我们晚上加餐,烤全虎。” “再见!” “大哥!” “以后出门不要叫我大哥,我丢不起这个脸,你完全就是为我长脸的货啊!” 苏启自然说的是反话,这反话自然也是玩笑话,倒是没有多大意思,不过此时苏启心中有点烦躁,烦躁就要找些话来说说解解闷,开开大头胖的玩笑自然是妙哉。 不过苏启始终还是很严肃,因为搞不懂一件事情,如果只是搞不懂,苏启还不会如此严肃,因为此时他连搞不懂的究竟是什么一件事他都未想明白。 “你纠结什么?”一向冷静的程俊看着苏启皱眉的样子依旧冷静,不过心中却也思考起来,思考究竟什么事情让大哥都如此纠结。 “你指那虎?就算聪明些又如何?连貘熊都敌不过有何惧?我一剑而去定让其血溅五步!”宁安抖了抖手中古剑,神色傲然,区区一头虎,意思很明显,天行的少年何惧任何挑战? 说是这样说宁安却是朝苏启递了个眼色,左手隐晦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随即当做什么都未生大声叫嚣道:“大哥,让我去!待我一剑灭杀了这蠢虎,我们天行的少年别说虎了,就算是一头龙也屠得了!” 苏启眸中一亮,瞬间便影藏起来,深邃的眸子中有一只鹰影藏暗中,低头的瞬间犀利中闪过肃杀之意。 “原来它真的看到我了。”苏启再次朝虎望去的时候正好迎上虎也朝着其所藏之地看来。 这次两双眸子才算的上真正意义上的对视,此时的苏启想通了自己并未想通的一件事情,神色骤然一紧,右手一拍腰间,灵气一闪而过,摸过腰上简单普通的袋子瞬间其手中便多出了一柄玄铁剑! 收回了弓,握紧了剑,此时苏启完全换了一个样,气势骤然一变,没有任何慵懒,没有任何嬉笑,也没有射箭中的那份满足优雅,严肃中肃杀之气骤然而生,只有杀过人的人才会有这股肃杀之气。 他与宁安都有这股肃杀之气,因为他们杀过人,而且不止杀过一个! 他喝道,只说了一字!为“攻!” 第八章 一件很简单的事 这一次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因为不能屈,因为苏启道出一字“攻!” 这一字很简单也很容易懂,说的直白一点攻便是打,只不过这个打是朝着要命的方向打,就像幽静的巷子里传出的厮打,争夺地盘的混混,用着手中生锈已钝的刀子砍向对方。 苏启用的是剑不是箭,少了那股子影藏起的凶狠反而是凶芒毕露。 朝着最近的荒狼冲刺而去,手中的剑平稳的刺出。 苏启的剑很直,直得如同他的挺直的腰,笔直的刺出夹带着浓郁的灵气,那玄铁剑的剑锋泛起光亮,如同瞬间开了锋,笔直的一剑刺出。 苏启不擅长用剑,所以明白剑藏于锋这个道理,锋自然是剑锋,所以他用最简单的方法,笔直的刺出,让剑锋与狼身产生最亲密的接触。 笔直的一剑之后却有数剑跟上,杀人的剑必定要快,只有快才能让人退无可退,宁安擅于使剑,所以他的手,他的剑都如此快,就算苏启先行出手,他的剑,释放的剑气依然能跟上苏启的节奏甚至能更快。 荒狼还未反应过来那柄笔直的剑已经刺破其皮肉,刺碎其骨头,狠狠刺入其腰间。 苏启的剑刺出了枪的感觉,这是宁安对苏启的形容,虽然苏启不善用剑但是他善于让自己的力量与剑的力量得到最完美的释放,如同他射出的箭。 苏启并未朝着荒狼的头刺去,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剑没有荒狼的快,所以只能找荒狼的身体,这个摆在面前的大目标,如同一米前的箭靶,就算一米我也射不中红心但至少能射中箭靶吧? 宁安的剑很快,剑气更快,凌厉的剑气还未等荒狼感受到身子上传来的疼痛便已刺穿其眸,眸流血之前那柄黝黑古剑势如破竹的刺穿其眸,刺穿其头,碎裂其骨,夺其生命。 两人的配合很完满,行云流水般的便结束了这一切,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就是这默契让他们能在蛮荒的外围生存下来。 这默契并不是天生的,是无数次的合作,毫无保留的信任。 正如当年他们第一次遇到进蛮荒捕杀灵兽的猎人,那猎人强大,比他二人联合起来都要强大,猎人想杀他们,如此他们自然也只能杀猎人,不死不休! 苏启用自己的身体,血肉,阻拦了猎人的剑,宁安的剑快,也只有宁安的剑能趁着这瞬间的时机刺穿猎人的心脏。 猎人的尸体很恐怖,宁安当时如同屠夫一般把自己的剑当做屠夫的刀把猎人剁碎,他以为苏启死了,他惊恐,无助,一边砍一边痛哭,直到被那微弱的声音叫醒。 自此后宁安拥护苏启为大哥,不为别的,就为眼前的大哥能为自己挡剑,就为那几乎可以说是用命去信任对方的信念。 荒狼呜咽两声倒在地上,没有更多的反抗,因为苏启和宁安的配合绝对不会让它能有任何反抗。 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都很满意,满意的是自己刺出的剑,满意的是站在眼前的人。 此时的苏启才算是真正的与眼前的老虎对视上。 也正是这时苏启才真正明白这只虎的不同,因为他从那双棕色的眸子中读出了属于人的想法,不是说虎真的是人,而是他的智慧达到了人的智慧! 当兽达到了人的智慧便是要成妖的表现,眼前的虎怎么看都不像那种要成妖的凶猛之物,不然如何会被貘熊打压到如此地步?为何找自己合作? 对,合作,苏启很惊讶,他竟然明白了这头虎的想法,他明白了它寻求合作的意图。 “这大千世界,奇妙的让人惊叹。” 苏启道出了这一句不是为了向这头虎表达什么,只是觉得惊讶,觉得这世界很是神奇,如此奇妙的事情怎么让自己遇上了呢?看来自己注定是幸运的人。 那瞬间苏启真有抓这头虎的冲动,不过想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人家找自己寻求公平合作,自己惦记人家的身体,这样总是不好。 再看看此虎隆起的腹部苏启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 既然合作,既然是公平合作,那就无法想太多,先解决眼前困局才是根本。 虎告诉他的消息很简单,很致命,四周有人,有很多人,影藏在暗中的狼,他们才是真正的狼,影藏的深便是要准备一击必杀。 苏启做了一个决定,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反手紧握着玄铁剑朝着貘熊便是冲锋而去,他冲的快,度快,他此刻的心思也快,迅杀掉貘熊! “杀!” 奔走之余苏启冷冷的道出此字。 除了蒋睿宸一脸兴奋其余几人都是神色微愣,不过并未表现出过多,而是听从大哥的,拿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杀!大哥剑指貘熊,那便迅击杀貘熊! 虎,奔走于苏启前,苏启行走于虎后,瞬间一跃竟然就如此骑上了虎,虎夹带着极强的冲击,敏捷奔走于貘熊之间。 宁安神色微变,脚下度更快,他知道苏启想做什么,所以他刺出的剑便要更快,只有剑更快才能帮助苏启,这便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任何提示,只要看到对方想做什么他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协助。 大头胖咆哮两声,身子骤然泛起血光,一股带着这片大地独有的气息卷席在其身,这片大地是蛮荒,他身上有的是蛮荒的气息。 奔走的几秒时间大头胖的个头骤然增长了一倍有余,衣服都被其撑破,那些抖动的肥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度在变化,膨胀,收拢,继续膨胀再收拢! 肥肉转化为肌肉是一种怎样的变化?大头胖此时硬朗的面容竟然带着一丝英俊,对于兄弟几人来说恐怕让他们觉得变化最大的便是这容貌二字,力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大头胖变帅了,瘦了,不对,不应该说瘦,先前是胖那现在就是壮!一块块肌肉如同用刻刀雕琢出一般,显得如此完美,如此有力量。 不过的确也很有力量,蒋睿宸就是这样向前冲,如同一座小山,普通的荒狼如若靠近几乎就只有被撞飞的份,生死不知。 蒋睿宸就夹带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口中大吼道少年英雄,狂奔起来,朝着貘熊冲撞而去,蒋睿宸的攻击很直接,很暴力,如同巍峨雄山上滚落的巨石,带动阵阵轰鸣,掀起狂风,踏碎大地,飞溅泥泞。 蒋睿宸的力量很强大,很暴力,这便是体修的攻击,身体是最强大的武器! 本朝着貘熊撞去的身子在那片刻突然朝一旁移动,一旁正是游走在貘熊之前的狼王,狼王乐意更多的人攻击貘熊,他也见到,感受到这股力量朝着貘熊狠狠撞去,哪想到那道人影竟不按照常理出牌,连带一旁的它一起撞上了! 狼王就算度再快此时也来不及退走,因为他的攻击方向正好与蒋睿宸冲击方向一直,就这样,很简单,随着一声轰鸣两者狠狠撞击在一起! 尘土飞扬,骨骼碎裂,狼王必然反击,但是它滞留在空中的身子却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狠狠朝前撞去,那利爪被这样一带动反击便显得有气无力,好似女人在撒娇一般只是在蒋睿宸胸肌之上流下几道红痕,显得如此暧昧。 轰! 再一次巨响,这次的巨响是狼王猛然撞击在貘熊之上,貘熊就算再暴怒,再强壮,在蒋睿宸冲刺撞击加上狼王巨大身体的惯性之下也只有不甘倒地! 貘熊愤怒的用利爪朝着狼王头颅拍去,就如同夏日的大力士抬起手掌狠狠的要把身前的西瓜拍碎,很果断心中也很坚定,一定要把眼前这可恶的西瓜拍碎。 避无可避,狼王恨,但是它没有丝毫办法,凭借本能它只能朝着貘熊最脆弱的颈部狠狠咬去,置身凶险之中只有击杀貘熊狼王才有一线希望,这头狼王很聪明,同时也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 虎如风般赶到,轻轻的如同一道风,不过这风却也是最为猛烈的风,是山顶之上刮过的如刀子般的风。 既然狼王挡住了貘熊如钢铁般的身躯那这道刀子般的风便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定要从貘熊身上撕裂下一大块足以致命的血肉! 于此同时虎背之上那道笔直的身影跳起,修长的十指紧紧相扣,握住剑柄,盯住了貘熊的另一只眼,剑势从上到下,借着坠力,借着身体重量笔直的刺出一剑,笔直的好似林中的老竹,宁折不弯,这是一股意,苏启也是顺着这股意刺出! 貘熊在倒下的瞬间,一切攻击都在空中,不论是狼王锋利的獠牙或是老虎刀子般的风,还有苏启从天而降笔直的一剑,一道黑影错开了虎,错开了狼,错开了狼与熊之间狭窄的空间。 黑影如同一道清风,钻入了最难钻入的缝隙,卷起了漫天尘埃,度太快了,只留下风与尘埃,宁安的剑弯折到一种极致的地步好似压弯了的柳叶,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片压弯的柳叶的锋利。 宁安的剑如期而至,似乎和苏启说好了一般,笔直的老竹刺入貘熊的左眼,压弯的柳叶同时刺入貘熊的心脏,这是商量好的屠熊那么他们就相信对方一定能刺中这一剑,毕竟狼王在前抵挡住貘熊的身躯,这是多么完美的辅助!如若错失岂不可惜? 他们不会错失,所以这貘熊很自然的就被屠了,似乎就是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如同酒徒喝自己最喜爱的酒,赌徒摇出了五个六,他们刺出了必胜的一剑。 第九章 笑是可以传染的 在近乎完美的联合夹击之下貘熊也只能饮恨于此,它不甘的爆出自己最强的力量,浑身血肉,灵气,瞬间爆体而出,那股力量如同千万柄重锤,如同巨石碎裂后激射出的千万颗碎石,疯狂的朝着八方卷席而去。 苏启,宁安退的很快,有一道光亮比他们后退的身影更快,那是程俊画出的一道符,是一个字,御。 程俊喘着粗气,手指放在虚空中微微颤抖,这御字符他写的很勉强,因为能力不到,不过终究是写了出来,他也脱力了,浑身灵气皆用于写出这道符。 御字化作金光溃散开来,瞬间便笼罩上苏启,宁安与蒋睿宸的身影,化作一片片鳞甲,如同晨辉中泛着金光的石头,坚硬,辉煌。 当然那光辉自然不会忘记合作者,那头普通却不普通的虎,只不过它身上的光辉要稍微暗淡些,毕竟兽的身体总是要强大的多,少点也正常,而且程俊也没有能力再加强这道御字符了。 轰鸣,巨大的爆炸,无数如重锤般的力量轰然朝着众人身躯砸去,威势如狂风爆卷!那股力量强大的瞬间便把众人击飞,何为风吹叶落?便是形容此时。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卷席之下众人如同被秋风吹起的枯叶,随风狂卷最终狠狠砸在地上,冲起,再次砸在地上,无数坑洞随声而出,看起来如同蜂巢的凹陷,很是恐怖。 身上的金光已经溃散,鲜血如同顽皮的孩童从嘴角溢出,苏启随着最后一声轰鸣艰难的从坑洞中爬起,他甚至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去擦拭,因为时间紧迫,因为那幽暗的森林他看到了有人影在其中闪动。 宁安也迅爬起,他的方向与苏启不同,度依旧是那么快,他的剑依旧是那么快,他的剑朝着狼王而去,势如闪电! 林中传来整齐迅的脚步,如同野地之上行走的军人,步伐如此整齐,震的这片幽暗都在颤动,威吓阵阵! 苏启冲到貘熊之前笔直的剑再次双手举起,反握,狠狠朝着貘熊眉心处刺去,刺入三分随即用撬,笔直的玄铁剑都被撬弯,苏启撬的是貘熊的头骨,坚硬的很,坚硬的让这如同老竹的剑都弯了。 咚! 随着一身脆响,狼王的痛苦呜咽同时响起,貘熊头骨裂开,宁安的剑也刺入狼王的心脏,随着无力的呜咽,血沫子从胸口涌出,狼王很不甘,它想诅咒眼前的少年,不过它甚至一声嘶吼都吼不出来又如何谈诅咒,狼王就这样不甘的被一剑穿心而死。 剩余的十几头荒狼从貘熊最后余威中反应过来看到的便是自己王的身影倒下,它们甚至连一声嘶吼都未出,狼本就残忍,既然狼王灭这十几头荒狼第一时间想的便是退,疯狂的,如风般的退走,因为此地太过恐怖!它们害怕,害怕的浑身抖,毛竖立。 逃?它们逃的了吗?它们的命运从踏入此地便已经注定,从苏启听到的一声破空声便已经注定。 这一箭很直,不论是轨迹或者力道都很直,如同扔出的标枪,卷起狂风,瞬间便穿梭数百米之地狠狠刺穿一头荒狼的身躯,箭势不停,直接穿透了荒狼的身体,如同一柄出鞘的剑,瞬间把荒狼撕裂成两半。 这一箭很强大,这一点就连苏启都不得不承认,不过这一箭不完美,因为声音太大,当然这也可能是为了示威,告诉苏启他有绝对的力量可以击杀他们。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如同狂风的奏乐,如同烟花腾空前的嘶鸣,当然,这嘶鸣是要见血了,没有丝毫意外,一箭,一狼,血腥四溅,这天都突然安静下来。 苏启沉默了,他手中握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球体泛着土黄色的光芒,极为浓郁的灵气弥漫着四周,其上似乎还能看到有一头貘熊的影子在咆哮。 貘熊的妖丹,这颗妖丹让苏启有一拼的想法,不过这是之前,望着那飞出的箭支他立刻打消了脑海中的想法。 后续的箭没有第一箭强,不过那一箭只是告诉苏启那一箭的主人很强,后续的箭是告诉他暗中有十几个甚至更多善于射箭的弓箭手,这是威胁,因为苏启等人根本抵挡不了幽暗中射出如此多的强力箭支。 黝黑的玄铁甲,两米的身高,他的出现如同悬在天空的巨石狠狠的砸下,砸的苏启心中轰隆不绝,那人从黑暗中走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甚至能感受到极为浓郁的血腥从其背后涌动而起,刮起一阵血腥的风,让这天地间气息骤然变得粘稠,粘稠之中是血的味道。 很硬朗的面孔,只不过有一道从眉心到眼角的疤让他看起来很狰狞,如同出笼的恶熊,气息狂暴。 这个气息与那一箭相似,苏启明白威慑的那一箭是此人射出,感受到此时他散出的威势他明白那一箭还不是他的全力。 整齐的步伐轰隆响起,苏启扫一眼过去便能看到不下百人从男子身后走出,他们依旧身穿玄铁,步伐整齐稳若巨石,再离男子身后五步的距离他们停下,瞬间又变得很安静,静的如同狩猎的猎豹。 能迅战,能迅静,苏启明白这是一支从战场走出来的队伍,他不明白这样的一支队伍为何会来此,这样的一支队伍为何会为难他们?或者是想让他们身后的人做些什么? 苏启还未想清楚却见士兵让开,五道身影从其中走出,三女,两男,一长一幼,一女将军,一书生,一和尚。 走在最前的女子身穿白色素裙,蓝色如星河般的束带收在腰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除了丝瀑布间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簪子。 那是一个如同秋风般的女子,这是苏启看到她第一眼后做的评价,秋风平常,这女子穿着也很平常,但是无人能忽视秋风,可能因为秋风冷,秋风萧瑟,秋风悲凉。 这个女子给苏启的感觉便是如此,柔弱的如同一道秋风,但是脸上坚毅的神色却是夏日之光如此炙热。 这种柔弱却坚毅的反差让人忍不住会被起吸引,就好似夏日眼前的一杯冰镇酸梅汤,真的想上前去饮一杯。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让苏启惊讶,惊讶的是出现的几人没有一人的境界他能感受得到,后天境界,凝血,炼肉,凝聚最强血脉,炼化最强肉身,只有如此才能踏入先天。 苏启感受不到他们的力量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力量,而是他们影藏起来,自己境界不到,感受不到。 先天,先天境界便能聚拢气息,如若凡人,所以此时的苏启深深的邹起了眉头。 尤其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玄甲将军,他甚至能感受到天行一些前辈才能有的气息,对于他们来说,先天如狗......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可以一战,但是现在,并无丝毫可能。 走在前的女子想说什么,可能是要解释,不过被一个士兵打断,他从后方奔走而来,浑身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身躯都被盔甲包围看不出火烧的严重,只不过他的眉毛已被烧光,无眉的脸庞,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滑稽。 士兵低头小声的说些什么,苏启隔得远也听不见,不过他不用听,他知道士兵在说什么,因为这是他和那头虎的合作,看来那头虎并没有背信。 苏启从未想过会把背信这一词用在一头虎身上,不过此刻他心中也终于放下心来,嘴角露出久违上翘的笑容,笑的很坏,笑的很贱。 嘭!随着一声轻响,本站在蒋睿宸旁一脸警惕的程洁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溅起无数水沫随着一阵风吹到远方,掀起了烟尘,夹杂着笑容,这笑容是蒋睿宸出的。 笑容是个好东西,可以传染的,蒋睿宸笑了所以紧跟着苏启笑了,宁安笑了,程俊笑了,大家都笑了。 第十章 和尚与书生 年幼的女子勃然大怒,她的行为根本没有人想到,当想到之时她已经出手! 一道七彩的光划过一道彩虹,七彩的光雨如同一幕动人的画卷,这画卷朝着一人奔腾而去,程俊,此时场中最弱的便是灵气耗尽的程俊,她生气,想要教训一个人,这人自然是此时最弱小的程俊。 苏启大惊,兄弟几人中度最快的宁安已经冲出,但是宁安始终境界不到就算他再快也快不过此女本名法器一击。 黑甲将军本要出手,不过停了,因为有两道身影已经冲出,他有很有意思的看着那两道身影,似乎想看看他们度究竟有多快。 书生向来很自负,因为他来至书院,他是书院的书生如何能慢?如若他慢岂不是打了天下书院的脸?打了书院先生的脸? “北风吹白云。”天地灵气涌动,不过这灵气有些不同,充满了书生气,充满了书卷之气,这股气属于才气,这是天地间一股力量,儒道之力! 神色平静的黑甲将军此时才真正动容,那百年都不张开的嘴张开了,说了两个字“儒道。” “铁叔,你是说古书上的儒道?不是灭亡了?才气稀薄如纸,如何还能成器?” 说话的是那位女将军,银色软甲穿身,她的容貌如同雪山上盛开的雪莲,但是这朵雪莲很不同,因为英气逼人,她的声音如同她冰冷的脸一样冷,冷人让人无法靠近,毕竟谁又愿意靠近一个冰冷之人? “若兰,这天地间有先生做不到的事情吗?没人有知道,除了天行的那位,所以我霍铁才想走一遭天行,看看从未有人踏入的天行究竟是什么样!” “万里渡河汾。” 诗中有风,才气涌动,那便是风起云涌之势,那股风如此迅,刮起书生的身体,带动其身躯似乎万里之地能瞬息度过,书生也如此诡异的站在了程俊的身前。 “心绪逢摇落。” 稀薄如纸的才气瞬间卷席而来,才气依旧稀薄不过才气带动的却是庞大的灵气,才气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解锁的钥匙,门的那头是这天下的灵气。 才气虽弱,但是以才带灵竟然如此强大,不知才气融入灵气或是灵气融入才气,总之这股力量很强大,在场的人也无人能解释的清楚,恐怕只有眼前这书生......或者这书生也在懵懂之中。 “秋生不可闻。”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是一个身穿儒服的男子,头戴高冠,手提蒙笔便是一点而出,念叨:“不可闻。” 书生手持蒙笔,朝前一点,冷声道:“可破。” 才气入掌,澎湃如浪,就这一波浪,那道彩虹破碎,一道虹光朝着少女骤然冲去,少女面色微变,右手一挥虹光消失。 书生朝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躬身表示敬意,随即那道身影散去,澎湃的灵气散去,才气散去,一切重归平静。 做完这一切的书生嬉笑道:“谈一谈,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是更好?” 苏启几人早已聚集一起,和尚站在他们之前不言不语,双手合拢,憨憨一笑,不过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山一般,给人极大的压力。 书生,和尚很强大。当然,在苏启兄弟几人心中他们却是很可爱,因为他们出手帮助了自己化解了危机。 他们爱恨分明,他们恨那少女但是喜欢这和尚,这书生,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善意,一个带有善意的朋友,如此年轻,如此强大,值得一交。 “我叫白玉堂。”书生扭头望着程俊善意的笑道。 “嗯?”程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忙道:“谢谢。” “他叫和尚。”书生打趣的说道。 一直憨笑的和尚扰了扰头依旧憨憨的说道:“我不叫和尚,我叫竹玛,你们可以叫我竹玛和尚,但是不可以只叫和尚,因为和尚难听......” 气氛略有些有趣,可能是白玉堂打趣的话也有可能是竹玛憨憨的表情,总而言之气氛很融洽。 “我们两个来至书院。” “书院?” 苏启神色一惊,宁安等人同时也是一惊,“书院”这个在天启大6之上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在天行的前辈之中津津乐道存在,据说天行和书院有一定关系,所以天行的前辈说遇到书院的人不要怕,是友非敌。 而且他苏启认识一个大哥,大哥是书院的人,苏启信服那个大哥,所以他有些吃惊。 据说书院的大门先生用蒙笔写了几字,左是“天上地下”,右是“有教无类”,这便是书院的宗旨,只要你愿意学,无论你是谁,这其中不仅仅说的是人,就算是妖,是魔也同样如此,所以有教无类。 当然,你能学到什么是谁都不清楚的,唯一能知道的是书院教你认字,教你古人学识,教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个奇妙的地方。 苏启有时候想问书院会不会教人泡妞!会不会教人打架!但是不敢问自己那位大哥,怕被骂,眼前出现了书院的人,而且还是不熟悉的,嘿嘿,所以他想问问。 苏启走近了白玉堂小声的问道,他觉得问竹玛肯定没有用,那就是一个憨憨的和尚,和大头胖一样,问了和不问没啥区别嘛。 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最后听到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宁安心中被撩的痒,竖起耳朵就是怎么都听不到两人的声音,气的大骂。 “老师给了我一壶酒,让我交给你父亲?” “我父亲?”苏启神色一惊“难道传说是真的?” “传说?什么传说?我从未听过还有传说一说啊,兄弟,你快说说。”白玉堂双眸放光,似乎要找到什么隐密了,如何能不兴奋。 “传说先生有龙阳之好,喜欢我父亲。”苏启的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如同蚊虫嗡嗡。 “啥!”白玉堂大吃一惊,随即现自己失态了小声道:“为何不是天行的前辈?”