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族囚徒》 分卷阅读1 /p /p 文案: 抽风之作,暴走状态下的文,纯发泄之用。 另类监狱系,有暴力,有血腥, 打爆JQ直接压倒的热血文,但河蟹时期不保证X口味。 故事发生在20XX年,完全不和现实接轨,请勿对照。 奴隶岛。 人会被打上卑贱的烙印,像牲畜一样, 苟活在暗无天日的黑暗, 这里没有神,没有光, 生存是奴隶主的施舍,死亡是奴隶的归宿。 特A级杀手重生为奴隶岛众狼环伺的小美人, 一只披着弱受小白羊皮的腹黑暴力机器的故事。 美人boss;腹黑医生; 名模毒枭;忍者刺客;玛门黑客…… The New World Order,Here We Go. BLOODY 的金字塔,从禁岛开始,未来一切都是未知…… 结局1V1,攻受什么的,视CP而定。 PS:本文有暴力有血腥有KB组织,so保持低调。 内容标签:强强 灵魂转换 幻想空间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斯诺 配角:米兰;乔白;林希;肖楚; 卫斯;千道忍;段洛;邱禾;莱斯沃 其它:监狱;格斗;贵族;王党;新血 001 荒诞重生 ... D夜这辈子就毁在了三个女人手里。 生他的女人不知所踪,所以进了孤儿院。 收养他的女人是个情报间谍,所以不得已成了杀手。 BOSS的情人摸上他的床,所以顺带着上了黑道通缉令,满世界地大逃亡。 前两个是他选择不了的,但第三个,莫妮卡那女人,D夜对她其实没什么兴趣,太丰满妖娆的身子反而勾不起他什么欲望,不过,既然人家自己送上了床,他也只是顺便而已,说到底,他还是偏好纤细柔美的东方美人。 所以,当逃难用的游艇在G海域爆炸时,D夜撇嘴撇得相当不爽。莱斯沃那变态还真是“爱”那死女人“爱”到骨子里,一枪崩了莫妮卡不解气,一路叫人极道追杀,从纽约到伦敦,从米兰转罗马再到香港,三天两头被丢炸弹,枪子儿几乎是照三餐招呼上来的,追得他简直无处藏身了。在S市炸了两幢大楼,毁了半个海边度假村后,D夜无可奈何地驾了游艇逃命,直到狼狈不已地挂点…… 所以,他真的讨厌女人。 但讨厌女人,不代表就喜欢男人了。 ***** 空气里充溢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刺激得鼻粘膜有些微微酸疼的感觉。 D夜难受得醒了过来,但因为长期做杀手养成的习惯,他本能地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连睫毛都没有颤动的痕迹。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不对劲——双手被铐住了。 这倒是新鲜,人没死成,难不成给员警逮住了?他心下冷笑了下——他知道莱斯沃不屑于用这种牢子里的东西铐人,莱斯沃要杀的人,那是直接打爆头,要抓的人,就直接废掉四肢,好歹跟了那变态四年,D夜对那人的手段还是清楚的,这就是为什么他甘愿上演一出绝地大逃亡,累得跟条死狗样,也没想过回去认个错,虽然前任BOSS对他关照非常,但他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死亡面前莱斯沃会给他什么例外。 室内十分安静,所以医用刀剪悉嗦发出的金属摩擦声显得格外响,显然,屋里还有个人,并且脚步轻缓地靠了过来。 就职业素养而言,D夜这名特A级杀手确实有过人之处,即使不用眼睛,浑身的感官也都似有生命一般,即使是1000米以外的狙击枪盯上了他,他也能有所感觉——当然,除了本能,更是经验。 他习惯对周遭一切事物的极度防备,甚至与女人做爱的时候,他手边也一定要有枪。 所以,当那人靠近,目光逡巡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这种毫无防备、受制于人的姿态叫他全身的毛孔都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从每一寸骨头里都透出纠结的不爽。 他没有安全感。 那人的手摸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抬起,移开——却在下一秒,极为突然的掀被动作叫伪装状态中的人差点打个激灵,强忍了下去才算没作反应。 冷飕飕的空调凉意下,他身上根本未着寸缕,突如其来的坦荡感觉简直跟只扒光了壳的肉虾差不多——好吧,这比喻很破很烂,但就是那么回事儿。 真他妈狗屎。D夜忍不住心下咒骂。就算全身都炸烂了,好歹也有裹层布当木乃伊的福利吧? 冰凉的酒精一点一点擦上身体,擦拭的位置也越来越往不该去的地方挪着,D夜忍无可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他厌恶这种浑身要害尽展人前,还被近身触碰的感觉——真他妈地想杀人。 钢制手铐响动了下,不大的声音却明显提醒了另外那人他的苏醒。 那人似是有些讶然,抬头:“醒了吗?” D夜眼神不善地冷冷看过去,但身体一动未动,仿若一只伪装完美伺机而动的兽,危险却又不露痕迹。 一身医护白袍的男子一愣,然后笑了笑,眉眼细致阴柔,唇边那点微小的笑意似有若无地含了一种说不清的暧昧和柔软意味:“你已经在这躺了五天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说着,褪下医用橡胶手套,折身从药箱内翻出了体温计,甩了甩,探过手让病人含住。 D夜没有拒绝,虽然他很不喜欢那男人别有意味的笑和眼光,但阴狠的黑暗气息在眸中一闪即逝后,脸上也没飘出半分情绪,转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朝室内掠了两眼。 入目的是一片明亮洁净,甚至还有一小盆吊兰挂在窗边,医疗设备不多但也算齐全,只有两张简易床,不太像医院的病房,倒是更像一间简易的医疗室。 看了看铐住双手的钢制手铐和扎在手背上的点滴针头,D夜眼神微微迷茫了下,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游艇爆炸的时候,后面明明还追着几艘快艇和直升机,难道他命真这么大,既没给炸飞,也没给人捞上来直接崩了? 他若有所思地蹙了下眉。 林希细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床上的病人,即使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仍是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真是一个漂亮到叫人惊艳的小东西,浑身上下都透着奢华高贵的艺术感,简直将“美丽”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当之无愧的天生尤物。 /p /p - 分卷阅读2 /p /p 不过,较之之前那个漂亮却无生命的人偶娃娃,苏醒后的少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林希拉了把椅子心情愉悦地坐下,这个昏迷了五天的少年,死亡线上挣扎着徘徊一圈,刚才睁眼的一刹那,眸底折出的锐利寒光竟把他也骇得一愣,最华贵的黑水晶里,映出的仿佛是死神的眼睛,冰冷幽暗,波澜不兴。 不过,死神的眼睛,也很美丽呢…… 林医生微笑着支了支下巴,眼光流连不去。这种连神都已经为之叹息的地方,弥漫的是捻灭生命光辉的黑暗,所有人都在此沉沦腐烂,难道这个纤细柔弱的少年是个例外,因为濒死的折磨反而苏醒了真正的灵魂? 林希忍不住伸出手,从床上轻轻掬起一段柔滑如水的黑色发丝,锦缎似的长发,泛出高贵深邃的色泽,触手的质地如同落在眼睛里的感觉一般美好,顺滑而且带着微微的凉意,一缕一缕滑下手心的感觉,像细细的沙金流出手指,诱惑着人情不自禁地想亲吻。 于是,林希也确实那么做了,微笑着吻了一下,仍旧是那种暧昧又柔软的笑意。 D夜眸光一闪,眼睫深处有强烈地被侮辱了的意味,他盯着林希,脸色不善得吐出了含在嘴里的体温计,唇瓣动了下,但干涩发紧的喉咙一个字也发不出。 林希了然地笑了笑,拿过体温计看了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在桌上抽了两根棉棒放茶杯里蘸了蘸水,凑到D夜干涸的有点发疼的唇上:“昏迷时间有点久了,慢慢来。” 少年看他一眼,识趣得含进了嘴巴,微凉的清水入喉,立即解了嗓子里烧灼的干涩感,缓了半响,张嘴把棉棒吐了出来。 “好点了吗?”林希拿过桌上的药水,又戴上医用手套,准备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医生总是有轻微的洁癖,习惯让自己的病人浑身上下都散发消毒水的迷人味道,林希更是乐于此道。 D夜习惯性地避开了林希的手,撑着手肘坐了起来,声音冷冽:“别碰我。”这是一种本能的厌恶,D夜反感男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尤其还是赤身裸体的时候,他记得他的第一任BOSS就是个喜欢漂亮少年的恶心猪猡,那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要把他也归入男宠一列,喝醉了还想霸王硬上弓,杀手身体里残酷傲慢的因子被激起,一枪打爆他头后,手起刀落就把那家伙的恶心玩意儿割下来塞进了他屁眼,甚至还把人弄到了伦敦塔桥上作了一场轰动的人体展览——很多时候,D夜是个记仇而且小心眼的人,手段也别出心裁的狠毒,当然,他本人还没这个自觉。 林希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神,不以为意地一笑,不急不缓地道:“你浑身上下都是伤,这样可以方便擦药。” 刚才过分注意了周遭环境,反而忽视了自身的状况,如今被人一提醒,D夜才重新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光滑白皙的肌肤上遍布了很多细小的伤,不重,伤口早就愈合,但斑驳的疤痕很难看,还有深深浅浅的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竟像是被凌虐出来的痕迹,尤其是大腿内侧竟然还有几道紫红的抓痕,伤得极为暧昧,身体一动,后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有些异样的痛楚 后面……异样的痛楚…… 瞬间一道巨大的电流从脊背窜到心头,轰隆一声,击得整个人目瞪口呆,他愣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有人喜欢奸尸?! 不可能!别开玩笑了!就算是昏迷,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神志不清的时候攻击力反而成倍的强悍,近他身的人绝对没命动那个心思。 D夜最在意的是什么,肯定是那不可一世的骄傲和自尊!D夜最憎恨的是什么,那就是有谁挑衅他的骄傲挫伤他的自尊! 作为一个杀手,D夜反而不是很在意他的生死,就像被莱斯沃追杀得满世界逃亡,他也只把这当作一种张牙舞爪的自我挑战,自有乐趣的所在。 但是,如果有人敢轻侮他的骄傲和自尊,那他一定会将对方挫骨扬灰,毁灭得连根骨头都不剩。 林希静静看着少年变换不定的脸色,还有那华贵的黑水晶似的眼眸里辗转出的恶毒和阴狠,他忽然觉得这孩子有意思极了。 肖斯诺,十八岁,前S市市委书记肖臣的幼子。肖臣贪污下台,一审还没下来就畏罪自杀了,检察院查封肖家的时候,肖臣的妻子服了毒,刑警看到肖斯诺的时候,真人娃娃样的漂亮少年正跪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的刀机械地一刀又一刀地捅着地上的一具男尸,黄白脑浆都砸出来了,胸口早戳出了一个血窟窿,几个刑警奔上去想制止,却根本按不住他,直到被人打晕了手里的刀也拽不下来。而那具被捅得失了人形的男尸,经辨认,竟然是肖臣的胞弟,肖斯诺的二叔肖雷。 扑朔迷离的案子。 少年醒来后神情恍惚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常常无意识地用头撞墙,一下一下,规律缓慢,连打了镇静剂也安静不下来,本来很多人都觉得他是精神不正常,但医生诊断的结果却只说这孩子是心理受了创伤,不算疯子,尚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于是,肖斯诺这个不是疯子但精神明显不正常的少年被关进了这里——禁岛监狱。 并且,第一晚就被同监的男人侵犯得差点死在里面。 在这种只充溢着雄性气息的地方,牲畜们只会以暴力来享受,压制和被压制,一切都是常规。 作者有话要说:纯属抽风文~~~ 2 002 奴隶岛 ... D夜平复下心绪,决定先把当前的处境弄明白再说。 眼睛一抬,却发现那斯文秀气的男子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兴味眼光望着他,心下当即不悦,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什么也没穿的身体,下巴微挑,波斯猫一般漂亮的眼睛隐隐流出几分危险的细光,声音平静而冰冷:“怎么?你是gay?” 林希一愣,然后挑了下细长的眉,忍不住失笑,声线柔和:“我不是gay。不过我很喜欢你,我对你很好奇。” “好奇心是一切罪恶的开端。”D夜睨了他一眼,冷冷哼笑了声,“会让人死得莫名其妙。”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手腕子上的钢铐,叮当作响。 林希似乎一点不以为意,微笑道:“真有趣,你以前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D夜撇 /p /p - 分卷阅读3 /p /p 撇嘴,没搭理他,垂下眼睛也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林希轻轻斜支起下巴,笑容温和,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极为的恶趣味:“我喜欢艺术,包括具有艺术感的美人。你知道吗,每次为你受伤的下身上药,我都忍不住勃起了。” D夜霍然抬起眸盯住他,眼神阴冷得像把寒厉的刀子,能钻进血肉的锐利。 林希迎着他的目光,笑容愈深。 如此对视良久,D夜眼睫忽然优雅地轻抖了下,然后笑了,舌尖习惯性地舔过下唇,那姿态仿若最有诱惑力的暗示,语气却依旧骄矜:“那要不要来试一次?” 林希眸色一下子深了起来,笑容暧昧柔软得有种宠溺的味道,纤秀的手指轻挑起少年精致的下颌,细细摩挲起来:“小猫,你真叫我惊讶,算起来,你来这里才不过几天,已经开始适应良好了吗?” 这里?D夜心下微动,脸上却未露声色,唇角挽起漂亮的凉薄弧度,顺着他的话接道:“伪善的人性决定了人类具有最好的适应力,而适应是生存的根本法则,不是吗?” 林希笑得很愉悦,手指缠绕着那黑缎似的长发,俯下身凑近了D夜的唇,慢慢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在这座只有奴隶和奴隶主的岛上,进化论真正主宰了一切,这里没有神,没有光,想要生存,就要懂得优胜劣汰,还有……珍惜自己的身体。”说着,那眉目秀美的医生抚了抚少年瀑布似的柔顺黑发,然后微笑着直起身,兀自收拾起桌上的医用药品。 D夜被他弄得一愣,深深瞥了眼那一身洁净白袍的男子,手上蓄势待发的劲道慢慢散去了,那男人要是再靠近一点,或者再晚一秒起身,他保证这刻已经勒断他的脖子了。 D夜扬扬眉,冷嗤一声:“莫名其妙的怪人。” 医生转过头,笑容温柔,琥珀色的眼睛也是弯弯的,冲着D夜摇了摇细致修长的食指:“我不是怪人,我叫林希,这座监狱里唯一的狱医,得罪了我可是要吃苦头的哦。” 监狱?哪里的监狱? D夜皱了皱好看的长眉,想了想,忽然心头一动,脸色微微变了下。 ……难道是禁岛监狱?! 禁岛,G海域的两座双子岛,两岛间距不过半海里左右,由于岛上岩石特殊,远观的时候两岛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颜色,一红一黑,二战时曾作过美海军临时驻扎的一个秘密基地,战后撤军,那里就成了无人管辖区。也不知道C国政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营建这座禁岛监狱的,发展至今,除了政府要员、黑帮大佬、在内工作的狱警和假释刑满的犯人,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关押着数百号重刑犯、被称之为“与魔鬼同归宿”的地方。 ——为什么会想到它?因为D夜当初开游艇逃难时,原本就是想利用禁岛监狱周边的防御系统阻挠那些对他紧追不舍的狗,但人算不如天算,游艇冲断了海面下不足半米的铁丝网,断裂的铁丝网挂住了螺旋桨,后面肩扛火箭筒的家伙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发,就他妈那么准,直接把他连人带船给轰了。 这么一想,D夜抬眼瞟了下林希,故作讶然地试探道:“禁岛监狱只有你一个医生?” 林希朝少年笑笑,唇边流出了一点点诡秘的味道:“我一个就够了,黑岛那边是用不着人的。” D夜听了,看了看他,转开眼睛没说话。虽然他对这座禁岛监狱有所耳闻,但毕竟不是真的那么了解,他只知道这座监狱还有一个称不上美好的名字——奴隶岛。 人会被打上卑贱的烙印,像牲畜一样,苟活在暗无天日的黑暗,这里没有神,没有光,生存是奴隶主的施舍,死亡是奴隶的归宿。 D夜思忖一番,有点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了,待在这里,莱斯沃的枪子儿肯定是打不进来的,不过那坚厚的高墙同样也给他的自由带来了麻烦,如果以后无法越狱成功,那么又将是一个悲剧,他还没想过要在监狱这种地方过完他的下辈子。 真是见鬼! D夜捏了捏拳头,郁闷不已,他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进这牢子的,再加上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伤,他隐忍的怒意早在冷静的冰层下翻涌着要喷发了。 沉默了会儿,D夜终究忍不住问林希:“我怎么到这里的?为什么我没一点印象?”这句是实话。 林希眸底划过一丝讶然之色,看了看他,似又了然了,这小家伙从入狱就一直是个恍惚没意识的人偶娃娃,不清楚自己的事其实也很正常。 他手指托了下下颌,温柔地一弯眼睛:“你杀了你亲叔叔,而且手段残暴恶劣,还记得吗?” “我杀了我亲叔叔?”这话让D夜惊讶极了,怔了片刻,他忍不住怪笑起来,“哦,上帝耶稣玛丽亚,我该不该为我的罪行忏悔呢?”他眨眨眼,又大笑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我忏悔。哈哈……这罪行也太荒诞搞笑了。” 林希唇角挽笑,没说话。 D夜忽然神情一变,冷冰冰地看向林希,讥讽道:“医生,你说的这笑话太他妈冷了。” “是吗?”林希也不反驳,冲少年一笑,转身将挂在窗前的一套囚服拿了过来,略长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出栗红的光泽,琥珀色的眼瞳泛出暖暖的蜜色,“穿衣服吧。你该回去了。或者,你可以给我一个吻,我稍稍徇私一下再留你一晚。” D夜觉得这人实在是无聊又嘴贱,以前要是碰见这么个人,非干掉他不可。 他接过衣服,挑眉看了眼林希,眼光示意了下自己的手铐。 林希会意,却摊了摊手,笑道:“这个我没办法。狱警怕你自残,以防万一的手段。” 自残?他?D眉角跳了下,就算世界人民死光了,相信他也没自杀的冲动。 林医生一双凤眼弯得很漂亮,琥珀的瞳仁里流着暖调的蜜色,但D夜就觉得这人笑得很不怀好意:“虽然上衣没法穿,不过我可以代劳帮你把裤子套上,包括内裤。” D夜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自己拿了裤子掀被下床,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毫不羞涩地穿上了。 他可不会认为这位林医生有多圣母善良,据他所知,监狱里的狱警狱医向来不会有多好心,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心理或多或少都有点变态。如果这个林希不若其他人那般以践踏犯人的自尊和生命为乐趣,那么他的恶趣味还可能更高一筹。 /p /p - 分卷阅读4 /p /p 越是变态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所做所想的,是可媲美神的高贵和美好,这样子的例子真是多得不胜枚举。 D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打了个哆嗦——他讨厌变态,比如前任BOSS莱斯沃,虐杀人的时候,总喜欢温柔地说一句“把灵魂寄托上帝,把肉体交给我”。这太他妈恶心了。 林希看着他,忍不住愉悦地笑出了声。少年生气时候的眼睛真是迷人非常,冷冰冰的瞳仁沁出水墨的色泽,纯粹的黑仿若能将人吸纳进去的深邃,美极了。也正因为如此,恶趣味的林医生总想不失时机地逗弄一下漂亮的小猫,毕竟监狱这种地方的生活真是太乏味了,除了斗殴、强奸,就是无所事事的看戏。 D夜当然没有林希的好心情,套衣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板单薄了不只一点点,纤细削瘦的骨架上苍白的身体,简直有种弱不禁风、一捏就碎的脆弱。 