显然白玉堂要为自己老师解释一下,就算龙阳自己老师也肯定是男人那一方! 苏启指了指自己,意思很明显了,有龙阳之好咋会有我! 此时穿越云层万里,往极北而去,有一座万年雪山,常年不化,有一个老者,一头老黄牛,围坐在一推篝火前,火上乃是一锅汤,汤色乳白,一股浓郁的羊肉味道传荡开来。 老者与黄牛都馋得留下晶莹的口水被寒风吹过结成冰凌子,老黄牛的牛蹄子不知道怎么夹起筷子的,就要伸手,不对,是伸蹄子夹筷子,吃炖羊肉。 不过老黄牛被老者恶狠狠的蹬了一眼弱弱的收回了蹄子显得极为委屈。 此时老者才心满意足的夹起来一块羊肉往嘴中送,刚送入嘴老者突然站起,面色大怒,不过想想片刻他却重新坐下心平气和的把嘴中羊肉嚼烂吞入肚。 优雅的做完这一切老者才再一次站起愤怒的骂道:“逆徒!” “别抢!老牛,你别抢!老子只是骂一句不代表我吃完了!” ...... 通天的杨树下有桃山,桃山之上漫天桃花,有一个面容硬朗的中年男子慵懒的躺在桃树下,喝着桃源酒,很是惬意。 “咳咳。” 中年男子被呛到了,没人会想过他竟然会被酒呛到,男子眉头微皱,冷哼了一声“逆子,找打!” 这个故事的结果是什么呢?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瞪着那个同样面色苍白的青年骂道:“大爷的,你坑你自己就算了,怎么连我也坑进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双手合拢一个念叨阿弥陀佛,一个念叨无量天尊 第十一章 好聪明的女子 “话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苏启和白玉堂站在角落的阴暗里商量着,就算他觉得眼前人不错,而且还是书院的人,但是他也要问清楚,因为他不明白,因为这一切生的太过戏剧化。 就好像你在自家吃着火锅,涮着新鲜的牛肉,突然有一群人冲进来威胁你大半天然后现好像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是威胁,应该是坐下来一起吃滚烫的火锅,涮新鲜的牛肉,喝辛辣的杜康才对。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生的,但是却又生了,所以他就疑惑了。 “不是,但是也是。” “什么鬼?”苏启盯着一脸尴尬的白玉堂,如果不是眼前这伙子自己打不赢他非要抽他,不是就不是,何为不是但是也是? “这个......”白玉堂学着竹玛一般憨憨的笑了笑道:“老师叫我来阻止他们的所以我们不是一伙的,但是白裙子那个女孩还有那个女将军我却又是认识的。” “阻止?阻止他们围攻我们?” 看到苏启面色有些不善白玉堂赶忙道:“兄弟,话不能这样说嘛,哪来的什么围攻嘛,相反他们可是帮你杀了逃窜的荒狼的。” “屁话!”苏启怒骂道:“书院之人难道都是坑蒙拐骗?那头虎告诉我这群人来此地已有一段时间,而且貘熊,那头虎,还有这狼群都是他们引导而来,你难道要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有心的?” “咳咳,不论有心或无心这事情不是没有生吗?兄弟,看在我的面子要不这件事情就这样?” 白玉堂一脸苦涩,摇着手,指着自己,表明自己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妈的,给我来软的。”苏启心中暗骂一声神色却也苦不堪言,小声道:“我现了这事儿早已让我那兄弟偷偷逃出与那虎跑去天行报信,白哥不知啊,天行的那几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倔强,要是我就这样退缩了回去不被抽死也要抽个半死啊!” “抽你?”白玉堂嘴巴有点抽搐,他才不相信谁敢抽那个男人的儿子,但是偏偏人家说的又有理,他又不是天行的人怎么知道天行的人会怎么做。 仔细想想真的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白玉堂无奈的笑了笑道:“依你所言应该如何?” 要是遇到拳头大还不讲道理的人估计苏启就头大了,不过既然能松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如白玉堂说的,的确还没有生什么,而且白玉堂此行是来送礼的。 送礼之人你总不好过多为难,虽然苏启不在意这些礼数可是天行里那些爱面子的老前辈可容不得他如此,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要不这样,这事就这样算了。”苏启盯着那平素却不平凡,柔弱却坚毅的女子道:“此事过罢,不论你们有何想法或者想让我做什么,此事也作罢。” 这如秋风般娇弱却像夏日光芒般灼热的女子动了,她这一动却是双膝一弯跪在落叶泥泞之上,眸光直直的朝着苏启看去:“求各位公子成全。” “洛禅依!你起来,本公主命令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洛禅依这一跪如同一把火烧到一旁少女的脚底她愤怒的吼道:“那人只想看我大唐皇族丢脸而已,你给我起来!就算没有过门你依然代表着我大唐皇族的脸面!区区一个天行我大唐百万铁骑顷刻间便可将其化作废墟!我李玥......” 啪! 那是一巴掌,洛禅依如李玥说的那般起身了,但是她起身扭头便是朝着李玥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你闭嘴!” 洛禅依并不想扇这一巴掌但是却不能不扇,所以她眸中是充满善意的,充满善意的一巴掌不知道能不能打醒李玥但是至少把她打蒙了,站在那里沉默了,不再说一句话。 好聪明的女人,在场能看懂这一番作为的都感叹洛禅依的聪明,这跪,跪的好,这起身也起的好,这一巴掌打的更好! 苏启知道他为什么跪,因为天行的前辈们就算洛禅依跪也没有用,也不屑她这一跪,所以她只能跪给苏启,宁安他们这几个天行的少年看,这是打的同情牌。 与此同时她转身的那一巴掌打的十分妙,不论是打醒了李玥或是打蒙至少她给足了天行少年郎们面子。 一跪,一起,一巴掌,这其中的涵义妙不可言,妙得此时苏启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难道像疯狗一样的吼叫着护我天行威名?如此便太可笑了。 “希望几位公子能带禅依进天行一趟,不论成与不成这份情禅依记下了。” 洛禅依把难题扔给了苏启,天行的面子她给足了,给的非常足,抽了大唐公主一耳光,如若此时苏启为难反而落下一个为富不仁的噱头。 白玉堂是来送礼的,说了洛禅依是朋友,照理说朋友的朋友便也是客人,这客人又跪又扇巴掌的给足了面子天行这群少年又如何能拒绝? 苏启想做那无耻的贱人可是这关乎的是天行的名誉,所以苏启只能无奈又无耻的做了一会正人君子。 “至少你要告诉我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启是大哥,大哥说的话宁安几人都不会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他们是天行的少年郎有自己的傲气,他们比书院的书生白玉堂还要傲气,所以人家讲理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一剑斩去。 白玉堂松了口气心中嘀咕了声完美,的确,他赶来就是想要这样的结局,此刻的结局就是完美,此事后续会如何颠簸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老师交代的事情他做到了,朋友的情意他也顾忌到了,自然便是完美。 白玉堂松了口气,苏启也同样松了口气,这群人太聪明了,和他们打交道实在太累,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苏启想了想,皱了皱眉头,片刻神色舒展看来,对着宁安笑道:“小青阿姨掉在地上的豆腐,打不得也拍不得。” “......”宁安无视了苏启的话,这件事情反正他也不想管,既然不想管你说什么我也不想听。 程俊保持沉默,毕竟人家白玉堂才刚刚帮助他,现在说些什么不符合他的道德标准,毕竟只要明白了不是敌人那他程俊就没有意见。 至于大头胖,回应苏启?他只会摇头晃脑的说“大哥,我不喜欢吃豆腐,我想吃肉。” “......” 好吧,苏启也只能静静的听洛禅依道来,毕竟出动了大唐的军队,将军,他们想在这蛮荒中图谋什么呢?貌似应该会十分期待。 第十二章 因为我是白起 嗯,苏启几人本来有一丝期待,不过当洛禅依说出其想法他们又觉得有些荒唐了?这种事情能成? 不过如若他们真的把他们囚禁起来威胁天行似乎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可能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因为天行的人真的很神秘,也真的很强,而且这里的距离也太近了。 难道天行的人真的没有现什么?这可能?自然不可能!他们之所以放心让苏启等人离去是因为小孩子家的游戏他们出手似乎就有些以大欺小了。 天行的人不论少的还是老的都骄傲的很,所以不屑出手,当然,他们信心的来源是他们自己的实力还有桃山上的那名男子。 所以当苏启他们听到洛禅依的想法后想劝这个天真漂亮的姑娘不要想太多了,虽然她真的是如秋风般的女子,让人怜惜,不过这貌似没有什么联系,那些老前辈不会因为一个可怜的女子而做些什么。 苏启他们自然明白洛禅依肯定准备了很多,多的让人眼前一亮报酬,不过这一切又与天行何关?天行注定不是一个能用钱买通的地方。 了解事情经过苏启他们觉得这个名叫洛禅依的女子真如同秋风般的悲凉所以他们并没有劝说,很不忍。 不是不忍提前告诉她最终的结果,是不忍她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而不去尝试一下,,这个女孩挺倔强,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不过这个世界倔强就如同一道清风,有时候吹口气也就散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叫李韵的男人?”宁安皱着眉头问出了苏启想问却觉得有失自己大哥身份的问题。 这才是好兄弟嘛,为大哥分担,苏启很是满意,他总觉得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可以为那个人奔走蛮荒,不顾凶险,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故事,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吧。 好吧,总体来说苏启有些羡慕那个叫李韵的人了,这样一个怜若秋风,美若青荷的姑娘为他奔走,谁不羡慕? 洛禅依平静若镜湖的面容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却是沉默并没有回答。 白玉堂叹了口气,竹玛一路上都在和大头胖聊些有的没的,相反那个女将军听到宁安问出这个问题身上气势却是骤然一变,如同暴风而过即将落雨。 “若兰,没事的。”洛禅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笑得无奈,笑的让人心酸,也笑的让那女将军的气息平复了下来。 “我霍若兰......” 霍若兰想说些什么却被霍铁的大手拍了拍肩膀,随即沉默了下来。 气氛突然间变得压抑的很,就好似草原上刮起的风,呼啸着,迅,但是感官上却显得很平静,平静之下有好似狂风继续再酝酿,这种矛盾的感觉压抑到了极致。 这矛盾却被疾驰而来的一人一虎打乱,来得及时,来的好似春风般温暖,那一缕春风让人忍不住称赞。 来人自然是程洁,望着兄弟们和多出的不认识之人眉头皱的如同要贴在一起了那般,这感觉......至少程洁是觉得莫名奇妙的。 “白起叔叔说几个人出去就要几个人回来,所以把我赶出来了。” 苏启等人自然是皱眉,不过那位霍铁将军却是神色微变,脱口而出:“小子,你说的是杀剑白起?!” “什么鬼东西?”程洁莫名奇妙的看了一眼霍铁,神色很不高兴,自己虽然小,但是小子这两个字岂能让这个陌生人叫出。 霍铁摇头摇头并未再多说什么却是庆幸自己并未带来那三百勇兵,如若这白起真是那杀剑白起,这事情不见血又如何对得起几人去几人回的简单一句话。 霍铁突然间觉得自家小姐与洛禅依这次冒险上天行十分不明智,但是劝不了,所以他的步伐稍快了几步,站到了霍若兰之前。 …… 天行的门很普通,普通的让人觉得别扭,这就是堂堂天行?为何如此儿戏? 三百三十三丈的参天杨树之下是一座山坡,山坡之上种满桃花无数,常年盛开。 参天杨树宏伟,漫山桃花多姿,只有这坡下,这天行的门显得有些太过寻常,桃树错开留下的大路之旁有一座竹屋,竹屋方圆百米围绕着满是高耸老竹。 这就是天行的大门,老竹开路,木屋耸立,看起来的确不起眼。 不过远处,有一把躺椅,一套木桌,还有炭炉,沸腾的泉水,早已沉淀在茶杯中的老茶。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人,身穿白衣,仔细的盯着炭炉上陶瓷中沸腾的泉水,他是一个很有时间观的人,煮茶的泉水要达到沸点后三分十五秒,所以他在等待,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他很认真,所以站在竹屋前的人都很安静,不敢多嘴。 男子很平常,一身白衣也很平常,不过他很认真,认真的状态之下他就是一个完美的男子,不是很帅,但是认真的让人觉得实在是很帅。 “好了。” 男子微微一笑,随手一挥,炭炉中的火灭,温度彻底被隔绝,他扭头笑道:“这泉水我可煮,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不过这煮茶之法却是差了点,小姑娘,不如你来?” 小姑娘指的是自然是洛禅依,洛禅依就这样一笑,走上前,边走,边道:“为长辈煮茶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洛禅依自然的坐在男子对面,手法很温柔,拈茶,泡水,去茶渣,她很认真,和坐在他面前的男子一样,认真的很美丽,美丽的如同百合一般。 她如此认真,男子也很认真的看着她泡茶,似乎要偷艺,要知道这茶可不是每天都有人帮他泡,学学总是好的。 两个很认真,认真的人没有人打扰,一道清香的清风又有谁会去打扰呢? 这第三泡才是最美妙的滋味,茶汤清透,苦味略少,醇香更重,也只有这第三泡才能让老茶煮出真正的味道。 男子两指夹起茶杯,很是认真,他认真的拿着,同时认真的抿了一口,然后认真的对洛禅依道:“不错。” 洛禅依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因为男子开始铭第二口,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没有人会忍心去打扰,所以她一笑回答。 抿一口茶香,沐一轮明月,男子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第二口后说出了第二句话:“有人受伤没?” 男子问的是苏启,问的很认真,所以苏启很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抿第三口茶,杯中茶殆尽,男子深吸一口气想让茶香更长久的留在嘴中,肺腑之中。 过了片刻,男子笑了,笑的很认真,所以他很高兴,他高兴这自然是心情好,所以很认真的说道:“你跪下,其他人可上山,他们下山你自可起身。” 男子心情很好,因为这三口茶,所以他不打算为难他们,所以他让李玥跪下。 没有人说话,苏启他们自然是觉得这是应该,白玉堂代表书院觉得这也是应该,霍铁微微皱眉觉得男子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霍若兰不在意此事,所以唯一能为李玥说话的是洛禅依。 不过她没有为李玥说话,就像她扇了李玥一耳光一般,她觉得自己应该扇,所以男子让李玥跪下的时候她觉得李玥应该跪,不是她想让李玥跪,而是这没有办法,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认真的如此可怕。 李玥很委屈,同时也很愤怒,她觉得不公平所以她的神色变得阴沉了起来,声音也冷淡了:“凭什么!” 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为什么,她出手了,意图伤人。不过这又如何?她堂堂大唐四公主对一个人出手会如何?普天之下谁能如何?让她跪?凭什么?她是大唐的公主,所以他可以傲气的说凭什么! “凭什么?”男子眉头微蹙,不过并没有生气,神色很平常但是语气很认真,他道:“因为我是白起,是天行的守门人。” 第十三章 不是梦 白起说的很自然,很平常,同时也很认真,就好似品茶之人在论老茶的滋味,酒徒在谈老酒的醇香,白起自然觉得天行的守门人便是有滋有味,而且老而醇香。 ≧ 既然他是守门人自然要做守门人该做之事,虽然他同意了让他们上天行,上桃山,但是他同时觉得自己是苏启等人的前辈,有人想要伤害他们,而且站在自己面前了,他不做些什么似乎说不过去。 所以他让洛禅依泡了一杯茶,这便是给了山上那位面子也同时给了自己一个说法,这样便可让他们上桃山,至于伤人之人虽说未伤人但是他心里不爽,对,就是很不爽。 他很不爽,同时他也有些怒,虽然这杯茶让他放松了些,但是想伤人之人一定要跪! 这一跪是给苏启他们一个交代,给桃山上天行所有的人一个交代,同时也给自己守门人一个交代. “对了。”白起轻微瞟了李玥一眼,随即望向霍铁,随意说道:“大唐?很了不起吗?” 李玥大怒,她瞪着霍铁,她觉得身为大唐骁勇将军,霍铁一定会为大唐愤怒提剑与眼前之人不死不休。 不过她错了,错的很离谱,霍铁同时也听懂白起的话。 白起说的不是天启大6堂堂大唐帝国很了不起吗?而是说的大唐的四公主李玥很了不起?能了不起在天行想伤人而觉得无所谓? “我大唐有书院。”身为大唐人,身为大唐将军,霍铁总是要表达些什么才行,他明白白起的话,但是大唐不能用很了不起?这样的问句来形容。 “书院?”白起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不过说话依然很认真而且带着一丝敬佩:“书院的先生我见过,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把小白送过去。” “小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这一次真的没有人能听懂。 “二叔......我已经长大了......”白玉堂哭笑不得,望着眼前自己又敬又惧的人,显得很是无奈。 “好吧。”白起很随意的笑道:“小白,你们书院代表大唐吗?” 好吧,既然二叔要这样叫白玉堂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书院,代表大唐。” 白起再次皱眉,李玥却是心中一喜,霍铁心中叹了口气。 洛禅依再次往木桌上紫陶茶杯中倒上清透醇香的茶汤,尊敬奉上道:“前辈,茶凉了便失了醇香。 白起终于再次笑起来,称赞道:“你这小姑娘很不错,这事情你自行解决吧。” 白起手持紫陶茶杯,缓慢躺在躺椅上,品了一口茶很悠然的说道:“倚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苍榛蔽层邱,琼草隐深谷。” 白起自顾自的吟起诗,很是潇洒自然,霍铁却是面色大变,上前一步挡在李玥之前。 白玉堂走出,站在霍铁之前,躬身抱拳,行大礼。 洛禅依不急不慢的走到李玥身旁。 “凤鸟鸣西海,欲集无珍木。鸴斯得所居,蒿下盈万族。” 白起喝完紫陶杯中茶,舒服的身了一个懒腰,一杯茶,一诗,真是妙哉。 他并未起身,白玉堂,霍铁已经退开,因为李玥已经跪下,她的脸显得很苍白,神色很空洞,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洛禅依叹了口气,她明白今天对李玥的打击太大了,堂堂大唐四公主,高高在上如若繁星,此时却只能跪下。 她只对李玥说了一句话,很简单的一句话:“他杀过魔族将军,妖族妖王,秦国郡王。” 魔族将军,妖族妖王那是何等的大人物?秦国郡王?她可不认为自己此时能比得过一个秦国郡王! 所以她怕了,很怕,怕他真的会出手,因为他出手眼前没有人能阻拦,所以她跪了,跪的很苍白,跪的很痛苦同时也跪的很庆幸。 白起没有再理会什么,躺在躺椅之上闭眼休息,不再理会众人,很简单的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人觉得李玥可怜,因为做的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代价不是命已经很庆幸了。 众人离开朝着桃山上而去,只有霍铁站在李玥的身后,他没有走,就这样站在李玥的身后,这是一种态度,她不会为李玥争辩什么,但是身为大唐将军他不能离开。 李玥没有跪多久,霍铁也没有站多久,远方便莹莹走来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子。 一头瀑布木簪束缚,手提木盒款款而来,盈盈一笑似乎这燥热的天气都变得凉爽了片刻,她的头是绿色的,和青草绿叶的颜色一样,看着淡雅,她的笑看着也是淡雅,总之这是一个温柔,清雅的女子。 “妖族!”霍铁神色一惊,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看到那双竖起妖媚的眸子他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危机! 强者二字自然从霍铁脑海中荡漾浮现,所以他再次站到李玥身前。 “不用紧张,我并无恶意。”女子淡雅的一笑,表示一下自己并无恶意,手中食盒放在了白起身前的石桌上。 “宁安说你喜欢清淡一点但是人总是要食些肉的味道,一盘卤牛肉,一碟青菜,一碗豆腐脑,对了,还有一盘红烧鱼。” 女子随意的介绍食盒中的菜,但是白起却是坐不住了,早在女子出现时他已经站起,他接过女子的食盒严肃道:“青姐。” 青姐,这个称呼在天行是善良,随和,对了,还有美如画,她是一个完美的女子,操持家务,对人随和,谁人不想娶一个这样的女子?青晴,一个美如画卷带人如阳光般的好女子。 人人都说宁安的父亲宁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娶到青晴这样的好女子。 不过随和的人起脾气来可是非常暴躁,所以天行的人很怕青晴生气,因为她生起气来除了宁兴没人拦得住,记得有一次有人灌醉了宁兴可是被青晴从桃山追到蛮荒,那可是极为恐怖。 宁兴的身体不好,所以沾到宁兴的事情这随和淡雅的人很容易怒,不过天行的人也很了解,所以只要能帮上宁兴一家的事情都是义不容辞。 白起当年一人一剑,入蛮荒,战荒兽,夺青果为宁兴治病。 为买一味药,他接下击杀秦国孝渊郡王的暗杀任务,为了一丝希望他冲上天行挑战桃山上的男子。 白起败了,所以他成为天行守门人,但是桃山上那位也出手为宁兴续命。 宁兴说过:“此生有知己白起足以!” 宁家欠了白起很多,所以只要能做的青晴都会做,就比如这一日三餐,虽然是小事但是这是青晴能做的,所以她就做了。 白起接过食盒片刻青晴就这样如一片秋叶般的跪下。 “嫂子你这是做何?”白起面色大惊,赶忙把青晴扶起:“是不是老哥的病?我去找尊上!” 白起转身就要上桃山不过被青晴拉住了,她摇头严肃道:“尊上帮我们的太多了,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尝试。” “你要去蛮荒!” 青晴还未说话白起严肃道:“我去!如若那头老龙还敢拦我......我......” 白起面色骤变,身体向后一倾便要倒下,青晴忙扶住白起,让他稳稳的躺在躺椅之上,严肃道:“小叔伤本就未好,宁兴与宁安还需要小叔照顾,那个办法也只有身为妖族的我能试一试,也只能我去。” 白起想要大声阻止却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强行蠕动喉咙舌头最终都只能出呜呜好似要哭的声音,他想动,却怎么都动不了。 “小叔,宁安很调皮,还需要你多鞭策鞭策,我......”青晴本想多交代一点什么不过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因为她想要交代的事情这些年白起都在做。 她后退一步,再次跪下,白嫩的额头低下,与棕黄的大地接触,随后她直起身子,朝着霍铁走去。 霍铁并没有做什么,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意,他盯着青晴清亮却带着一丝妖娆的眸子,李玥也茫然的看着。 他们离不开那双眸子,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看,心中一直想要移开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切是梦,是空白,如此变好。” 青晴温柔的口吻,温柔的说道,霍铁与李玥神色迷茫了片刻,随即她便朝着天行外坚决的走去,她没有回头,因为不能回头,她怕泪水会流下但是泪水已经流下。 这一切是梦? 不是梦!是真实,是真情,所以她才会流下泪,不过正是因为会流下泪水才让她更坚强,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朝着蛮荒而去。 第十四章 浇水的,锄地的 天行,桃山,并没有太多的不同之处,桃山之上有桃树,桃树之下有木屋,木屋之外桃木围篱,木篱之内清心淡雅,喝茶的,下棋的,打鼾的,甚至还有打牌,摇色子,大声吆喝的人。≧ 怎么说呢?桃山并没有给洛禅依与霍若兰神秘莫测的感觉,相反却是红尘气十足!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行?很多人猜想过,天行桃山会否像西方天庭神殿的戒律山辉煌雄伟,或者灵山佛教的空灵幽静,或者稍微有一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这些都没有,因为天行就是天行,一群想要行走在天地之上的人定然潇洒至极,至于红尘?人本就身在红尘何须远离红尘?修大道?红尘不也在大道之中?所以天行的人无所不乐,做自己想做之事,图的便是一个顺心,顺了心不是才能走的更远? “有些意外?”白玉堂望着天行,望着那些木篱也笑道:“师傅说过,天行之人修的便是一种顺心,顺其意,所以自然很普通就好似我书院的梅山一样。” “阿弥陀佛,师兄,梅山是梅山,桃山是桃山,梅山没有如此多人。”竹玛并没有因为桃山的普通或者红尘影响任何,本心稳定,只是反驳了师兄之话,他觉得梅山是梅山,桃山是桃山,总的来讲应该是梅山缺人,缺人气。 “屁大点话,出家之人要清心寡欲,你操心啥缺人。”白玉堂有些不满,环顾着四周,听到买定离手几个字到是有些心痒。 “师兄,师傅说过吃喝嫖赌最为凶险便是这赌字,你吃喝嫖一辈子能花费多少?可能你很有钱不在意这些,但是摊上赌这无数金银可能顷刻间化作泡影。” 白玉堂嘴角有些抽搐,最终冷哼一声“俗气!”. 竹玛这和尚怎么说呢,给苏启的感觉就是专门给自己师兄添堵,而且堵的让人心醉,人可以严谨,但是时时刻刻都严谨岂不无趣? 宁安几人忙着回家与苏启道别后便朝自家院子而去,所以接下来也只有苏启带路,倒是显得有些无聊,还好桃山不高,桃山的路也不长,不过桃山的空气很清香,给人一种清香舒服的感觉。 阳光挥洒,让整个桃山笼罩一丝淡雅的光晕,清香随着清风,桃花也随着清风,仔细看看这整片桃山都随着清风,给人一种随风而动的错觉,显得很是潇洒,似乎站在红尘浪涛之中,不争扎,乱心,随之而动,看似顺着红尘却也是红尘顺着。 这种错觉给人一种逍遥之感,嗯,怎么说呢,就好似“逍遥游戏人间”任你乱世何在,我潇洒游过,一阵风,一片云,看尽世间红尘。 当他们回过神来已来到桃山之顶,三百三十三丈杨树之下,不得不说每每看到这杨树都会有一种生命的启迪之感,那种枯木逢春后生命的欣喜是一种让人非常舒服且高兴的感觉。 很简单的木楼,院子很大,院子中还是桃树,不过多了些花草还有虫鸣,显得更加自然。 木篱前有一个怪异的画面,一个身穿便衣的老者,手提木桶,手持木瓢,随意的舀水一撒便是一道急促的雨水而去落在桃山桃树之上,他的动作很慢但是每每一动就好似这天地有阴,雨落桃山。 老者身后跟着一个壮实的中年光头男子,他的行为更怪,为何怪?因为他左手指尖略动,锄头在手指上风转动就好似风车一般,但是他的右手却是捧着一本书,神色很是认真,那坚毅神色似乎被书本难倒,皱眉,苦涩。 总体来说这是两个怪人,不过这两个怪人却是同时停下手中之事,因为有人来了,而且来桃山山顶,一般来桃山山顶皆是有事相求,所以他们停下了手中之事。 “小启,这次你们倒有些乱来了。”老者放下手中木桶,木瓢,来到苏启身前揉了揉他的头,嗔怒中却带着慈爱:“不过也很好,年轻人嘛就要不畏凶险,要有探索之心。” “你这老头竟说些废话,要是没有那几人捣乱老子今天都能帮着这些小崽子组织一次全熊盛宴了!要是老子在,直接一拳全部轰成渣渣!” “粗鲁不堪!尊上让你锄地,让你看书是锻炼你心性,你还是如此暴躁岂不白费尊上一番苦心。” 中年男子大怒,喝道:“老匹夫,你再说老子粗鲁不堪我一拳轰的小启都认不得你!” “心静如水,心静如水!你天天看书看到粪坑里去了?” “粪坑你妹啊!” 男子怒喝一声便是丢下锄头一拳轰去! “这是什么鬼?”白玉堂本以为要看到一场好戏,可是这拳头怎么变了方向?这方向一变这味道可是变得又酸又涩了。 竹玛挡在自己师兄身前,若以拳头来说他觉得自己的拳头要比师兄的大,师兄的强,所以他站在了师兄之前。 佛光涌现,竹玛身后顷刻间显现出不动明王的身影,手中一拳挥出,不动明王拳,大开大合,乃是厚实如山,汹涌如海般的一拳,如山,如海所以底蕴深厚,所以不动明王,这便是不动明王拳,一拳而出,稳若山海。 苏启才刚刚反应过来,两个拳头已经撞击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普通一佛光普照,拳头,很硬,这攻击也很硬,硬的如同山上的玄晶石,所以这撞击所产生的力量也是很大,大的如同刮起一阵雷雨前的狂风。 竹玛退,一退再退,之后就没有再退,因为白玉堂的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白玉堂很生气,他明白这一拳师弟接的很勉强,而且这不应该是对那老头出得拳么?怎么会朝着自己这方?这些人明摆着欺负人啊!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口中一念便是战神加持,光环回绕,似万马奔腾嘶叫而来,有风吹兮变为狂,狂风中不动明王,明王之下拳若雄山,这一拳,加持才气,加持战神之力,力大无穷! 竹玛并未再退却也进不了丝毫,哪管他力量如何强大,哪管不动明王亦或战神加持他依旧前进不了丝毫,若他的拳是雄山那眼前之人的拳便若深海,力量澎湃,深不见底,给人一种哪管你攻势滔天依旧一并容纳的霸气。 竹玛脾气很好,毕竟他是修佛的,但是那些禅坐苦修的老僧都会有怒,更何况是这小和尚? 竹玛小和尚眼见自己进不了丝毫,所以怒了,不动明王一怒为何?山河裂,所以他换了一拳,左手再次挥出一拳。 明王一怒山河裂,这一拳就叫做山河裂,明王一怒山河裂,右一拳不动明王,左一拳山河裂!一拳两式,名为不动明王山河裂! 没有虚幻的拳影,只有厚实的两个拳头,如雄山般的两个拳头打出雄山般的力量,所以这天地间狂风呼啸的更激烈,显得竟然有些灼热。 轰隆! 雷鸣的轰鸣显得如此剧烈,刚才是雷雨前的狂风骤然狂卷,此刻双拳相击雷鸣如兮,力量恐怖! 桃山上喝茶的,叫骂的,打纸牌,摇色子,任何寻欢作乐的人都停了片刻,往桃山上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短暂的看了一眼,随后依旧喝茶,打纸牌,寻欢作乐着,不过片刻他们便停止了,吆喝着,朝着屋内走去。 因为狂风有了,雷鸣响彻了,所以这雨自然要有,所以那老者轻轻的舀一瓢水然后随意一挥,所以桃山之上随着狂风雷鸣后下起了大雨,寻欢作乐的人叫骂着回到屋内继续寻欢作乐,雨继续下,这雨淋湿了桃山变得空谷,淋湿了壮汉与竹玛,白玉堂,所以拳头相击后那股强大的余威消散了。 “金银幻虚!” 白玉堂皱着眉,但是眸中却是惊讶,惊讶这两人竟然出现在天行,惊讶这两人竟一人浇水,一人锄地! 第十五章 我苏启,如同天行此名 金银幻虚!听到这个名字洛禅依与霍若兰再也平静不下来,此刻他们也不能平静的下来,如若他们还能平静如何对得上金银幻虚这四字? 金银幻虚,金不幻,银若虚,在天启大6的名声很不好,但是却很让人忌惮,因为他们是杀手,是大6上最强的一对杀手。 两人为钱杀人,只要你出够了钱不论是妖族,魔族,亦或人族他们都会为你服务,所以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多了之后他们在天启大6的名声自然就不好了。 没有雇主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不过他们会让所杀之人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这是自信,亦或者可以说是自恋,因为他们相信那时的你绝对见不到清晨的柔和光辉。 金银幻虚已经沉寂几十年了,有人认为他们接了不可能的任务而纷纷死于非命,这是最好的传言,很多人都喜欢,所以自然众人都把这个传言当真,所以很高兴。 不过显然遭人恨的人一般都很长命,他们二人也是这样,在天行这里远离了一些血腥干起了浇水锄地的活儿。 此时拿着锄头的金不幻说出了找打二字,不过这二字真吓得刀白玉堂吗?当然吓不倒,白玉堂就这样铮铮铁骨的站着,站的很直,意思也很明确,等你来打! “孺子不可教也!”金不幻冷哼一声,再次捧起了书,根本不再理会白玉堂。 他觉得白玉堂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众人心思各异,相对于来说心情稍微好一些的就是洛禅依,不过同时她神色也很严肃,她想要强者出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真的能出得起那个价格吗? 白起,自不用说,一柄杀剑从不为钱与利益杀人,否者如何称之为杀剑?他只杀自己想杀之人。 至于金银虚幻,她刚想开口就被苏启打断了:“银老,金叔,父亲呢?”他想帮帮这个让自己有好感的女子,所以先问,也有此一问。 银若虚摇摇头道:“小启,这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尊上自有决定.” “公子爷,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可怜人,书院的先生管不了,尊上也管不了,你自然不要管。”金不幻虽然依旧看着书,但是谁都听得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怒,这丝怒很冷,如同北方呼啸的寒风,如同阴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 金不幻自然觉得苏启这善良的小辈被可怜的语言所蛊惑了,他不否认事情的对错,但是这有何关?这并不是天行的少年出事,除了天行,就算大唐,大秦,大周覆灭都与自己无任何关系。 说道这里金不幻回过头冷眼扫过白玉堂道:“公子爷的身份你是听孔莫先生说的吧?他的目的可不是让你泄露公子爷的身份,此事你们书院会知,希望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你是想帮助别人,但是你想过没有?公子爷若是出事,大唐会死多少人呢?” “我没事了。”苏启微微一笑,他觉得金叔说的有些严重了,解释道:“我命好,肯定长命百岁,嘿嘿。” “公子爷,你命不好。” 金不幻叹了口气本还要说什么却被一声平静冷淡打断:“好了。” 金不幻,银若虚神色骤然肃敬起来,放下手中之事,躬身行礼道:“尊上。”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普通的就如同巍峨之中的青松,他的身子很直,笔直的给人一种能撑起这片天的感觉,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似乎是天地中心的莫须湖,不起丝毫波澜。 他很干净,浑身都很干净,干净洁白的似百合一般,不过它的周围却是散着一股酒气,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酒葫芦,酒气从其中散出,光是那酒香就让白玉堂等人差点稳不住心神,似乎要醉了一般。 稳固心生,灵气运转一周天白玉堂等人才回过神来,此时才算能清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很高,这是白玉堂的第一映像,此时他方才明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涵义,因为这才是真的高,不只是身体,还有那精神,看着他就好似看到身后这三百三十三丈杨树,看到撑天而起的连绵山脉,好似传说中的金鹏展开双翅撑起一片天地。 白玉堂突然想到自己是来送礼的,赶忙从腰间储物玉佩中取出一个泛黄老旧的酒葫芦,还有一封干净整洁的信,尊上亲启四个楷书一笔一捺好似如写字的人一般,正气浩然。 男子看到那封信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酒葫芦已到金不幻手中,金不幻很认真的拿着,同时眸子朝着那封信瞟去,可惜看不到丝毫,当然这只是下意思的,因为他很紧张信里的内容。 银若虚还算稳重一些,但是也有期待,有欣喜,似乎正在看一个新生儿出生一般,是如此的愉悦。 有一个人很认真,没有人比他更认真,他也带着期待,带着希翼,希望。 男子的眉头皱起,皱了很久,皱的这片天都乌云密布,云层此起彼伏好似汇拢一起的眉,相互冲撞,汇聚,变得有些凌乱。 金银二人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但是望着苏启眸中是担心,同情,就似看着一头受伤的小羊在草原中争扎,他们不忍。 苏启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黯淡,不过片刻却又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打破了阴沉,打破了平静:“父亲,孔莫大哥说了什么?”苏启说的很平静,同时也很放松,这么多年来什么准备他都做好了,又如何会怕呢? 但是真的不怕吗?苏启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总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眉头舒展开来了,望着苏启,被称为尊上的男子也是苏启的父亲,苏默,他微笑道:“去书院吧,见见你孔莫大哥,有办法了,有些辛苦,但是你是我苏默之子,这世间没有任何凶险能拦住你。” 苏默,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切的对与错他坚信靠自己的双手便能决定,但是关于苏启的事情,他苏默虽然依旧叫苏默但不会沉默。 “真的!” 苏启本就在笑,但是现在却是大笑起来,笑的很真挚,真的有办法!就算再难,就算难如上青天又如何?他是苏启,天行尊上苏默之子,他有他的骄傲,对于他来说这世间的难不算是难,只要他愿意去做! 这不是骄傲也不是自信,那是一种信念,相信自己的信念,只有相信自己才有自信,才能骄傲,才能成功。 苏启没有见过书院的先生,不过书院的大弟子孔莫几乎年年都会来为其行金针,舒筋脉,为其治病。 苏启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是孔莫大哥说过,先生和父亲都觉得他活不过双十便会魂归与天。 死亡,这个词语从小到大围绕在苏启的身上直到今时今日可以更加平静的面对,但是苏启也会怕,但是他相信父亲,因为父亲说过不会让他死!他相信孔莫大哥,因为孔莫大哥说过一定会找到医治他的办法! 父亲是天行的尊上,是自己的父亲,永远不会骗自己。 孔莫大哥是天启大6先生的弟子,是自己的孔莫大哥,是天启大6最厉害的大夫,他说一定会找到办法那就不会骗自己! “我苏启!”黑云散开,没有了狂风,没有了暴雨,他迎着那从天而降如此神圣的光辉大声叫喊道:“我要改变命!我要如同天行此名!与天同行!” 他是如此激动,激动的风都肆虐起来,激动的这光似乎都明亮了许多,激动的一切都变了许多,不过这变却是朝着更好的方向而去,变得欣喜,变得愉悦。 第十六章 她始终不是昙花 “恭喜!” 最先说话的是白玉堂,因为他不是长辈,也比苏启大不了不多,虽然他不知道信的内容但是它明白那封信对这个少年很重要,光辉下的他显得如此骄傲,真正的露出了少年的英姿。≥ 很帅气,好吧,虽然没有他白玉堂帅气不过也勉强是个帅哥,所以应该说一声恭喜。 “阿弥陀佛,恭喜恭喜。” 竹玛不明白,但是他能感受到苏启很高兴,虽然他与苏启真的不熟,但是出家人总是要恭喜一番不是? 金不幻,银若虚没有说话,面色一喜但是随后却很是严肃,因为眼前的少年,他们的公子,同时也是疼爱的后辈要真正意义的下山,不只是去蛮荒边缘,而是要去大唐,去书院,而且为了那磨人的病不知道受到如何的艰辛,代价。 “尊上!”洛禅依说话了,她明白自己也只有此时说话,否者再无机会,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同一阵春风,不过这阵风刚说二字便被打断。 “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苏默很平静的看着洛禅依,双手背负在身后,这是长辈的形象,大人的形象,同时也是强者的形象。 洛禅依想过很多话,甚至想一一列举出脑海中背过的无数清单,灵药,神兵,或者钱财,晶石!但她现站在眼前男人面前自己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应该说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打动眼前这个人,似乎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沧海一粟,自己如何能说动他? 不知道如何说动所以她很聪明的说了一句话:“尊上想要的,只要晚辈有的,你尽可拿去。” 洛禅依说的很潇洒,很果断,因为她不知道什么能让眼前的尊上心动,所以只要你想要的,我有的,你尽可拿去。 这是他们两人的对话,没有人插嘴,不过众人也在幻想这站在世间顶端的男子会如何开口,他又会要什么。 “你没有我要的。”苏默很冷淡,转身离去“启儿,进来。” “尊上!”洛禅依怎可能让他走,不可能让他走,这是自己的希望,就算没有你想要你只要你同意,我能用很多的代价请眼前金银幻虚出手,但是这一切没有他的同意她什么都做不到。 洛禅依朝前走去,她想追上苏启,追上天行的尊上! 金不幻很简单的朝前踏了一步,他好似巨山就这样竖立在洛禅依之前。 一声啼鸣,一道火光似血,辉煌之火瞬间满面散开,如同天女散花,随后汇聚成火,火中欲火而生形成一凤,此凤自火中而来,她是凤,欲火而生的凤,百鸟朝凤的尊者! 绚丽的火光环绕如同爆开的烟花如此美丽,这美丽让金不幻微微皱眉,这里面就连他都感受到不容小视的潜力,当然也只是潜力,所以他就是双手朝前一握。 这一握没有任何绚丽,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握,金不幻身子再次踏前一步,这一步凤凰似火般的焰散开,化作点点零星好似草原上可燎原的星火,这是凤凰的火,她不甘所以要燎原。 不过这里是桃山,不是草原,她面对的是金不幻,不是会给他燎原机会的人,所以金不幻踏进了火焰,破了啼鸣的火凤,双手握在了洛禅依的双肩,所以凤消散,火灭亡。 “你很不错,就是太年轻。” 金不幻很简单的说了一句,他对洛禅依的评价极高,这个小姑娘前途无量,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所以今天她无能为力。 一阵秋风就这样被吹断,就好似一刀两断的刀斩断了这道秋风,斩断了那一丝争扎。 洛禅依并没有放弃,她的声音依旧是很平静,很好听,也很冷静:“我的命!大唐兵部尚书之女洛禅依的命!” “命?”苏默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却略带了一丝兴趣“你的命,的确有些意思。” 是有意思,不过也只是有些意思,苏默指着苏启道:“若是我要你嫁给他你愿意不?” “老爷子!”苏启神色怪异,连尊称都忘记叫了,老爷子完全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嫁不嫁的完全让苏启凌乱了。 不只是苏启,金银二人,白玉堂,竹玛,所有人全都凌乱了,不是扭头转身而去?为何会回头说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妙语? 这暴风雨来的太突然也太猛烈了,就好似乌云都未汇聚就来了暴雨,完全是违反了自然现象,但是却出现了。 暴风雨过后是什么?凌乱,不过凌乱之中却带有平静,显然洛禅依就是平静的那个人。 “为什么?”洛禅依有此一问,问的是苏默,问的也是自己。 她与李韵有婚约,一凤一龙,是大唐佳话,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切其中夹杂了无数利益,恶心的让她想吐但是偏偏又吐不出来。 三皇子是大唐年轻一辈骄傲,是人中之龙,但是那又如何?就因为利益她就要嫁给他? 也是因为利益,所以他的父亲兵部尚书洛益不能让三皇子死去,所以她上了大明寺知道了有一味药可以救回李韵。 人人都知道李韵是在战场中被魔族所伤,是英雄,但是为何要让他死去?大唐皇族风起云涌,整个大唐上层除了洛家竟然没有人想要李韵活过来,就连皇上都沉默了。 权力之间究竟是如何翻涌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她明白,如若自己这未婚夫死去接下来她洛家也不会好过,甚至灭亡!所以父亲把能动用的一切都交给了她务必让她一定抢回那味药。 这一切本不应该让她来承担但是她却是唯一能去做这件事的人,所以她走出了大唐,好友白玉堂告诉他上天行,告诉她能说动让那位少年帮助她最好。 一切她都做了,虽然并不是那么如意但是毕竟她上了天行,见到这世间站在巅峰的人,天行的尊上很淡漠,淡漠的如同一杯白水,但是她一定要试一试,就算付出了这条命她也要去尝试! 但是为何又是嫁与不嫁?凭什么又是嫁与不嫁?这不公平,但是这上天什么时候让她公平过? 男人总以为自己可以左右一个女人的命运?我洛禅依不允许,所以我让我自己变强。 上天似乎又公平了,她有天凤的血脉,所以她注定要成为这世间的强者,终于,她喘口气,因为她终于能对自己的命运说不! 但是为何,为何那个自己不想嫁的男子要被魔族重伤将死,为何自己刚刚站起又被那命运的巨浪狠狠的拍打在地!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些时间! 她真的是大唐人民茶余饭后的天之骄女吗?不,她只是一个在命运中争扎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坚强女子!她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坚强的女子! 她想起了苏启的呐喊,似乎重新听到了要与天同行的怒吼,那是他对命运的呐喊示威吗?那么自己能做什么?她喜欢昙花,就算绽放美丽的那瞬间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便够了。 但是她始终不是昙花。 “父亲,他真的很可怜。” 洛禅依没有想过也没有想到苏启此时竟然会为自己说话,虽然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但是很温暖,虽然说的是她很可怜但是这不能改变那句话中的善意,所以温暖。 “谢谢。”洛禅依笑着说道,笑的很真挚,谢也谢的很真挚,就好似春风拂过,吹动了一缕绿,带起了一丝光,美而温暖。 第十七章 削皮,选择 俗话说沉默是金,不过此刻的沉默就显得特别压抑就好似喉咙中被塞满了鹅卵石,甚至都要堵塞到嘴中,难受的要命。 沉默随着一阵清风拂过而消散,这道清风似乎是特意要来打破此时的平静,来的及时,如同干涸大地沐浴的春雨。 “你想帮她?” 苏默还是如同天山之上寂静的一潭水,如此平静,只不过他转过身子并没有继续离去,这也已经表达了一些事情,然而这事情便是转折点,所以他问自己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没等苏启开口他继续问道:“你知道帮助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苏启来不及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不明白究竟洛禅依想要如何帮,自然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这个代价必定不简单。 “会死人。” 天行的尊上说会死人,就是很危险,要付出生命,所以苏启沉默了,生命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病,一种痛,所以他无比珍惜生命,所以涉及到生死他不知如何回答。 