他蹙了蹙眉,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开始只以为九死一生捡回条命,身体虚弱无力些也很正常,但现在却觉得很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他扯了扯落在臂弯上的黑色长发,柔滑的凉意却让他有点悚然发毛的感觉。他有这么长的头发吗?!就算疯长,就他妈五天也不能把板寸长这么长吧?! 就在这际,医疗室的门开了,两个身着蓝黑色制服的狱警稳步踏了进来。 “661号,肖斯诺醒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路过就留个爪吧 3 003 入狱 ... D夜不是没进过号子的fish,他在德克萨斯州立监狱内待过三个月,目标是除掉莱斯沃的死对头——前纽约教父帕尔塞。 监狱的铁血法则:弱肉强食,有暴力和拳头就可以享受一切,包括违背生理的性。 D夜不若那些五官漂亮的美貌少年,一入狱就叫那些禁欲饥渴的男人们跃跃欲试,但有的人绝对是脱了比穿着有看头的多,D夜就是如此。 是金子总会发光,是钻石总会耀眼,即使他千方百计地掩藏了那双极美的风流眉目,但总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的人喜欢勾搭伪装状态下的死神。 监狱里什么最不值钱?人命最不值钱。 五十年牢狱和终身监禁有什么区别吗?答案是没有。 所以,D夜理所当然地把那些胆敢挑战他骄傲的人全部干掉了,然后趁机爆了帕尔塞的头,成功越狱。 废话这么多,归根结底一句话:D夜不怕蹲牢子。 但是。 他憎恨被人视奸。 就像现在—— “哦哦,快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十九号的小美人~~~” “喂,快把你那白嫩嫩的小屁股露出来看看,听说正点的很呐~~~” “啊,老子不行了!老子下面都硬了!” “你他妈先用自己的手指插一下吧!这么极品的宝贝现在还轮不到你干!哈哈哈~~~” …… 下流的口哨和怪叫从两边监牢一下子爆起,铺天盖地地传来,犯人猛力拍打铁栅门的起哄声惹得走廊上的狱警大为光火,抽出腰间的警棍哐哐狠砸了砸牢门,破口大骂:“安静!垃圾们!难道都要我打爆你们的猪脑吗?” D夜无视四周的喧哗,纵然心里不爽,但面上冷淡得看不出一点痕迹,走在押送他的两名狱警前,微垂的眼梢边甚至还流出了一点点冷笑,没慌张,没发抖,脚步优雅协调,走路的姿势甚至称得上漂亮。 生活真他妈好玩,因为生活总他妈玩我——D夜今天才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一觉醒来面目全非,手、脚、身体统统不是自己的,从一个一拳擂倒三壮男的特A级高手转眼变成一个弱不禁风、刚被人开过苞的病美人,甚至身后还极有可能尾随了一长队甩不掉的饥渴野兽。 简而言之就是,他死了,然后又活了,上演了一出借尸还魂的惊悚戏码,真他妈比白烂剧还白烂剧。 这种感觉,简直比嫖妓嫖到自己老婆还叫人震惊和郁悴,毕竟老婆没了可以再找,但要重塑第二个D夜,尤其还是在这种“法律是相对的,暴力是绝对的”的监狱,想全身而退,一个字,难! 肖斯诺,禁岛监狱661号犯人,这就是他现在的身份。 四肢细长,骨架纤细,肌肉单薄,基本无攻击力,外加一张漂亮得无与伦比的美人胚子脸,诸多信息过了遍脑,D夜,也就是现在的肖斯诺,深觉自己眼下的处境不容乐观——不经打磨的身体,即使有最精湛的技巧,也不过是一具华丽的空架子,中空的虚弱将会致命。 十九号牢房的铁栅门哗啦一声拉开,狱警毫不客气地把肖斯诺狠力推了进去,解了铐,临走之际,回头阴森森地笑了声,朝旁啐了口唾沫,警棍在手心敲得啪啪响:“你们这群人渣,要玩也给我玩得节制点,别他妈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再把人弄得半死不活需要送医疗室,老子就把你们那根东西切下来喂狗。” “当然当然,长官,我们这次一定会相当注意的。”四十瓦灯泡的亮度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牢房深处的阴影里跨出两个人,嬉笑着塞过一包烟,对那狱警讨好道,“崔警官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管教,保准连个屁的声音也不会发出。”说着,淫猥的眼光瞟到旁边一身灰败囚衣的少年身上,嘿嘿笑了两声,目光赤裸地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狱警摸了摸手里的烟,警棍不轻不重地砸了砸他们的肩,冷笑一声,与另一个同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铁栅门重重一声拉上,紧随而来的就是两道高壮魁梧的身影,充满色欲的眼光落在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少年身上,一人恶心地笑了声,伸手狠狠推了肖斯诺一把,把人直接按到了墙上,扯住少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强迫那漂亮至极的脸蛋仰了起来:“小娃娃,你可总算回来啦,少了你,我们晚上可真他妈无聊死了~~~” 旁边一人也嘿嘿乐着,手还故意在自己胯下抓挠了两下,声音滑腻得像沾了蛞蝓的粘液:“上次干得太心急,两下就把你操昏了,不晓得现在是不是有点长进了?” 然后两人同时爆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满口臭气都喷到了肖斯诺脸上。 少年一动未动,黑羽翎似的长长睫毛投下的韵致阴影掩住了眼底迅 /p /p - 分卷阅读5 /p /p 速游过的冰冷杀意。 从狱警刚才的态度,他知道,暴力和侵犯在这里是允许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放纵这种行为,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他们既不需要写检查,同时还可以从囚犯那里得到一些精神和物质上的小消遣。 在监狱,当暴力成为唯一规则的时候,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有所谓的自由。 那他是不是也该适时展现一下自己的拳头呢?肖斯诺在考虑着。 那两人早被色心冲昏了头,一点没发现沉默不语的少年左脚后提了些许,微微调整着身体,形成一种恰到好处却又难为人发现的攻击与防卫兼备的最佳姿势。 那人高马大的光头毫无顾忌地摸上少年的脸,目光里垂涎欲滴的饥渴简直让人作呕,他扭过头对另一人笑道:“嘿嘿,听狱警说,这长得比小娘们还嫩的小子就是S市那个贪污受贿数十亿美金的大贪官的儿子,这世道真他妈忒无常了,老子贪了那么多钱,儿子却给我们当马骑了。” 眉角落了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把光头顶开了些,自己凑上肖斯诺的脸,血红的舌头沾着唾液色情地舔了舔少年那比美玉还细腻晶莹的耳垂,恶劣地嗤笑道:“他老子贪那么多钱关你鸟事,你还能拿这小美人的屁股去勒索钱吗,抢劫犯?” “你他妈以为自己高尚到哪里去了,剥皮杀人狂?”光头反唇相讥,一把推开了刀疤男,“操,上次就是你先来,把人干的去了半条命,害我没尽兴,这次我先来一发。” “行,你老大,你先来。”刀疤男阴恻恻地笑了声,伸手去捏肖斯诺的下巴,却被少年头一偏避开了,惹得光头幸灾乐祸地一阵大笑。 光头侧身挤开他,嘿嘿讥讽道:“滚开点,剥皮变态,小娃娃不喜欢你。” 刀疤男朝旁啐了口唾沫,凶狠地瞪了眼肖斯诺,回头冲光头恶毒道:“就喜欢你!你他妈别给他夹断了!” 光头一脚踹开他,压着少年单薄的肩膀,粗糙的大手猥亵地揉弄了把肖斯诺的翘臀,脸上肌肉笑得颤抖起来:“天生尤物,夹断了也他妈爽。” 肖斯诺额前的黑发滑下眼梢,掩住了眼睫深处的寒光,水红色的唇轻抿,唇角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等我打爆你们的头后,你们最好还能笑得这么欢畅。 眼角余光瞟到刀疤男忿忿不甘地躺回靠着墙角的大通铺,摸了根烟咬嘴里开始吞云吐雾,肖斯诺心下冷笑,右手缓缓凝聚起手臂的肌肉,就在光头一脸淫欲地凑过来想舔他脸颊的时候,眼里寒光一闪,右小臂猛地砸向对方咽喉,同时用右腿封了他下盘的退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光头面色大变,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下,电光火石间,肖斯诺骤然变招,手掌外侧猛击对方上唇,极为凶狠的一下,光头当场疼得捂住嘴嘶嚎着滚到了地上——上唇的神经靠近皮层,只要把握准确,哪怕是轻轻来一下,痛感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更别说是十成十的力道攻击上去。 不失时机地,肖斯诺顺手抄起眼睛早瞄好的一根滚在脚边的铁质床栏,抡起棒子就毫不手软地狠砸了下去,红红的液体顿时淌了光头满脸,杀猪似的嘶叫立即断续变成了没什么生气的闷哼。 废物。肖斯诺冷酷地一脚踹中他右肋,踢断他两根肋骨,肝脏被击中会引起对手短暂的身体功能障碍,他要确保这家伙短时间内爬不起来。 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笑弯了,脚尖踩中光头的后颈将人摁死在了地上,铁质凶器在手心轻掂着,然后冲那边目瞪口呆地刀疤男挑了下下巴:“你不来吗?欢迎加入。” 虽然D夜曾经堪称完美的格杀技能无法在现在的这具身体中发挥到极致,但刚刚不到十秒的出手中,他已经发现,肖斯诺的身体有着叫人赞叹的可塑性,即使力量上有所欠缺,但身体的灵敏度是与生俱来的,绝佳的柔韧性和协调性更让他的出手速度快于常人,中途变招毫无阻滞。也正是因为这点,在毫无力量做基础的突袭下,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撂倒对方。 肖斯诺勾起唇角,看着刀疤男慢慢站了起来,角落的阴影里,那男人的眼睛泛出野兽般的阴森寒光,他微微咧开了嘴笑起来,扔掉手里吸了一半的香烟,搓了搓手:“婊子养的小混蛋,没想到还藏了两手。也对,你也是杀人犯嘛,没两下子,也关不到这里来。” 少年甩了下头发,也扯开嘴笑了,半明半暗的眼睛里涌动着一种血腥的兴奋,淡淡问了句:“剥皮变态?你喜欢剥人皮吗?” 刀疤男顿住脚步,凶狠的眼神莫名闪了闪,眉角的狰狞伤疤突然像蜈蚣一样扭动了下,然后,大跨步地冲了过来,一记重拳挟着刮骨地劲风砸向面门。 肖斯诺双手抡起手里的东西就迎了上去,扫过来的拳头直接砸在中空的铁棒上,震出一阵叫人心颤的嗡嗡声,肖斯诺手心微麻,差点就要握不住,忍不住咒骂一声,一脚踹向刀疤男的膝盖后侧。 男人身一侧,伸手抓住铁质床栏,宽厚的肩膀直接撞向肖斯诺。 等的就是你这一招。少年忽然残忍一笑。 身体没有躲闪,手指捏得咔嚓一声响,猛地一拳横击对方鼻梁,刀疤男悚然一惊,立马松开了铁棒挡过去,要知道那一下被击中,至少也是个失明,甚至还可能打断鼻梁骨,碎片嵌入脑部的话,直接一击毙命——这小子太阴毒了。 但就在刀疤男抬手欲抓少年手时,肖斯诺抡起铁棒毫不犹豫地直击他因为抬起手臂而露出的腋窝——作为杀手,他精确掌握着人体所有经不起攻击的脆弱部位,重力打击腋窝皮下的粗大神经,剧痛的同时能使人局部瘫痪。格杀原则之一:以最大的力量攻击敌人最脆弱的位置。 刀疤男嘶吼着嚎叫起来,一把揪住肖斯诺的头发往石灰墙上撞过去,手刚甩出去,整个人就趴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 砰地一声,肖斯诺被摔得也不轻,撞在墙角好一会儿没动静,半响,才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少年用力甩了甩头,头晕目眩的竟有点站不稳的虚软。 还真他妈高估了这具废柴身体,摔一下就不行了。 肖斯诺唾弃地啐了口唾沫,嗓子里有浓浓的血腥味,他咳了两声,揉了揉几乎被撞散架的肩膀和后颈,拾起地上的铁棒,然后扭过头冲那刀疤男阴森森地笑了声:“看来我运气还是比你好点。”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请表霸王啦 /p /p - 分卷阅读6 /p /p 4 004 恶趣味 ... 刀疤男趴在地上直喘粗气,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神怨毒得像噬人的野兽,但对比起眼下的情状,却又气势全无,反倒显得可笑极了。 男人赤红着眼睛愤怒咆哮:“臭小子,老子要剥了你的皮!” 肖斯诺也没说话,唇角挽笑,转了转手腕,拎着铁棒慢慢朝他走过去,铁棒在地面上缓慢而清晰地拖出一道冷飕飕的长音,然后他满意地看到了对方惊恐地瑟缩了下眼神。 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到刀疤男那边,而是停在了被揍得半死的光头跟前,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温温柔柔地一笑:“秃驴,是不是爽翻了?” 光头疼得脑门直冒冷汗,又被肖美人的强悍气势压得喘不过气,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面色憋得通红。 肖斯诺畅快地笑了两下,舔了舔干涩的水红色薄唇,眼波一转,拉长的桃花眼竟意外地流出了一点妩媚诱惑的风情,他低头盯着光头,笑得有些恶毒:“秃驴,你很想干我吗?” 光头这际哪还敢有色心,脸色瞬间灰白,吓得直摇头,抖着声道:“没、没,我……我其实早举不起来了,根本办不了那事儿。上次、上次是他,是水鬼……” “我操你全家!土匪,你他妈就这点胆,当初枪子儿是歪了才没打进你脑门吧?”刀疤男水鬼气得手指在地上乱抓。 “干你妈!你敢说上次不是你!你他妈就是个恋童癖!在外面搞了人还剥人皮!”光头土匪亦是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肖斯诺立在那里,冷笑了两声,忽然提起铁棒用力捅了捅光头的下身,吓得光头身体一弹,惊惧地朝前挪去,哇哇叫着哀求道:“……不、不要啊,我还没传宗接代呢……” 肖斯诺挑了下眉:“不是不举了吗?那还留着有什么用?” 光头一听,眼泪鼻涕一下就下来了,哭丧起脸急忙道:“我、我不举也不要当太监啊……” 肖斯诺闻言,忍不住笑了,手指支了支下巴,又恶趣味地捅了两下,眼梢一挑:“你这玩意儿叫我恶心。” 光头吓得一哆嗦,顿时尿意奔流,拼了死命地蜷起身子,用手护住裆下,右肋处的断骨疼得他一抽一抽的,也不敢松手。 水鬼趴在地上脸孔都扭曲了,冲他不屑地骂了声:“没用的东西!” 光头恨得咬牙切齿,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无奈没力气扑过去,不然肯定当场撕咬起来:“你他妈给我阉掉试试!” “闭上你的鸟嘴!”水鬼呲牙,满脸狰狞。 肖斯诺嘴角噙笑,眼神却是冷飕飕的,走到刀疤男身边,冲他腰肋处就是狠来一下,声线低柔的似在天鹅绒上轻轻拂过:“水鬼是吗?剥人皮可是个技术活,要是有刀我也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你扒了还死不了。” 男人被他踹得咬牙闷哼一记,却因为身体僵直着动弹不了,眼神恶狠狠地瞪过来:“小杂种,你他妈今天弄不死我,老子一定把你拆成一根根的骨头。” 肖斯诺不怒反笑,点了点头,勾着嘴角赞许一声:“勇气可嘉。” 忽然伸手抓过水鬼的一头黄毛,强迫他仰起脸来,然后掐住下巴手掌一托一推,直接卸了他下颌,揪住他头发猛地使劲往地面磕去。 头骨触地的声音钝闷沉重,缩在旁边的光头直觉自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眼神惊恐到了极致,却半声也不敢发出来——这小子太可怕了,每招都是冲着人要害去的,轻巧精练,招招能致命,如果再多上几分力道的话。 似是察觉了他惊惶骇然的视线,肖斯诺缓缓抬起脸,惊艳绝伦的五官逆光笼在阴影里,毫不收敛地散发出一种浓烈到叫人窒息的杀气,即使那薄薄的漂亮唇角还挽着无害单纯的轻笑,却反而叫人看得呼吸都忍不住摒住了。 水鬼血流满面地趴在地上,几乎翻了白眼,剧烈的痛感让全身肌肉都抽搐了,但因为下巴被卸掉了,竟然连一声痛苦的哼声也发不出。 光头心惊胆颤,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手脚都发软了:真他妈见鬼,当初怎么会看走眼,把没长成的豹子当了小猫?! 肖斯诺若无其事地搓了搓钢琴家似的细致手指,抬起眼睛冲光头一笑,温和又无害:“别这么紧张,我下手很有分寸的,又没砸出豆腐脑,只是刚刚好能让他下半辈子无感无知地躺床上养老而已。” 光头感觉自己僵硬的面颊剧烈抽搐了下,他张了张嘴巴,忽然开始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贿赂狱警,不然那帮狗娘养的家伙听到动静好歹还会过来看一眼,这下好了,本来想玩得痛快点的,却没想到是死得痛快点。 正想着,一道阴影笼了下来,光头下意识地打了颤,全身发冷,微仰起头,只见少年居高临下地睨过来,眉目间似笑非笑的神情宛似死神在微笑,袭上心头的惊悚瞬间压迫得人神经都开始抽搐。 肖斯诺韵致秀丽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下,挑起下巴,笑着不温不火地开口:“现在该轮到你了。” 光头被他吓得舌头打结:“……别、别这样,是我们、是我们有眼无珠……” 肖斯诺微微俯下身,脚尖顶住了他咽喉,手里的铁棒捅到了光头蜷缩起来的胯下,勾着嘴角笑:“少了我,你们晚上可真他妈无聊死了,嗯?现在有没有爽毙了的感觉?” 宝贝被戳中,痛得光头嗷嗷乱叫,额上冷汗淋漓,嘴唇哆嗦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对、对不起,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肖斯诺冷笑,手里又加了把力道,轻轻道:“反正这玩意儿以后也没用了,还是去了吧。” “不、不要!住手!”光头声泪俱下,顿时什么颜面尊严都成了狗屁,紧紧抓住少年手中那根从床上拆下来的铁杆子,喘着气道,“……我、我说实话!我没碰过你!真的!我没碰过!我土匪用祖宗十八代的名义发誓,我真的没做!” 肖斯诺挑了下眉,看着他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倒是放松了些。 光头战战兢兢地吞咽了口,压下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道:“你肯定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眼光瞟了瞟肖斯诺,声音忽然压低了又小小声咕哝了句,“或者是你家老头子得罪了什么人,是有人要、要……收拾你……” 肖斯诺撇撇嘴不置可否。 “我和水鬼本来不是这 /p /p - 分卷阅读7 /p /p 号的,那天狱警,就是刚才押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个子,他突然通知我们换监,说是有好菜上桌……” 话音顿了下,光头忧惧地偷觑了眼少年,见他面色无异,才放下心来继续:“监狱么,就那么回事儿,犯人和犯人之间,不是比拳头就是干那档子事,那狱警把我们弄过来,吩咐我们好好招待你,那时候你脑子……”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斟酌出个词,“……你脑子好像有点不清楚。水鬼是个色胚,在外头的时候就是个‘开后门’专业户,所以是他……” 意思很明显,肖斯诺眯了下眼睛,脚尖忽然用力顶住他咽喉,然后又放开:“那你呢?” 光头被那一下踩得差点窒息,抽了好几口气,喘咳着急忙辩解道:“我、我就帮水鬼压住你手脚,那狱警说不能太过火,不让两个一起来……” 肖斯诺毫无预兆地重重一脚踹上他腹部,脸色阴狠道:“你他妈还想两个一起来?” 光头疼得差点翻白眼,连嚎都嚎不出声了,心里觉得非常憋屈:监狱里操人,哪次不是一群群上的,两个一起来那都算温柔的了。当然,他还没这胆子喊出来。 肖斯诺顺了口气,平静了情绪,又踢了踢脚下的人:“继续。” “是是……”光头痛苦不已,虚弱地哼唧道,“……水鬼上了一次,你就昏了,我要继续的时候,狱警直接抽了我一警棍,所以我没碰你啊!我说都是真话,句句属实!” 肖斯诺想了想,忽然笑了:“秃驴,我看你是真的想让我把你阉了吧?” 大腿内侧的肌肉感受到铁棒越来越重的磨蹭,光头吓瘫了,狠力并住腿,语无伦次地哀声叫道:“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还有,还有那个狱警用DV拍下来了,对,他用DV拍下来了,完完整整的,一个镜头不差,真的,他用警棍把我抽趴,就是因为我把他的DV撞翻了。” “是吗?”肖斯诺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倒是看你们的交情不错嘛。” 光头苦着脸接口:“我和水鬼经常帮他做些事,禁岛监狱么,狱警就是奴隶主,他说什么就得干什么,我们其实也是身不由已的。” 肖斯诺翘着嘴角揉了下眉心,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我重伤了奴隶主的家犬,这岂不是要有麻烦了?” 光头瞟了瞟他,又瞄了两眼惨兮兮的水鬼,心一横,忽然摆出讨好的笑意,急急对少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老早就看不惯水鬼那老小子了,废了他是好事,我一个没忍住就把他打残了,你看,他也把我打成这样是不是?” 肖斯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光头抹了把眼角的血,又一脸谄媚道:“我土匪以后就跟着肖少混了。” “你想跟我混?”似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肖斯诺骤然爆出一阵大笑,踢了踢光头的脸,“喂,秃驴,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呢,现在就看你那根玩意儿不顺眼,废了它,说不定你还能保条命;但你要是跟了我,我保准你哪天就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光头嘿嘿笑着,头上的血糊了满脸,掩去狡诈的目光那五官看着还真有几分忠憨样儿:“肖少那么厉害,保小的一条命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保你?肖斯诺指尖抹了下形状姣好的下唇,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松开了踩在光头身上的脚,拎起手里的铁棒子对光头道:“脱裤子,岔开腿。” 光头被他的话吓得一呆,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模样。 “话我不说第二遍。”肖斯诺掂了掂手里的铁棒子,精致的眉眼忽然冷酷起来。 光头无奈,忍着浑身剧痛,抖着手不情不愿地把裤子扯下了,眼睛来回瞄着肖斯诺,哆哆嗦嗦地张开了腿。 才不过岔开了一点,就见少年手腕一动,提着那铁棒子像扎鱼似地扎了下来,惊得光头全身血液蹭地从脊背逆流进了脑袋,四肢全瘫。 我废了。老二抛弃我了。光头一阵失神,心中悲愤交加。 然后,有人踢了踢他的脸,阴险地笑道:“爽不爽,有没有高潮的快感?火车轧脑也不过如此吧?” 光头回过神,手指在地上抓挠了两下,半抬起身瞟了眼自己的下身。 没有血肉模糊!没有断一截!哦,老天,他的宝贝竟然还在!男人顿时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肖斯诺扔开手里的铁棒子,大剌剌地坐到了水鬼的床上,从床内侧摸了支烟咬嘴里,饶有兴味地望着虚脱在地上的光头:“你在谢主怜悯吗?” 光头扭过头,有气无力地道:“谢肖少怜悯。” 肖斯诺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床板上敲了敲,却优雅非常:“警戒你一下捅错人屁股的后果。” 光头哑然,额上冷汗涔涔,喘着粗气,似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余韵中恢复过来。差一点,真是差一点,要不是那铁棒子在触到他宝贝的一刹那停住了,就凭那股砸下来的劲道不断他命根子才怪。——肖家这小子真他妈狠到家了。 肖斯诺咬着没点着的香烟,翻身躺到了床上,一双长腿交叠着,秀美绝伦的脸庞上笼了浓浓一重阴影,他忽然含糊地笑了声,侧过头对光头说:“自己把你老二弄起来,弄不起来,就直接给你踩下来。你那东西长得实在太难看了。” 要一个重伤几乎半瘫的人,用手自慰达到高潮——肖美人,你确定你没有林医生的恶趣味吗? 作者有话要说:肖美人的受质如此明显?没人支持他攻么? 进来都吱一声哇,别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害我满腔热血都冷了 5 005 会见室 ... 水鬼废了,进了特殊医院,下半生基本就是个活死人了,不过监狱方面可能花昂贵的费用来维持一个植物状态的重犯吗?不可能。所以,水鬼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光头断了四根肋骨,锁骨骨折,中度脑震荡,因为自担了力殴水鬼的事,在医疗室躺了五天后就直接进了禁闭室,不过这样一来,土匪的名号倒是愈发响亮了起来。 肖斯诺并不想那么早暴露自己,所以才会留了光头一命,且不说那光头所言到底有几分可信,但就冲那一句有人瞄着他想收拾他肖斯诺,他就必须留几分心了,虽然现今这条命纯粹是捡来的,但死过一次,好歹知道活着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光头和水鬼被送走后,肖 /p /p - 分卷阅读8 /p /p 斯诺以为监狱方面又会安排什么人进来好好“照顾照顾”他,但叫人意外的是,整整一星期也没见什么动静,偌大的四人牢房就剩了他一个人。 肖斯诺曾在医疗室的病例档案上瞄到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严重的躁狂抑郁症,是个极有可能自杀也极有可能杀人的不安定分子,显然,监狱方面也深知这一点,看样子,他们是既不想他自杀身亡也不想他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就连吃饭和放风的时间都和其他犯人错开了。不过这也正合了肖斯诺的心,至少他不用故意以柔弱的姿态挨上别人挥过来的几记足以砸断他骨头的重拳,也不用佯装情绪失控用吃饭的刀叉捅进别人的咽喉。 唯一叫肖斯诺不爽的是,那个叫崔越的小个子狱警简直阴魂不散似地,时不时就要在牢门前转悠一下,偶尔用手上的警棍敲两下铁栅栏,要是肖斯诺躺床上不作动静,那家伙就会咒骂两声,开了门,走进来就是两棍子抽上背,力道大得几乎能砸碎脊椎骨,一开始肖斯诺都是硬挨了闷哼一记就无所谓地不作声了,但紧跟而来的就是崔越一顿狠力的拳打脚踢,久而久之,肖斯诺也算摸清了这家伙的脾性,只要在他敲铁栅栏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畏惧骇然的神色,崔越非但不会暴力地给他来一顿,还会倍儿热情地招呼人送点加了“料”的吃食过来,美名其曰“赏赐猫猫狗狗的食粮”。 肖斯诺当然不会拒绝他的“慷慨大方”,为了配合身体素质的提高,他需要食补。 禁岛监狱提供犯人的食物也仅是一个温饱的程度,也许是因为地处海岛的关系,物资补给相当的困难,所以崔越“好心”的赏赐还是格外珍贵的,甚至还惹了很多囚犯的眼红,当然,结果就是那些人被崔越的警棍打爆了头,甚至还有一个治疗不及当场挂点了。 肖斯诺趁着牢房只有他一个人的这段时间,加紧了对自己身体的锻炼,耐力的锻炼当然首推泅渡和负重长跑,但这是在监狱,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每天早晚两次500个伏地挺身,500个深蹲,500个仰卧起坐成了必备训练量,当然,以肖斯诺一开始的身体素质是怎么都吃不消的,次次都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崔越那家伙仍会每天过来转几下,看到肖斯诺去了半条命的样子,也不说什么,阴森森地笑了半天,竟没趁机叫人来折腾他。 肖斯诺也渐渐看明白了,他在这禁岛监狱的日子暂时来说还不算太难过,虽然崔越那小子从眼神看就知道很恨自己,但估计是上头留了什么话,牵着他手脚不让他动,但只要上头稍稍一松口,肖斯诺有这觉悟,崔越绝对有那心整死自己。 **** 光头在禁闭室关了半个月,回十九号牢子的前一天,肖斯诺被叫去了会见室。 在推开会见室大门的时候,崔越冲着肖斯诺笑得极为阴险,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小子,趁着现在脑子清楚,问什么就乖乖地说出来,别等落到了我手里,哼哼……” 肖斯诺低垂着眼睛,对他的话仿若未闻,一身宽大的灰色囚服笼在身上,那副单薄纤瘦的身板,看着依旧没有一点攻击力和防御力。 崔越握着警棍在少年背上小来了下,就把人打得一个趄趔,竟也有点意外,微微一愣,然后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果然是欠人干的货色,亏我还以为有点长进了,真他妈孬!” 把人推进了会见室,崔越招呼了另两个狱警一块儿出了门,竟然没留人在一旁监视。 来的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长桌上摊了几份文件,肖斯诺乌墨似的眼珠不着痕迹地瞄了眼,撇撇嘴,垂下眼睛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腕上的手铐。 一人快速翻阅着文件,然后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少年,平板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硬:“我们是S市检察院的,关于你父亲肖臣的案子,有几个问题请你配合回答。” 肖斯诺眼睫轻抖了下,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衣冠楚楚的男人也不管肖斯诺的反应,极为公式化地开口道:“据我们所知,你父亲生前与极道会有密切的经济往来,极道会涉嫌的毒品交易和军火走私案更与你父亲脱不了干系,虽然肖臣畏罪自杀了,肖家现有资产也全部查封,但从数目看,你父亲早早把资金大头转移出去了,其中细枝末节,你是不是知道一些?” 肖斯诺静静听他说完,抬起头忽然笑了下,手指拨了拨额前的长发,漫不经意地道:“你觉得我会知道吗?除非老头子是疯子,才会把这种事告诉我吧。” 检察院的人显然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蹙了下眉宇,端正的脸上现出冷肃之意:“我们是例行询问,请你认真回答。” 肖斯诺眼神也冷了下来,抿了抿唇角,别开脸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不知道。” “你在苏黎世大学修金融硕士,你的导师正是瑞士银行USB的现任执行董事本尼西奥·凡·洛埃拉,是不是?”男人看了眼文件,面无表情地对肖斯诺说。 肖斯诺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眼睛弯弯得好看极了,他忽然一撑手肘站了起来,伏在长桌上盯着那两人凑近了轻声慢语地说道:“你们认为我在UBS开了账户,将老头子的钱全部转走了?” 检察官神色不改,直视少年道:“你懂这个意思最好。” 肖斯诺勾着唇嗤笑一声,镇定地又坐回椅子上,淡淡地动了动眉毛:“抱歉,那钱应该是没法充公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检察官点点头,拿过另两份文件对照着看了看,抬起头声音依旧冷静得平板无波:“那换个问题,你父亲被捕前有没有交代给你什么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肖斯诺淡淡重复了句,挑着眼梢睨了眼他们一眼,似笑非笑,“什么才叫特殊的东西呢?” “从极道会内部收缴出的各种文件账本来看,你父亲除了贪污受贿,更在东南亚军火走私线路上也掺了一脚,极道会有人指认你父亲曾暗地里与马六甲海盗勾结,夺了他们两艘装载重武器的运输船,甚至还有一批杀伤力和破坏力巨大的高新技术军用武器资料也落到了肖臣手里。”男人不紧不慢地说。 军用武器资料?哈,这可是好东西啊。 肖斯诺笑了声,却是慢条斯理地反问:“照你说我家老头子是贪官,贪官不直接拿钱抢武器干嘛?自己嫌自己命长吗?就算抢毒品也比抢枪械炮弹好吧?” /p /p - 分卷阅读9 /p /p 检察院的人明显愣了下,看着少年噙在唇边的轻漫笑意,竟也不恼不怒:“这就是我们请你配合的原因,肖臣在军部是不是有人?” 军部?肖斯诺转动了下清透纯黑的眼珠,检察院的人几句话问下来,他基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了,肖老头子贪污受贿的那数十亿美金不过是个幌子,上头真正想要的是顺藤摸瓜牵出来的肖家背后的大后台,或者……还有那些军用武器的绝密资料。这样看来,肖老头子的死,如果不是被人灭的口,那就是为了保住这个硬实大后台做的牺牲了。 男人见他不说话,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桌面上轻敲了敲,正色而认真地说:“肖斯诺,机会要好好把握,相信你不会一直想待在这里的。”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肖斯诺看似随意地瞥了他一眼,他当然没那么天真,以为说出点什么就能放他出去,更何况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嘛,就算要说,也无话可说啊。 肖斯诺很想撇撇嘴,再不屑地翻个白眼,不过终究忍住了,他骄傲虽骄傲,但在某些时候,还是相当识时务的。 他靠在椅背上,长腿伸开,额发下的眉眼慵懒散漫得像极了养尊处优惯了的名贵纯种波斯猫,脸上飘出的都是华丽的诱惑,他笑道:“想起来的时候我一定会说。但是你们也知道,对精神方面有障碍的人,不能操之过急,是不是?” 对方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抬手示意了下旁边随行记录的人员将桌上的文件收拾起来。 男人十指交握,手臂撑在长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正直端正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笑,但也是冷冰冰得没有感情:“小子,你可以慢慢想,我们也很有耐心,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父亲极有可能不是自杀的,至于你母亲服毒的事,相信你比法医更清楚一点。另外,你堂哥肖楚也回国了,你捅死肖雷的事,估计会让你的日子不太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收藏那米少呢?新文大家支持一下嘛^_^ 6 006 黑岛 ... 肖斯诺回到十九号时,光头竟然提前一天出了禁闭室。 狱警不费力气地把肖斯诺推进去,崔越在外头把警棍在铁栅栏上敲得哐当响,脸上堆起冷飕飕的笑意,然后冲床上的光头使了个阴险的眼色。 光头装模作样地嘿笑了两声,瞟了瞟肖斯诺,算是应承下了。 崔越满意地将警棍插回腰间,朝肖斯诺努了下嘴,目光阴毒得像黑洞里觊觎猎物的蛇,异常好心情地道:“肖家小子,运气不是每天都那么好的。知足吧你。” 肖斯诺冷冷笑了声,自顾自地往自己床上一躺,闭目养神。 崔越见状,嘿地一声,猛地朝牢门上狠踹了脚,指名道姓地命令:“土匪你他妈是死的吗?!给我干他!干不死他老子明天把你丢海里喂鲨鱼。” “是是。”光头立马点头哈腰地凑上去,又塞烟又陪笑,对崔越讨好道,“长官您消消火儿。这不是没到时候吗?您急,我不是更急吗?”说着,舔了舔唇,意有所指地朝肖斯诺躺着的地方瞄了眼。 崔越哼哼两声,眉毛挑得老高:“算你拎得清。”言罢,抽了警棍砸了把牢门,才好似满意地潇洒走人。 看着狱警走远了,光头朝外呸地啐了口唾沫,靠在铁栅栏上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嘴里骂骂咧咧道:“一帮狗娘养的东西!出了这鬼地方,你们算个鸟啊!” 肖斯诺躺床上凉凉笑了声:“不然呢?你出得去吗?” 光头听他说话,嘿嘿笑了两声,随手扔了支烟过去。 肖斯诺其实并不喜欢抽烟,他只是习惯在嘴里咬根没点着的香烟,尤其是清淡的薄荷味道的凉烟,那能让他保持一种冷静清醒的思考状态。当然,这种地方有支劣质烟就不错的了,而他也不用管味道如何,咬着玩玩而已。 他懒懒接过烟,食指和中指尖端夹烟的姿势简直性感到爆,普普通通的一支烟到了他手里竟像成了Treasurer的高档货。他的手肤色白皙,手指细长,骨节又分明颀秀,淡淡的光线下,甚至还能看到白得透明的肌肤下纤细的青色经络,宛似玉石雕琢的精致优雅,极为的贵族。 光头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下腹诽:这小子也太他妈妖孽了,连双手都那么好看! “你在看什么?”肖斯诺眼睛淡淡一转,纯黑的眼瞳在阴影里折出冷淡深邃的色泽,眼梢漫不经意地掠了眼光头,“看你样子,身上的伤是全好了吧?” 光头被他的话一惊,都是在牢里混成了精的人物,哪能听不出那平平淡淡的语气下暗透的威胁意思,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虽有色心,又哪还敢有色胆,一想到上次被踩趴到地上的惨状,忍不住全身都肉痛了起来。 光头又抽了两口烟,将烟头随手一扔,脚尖在地上碾了碾,搓搓手指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道:“肖少,您可别再找我练手了,我胆子小,惊不住吓。我那四根肋骨还疼着呢。” 肖斯诺躺在那里也没动作,轻描淡写地说:“哦?我这次可没法偷袭你了,不想再试试?” 光头嘿了声:“您可别装。牛犊和虎我还分不清?我又不是水鬼那孬货,眼睛被屎糊了。就你那手杀人的俐落劲儿,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阴险着呢。” 肖斯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说:“你干不了我,奴隶主一个不乐意,说不准真就把你喂鲨鱼嘴里去了。” “屌,就他娘的能说大话。”光头有些不以为然,朝牢门外比了个中指,语带不屑地道,“号子里的人命虽然都不值钱,但好歹都是有名有姓记录在案的,那些狗娘养的狱警,也就在我们面前威风威风,真要弄死人,也少不了他们的麻烦,他们能自找晦气?” 嗤笑一声,又继续道:“更何况禁岛这地儿还和别地方有些不一样,监狱长那老家伙还指望这里头能出几个养眼的,好给他多加两份养老金呢。” “养老金?”肖斯诺漫不经心地接了句,“不会是人头税吧?” “哈,那可比人头税多多了。”光头往对面床上一躺,枕着粗壮的手臂翘起二郎腿,嘿嘿笑了两声,忽然扭过头神秘兮兮地对肖斯诺说,“肖少,你知道贩个处女值多少钱吗?” 肖斯诺阖着眼睛,含糊地笑了声,雪白的手指将咬在唇齿间的烟拿下 /p /p - 分卷阅读10 /p /p 来,夹在手指间漫不经心地搓弄:“非洲最多一千美金,东南亚五千,欧美的话,一万,当然,US dollars。” 光头难掩讶然地愣了下,明显很意外,然后摸了把光秃秃的脑袋,笑嘻嘻地对肖斯诺说:“肖少,你这行情摸得这么准,该不会以前干过吧?” “放屁。”肖美人一下不淡定了,一记眼刀掷过去,恶狠狠地道,“老子的人品比玉还清白,你他妈也敢置疑?” “不敢不敢。”光头连忙赔笑,但心中那个汗呐,暗道你家老头子军火毒品都上了手,贩卖个人口搞不好就是个顺便。 当然,逆毛的话现在是不能说的,他可不想当水鬼第二,监狱里的日子虽然苦哈哈的,但活着总是聊胜于无嘛,偶尔还能抓只弱鸡仔捅两下发泄发泄,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最好是肖家小子哪天栽了,没了锋利的爪子,他也沾个光,享受一下美人的屁股…… 光头狡诈的眼光小心翼翼地在少年身上转了下,脸上忍不住就飘出了一丁点儿的贪婪。 肖斯诺的直觉比狼还要敏锐,一眼就看透了他心里头打的什么鬼念头,水红色的薄唇微微勾起,手指慢条斯理地撕开了香烟的滤嘴,把整支烟都捏烂了,细细的烟草顺着指缝散到了地上,一股子微苦的涩味飘进鼻端,他轻漫地笑道:“土匪,你那恶心的眼神最好别让我看到第二次,不然,我敢保证,在你那歪念头实现前,你先见上帝去了,当然,你信佛的话,可以去西天。” 光头讪笑两声,赶忙收住目光,转开眼睛,躺那边也不敢作声了。真他妈邪门! 静了片刻,肖斯诺都有些倦意了,话痨似的男人又不甘寂寞了,堆起笑找他搭话:“肖少,你知道禁岛这地儿还有个‘奴隶岛’的名字吧?” 肖斯诺兴致缺缺地应了声。 “嘿嘿。”光头笑了声,摸着下巴,话里似乎别有意味,“这名字可不是来得那么轻巧的。” 肖斯诺微微睁开黑瞳瞥他一眼。 光头笑得诡秘兮兮的,眼光朝牢门外瞟了两眼,确定外头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刚不是问你贩个处女多少钱吗?这地儿贩个囚犯得这个数。”说着,手背朝外一翻,看见肖斯诺惊异的眼神,嘴唇一咧,手心又来了下。 肖斯诺只是看着没说话。 “这可不是十万。”光头咂咂嘴,“是一百万。美金。娘的,真他妈以为钱是草纸啊。” 肖斯诺冷冷扯了下唇角:“这地儿能用钱买囚犯,还真是闻所未闻的新鲜。” 光头切了一声,咧开嘴笑:“新鲜是新鲜,不过也不是谁都能买、谁都能卖的。” 肖斯诺眼眉一挑,随口接了句:“怎么说?” 光头说:“嘿,这可是我在这待了五年才搞到的密辛呐。” 肖斯诺鄙视地看他一眼,冷笑:“没好处你他妈会跟我说?” 光头也不以为意,嘿嘿笑着:“随便找个乐子嘛。” 肖斯诺微翘的桃花眼眯了下,冷淡淡地道:“找乐子,别叫人打断了牙才好。” 光头干笑两声,眼珠子狡诈地转着:“你别看这红岛监狱脏乱差的,但好歹还一日三餐给个温饱,被狱警抽断个胳膊残个腿的还能送医疗室,如果不是无期,熬个二三十年说不定就能重见个天日了。嘿嘿,奴隶岛的精髓,可都在黑岛那头。” “黑岛?”肖斯诺淡淡反问了句,嗤笑道,“听说那边自由的很。” “确实自由,自由地忙活,或者自由地等死。”光头咧着嘴笑。 肖斯诺无声地勾了下唇,眯起黑瞳眉目间若有所思。 “知道进黑岛的都些什么人吗?”光头咂着嘴说,“死刑犯,终身监禁,还有红岛这边管不了的麻烦人物。” “死刑犯?终身监禁?管不了的麻烦人物?”肖斯诺了然地道,“政府是不想浪费资源养这些埋了半截黄土在身上的人吧?” “嘿。”光头笑了声,扭过头压着嗓子说,“你可真聪明。政府就他妈这点奸,废物全部清扫了才是他们的愿望。不过咱们监狱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来头,就是废物也不给浪费了,这叫什么,废弃物再利用,废铁也给他炼成黄金。” 肖斯诺笑了:“你他妈嘴皮子比你脑袋灵光多了。” 