当然,天行的尊上出手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天行出现在世间后他从未出过天行,此时会出?所以他说出会死人。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诛心,让苏启无话可说,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我愿意。”洛禅依很平静的说出,甚至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 她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的表情,失落?难过?或者愤怒?似乎这一切的情绪并不能表示或者达到什么,所以为何不微笑?所以他笑着说。 “你呢?”此时望着苏启他的神色很平静,平静的根本不是一个父亲的眼神,他要苏启做出选择,以生死来做出选择。 “你想要改变生死,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你就要面对生死,如果连选择你都做不到就待在桃山了。” 作为一个父亲苏默说的很刻薄,作为天行的尊上他说的很严肃,这世间太多要选择的东西了,时间长了会要命。 苏启沉默了很久,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人能打扰他,选择这种东西可以有外力推动不过在天行尊上面前若有外力必成飞灰,所以没有人出声。 苏默变戏法的伸手从虚无中提出一篮桃子。 那些桃子粉红鲜嫩,**饱满,泛着桃香味,看着便极为诱人。 他从篮中取出一个桃子递到苏启面前,同时也递过去一把小刀。 这件事情苏启做过很多次了,非常的熟悉,他很自然的接过小刀,开始认真的削皮。 削皮并没有什么声音,这片院子很安静,没过多长时间,他削好了一个桃子礼貌的送到父亲身前。 苏默看着如此仔细的他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认真说道:“吃桃子削不削皮也是一种选择,这个选择你做了不下千次。” 苏启拿着桃子的手僵了半天。 “皮,不好吃,所以削皮比较合适。” 这是他的解释,不过似乎显得有些坚强而且没有意义。 “不论结果如何,你始终做出了选择,虽然简单,不过选择便是选择。” “父亲?” “甜或者酸,削皮或者不削皮,逃避或者面对,生存还是死亡,这些始终都是问题。” 苏默看着自己的孩子,平静且认真的说道:“生命就是由无数道选择题构成的,谁能避开?更何况是你?” 这个更何况也只有苏启明白这个更何况,是想说更何况是他这个从小被定义活不过双十年月的人。 苏默指着洛禅依道:“这个小姑娘也是,她可以选择上桃山或者不上桃山,她可以选择与你们接触或者不接触。” “她做出了选择所以她改变了一丝固定的命运,然而这丝命运却在你身上。” 苏启再次沉默了,苏默也给了他沉默思考的时间。 片刻,苏启很认真的说道:“若是父亲会如何选择?” “我?”苏默神色有些戏谑,片刻后笑了起来,笑的很认真,说的也很认真“为何会有天行?” 天行,人人说是与天同行之意,只有天行的人才明白最重要的乃是顺心而行,不顺心如何与天行?若不顺心与天同行又有何用? 一定要做出选择,那么便做顺心的选择,这是父亲想要告诉儿子,苏默想要告诉苏启的。 “孩儿明白了。” 苏默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淡然“选择是个极其艰难的东西,所以顺心便好,明白归明白,有些东西三思而后行总是不会错。” 苏默走了,走的很果决,走的很淡然,也留下了一句话“从今天起你便是书院老六。” 意思很简单,这是苏启的身份,从今天起苏启不能用天行尊上之子这个身份,他是书院老六,书院先生的第六位弟子,这就是他下桃山的身份! 苏启的身前多了一个方正的黑色木盒,没有任何光华,没有丝毫娄金的花纹,黑的好似一片夜,夜的让人沉醉。 苏启整理了一下衣衫,显得更庄重,他跪下,额头与这片桃山的黄土接触,三个响头乃是离别之情,几滴泪流下,被黄土吸收滋润着天行的土地。 苏启很认真很小心的抱起盒子,盒子两端多出了黑色好似蟒皮的带子,他背在身后,深吸了口气,望着此时快要落山的似火夕阳想要怒吼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金不幻继续拿着锄头,低头看着书,根本没有多看苏启一眼。 银若虚叹了口气,随手舀了一瓢水就这样泼了出去,平淡的水化作一面水镜,这便是镜花水月,水镜的另一面是山下。 “公子爷慢走。” 苏启沉默了片刻,揖手,躬身,很认真的行礼,随后转身不再回头,踏进了一方镜花,一方水月。 白玉堂等人同是行礼,这是晚辈对长辈理应有的礼数。 没有人再多问什么,就算想问也不是在此地。 “记住自己说的话。”苏启踏入镜花水月金不幻就放下了书,他神色无比的认真,说的话也很真挚,真挚的如同一柄刀横在你的颈脖。 洛禅依的身子顿了顿,再次回身,并未多说只是再次行礼,随后离去。 人离去,镜花水月自然化作泡沫,苏默的身影顺着清风,顺着黑暗走出,如同一片夜,夜的漆黑,夜的寂静。 他走到果篮之前,伸手拿起来削好皮的桃子,认真的咬了一口。 可能因为天行的桃子的确很甜很水,所以苏默笑了,笑的很认真,吃的很认真,所以耗费了一些时间才吃完这个桃子。 “他的确长大了。” 苏默笑,因为孩子长大了,从一个婴儿到现在可以做出选择的男人,这是长大的表现,任谁见自己孩子长大不会高兴?天行的尊上也不例外。 “你最后那句话倒是有些多余,不过也很好。” 多余是因为没有人能对天行,能对他食言,很好是因为金不幻很关心苏启,这样很好。 “尊上,那女子......” 银若虚没有问出,也不敢再问,忙揖手,躬身,不敢说话。 苏默望着银若虚,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我知道你关心启儿,不过有些事不可明,能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望着余辉,这片夜很黑,同时也很亮,因为光落下夜便笼罩天地所以便亮,苏默的眸子很黑,黑的似夜空,深邃:“选择......生死......” 突然他笑了,笑的很不屑但是样子却很认真,这表情实在让人难懂,他一步踏出,迎着最后一抹光辉踏出,随即黑暗降临 第十八章 一群很帅的人 山下,一群人顺着夜幕下的第一道夜风,微冷的夜风,离开了天行山下,朝着蛮荒而去。 苏启有些奇怪白起叔为何不说些什么,不过也只是有些疑惑,揖手,行礼之后也自然离去,他想走的快些,因为脑海中不停的回忆起了一幕幕画面。 那些画面有些矫情,是回忆,是记忆,是灵魂,是活在这片天的证明。 镜花水月通往山下自然是想要苏启就这样淡然的离去,没有任何道别,因为显得过于矫情,天行的少年下山从来不需要矫情,所以顺着夜走最为合适。 “兄弟们!我会回来的!你们等我!” 苏启紧了紧身上蟒皮般的背带,昂挺胸,少年该有少年的英姿,就算是黑夜行走也要抬头,挺胸! “这究竟是什么?这就是天行的态度?这就是天行的手段?” 这突兀,或者不耐烦甚至愤怒的声音是李玥,她嘲笑道:“一个少年有何用?” 她连续问了四句话,不过归根结底就是最后一句,一个少年有何用? 很直接,很讽刺,是嘲笑!后天凝血境界?呵呵,送死? “请公主善言,这是我书院小师弟,凭你还没有资格说。” 白玉堂很不爽,虽然他想装的绅士一些但是仔细想想面对这些皇族你越绅士她越放肆,所以白玉堂准备要强势!所以用了没有资格四字! 李玥很愤怒,愤怒白玉堂怎能如此对自己说话,自己是堂堂大唐四公主!她想骂却不知道如何骂?难道骂书院?这样的事情想想便让她哆嗦。 “书院......”李玥突然神色骤变,望着白玉堂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没有询问的语气,因为李玥根本不相信,用了质问,她想质问白玉堂开什么玩笑!本公主看起来有那么傻? 白玉堂用食指搓了搓鼻尖,冷哼道:“本大爷说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是你必须记住!苏启!是我书院的小师弟,李玥公主说话客气点。” 没有用请,因为这是书院的骄傲,书院的人谁能对他不客气?就算大唐公主也不例外! 虽然莫名的多了个小师弟白玉堂觉得有些别扭,但是既然天行的尊上说了那肯定是老师一早的决定,因为天启大6没有人能强迫书院的先生收徒。 而且天行尊上的儿子,这个小师弟貌似来头太过惊人了,白玉堂有些不喜,自己日后还能用身份去欺负小师弟吗?嗯,这个问题是值得好好思考的,师兄理应竖立威信才对。 李玥沉默了,不再开腔,今天生的一切让这骄傲的枝头鸟显得如此渺小,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望着苏启的神色闪烁不定也不知道怀着什么打算。 “你的身份除了书院只有我与若兰知道。”洛禅依用神识传音,解释了一些事情。 随后便不用传音,认真说道:“苏先生,你想知道些什么?禅依知无不言。” 一语双关,苏启想知道的她会说,同时她也希望桃山上生的苏启不要说。 “还需要些时间来适应。”洛禅依传音道。 苏启稍愣了片刻,然后又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答道:“不需要知道什么。” “小师弟,你确定吗?”这句话是竹玛问的,同时也是一语双关,确定不需要知道什么?确定要帮助洛禅依? 苏启虽说有些不适应,不过却也很快接受了多出的两位师兄,因为他们和孔莫大哥一样,对自己只有善意与关心。 苏启做事很简单,做人也很简单,保持一个顺心,白玉堂与竹玛自然是让自己顺心之人,毕竟这个世界善意与关心才是最明显能感受到的。 “我有些怕。”苏启挠了挠头,憨笑了一小下道:“我不喜欢赌命,所以有些怕。” 此时苏启动作,笑容才真有些像一个十六岁的孩童,不过他说的话却是让八十岁老者都皱眉摇头的,整体来说显得有些别扭。 “你没来之前我是小师弟,师兄们都照顾我,你来了,你是小师弟,所以我会照顾你。” 竹玛表情很严肃,阴阳顿挫,一字一句,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所以理应说的慢些,说的更认真些:“师兄很强!” 竹玛不善言谈不知道怎么让小师弟更放心所以说自己很强,想表达自己强大的能保护他! 然后他指着白玉堂道:“师兄更强!” “嗯,哼!” 白玉堂很满意的哼了一句,没有多说,他觉得这样才像一个强者,要有风范,就像见到尊上一样,尊上很冷淡,随意的一个眼神却酷毙了! “看来回头要问问师弟尊上平时的样子,强者就应该内外兼修,面子可不能落下。” “谢谢!” 两个人同时说话,两个人同时谢谢,虽然都是谢但是谢的意思却不同,不过终究是谢也是同时说出,倒是显得有些默契。 相互都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对视一眼,略微一笑,便也并未再说什么,有些东西过了便矫情,此事不需要矫情。 “不要怕。”白玉堂拍了拍苏启的肩膀,挺直了腰让自己显得更加高大上一些“小师弟,这大6上流传着一句话。” “噢?师兄请说。”苏启很尊敬。 “书院的弟子是最强的!” 白玉堂似在宣传一般,此时就如同一个传播教义的老道在告诉苏启他作为书院的弟子应该知道些什么,应该明白些什么!或者用这样一句话,作为书院的弟子你不用怕,因为你是最强的! 这句话有些蛊惑人心的味道不过苏启听到了觉得很帅,特别帅,而且看着白玉堂坚硬的面容,冷淡却严肃的语气觉得更帅! 书院的弟子真的很帅,至少这是苏启的感觉,就好似孔莫大哥一般,虽然给人很平静,似乎雄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淡定,但是他真的很帅,而且对人很温和,做事很认真。 他记得书院出的《逍遥游记》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何为帅?面容可谓帅,动作可谓帅,气质可谓帅,但终究是形,认真可为心,一人用心便是最帅。 苏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认真,真的会很帅,比如说洛禅依面对自己父亲情时,竹玛师兄对自己说话时,白玉堂师兄说出书院弟子是最强之时! 嗯,真的很帅,和这样一群很帅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很帅!很认真!所以这些人真的很不错,他突然觉得前路似乎并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他们有光,光在亮,心在跳! 第十九章 一只冻死的兔子 莽荒夜与众不同,因为蛮荒夜不会静,似吼叫,似咆哮,不时传荡的野兽之声让这夜很凶险,恐怖。 就好似在墨水中滴下一滴血,虽红被黑荡漾开,但是那墨却不再是墨,虽黑但是沾了血腥,沾了杀意! 莽荒的夜就是沾染了血的墨,漆黑如墨的夜之下荡漾着无穷的杀机,凶险,野的气息! 进入黑夜后的莽荒就算霍铁,白玉堂都显得很沉默,时刻释放者神识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一粒沙,一棵草的轻微都逃不过他们双眸。 不过他们的度很快,因为霍铁早已安排了那三百士兵在前方探路,虽然小心不过影响不了度。 一炷香后白玉堂示意众人停下休息片刻,他注意到苏启跟的有些勉强,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在他神识之下已明白半柱香的急奔走已让苏启体力达到极限。 白玉堂不知道苏启身后背的是什么,有何等强大的手段,但是它必须要让小师弟保持最好的状态,莽荒之地自然不能开玩笑。 李玥不满的哼了一声自然在说区区一个后天凝血境界拖后腿的坏话。 苏启并未理会,神色很是严肃,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蛮荒,相对于眼前几人来说他在莽荒中的经验更多,好比一个资深的猎人。 打量着四周苏启收拢心神,闭上双眸,宁静的如同一颗随风而动的野花。 洛禅依本想说句什么却被苏启举手示意打断。 苏启小小的一个动作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清湖,荡漾起了众人的警惕。 李玥小声嘀咕道“不知所谓。”有书院的白玉堂先生,骁勇将军,一个区区凝血境界小子装什么高深莫测! 李玥自然是看苏启各个方面都不爽,甚至说有些厌恶,因为今日受到的屈辱皆是来至天行,自然连带着恨上苏启。 霍铁很冷静,虽然不知道天行上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与之上路,为何会是书院的小师弟,但是他觉得苏启很不凡。 不是因为书院或者天行的关系,因为他很冷静,冷静的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冷静的不像一个后天凝血境界进入蛮荒后该有的表现。 他们已经前行了几十里,这里的天更黑,这里的夜风更冷,这里若是出现妖兽也是更强,为何他还是如此平静? 苏启的起身打破了他的思考,苏启行走的很慢,闭着眼睛,鼻骨微微起伏着,似乎在闻什么味道。 竹玛一直站在苏启身边从未离开,苏启走他自然走,虽然神色中有些疑惑,不过这是无条件的相信。 竹玛的双手捏成拳,不动明王山河裂的起手式,此手式开山裂河! 苏启的行走方向是往回走,往回的路上有一个将军,手持银枪破山河,他是大唐第一女将霍若兰,若兰芳香,一枪封喉! 战场上她有若兰花的美名,因为她名若兰,美也若兰,所谓若兰,清幽若心,出手都如同若兰一样美,银枪封喉! 这柄银枪没有拦住苏启的去路,而是一枪朝苏启所去之路刺出,如同花一般的银枪沾染夜晚的一滴潮湿泛起若兰无数。 若兰花动人,银枪笔直,直的如若花茎。 枪头刺入挡住苏启前路的四米巨石,此石乃霖黄矿石,坚硬堪比钢铁,在银枪若兰之下如若豆腐,枪身入石身,随即石块飞碎。 霍若兰没有给石块飞溅的机会,双手握抢,再次往前一刺。 双手一握,枪身更笔直,如同霍若兰人一样,笔直的一枪,开门见山! 开门见山,枪法入门的基础,笔直的一刺,笔直的一破,霍若兰把此抢刺出了破门破山的威势!飞溅而开的碎石根本没有溅开的机会便化作飞灰。 苏启闭着双眸,竹玛站在他的身前所以霍若兰便朝前走去,为苏启所走之路开路! 一人,一枪,山石破! 苏启的度不快,不慢,似乎是为了与霍若兰刺出的枪开出的路配合。 五百米,银枪笔直如同银龙,开了五百米的路,没有一丝声响,挡路之物皆化为飞絮,这力量恐怖的让这黑夜都颤抖。 眼前是一颗普通的铁松木,很不寻常,因为铁松木下有一只兔子,浑身白毛凝起了冰晶。 不寻常是因为这只兔子是被冻死,在这湿热之地冻死自然不寻常。 苏启微微皱眉,脚下一踢,一粒小石子随着与靴子接触飞出撞击在冻死的兔子身上。 轰! 巨大轰鸣骤然响起,如同上百战鼓集体一锤,气势恐怖,很是阴冷! 不动明王山河裂起手式早已等待多时所以佛光涌动,两拳轰出,拳如山,山便是明王,明王如山稳如雄山,拳如雄山裂山河! 与拳接触的是一阵风,一阵卷席着兔子血肉带着腥味冰寒的风! 拳如山河,理应不动如山,但是这风拂过,竹玛双拳化作冰晶! 竹玛神色严肃,拳式一变,狠狠朝下挥去。 佛光化作火,不动明王行走在烈火之中,一拳而出,八方火凶! 佛火烧身,相传不动明王未成佛前为救陷入火海之人不顾凡躯冲入火海,烈火燃烧之中便是佛火烧身,于此同时不动明王拳便在烈火中出了第二式“佛火烧身” 竹玛浑身佛光化作万千佛火,自然这寒风碎裂,冰寒消散。 这道佛火照亮了这片天,无数黑影出现在远处林中,它们走的更远,远离了这片光亮,远离了那恐怖的佛火烧身。 黑影是蛮荒外围的妖兽,它们惧怕这佛火,只得远远逃离。 竹玛非常恐怖,因为他只让佛火燃烧了眼前的寒风,甚至身前的铁松木都没有任何损坏。 这是对力量控制的极好的表现,同时也是竹玛心善的心性,因为他不想让眼前这颗生长百年的铁松木就此烟消云散。 这便是竹玛的佛意,纯洁的善心。 虽然霍若兰不屑竹玛的善意,因为战场最不能有的就是善意。 她很佩服竹玛的力量不过却也显得平静,虽然她从未见过竹玛出手但是从来不会怀疑竹玛的实力,因为他是书院的老五,大唐百姓中的竹玛先生。 第二十章 前方已经开战 “幽冥二老!” 银枪伴身,霍若兰盯着铁松木手中银枪握的更紧如同握着一把火! 苏启能感受到眼前大唐第一女将军身体中的愤怒,那股火似乎下一秒将要冲破这看似柔弱的躯体燃烧这片夜! 那股气放不出所以霍若兰把火宣泄在眼前的铁松木之上,她转身,离开,带走一缕灰尘。 灰尘是铁松木破碎化作飞絮后成为的灰尘,随着霍若兰转身后荡起的一阵风化作一个回旋朝着四周卷着而去。 “这......可惜了。” 竹玛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了声阿弥陀佛,一本正经的说:“若兰将军,树总是无辜的。” “我高兴。” 留给竹玛的是一个消散的背影,行走的月光下孤傲如雪。 “竹玛师兄。”苏启略带提醒的说道:“千万不要在女人生气的时候说道理,因为你说的一切都是没道理。” “师弟这是何话?道理就是道理与生气有何联系?” 竹玛说的很认真,看苏启的神色也很认真。 看着这认真的神色苏启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和竹玛师兄说说情情爱爱? 苏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秒人,所以想到便是脱口而出:“师兄有喜欢的姑娘没?” “啊?”双手合拢的竹玛顿时乱了一下,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急促很多。 “哈哈,开玩笑了。” 苏启也是醉了,这小和尚,不对,这和尚竹玛师兄还真有趣,以后路上看来不会无趣。 要是竹玛知道苏启所想定要让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弟尝尝不动明王拳的味道,让他明白何谓佛者不可亵! 这个小插曲就此错过,因为大家都很严肃,严肃那道寒风,严肃幽冥二老四字。 幽冥二老这个名字苏启看见过,在书院出刊的《逍遥游记》有过简单的记载。 幽,幽魂,修南荒蛊术,操纵人之魂魄。 冥,冥寒,修极幽冥寒之法,冻魂灭心。 不过这幽冥二老之后有一个注解,这个注解很简单,很不屑,很搞笑“不知所云” 不知所云,不知是不明白,至于不知所云苏启觉得就是不知所谓,就是很不屑。 不明白,不知所谓,很不屑......很直接,这是差评,嗯......所以苏启同时也很不屑这幽冥二老,毕竟他很喜欢编写这本书的两个人,书院的先生,书院的大师兄孔莫大哥! 既然他们都很看不起这幽冥二老,苏启自然也看不起,不过看着大家严肃的表情他心里总觉得别扭。 苏启是很顺自己心意的,既然觉得别扭他就要询问“这幽冥二老很了不起吗?逍遥游记上的评价可是差评!” “逍遥游记?”白玉堂淡淡的看了一眼这可爱的小师弟,淡淡的说道:“小师弟,逍遥游记上评价的倒是不错,但是编写的人有问题。” 自己的便宜师傅还有孔莫大哥有问题?先生不是很伟大很牛逼的一个人吗? “咳咳,小师弟不要误会。”看着那大失所望,大惊失色的神色白玉堂笑骂道:“我的意思是大师兄和师傅自然很强,我们还差他们一点。” “阿弥陀佛,师兄你又说谎话了,我们差的很远,师傅是世间真神,真佛,师兄是圣人。” “这......打住,你这个狂热分子,哪里有一丝修佛人的淡然之心!” “你们要争执走远点。”霍若兰有些烦躁,这些书院之人为何总说些有的没的?难道没有觉形势很严峻吗?! “若兰将军,这可不是争执,我白玉堂也不喜欢争执,不过有些事情我书院不能插手。” “的确如此。”洛禅依叹了口气,眸子中依旧平静,不过显得更加淡然了些“大唐皇位之事若没有先生开口,书院的弟子根本不可插手。” 洛禅依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玥,并没有劝说什么,因为事实只能自己去接受,如若不能接受劝说有何用? “不能退,退了会死很多人的。”霍铁很平静,很认真,他指着远方,大唐京都的方向:“皇位之争与我们何关?” “我们只需要入蛮荒,夺药便可,幽冥二老又如何?一并杀之。” 军人的话,军人的令,就算前面有头龙又如何?是龙那便屠龙!如若屠不了......那也要去试试,身为军人就是前方是刀子也要踩下去! 他有一柄剑,杀人的剑,所以往前便好,有人拦在前挥剑便好。 “霸气的很,帅气的很。”苏启笑道:“就是要有霍铁将军这样的心性,人嘛,本就要顺心,既然想好了便做,有阻拦便挥剑,挥刀!” “苏先生可代表书院?”霍铁很认真的问道。 “不,此时我代表自己。”苏启回答的也很认真。 “好了,好了。”白玉堂有些不耐烦道:“你这小子,好人你做了,还要师兄做坏人?” “闯一闯也没啥,不过有个问题。” “白先生请讲。”霍铁很尊敬,因为白玉堂能帮助他们完全是看重他与洛禅依之间的友情。 一个重情义的人理应的到尊敬! “若是没有机会,我书院不会拼命,会退。” 白玉堂说的很直接,霍铁有他们的背负,白玉堂也有自己的顾忌,为了一个三皇子他不会拼命,更不会带着师弟们拼命。 白玉堂有很多可以为之拼命的人,但显而易见为了这三皇子是不可能的。 “理应如此。” 霍铁心中不会不喜,送佛送到西这种事情也要看是送谁,本就是局外人,别人能伸手拉你一把已经很不错了,人,不能贪心。 “走吧。” 沉默寡言的霍若兰提前打破了可能出现的沉默,朝着莽荒深处而去,手握银枪,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不得不说真的很帅。 ...... “嘿,摆着张苦瓜脸做啥?人嘛,难过是一天,开心是一天,开心一点总是好的。” 李玥有些失魂落魄,度慢下来,自然离苏启就近了,看着这小姑娘那深沉落魄的样子苏启却也是劝了一声。 李玥看了苏启一眼,随后认真赶路。 苏启尴尬笑了笑,也不再自讨没趣。 “小师弟,你是怎么感觉到不对劲的?” 白玉堂很奇怪,要知道自己都未现,难道自己的感应方面还不如后天境界的小师弟? “味道。”苏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来过此地不下百次,这里的兽味太淡了,应该说一路上兽味都很淡。” “所以不论在何时何地停下都应该能找到蛛丝马迹,虽然冰冻包裹了血腥味,但是仔细闻闻还是闻到了。” 白玉堂有些打趣的说道:“啧啧,你这鼻子都快赶上貘熊了。” “师兄,一路上兽味都很淡,他们是故意的,就好似为我们开辟了一条干净平整的石路,让我们走的更快些。” “所以?” “估计前方已经开战。” 第二十一章 不敢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 蛮荒的青山便是城墙,两百多名战士守在山上方圆之地,身穿玄铁铠甲映着月光反射着寒光,冷漠望着山下长得似妖的人。 山下是两三千长得似妖的人,低声嘶吼着,那犄角,那反古的毛,狰狞的面容,虽似人但早已不是人! 