光头似是来了兴致,摸了把脸,冲肖斯诺煞有介事地道:“你还别不信,就我下面说的这事儿,只能听听,谁说出去谁见不着明早儿的太阳。” 肖斯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就知道这玩意儿没安什么好心。 光头也不管他的反应,撑起身子,探过大半个脑袋,愈发小声地说起来:“谁能在黑岛监狱那待上一年还活蹦乱跳的,嘿嘿,谁就能出狱了。” 肖斯诺愣了下,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光头奸猾的目光闪了闪,扯开嘴角笑得有些古怪,“那里才是真正的奴隶岛,你说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狱警那么好说话,肖美人日子没大变故,那是因为上头有人呀有人,前文时候貌似有提到过。为毛个性如此招摇还没人知道,因为他基本不和其他囚犯接触嘛,原主人有精神障碍,他身上还有上头要的东西,所以监狱不可能让他死。至于那崔警官么,就另有原因了。差不多就这样,这文其实挺白烂,哈哈。 7 007 混乱 ... 光头的话让肖斯诺好好思索了一番,但其实并没得出什么结论,黑岛实在太神秘,也太叫人忌惮,连狱警对此都是三缄其口的。 而且很快,肖斯诺也没时间想这个了,因为麻烦找上来了,而且还不小。 肖斯诺醒来至今,大半个月内,日子过得应该算是太平,相比于其他囚犯,狱警的态度实在是客气到不行,但平静的表象后,涌动的黑潮反而更能噬人。 所以,在公用淋浴室外,浑身赤裸只搭了一条浴巾的肖斯诺看到六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堵在门前时,也只是不经意地挑了下眉,一点不感到意外。 肖斯诺的洗澡时间向来是被安排在无人时段的,这也算是监狱方面对他的特别照顾了,而这几个人能在此时此地出现,意思根本是不言而喻,而且检查院的人也“好心”提醒过了,有人会让他的日子不太好过,不是吗? /p /p - 分卷阅读11 /p /p 男人们一见纤细削瘦的少年走出来,朝天吹了声口哨,二话不说,抡起拳脚就冲了上去。 肖斯诺也瞬间蓄劲,手扯浴巾的同时一记挥出,正好抽在当先一人的脸上,但干浴巾的力道微乎其微,那人顺势一把抓住,肖斯诺眸光一闪,反手往他手腕一绕,然后身子猛地后移,拽得对方一个趄趔,腿法极快,一个狠踢正中他面门。 男人撞上墙,砰的一声摔得不轻,其余几人怔了怔,也很意外,彼此对视一眼,也不迟疑,凶狠地一咧嘴,野兽似地围攻而上。 肖斯诺连口气也顾不上喘,刚才踢出的一脚让他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这具身体仿佛天生就有格斗机器的潜质,稍经打磨,纤薄皮肉下的筋骨肌肉焕发出的是精炼到几乎完美的力量,他微挫身,避开直冲太阳穴的一拳,闪电般地一个高位腾空跳踢,重重扫上对面三人的头,直接把后头跟上的两人撞得一跌。 但这几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一见少年的身手,动作当下小心了起来,拳打脚踢间刁钻凶狠了不少。 肖斯诺纵是再小心,一拳难敌四手,加上细胳膊细腿的,终究力气难济,赤裸的身上也没少挨拳,忽然一眼瞄到浴室内的冷水花洒还在哗哗地流水,心下一动,一拳闷倒一人,顺势往浴室内退,赤脚在光滑的瓷砖地上一溜,浴巾掷出去,浸到了水里,正当他想拽那泡湿了的浴巾时,脚踝被人一扫,腿下一虚,差点摔出去。 肖斯诺后背在石台上撞了下,脊椎骨差点撞碎,手脚一麻,脸色都青了,头上花洒洒了他满脸的水,冷水刺激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隔着湿漉漉的碎发,一脚错金断骨的重踢朝他锁骨踹过来。 妈的!还真想要老子的命! 电光火石间,肖斯诺极美的黑瞳中狠色一现,眼见着避不开,索性一侧身,用肩膀硬挨了那一脚。 咔地一声,肩骨碎裂。 肖斯诺哼都没哼一记,双臂一缠,绞住对方的腿往下一拽,在倒地之际,把人一脚踹翻过身,腿从背后折过去,咔吧一声,直接把人整条腿给废了。 啊地一声惨嚎,肖斯诺眼也不眨地把他声带给硬生生扯了出来,一甩手,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扔了出去,血水淌了一地。 肖斯诺抬起头,秀美的眉目间都是阴狠的戾色,汹涌的黑影在眼底迅速游动着,沾血的手指在脸上重重抹了把,红色的血水从眉角淌了满脸,凄厉又惊艳。 欲要冲上来的人皆是面色一变,像见鬼了似的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肖斯诺慢慢站起来,手里的湿浴巾在石台上啪啪甩了两记,浴室里的水声淌的人心都凉了起来。 少年身上一丝不挂,满身脏污,单薄雪白的肩膀上印了一片乌青的脚印,他勾起唇微微一笑,神情甚至比享用盛宴的贵族还要优雅自然:“C国监狱把这种事叫做‘躲猫猫’是不是?” 言罢,沉重的湿浴巾凶狠地一抽,还未等人反应过来,身手鬼魅的少年一个漂亮的的900度后旋踢力压千钧地横扫过来,野兽般的行动力和灵敏度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更新***** 痛! 太他妈痛了! 肖斯诺从来就是个怕痛的人,因为怕痛,所以格外要强。 按他的理解,强到无人可伤,就不用再忍受痛了。 确实,碧亚翠丝死后,他强悍而无所约束,已经很久很久没受过伤了,即使莱斯沃的那些变态任务也从未让他多过一个枪子儿以外的伤,如今却被一群监狱垃圾踢断肩骨,这真他妈是件可耻的事。 肖斯诺托着那条半残的手臂,手指拭了下受伤的嘴角,舌尖轻抵着血腥味浓郁的口腔,啐了口血沫,看了看淌了满地的血水和倒得横七竖八的死人,一双精致的赤足踏在地上,白玉似的脚趾踩过一截残肢,扑哧一声又喷出了一股红色的液体溅了他的脚踝,少年低着头,扯了下艳得过分的红唇,然后无声地笑起来,那模样,像极了站在黄泉河畔望着河水里翻涌出的森森白骨却一脸赏心悦目的死神,阴暗的神情残忍又冷酷。 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要将这具身体打磨成真正无所畏惧的格斗机器,他,还需要淬炼,就像一把刀,刀身纹饰再是华丽,锋口不经万火淬炼锻造,也成不了一口杀人名刀。 肖斯诺嫌弃地往自己身上瞥了两眼,掰开水龙头,也不管水温没升上来,站在花洒下,闭着眼睛任冷水从头淋下,漫过全身,肩膀疼得肌肉都快痉挛了,也只是咬了咬牙,一头乌墨似的长发顺着水流散了一身,细细的水滴染了淡淡的红从莹白的肌肤上滑落。 靠在墙角冲了半天寒凉的冷水,心下平静得没有任何感觉,触目所及的血水和尸体仿如无物般掠过眼底,他唇角微微掀起一丝冷弧,似笑着,又似没笑,他猜想狱警什么时候会进来看看,表情又是如何惊讶,抽他几棍后又会关他多久的禁闭…… 很现实的问题,不是吗? 水流哗啦啦地淌着,水温已经慢慢升了上去,白色的雾气也渐渐氤氲了起来,但显然,此时此地,朦胧的东西会让整个情境生出阴森诡异的暗红色暧昧。 水声,雾气,鲜血,死尸,乱了的脚步,还有……压抑又激情的喘息。 肖斯诺半眯着眼睛靠在阴暗的墙角,一双毫无瑕疵的赤足浸在温热的水里,听着愈来愈明显的动静,都想大声笑出声来。 还真他妈有情调,挑的可真是时候。 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两个人,也没拳打脚踢的迹象,看来不是强买强卖的群P了。 肖斯诺讥讽一笑,靠在那里也不作动静,水声漫在耳边,将与之一墙之隔的外间断断续续的暧昧声响冲得似有若无,忽轻忽重、忽急忽缓的喘息飘过来,隐秘又情色的动静。 肖斯诺对男人没什么性趣,但听久了这种激情火热的戏码,又加上热水氤氲,冲得他热血沸腾,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总会有点气血上涌的兴奋。 要不是断了的手臂痛得肌肉都抽搐了,他倒真不介意吹声口哨用右手自我抚慰下,男人么,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本就不需要过分羞涩和尴尬。 当然,肖斯诺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异性恋,喜欢的是温香软玉、有胸有臀的女人。 所以,当两个脱得光光的男人以一种绝对兽交的姿态落进他眼底的时候,这种真实的视觉冲击 /p /p - 分卷阅读12 /p /p ,本能地,肖美人受不了地厌恶和作呕了。 虽然这种苟合的行为在监狱多得司空见惯,不管进来之前是不是个gay,但在这里,不想把自己完全交给双手,也就只有这种凑合凑合的选择了。 不过,以肖斯诺的审美,插入式的活塞运动实在是一种既无美感也不享受的性,毫无乐趣所言,用他的话说,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他情愿一辈子忠诚于handjob,也不会尝试与自己生理构造一模一样的、扭曲了性本质的男人。 **** 监狱浴室是个危险的地方,这是常识。 米兰一踏进这个地方,就闻到了那种刺激血管的熟悉味道,血腥的滋味,极为美妙。 见血,在禁岛监狱平常得不值一提,愈是凶狠的囚徒,在这里享受的自由就愈大,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进黑岛那个自由的国度。 验货,就是他米兰·Z来到这里的目的:东方人,实在叫他很不放心。 “……嗯啊,BO……Z,这地方真是太刺激了,不是吗?血腥气,光是闻着,就……叫人忍不住想射了……”如此变态的话,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意大利语。 米兰将人压在墙上,半搂住他,修长细致的手指掰过黑发男子的下颌,冷淡的气息喷吐在对方性感的唇上:“我可不这么认为,你知道的,我是个苛刻的实干主义者。” 黑发男子喘息着低笑两声,一双柔媚的丹凤透着浅浅的琥珀色,半睁半掩的睫毛下水光粼粼的,极是风情,他舔了舔暗红色的唇:“你喜欢叫人现场观摩?”眼神朝某处似有若无地一飘,意有所指。 “看心情。”男人淡淡动了下眉毛,纯粹的无一丝杂色的白金头发从飞扬的眼尾处轻拂了下,侧过的轮廓从阴影里淡淡转出,深邃精致,竟是血统纯正、标致的北欧美人,男人的笑很艳,也很优雅,但眉眼里辗转出的是危险的侵略性,像北地冰峰上美丽的雪豹,声线低柔道,“我现在很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文其实并不完全监狱系,而且我写的文本来就不属于干练型的,缺点在那了,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SO,大家别那么苛刻了,也别太比较了,比来比去会让人心情抑郁的。 8 008 医疗室 ... 袒裎相见尴尬吗? 一个人穿着,一个人裸着,那当然尴尬。 但当彼此都脱光光、坦荡荡的时候,那感觉简直比穿着正装还自然。 肖斯诺现在就这感觉。 米兰第一次见到肖斯诺的时候,少年托着一条手臂看似随意地靠在墙上,头上花洒还喷着水,淋了他满头满脸,细长纤瘦的身体,那姿态也说不上张扬,但就给人一种骄傲和凌厉的气势,像一口没有鞘的刀,毫不掩锋锐的妖刀,流丽的外形,嗜血的本质。 淡淡扫过地上那些倒得横七竖八的尸体,米兰再看向少年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别有意味的兴致。 少年是个美人儿,细眉薄唇,流丽的水墨桃花眼,精致得跟幅画儿似的,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脸颊柔软地垂下,那纯粹的黑衬得一身莹白肌肤比雪还薄,睫毛韵致的影子轻抖在眼帘下有种柔软顺从的错觉,极具东方风情的美丽。 米兰就是这样的男人,即便做着最激情的事,脸色也能跟贵气的硬玉一般的冷淡,就像现在,他压倒卫斯,上下其手地发泄着欲望,但眼睛却盯着肖斯诺,语气平淡得似和对方讨论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好看吗?观摩地还满意?” 标准的中文,字正腔圆,听不出一点意式口音。 肖斯诺微怔了下,有些意外,似是没料到这样一个明显意大利籍的北欧男人还能讲这么好的中文。 肖斯诺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撇撇嘴,这时候再伪装柔顺,那他就是脑子抽了,他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言简意赅地说:“变态癖好,不是谁都有。” 有着一头漂亮白金色头发的俊美男人低低笑了声,扣住身下人窄细的腰身用力将人翻转了过来,同性间交合的私密部位一下子暴露了出来,极富男性雄风的某玩意儿从身下男子的蜜穴中意外地滑出半截,然后又被男人恶劣地一记重重捅了进去。 肖斯诺直觉听见了肉体摩擦出的那种浓腻淫靡的水声,血脉贲张的大尺度画面刺激得他呼吸一滞,浑身气血都逆冲的感觉,冷淡精致的美人脸一下变了颜色。 老实说,肖美人其实还是个很纯洁很纯洁的人,不是个雏儿但也差不多了。在性事方面,就没玩过什么刺激的花样,连上女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一直都是插两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就算over的主。 前任boss兼骚包公子哥莱斯沃就曾拍着他的肩万分惋惜地说,女人是你的阴影,男人是你的障碍,D,本少都为你的下半身感到可怜了。 于是,视性命、尊严、骄傲三位一体的某人不高兴了,一怒之下,就挑衅地上了莱斯沃的小情人,然后就有了后来的绝地大逃亡。 其实,这就是肖美人单纯的任性而已。 米兰的技术显然是相当好的,身下的黑发男子被上的一脸很爽很high的享受表情,旁若无人地摆着妖孽的姿态,喘息呻吟的浪叫让一旁看现场的某人有种几乎崩溃的寒意,脸色黑了不止一点点。 肖斯诺碎裂的肩骨更疼了,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拳砸上墙壁,一眼刀横过去,操着一口漂亮的意大利语爆起粗口:“操!别在老子面前碍眼!老子不喜欢看鸡奸!” 有人笑出了声音,肖斯诺看过去,是那个黑发男子。 男子的眸色很淡,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有种粼粼的水光,既似别致的风情又似危险的锐光。 肖斯诺瞥见他眼角下有一个半弧形的暗紫花印,极为精致,似是蝴蝶的形状,这么冶艳的东西纹在一个男人的眉眼处,除了妖异,还有一种诡艳的……狠杀。 不知怎的,肖斯诺心里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蝴蝶。 蝴蝶君,蝴蝶斩,狠毒杀——曾一度与D夜齐名,后来忽然消失匿迹的忍者刺客。 _____更新______ **** “恭喜你,左肩骨粉碎性骨折。”林医生笑得满面春风,扭过头看了眼肖斯诺,继续收拾桌上的东西。 少年别开脸,连看也不想看了。这人 /p /p - 分卷阅读13 /p /p 纯粹就是个变态。 林医生鼓捣完医药箱,脱了白手套,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淡金色的阳光一下洒进来,干净透亮的室内,窗上挂着的几盆吊兰映得青翠欲滴,细长的小藤蔓柔柔软软地垂着,别致的生动。 “这里是禁岛唯一闻的到阳光味道的地方。”林医生打开窗,抽了根细长的薄荷烟出来,微微眯起那双微翘的凤眼,很文艺地来了一句。 单薄的光线掠到肖斯诺脸上,肌肤白净透薄,淡青色的细微血管在漂亮的下颌处很浅地映出,流出少年的青涩味道。 肖斯诺一点不客气地说:“没有喜欢性骚扰的医生,确实不错。给我支烟。” “病人抽烟可不好?”林希夹着凉烟,好笑地看他一眼。 肖斯诺嗤笑:“不会比吸‘二手烟’更坏。” 林希挑了下眉,随手在精装的白色烟盒中拿了支凉烟,手指一弹,细长的烟支和ZIPPO打火机便精准地落到了肖斯诺手边,逆光的阴影下,斜倚窗台的男人轻漫的姿态一点不像个医生:“小猫的爪牙厉害,口舌也不赖嘛。” 肖斯诺斜挑眼梢瞥着林医生,不置可否地哼笑了声:“多谢夸奖。”右手被铐住了,动作有些困难地摸过烟,懒懒地咬进嘴巴。 林医生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左手撑在窗台上朝窗外看了眼,轻笑:“这可不是张扬个性的地方。” 肖斯诺顿了下,知道他意有所指,沉默片刻,淡淡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呢?”林希明知故问,“谢我帮你演了场好戏?” 肖斯诺哼了两声,也没反驳。 林希看他别扭的模样,不由失笑:“我有所图嘛,当然不忍心漂亮的人偶娃娃受到非人待遇了。” “滚。”肖斯诺冷了脸。 林医生一点不以为意,摁灭了手指间的烟,笑着走过来:“除了基本的医护,我可还是一名优秀的心理治疗师,兼精神科医生。小猫,你不好好巴结一下我吗?” 肖斯诺面无表情地说:“你别忘了精神病鉴定是谁签的,精神病躁狂杀了医生,也不稀奇是不是?” “确实。”林希点点头,又笑,“不过这可不是聪明方法。少了我这个人才,监狱长会抓狂的。” “你和监狱长有一腿?”肖斯诺一挑眉,讥讽地说了句。 林医生一愣,然后忍不住乐出了声,凤眼眸色如蜜,笑出了十分的轻佻暧昧:“有一腿?某种程度上说确实如此哦。” 肖斯诺眉角跳了下,盯着俊秀漂亮的白袍医生看了看,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了这人身上一点点不寻常的气息,但也只是一点点,难为人知的。 林希去洗手间洗了把手,重新戴上塑胶手套,拿起药膏在肖斯诺面前晃了晃:“医生该尽责的时候到了。” 肖斯诺有些无奈,和上次一样,他身上又一丝不挂了,美名其曰,好上药。 精神病鉴定是张很好的“杀人执照”,但同样,被鉴定的人不得不接受一系列强制的待遇,比如手铐、脚铐。 肖斯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对笑得温柔但眼光很不正的林医生冷声警告道:“医生,我不希望哪天把你手给折下来。” “其实我很爱惜自己吃饭的手。”林医生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林希将薄被掀到一边,拿过沾湿了的纱布,瞥了瞥少年的身体,忽然意味深长地道:“听说你看了米兰和卫斯的现场?” 肖斯诺警惕地看他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林医生慢条斯理地给他擦了遍身体,然后开始在各处擦伤破皮处抹药:“米兰不喜欢东方人,可是喜欢和东方美人上床。看卫斯的脸蛋就知道了。” 肖斯诺没好气地瞪他,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无聊又没营养的话题。 但恶趣味的林医生显然对这种事格外有兴致,果然变态就是变态。 “3P的滋味不晓得怎么样?”林医生有些憧憬地支了下下巴。 肖斯诺忍不住恶寒,脸色难看地盯着林希:“喂,你是医生吧?” 林希眨眨眼,唇边的笑意柔软得暧昧:“本人哈佛医学院毕业,Johns Hopkins医院外科医师,绝对的权威哦。” 肖斯诺嘴角抽了抽,直接无语了。谁他妈说医生都有洁癖的,简直是放屁! 林医生仿佛知道他在腹诽些什么,凤眼笑弯了,指尖冰凉的药膏抹上肖斯诺后腰处的伤口,手指有意无意往他臀缝间试探地滑下去:“别担心,我不喜欢玩3P的。” 肖斯诺触电似地弹了下,直接炸毛,屈膝就顶上去,无奈双脚被铐的关系,硬生生停在了林医生侧腰的一毫米处,气得他直磨牙,恨不得扑过去咬断对方的脖子,但无奈的是,左手有钢板固定着,右手又被铐在了床栏上,狼狈地受制于人。 林希笑得极为得寸进尺,带着手套的手指微微屈了下,借着药膏的润滑一下就探进了某处柔软的禁地。 “FUCK!给老子拿出来!”肖斯诺怒得眼睛都要冒火了——道貌岸然的变态,又来这套,老子要灭了你! 林医生乐不可支,弯弯的凤眼温柔如蜜,眼梢边流出的却是极度腹黑的优雅,煞有介事地笑道:“医生的职责要尽的彻底。” 下一秒,一把泛着银光的手术刀搭在了他的颈动脉处。 林希难掩讶然地怔了下,看了眼肖斯诺握刀的右手,琥珀色的瞳仁里忽然折出一种类似赞赏的笑意:“这么快就想到脱困的方法,你果然叫人期待。” 纤秀如玉的手,有如主人一般的精致,食指和中指稳稳执住锋利的刀刃,拇指骨却明显脱臼了,外加削掉了手外侧的一块皮肉,嫩红的肌肉犹如春樱的色泽——有效,但也很残酷的手法。 林希忍不住笑了,雪白的衣领上晕开一滩红,是从少年执刀的手上滴滴答答淌落的:“小猫,我有点看好你了,如果你的手不废的话。” 9 009 3区11号 ... 走出医疗室,是十天后的事了。 不得不说,林希这人,绝对是个斯文败类。 秀气的脸面,恶趣味的个性,腹黑的本质。 肖斯诺对此人都已经无奈了,诸如摸摸脸、搂搂腰的小调戏,肖美人 /p /p - 分卷阅读14 /p /p 已经可以淡定处之,脸色都不带变的。 经过手术刀架脖子的事件,林医生也大大收敛了不少,小猫柔顺是柔顺,但炸起毛来爪子也是极厉害的,所以这逗弄的尺度,林医生明显掌握的很精准,在惹毛小美人的爆炸点上,总是适可而止。 狱警押着肖斯诺走出医疗室的时候,林希刚煮好一壶意式咖啡,手里端了沏了半杯的拿铁,暖蜜色的眼睛漾在晨起的阳光下慢慢眯了起来,看着人从走廊尽头转了方向,唇角细微地勾了下,饮了小口玫瑰杯里的咖啡,然后转身泼进了洗手池。他从来只喝Double Espresso,这种加了鲜奶的东西可是专门给傲娇的小猫准备的。 “小猫,希望还有请你喝咖啡的机会……” **** 回牢房的道上,肖斯诺直觉气氛有点不对,两三个狱警跟在身后,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平日的嚣张跋扈收敛得干干净净,他故意顿了下脚步,朝后看了眼,崔越那家伙的警棍竟然没招呼上来,冲着肖斯诺怒瞪两眼,一贯的呼喝全改成了不发声音的口型,威胁性地挥了挥警棍,催促他快走。 肖斯诺觉得很可笑,这些嚣张惯了的狱警什么时候转性了,暴力不是他们最喜欢的消遣手段吗? 他撇了下嘴,没说什么,跟着前面的狱警继续往里走。 肖斯诺知道自己换监室了,但没人通知他具体换到了哪里。 三层四翼结构的建筑,和原先的监区完全隔开了,走廊上几乎每十步一个监视器,甚至还摆了各种齐全的防暴设施,这么高级别的警戒出现在监狱内部是极为少见的,也足以看出这楼内关押的都是什么分量的囚犯。 一路过去,光线暗淡的走道上静得叫人有种摒息的欲望,就连狱警脚上的军靴都放得极轻,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浅眠的野兽。 在一道装有电磁感应安全装置的大铁门前,狱警停了下来。 肖斯诺看着他从制服口袋内掏出一张明显是特制的ID卡,卡在墙上的红外识别器上划了下,门上的指示灯闪了闪,然后几近三十厘米厚的大铁门缓缓向两边打了开来。 身后的狱警重重推了把肖斯诺,压着嗓子冷喝了声:“进去。” 肖斯诺被推得一个趄趔,脚铐绊了下,差点狼狈地摔跌下去。 门合上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几个押送他过来的狱警根本没进来。 头顶白光一亮,突如其来的强光耀得肖斯诺眼睛一阵刺疼,像中了闪光弹似的,半天缓不过劲来。 “肖斯诺?原四营十九号的?”机械似的冷硬声音灌进耳朵,震得人的耳膜嗡嗡响。 头顶白色的炽光灯散出高热的温度,几乎熨烫到肌肤,肖斯诺难受地点点头,蹙着秀气的眉宇抬眸看了眼来人,只一眼,他就断定这两个人绝非一般的狱警,即便身上套了一身规矩体面的制服,但那目光里迸出的冷煞之气是他极熟悉的。 “3区11号。”一人指了指走廊的尽头,看了眼肖斯诺忽然笑了一声,走过来替他除了手脚上的镣铐,顺手推他一把,吹了声口哨,冲少年挥挥手,“小绵羊,运气真好,预备赛刚刚开始!” _____更新_____ **** 3区11号,双人间。 十平方米的地方,上下铺,不锈钢座便、洗手池,小淋浴喷头,一张水泥桌子,甚至还配了两把椅子,当然,牢房里的东西,想要拿着砸人,那是奢望。 肖斯诺环顾了一下,还算不错,至少目前看来,待遇良好。 瞥了眼自己还没痊愈的肩膀,忍不住叹口气,“预备赛”是什么玩意儿,不用想也知道,在监狱,暴力主宰一切。 肖斯诺的监室在三楼,也就是所谓的三区,以此类推,楼下就是一区、二区,他在禁岛待了也有一个月,对红狱这边的情况多多少少听闻些,尤其当室友还是个不甘寂寞的话痨。 禁岛监狱从建成的那天开始,关押进来的就都是重刑犯,但重刑犯也分三六九等,三五十年的监禁基本都在前四营,所谓的“活人区”。 相对“活人区”的,就是五六营的“活死人区”。 活死人——没有希望的终身监禁,死缓以及死刑,想要越狱,那是做梦。 但凡在红狱待过五年的囚犯,没人不知道禁岛还有个神秘七号营的传说。 为什么神秘? 有人说,进入七号营,没人能再出来。 也有人说,七号营通往两个狱,地狱或者黑狱,但不管是地狱还是黑狱,都等于两个词,Dead OR Free。 所以,七号营的传说,格外受五六营“活死人区”的囚犯们关注,比如水鬼和光头,如果不是因为肖斯诺而被调进了四营,意外减了刑,不管七营是不是死地,他们都要想法子进去看看的,活的没有出路的人对细末似的希望都是贪婪和渴求的。 光头说,没人知道七营在哪里,但七营就是存在,可能就在你上头,可能就在你下头,进去的人出不来,出来的全他妈是死物。 上黑岛的每年都有固定名额,这在五六营老鸟间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狱警不让谈论,但这帮活得没滋没味的囚徒们私下里还就是传得带劲,以讹传讹,七号营已经成了进入黑岛的预备营。 黑岛,忙着求存或者忙着去死的地方。 禁岛监狱自建成以来,就没发生过成功越狱的先例,所以对于那些该“老死”在这的黑道大佬、大毒枭以及职业杀手来说,进入七号营,踏上黑岛,一半求存的机会无疑是逃出生天的唯一出路。 奴隶岛的精髓,谁都摸不清楚,但想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即便是前四营的,忍受不了几十年漫长的牢狱监禁又有些能耐的,也都伸长了脖子暗地里打探着七营的消息。 因此,监狱里的老鸟时常冷嘲热讽,说禁岛这地儿根本不像个监狱,反倒更像个暴力机器后倒卖人口的奴隶市场,一百万美金一牲口,天方夜谭似的。 肖斯诺不敢断定他现在所在就是传说中的七号营,但从一路过来的警戒级看,这里绝对称得上整座红狱的核心关押地。 铁门忽然响动了下,肖斯诺手一搭上铺床沿,动作俐落地一跃而上,身形轻巧地像只灵敏的猫科动物。 三区的牢门不是那种看得到外面的铁栅门, /p /p - 分卷阅读15 /p /p 和医疗室、狱警办公室的门一样,隔音隔视线,里面发生点什么,外头根本难察觉,但显然,监控的微型摄像头绝对不少于三个。 铁门打开,一人走进来,看守在外面冲他喊了几句话,操着浓重的西班牙语,语速很快,肖斯诺听了个大概,大体就是跟那人说来了新室友,好好相处,别再私下闹事什么的。 男人淡淡应了两声,听口气,极为敷衍,想来这间3区11号已经换了几次人了。 看守走后,牢门自动上锁,哐地一声,监室内顿时一片静默。 雪白的灯光从头顶投下,照得狭小的空间很干净整洁,墙上一扇一米长,十厘米宽的窗正好对着禁岛的悬崖绝壁,海浪汹涌,碧海蓝天虽只有一线的光景,但对高墙内的囚徒,无疑已经奢侈。 两人都是沉默,礼尚往来地彼此打量。 男子身材高大,但又不是健壮的那种,削修匀称,即便一身囚服,也裹不住身形比例的完美,一头黑发,五官深邃立体,眸色带了点猫眼石的翠绿,典型的东西方混血,气质是一种极为独特的素净纯粹。 这种男人,应该穿着纯手工的高级定制西装出现在名流晚宴上,而不是监狱牢房。 肖斯诺朝他点了下头,算是礼貌,用西班牙语冷淡地打了声招呼:“肖斯诺。” “乔白。”男子也点点头,表情冷漠,“我会说中文。” 肖斯诺撇了下嘴,没说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乔白看了看肖斯诺,转身脱衣服,走到简易淋浴喷头下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又朝上铺瞥了两眼。 肖斯诺枕着手臂躺在床上,不动声色,对男人的眼光只作不见。 乔白拿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性感薄削的唇还沾着水光,忽然眼一挑,不温不火地开口道:“喂,你下来。” 肖斯诺扭头看他一眼,口气淡淡:“凭什么?” 乔白手上动作顿了下,抬起眼睛深深看了眼少年,良久,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你说呢?那是我的床。” 肖斯诺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要花花,要花花~~~ 有花有动力~~~ 有动力勤更~~~~ 10 010 乔白 ... 总的来说,肖斯诺对他这个新室友还是比较满意的。 爱干净,不废话,没有不良嗜好,早睡早起,生活规律。 但让肖斯诺觉得另类的是,男人总在床上翻各种时尚男装杂志,比如《L039;UOMO Vogue》,《Mens Nonno》、《NYLON》。 就看杂志这件事本身而言,其实很正常,但是,一个进入七号营的犯人,在监狱囚室翻时尚杂志,难免叫人看着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肖斯诺纳闷,看守怎么会容忍这种东西流进来? 肖斯诺伸手拿过乔白床头的一本最新《L039;UOMO Vogue》,两天接触下来,他知道男人并不反感别人动他东西。 百无聊赖地翻了两页,肖斯诺努努嘴,难得主动搭话:“你兴趣真特别。” 乔白长腿交叠,闲散地斜靠床沿,眼睛都没抬,漫不经心地接口:“无聊而已。” 肖斯诺笑了声,随手把杂志扔回了他床上:“意大利原版,真够奢侈的消遣。” 男人闻言,唇角上挑了下:“对我只是消遣,对有些人却是至高的享受。” 肖斯诺无所谓地笑笑,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有些意兴阑珊,明显对这话题不感冒。 乔白微抿着唇,一页一页把书都翻尽了,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头发,似是满意了,淡淡道:“我曾经担任这家杂志的创意总监。” 肖斯诺闭目养神,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总监飘洋过海到禁岛来寻找灵感了?” 乔白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言辞间一点不避讳:“我贩毒进来的。五百公斤可卡因。” 肖斯诺惊奇了,这人的气质实在太干净,太纯粹,眼神冷漠但是无可挑剔得清澈,这样的人,估计连缉毒犬都闻不出他身上的海洛因味道。 肖斯诺纯黑的眼睛笑弯了,忍不住感慨:“人不可貌相,这话果然是真理。” 乔白勾了下唇,坐起身,手臂搭着膝盖扔开了书:“中国的谚语都很实用。” 肖斯诺赞同地点点头,随口问了句:“西班牙籍?” “墨西哥。”乔白翻身下床,在洗脸池旁洗了把脸,似乎有些讥讽地一笑,“毒品的大宗主国。” 肖斯诺动了下眉毛,,笑:“你可不像很喜欢这行的人。” “彼此彼此。”乔白扭头看了眼肖斯诺,拿过毛巾随便拭了拭脸,口气很淡地哼笑了声,“听说你在四营扭断了六个人的脖子,一个人。” 少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迎着对方的目光没什么感情地回视过去。 乔白淡淡掀了下唇角,没再继续这话题,从床上翻出几个私藏罐头,大方地扔了一罐给肖斯诺:“这里伙食虽然不差,但肉味还是有些欠缺。” 肖斯诺也没拒绝的意思,接过罐头在手里轻轻掂弄了两下,眼梢一挑看过去,笑:“有你这样的室友真荣幸,物质精神双重享受。” “因人而异了。”乔白看似随意地掠了眼,眼光淡漠,手里罐头稍微倾斜出一个角度,然后再水泥桌角重重磕了几下,罐头盖应声而开。 肖斯诺见他扒拉着罐头里的食物,牛肉的香味忽然勾得他也有些饿了,当下也不犹豫,爬起来翻身下床,照着乔白刚才开罐头的方法依样画葫芦磕开了盖,盘着腿坐床上大快朵颐起来。 乔白气质干净,连带吃东西都有种矜贵的样子,涵养极为到家。 当然,肖美人的吃相也不难看,只是吞咽得很快,一如他的处事方式,俐落地追求效率。 乔白好心地提醒说:“你吃太快了,对胃不好。” 肖斯诺噎了下,咽下食物,不上心地来一句:“你吃太慢了,牙不酸吗?”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无语。 七营的伙食说不上差,甚至比四营的好上许多,至少肖斯诺没在青菜里扒拉到荤腥的小生物。 乔白说,每周一三五有四小时的放风时间,上午两小时 /p /p - 分卷阅读16 /p /p ,下午两小时,中午饭堂开荤。 换言之,七营的囚犯们极少能出自己的监室,除去一三五的午饭在集体饭堂用餐,平常一日三餐全都由专人送进牢房。 但别以为这样的日子有多轻松自在,按乔白的说法,一周三天开荤,大段的休息时间,只是为了周末两天的“预备赛”。 肖斯诺进七营的那天,10月12日,周六,看守刚刚宣布完新一季度参加“预备赛”的囚犯名单。 七营三个区,每区十一个监室,都有固定名额,但不巧的是,和乔白同一牢房的是个亡命之辈的基佬,刚和乔白碰上面就动了歪主意,双方一动手,乔白几拳脚直接把人打进了医疗室,然后就再没出来。 于是,肖斯诺适时地顶了这个空缺。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不是吗? ____更新_____ **** “野兽们,晒太阳的时间到了!” 看守的声音通过楼道的广播高亢地震动了每个囚犯的耳膜,牢门哗啦一声齐齐打开,全副武装的狱警已经侯在了楼下。 球场大的户外活动区,围着十米高的墙,顶部覆盖了细密的铁丝网,阳光被银色的铁丝割成了一块一块的斑驳光影,整个放风区看着像个精实的金属笼子。 三个区的囚犯都在不同的区域,隔着几重铁丝网,彼此吹着口哨怪叫,比划着手脚作势就要干起来。 肖斯诺早见怪不怪了,自己找了个清净地方坐下,靠着墙晒起了太阳。 十月的天,早不热了,阳光落在身上有股暖融融的味道,骨子里都生了闲散慵懒的意态。 “喂,不介意我坐这吧?”有人走近,阴影覆到了脸上。 肖斯诺睁开眼,眯着漂亮的黑瞳懒懒瞟了眼,撇嘴道:“地上没签我大名。” 对方双手插兜,逆着光线看不清脸,低低笑了两声,似乎很愉快,转身就坐到了旁边。 肖斯诺脸都没侧一下,沐着阳光继续神游,他根本不担心有人会突然发难,七号营里,狱警们身上那些玩意儿可绝不是为了摆着好看。 “你是乔的新室友?”淡色的栗发,秀丽的眉梢,细致堪比少女的眼眉,极为清瘦纤细的美少年,一笑,弯弯的眼睛里流转出一种狐狼似的隐秘狡黠。 ——七营里,什么人都有。 “你说的是乔白的话,确实。”肖斯诺无所谓地答道。 “运气不错,乔是个好搭档。”少年笑嘻嘻地顺口接了句。 “搭档?”肖斯诺不带任何意味地重复了一句,扭过头,嘴角微弯,“他的搭档似乎命都不太好。” “哈哈,原来你知道嘛。”少年伸手拍了拍肖斯诺的肩,冲他眨眨眼,“T台上的美男也很暴力。” 肖斯诺弹开他的爪子,若无其事地转开脸,口气冷淡:“没兴趣。” “哈哈。”少年对肖斯诺的反应一点不以为意,眉开眼笑,伸出右手以示友好,“三区的难友,多多关照。” 肖斯诺挑着下巴哼了声,伸过手随手击了下:“肖斯诺。” “邱禾。”少年嘻嘻笑道。 肖斯诺敷衍地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邱禾却忽然用手肘撞了下他,神秘兮兮地笑了两声,扬扬下巴朝某处努了下嘴:“瞧,和乔搭档其实真是你运气啦。” 肖斯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铁丝网的一角,身形颀长的乔白闲散地斜靠那里,看守从他手里接过一摞东西,随手翻了翻,似是很满意,低声说了两句什么,拍拍他肩,然后才走开。 “是什么东西?”肖斯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淡淡问了句。 邱禾挑挑眉:“杂志嘛。” 肖斯诺侧头看他一眼,讥讽地勾了下唇:“你当我瞎子?” 邱禾拔了跟细草咬嘴巴里,很有深意地笑了声:“看来你这室友当得不够格嘛。” 肖斯诺哼了哼,冷笑:“是白粉吧。” “Bingo!”邱禾抬手打了个响指,赞了声,“聪明!” 肖斯诺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真那么另类呢。” “哈哈,乔经常在床上翻他那些杂志吧?”邱禾了解地点点头。 肖斯诺不屑地切了一声,明显对之不感冒。 邱禾大笑:“啊啦啦,别这么兴致缺缺的表情嘛。乔可是个极品,虽然暴力了点,但下克上的滋味也不错哦。” 作者有话要说:想冲月榜,大家能支持下吗?请收藏一下,撒两朵花哈^_^ 11 011 国王的警告 ...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_^ 人文明了,注定不幸。 **** 话匣子的摧残力是很巨大的。肖美人忽然沉痛地意识到这一点。 邱禾少年在旁扯得眉飞色舞,详尽而生动地给肖斯诺讲他入狱后如何如何克了十二个壮男,无疑,美少年是个极有激情和潜力的演说家,兴致盎然的描述,外加手脚比划,很容易就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囧感。 即便如肖美人这么淡定的人,也没奈何地被雷到了,眉梢轻不可察地跳了两下,很有起身走人的冲动。 邱禾少年一脸不是外人的亲热劲勾搭上肖斯诺的肩,细长的狐狸眼转得极为狡猾:“喂,Snow,说说你的经历啊?” 肖斯诺面不改色:“别给我乱起名字。” “哈,斯诺,Snow,一样一样啦。”邱禾眨眨眼,咧了嘴笑,“Snow听着多有感觉啊。” 肖斯诺冷了脸,很嫌弃地弹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滚!感觉你个毛!” 邱禾忍不住笑翻:“不淡定鸟~~~不淡定鸟~~~” 肖斯诺看他一眼,眼神跟看个怪胎一样。 确实,邱禾少年就是个怪胎。“怪胎”于他,不是贬称,而是叫他感到倍儿亲切的昵称。 邱禾不依不饶地纠缠:“来来,说嘛说嘛。经历~~~传奇性的经历~~~” “没有。”肖斯诺言简意赅。 邱禾怪叫一声,显然不信:“哇靠!骗人不带这么骗的啊!这里是什么地方!监狱监狱啊!众狼环伺!你个大美人说木有传奇性的经历!” /p /p - 分卷阅读17 /p /p 肖斯诺眉角跳了下,简直忍无可忍了:“老子说没有就没有!”言罢直接走人。 邱禾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还坐在那里,随手扯了根细草咬进嘴里,晃着长腿惬意地眯上了眼睛。肖斯诺……真是眼熟啊…… “玛门!”忽听有人冲他扯嗓子喊了一声。 邱禾淡淡挑了下眼梢瞥过去,脸上懒洋洋的笑极为欠抽,看到走过来的大块头,撇撇嘴,一脸气定神闲:“哈,叫小爷什么事儿?” “滚你娘的!”大块头踢了记脚下的草地,嗤着鼻子没好气道,“有人叫你离那小子远点!” “哦。”邱禾漫不经心地动动眉,唇角勾着细弧,狡黠的眼光在走远了的肖斯诺身上转了转,似笑非笑地道,“小爷这么安分,怎么会动什么歪主意?” 大块头不屑地切了一声,状似提醒地说了句:“这里是七营,进这的都不是善茬,没人会再鸟你那套‘扮猪吃老虎’的。” 邱禾扬起下巴眨眨眼,装模作样地冲对方飞了记吻:“多谢。果然还是同‘窗’之谊坚实啊。” “同‘窗’?”大块头忽然走近了,手指抓着铁丝网,阴影覆到了邱禾脸上,撑着手臂微俯下身,咬着牙逐字逐句地冲邱禾说,“我他妈更想和你同床,玛门宝贝。” “哟,鲨鱼,换了个牢房,胆儿都肥了吗?“邱禾也不恼,微微一笑,仰起脸不温不火地问,“老室友,你想挑我怒火,借狱警的枪子儿爆我头吗?” 被人戳破心思,大块头恼恨地一重拳砸在墙上,咬牙切齿地声音迸出牙缝:“贱人,要不是这地儿禁止斗殴,老子一定把你上面下面的嘴都给捅烂!” 邱禾轻蔑地瞥他一眼,笑得满不在乎,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这种狠话还是留着下次吧。” 想了想,又噙了笑问:“谁他妈这么有面子,还能叫你鲨鱼来当跑腿的?” 大块头低咒两声,忽然冷笑:“老子挺希望你当没听见的。” “擦!真阴!”邱禾挑着眼梢睨他一眼,然后扬起下巴点点头,若有所悟地笑,“看来真是个狠茬啊!你这么恨小爷都过来乖乖传话了,小爷可真要倍儿当心了。” 大块头哼了哼,眼神不善地瞪了眼邱禾,似乎根本不想和他多费唇舌,转身就要离开。 “哈,看你这么忌惮,不会是Z吧?鲨鱼也颓靡了吗?”邱禾双手插兜,微垂着眼睛轻笑,脚尖漫不经心地划拉着草地。Z,四营转进一区的新人,出类拔萃的国王级水准,这场“预备赛”,谁都是未知数,但主角,非他莫属。 鲨鱼回过头,突如其来的一拳直冲邱禾面门,少年反应也不慢,头稍微一侧就避开了,对方的拳头挟着劲风在他颧骨旁擦过,砸得铁丝网猛力一震,几乎就在一瞬间,放风场上立马掀起了铺天盖地地口哨声和怪叫声。 邱禾回过脸,漂亮的腮边明显多了道口子,血珠迎着阳光慢慢渗了出来,衬得少年的眉眼带了种极艳的姿色。 周围起哄声阵阵,跟浪潮似的,囚犯们像野兽一样,即使是一点点的血,都能叫他们疯狂沸腾起来。 出手的大块头显然有些回不过神,事态的发展快得出乎了他的意料,灰色的眼瞳里折出一瞬细微的惊慌之色——七营的铁血规则,禁止一切无意义的私斗。 邱禾狐狼似的眼光极为敏锐地瞄到了高台上狱警已经架起的枪口,唇角微微一扯,纤细的身段忽然动起来,一脚踹中鲨鱼的腹部,一个猛顶直接在对方的跨部来了记,看人翻倒,立即举手朝场中央慢慢走去,扬着声音冲上面的狱警高喊:“Sir!他威胁我!叫我给他口交!” 七营里,涉及性,拳头可以解决一切,当然,那是只属于胜利者的权利。 所以,放风场内斗殴,如果不想被狱警的枪子儿爆头,就请冠上“性”的名义,堂而皇之地来干一场吧。 _____更新______ ***** 三区的铁丝网内,中心区围出了一块空地,聚在一起的囚犯们热血沸腾,扯着嗓子发出阵阵怪叫,口哨声几乎掀翻了天。 六个高台哨口上,狱警端着精射的PSG-1,黑洞洞的枪口齐齐瞄了过来,似乎只要一有什么不合规则的举动,子弹就会立马招呼上来。 肖斯诺站得有点远,但因为角度不错,看过去的视野一点没受影响。 场内两人打得势均力敌,大块头的男人满脸凶煞,一拳一脚都用了实劲,一副恨不得把人撕碎拆骨的狠绝样;但邱禾那小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细胳膊细腿,动起手来却一点不含糊,跟个狼崽子似的,出手猛,速度快,一拳击出起码也有 0磅的力道,绝对不可小觑。 肖斯诺抱臂倚着铁丝网,手指支了下下颌,无趣地撇撇嘴——打架斗殴他不喜欢,太费力气,他喜欢俐落干净地杀人,不管用什么方法,置人死地就好。 身后的铁丝网忽然一阵颤动,有人在对面拍了拍。 肖斯诺扭头看了眼。 “嗨,小美人,又见面了。”左眼尾下纹着蝴蝶花印的黑发男子背靠铁丝网,侧过头弯了下眼睛,冲肖斯诺笑。 肖斯诺淡淡睨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说:“不太叫人高兴。” 卫斯笑得一脸泰然,伸着两根手指轻轻一弹隔在中间的银色丝网,阳光下,眼尾的半弧形花印折出细致冶艳的暗紫光华:“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Z很看好你,要不要来一区?” “真是荣幸。”肖斯诺唇角翘了下,眸光流出一点点冷淡的讥讽,“不过没兴趣。” “个性。”卫斯挑着下巴笑了声,仰起头看了看头顶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天空,然后无不遗憾地叹气,“别拒绝的这么快,后路需要自己为自己留。” 