妖人,被强行打入妖魂后以妖兽血肉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断其人魂,炼成妖身,灭其神志保留兽性。 妖人无五识,只留兽性,控其兽魂,掌其生杀。 其主所指之处,刀山火海义无反顾,凶残如斯。 近了看去,战士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沾染,上面有凹陷,是被重物拳头砸出的痕迹,刀也钝了,那是砍杀无数次后刀锋卷了,钝了。 嘴角的血,他们没有拭擦,就让血如此流下被夜风吹干,结疤。 他们的手有些颤抖,是因为挥刀太多次后手脱力,或是肩膀脱臼,不过身上的疼痛没有让他们出任何低鸣,他们依旧站的很直,一只手握不住刀那便一双手,身子站不稳那便相互靠着支撑着,只要能挥出一刀那便挥出一刀,不会浪费最后一丝力气。 “不愧是我大唐的精英,光凭这份不屈的战意就算我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战场上只有生死,要么他们生我们死,要么我们生他们死。” “冥寒,我喜欢这些魂所以略有所感而已,死的话自然是他们死,我幽魂可不想成为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说话的是两个老者,头是花白了,脸上也有了皱纹,但是气色却是十分红润,眸子中闪过的精光好似黑夜中的豹子,望着山间几十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就像看着已到手的猎物。 身穿紫袍的老者手中微微一动,勾了勾手指,一股无形的风骤然吹出,他的眉心散着紫色的光芒,是一弯月,紫色的弯月。 紫色弯月十分诡异,也泛着诡异的紫光,那紫色的光好似一条条斑斓毒蛇,毒蛇的血盆大口是死去战士的眉心。 噗的一声后眉心是血洞,血洞没有血流出因为都被诡异的紫蛇吸食殆尽,老者舔了舔嘴角,好似干渴之人看到那一片梅,那滋味自然美妙。 死去的战士站起了,双眸空洞,动作木讷,好似机器,举起手中剑,对准山上人。 夜风来了,来的有些激烈,来的非常冷。 光暗了,是那一朵黑云遮住了圆月,遮得如此彻底,遮得如此干净以至于这片山岚显得如此黝黑。 角声满天寒月夜,莽荒燕脂凝夜紫。 夜风嘶吼如号角轰鸣,吹动血腥闻血煞杀意。 没有任何嘶吼,没有任何呐喊,夜风就是出征的号角,听到号角的战士出征了,他们举起刀,很平静,就这样冲锋。 黑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好似水中晕开的墨突然间被完全舀出,然后滴落了一滴血,清水再次变得浑浊,带着血的浑浊。 鲜血飞溅,猩红化作烟花绽放,好似无数绽开的玫瑰。 不过这绚丽之下太过残忍,但是那些冲下山的战士眼神却显得那么平静。 “我就说大唐的兵有点傻,不就是尸体吗?死去的人还有何价值?有何感情?” 冥寒并没有回答幽魂,对于幽魂的做法冥寒不喜欢,不过战斗之时何谈喜欢?不喜欢?所以他并没有反驳幽魂。 “嘎嘎。” 幽魂阴测测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好友不回答而生气,反而好好控制着那些行尸走肉的战士冲入了战场的第一波。 “既然你们想杀,那就再让你们杀一次咯,愤怒的魂魄才是最美味的,啧啧。” 战士狠下心,痛苦的挥出一刀,斩了眼前已死却重新站起来成为敌人的战友的头颅。 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并没有倒下反而手起刀落,斩下了生前战友的一只手。 “啊......” 战士愤怒的吼叫起来,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愤怒,因为无数把刀把生前的战友四肢砍断,尸体还在颤动,但是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不只是他,所有战士都愤怒的吼叫起来,对战友挥刀他们很伤心,难过,必须砍下头颅四肢让他们无比愤怒,布满血丝的双眼变得更加血红。 杀! 杀!杀!杀! 他们要杀出一条血路,杀到紫袍老者身前,拼了这条命也要砍他一刀! 这群战士很强,被血与战争力量洗礼过,但是面对数千妖人,他们再强又如何抵的住妖人众多?面对被杀死又站起来的战友他们痛苦的哭着,挥舞着一刀又一刀。 刀卷了他们用刀柄砸,刀柄变形了他们用拳头,用身体!他们不会退!不为大唐,不为荣耀......为死去的战友! 。。。。。。 “幽魂!我要你死!” 一柄银枪,一道银亮的身影,愤怒的娇喝! 霍若兰身穿银甲英气逼人,一双白净俊秀的脸上被愤怒袭满,神情有些狰狞,但是并不丑,反而眸子冷淡的如同孤冷的若兰花。 枪很直如若持枪之人,霍若兰也很直,所以开门见山表达自己的愤怒。 银枪一刺,一挑,开门见山。 长长的银光如若星空挥洒下的银河,这银河是长炼,是一柄巨大的银枪,狠狠挑起,开门见山,很直接,力量很恐怖! 这道长炼横开了一道三丈宽,十丈长得沟壑,无数妖人化作飞灰,残肢断臂,鲜血四溅,如同凭空从地面升起一道修罗血海。 那道白银如月的身影站在沟壑大唐战士一面,手持银枪,怒目而视,她真的很愤怒,愤怒的想杀人! 所以这一式开门见山她夺走了上百妖人的命,让他们的血填充这沟壑中的空洞。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一式开门见山来的突然,天外来枪,力量强大,所以消耗很大,不过她握枪的手很紧,握的很认真,没有人会怀疑她下一枪的恐怖! “啧啧,禅依小姐,哪来的污秽之气,臭的让人直恶心。” 白玉堂持着一柄扇,不停的煽动着,似乎这天地中真有那臭的让人想吐的污秽。 白玉堂身后跟着洛禅依与李玥,洛禅依很平静,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动荡他的本心。 李玥倒是皱起眉头,显得很是难过,好似真被无数臭气绕身,痛苦难言,不停煽动着手想要煽除那恶臭。 一旁是霍铁,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神色有些阴沉,步伐走得很稳,所以他握弓的左手也非常稳。 他就如同一座雄山,给人浪涛般澎湃的凶悍,他的眼神犀利,如同草原上的雄鹰,因为只有如此他的箭才能射的准! 铁箭霍铁,他的人,他的弓,他的箭,就是铁,最坚硬的铁,他是大唐骁勇将军,军中铁箭,霍铁! “若兰小姐,铁箭霍铁,书院的白先生。”幽魂皱了皱眉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看来我们幽冥二老的名声还是依旧硬,不过还是洛禅依小姐面广,竟然能把书院的白先生请来。” “白先生的意思代表书院吗?”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思问出来的,因为书院的意思很重要,如若白玉堂是代表书院,事情就太过棘手,不得不让人谨慎小心。 “噢?要是我说我代表书院会不会吓死你?”白玉堂煽了煽画满了山河的扇,颇有一番游戏人间的公子范儿,调笑的看着幽魂。 “白先生说笑了。”幽魂的眸子很冰冷,不过脸上依旧是笑着,倒是把皮笑肉不笑挥到了极致。 “说笑?”白玉堂的小脸冷了下来,手中的山河扇也合拢了起来,扇柄不停的打着手掌冷喝道:“什么时候太子的奴才也敢敢问我书院的事!” “白......” “难道太子真以为大唐是他的?还是他现在已当自己是大唐之主!” “白......” “还是他觉得我书院也要受到太子府管辖!” 说话是一个学问,很难学的学问,唇枪舌剑便是这个道理,白玉堂虽没说一句脏话但字字诛心,诛的幽魂心神荡漾,诛的他只敢说两个字。 “不敢。” 第二十二章 月下一战 夜了,随风,不敢,随心。 幽魂随心,所以说出不敢。 这不敢二字说的很淡然,说的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阴冷,好似阴沉的谋士丢下命令的箭令。 这的确是命令,因为寒夜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道光比寒夜还要寒,似峰顶刮下的冷,似雪域飘下的雪。 这道光出现的太突然,就好似从虚空中刺出,似乎等待了千年就等待闪耀这一瞬。 光是一柄剑,剑身明亮如月,气息冷若冰寒,剑柄有一双修长的手,因为手指长所以握剑很紧,所以刺出这一剑很快。 这寒月一剑目标是那夜中若兰。 霍若兰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那光亮如月,冰冷似寒,但是她连转身的时间都来不及。 她的手很有力,所以度也很快,虽然不能转身但是枪可朝身后刺出,霍若兰身子朝前倒,双手握抢朝后用捅的力,这是回马枪,很别扭的回马枪,所以不是刺而是捅。 这一枪也只有她捅的出来,所以霍铁绷紧的左手突然抬起,右手多出一支铁箭,拉弓如满月,箭出弓弦如火。 铁箭度太快所以看起来就是一串火焰,然而箭也的确化作了一串火焰。 回马枪,枪头与剑锋相对,月下剑,若兰枪! 天启大6天机阁出过兵器之榜,这月下剑,若兰枪皆上了兵器百榜,月下剑七十九,若兰枪八十。 这也是兵器榜七十九对八十,第一次月下剑对若兰枪。 若是正面对战,月下剑,若兰枪,鹿死谁手谁能知?但是那支如火的箭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幽魂,冥寒根本来不及替月下剑的主人抵挡这一箭。 所以月下剑退了,为了避开那一箭,所以若兰枪捅的更快,霍若兰转身的更快,因此捅变为刺,双手握抢,狠却直的刺出。 这才是真正的回马枪,霍若兰也看到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月下剑的主人,月下人。 月下人很普通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名字不能普通,否者如何配的上月下剑?为了映衬所以他为自己改名为月下人。 月下人退的很快,真的很快,以至于霍若兰的枪头也只能在他的右腿上留下一个血洞,并未能洞穿。 那串火,那支箭,穿越了两人之间的空间,瞬息间没了身影,火光也消散了,只有很远之地响起一声轰鸣,很远但是都能传来,足以说明那支铁箭的强大! 这一切似乎结束了,难道就真的结束了? 幽魂露出了一丝冷笑,他的确不敢,真的不敢,不过那是在世间,在大唐不敢,在这莽荒,呵呵,只要书院人不死,李玥四公主不死,其他人死了又能如何? 那两百多名战士动刀了,刀都已经不锋利,但是刀上有气势,属于刀意,两百多道刀意狠狠斩出,斩的如此果断,斩的如此意料不到。 霍若兰只来得及以枪横档,银枪枪身弯折,霍若兰嘴角溢出鲜血,她在退,不停的退。 冥寒出手了,他的双手被冰晶覆盖,那是属于千里地底的冥冰,坚硬若金晶,寒冷如极北,这一拳挥出便是寒风刺骨,有风在呼啸,风寒天。 这一式名为风寒天,寓意这风可寒天下,于此同时那拳意也如此冰寒,寒得这方圆十里之地都飘起了雪花。 白玉堂出手,他并未念战诗,未动才气,手持山河扇便是那么轻轻一敲。 轰隆骤响,有长河至地而起,汹涌浩瀚,有山至天山砸下,凶悍如斯! 月下人没有动,也不敢动,因为有一双鹰眼盯着他,有一支铁箭锁定了他,他不能帮助谁,只能以最强大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箭,箭若未动他人便不敢动! 月下人不动,霍铁也不敢动,因为月下人的度很快,倘若他多射出一箭便会失去锁定月下人的机会,月下人度很快,剑也很快,他的剑是最大的危机,让他重新快起来比幽冥二老还要恐怖,所以霍铁只能用箭锁定他,让其不能动! 幽魂的身影很诡异,诡异的就似幽魂,他的身子再飘,但是飘得极快,似随风,片刻便来到霍若兰身后,手中亮起一根紫色毒针,便是冷笑着刺去。 霍若兰只得转身,以若兰枪刺之,枪光绽开如花,百朵花,这一枪名为百花齐放,白朵花,白道枪影,封锁一切攻势,凶悍如波涛,层层而去! 这一枪幽魂硬接,脚下移形换影,走的是幽魂步,极其诡异,同时也非常快。 百枪只有三枪刺中,皆不是要害,幽魂以身法避开,受了点轻伤。 他的后背,面对两百多名战士他不惧,因为这两百多名战士被其秘法所蛊惑,望着霍若兰他嘴角咧开,冰冷的笑“此时的你又来得及回马枪?” 霍若兰的确来不及,所以她依旧是用那半步回马枪,用捅,捅的目标是幽魂! 这一枪捅得很突然,桶得很无力,所以后劲不足,幽魂准备硬接,紫色毒针骤然胀大,化作一柄剑,没有剑柄,剑尖也很坚,似剑的针。 针尖与枪头相碰,枪力量很大,不过后劲不足所以被针尖拦下。 噗! 一道长炼,是血,飞溅而起,好似一道弯月,那是刀斩下照成的伤害,溅起的鲜血。 霍若兰骤然回转,仅存的力量瞬间爆,一枪刺出,没有任何花哨,不是开门见山,不是百花齐放,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枪,很直的一枪。 枪很快,捅了幽魂一枪,幽魂的度太快,幽魂步太诡异,所以霍若兰没有刺中所想的心脏,只刺中了左肩,幽魂的身影飘然离去,不过溅起了更多的血,好似泼墨般洒出。 “怎么可能!”幽魂不停的推算着,自己算漏了什么?为何那两百多名战士会突然清醒,而且是偏偏能在那瞬间清醒! “嗯?” 冷静下来的他闻到一股香味,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的皱纹好似波浪一般叠在一起。 “那支箭!” 幽魂停在月下人身旁,望着霍铁,神色非常阴寒。 幽魂与霍若兰的交手结束,霍若兰轻伤,幽魂伤的有些重,至少此时不能轻易再出手。 冥寒也退走,平静的望着白玉堂,平静的望着白玉堂手中的山河扇。 “不愧是兵器百榜第十五的山河扇,很强!” 冥寒说得很强不是指白玉堂,而是指那把扇的主人,山河苑的主人,白玉堂的母亲玉玲萱,天启大6知命境界强者。 “后天” “先天” “阴虚,阳实二境” “破虚” 随后便是天与地的沟壑“知命三境”知人命,知地命,知天命! 至于再往上的神圣境界“道玄三境”冥寒不清楚不过也不用清楚,因为这辈子他注定走不到那一步。 光是知命境界的一把山河扇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了,道玄三境......若是有这样的人出手,恐怕太子的一切算计将会化为乌有。 “怎么咯?不服?”白玉堂随意的笑道:“你没有我命好,你不是玄天观观主的儿子,你不是山河苑主人的儿子,所以这辈子你注定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玄天观,天启大6道教之本,山河苑,天下山河汇聚之地,强者众多,就算天启大6的顶尖势力也不愿得罪。 冥寒沉默不语。 “对了!我还有个师傅,书院的先生,我还有个叔叔,天启的杀神。还有被称为圣人的大师兄......” 第二十三章 天机阁的君子剑 白玉堂把父亲,母亲,老师,师兄,几乎自己能搬得出来的人都搬出来了。 他要表明一件事情,我上面有人,而且是很多人! 为何要表明?因为白玉堂感受到了危机,山河扇中传来一阵荡漾,那是知命强者出现在四周的提醒。 淡淡的笑容随着夜风吹散而开,笑的很随意所以笑声很淡雅,给人一种很是潇洒的感觉。 一声笑都能笑出如此感觉白玉堂有些知晓暗中的人是谁了,神色阴沉,望着黑夜打开了山河扇扇面。 白衣书生,笑声是从一个白衣书生的口中传出,书生容貌俊朗,是一个中年男子,长飘飘如同他的笑声一样很是潇洒。 中年书生腰间佩了一柄剑,剑是兵中君子,携之轻便,佩之神采,故而佩剑者多是文人书生。 世间有这样一句话描绘书生。 书生们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他们佩剑嘛,不过是附庸风雅,充当门面。或是用来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左右不过是个摆设,当不得真的。 从黑夜中走出的这中年书生真的很像描绘中的那样,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身子也说不上强壮,有些单薄。 他的笑如同黑夜中绽开的一朵火焰,很亮很温柔,同样也很淡然。 他的名字在天启大6很响亮,因为他是天机阁阁主,人称君子剑的欧阳正,同时也是踏入知命境界的大6强者之一! 他是一名书生,佩着一柄君子剑,他腰间所系便是兵器百榜排名第十四的君子剑。 “白玉堂,你很不错。” “那是自然。” “不错,比你那三位师兄要无耻的多。” “......” “当然,无耻的人自然要活的久一点,很显然你是个聪明人。” 欧阳正的话很直接很明确,你白玉堂很无耻,你报出了如此多人我自然不敢杀你,既然如此聪明那么你就知趣离去。 “我......” 欧阳正打断了白玉堂的话冷淡说道:“我算漏了一个人,那个人竟然能破掉幽魂的控魂之法。魂香草,聚魂术,那人我要了。” “那道火箭燃烧了魂香草,他躲在暗中准备聚魂术,在千钧一之时利用聚魂术使这两百多人清醒,砍了幽魂一刀,此人真的不错。” 能被欧阳正称赞不错的确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欧阳正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认为暗中的人很聪明,自己应该收为己用。 当然,如若那人不愿,那便一剑杀之。 “你动了杀意?”白玉堂很严肃的说道,随后却是阴测测的冷笑了片刻“若是你想被青峰师兄追杀至天涯海角你倒是可以有这个想法。” “何意?”欧阳正的眼睛眯起,对于白玉堂的威胁他可以不理会,但是却不能不防着书院的二师兄,那个疯子青峰,手持青锋剑,剑断黄河的青峰。 十六年前黄河决堤,那是先生还未出手之前,青峰一人一剑,横断黄河两岸,若没有他,当年死的人必是数倍以上,所以黄河两岸传起了一个传说,一个称号“剑断黄河青峰”。 这是属于青峰的传说,也是属于青峰的功绩,当然!这也证明了青峰的强大,黄河之势,宽百里长十几万里,每秒汹涌的黄河之水就算知命强者都不敢轻易去截留。 偏偏那个男子当年在黄河边救人入知命,刚入知人命之境便只身硬抗黄河汹涌,一人一剑,如此潇洒,如此恐怖,恐怖得欧阳正都要非常重视! “他是书院的老六,苏先生。”这句话是洛禅依回答的,欧阳正在威胁帮自己的人,不论是谁自己总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虽然还是借用了书院来威慑。 “书院老六!”欧阳正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这世间没有人敢冒充成书院的弟子。 “你想杀我小师弟?”白玉堂呵呵笑道:“请随意。” 虽说的随意但是山河扇已经完全打开,有万道河有万座山在其中显现,波涛汹涌,威势浩瀚。 “我与书院并无恩怨,而且我天机阁与山河苑也有些许合作。” “你在和我攀关系?”白玉堂嗤之以鼻道:“那就放我们离开,免得小爷我秋后算账!要知道白玉堂扇下从不留活人!” “你很嚣张。”欧阳正的笑脸已无,被一个后辈如此讥讽,他很生气,所以要做些什么。 “嚣张又如何,有本事你杀了老子!”白玉堂小心肝在跳动但是表面上有恃无恐,这是一场谈判,他不能输了气势!否者霍若兰等人真的会死的! 欧阳正抽出了君子剑,君子剑长七尺,宽三寸,不多一分不少一厘,因为君子所以完美,不会多一丝一毫,这便是君子剑,兵器百榜第十四的君子剑! 剑出若君子,欧阳正用的是君子剑的第一剑,仁者不忧。 这一剑好似秋风吹拂,很忧愁,如同夜风般也很寒冷,仁者不忧中的忧愁一剑,忧伤的让人哭泣,哭泣之下是悲痛,悲痛之下是百颗头落,剑太快,太锋利,以至于尸体都是过了片刻才倒下。 血流出,如溪,流入霍若兰开门见山所刺出的沟壑之中,显得如此讥讽! “好一个小人剑!”白玉堂大怒,手中山河扇随手飞出,顿时化作千万长河,巍峨雄山,天地而上,上有雄山,下有长河,彻底封锁住欧阳正一切退路。 霍铁闭上眼,深吸口气,当他睁眼之时愤怒的情绪已经平复,只有双眸闪过的精芒证明此时他愤怒到了极致。 气息沉如深海,身如峰巅,手握铁弓,很稳,就好似拿起一片羽毛,轻抚过一池春水。 下一刻春水破了,穿越夏秋直接成为冬寒,铁箭很冷,冷若冰寒,一箭射出乃天山之上刮下的极致寒风,冷中含杀!杀意涛涛如浪!好似万千冤魂冲出地狱,凄厉凶煞! “退!” 霍若兰冷然下了命令,护着剩下的百名士兵迅远离此地,此时气力九不存一的战士如同屠夫刀下的肉,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能退,虽然不甘,但是将军下令,军令如山,他们只能退! 留得青山在,他日可疯魔!他们想报仇,自然不能无力,无能的死去! 幽魂,冥寒,月下人三人身影皆动,想走?君子剑欧阳正亲自出手他们必须在这短时间内能杀多杀,杀多少! 千米外,古林中,守在苏启身旁的竹玛眉头皱起,显得很是着急,他理应着急,他不认为师兄几人能赢欧阳正,差距太大,就算有山河扇,有霍铁的铁箭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加上他也战胜不了欧阳正,但是至少能分摊一丝危险! 但是他又不敢走,小师弟才后天凝血境界,要是他走了小师弟可不就是待宰的羔羊?他如何能走! “就不应该让小师弟来的。” 竹玛有些后悔,不是不满苏启的实力,而是觉得出现了一个知命境界,自己根本不能保护好师弟而有些自责。 “竹玛师兄,没事的,最小的师弟往往是最受宠的,所以保命手段很多!”苏启咧嘴一笑,示意竹玛不要担心。 他轻柔的,好似取下桃山最大最甜美的桃子一样放下了背在背上的黑色木盒。 木盒的中间有一处圆点轻轻的泛着光,那是黑夜中唯一的一颗星辰,如此显眼,指引着方向。 苏启的中指放入圆点之上,随即星辰黯淡了,咔的一声,木盒打开,朝着两方缓缓的退开,就如同钱塘江上的退潮,柔缓却好似夜在打开,有一种说不出的完美的美感。 。。。。。。 第二十四章 夜下那一箭 “仁者不忧!” 依旧是这一剑,不过这一剑不再如秋风般忧愁,这一剑乃是明悟,明悟君子之意,为仁者所以不再忧愁。 这一剑不再如秋风却是很直,因为这是仁者之意,君子之意,抬起了头可明天地,挺起了胸可容山河! 笔直的剑,剑势从下往上挑起。 欧阳正的动作很别扭,因为从下往上挑理应身子会前倾,但是他的身子很直,哪怕一丝弯曲都没有,所以很笨拙,好似步履蹒跚的幼儿。 君子要直,君子剑要直,君子剑法更要直。 那看似笨拙的动作中却含有君子大意,这一剑带着君子之势,轰然而起。 一剑,挑起了万道长河,在剑往上挑的顷刻间轰隆溃散,化作漫天暴雨,骤然扑下,瞬间湿润了方圆三十三里之地,暴雨持续下,密集的雨滴压得蛮荒的古树都抬不起头,如同低头小姑娘在雨中娇羞着。 剑彻底挑起,欧阳正的双手笔直,剑从挑起化作刺,一剑刺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欧阳正感受到威胁那便一剑刺之,破了这危墙! 众多巍峨雄山便是危墙,所以这一剑便笔直刺出,危墙碎,那一剑如君子一般直,所以这巍峨雄山压不弯其腰自然破碎,化作虚无。 三支箭,来的很虚无,位置太刁钻,看三箭如同看到数万血海中冲出的怨灵,咆哮凄厉,迷惑人心。 “知者不惑!” 第二剑,剑式一变,一挥,一刺! 万道剑气倾盆而出,若此时的雨为暴雨,那么这一剑就好似天上倒流下的天河,比雨密集,比雨汹涌,哪管你数万怨灵,万剑之下一切皆为虚无。 不知,那便一剑,一剑不知十剑,百剑,千剑,万剑,万剑之下一切便知,知者不惑,不知,破碎一切便知,这便是君子剑第二剑,知者不惑! 怨灵被万剑斩杀,铁箭被万剑击碎,不过铁箭的碎片以更快的度激射而出,化作更快的无数箭。 始终碎裂的铁片不如箭,后劲不住,当其飞临欧阳正身前时被幽幽的一朵剑花尽数挡下。 山河扇的确强,但是白玉堂面对的是知命境界的强者,凭借山河扇,差了太多! 白玉堂脸色苍白,突然身子一弯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握着山河扇的手更紧,重新直起身子,高昂着头,属于儒者的傲气,有傲骨,才气回荡! 白玉堂要拼命了! 于此同时霍铁的身前漂浮着十支箭,十箭便是一个极致,霍铁一次也只能射出最强的十箭!霍铁心中没有拼命这一词,他有的只是完美的射出十箭!哪管你知命,哪管你君子,定要射你十箭! 洛禅依口中吟唱着,隐晦难懂的声音,好似一种鸟的啼鸣,这也的确是鸟的啼鸣,不过是百鸟朝凤的凤鸣! 凤鸣响起,野火燎原,这漫天的暴雨骤然消散,化作茫茫白雾,白雾都只持续了片刻,因为凤凰浴火而来,天地间只有灼热何来白雾。 知名太强,只能拼命,只有拼命! 欧阳正神色依旧平静,并没有不屑这些无谓的反抗,相反有些赞扬这些年轻人,能在知命之前有勇气动手已经足够让他重视,毕竟年轻一辈又有几人敢对知命强者动手? 拼命的节奏就好似上百战鼓轰鸣,激情奏响勇往直前的士气! 一声不应该有的惨叫让这严峻的节奏顿时乱了,这声惨叫很痛苦也很突兀,因为此时生的事情太让人意料不到。 那痛苦的惨叫很刺耳,很尖,就好似春楼的老妪在门口被哪家的公子爷踢了一脚,扇了一耳光,声音惨而且极为难听。 声音的源头是飞洒的鲜血,鲜红的刺眼,一只断臂就这样自由落体般的朝地面的沟壑中坠落而去。 悄无声息的便破了幽魂三人联合的攻势,解了霍若兰的困杀之局,那是一支箭,血红的箭,因为红的暗,所以在这黑暗中如此的不起眼。 