肖斯诺扭头看着他,想了想,一笑,漫不经心地点头:“很好的忠告。我记住了。” 卫斯抬手撩了撩头发,嗓音纯澈低柔:“这样谈话不是很好吗?彼此都很愉快。” 肖斯诺没什么意义地哼笑了声,别开脸,不置可否。 那边邱禾和鲨鱼的比试似乎也快到尾声了,囚犯们或叫喊或咒骂,场上一片闹哄,两小时的放风时间几乎就在这场瞩目的斗殴中消磨掉了。 卫斯隔着铁丝网也朝场地中心瞥了两眼,但好 /p /p - 分卷阅读18 /p /p 像很兴致缺缺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仰起头眯了眯眼,扯着嘴角低低叹了声:“小鬼的游戏,果然无聊的很。” 肖斯诺垂了下眼睛,额发在眼梢处拂了拂,忽然试探性地开口叫了声:“蝴蝶?” 卫斯慢慢扭过头,盯着隔了一道铁丝网倚靠在那的长发少年看了很久,眸色渐渐深了起来,暗紫的蝴蝶花印在眼尾下纠结出一股隐秘的狠杀意味。 肖斯诺察觉到了,淡淡的,面色不改,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男子眼尾的花印,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你的刺青很个性,男人喜欢蝴蝶,真够另类的。” 卫斯眼光一掠,顿了下,忽然哈哈笑起来,丹凤在阳光下折出极细的锐光,然后冲着肖斯诺轻轻一勾唇:“……蝶,die,死亡,巧合吗?” 12 012 米兰 ... “卫斯。走了。”一区的犯人冲这边扬扬手,努了努嘴,示意了下正往放风区外走的大队伍。 “Okay。”卫斯随意挥了下手,扭头拍了拍铁丝网,笑道,“小美人,下次见了。” 肖斯诺微眯了下眼睛,目光转向对面场地,只见一区二十来个犯人规规矩矩地从大门口陆续而出,卫斯双手插兜闲散无比地走到前面,旁边有人涎笑着凑上去说了什么,被他笑骂着一脚踹翻。 视线静静逡巡了一圈,没看到预想中的目标,轻轻一抿唇,黑瞳中有意义不明的黑影迅速游过。 “找人?”乔白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冷淡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了然,“Z?” 肖斯诺转过眼睛,不带什么感情地看他一眼,没搭话。 乔白耸了下肩,口气淡淡:“新来的都想认识一下King。不过,那人不常出现。” “凌驾规则之上的存在。”肖斯诺淡淡勾了下唇,没什么意义地笑了声。 “可能吧。”乔白也笑了笑,“这里是七营,等级森严得像中世纪的缩影。” “所以这里的规则是特权阶级的意志体现了?”肖斯诺迎着白色日光,仰起头眯了眯眼睛,睫毛下缠着深深浅浅的丝网交织成的灰色阴影。 乔白无声地掀了下嘴角,目光不经意地掠到少年的侧脸,秀致的轮廓,流丽的弧线,唇瓣柔软而浅淡,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水墨画似的眉眼沐在阳光下淡得似要化开,让人觉得有种柔软细致的错觉。 是的,只是错觉。乔白心知肚明。 如果忽略掉那双金墨似的纯黑眼瞳里流出的冷硬和强势的眼神,少年那张白玉精雕的东方面容确实柔软而细致,秀丽的眉眼甚至有些深情的痕迹,仿佛只要稍稍敛一下眼神,那种名贵艺术品似的极致美感将张扬得淋漓尽致。 不过,很可惜,乔白的直觉告诉他,肖斯诺这人,虽是罕见的美人胚子,但爪牙锋利得像把没鞘的刀,浑身都是隐秘而凌厉的杀机,从他一进七营,这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就毫无顾忌地散在周身,不得不说,很聪明。 在这里,震不住人,就等于有源源不断的麻烦,隐藏实力,不是七营的生存之道。 而肖斯诺,从踏进来,似乎就明白了。 “回去了。”乔白淡淡招呼了声,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的少年没跟上来。 “喂,走……”乔白回头看了眼,忽然也顿住了,顺着少年的目光往上,隔着几重铁丝网,灰色的监狱办公大楼伫立在那,那是全禁岛唯一一座除了黑白以外还有色彩的建筑,走样了的巴洛克式红色大屋顶格调华丽,上头甚至还有一座意义不明的圣天使屠龙雕像,在禁岛监狱阴森惨淡的背景下,彰显出的是种类似异教徒的怪异信仰。 乔白忍不住皱皱眉,神情阴郁,甚至有些憎恶:“监狱长的恶趣味,不管看几次,都叫人受不了。” 肖斯诺站着没动,眼睛盯着监狱办公大楼的某处,忽然一笑:“你就看到那座恶心的圣天使雕像了吗?” 乔白冷静地瞥他一眼,淡淡道:“早该看出来你很能惹祸。” 肖斯诺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口气:“那人的眼力太好,我的也不差,不小心就撞到了。” 乔白背过身,没朝肖斯诺盯着的方向看,其实看不看都一样,肖斯诺的眼力好,他的也不赖,大楼四层的楼翼窗口正对着三区场地,窗前站着的人,即使五官看不清,但那一头显眼的白金色头发,张扬到了极致,七营里的人,几乎没人能抗拒得了那张冷淡面容下的威慑力。 米兰·Z。 身份不明,案底不明,却是C国军方派了三艘军舰武装押送过来的A级重要人物。 “他手里端着的家伙是PSG-1。”乔白说。PSG-1,重8.1kg,口径7.62mm,最大射程800m的高命中精射狙击步枪,最重要的,PSG-1是七营狱警人手一把的武器。米兰·Z作为一个囚犯,怎么会拿到枪?! 但,事实就是这么叫人崩溃。 对面楼翼窗口的暗紫色窗帘拂了拂,窗上架着的那黑洞洞的枪口和折着冷光的瞄准镜,只要不是瞎子,很容易就能看到。 风穿过铁丝网吹到脸上,乱了一头长发,空气里都似蔓延了枪管中的火药味,肖斯诺面不改色,撩了下眼梢边的碎发,淡定地笑笑,对乔白说:“你现在可以左转,直走,然后出大门,我保证他的枪口瞄准的不是你。” 乔白扭头看他一眼,顿了顿,很义气地没走,脚下退了两步,往铁丝网上悠悠一靠,力道压得整个铁丝网都是一颤。 肖斯诺脸都没侧,盯着对面大楼的眼神紧得像是已经凝固:“怎么?” “你不动他就不会开枪?”乔白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肖斯诺眯着眼睛勾了勾唇,“但是我一动,他肯定会开枪。” 乔白也不说话,身侧手指弹了弹铁丝网,若有所思。 那边狱警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稍微一愣,就大声呼喝起来,催促几个动作慢的囚犯们速度回牢房,然后大门一关,直接用钥匙上了锁。 “真他妈都是人渣。”乔白冷笑。 “人渣的好处就是没有道德感,”肖斯诺一笑,反嘲道,“你不也挺喜欢和他们做交易的?” “你!”乔白忍不住要发作,瞪了肖斯诺半响,忽然翠眸 /p /p - 分卷阅读19 /p /p 微闪,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拎住少年的衣襟,闪电般地一勾拳直接砸了过去。 _____更新______ 监狱办公大楼。 “Boss,其实你也很恶趣味。”一身银灰色风衣的男子翘着腿懒洋洋地靠在皮质沙发上,细长的手指撩了撩额前的栗红头发,挑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米兰翘着唇角,弧度细微,手里端着那把PSG-1狙击枪,眼睛眯了眯,瞄准了500米开外的三区放风场。 “我做事不需要谁来评价。”美人Boss湖蓝的眼眸带着一点浅灰,冷静得叫人不能轻忽。 倚在沙发上的男子轻笑一声,逆着光,那脸笼在一片模糊的阴影里:“虽然我一贯信奉‘Boss就是上帝’,但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还是很偏袒的,所以还请Boss要手下留情。” 米兰斜过眼梢看了他一眼,冷淡精致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眼神却透着真切的强大压迫力:“手下留情?我以为你在说‘快开枪’吧?” 男子哈哈笑了两声,随手端过茶几上的咖啡,拿银匙搅了搅,慢条斯理地道:“泽拉家族的人还是这么没情调。东方人最讲究的就是含蓄了。” “你早就扭曲了东方人的含蓄。”米兰面不改色,冷锐的目光重新瞄向三区放风场的目标。 “扭曲,有时候就是毁灭再创造的同义词。所谓的New World Order,不就是要建立一个更和谐,更符合上位者意志的世界吗?”男子淡淡一笑,喝了口咖啡,放下玫瑰杯,极为优雅地站起身,慢慢从暗紫色的窗帘后走出来,阴影从他脸上一点一点褪去——眉眼细致阴柔,唇边那点微小的笑意似有若无地含了一种说不清的暧昧和柔软意味。 林希。林大医生。 银灰色的大翻领风衣,折着金属质感的冷光,内里一件玫瑰暗红的V领开衫,脚下蹬着一双鳄鱼纹的尖头皮靴,褪下医疗室内的白袍,这个男人浑身透着一股妖孽一样的气息。 “真理性的理解。”米兰淡淡说了声,冷眯着眼睛忽然就扣下了扳机。 弹壳落地的声音尖锐而清脆,林希一愣,显然没料到米兰这时候会真开枪。 惊讶地看了那位新Boss一眼,伸手一撩窗帘向放风区看去,场上的囚犯早被狱警清散干净,显得格外空旷,铁丝网内光影斑驳,两条人影就那样扭打成一团,拳脚相向,招招凶险,倒是全无放水的迹象。 林希忽然觉得很有趣,眯着凤眼笑起来:“Boss,到底是这只小猫脾气真暴,还是你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这种子弹瞄头的关头,他还能和人打起来?” 米兰脸色阴沉,冻气四溢,唇线抿出了凌厉的痕迹,冷蓝的眸色忽然一闪,手指连扣,直接数发子弹穿膛而发。 林希见状,也不笑了,眉头微皱,抬手一把扣住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冷静道:“Z,别太过了。” 米兰抬起头,没什么感情地看他一眼。 林希说:“十发,Game Over。” “你敢对我说教?”米兰冷森森地眯了下眼睛。 “恕我直言,”林希难得认真起来,“在这里拿枪,你已经违反游戏规则了。” “游戏规则?”米兰不带感情地反问了句,冷笑,“谁设的游戏?谁制定的规则?” “Boss。”林希郑重地叫了一声,“掺入个人喜好,会混乱判断的标准。货,不是这么验的。” 米兰深看他两眼,敛下多余的表情,眼睛又转为没有任何意义的冷淡,低沉的声线透出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多谢‘代理人’的提醒了。” 林希动了下眉,松开手,唇角上挑,眼睛里又浮出一贯恶趣味的笑意:“还剩四发,Boss可以慢慢来。据我观察,这只小猫的身手很不错,间接性的迂回式打法更适合他。” 米兰端起枪,朝放风场内观望了一阵,淡淡一挑唇角:“记住,这人不用你再观察了。” 林希眸光轻不可察地闪了下,顿了顿,神色不改,微微一笑:“Yes,Boss。” 米兰又射了两发子弹,忽然开口:“那个乔白怎么样?” “乔白?”林希掀开一角窗帘朝外淡淡看了眼,微一沉吟,道,“墨西哥毒枭潘菲尔德的义子,入狱前一直借着国际名模的身份帮着潘菲尔德运毒,南美流向欧洲的货大都经他过手。” “潘菲尔德?”米兰淡淡重复了一声,“联络他。” “我也有这打算。”林希点点头,又似想起另外一事,说,“肖斯诺的事,监狱长那边没有准话,看来是C国上边咬得太紧,让有些人放不下心,不想留人。” 米兰端着枪,冷冷一笑:“货是他们要的,现在丢了,又畏首畏尾龟缩不出了,所以我才讨厌和C国那帮自以为是的蠢货做生意。” “这条线是费斯廷格先生留下的,当初也是因为有几分私人交情,这次交易完毕,Boss完全可以切断,东南亚的几个地方都是不错的选择,接头人也都已经联络好了。”林希解释道。 “十发。Game Over。”米兰忽然淡淡说了一句,收起枪,脸上阴晴不定的,逆光站了半响,然后抬手冲外做了个“Primo”的手势。 林希瞥瞥他,挑过窗帘朝外掠了眼,正好看到放风场内满身狼狈的少年朝这这方向比了个嚣张的中指,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想来,肯定是精彩极了。 林希忍不住笑起来,问:“Boss,我推荐的人还满意吗?” 米兰侧过脸,盯着他看了半响,意义不明地哼笑一声,把狙击枪随手一扔,转身朝外走去,命令式地道:“善后。” 林希支了支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摔门而出,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暗叹这位新Boss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贵族家的少爷,即便一出生就有上位者的天赋和自觉,但心高气傲的脾性注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敛殆尽的。 泽拉家族新一任的掌权人,要的是怎样一个New World Order呢?他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林公子完完全全就是个腹黑~~~ 13 013 JQ就是这么来的 ... /p /p - 分卷阅读20 /p /p “喂,你还好吧?”乔白翻出监室内从来没用过的纱布消毒水,转身走过来。 肖斯诺靠在床上,脸色很不好,薄唇紧抿,瞪着乔白的目光冷得直逼零下。 乔白表情很无奈,解释了句:“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听还好,一听就让肖斯诺炸毛了,直接掀被起身,一脚踹过去:“滚!没想到?老子都跟你说了我一动他就崩枪子儿,你他妈还冲我挥拳头!” 乔白没动,站那里硬挨了肖斯诺那一脚,眉头都没皱一下,顿了顿,说:“先把血止下吧。这点伤去不了医疗室的。” 肖斯诺恼恨地瞪他一眼,不说话了,他知道乔白说的是实话,不到要死的地步,狱警是不会让人离开七营的,不然也不会每个监室都备了消炎药和消毒水。 乔白坐到床边,伸手要拨他颈侧的头发,却被不客气地挡开了。 “我自己来。”肖斯诺口气不善,看脸色很不待见这位室友。 乔白挑挑眉:“你确定自己能行?” 肖斯诺没好气地哼了哼,自己把长发往上一撩。 脖子上现出一片刺目的殷红,白玉沾血,又黏了少许乌黑的发丝,鲜明的色彩对比,落进眼睛,那视觉效果格外的触目惊心。 乔白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凉凉地说了句:“真运气,被子弹擦成这样还有力气叫骂,你该好好谢主保佑了。” 肖斯诺心中憋着气,很难淡定地不动怒,拳头咯咯捏了又捏才算勉强没爆粗口,眼神如刃狠狠剜了乔白一眼刀,从牙缝里迸出字句:“滚!真后悔没把你牙打下来。”手指轻轻一碰伤口,一手黏腻的血让他忍不住直拧眉。 乔白挑着眼梢看他一眼,舌尖抵了抵腮,一股血腥味漫进舌根,淡淡道:“你出手可没留情。” 肖斯诺看他挂了一脸的彩,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嘴角也被乔白打破了,轻轻一扯疼得厉害,盯着乔白微微冷笑:“你也去试试被狙击枪当AK追着打的滋味?” 乔白勾勾嘴角,笑得有些戏谑:“不然呢?别说你不知道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肖斯诺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不客气地说,“前提是那家伙不是真要我的命。” 乔白耸耸肩:“我打赌Z他不想要你的命。” 不想要他的命?肖斯诺目光冷冷,盯着手里擦得一片血红的纱布,晦暗不明的眼睛深处似有黑潮在翻涌,寂静的,但很汹涌。 米兰·Z。他记住了。 “你和Z认识。”乔白淡淡开口,语气很肯定。 “不认识。”肖斯诺对这人绝无好感。第一次,让他在浴室看了场GV现场,第二次,朝他招呼了十发子弹,这梁子结的很大。 乔白笑了下,摇头:“惹上他,好坏参半。” 不用乔白说,肖斯诺心里也清楚,米兰·Z的背景很深,至少,在这里,他显然已经到了可以横行的地步。 肖斯诺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稔利落,三两下收拾完毕。 乔白投过去的眼神微有怪异,但也只是一瞬,仰头喝了口水,状似无意地说了句:“你真不像个世家少爷。” 肖斯诺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哼笑了声,反问:“有人说你像毒贩吗?” 乔白一愣,然后会意,失笑道:“那还真没有。” 肖斯诺撇嘴,也不和他废话,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拿湿毛巾拧了把水,擦擦脸,然后把囚服也脱了,检视了一下身体,青紫斑斓,好看极了。 皱皱眉,忍不住低咒一声。 乔白身上没见血,拎过浴巾到淋浴喷头下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肖斯诺脱得一干二净地站那里擦身。 少年的身体清瘦纤细,但一点没有柔弱的感觉,四肢修长,背部的线条流畅漂亮,近乎性感,一头齐腰的长发,乌墨的色泽极为纯粹,衬得那身很少显露出来的白瓷肌肤透出极致的诱惑力——如果忽视那一身青紫斑斓的瘀伤的话。 乔白在顶级时尚圈混迹了很多年,本身就是个BI,说不上喜欢男人,但绝对不排斥,很多时候,都是刚入道的新人来勾搭他,和肖斯诺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脸蛋身材都没得挑。 不过,还是觉得腻味。 所以,肖斯诺刚来的时候,他并不太注意这个漂亮少年。 可是现在—— 突如其来的,他忽然就对这个冷硬锋利得像刀一样的少年生了点兴趣,或者也可以说是……性致。 _____更新__________ **** “干什么?”乔白的靠近让肖斯诺一下警觉起来,男人与野兽的一大共通点就是领域感极强,雄性有意无意地侵入都能让他们散出本能的危险气息。 乔白当然也感受到了,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手指撩撩头发,忽然出手,骤发的力道强悍得几乎难以撼动,一下将欲要反击的少年压到了墙上,上了釉的瓷砖冷得透骨,寒意贴着赤裸的脊背一下冲到头顶,激得肖斯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电光火石间,气氛骤降。 双手紧扣,下盘被封,不留一点还击的余地。 见鬼! 肖斯诺动动手腕,连挣扎也省了,眯着眼睛,眼神寒凉地看过去,沉默了会儿,面不改色地开口:“你下面有东西顶到我了。” 乔白挑了下眉毛,迎着少年咄咄逼人的眼睛微笑:“某种事即将开始的前奏。” 肖斯诺扬着下巴,唇角冷冷:“我不知道你也有这方面的‘性趣’。”最后两字顿了顿,咬得格外重,带了点冷飕飕的讥讽。 “看来你很懂嘛。”乔白不以为意地笑笑。 肖斯诺冷静地看着他不语。 狭小的空间。 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 不动声色地压制和被压制。 目光相触,争锋相对。 乔白的力气和他瘦削的身形显然不在一个级别,铁箍似的劲道牢牢钳制住少年,但相对的,肖斯诺也不是甘受禁锢的人,手脚已经慢慢蓄出了反抗的力量。 乔白挑了下唇角,忽然叹口气,无奈道:“原来你还不了解‘搭档’在这里有更深的含义。” 肖斯诺冷哼了声。 乔白微微凑近了些, /p /p - 分卷阅读21 /p /p 呼吸自然而然地贴到了肖斯诺的颈侧:“搭档,在这里,等于共存,身体和精神的,彼此依附。” 声音很轻,低沉的声线像种魅惑的毒,缓慢但感觉极为强烈地渗透进了神经。 肖斯诺抿紧了唇,唇线的弧度冷淡优美,然后轻轻一扯,眉眼间笑出了点阴狠:“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依附。” 乔白笑,翠绿的眼瞳映出少年冷白精致的面容,压着肖斯诺慢慢地说:“不要太自信。这里的游戏规则是在无数血的教训下完善起来的,没人有资格拒绝,就连King也不例外。我们需要同步。” 肖斯诺冷笑,挑衅地看了眼乔白:“同步,就是想干我?” “别这么说,sex是生理需求,相互抚慰而已。”俊秀的男人挑挑眉,说得理所当然。 “放屁——”话至一半,却忽地没了下文。 肖斯诺眼眸猛地睁大,呼吸一紧,忍不住喘了喘,清透的瞳仁下折出涟漪乱了似的水光,细微的,但极诱人,冷淡下流出的诱惑,最是风情。 “你反应真直接。”乔白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压着肖斯诺的手脚,下身紧贴,极有技巧性地动了动腰,彼此的男性欲望蹭到一起,热源的相触,擦枪走火,瞬间掀起致命的快感。 “……乔白!”肖斯诺咆哮,眼角却染了极没说服力的红晕,身上绷紧的力量隐隐有些撑不住那股浪潮似的奇异感觉,身体是很诚实的,愉悦和不愉悦,没有掩饰的余地。 肖斯诺咬了咬牙,努力稳住呼吸,唇色却不受抑制地红艳了起来,迅速抬头的欲望让人一眼就看出了主人苍白得像纸一样的性经验。 Shit!肖斯诺心下低咒,从来没这么鄙视过这具白捡来的身体,他怀疑在进监狱前,这具身体根本连个女人都没碰过,青涩得跟个雏儿似的。 “你很激动。”乔白贴上他的脸,发梢拂过少年的眼睛,让那双染了水墨似的眉眼一下眯了起来,乔白微微低头,深邃立体的五官瞬间秀出混血美男独一无二的性感,低哑的声音像是诱惑,“怎么样?试试。你情我愿,才会享受。” 乔白禁锢他的力道已经卸去很多,只是象征性地扣着对方,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对肖斯诺用强,压制只是为了更好的说话而已。 “……我不喜欢插入式的。”肖斯诺仰头喘息了下,细长的眼尾勾出一点动情的痕迹,淡淡睨了眼乔白,忽然冷冷一笑,“或者你给我上啊。” 话落,倏然而至的一脚顶向乔白下跨,乔白本能闪躲,手上一松,肖斯诺趁机挣脱束缚,下一秒重拳就挥了上去。 乔白显然没料到欲望高潮的关头,对方还能这么冷静地拳脚相向,斜了下身子躲过,少年顺势踢出一脚直蹬他胸口,乔白双手死挡了这分量不轻的一击,反手握住对方脚踝用力一拽,肖斯诺身体失衡,脚在瓷砖上溜了下,一下扑倒,乔白趁机压过去,却不料少年翻身一滚,动作极快,然后一膝盖顶在他腰眼,反剪住乔白的手臂一勒对方脖子,直接骑到了他背上。 乔白被迫仰起脖颈,呼吸紊乱地喘了喘,笑得有些暧昧:“这姿势可不太好。” 肖斯诺眯起漂亮的眼瞳,眼神冷静,但发烫的鼻息却泄露出了情欲未褪的激动,尤其是顶在乔白后背上的那个硬邦邦的灼热物什。 肖斯诺盯着他,仿佛警告似地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男的。” “哦。”乔白淡淡勾了下唇,示意肖斯诺可以放开他了,“我也不喜欢男的。但有时候是因人而异。” 肖斯诺眸光闪了闪,抿紧了唇没说话,当然也没放开他。 乔白顿了顿,淡淡说了句,意有所指:“我想,我们都该先解决一下。男人的欲望,憋久了,容易出事。” 肖斯诺看他两眼,沉默了会儿,忽然凑他耳边冷飕飕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才放开他。 “……不做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肉末行不行~~~ 河蟹的厉害啊~~~~ ______ 请表霸王好不?看我可怜又无奈的眼神啊~~~~ 14 014 两部曲 ... 男人跟男人怎么做,肖斯诺很清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关键在于,他嫌恶地不想插男人,当然,更不想给男人插。 他压在乔白身上,盯着那张俊得无可挑剔的脸,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觉得无从下口。 男人不插怎么做?肖美人疑惑了,对于不善挑逗的他来说,这很要命。 “……还是自己解决自己的吧。”肖斯诺皱皱眉,不爽地想要翻身下去。 乔白很崩溃,伸手一搂他腰就把人反压到了身下,喘着粗气道:“宝贝,我帮你啊。” 肖斯诺对这称呼很反感,差点又要一拳送过去,但身下昂扬的脆弱适时被人握住。 一阵舒爽的抚慰,翻涌的快感随着那灵巧撸弄的手指泄洪似地冲击起来,他忍不住难耐地喘息起来。 半仰下颌,微微眯起的秀眸折出潋滟的水光,下颌蜿蜒至锁骨的弧线性感美妙得叫人血脉贲张,乔白扫了两眼,竟也有些激动,喉结剧烈滚动,手上套弄的力道渐渐加大,忽然低头咬了咬对方的下唇,手指将自己的性器一起握进了手掌,彼此热源的贴近,火烧似的灼烫感一下冲上了肖斯诺的脸,少年脸颊红得过分,艳丽的色泽从羊脂白玉的肌肤下透出,渗出一点点晶莹的汗珠沾湿了脸颊边的黑发,骨子里有种妖媚的感觉。 乔白忍不住想吻他,却被肖斯诺狠狠撞了下肩颈,一把推开,两个人扭在一起翻了几翻,肖斯诺压上乔白,危险地眯了眯那双湿润的桃花眼:“别他妈给我搞女人那套。” 乔白抱着他,任他压在身上,舔他的锁骨,含糊地笑道:“做爱都这样,又不是强奸,相互挑逗是必须的。” 肖斯诺抿抿唇没说话,身体倒是热情很多,也不反对乔白不太过火的狎昵动作,除了对方意图明显的亲吻让他受不了地扭开了头。 乔白发泄出来的时候,肖斯诺明显还没到时候,肿胀的欲望让他精神亢奋的厉害,乔白被他蹭了两下,半软的分身立马又挺了起来。 乔白搂着肖斯诺柔韧紧窄的腰身,低笑一声,舔了舔脖颈上似乎又有些渗血的伤口,忍不住戏 /p /p - 分卷阅读22 /p /p 谑道:“你可真能耐。” 肖斯诺受不了刺激,将他用力一推抵到了墙角,压上对方的背,但乔白显然也是极少被人推倒的那方,这种背入式的姿势叫他不太自在,他皱了下眉,喉咙里逸出低哑的轻笑:“……不是不做到最后吗?” 肖斯诺贴着他,眼神挑得很勾引,咧开嘴笑:“模拟性交。”说着握住自己的分身蹭到了乔白的臀缝间,模拟着抽插的动作厮磨起来。 乔白是个很放得开的人,也没说什么,扭头一扯肖斯诺的长发,将他的脸拉过来,凑上去就吻了吻下颌:“我牺牲很大,奖励个吻怎么样?” **** 同一时间。 “不知道你还有这兴趣,Z?”卫斯笑眯眯地咬了口苹果,躺在舒服的Boss转椅上,镶银的巴克军刀在指尖转了转,随手一记插进了红木办公桌。 房间里很暗,只有满墙的监控屏幕在微微闪烁着亮光,米兰盯着屏幕,面容映在灰暗的光线里冷淡又精致,长腿交叠,姿态优雅得就是个纯正的贵族。 卫斯斜觑他两眼,勾起线条性感的薄唇,目光投在墙上的屏幕,挑起下巴,啧啧两声,一脸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看这么有爱的画面还能不温不火,一本正经,Boss,你是不是要往性冷淡的禁欲主义发展了?” 屏幕上,彰显肉欲的的火热戏码极为刺激感官,年轻漂亮的身体,带着最原始的野兽似的欲望,两条纠缠摩挲在一起的身影轮廓清晰,光暗交叠,卫斯弯着眼睛,盯着画面饶有兴致,时不时咬上一口苹果,嚼得很是有滋有味。 “Boss,我觉得你对那小美人的企图不纯良啊……”卫斯舔了舔下唇,忽然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句。 米兰脸色淡淡,声音很平板:“我对人的企图从不纯良。” “哈哈,这倒是实话。”卫斯动动眉梢,一转Boss椅,眼睛扫向对面一排精密的控制仪器,脚尖在地面划拉了下,抬脚一蹬墙面,连人带椅滑了过去,瞄了两眼,扭头对米兰笑道,“这东西有些眼熟啊。” “西尔斯送过来的。”米兰支了下下颌,淡淡看了眼,伸手从沙发上摸过遥控器,对准那面有圣十字剑和血色红蟒图案的大屏幕按了下遥控,卫斯面前那一整排控制系统忽然一亮,折出荧荧的蓝光,大屏幕上的血色红蟒蛇迅速游动起来,张牙舞爪,在圣十字剑上缠出一个彪悍非常的“Z”形,蛇头绕着圣光明的剑柄一下张开血盆大口,然后一行扭曲到不行的花体字飞了出来: WELCOME TO SEARS039; TOWER! ALL FOR MY KING! 卫斯仰头一瞥就乐了,指着那屏幕笑骂起来:“操!还 MY KING!要不要再来个AMAZING LOVE 啊!真他妈不要脸!西尔斯那骚包,以为自己是皇后啦!” 米兰面不改色,冷淡地说:“西尔斯家族曾出过四名西班牙王妃和两位法国王后,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皇后家族。” 卫斯闻言,嘴角抽了抽,直接无语了。原来西尔斯的骚包,是有历史传承性的,传女也传男…… 卫斯斜靠身体,一双赤足搭在墙上,伸手拉出键盘,手指啪啪连敲,打了几个命令,一按启动键,仰头朝占了整面墙壁的大屏幕看去。 迅速转移的空间画面变换莫测,各种奇奇怪怪的格斗场地瞬间跳转,连桑拿浴房和冷藏库都出来了。 卫斯盯着那玩意儿看了半响,有些嫌弃地说:“就这内涵,西尔斯脑子也抽了?这东西值四十吨黄金?” 米兰端起茶几上的红茶淡淡喝了口,唇角细微地挑了下:“这只是试验品。” “试验品?”卫斯笑得有些古怪,“Boss,我可听西尔斯说了,这玩意儿在他家搞出不少事,很容易暴走,拿它挑那些菜鸟,是不是太霸道了?” 米兰说:“所以才叫‘模拟新血’。” 扔下遥控器,走到近前,侧身,一手插兜,一手伸过去,细致修长的手指在控制系统的操作键上随意按了几下,大屏幕上不断变换的空间格斗场忽然定格住,转到了古罗马式竞技场的画面,米兰随手点了一道门,忽然弹出一个模拟游戏的真人头像,然后一系列攻击指数、防御指数,应变指数、速度、弱点等人物资料随之跳到了眼前。 卫斯难掩讶然地张了张嘴,然后指指屏幕上的真人头像,恶意地笑起来:“哈,这不是那个黑鬼巴龙吗?泽勒曼的忠实走狗。” “嗯。”米兰淡淡动了下眉毛,眼光挑了眼屏幕,手指搭在键盘上又敲了一串指令,微微一笑,“物尽其用,免费送来的资源不能浪费。” 屏幕画面一转,转进了一间覆着坚冰的冷藏库,裸着精实肌肉的巴龙在冷藏库里巡视,眼光跟探照灯似的,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卫斯瞄了两眼,就确定了那个冷藏库的位置——红岛的地下冻库。 “你让泽勒曼的人上岛了?”卫斯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显然在揣测这位Boss的用意。 米兰冷淡地笑了声,没说话。 突然间,屏幕闪了闪,血红色缠着荆棘藤的“GAME ON”大字撞了下眼球,画面立刻跳转到了格斗模式,距离拉近,一道身影从笋尖似的坚冰后窜出,直击巴龙的后脑,黑鬼一下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双截棍爆发力无穷地旋踢过去,然后就是一阵闪电式的近身搏杀。 卫斯忍不住笑瘫,一双漂亮的赤足翘在转椅的扶手上乱晃:“GOD!巴龙对多加德,Boss,你太有才了!我们该把它实况转播回帕勒摩,泽勒曼大叔肯定看得吐血。” 米兰眯起眼睛,看了看大屏幕,湖蓝带了点浅灰的眸色冷静得像一潭深幽的古井,他淡淡一笑,说:“我跟他打过招呼了,借他的人用用。” 卫斯咬了咬手指,乐不可支,啧了一声道:“真替他惋惜。他要是知道西尔斯有洗脑的本事,就不会那么放心插那么多眼线到你身边了。” “洗脑?”米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西尔斯还没那本事,所以我才说‘物尽其用’。” 卫斯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挑着嘴角笑:“你不会是让西尔斯在他们脑袋里装了什么奇怪东西吧?” 米兰果然不负期望地点了下头,扭头看了眼卫斯,手指搭着桌面敲了敲,冷淡微笑:“‘傀儡虫’。在有效的磁场内阻断个 /p /p - 分卷阅读23 /p /p 人意识,激发人体最大潜能和力量,成为摧毁力一流的终极Fighter。” “终极Fighter?”卫斯饶有兴味地勾了下唇,赤足在墙上一蹬,转椅带着他打了个旋然后迅速倒滑出去,在撞到另一侧墙的时候,伸手一勾,红色刀鞘的细长武士刀从墙上落到手里。 握住刀鞘拔出一截银亮的刀刃,寒凉的冷光折进眼睛,卫斯弯起眼睛,眼尾的蝴蝶衬着刀光越发生动妖异,连线条性感的唇也微微红艳了起来:“我喜欢挑战刺激。不过,Boss,游戏照你这么玩,等不到黑岛的Death Match,菜鸟们就可能都给你玩死了。 “我不需要垃圾。”米兰随手一按操作键上的OFF键,屏幕上的格斗场面一下定格,跳转,然后镶着骷髅头的“GAME OVER”从一大片湿淋淋的血泊里化出清晰的字迹,定在画面上冒着咕噜噜的红色小泡。 “过程很残酷,但结果也会很美好。”米兰忽然风清云淡地加了句,“Bloody的每一个毛孔,我都要给它清洗的干干净净。” “伟大的志向,值得赞美的野心。ALL FOR MY KING.”卫斯舌尖舔了舔刀刃,翘起眼尾瞄了眼米兰,调侃地笑起来。 米兰淡淡哼了一声,似乎也不以为意,转身的时候说了句:“你家那头忠犬闻着你的气味跟来了。” 卫斯的漂亮脸蛋一下僵了,好半天才忿忿叫骂出声:“操!谁让他进来的?!” “我。”米兰好心情地笑笑,白金色的头发一扫眼梢,翘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再霸王~~~~放小蝴蝶家的忠犬咬死你们~~~~ 15 015 屠龙(上) ... “Snow!Snow!” 隔着老远就听到某个不太陌生的声音,肖斯诺脚步都没顿,端着餐盘继续往前走。 “Snow?”乔白扭头看了眼,隔着两排餐桌,栗发少年双脚蹲在凳子上,扬着大大的笑脸冲这边挥手,见乔白看他,咧了嘴一笑,顺便也打了声招呼。 乔白淡淡一点头,在肖斯诺身边坐下,看似不经意地轻轻说了句:“别和那小子太亲近了。” 肖斯诺舀了口肉汤,漫不经心地笑笑,头也没抬:“怎么?” 乔白拨了拨餐盘里的饭,往嘴里送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吞下:“太能惹事。” 肖斯诺一笑,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 “恶魔黑客‘玛门’。”乔白说,“基地组织悬赏4亿的人头。” 肖斯诺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瞥了眼邱禾的方向:“反恐黑客?那怎么进这里了?” “恶魔会有纯粹的正义感?”乔白失笑,“听说他把C国国安局的资料库给黑了。” 肖斯诺沉吟了下,吞了口汤,忽然一笑:“我倒觉得他是进来避难的。”基地组织的悬赏追杀令到底有多厉害,也就只有亲身试验过的人才知道。 乔白挑了下眉笑笑,对之不予置评。 “呐,乔さん,背后非议别人可是无耻行径啊。”邱禾忽然窜了过来,大咧咧地往对面一坐,冲肖斯诺晃了晃食指,笑得明媚非常,“乔的话不能信。他是毒贩,我是良民。” 肖斯诺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咽了嘴里的食物,冷淡微笑:“我看到良民从来都绕道而行。” 乔白呛了口汤,邱禾脸僵了下,但立马又恢复一贯笑嘻嘻的模样,脚一抬踩上凳子,眼眉弯起,煞有介事地道:“我跟你说,其实良民也分类啊。”掰了掰手指,“呐,比如安定良民和不安定良民。安定良民呢,就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C国政府重点培养的主力军就属这类啦……” 肖斯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继续。” “嘿嘿。”邱禾少年摸着下巴,眨眨眼一笑,弯弯的眼睛里又流出那种极熟悉的狐狼似的隐秘狡黠,“说到不安定良民呢,阿拉就是典型啦,有理想没道德有文化没纪律,良民中的暴民,暴民中的良民,所以监狱简直就是我最好的归宿啊。” 怪胎什么样,就是这样。 肖斯诺舀了口汤,毫不吝啬地赞了声:“真是独到又精辟的见解。” “啊咧,多谢夸奖。”邱禾脸皮极厚地大方接口。 肖斯诺无语,继续吃饭。 “哇哦!二区的人来了!”邱禾忽然吹了声口哨,唯恐天下不乱地嘻嘻笑道,“好戏又将开场!” 肖斯诺对此兴致缺缺,几天下来,七营的各种规则潜规则他也算见识得差不多了。 七营三个区,一区二区都有自己的头目,基本算是各自为政的状态,不过相较而言,一区的势力更为大些,所以一般人口中的King指的都是米兰·Z。 很少人真正见识过一区米兰·Z的身手,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二区龙腾的狠辣,能把龙腾从七营King的位置上踹下去,再驱逐到二区,这不能不叫人揣测这位新King的背景和实力。 再说三区,肖斯诺有些无奈了,军队有后备役、后备军,没想到七号营竟然诡异得也实施了这种军队模式的制度。 所谓三区,就是一区二区的后备资源,当然也包括那些还没想好自己立场,不知道站到哪方的人,比如乔白、邱禾,有实力,也有人拉拢,但至今仍不作抉择,或冷眼、或纯粹恶意地看热闹。 不过,今天运气显然没那么好。 肖斯诺刚想端餐盘走人,有人的脚就踩上了桌,一支抽得只剩烟屁股的烟头丢进汤碗,烟灰漂了一层,恶心的很。 “乔白,”男人蹬了下桌子,气焰嚣张地哼笑,“龙哥等的不耐烦了,二区你来不来?” 乔白漠然地笑了下,话里的意思颇有挑衅:“龙腾的实力真不敢恭维,被个四营的新人一来就踹下了King座,再等几天,说不定就带着你们进三区来混了,我还用转地方吗?” 男人愣了愣,顿时恼羞成怒,一脚踹开桌子,挥拳就砸了过来:“乔白你找死!”但冲到半空,拳头倏然一转方向,竟然迅猛无比地朝着肖斯诺挥过去。 肖斯诺当下怒了,掀了餐盘砸上去,一掌接住对方分量不轻的重拳,抬起头冷冷一笑:“我不是软柿子,别他妈谁都冲我捏!” 不 /p /p - 分卷阅读24 /p /p 等男人反应过来,拽住对方一脚撂过去,然后一记重量级的高位侧踹踢中他头,身体借力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大翻转,直接一脚将人蹬飞出十米,落到了饭堂大门口。 ____更新_____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憋闷久了的囚犯一下都亢奋起来。 饭堂是个打架看热闹的好地方,基本在七营待上几天,人人都知道这么个规矩:有狱警在的地方,不准私斗,比如放风场,动手就吃枪子儿;狱警放任不管的地方,殴死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关禁闭的说法,比如食堂。 肖斯诺那脚落下,几乎下一秒,所有人都砸起了餐盘发出阵阵起哄的怪叫,尤其是三区的囚犯,一群以看热闹为生、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吹着口哨开始掀桌椅,冲着二区的人直比中指。 混乱中,有人忍不住活动起了手脚,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禁日子,让以暴力为生的野兽们几乎疯狂。 邱禾乌黑狡黠的眼珠子四处瞄了瞄,立马笑得花枝乱颤,窜到肖斯诺身边戳戳他:“Snow,你是我偶像!” 肖斯诺哼了声,没鸟他。 乔白在背后轻咳了声,有些无奈:“小孩子的脾气果然比较爆。” 说话间,忽然抬脚一个飞踹,朝这砸过来的半截铁凳被他一脚踢飞,拽了把肖斯诺,趁空提醒了句:“二区的人来了。” 肖斯诺甩开他,直拳加旋踢,干净利落地揍翻两个围攻上来的人,头也不回地嚣张道:“来了就干掉他!” “YES!爷们的魄力!”邱禾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表示支持,极为配合地加入大混战,抓过一人的手臂一折一扭,一脚蹬过去,然后一个凌空倒踢,直接把人下颌骨踢碎了。 “漂亮!”邱禾自赞了句,拍拍手,半跪的膝盖一提从地上弹身而起,眼光四处瞄了瞄,一团乱,简直都快翻天了。 犯人们早耐不住骨子里泄洪似的暴力欲望,一见血,全都沸腾了,发泄似地对殴,见人就打,野兽扑倒猎物的时候,是不会因为猎物是哪个区的而有取舍的犹豫。 这种大混战,基本两三天就是一场,死了是悲催,不死,就等于磨磨野兽们的爪牙,权当“预备赛”前的热身运动。 狱警没有明说,但放任的态度就是这个意思。 所有人心知肚明,所以谁都不会手软,手软等于自弃性命。 乔白靠过去,和肖斯诺背对背,轻松地笑道:“热身做的差不多就撤吧。别太暴力了。” “滚!”肖斯诺气血沸腾,眼神冷硬得像把出鞘的刀,一手肘把他从背后顶开,抬脚踹翻一人,身形如电,转到对方身后勒了脖子就是一扭,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乔白看得微微色变,他知道肖斯诺的身手好,但这么专业熟稔的杀人手法还是第一次见,那收割人命时嘴角细微上挑的弧度,是一种出自本能的嗜血和恶意。 以肖斯诺的背景来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少年会是杀手,而且还是专业级高水准的。 乔白伸手一把拦住他,反身一脚蹬碎了一人锁骨,扯着肖斯诺用西班牙语沉声说道:“别这么杀人!太显眼了!” 肖斯诺微愣了下,扭头看他一眼,手指捏了捏,骤发力道,拳脚如旋风般横扫而出,张扬跋扈的气势盖得周遭一阵窒息。 乔白的话很对! 囚犯一向崇尚暴力和拳头,甚至能向强者低头,但很忌讳高威胁性和高致命性的存在,比如杀手,杀手收割性命过于简单,简单得叫他们憎恨。 忌惮而憎恨的情绪会让亡命之徒们像狼群一样围攻过来。 很危险。 肖斯诺忽觉背后一阵狂猛劲风冲向脖颈,反射性地侧头,迅疾斜身闪避,同时抬臂一手肘横击过去,扫腿而出。 手臂被一股大力猛地抓住,几乎扭断骨头,肖斯诺眼神一冷,反手撞他腋窝,顺势一个凌空疾侧翻身,一脚狠踢他后脑勺。 对方被迫放手,退了几步,不待一丝喘息,肖斯诺一个蹲地,双手一撑,弹身纵起,一个凌空连环踢蹬过去。 那人站着没动,顺手捞了个人就往前砸过去,人肉盾一下撞上肖斯诺的那记猛踢,哼都没哼就飞了出去。 “Hey!Boy!身手不错!”和肖斯诺交了两下手的高大青年合掌击了击,一脸痞气地走过来。 肖斯诺微翘起唇角,看着他冷冷一笑。 那人目光轻佻却又隐存鹰隼的锐利,斜飞的眉毛间都是嚣张的跋扈,盯着肖斯诺看了看,摸下巴:“哈,新面孔?没见过的。” “不是新面孔,你没见过而已。”乔白一步挡住了对方的目光,挑起唇角,不冷不热地说,“龙老大手下没人了?都轮到你段洛出手了?” “手痒而已嘛。”段洛手插在裤兜里痞痞一笑,忽道,“乔白,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碍眼了。” “彼此彼此了。”乔白冷淡地接口。 “哈。”段洛笑了声,眼睛往乔白身后瞟了瞟,没正经地说了句,“看来白少日子过得挺滋润嘛,美人怀抱,难怪连龙老大的面子都不卖了。” 乔白皮笑肉不笑:“卖不起。” 段洛意义不明地哼笑了声,眼光一转,对肖斯诺说:“Boy,哥哥好心提醒你一句,白少可不是好货。你可要悠着点啊。” 乔白危险地眯了下眼睛。 肖斯诺面色冷淡,挑了眼乔白,回过眼睛,忽然勾了勾唇对段洛说:“多谢关心了。不过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下巴扬了扬,示意了下大门口,“King到了。来者不善啊。” 米兰·Z从不轻易出现。 出现,就等于有大事要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讨论攻受问题鸟,肖可攻可受,视对方实力了。^_^ —————————————————————————— 胧月夜~祈り亲说有些不明白禁岛监狱的某些设定。 嗯,现在就合起来概括一下。 禁岛大概是由军方出资建造的监狱,分两部分,一红岛一黑岛,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最轻的也必须二十年以上的监禁。 外面送过来的犯人都会先进红岛。 红岛监狱分七个营:(7营很特殊,基本连狱警都不会提的,关于7营的消息都是囚犯间暗地里秘密流传的) 1~4营关押有期徒 /p /p - 分卷阅读25 /p /p 刑的,反正就是有生之年能出去的那种,所以囚犯们称之为“活人区”。 