这支箭没有丝毫的声音,属于苏启的箭,没有声音,影藏在黑夜的一箭。 这是夜下的一箭,夜的如此暗,如此红,好似天被撕裂开,残破的一片夜。 箭的度非常快,似乎这夜所在之地瞬间便可到,所以从射断幽魂的左臂的瞬间也如夜风般吹到了欧阳正的身前。 欧阳正神色凝重,甚至有退一步,避开这支箭的冲动,这支箭来的太突然,来的太快,也来的太强! 欧阳正双眸猛地闪过精光,他没有退,反而是朝前一踏迎上了这支血红的箭! 欧阳正改为双手握剑,身子一扭转,趁势便是狠狠一斩! 若要斩必须心中无惧,因为斩必须往前走,只有往前才能真正的是斩,斩出这一剑! 没有任何剑影,只有一双手,一柄剑,一道剑影,勇者之剑只需一剑。 君子剑第三剑,最强,最霸道的一剑,此为“勇者不惧!”因为只能往前,只能一斩而下!所以霸道,所以强大! 没有听见巨大的轰鸣,是因为君子剑与那支血箭之前出现了一丝裂缝,这片夜真正的出现了一道裂缝。 裂缝一出瞬间化作百丈,吞噬一切狂暴奔腾的力量随后瞬间消失,消失的突然,只看到一丝夜裂开,然后扩大,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消失。 那道裂缝极为恐怖,就如同莽荒深处荒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一切奔腾力量后悄然退走。 欧阳正悬浮在空中,神色很复杂,震惊,愤怒,谨慎,那支箭让他感觉到了真正的危险!如何能不惊!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谨慎! 修长的手指握剑握的更紧了些,眸中泛着精光,他在推算,作为天机阁阁主他最为自豪的便是推算之术。 越算,越想,欧阳正越严肃,眉头深深的皱起,皱的两撇眉都好似要冲破万重山相拥相抱。 两道身影从远方的古林,黑夜中走出。 竹玛的双手很平稳的摆动着,但是手已经握成拳,若有任何危机,就算拼了命他也要替小师弟拦下。 苏启,左手抬得笔直,因为他手中有一张弓,弓如此黑,黑的远方的白玉堂等人甚至不知道他手中握着什么,好似握着这片黑夜一般。 夜下的那一箭自是出自苏启之手,右手放在弓弦之上,苏启并没有拉,只是做好了射下一箭最佳的准备。 夜本就是寂静的,不过被先前的喊杀斗法所打破,此时夜随着那一箭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微冷的夜风吹着,响着,好似要吹散场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吹散这静悄悄的压抑。 离欧阳正七百米之外苏启就停下来了,他不能再继续往前,因为知名境界的度很快,只有保持距离他才能在欧阳正冲在他身前之前射出手中的一箭! 气氛很微妙,也很严肃,好似两位棋圣对垒,难住了,在思考,迟迟不敢落子。 终于,随着君子剑回鞘的一声铿响气氛稍微轻松了些许。 欧阳正认真的望着苏启想看出些什么,但是好似望着黑夜,只有黑,望不见任何。 “这是什么弓?” 收回君子剑的欧阳正问道,他必须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张弓竟然会让自己如此忌惮。 “家传弓。” 欧阳正微微皱眉再次问道:“此弓何名?” “夜!” 第二十五章 男孩与女孩的对话 “好。 ” “好!” “好......” 欧阳正说了三个好,这三个好有欣赏,有喜欢,愤怒。 他喜欢能射出这一箭的年轻人,因为他有才,能破解幽魂的魂蛊,能射出威胁自己的一箭,试问这样如向阳花的年轻人又有谁人能不欣赏? 当然他更加喜欢的是那一张弓!“夜!”这张弓何等的强大?让他的君子剑都颤抖!如若他能使用这张弓,必然在知命境界中立于不败之地!如何能不喜欢? 那张弓好似绽放的昙花让他爱不释手,但是却留不住!这如何不怒?弓之下还有箭!眼前的少年并没有拿出箭! 这可以是不屑拿出箭,也可以说是威胁!欧阳正自然不会觉得是不屑。 威胁?你竟然威胁我?威胁我天机阁阁主!威胁我君子剑欧阳正! 他欧阳正怎么能不怒! 面对欧阳正的三个好苏启的回答非常的犀利,好似完全听不懂欧阳正在说些什么一般,认真说道“我也觉得好。” 放在剑柄上的手有些微颤,微挑着眉,看着苏启平静的面孔欧阳正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不愧是先生教出来的弟子,欧阳正佩服!” 欧阳正转身,朝着莽荒更深处走去,走的很淡然,好似一阵清风,随意的来,随意的走,潇洒之间无人能留。 大树一走幽魂等人自然不敢再留,尤其是那逼人的箭,随时悬在他们心房之上,压迫,恐惧,此地谁还敢留? 妖人如潮水般退走,随着幽魂三人朝着欧阳正追去,退的很是杂乱,就如同他们此时的心情,心烦意乱。 当妖人消失在视野间后苏启才松了口气,虽然放下了弓但是并没有收回弓盒之中,因为不敢!因为面对知命强者他根本没有机会从盒中取出“夜” “哈哈!小师弟,真有你的!” 白玉堂笑着拍打着苏启的肩膀,恨恨道:“那种不要脸的人就应该射他个百八十箭,妈的,明明伪君子一个还要称自己为君子剑,完全就是犯贱!要是......小师弟,你怎么了!” “嗯?” “你流鼻血了!” 苏启面色微变,指尖触碰到那股温热后忙擦净,神色严肃非常:“师兄,你带着他们往莽荒里跑!不要停!” “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快!” “洛禅依你要做什么!”白玉堂神色骤然一变,一把拉过苏启。 就在那瞬间,牙口相碰的声响如此清脆,苏启甚至闻道一股子清香从自己颈脖之处传来,当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到白玉堂身后。 洛禅依眸中带着贪婪,嗜血,痴迷,那种感觉就似看到紫气升腾的仙丹一般,痴迷的让人癫狂! “这......”洛禅依被白玉堂一声怒喝喊醒,神色变得清明,望着苏启尽是惊讶之色。 “我......我怎么会想要把他吃掉......怎么可能......”洛禅依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此时就算清醒,她似乎都能在夜风中闻到那一丝淡雅的清香之味。 吃了他!吃了他你的力量就会成倍增长!你不是一直怨恨命运不公吗?吃了他,吃了他你的命运便会改变......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不!”洛禅依愤怒吼道:“我不会听你的!”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几乎要被遗忘的李玥有些害怕,所以小声询问道。 她从来没见到洛禅依如此恐怖的样子,那种愤怒,那种痴迷,这怎么可能是大唐天之骄女应该有的?她不应该是骄傲,温柔,淡雅的吗? 洛禅依深吸了口气,恢复平静,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微微欠身道了声抱歉。 “走!”还未等白玉堂说什么苏启一个字打断了他。 “小师弟......这......” “相信我,再深入三百里,有一片草原,荒原,那里可以暂避,但是不可深入!” “你会飞吗?”苏启咧嘴朝洛禅依轻柔的笑道。 “嗯。”她有些茫然的点头。 “能帮我吗?” “嗯。”先前的那一幕如同恶魔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应该被吓到了吧?他真的就能毫无保留的相信我吗?既然他相信我......那便好。” 洛禅依再次望向苏启之时笑的很开心,就好似暂放的昙花,笑的很美,很认真。 “小师弟,你确定?” 白玉堂收回了山河扇,不停用扇柄拍打着手掌,拍的很急,他的心也很急躁,因为山河扇里传来了危机的提醒! “我们荒原见。” “我在荒原等你!”白玉堂一言不,扭头喊道:“霍若兰,组织着他们,跑起来!” 竹玛沉默了少许,取下自己手腕处的檀木佛珠递给苏启道:“被佛法灌注,可稳定心神。”这句话是说给若禅依听的,不是不信任,而是担心。 “安了,师弟我福大命大,哈哈。” ...... 白玉堂带着众人穿过了空地,窜入了黑夜中的古林,似乎为了让苏启放心所以他们虽走的很急但是很稳,急中不乱自然不用担心。 苏启的微笑消失了,杵着眉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才对若禅依抱歉道:“对不起,拖累你了。” “很危险?”洛禅依表现的很平静,甚至有些好奇的望着苏启,神色非常的认真。 “嗯。怎么了?”苏启摸了下侧脸,洛禅依如此认真的盯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 洛禅依手杵着下巴,认真的看着苏启,认真的说道:“你难道不怕死吗?” 这提问还真让苏启醉了,哭笑不得的说道:“姑娘开玩笑吧,谁能不怕死?” “那为何还要留下?” “我有这个能力。” “有能力就一定要留下?” “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你不也留下了?” “我不一样。”洛禅依很严肃“你们是为了帮我,不然何故于此?所以我必须留下。而且......” 若禅依有些不高兴,娇声道:“如果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叫我姑娘,我喜欢朋友叫我禅依。” “这......好吧......禅依小姐。” “哈哈,你叫的真笨拙,就像个小孩一样。” “拜托,我们真的不大,你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花一样的年纪,真不应该来蛮荒这个鬼地方。” “花一样的年纪吗?”洛禅依沉吟片刻,抬头望着天,望着星辰,望着圆月喃喃道:“今天的月真圆。” “苏启,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要在这莽荒中过中秋呢。” “这是强颜欢笑吧?”苏启心中想着,却叹了口气,嘀咕道:“一个小姑娘家装那么多心事做什么?活的那么痛苦。” “你不也一样。”洛禅依哼了一声,娇声反驳,但是却有些开心,多久了?多久没有人说她是个小姑娘?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但是全天下的人都不认为她是个小姑娘,尤其是她的父亲......唉...... “你可以试着和我说说心事,人嘛,心中装了太多苦水总是要倾述一下,倾诉好了估计就舒服了。” 苏启从草地间拔下一根绿草,叼在嘴间,轻笑道:“话说,倾述可是要付钱的,要不这样,到时候你也给我泡壶茶喝。” 洛禅依迟疑了很久,望着远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一缕夜风,片刻后似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了,所以装做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说道:“那你也要把你的事情和我倾述,这样才公平些。” “把你的手给我。” “嗯?”洛禅依有些疑惑,迟疑了小会儿缓缓抬起左手。 手指很修长纤细,非常干净,所以很漂亮,就好似陈列在柜台上的白玉一般。 所以苏启很认真也很小心的抬起了洛禅依的手,生怕让这白净沾染一丝灰尘,苏启的动作非常的温柔,滑动檀香佛珠,滑过如溪般触感的轻纱袖口,滑到了洛禅依的手上。 本还想着这串佛珠有些大,但是戴在洛禅依手上却是自动收紧,佛珠都变得小些了,这样就很是完美,苏启很满意,所以笑的很开心。 “戴在你手上真漂亮,就好似黑珍珠一样。” “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洛禅依噗嗤一笑,说道:“真会说话,要是你去了大唐不知会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呼地一声,夜风骤然袭来,很急促,很冷。 苏启神色微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看来聊天结束了。” 第二十六章 照亮了她的心 空气变得炙热,带着一丝血腥味飘散而来,远方古林有轰鸣,是有参天巨树而倒,如同示威一般,还有兽吼,音如嗥狗,声大如雷! 是在示威,因为古林中妖兽不敢动,只因一个人,一张弓。 苏启拉开了弓,天地之间灵气自然汇聚而拢,拉弓弦的手破了,有血流出,被澎湃的灵气包裹,血流动而开,化作一支箭,箭呈血色,就连汇聚而成的灵气都变得血红,很是恐怖。 弓弦传来清香之味,如同上古庙宇中燃起的素仙檀香,奇香四溢,沁人心肺,不过此异香顷刻便被灵气所包裹,锁住化作乌有。 只是这短短的一瞬洛禅依心神沉醉,差点失神,她忙吸口气,重新稳定心神,望着苏启的神色变得非常怪异,似有一种喜欢,还有一丝惊恐,更多的是惊讶疑惑。 “洛禅依,洛禅依,你一定能克制得住的!”洛禅依神色清明,更加坚定,手中多出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红褐木块,灼热的气息从木块中散而出,有些狂暴,好似奔腾的火焰。 夜风停歇,苍木倒地的轰鸣停顿,黑影至古林中而出,浑身赤红,其状如牛,猥毛,低鸣嘶吼,音如嗥狗,是食人《逍遥记》中有记载,凶兽穷奇! 穷奇并没有踏出,瞳孔中竖起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红光,诡异非常,盯着那拉弓的少年,盯着那白裙飘飘的少女在原地来回走动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苏启的身体绷紧着,没有丝毫放松,他在等,在拖,时间越长,白玉堂他们走的更远,便更安全。 不知道是否是察觉了苏启的想法穷奇不停的嗥叫着,显得有些焦急。 嗥! 无数如豹,如牛的野兽从林中冲出,低头嘶鸣着,它们浑身泛着灵气,显然皆是灵兽,跟随在穷奇之后咧着嘴,开獠牙,喷出那难闻恶心的血腥之气。 上百头灵兽,这声势何其浩瀚,尤其带头那赤红的穷奇,堪比人类知命境界的强者,厮杀起来凶悍不畏死! 穷奇举起赤红的爪子,猛地一拍,地面如蜘蛛丝般迅裂开,百米,千米的裂痕,瞬间便碎裂到苏启脚下! 既然苏启站的如此直,如此稳那便破了这地,让这地面碎裂你如何能直! 洛禅依轻纱随风动,右手轻轻往上依托一下,红褐的木块飞出,见风骤长,粗壮的枝干,古铜般的树身还有那赤红的枝叶,随着风在飘动,随着风荡漾出炙热之气。 此乃凤凰栖息之地,火树梧桐! 气息如火,汹涌澎湃似海浪般卷席四周,火树梧桐落地扎根,稳固方圆十丈之地,地裂停止,苏启身体依旧稳若雄山,站立笔直! 他拈弓的指尖微微一松,他依旧满意自己这一箭,弓弦如满月,劲道十足,箭出如风。 不过他微微皱起了眉,因为他明白,这一箭对穷奇照成不了太大伤害,妖兽的身躯太坚硬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停歇,再次拉弓,很自然流畅的再次射出一箭。 双箭相随,拖起长长的血光,好似星空中刮过的红色流星,绽放着璀璨的红芒,甚至卷席了火树梧桐的炙热气息,让这夜空燃起了通红的火焰。 穷奇爆起,身子猛然朝前狂奔,度快的化作一道赤红之光,好似天边划过的一道虹,朝着双箭而去,骤然虹光大盛,化作百丈,气息如同千万惊涛骇浪! 轰隆声响似惊雷响彻无数,震的穷奇身后上百灵兽痛苦嘶吼,耳目流血,甚至有灵兽不堪巨响声波倒地晕死过去。 上百灵兽的危机并未解除,因为那漫天火焰随后而到,好似一头火凤至天外飞来,火是焦躁,是炙热,是焚烧。 火凤之火就就算只是一星半点儿也可燎原,更何况此时如漫天云层汹涌惊涛的炽火! 因为它们不是穷奇所以后果自然凄惨,火凤的星星之火如同风般落在它们的毛之上随后如潮水般漫延而开覆盖在其全身。 此火如水,贴身而燃,如水般打湿了众灵兽之身,任你如何滚动我水自然笼罩你身,如此便不灭,这便是凤凰不灭之火! “走!” 苏启面色苍白,状态很虚弱,靠在火树梧桐树身,似乎连站都站立不稳。 百丈虹光消散,穷奇百丈真身显现,踏落大地,这片大地都承受不住穷奇山般躯体的强大压力,彻底破碎。 层层裂开,翻卷,塌陷,烟尘就好似清晨的浓雾彻底笼罩了穷奇的身影。 尖啸的啼鸣,凤凰之声回荡,烟尘感受到凤凰气息如潮水般退开,凤凰无垢岂容烟尘肆虐,火光冲天而起,双翅绽开长达百丈,照亮黑夜如若曜日。 夜空中的凤凰骄傲的不屑这片黑夜,所以让这片黑夜亮起,这道光在黑夜中绽放彻底照亮了眼前所见一切。 展开的双翅是梧桐的枝桠,漫天涛涛火焰汇聚了凤凰的虚幻身躯,照亮黑夜的双翅拍打着,凤凰好似东升的旭日一般升腾而起。 只听狂风大作,烈火奔腾,凤凰已不再,此地自然黑暗,只能看到远方,在夜空中的凤凰,如光般远去。 穷奇跃出尘埃,前蹄狠狠一踏!数十头倒在火中的灵兽轰隆爆开,血肉聚集,化作无数血光丝丝缠绕在穷奇身下。 四蹄奔腾,血光好似一朵鲜红的云,浮着百丈穷奇化作一道虹光迅朝夜空中的凤凰追逐而去。 黑夜的天空,一滴血滴落,带着浓郁的血腥之味跌入塌陷碎裂的沟壑之中。 那滴血好似有万般的不甘,所以滴落在沟壑之中急扩散开来,好似奔流而出的江水汹涌填满了此地凹陷沟壑,只不过那江水是血,好似修罗之海。 血海之上数十头灵兽在烈火中翻滚凄厉,好一副炼狱修罗之画!凄惨恐怖! 穷奇很愤怒,就如同它身下那团翻滚的血云,它的颈部有一道红痕,一道被利器划伤后愈合的红痕,它受伤了,滴落了一滴血,荒兽之血一滴似河,自然能填满那满地裂痕沟壑。 它明白少年很虚弱,所以他追的很急!少年的箭可伤它但是不能杀它!所以它一定要吃了那个少年! 四蹄奔腾,穷奇好似踏着血海,释放强大的气息,荒兽特有的凶残之势压迫的古林中的无数灵兽,妖兽,匍伏颤抖,惊恐心颤。 ...... “还好吗?” 苏启没有靠着梧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扇着风笑道:“夜空中凤凰,真的好漂亮,不过就是热了点。 “热?”怎么可能会热,她早已隔绝的热,否者苏启如何受得了火树梧桐散的灼热! 洛禅依没有拆穿这蹩脚的谎言,善意的谎言你去拆穿很伤人的,虽然这个谎言傻的那么可爱,傻的很让人心疼。 身后的男孩应该隐藏了很多心事吧?为何他依旧如此开朗?为何他能随着心意来帮自己? 他看不穿眼前的男孩,他很随和,甚至李玥表现得瞧不起她后他还能在李玥难过的时候说出安慰的话,在众人愤怒拼命之时他从黑夜中平静的出来,如清风般解决了不能解决的危机。 他有时候很傻,很天真,有时候却冷静的如同经历无数厮杀的金甲将军,总之他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 有时候洛禅依会想他为什么帮自己?因为与父亲的对话想要证明自己?因为白玉堂?或是因为心中善意? 此时她才明白,这一切不重要,因为眼前的他是真的能在危险的时候站在你面前的人,她心中觉得很对不起他,真的很对不起,不应该把他拉近这浑浊的污水之中,他的心是那么的透亮,照亮了她的心。 第二十七章 我们欠他一条命 “小心!” 苏启惊恐大喊,身子骤然暴起,朝着洛禅依扑去。 “嗯?”洛禅依从清泉般的心思中回过神来,转身的瞬间只见苏启焦急,还带着一丝决然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如此近,近的她的心都停止跳动,呼吸甚至都忘记。 “不!” 洛禅依心都要停止,呼吸都要忘记,因为那道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那道剑气袭来的如此快!如此亮!如此直!好似夜空中的白昼,洒下的星河。 洛禅依看到了红色的光,似玫瑰般鲜红,那股让她痴迷的清香袅袅升起,他的嘴角溢出鲜血,有甜腥蹿上喉咙,最终苏启强压制,囫囵吞下。 随即气息骤变,如一柄剑狠狠刺出。 她狠狠撞在如金桐般坚硬的梧桐之上,褐红的三角枝叶随着清风飘落,好似要染红眼前一片秋意。 她的双手紧紧的搂着一个人的腰,那个照亮了她心的少年,他的身子虚弱无力,甚至头都软弱的倒在了她玉枕般的香肩。 “苏启!苏启!苏启!” 她大声喊着,声腔激动,好似在热闹街道中与父母走丢的小女孩,无助,害怕,眸中都出现了淡淡的雾气,竟是一下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血气,嘴角溢出了一抹红。 一丝冰凉从嘴角传来,洛禅依神色一顿,露出了惊喜。 “不要怕,不要停。” 苏启擦拭了洛禅依嘴角的一抹红意,就这样,随后虚弱无力的倒在洛禅依温柔的怀中,闭着眼,皱着眉,好似一个做了噩梦的孩童,嘴巴微动着,很是难受。 洛禅依深吸一口气,就这样靠在梧桐树上,抱着苏启身子没有动弹,深怕自己稍微一动会成为让他更痛苦的原因。 但是她的眸子好似冰冷至极的冥风,盯着远处的一片黑夜,说了一句非常冰冷甚至让人心颤恐怖的话:“若是他死,我一定会让你还有你身后的人为其陪葬!” 她知道这一剑是谁,当今太子的李世伟的最忠诚的下属,大唐狱庭,酷史李明!一个很普通却让大唐官员无比憎恨害怕的名字! 她要让李明甚至他身后的人陪葬,李明身后的人自然是太子李世伟。 “好大的口气。” 夜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哼,不过洛禅依没有听见,因为她听苏启的话,不要停,所以她只来得及放下那句有杀意的话!当然她也不会在意那人听到了会如何回击。 李明离开了,穷奇踏着血云追了上来,又转瞬离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那个中年书生,君子剑,欧阳正! 他一直盯着夜空中那只愤怒的凤凰离去的方向,过了许久他才转身离去,朝着莽荒之外离去,喃喃道“大唐太子,大唐书院,有趣极了。” ...... 莽荒外围的天有一道火光,是凤凰,夜空中的凤凰,照亮了一片天,就这样急的翱翔在莽荒之下,可谓非常之嚣张! 凤凰的身后有一片红云,似血,浑身赤红的穷奇站在红云之上,百丈身躯好似上古的妖神,残忍,愤怒,疯狂! 今夜是十几年来蛮荒外围最为冷清的一夜,万千妖兽根本不敢外出,躲藏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望着夜空中的美丽凤凰,还有身后奔驰嗜血的穷奇。 穷奇是莽荒外围的霸主,这霸主施虐狂暴谁人敢招惹? 不过穷奇的神色越来越烦躁,那小姑娘的灵气,丹药难道不会耗尽吗?要知道支撑这凤凰翱翔需要的灵气极为恐怖! 要知道这蛮荒不仅仅只有它穷奇,照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追出属于它的范围了! 这样自己还能追下去吗?追下去的结果是如何?还能吃到那少年?或者和其它荒兽分享? 它非常愤怒,不甘,望着女孩冰冷的神色,望着她怀抱中的男孩它近乎要狂了! ...... “该死!” 古林中的白玉堂望着瞬间飞跃而过的凤凰面色一喜,他远远的望到了一眼小师弟的身影,心中疑惑,“为何要被洛禅依抱着?” 片刻后呼啸而来的穷奇让他神色大惊,随即怒火冲天! “该死的畜生!” 白玉堂打开了手中山河扇,神色阴沉,随即严肃道:“霍若兰,你和霍铁将军切记小心。” 山河扇化作百丈,撑开山河!带着严肃的白玉堂与竹玛腾空而起!疾驰而去! “竟然燃烧了五年的寿命!白玉堂疯了!”李玥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他没有疯。”霍若兰冷淡的看了李玥一眼,语气很冰冷“自觉高高在上,你认为谁都可以为你而死,你自然觉得他疯了,何其可笑!” 李玥只有傲娇,受到挫折后便是沉默,如果光是这些霍若兰不会生气,毕竟李玥出生皇室,自然娇气如玉。 但是欧阳正出现后她别说出手,甚至连一句话都未说! 李玥有强力的法器,但是她并没有动用,只因她觉得敌不过欧阳正,最重要她明白欧阳正根本不会对她出手,所以她不惧却也不敢出手! “有何可笑,你厉害你怎么不跟着白玉堂去,你怎么不燃烧寿命去追!”李玥受不了霍若兰的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天行的人就算了,你霍若兰是我大唐臣子,你没有资格! “注意你的身份!”李玥愤怒吼道。 “身份?”霍若兰哈哈大笑起来,神色骤然一冷:“论身份?呵呵,你想拿身份压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若兰冰冷甚至带有杀意的神色让李玥有些不知所措,她自然明白霍若兰不敢对自己动手,但是她不敢看霍若兰的眼神,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 “若兰,够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铁叔!我只比她大三岁,我爷爷,我父亲,我的叔父,他们都是为了天启大6的和平而战,是大唐的支援军!死在了对抗妖魔的战场上!在她这个年纪我已经是大唐大秦对抗魔族的银枪若兰!懂得了与战友同生死共抗敌!” “然而她呢?” “够了!若兰!你过分了!” 霍若兰深吸口气,盯着李玥,盯着沉默的百名战士娇喝道:“我要你们记得!我们欠他一条命!” 霍若兰想要追上去,但是她受了伤就算追上去也只能成为累赘!铁叔为了保护他们只能眼真真的看着!对于一名战士来说这是痛苦的! 霍铁痛苦,霍若兰痛苦,这上百铁血战士痛苦! 李玥,盯着远方,沉默不语,不过杏眸间却闪过一丝坚定“只要能救三哥,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值得!” ...... 第二十八章 好傻,好天真 穷奇的度快,但是终究快不过百鸟之王凤凰,它的攻击强,但是相隔太远,只能召些神雷烈火,始终弱了些,皆被凤凰奔腾的火焰吞噬一空! 它的身后,那百丈的白玉之扇追得如此急,汹涌滚滚的天河,巍峨云间的巅峰,那股力量不可小视! 当穷奇每次动攻击之时必有一座雄山,一条长河横跨而来,如裂地的巨锤,开河的利剑,穷奇不能慢,只能用身体硬抗!就算荒兽身体再强!硬抗山河扇的强烈攻击也让它受了伤! ...... 那是一条天河,因为的确是至天而下,天已微亮,远方有一道调皮的光华好似要撑开黑夜的束缚,露出可爱的面容来。 透过那一丝微亮可看到云层之中隐现的巍峨雄山,雄山悬浮在半空,天河坠落便是至这空中雄山坠落,泛着点点光华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 穿过云层,穿过空间,铺洒在这片土地,形成一条宽三百丈的天河如同一柄锋利的刀,斩开了两地的分割线,朝着远方的未知之地汹涌而去。 天河的那一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清晨的光辉彻底冒出了头,散落在这片草原之上泛起了一抹红色的光辉,好似财神爷无意间掉落在人间的红宝石,投着无比的富贵之气。 这里是荒原,清晨似宝石,傍晚如黄金的富贵之地。 当然,这里的富贵是显现在你的眸中的,就好似镜花水月,一触即破,富贵之下影藏的是一条条斑斓的毒蛇,它们穿梭在宝石,黄金之中,美妙绝伦,远处望去就像一片滚动闪亮的宝石之河,好一副绚丽富贵却暗藏凶机的美妙绝伦。 一片火,失了方向,好似坠落的流星,落到荒原边上的一片汹涌之中。 河流如此的急,好似崩腾的烈马,瞬间便把那片火浇灭,两道人影至奔腾的河流中冲出,带起一道晶莹,坠落在荒原齐腰的绿草之中。 洛禅依脚尖一点,一跳,好似一只飞舞的青鸟,顺着风便是百丈之外,她没有停,想要祭出梧桐却是牵动内伤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带着炙热燃烧了眼前一片荒草。 斑斓扭动的影子感受到血中散的灼热还有那恐怖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退的很快,很惊恐。 凤凰是百鸟之王,天生便是这无数爬行生物的克星,它们自然会恐惧,尤其是那可以点燃荒原草的血!就好似最炙热的圣光要净化它们这些污秽! 蛇群退了,洛禅依失神了片刻,却是眼前一黑,身子无力的倒下,倒在苏启的身上,倒在这片茫茫无际的荒原之中。 。。。。。。 “不行!我不能倒下!洛禅依,你是最坚强的,你不能睡下去!苏启说过不能停!” 洛禅依重新睁开了杏眸,突然面色一红,自己,自己怎么会趴在他的胸膛上晕过去,好羞人。 苏启有些洁癖,很爱干净,衣服上随时都散着一股清淡的皂香,洛禅依从没有离一个男人如此近,闻到那股清香的皂香只觉有一头小鹿在心中乱撞,脸红的好似一个熟透的苹果,可爱的很。 她想把苏启推开才想起他受伤了,趴在他的胸膛上细细的打量着他。 面色很白净,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显得有些苍白,高挺的鼻梁,硬朗的轮廓,好似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文弱的文弱书生。 很清秀,身子也很香,一个爱干净的男孩,而且很善良,能保护你,这样的男孩不是最容易打动人心吗? 她仔细的看着,看的很认真,直到他的眉头皱起好似非常痛苦她才反应过来,忙起身,从梧桐的空间中取出了一粒泛着紫色气晕的丹药。 这下她却犯难了,苏启昏迷了自然吞不了丹药,应该怎么喂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难道要像小说中一样以唇喂药?可是那是汤药,自己手中是一颗丹药,丹药如何以唇喂? 老人说过一句话倒是很贴切的形容了此时洛禅依的心态,“怀春的少女,关心则乱。” 堂堂一个修行者哪里还用想凡人的方法?一道灵气不就把丹药送入喉中?而且小说中本就是为了剧情的动人,娇羞,达到感人的地步,否者你用勺用唇又有什么区别? 洛禅依很少和其他人接触,修行,看书可谓是她生活的全部,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是不错,但是书中的东西不一定皆能用于现实。 洛禅依是个很聪明很冷静的姑娘,若是平时她自然能想到这一切。 苏启说过洛禅依不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的确,她再聪明,再怎么冷静她依旧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她依旧有着少女的心,只是被刻意的表现所掩饰了。 所以一个人的奋不顾身打动了小姑娘的心,小姑娘的心乱了,自然想到他的事情便各种凌乱,害羞,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小说中的男女主角,想到那些很美但是却很傻的画面,比如说以唇喂药。 这是一个很美的画卷,就好似远方旭日东升的光辉,带着一丝温热,绘画着动人。 那是一个姑娘,她的动作有些颤抖,很是娇羞,但是神色中带着坚定,做着小说中以唇喂药那动人,可爱的傻事儿。 时间似乎都停格在了这一刻,东升红日洒落着温暖的光,照耀在男孩和女孩的身上,泛起了一圈光晕,隐约有风吹过,吹动四周嫩绿娇滴的的小草,随风飘散着,飘散着那一抹动情,飘散着那一抹盛开的昙花,美丽的很,就好似初恋般的感觉。 可惜了,苏启不知道生的这一切,否者他的脸肯定如同此时的红日,不对!甚至比红日更红,红的烫,烫的意乱。 口中的丹药顺着她的唇,顺着她唇中冒出的清香灵气顺利的滚落到了他的喉,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去。 只是蜻蜓点水,却好像触电一般,几乎是在眨眼间洛禅依就结束了这一切,抬起了头,右手不停轻抚着胸口。 “不争气的东西,你跳什么跳。” 她在骂谁?骂的自己,骂自己的心跳,骂她为什么跳的那么快。 好傻,好天真,真的好似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的确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且是一个很坚强的十六岁的小姑娘。 想了半天,洛禅依最终用了提的方式,提着苏启的腰带,自己毕竟是女儿家,要矜持,怎么能在他清醒之前看到自己背着,抱着?想来想去也只能用提着,不过她提的很小心,甚至用灵气衬托着,不会让苏启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多么聪明的姑娘啊,她这样想着,笑着,大步的往前走着,迎着东升的旭日前进。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但是她相信苏启,苏启说不要停,那么大步向前就好。 第二十九章 她的血在燎原 “好热啊。” 洛禅依走在荒原之上,抬起右手,用轻纱遮住那灼热的光华,她俏丽的容颜下神色显得焦急,因为她觉得累,很累,更重要的是她觉得热。 荒原之上的确热,但她是凤凰!堂堂凤凰如何会惧热? 她太虚弱了,受了很重的伤。 穷奇的神雷烈火威力的确没有本体出手强大,但是那始终是堪比知命境界荒兽的攻击!哪怕是最弱的攻击也可撕裂方圆百丈之地,可断河,可裂山! 梧桐很强大,兵器百榜排名二十,绝强的防御法宝!但是阴虚境界的洛禅依无法挥其完全力量,能唤出那一丝凤凰魂力已是极限。 她挡下了穷奇一切攻击,保护好了苏启,但是她同样受了重伤。 ...... “唉,你怎么就不能醒醒呢?就算只能陪我聊聊天都该多好,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洛禅依娇艳的容颜还显得有些稚嫩,尤其是现在嘟着嘴的不满,就好似被人抢了糖葫芦的小姑娘,委屈急了。 “你说,这里的草为什么那么美丽?像宝石一样,要是你醒来你一定要送我一颗大宝石。” “我不是贪财噢,母亲生前说过以后我的夫君一定要送我全天启大6最大最亮的宝石我才能嫁给他,所以你要好好表现才行,虽然尊上让我嫁给你但是你不好好表现我才不会考虑你呢。” “我真的没见过你那么傻的人,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为什么要挡那一剑?” “是母亲说的大男子主义吗?但是母亲说过,男人天生为了权力,总是觉得女人低一等。”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母亲说的那样,你是那么善良,要是我的父亲像你一样就好了。” 自言自语到此处洛禅依的神色有些黯淡,下意识的就流露出那种平静的如冰般的冷漠,甚至连周围的闷热都冷了几分。 这时的她哪还有那十六岁小姑娘的样子?好似经历了无数生死的老人,神色淡漠的让人心疼。 只有重新看到苏启的时候她才略微笑了笑,继续像个小姑娘般嘟囔着“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事吗?你醒来我就讲给你听。” 说道这里他想了想,表情变得很严肃“不过还是要像我说的那样,你也要告诉我你的事情,那样才公平。” “我很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洛禅依笑了,好似绽放的玫瑰,那一抹嫣红在脸上,看起来有些娇羞“那时候我才能真正现自己是个十六岁的姑娘。” “其实我就只是想当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多恩怨......没有那么多阴谋......” “你要赶快醒来啊......一个人......我不喜欢一个人......” “紫源丹我都喂你了,你肯定会醒来的,你肯定会没事儿。” “那......那可是我的初吻......我会对你负责的.......一定会让你没事的。” 她的样子好害羞,好似红彤彤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走在正日的烈阳下她显得如此娇小,但是这娇小的身躯却有无比的坚强,就好似向阳花一样,勇敢的迎着阳光。 这是一个外表似昙花内心如向阳的女孩,她真的很了不起。 ...... 斑斓的蛇越来越近了,它们感受到少女的虚弱,凤凰的气息越来越弱,它们要吃了这少女,吃了这头落魄的凤凰!这是多么的大快人心? 手臂粗细的蛇好似漫天的浪,咧着嘴,毒牙泛着寒光,上面有一丝晶莹,滴落在地上冒起一丝黑烟,腐蚀的毒液,很是恐怖! 热已经过了,太阳在慢慢下山,清晨太阳在她的前方,此时落日已到了身后,她甚至开着玩笑说道:“苏启,你看,我过了太阳了。” 不知是对苏启说,还是对自己说,这句话显得很欢喜,但是她的面色却很苍白。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走不动,而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如此走下去了,否者她们二人都看不到明日的东升之日。 洛禅依祭出了梧桐,化作九丈九大小,无数耀眼的晶石从树身之上抖落下来,掉在地。 这时的荒原已经被完全染上了一层金,远远的望去就好像是传说中的金子麦穗,接天连地的层层金,富贵的要流油了,奢华的很。 不过太阳终究会落山,这层层金消散一空,变为黑,黑的如同漫天的毒草,冷风吹兮,响起呼啸,凄惨兮兮。 风停歇,声响却未停歇,一声声的破空好似弓箭手射出的箭,那一片黑暗,好似一片箭雨。 梧桐树骤然亮起,有火在外围燃烧,瞬间照亮了方圆百丈。 万千的毒蛇,好似箭雨,至天飞翔而来,毒牙在火的照耀下如此显眼,泛着寒光。 它们很聪明,并没有朝着梧桐树冲去,而是直接飞跃过梧桐树,所以下起了一场雨。 这场雨被火光照的如此透亮,如此晶莹,如同清晨的露滴。 这份晶莹的美丽在烈火的烘烤下化作黑烟,无数的毒气,包裹着未蒸的毒液滴答的落在梧桐撑起的火焰之中。 火焰中不停有黑烟冒气,黑烟聚而不散,在火焰中奔腾,最终化作虚无,飘洒黑夜之中,不过这火势却也是弱上了一分。 洛禅依神色异常严肃,这瞬间又是一片斑斓腾空而起。 这片斑斓还未滴下那致命毒液却听凤凰一声啼鸣,无数火焰好似花海一般卷起,瞬间笼罩黑夜中那片漆黑的天。 痛苦的嘶叫,那竟是一声声闷声嘭响,那一条条毒蛇竟然自爆! 荒原的蛇浑身是毒,爆开的血液带着极恐怖的毒好似倾盆大雨,汹涌而来,不要命的毒液攻势极为恐怖! 洛禅依秀眉皱起,望着黑夜,十分忌惮。 若只是群蛇她有一拼机会!但是这些毒蛇是被控制的,能控制荒原无数毒蛇......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很是阴险,想要生生耗死洛禅依。 洛禅依很果断的收回了梧桐,但是这片天却静止了,根本没有任何毒蛇敢袭击而上,这一切因为洛禅依卷起袖口的轻纱。 洛禅依的动作很慢,很温柔,洁白的手腕好似冒出头的荷尖,带着一丝粉嫩。 下一秒围拢的群蛇瞬间退去,退在十米之外。 她皱起了眉头,因为真的很疼,没有小姑娘是不怕疼的,不过她的神色却是那么的坚定,倔强的好似一匹小烈马,勇敢的朝前走去。 洛禅依踏出一步,骤然,荒原中燃起来一片火,属于凤凰的火,属于洛禅依的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的血在燎原! 滴答,滴答,嫩白的手腕不停有血滴下,化作炙热的凤凰之火,随着风在燎原,随着她倔强疯狂的心在燃烧。 朝前望去,不知道是风吹动那草原,还是蛇爬行蠕动压得草原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一切此时都不再重要了,因为这片草原已经被点燃,放肆的燃烧了起来。 洛禅依脸色很苍白,她没有停止,认真的往前走着,已经变做右手提着苏启,她的左手是垂下的,因为血要顺着滴下。 夜风中,烈火中,她的动作如此的优美,好似山河苑的舞姬,优美的挥出如灵山白玉的手臂,在烈火中溅起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玫瑰,散落在远方。 鲜红绚丽的玫瑰散落在荒原,如此的美丽,如同此时燃烧的火,跳起动人的舞步。 玫瑰落地便是凤血,让这片火燃烧的更猛烈,随着风燃烧的更远,燃烧万千斑斓毒蛇的身。 她就好似天上的凤凰下落到凡间,走在烈火熊熊之中,如此恰然自得,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走过了一座座山坡,点燃了一片片火海,她的血,滴落了荒原......滴落了一路...... 第三十章 被调戏的莫楠楠 荒原的边上,那条至天而下,轰隆流淌的天河,隔断了两片天地,就好似一柄锋利的刀,一刀两断,断开了一切。 荒原的这边,一个十七八的年轻和尚,站在那里,踌躇不安,想要离去却不忍离去,想要过河却不敢过河。 荒原的那边,一个青年书生,手持一柄山河扇,身体笔直,望着前方露出一丝笑,笑的很冷,冷的让人致命。 青年书生的前方,百丈穷奇匍伏不动,它的身上站着一个中年将军,身穿黑色玄甲,手持血红魔剑,身披血色披风,随风飘荡,站在那里,好似站在一片血海之中。他的脸看不到,因为带着一副修罗面具,显得非常邪恶! 白玉堂知道他是谁,魔族大将军,溯凤。 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姑娘,身穿香风琉璃裙,一头蓝随意的披着,随着风儿动,轻抚着那秀美好如林间清泉般秀丽的脸蛋。 她的神色很冷,不是寒冷,而是那种从死地中走出可以漠视一切生命的冷。 她往前走,走到了魔族大将军溯风之前,走到了穷奇的额头,她继续向前走,穷奇却是深深的趴在地面,让自己的头更贴地,让头上的魔女走的更平整舒适。 更近了,青年书生也看的更清楚了,就连琉璃群裙摆无数镶嵌的孔雀羽都看的如此清楚。 她很美,竖起的眸子很妖异,很妖媚,但是她很冷,冷的就似天山上的万年冰块,就算白玉堂如何敲,如何砸,冰块始终平滑如常。 青年书生背对着这美丽的姑娘,望着河对面那傻和尚怒声骂道:“师兄的话你都不听了?快去找小师弟!然后带着他离开蛮荒!” “我......”和尚张嘴欲说,却是不知如何说,想想后双手合礼,半躬着身,这次他没有道阿弥陀佛,因为他很严肃,他觉得这严肃的时刻阿弥陀佛已经不能安稳自己的心:“老师保佑,师兄保重。” 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做听话的师弟,因为他相信师兄,所以他要赶去救小师弟。 ......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女子冷冷的问道。 “一人足矣。” 女子很是不屑,嘲笑道:“书院的人都这么自信?” “理应自信,否者溯风将军就不会出现在此不是?” 白玉堂打开了山河扇,随意的扇着风,显得很轻松惬意,似乎正准备去踏个青,寻条河,吟诗,快意人间嘛。 “其实你拖延时间也没有用,荒原早有埋伏,你以为小和尚就可以幸免于难?”她笑了,笑的很开心,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能不笑吗? 扇子停了,白玉堂的眉头终于皱起了,没有了那种潇洒自然,所以女子笑的很开心,很爽快。 “你布的局?” “天启大6想杀你们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是我们魔族。” “书院有教无类,哪管妖,魔,人,我老师何曾偏袒过?” 穷奇头上的溯风声音平静说道:“你们书院管的太多了,天启大6不需你们书院管那么多。” “有本事你算计我老师去,算计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算计老子,算计老子师弟!草你妹!” “比自己强太多的人,只有小孩子才会去算计,放心,你不会死,计划中就没有杀死你们这一条。我们需要的只是先生的一个态度,书院的一个态度。” “该死的,吓死大爷了,不过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白玉堂心中松了口气,神色下意识的变得更自然些。 “书院的人也怕死?”看到白玉堂的表现女子嗤之以鼻,很不屑。 “莫楠楠,你****吗!哪个不怕死!你难道不怕?”白玉堂,狠狠的拍了两下扇柄,显得很是愤怒。 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可能不怕死!就算真的要死白玉堂也不想死在人类和魔族的阴谋之上,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安宁的笑话! 莫楠楠愣住了,自己堂堂魔族公主,青年翘楚,十九岁便踏入阴虚境界的强者,竟然被骂了!而且骂得如此的难听! “你想死吗!”莫楠楠怒了,非常的愤怒,她想杀了眼前这口出狂言的书生!所以提起了剑! 此剑名孔雀,兵器百榜第三十一,剑身清幽,好似一抹春色,青的很,所以那剑上有毒,名为孔雀翎,毒的要命! “动不动就提剑,日后谁人敢娶你!” 白玉堂略微摇着头,就如同看到一个让人操心的妹妹,实在是恼人的很。 等待他的自然是一剑,非常快的一剑,莫楠楠的度很快,这柄剑很轻,所以几乎瞬间便刺到了白玉堂喉咙之处。 这柄剑自然是刺不下去,因为两者之间隔着一座山,那座山如此的坚硬,是一柄扇,山河扇,硬的孔雀剑都微微一颤。 莫楠楠收剑,瞬间再刺出一剑,一剑化万剑,剑势为半圆围拢而来,如同孔雀开屏,有一丝丝死气环绕在万剑之上,这一剑名为“孔雀开屏”卷席着阴虚境界凝聚的一片死界,刺破了那段雄山。 白玉堂双手微动,山河扇开,万山出,耸立天地,哪管你孔雀开屏,那管你万剑齐,我自群山抵御。 山河扇很强,兵器百榜排名第十五,是山河苑之主,知命强者玉玲萱的本命之宝,孔雀剑自然破不开。 “有本事不用山河扇!” “咦?这个注意不错,免得胜了你,你不服。” “看剑!” 再一次孔雀开屏,不过这一次却是撑开了一片界,这片界无数死气疯狂涌出,好似打开了地狱的通道,阴邪至极! 此乃突破阴虚境界之后撑起的一片领域,此领域凝聚天地死气,阴虚境界最强大的手段便是撑开的那片死界,凝聚的一片领域。 莫楠楠绽开的领域中有一头孔雀,灰白色,至黑暗中飞出,每一次颤动都有无数死气环绕很是恐怖。 “刚刚突破阴虚凝聚死界,还未明白那一丝生,莫楠楠,你比我这个天才还差远了!” “阴虚,阳实”本为两境,二者一死,一生。至死地而重生,便能凝聚生死界。 死与生自然是不可分离,好似因果一般,所以阴虚,阳实二境也被人称为生死二境,生死不可分,自然而然两境便合称为“阴虚阳实”。 莫楠楠的确才突破阴虚境界,并未凝聚出一丝生力,她比白玉堂弱些,不过白玉堂受了伤,总体来说二人实力此时倒是平衡。 不过在场的人从未见过白玉堂出手,自然不知道他的手段根本不在领域之上,他是千百年来独一无二的修士,他修的是儒道,唇枪舌剑,以诗会战的儒道! “可怜孔雀初得时,美人为尔别开池。池边凤凰作伴侣,羌声鹦鹉无言语。” 才气惊人,卷席天地灵气,竟形成涛涛狂风。 翩翩公子,欲触蝶之翅,那是一个儒者,捧着书,念着词。那是一位公子,借着才气,踏青而来。 有一孔雀,围着儒者飞舞,好似知心的友人,开屏展现最美得一面随好友欣赏,触摸。 一柄扇,错开万剑,错开死气,点到了那尖尖如冒头荷花的下巴,轻轻往上挑起,显得好不轻挑。 莫楠楠很是诧异,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自己领域中的孔雀竟然......竟然提不起丝毫杀意,那柄扇竟然如此轻挑的挑起自己的下巴? 莫楠楠气的要疯了!自己堂堂魔族公主,年轻一辈的翘楚,万千魔族倾慕的对象,多年未见白玉堂,今日竟被其调戏?! 第三十一章 一丝不苟的青峰 莫楠楠气急败坏,所以彻底张开领域,化作一头孔雀,孔雀冲天而起,随即遮天盖地,开屏而来。 孔雀时而为莫楠楠,时而为一柄剑,飞天而来,此为孔雀东南飞,一剑,一人,一孔雀,卷起万千灵气,惊天一剑!内含阴毒! “雕笼玉架嫌不栖,夜夜思归向南舞。”白玉堂深吸口气,面色有些严肃,手中山河扇收回,而是伸出右手,干净洁白的好似天上的雪。 “如今憔悴人见恶,万里更新求孔雀。” 天地间儒生动了,伸出了手,才气磅礴,带着金光,好似传说囚禁青鸟的金笼,骤然笼罩而下。 “儒生显世!”溯风修罗面具瞳孔之处闪过一道血光,朝前踏出一步。 骤然停止,他转身,朝着身后古林望去,未动却提起剑,并未用握,而是保持持剑,可以一剑刺出! 莫楠楠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白玉堂亦是,对战不能分神,而且这孔雀凶残,如同开了锋杀了人的剑,白玉堂困的有些艰难。 “热眠雨水饥拾虫,翠尾盘泥金彩落。多时人养不解飞,海山风黑何处归。” 一词作罢,儒生更加凝视,一位儒者,几千年前的儒者,失去的圣魂,自数千年后再次凝聚而出。 “我乃儒,儒道至圣!” 白玉堂叱喝,腾空而起,金笼灭,白玉堂彻底成为天地间,几千年那圣者,儒生!手持折扇便是一敲而去。 这一动带动的是一股法则,这一动是几千年前的圣人儒生动,那股力量属于白玉堂却更属于那逝去的儒者英魂! 这股力量穿越时空,时间,越过了风吹,越过了草动,来到了荒原之上,白玉堂之身。 那只孔雀,那柄剑,那个人,至东南而来,孔雀东南飞,一剑,犀利的好似破空雷电,冷的如同东南吹的寒风。 面对白玉堂,莫楠楠明白自己败了,不过只是力量不敌不代表自己刺不出这一剑!就算败,就算死,她也要刺出这一剑,她是莫楠楠便不会退,高傲的孔雀何惧一死? 莫楠楠很疯狂所以神色显得很平静,那不是决然,而是一种自然而然,这样的心性就算身融儒魂的白玉堂都不由动人。 骤然间气势大变!白玉堂度更快,挥扇的度快的如同瞬间刮起的狂风! 荒原三百丈天河的水在奔腾,澎湃而起,白玉堂看到了所以他的度更快,不择余力。 莫楠楠看不到,因为他专注这一剑,她看到的只是白玉堂的度更快,所以他更专注,更认真的刺出这一剑。 噗! 有血在飞,飞到了孔雀之身,飞溅到七彩琉璃裙,流到裙摆上的孔雀羽,如此鲜红,美的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这一剑刺穿了白玉堂的肩膀,剑柄都低在肩头之上,莫楠楠的手都触摸到了白玉堂的肩头,所以她面色大变,望着白玉堂不知所措。 白玉堂的神色很坚定,不过嘴角微颤,显然这一剑很痛,痛的身为儒者的他都有些忍不住,但是他持扇的右手依旧很直,伸到莫楠楠身后,略微一抖,撑开了山河扇,撑开了儒道,数千年来第一次,儒道真正的力量澎湃而出。 才气灌入山河扇中,带动属于儒道的力量,彻底激了山河扇的力量,万千天河倒灌而下,数千群山冲天而起,那其中还有一头绝美的孔雀至山河中翩翩而起,散圣光,有儒者身骑孔雀而来。 山河扇的目标是莫楠楠身后,滚动的荒原天河,一道遮天蔽日的身子冲起,夹杂这条天河,这条天河不知深多少里,就算澎湃而起遮天的河水也丝毫不见河底淤地。 通读《逍遥游记》便知悬空之山名为英鞍之山,流下之水名涴水,这条河除去天河之名真名为“涴河”。 至天之山流涴河之地,涴河中有异兽,名冉遗,此乃鱼,鱼身,蛇,六足,其目如马耳,其音似兽嘶,一怒可掀河。 涴河之水重如山,冉遗一怒可掀河自然是涴河,那股力量何其强大! 白玉堂不敢硬拼,所以全力撑开山河扇。 涴河的水冲破了万千长河,激碎了磅礴雄山,力量十存无一,不过仍旧卷席两人身子猛然朝着涴河坠去! “找死!” 溯风动了,他不可不动,因为他很怒,所以血剑在手,一剑挥出。 手中剑名修罗,兵器百榜第十!此剑一出便是修罗血海,所以名修罗! 涴河之上变为血海,溯风全力催动这一剑,便是一斩,此斩名秋风灭,所以万千血海之上刮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如此悲凉,凄惨,就好似上古战场入秋后刮起的第一道风,刮起了万千战意与不甘! 秋风灭,灭掉了滔滔不绝涴河水,威力减半,不过依旧雷霆,斩断了冉遗三足! 这片涴河瞬间铺洒上了一层鲜红,好似夕阳散落在涴河的通红,美艳却凄厉,所以那声惨叫传荡方圆十里! 这片涴河被染红,变得更加汹涌,如同那一剑斩出的修罗海,仅仅一剑,堪比人类知命境界的荒兽冉遗便被斩了三足,灰溜溜的逃窜而去,哪还管的上在涴河中随波逐流的白玉堂,莫楠楠二人。 溯风想入河救人却不能救,只因古林中走出一人。 身穿青袍,头戴流云高冠,他的身子很高,所以他站得很直,如此显得更直。 他的容貌一丝不苟,为何如此形容,因为太干净,他的着装一丝不苟,因为太整齐。 他整个人就只能用一丝不苟来形容,就好似一柄笔直的剑,站在他的面前你心中会想起一个形容词,君子。 君子,宁折不弯,所以他的人很直,动作很直,就算行礼之时腰也只是折不会弯。 “修罗剑,溯风。” “书院老二,青峰先生。” 两人同时道:“别来无恙。” “为何阻拦我救人?你师弟也在。” “你已经救了。”青峰说的自然是斩了冉遗三足,冉遗逃窜根本不敢对落河二人有任何心思,因为害怕。 “涴河的水可不简单。” 溯风说的很严肃所以为表敬意青峰同样回答的很严肃:“我的师弟同样不简单。” “你书院出来之人太过骄傲,傲之必折。” 青峰干净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好似涌出的清泉给人一阵清凉之感,他道:“不骄傲的年轻人白活了这一世,书院的弟子宁可骄傲的死也不愿白活这一世。” “溯风佩服。”青峰的话让溯风不得不佩服,若是他人说溯风不会理会,因为笑话不一定很好笑,但是青峰说他便觉得很佩服,似乎“人”理应如此。 这便是君子之话,说得有理,而且自身能证明此理,如此才能成为君子之理,若是不能证明自然便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这是你书院的局?”溯风疑惑,于是便问,问得很直接,他有些气愤,因为他有被欺骗的感觉。 “依旧是你们的局,你们想要书院的态度,书院自然得表现大度些。” “比如说?” “我要收一名弟子。” 书院老二,青峰先生要收弟子,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大唐的年轻一辈都会围堵书院,因为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是青峰,一剑断黄河的青峰,拯救黄河两岸的青峰!他就是年轻人的偶像!崇拜的几乎狂热了! 第三十二章 两柄剑 “谁?”这句话溯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他心中早已明白这句话,但是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下意识的依旧问出,所以他几乎也是下意识的冷声道:“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正如你未出手因为你相信莫楠楠,或是相信我师弟,当你相信那么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 “荒谬!” “有何荒谬?我自认为天下间教人最好的唯有我书院。” “人与魔势不两立!你书院如何解决?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莫说我魔族,恐怕你人族诸国根本不会同意。” “有教无类不是口头说说,我书院不是没有妖,不是没有魔。” 青峰说话真的好似清风一样简单,但是溯风听着却是深深皱眉,不敢苟同,他道:“没有魔族皇族,没有妖族皇族,为什么?我想你书院应该清楚。” “笑话。”青峰终于冷笑,就算冷笑都笑的如此规规矩矩,给人有些机械之感“你妖魔二族能与人合作,为何我书院就不能收魔族皇族为弟子?至于妖族皇族......” 青峰稍微有些轻松的笑道:“我书院既说过有教无类,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这世界没有规矩便没有方圆,正如你青峰一样,你不一向循规蹈矩!” “先,我青峰从来不循规蹈矩,只是觉得人就应该直,这是我的君子之道。”青峰顿了顿,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因为我的目标便是打破眼前这一片方圆,至于规矩,我的剑便是我的规矩。” 青峰说的话没有错,修行修行,何为修行?不就是打破眼前的方圆?方圆破自然规则破。溯风无法反驳。 他们聊天也聊的差不多了,因为有一人从古林中,青峰走来之地走来。 一身白衣,整洁干净,腰间悬挂君子剑风雅潇洒,他是欧阳正,君子剑欧阳正。 在外围的欧阳正感受到溯风的一剑便瞬间赶来!魔族!虽然他不喜欢那些年轻人,因为太狂傲,但是他们是人类这千年来最绚烂的野花,绝对不能死在魔族的阴谋之下。 “青峰!”欧阳正有些惊讶,望着溯风,沉思了起来,片刻笑了,笑的很开心! 君子笑的像个街头泼妇一样,如此大声,如此放肆,自然是很愤怒的表现。 “大唐的太子真是有意思。”欧阳正总结了这句话,总结的很到位,同时也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他很生气,生气的不是受到欺骗,而是堂堂大唐的太子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堪的行为。 “大唐之主的地位真的如此重要?” 欧阳正这句话问的非常傻,不过非常认真,所以青峰与溯风为表尊敬也很认真的回答。 “不重要。”青峰的回答。 “重要。”溯风的回答。 欧阳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望着青峰,神色平静下来了,认真说道:“试一剑?” 青峰平静规矩的表情终于笑了,笑的很开心,不再那么木讷,他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自然是等你的一剑,青峰想要与君子剑一战,因为他要证明自己的青锋剑,自己的剑道。 不是为了胜利或是为了名誉,只是为了剑,为了自己的剑,明白挺直了身子刺出的青峰一剑。 溯风站在一旁,很严肃,他是修罗剑,比二人都强,但是他尊敬每一道剑意,尊重青峰的剑斩黄河,尊敬欧阳正的君子剑。所以他很严肃的见证的这一战。 ...... 这一战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人知道究竟生了什么,只知道涴河的水第一次断了。 涴河的边上,形成了一处内湖,长十里,宽十里,深五里。 内湖的底部有无数沟壑,仔细看去那是无数几百丈,上千斩的剑痕,肆虐得这片土地满目疮痍,只有恐怖的剑意让这片内湖如同深海巨浪一般翻滚咆哮了数年。 这一场战很精彩,属于剑与剑的对决,精彩自然便惊动了一些人,比如说荒原中一座不起眼的庙宇中下棋的二人。 一个头花白好似一座雄山的老者,一个身体笔直好似青山穿插云霄的年轻男子。 年轻人下的棋,落的子,布的阵名为困龙,任你真龙凶残,我自困之,所以棋盘上的棋子形状非常像一头盘起的龙,仰天咆哮却是无可奈何。 老者的身后站着一名少女,面容清秀,扎着两道麻花卷,眸子很大水汪汪,脸颊有两抹嫣红,好似滴水的蜜桃,望着棋盘嘟着嘴嘴,可爱的很,怜人的很。 年轻人的身后站着一个骄傲的男孩,他的衣服是金的,头是金的,眉毛是金的,就连竖起的瞳孔都是金的,他很帅,不过因为浑身金显得有些土气,他很高傲,抬着头,眼高于顶,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是对任何都不屑。 他站在一旁不敢放肆,他高傲是因为本身就很高傲,所以不管你是谁他依旧这幅高傲的神情,不过他很尊敬,尊敬下棋的两人,所以他连呼吸都很平静。 “困龙,困龙,好一个困龙,这条龙真的傻。”老者摇头苦笑,略微叹口气,神色有些黯淡。 “我书院会择明主,老师说过,书院不灭大唐永昌盛,更何况不是还有老人家你吗?” “书院的老大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告诉你,你这招只对你老师有用。”老者摸了摸胡子,嘴上说着不屑但是那神情却是很高心,好似吃了蜜一般。 一旁站累了想蹲着的小姑娘看着老者的样子大笑道:“太宗爷爷不害羞,老大不小了还喜欢听好话,老人家要稳重知道不!” “乱说。”老者吹胡子瞪眼,哼了一声“老人家就是要年轻人敬佩,小蛮还小,这些事情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太宗爷爷叫小蛮要多和孔莫哥哥学习,孔莫哥哥说过为人之道需以谦虚为本,莫要浮夸,否者徒添笑柄。” 老者瞪着孔莫,孔莫神色依旧淡然,甚至还微微一笑:“书院藏书阁有一书,讲究为人之道,据说那本书的编写老人家你也是参与了的。” “......”老者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要是反驳自是打脸而且不起效果,他摸了摸雪白的胡须笑道:“为人之道,尊老爱幼,此乃大善。” “孔莫尊老,同样爱友。” “竟然尊老你理应为我说话,虽是假话但是毕竟舒心,所以为善。” “可尊老,但是不能坏幼,在他们面前自然实话实说,子曰......” “停!”老者罢了罢手,愤怒道:“子曰你个头,叫你少读书多走走你不信,看吧,现在变成个呆头鹅了。” “孔莫哥哥不呆,她帅着呢!” “你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找打!” “太宗爷爷说要多像孔莫哥哥学习的。”小蛮嘟着嘴,泪眼汪汪,双手背在身后,盯着脚看,那样子委屈极了,好似被打湿的小水仙,娇滴滴的委屈。 “老子收回那句话!” “爷爷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水,姑娘泼出去都收不回,更何况是话!” 老者石化了,两者有联系吗?偏偏小蛮说的好似大道理一般,偏偏她还装的那么委屈,被打湿的小水仙自己如何能忍心再浇任何一滴呢? 老者杵着眉,很是痛苦,挥了挥手,苦笑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听你孔莫哥哥的,你去找那小和尚去,把他带回来。” “嘿嘿,好的好的,小蛮一定不辱使命。”得到这个命令,小女孩可是笑的开花了,一蹦一跳的便跑了出去,哪里还有委屈,简直就是怒放的向阳花啊,一脸幸福。 “小金,你也去吧。” “是,师傅!” 男孩躬身,行礼,一丝不苟,随即退出庙宇,度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金光,乃是一头大鹏,金翅大鹏,展翅高飞! 第三十三章 我们是活着的(二更) “好了,两个小屁孩走了,该说说书院的想法了。 ” “老先生觉得应该有什么想法?” “落子啊。”老者抬起一颗白字,在指尖转动了片刻,看着棋盘不知如何落子,随即朝着困阵之中落下一子道:“我落下这子你知道有何用否?” “无用,困龙已成。”孔莫平静落下黑子。 “先生觉得自己是困龙之人?” “老师并未如此觉得。” “何意?”老者再次落下一子,盯着孔莫,想从他的明晰如星的眸子中看出些什么。 风起了,呼呼的风声,很大,很急,这是下雨前的节奏,荒原要下雨了,这场雨应该很急,很大,毕竟整个荒原的草都被吹动了,好似一双大手拂过,压低了它们的头。 “风来了。”孔莫落子,严肃道:“雨也回来,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这个回答老者并不满意,他指着棋盘中盘起的龙笑道:“难道他觉得自己是困龙?” “并不是老师觉得,老人家,你不也这样觉得?” “老师说天启大6是我们天启大6人的人间,天启大6与天启大6的人是被困住的,所以困龙自然是困住了天启大6与人间的人。” “这些是天行的那位说的?先生就确定能相信他?” “这与相信与否无关,那年的天裂开了,他的出现,小启的出现,莽荒中心的尸体,这些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尊上不会说谎。” “为何不会?”老者摇头笑道:“当年的他便是天滴下的一滴血,如此邪恶,如此恐怖。” “尊上恨那片天空的人。”孔莫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有恨那便失去了公平,所以他说的话不能全信。” “他......”孔莫深吸口气,似乎要说天大的秘密,所以就连他都有些紧张:“他要破了这片天,但是他有牵挂,所以老师把他劝下来了。” 老者面色大变,怒声道:“祸害,他就是个祸害!难道非要逼我天启走上绝路?!” “此言差矣!” “你们书院总是自以为是!”老者起身了,他怒指着困龙,白胡子都颤抖起来“不论是困龙的天,还是困龙!都在棋盘内!如何走?要知道有些东西圆满了是会破的!破了人会死的!” “天启大6有这片天,天启大6也困了天下人,不论这片天与那片天有何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也相安无事?” 孔莫并没有因为老者的愤怒而有什么表现,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老者起身了,朝着庙宇外走去,他同样起身朝着庙宇外走去。 此时的风刮的更大了,这片天都彻底黑了,黑的好似一片墨洒下,黑的阴沉,阴的心沉。 风吹得老者的白有些凌乱,吹的孔莫整齐的衣衫都在飘舞。 迎着大风孔莫继续说道:“老师有句话让我告诉老人家。” “说。”老者平静了下来,不过语气依旧很是沉重。 “我们是活着的。” 老者愣了,愣了很久,他这一愣甚至这片天的狂风都停了刹那,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天,低头喃喃“是啊......我们......是活着的......” “老人家,你总是告诉我不要去想,总是说相安无事,总是说棋盘中的困龙还有天,但是你忽略了这件事情。” “是啊。”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随着风声传的很远,似乎传到了人间天下一般。 “我忽略了活着这件事情,那条龙虽说被困,但是始终是活着的,只要是活着就想打破困局,冲出棋盘。” “此乃人心。”孔莫躬身,行礼,严肃道:“小辈入知命境界中知人命之时,明白了红尘人间,明白了何为凡尘,何为人心,明白了人,为什么要活着。” “所谓大义?” “本心。孔莫觉得大义这种东西在老师身上,因为老师觉得还未到我们扛的时候,所以现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遵循本心。” “好一个本心,照你这一说我真无法回答,不过你书院做的事情就一定对?三族又真的能同气连枝?” 老者摇着头,对于孔莫之话他有些赞同,有些不赞同,这些正常,毕竟一千个人一千种想法,这便是思想,若是让这一千人思想必须一样还有所谓活着? “雨要落了。” “答非所问。”老者背着手,鼻尖微微耸动,他很讨厌这种答非所问的答法,虽然他知道孔莫说便肯定有联系,但是他要去想,要去伤神,所以不喜欢。 孔莫摇头苦笑,指着天道:“风雨欲来,人人都会打伞,人人都会躲雨,我们书院做的只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场雨,明白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同一片雨中,而且风雨欲来。” 轰隆,惊雷轰动,霹雳而现,一道闪光,如龙,划开了这片阴沉空虚的荒原,打破了平静,照亮了庙宇中两人的身影,老者的神情很严肃,年轻人很淡然同时也很决然。 “落雨了,我想大部分人都会撑伞。”老者说出此话好似松了口气,好似年轻了几岁,身子都硬朗起来了,走进庙宇中,边走边笑道:“先生倒是收了个好徒弟,棋未完,我不会承认输,所以继续。” 大部分人都会撑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孔莫笑了,笑的很认真,所以他欣然答道:“虽然老人家老了,但是有句话叫老当益壮,所以孔莫不会让子。”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老当益壮!” 老者放肆的笑容传荡在庙宇之中,很大声,瓦片都差点要被震掉了,音色有些颤抖,似乎是为了老当益壮几字儿激动不已,不过也是,谁又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呢? 没有人愿意,所以这老当益壮几字很容易让上了年纪的老人高兴,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稀里哗啦......豆大的雨滴随着风儿跳起了舞蹈,舞蹈很急,就好似天启大6西方小国中的一种恰恰舞,动作轻快好似风中摇曳的青草与野花。 外面下着雨,里面下着棋,对于里面的两人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生活,也是一种活着的表现,因为思维在转动,会去想,会去做,会去看天,会去躲雨...... 第三十四章 夜弓,晚箭(三更求收藏) 苏启非常喜欢雨,因为他觉得下雨的时候天会变得朦胧,会变得好看,好似洒下了一片水幕,而且会变得很干净,苏启与雨一样,都很爱干净,所以自然喜欢。≥ 不过这一次是第一次苏启不喜欢雨,因为他淋湿了,从雨中醒来,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被淋湿了,是一个姑娘,带着他行走在荒原中的姑娘。 他醒来,看到了火,一望无际的火,不过这火随着雨渐渐熄灭,就好似炙热的绽放,温柔的死去,所以火消失在了雨中。 四周真正的成了一片荒原,因为草被烧成了灰成为了一片黑,覆盖了方圆不知多少公里。 灰烬之下是无数烧成黑色缩卷起来好似一个个煤球的蛇,这些蛇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因为被烧成干硬的灰炭了。 荒原上燃起了火,苏启觉得太不可思议,当看到她手腕处的伤口他心疼的好似一朵野花被瞬间摘取,与根茎分离的那种痛。 他愤怒的望着远方,那里有灯笼般大小的棕色眸子,百丈的身躯,弯曲在荒原之中,高昂着尖如箭头的头,竖起的眸子十分妖异,吐着蛇信,雨打湿不了它的身体,它的身体泛着阵阵绿色的光芒,四周的一切都被腐蚀,凋谢,化作黑烟蒸腾而上。 这是从死亡之地爬出的生物,充满着死亡的气息,侵蚀着四周的一切。 这条蛇苏启叫不出名字,因为其力量并未达到知命,没有记录到《逍遥游记》中。 “夜”的确有震慑知命境界的力量,但是苏启挥不了,他射出的箭能让知命境界皱起眉头但是不能让他们死所以他再次放下了箭盒。 依旧是按上那个星点,箭盒打开,苏启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夜,虚无,他就是伸手,然后抓住了什么东西,取出来。 苏启抓住的是一片夜,那片夜被他从箭盒中抓住所以这片天更加暗了。 如说雷云滚滚后天色阴暗,此时苏启所站的这片天就彻底化作夜,夜晚,因为伸手不见五指。 当苏启站起时这片夜聚拢,最终化作一支箭,黑色的,好像在箭身上撒了一层墨一般,透着一股浓浓的沧桑之味。 不再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夜聚拢成一支箭,被苏启抓在手中,既然抓住这片夜自然天便亮了起来。 这条蛇很惊恐,因为当苏启打开箭盒之时眼前的两个人影彻底消失了,突然的消失让它感到不安,天的黑让它惊恐,当苏启的人影再次闪现已经张弓射箭。 它甚至没见到苏启张弓射箭,它看到的只是天黑了,然后天亮了,之后这条蛇高昂的头垂下,然后身如山般倒下,轰鸣声那瞬间盖过了天上的雷。 那支黑得如夜晚降临的箭重新回到了苏启手中,他很严肃,很认真的把箭放入箭盒之中,让它重新化作盒中的夜晚。 弓名“夜”箭名“晚”。 “夜弓晚箭。” 握着夜弓,拉开晚箭,苏启就是掌握了一片黑夜,在这片黑夜中是属于他的世界,不到知命不可破,不到知命不可躲。 那是一种领域,不属于生死,不属于知命,甚至不属于这片天地,因为那是一片黑暗,不属于这片天地的黑暗。 至于那只叫不出名字的蛇自然死了,此时的苏启也是跪坐在地上失了神。 这是他病后跌落境界第一次张开“夜”弓,射出“晚”箭。 他的身体几乎瞬间便被掏空,灵气,血脉,甚至魂力,短暂的那一刻他失神,因为伤害太大,大到此时的他根本承受不住。 不过就算苏启知道最后的结果他也会射出这一箭,不因为危险,因为她受伤了,为了自己受伤了,所以他很愤怒,一定要杀了最愧祸,一定要杀了那条蛇! “这次倒是托大了。” 回过神来的苏启苦笑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虚弱的连指头都动不了。 他现在的状态很恐怖,五脏六腑都极度的衰弱,血管变得暗红,是虚弱,因为其中流淌的血只有一丝,他的心脏急的跳动,好似一个勤奋的搬运工不停造血,流淌而出,想要补充消失的血液。 血液瞬间的掏空又如何能短时间补充,苏启几乎要窒息了,跪坐着,奋力的想要催动身体中的残余一丝灵气。 一切都是徒劳,身体实在太虚弱,而且体内一直传出阵阵好似撕裂的疼痛。 苏启没有放弃,一直在尝试,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希望。 要说苏启后不后悔射出那一箭的话苏启肯定会苦笑,但是不会后悔,苦笑是因为自己真的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的消耗。 至于后悔?这样的事情苏启不会想,也根本不会,他修的便是一道心,顺心。 他心中堵着一口气,那口气名为愤怒,还有心疼,所以他必须要起身射出那一箭,因为这样才能让自己顺心,让自己舒服,让自己看着她才不会觉得那么愧疚。 “咦?” 苏启神色微变,有些惊喜,他的丹田传出一股温热,竟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回荡而出,还有属于生命的气息,那其中有苏启认识的灵药还有他认不出的妖魂。 一道道紫气好似初生的旭日在苏启的丹田缓缓冒出了头,紫气带着灵气,药力,生命气息好似一条清凉透彻的小溪流入苏启干涸的经脉,血管。 紫气在升腾,苏启破碎的经脉,撕裂的肌肉在紫气之下缓缓修复着,一阵阵瘙痒夹杂着疼痛,这是种痛并快乐的体会。 雨下的很大,很急,当苏启恢复了一丝活动的时候强忍着手脚上的剧痛把雨中沉睡好似美人鱼般的小女子抱到自己怀中,他从弓盒中取出了一把油纸伞,伞面靠肩上,正好能挡住她的身子。 做完了这一切苏启才松了口气,全心的放在丹田上那团蒸腾紫气之上。 丹气如红日升腾到苏启心脏之内,疯狂的跳动,鲜红的心脏被紫色的丹气包裹,好似浪涛一般在澎湃,鲜红的血液带着一丝金色,迅从心房中涌出,补充枯黄委靡的血管,五脏六腑重新开始运作。 浓郁的死气被强大的生命之力挤压,冒出身体,那是至极至纯的血脉力量。 苏启的筋肉裂开,恢复,再裂开,再恢复,来来回回九次,血肉才彻底稳定下来,并未再出现撕裂的损坏。 仔细看去,苏启的毛泛着淡淡的金光,是血脉中流出的那丝金光在改变其身体。 就好似正午那辉煌的炙热,虽热但无不透露极致的活力与生命,那朵向阳花在荒原绽放,在这燃烧的只剩下枯萎的荒原,在那无数卷曲成煤炭的毒蛇,绽放的好似那春雨后的暖阳,带着光辉,带着生命,带着属于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