5~6营就是关押终身监禁,死缓还有死刑的那种,进去就肯定出不来的,所以又叫“活死人区”。 1~6营是很普通的监狱,肖斯诺最开始进的就是4营,水鬼和光头本来都是5营的,被人调4营去的。 进7营的人基本都由5~6营里挑,具体怎么挑,都是由监狱长那边批文下来的,囚犯们也不知道,但多年下来,总归有人会摸清些方向。所以很大部分人是冲着传言有目的的去的,传言的话就是可以出狱喽,当然,传言就是传言,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1~6营不分区,只有7营分三个区。 1区就是正牌王党啦,2区的话就是上一任王党被踹后驱逐的地方,3区么,就是替补的,1区2区可以去3区招人,当然很多人都处于观望态度,王党和被踹王党是对头,很多情况下都会发生角色转换,所以在真正”预备赛“开始前,被踹王党都会被消灭,比如现在发生的“屠龙”事件。哈哈哈…… 被踹王党消灭后,3个区就合并了,不服King的统统都灭了啦……(为毛觉得这么狗血呢- -) 好,继续。 说说7营的某些规则。 首先,个体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最小单位是一组2人,也就是乔白说的“同步”(身体还是心灵,自愿啦,哦也!) 然后,放风场禁止私斗,这是明令。每天打啊打的,人都死光了,还进行什么“预备赛”是不是?所以3个区的人都用铁丝隔开了。 再次,食堂属于狱警放任地。吃饭可以打;争食物可以打;有仇怨可以打;招人拉人都可以打……为毛,热血嘛,发泄压力呀,偶尔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好嘛,当然这属于潜规则,狱警是不会说的,需要囚犯们自己摸索。 至于预备赛,那就是进入黑岛的名额啦。 多少名额,什么比赛等等,都是未知数,因为每年进7营的都有一批人,预备赛后,有命的去了黑岛,没命的就埋土了。 黑岛的话,没到剧情,以后再说,反正就是和米兰的“验货”有关。 至于米兰,某大组织的头,这组织和监狱长有交易,交易内容就是这帮囚犯啦,很明显,是不是? 好了,就这些,欢迎提问。^_^这样避免弄得大家思维混乱。 16 016 屠龙(下)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我卡文了 嫌吵的直接ESC键。我觉得这音乐太有气势了。 “王党驾到!”邱禾小声地吹了声口哨,勾搭在肖斯诺肩上,瞄着大门口咯咯怪笑两声,咂咂嘴说,“这王真是个极品美人。” 肖斯诺瞥他一眼,挑了下下巴冷哼:“有胆过去说。” “哇靠!心如蛇蝎呐你!让我去找死!”邱禾哇哇怪叫,脸上却一派轻松。 乔白盯着两人看了眼,心里忽然有些不爽,觉得邱禾那小子黏黏糊糊碍眼的很,伸手把他一下拎开,微笑中流出一点微锐:“玛门,你这是要抢我搭档吗?” 邱禾笑嘻嘻地瞟了眼肖斯诺,目光又转回乔白身上,眼神忽然就意味长了起来:“哈,难道你们已经‘同步一体’了?” 肖斯诺脸色一冷:“滚!” 乔白却一点没否认的意思,勾起唇笑笑,一脸泰然:“早晚的事。” “哈哈哈……”邱禾猛地爆出一阵大笑,笑了两声,忽然意识到时机不对,眼珠子左右瞄瞄,果然迎接到齐刷刷的异样目光,邱禾抬手拍拍脸,谦和又羞涩地冲众人笑笑,“……我肌肉抽搐了下,大家见谅,见谅。” 周围一众囚犯低咒了声,无趣地撇撇嘴。 “真阴险!陷害小爷!”邱禾咬咬牙,冲乔白比了个中指。 乔白矜贵地揉揉眉心,唇边勾了抹冷弧:“哈,笑点低说明你人品不济。” 肖斯诺很有默契地点头,恶意地笑了下:“正解。” 邱禾被噎地半响无语,顿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们其实是一只狼,一只狈吧?” 肖美人看了眼乔白:“什么意思?” 乔白淡定地笑笑:“狼很凶狠,狈很聪慧。” 肖斯诺了解性地点头,直接无视了邱禾少年几乎扭曲的眼神:“相比之下,他很弱很笨。” “正解。”乔白接口。 狼很凶狠。狈很聪慧。 一狼一狈。 那叫为奸。 “……是‘狼狈为奸’好不好?文盲也不能这样……”邱禾无力地说了句。 肖斯诺黑瞳微微眯了下,眼光盯着前面,忽然冷笑了声:“狼也好,狈也好,还是先看看狮虎怎么斗的吧?” **** “时机刚刚好,野兽们已经热血沸腾了。”卫斯抹了抹唇,凌锐的目光一扫全场,微微一笑,眼尾的蝴蝶随之折出暗紫妖异的碎芒,像狠杀的细冷刀光。 “嗯。”米兰淡淡应了声,冷静的眸光掠出去,只是一眼,湖蓝中染着贵气银灰的眼睛直接对上了隔着三道人墙的二区头目龙腾。 米兰唇角一掀,细细勾了道冷弧,抬手朝龙腾比了个手势,随意的一个动作,瞬间就气压全场。 王的气势,震慑又蛊惑人心。 “……Z!Z!Z!”一区的犯人顿时沸腾了,气焰高涨地高叫米兰·Z的名字,连带着二区三区的人都忍不住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卫斯挑了挑细碎的黑色发梢,笑起来:“Z,你真是天生蛊惑人心的撒旦,连我都要为你的对手怜悯了。” “记住,我没有对手。”米兰唇角细微地挑了下,高傲尊贵的姿态,轻轻抬了下手指,瞬间止住所有的声音。 声息俱静。 米兰·Z迈出优雅的步子,贵族般的矜傲身姿,却踩出极冷酷的一脚,直接从二区一名重伤的犯人背上踏过去,然后,紧随其后,一区每一个人都踩着King的脚步重重碾踏而过,直到最后踩成了一堆只会抽搐的死肉。 践踏,这才是真正的践踏。 肉体和灵魂一并踩进泥土的碾压。 三区没人说话,二区没人敢说话。 几乎就在米兰进入的一刻,龙腾分开人群也同时出现。 龙腾,龙老大,香港青龙会当家家主,曾经叱诧一时吃透黑白两道的东南亚头号军火头子。 三十几岁的男人,正当壮年,眉目桀骜飞扬,一身雷厉风行的霸道气 /p /p - 分卷阅读26 /p /p 势,沉稳,又收放自如。 “米兰·Z。”龙腾眼神阴骘,脸色不善地盯向年轻的帝王。 “龙先生。”米兰微笑了下,冷淡而礼貌,保持着最矜贵的风度。 龙腾冷笑:“没想到还能碰上面。” “那是当然。”米兰微微掀了下唇角,“地方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挑了下眉,淡淡说道:“不知道上次的建议考虑的怎么样了?以龙先生的智慧,选择不该叫人失望。” 龙腾面色变了下,唇线一冷,眼睛里隐现阴狠的煞气:“我是生意人,只谈交易合作。” “那真是可惜了。”话虽这么说,对方脸上却一点没有惋惜的神色,微微勾了下唇,慢条斯理地说道,“合作者比比皆是,挑只称心如意的手却需要花费一番功夫,龙先生不喜欢金字塔的造世,就无法与金字塔尖的我共存。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古话说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龙腾哈哈大笑两声,冷森森道:“米兰·Z,你真是自负得像个疯子。金字塔?这里他妈的是监狱。” “疯子?”米兰淡淡重复了声,贵气优雅的眼睛微微漾开一点笑意,又冷又冰的那种,“疯子的自负和天才的自信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监狱和金字塔一样,讲究严格的等级,所以King永远只有一个。龙先生,我还是惋惜地想说一句,你的抉择真不明智。” “King座没有永远。”龙腾微微冷笑。 “那是你们。”米兰·Z的自负与生俱来,眉梢眼角都是骄傲的本钱,微微抬了下手指,“Z代表 Eternal。” ———更新—————— **** 一切就在瞬间。 开始的时候已经结束。 水泥墙上迅速蔓延开的龟裂纹狰狞深刻得刺激眼球,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龙腾从凹进去的墙面上直直摔下去,倒地上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动弹了,血从地面细流似地淌开来,然后汇成一滩,鲜红的,赤红的,暗红的,渐渐浓得发黑…… 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一起屏住了。 无法解释,不能想象,根本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强悍得叫人绝望。似乎只能这么来形容。 惊骇,恐惧,兴奋,叹服,狂热的崇拜,神经收缩的瞬间,血管里的液体从冰冻到沸腾,然后喷薄而出,几乎一下子冲垮了所有人的理智。 “King,只有一个。”卫斯抬起右手,食指朝天一竖。 话音刚落,就掀起了一阵铺天盖地的欢呼:“……Z!Z!Z!——”浪潮似的声音,伴着野兽亢奋的气息,雄性的气味浓到爆裂。 而米兰·Z那个男人,只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手指理了理没一丝褶皱的衣袖,然后抬起头矜贵冷淡地一笑。 “哇靠,王气冲腾啊!”挤在人群里的邱禾上窜下跳,兴奋地挥了挥拳,扭头见肖斯诺默不作声,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嬉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调侃道:“怎么?这样的强人你都不认?” 肖斯诺抿了抿唇,口气出乎意料的认真:“他很强。” “哈,这还用你说,有眼睛的都看到啦。”邱禾很没正经地笑说。 肖斯诺顿了下,侧头看乔白:“你怎么看?” 乔白手指摸了下唇角,凝眉想了想:“强得不太像人类。我几乎没看到他动。” “……”肖斯诺沉默了下,“我看到了。他踢了一脚,或者说,只踢了一脚。” “不管不管,龙老大over了,已经没得选啦。”邱禾无所谓地甩甩手,“Z本事大,罩得住咱们就行。” 肖斯诺瞥他一眼,冷笑:“你以为龙腾死了就算完事?你太小看米兰·Z了。” “啊?”邱禾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又兴奋了,“难道还有后续?” 肖斯诺抱着手臂轻哼了声,显然没心情搭理他。游戏有游戏的规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龙腾既倒,二区如果不出一个新头目,势力倒戈是显而易见了。那么三区呢?平平和和被收入米兰·Z的王党算是幸运,最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三区一向中立,不买龙腾的帐,但也不算王党分支,一区二区势力均衡时,中立是个委蛇的保身活招,但屠龙后,两区合并,原来中立的人就太有墙头草的嫌疑了,如果米兰·Z如他所想,是个苛刻强权的理想主义者的话,除草,势在必行。 正想着,乔白忽然说了句什么,肖斯诺没听清,侧头瞥他一眼,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目光一触,眼瞳骤然紧缩了下。 刀。 红暗纹华丽刀鞘,纤细筋骨的武士刀。 黑发的妖异男子握着与他气质相近的细长太刀,线条性感的暗红色唇瓣微微勾起,慢慢走上前,手里的武士刀朝众人面前嚣张地一送:“斩龙首,断龙尾,各位都明白什么意思的吧?” 一语毕,二区的人立马变了脸色,忍不住骚动起来。 卫斯眉毛轻佻地动了动,眼光淡淡一扫,下一秒,身体就贴上了某个骂娘的男人,刀只出了一小截,银亮的寒光在人眼底一闪,脖子上立时现了一道细不可察的血痕,血珠顺着刀刃上的浪纹滑进刀鞘。 那人惊惧地脱口叫了声:“你怎么可以用刀?!” 卫斯眼尾的蝴蝶花印轻轻一抖,眼梢都飞扬了起来,舌尖舔了下唇,贴着男人笑起来:“你想有的话也可以有啊。” 说话间,却是一道血光横溅,刀刃的银亮夹着血液的鲜艳色泽一下溅起,卫斯眼底血色一掠,人早退到了十步以外。 身首异处。真正的身首异处。 整个脑袋都飞掉了。 周围的人被溅了一身的鲜红,喉头滚了滚,浓烈的血腥流进胃液,才算有点回过神来。 长近一米五的细长太刀横在眼前,略弯的弧度冷光暴射,毫不收敛的霸道戾气张扬而出。 刀惊人。 执刀者更惊人。 一身正规蓝黑狱警制服,双排铜制纽扣扣得一丝不苟,眼神冷硬无情,微红的唇薄削得像他手里执着的刀,凌厉而锋锐,执刀的右手微微一抖,刀尖滴落几滴红色的血珠,晕开。 男人微侧头,单手正了正警帽,朝米兰漠然一点头:“千道忍,新到看守 /p /p - 分卷阅读27 /p /p ,多多指教。” 17 017 鬼斩 ...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上打斗音乐,请嫌吵的一定直接ESC键,怕有同学惊吓到。 ______ 此文真的走上了格斗不归路- -前景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千道忍!” “……他说他是千道忍!” “……难道是鬼斩千道忍!” “……鬼斩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峻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疑让底下众人吃了一记重磅炸弹,哗然失色。。 鬼斩千道忍,以“鬼才”初代正宗所铸的一把正宗刀成名于世,横行杀手界整十年,鬼斩刀所向,几乎无人能逃。 但鬼斩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曾经一度占据杀手榜头名的死神早死了,却没想到,在这里,近乎属于另一次元的七号营,鬼斩重现,死神降临。 卫斯眯了眯眼睛,翘起微冷的唇角,指尖轻轻一抹眼角下沾到的细微血珠,侧头看了眼米兰·Z,一语未发地走过去,错身的时候,竖了下拇指,一笑而过。 米兰神色淡淡,精致的眉眼矜贵得连动也未动一下。 千道忍身形笔直地站在前方,脸色冷硬得像他手里握着的鬼斩正宗刀,不动声色中就让人感受到了那股锋芒毕露的锐利,男人冰着脸面,完全无视底下脸色各异的囚犯,沉着声音一字一顿道:“七号营,从现在开始,进入完全的隔绝状态,我是这里的新看守长。”刀柄微微一转,唇角的弧度细微挑了下,“服从,原地;有异议,站前一步。” 银线似的刀光在前排犯人眼底一掠,有人被那股阴冷狠杀的霸道煞气迫得脸色一变,忍不住向后退了小步。 “很好,没有异议。”千道忍面无表情,眼光漠然地扫了一遭,继续发布命令式地慢慢道,“我只有三句话要说。一,King是绝对规则;二,明天正式预备赛,Dead or Alive;三,没人有资格退出或弃权。服从,原地;有异议,站前一步。” 几句话一扔下,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很小,但明显是有人意志不坚定了。进七营的,虽然都有死的觉悟,但真正直面生死抉择的时候谁又没有犹豫,不怕死,那是没到时候或者已至绝境,亡命之徒,只怕比芸芸众生更为的惜命。 ——杀人者,比谁都更清楚人命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Sir,我有问题。”一头招摇红发的高大青年轻佻着眼色一扬手,左手插兜,迈着痞气的脚步从人群里慢慢走出来。 千道忍冷冽的眼眉不易察觉地挑了下,刀削般的薄唇抿出紧绷的线条,刀尖点在灰色的水泥地板上,银亮的寒光连闪眼球。 段洛眉眼嚣张如故,挑着唇角笑起来,忽然手一指米兰身后的卫斯:“Sir,King是绝对规则,那么King座底下首席红人拿刀,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Death Match也可以拼武器呢?” 一语既出,底下立即炸锅,囚犯们纷纷挥拳吵嚷起来——七营,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体制暴力机器管辖的范围,这里,任何匪夷所思的事都成为合理,Dead or Alive ,全靠自己。 规则和潜规则,全在于制定这场游戏的终极BOSS——所有人心知肚明,但都没有异议的资格,走进七营的人,抛弃生死后的唯一信念就是,活着出去,尽管未来一切都在混沌中。 但囚犯,生存的信仰让他们模糊了一切人类社会的道德准则,回归的只是世界初始时野兽的求存本能——在这里,竭尽全力的活下去才是宗旨。 所以,他们要武器。 武器,等于半条性命,生或死的机率同时飙涨,野兽是渴求鲜血的生物,拥有锋利爪牙才能让他们无所畏惧。 众人目光无一例外地盯住了左眼尾纹着妖异蝴蝶花印的黑发男子,而对方仅是轻漫一笑,怀抱暗纹华丽的武士刀,尖削的下巴微微一挑,勾起唇慢慢道:“我说的很明白了,想有的话都可以有啊。Z是相当英明的王,讲究对等的公平,新看守长,请向蝼蚁们讲讲规则。不懂事,会让Z觉得很麻烦。” 漫不经心的语气,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挑衅。 在七营,对谁猖狂都可以,但只有狱警不行,他们手里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当然,也有例外——Z,只有Z。 所以,妖孽似的卫斯挑衅狱警,那是从来没有的事,尤其对方还是个极有鬼畜质的冷面孔。 千道忍眼光极细微地闪了下,一身英挺制服衬得这男人冷峻俐落,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武士刀的锋锐质感,出人意料的,鬼斩竟没动怒,手里的长刀一挑,刀尖直指向段洛,握着刀冷硬道:“站前一步。” 段洛挑挑眉,众目睽睽下,毫无惧意地一步跨出,似乎早预料到了什么,拇指抹了下唇,笑得极为坦诚:“Sir,应该是点到为止吧。我打不过你的。” 千道忍一挥刀:“三招,不断手脚,你为所有人争取到了福利。预备赛上武器。” “Done!”段洛毫不犹豫,嚣张地一脚踹开两张桌子,回头又笑,“不如多来两招?早对鬼斩闻名已久!相信有伙伴也想试试阁下的正宗刀!” ______更新_____ **** 段洛走过来的时候,肖斯诺翻白眼的冲动都有了,乔白冷笑着骂了声操。 邱禾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嘻嘻笑了两声,然后极没义气地速度闪人了。 段洛手指挑了挑瑰丽红发,一脸亲热地朝乔白笑笑,连带着挑了眼肖斯诺:“兄弟,哥们来找你同担重任了。” 乔白冷冷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侧头问肖斯诺:“你怎么样?” “还有怎么样?”肖斯诺微微一勾唇,眼神中透出的冷硬神情竟与鬼斩千道忍有着如出一辙的煞气,俐落地吐出一句,“上吧。” 段洛哈哈一笑,眉毛飞扬地脱口道:“小美人,哥哥发现你真是可爱极了。” 肖斯诺唇边微冷,直接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 那边,卫斯挑了挑眼梢,笑瞥了眼米兰:“Boss,那家伙可不知道什么叫手软,等一下把你看上的人全给斩了,那很亏啊。” “嗯。”米兰口气淡淡,一声嗯 /p /p - 分卷阅读28 /p /p 却完全叫人摸不透心思。 卫斯撇撇嘴,指尖淡淡划过眼尾的花印,又笑:“Z,说真的,千道忍为什么会在这里?别说什么‘闻着我的气味跟来的’。” 米兰侧头看他一眼,顿了下:“有血腥的地方总有杀手。” 卫斯不屑地嗤了声:“鬼斩有自己的一套鬼信仰,血对他没吸引力。” 米兰笑:“有人触动了斩鬼武士不可动摇的信仰,所以他来了。” 卫斯一愣,难得蹙了下眉尖,若有所思,半响,忽然恶意地笑出声:“……又是他妈的柳生家荣耀。” 千道忍出师日本剑道家族柳生氏,而柳生家是唯一不以杀戮磨炼剑技的一族,“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这是柳生新阴流的宗旨。 但鬼斩早年就叛离了柳生家,以一把初代正宗刀闻名杀手界,千道忍的叛离出轨,给柳生一族几乎带来覆灭的命运,怨恨鬼斩的人寻不到千道忍本人,继而将矛头直指鬼斩出师的柳生氏。 柳生家主死于寻仇者的重机枪下,后来柳生氏愈见没落,几乎再不见柳生传人。 卫斯知道,当年千道忍退隐,根本就是因为愧对恩师柳生家主,后来更是从明转暗,追寻保护起柳生随影那个得意的关门弟子。 千道忍的刀,从那时候起,就只为了柳生家挥出。 那么,鬼斩再现,只有一个可能,千道忍的小师弟出事了。 一米五的正宗刀现世,肖斯诺当时就掀了掀唇角。 不管是杀手界,还是曾经的柳生家,鬼斩千道忍这个名字都不让他陌生。 师兄。肖斯诺想,这真是个不错的称呼。 肖斯诺不喜欢用刀,杀人也从不动那把柳生随影传他的妖刀村正,所以自他出道以来,根本没人知晓杀手D同样出自日本柳生氏。 千道忍眉眼冷酷,手里长刀缓缓横起,强压迫力的慑人气势不动声色间就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 段洛揉了下眉梢,故作轻松道:“鬼斩大人,手下留情,我们可都是忠于King的保皇党。” 话音还没落全,刀光却已经砍到眼前。 几毫米厚度的刀刃贴着段洛的前胸斜切而下,森冷的寒气一下透进心脏,段洛瞳仁紧缩,呼吸都是一滞,那一刀太快太狠几乎就要躲不开,乔白猛然动作,飞脚踹开段洛,而在同一时刻,肖斯诺也趁机发难,从身后猛攻千道忍。 段洛胸口被刀尖刮了下,没中要害,乔白右腿却被划开一道大口子,几乎一下子就软倒,手一撑单膝跪地,鲜红的液体像流泉似地喷出来,片刻就湿了大半条裤管。 段洛脸色变了变,狠咒一声,立马要冲过去照应乔白,肖斯诺那边却显然已经抗不住,千道忍的鬼斩之称绝对名不虚传,斩出的刀快得连影子都没有,手一动,下一秒刀尖就到了身上。 空手入白刃,不是传说,但如果要入一米五的大太刀,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似的,大笑话。 几刀下来,肖斯诺大感吃力,搏命赛似的,动作稍慢一些,气势霸道的长刀就斩到眼前,好几次都差点削掉他半个胳膊。 段洛冲过来,几个快闪叫鬼斩的刀慢了一慢,红发青年发了狠地迎着那斩刀猛攻,趁机冲肖斯诺叫道:“去看看乔!” 肖斯诺眼色一寒,没理会他,手脚动作连连提速,合着段洛的攻势有一举卸掉千道忍斩刀的狠劲。 “混蛋!去看看乔!”段洛狠色一现,猛地侧腿一个飞踹,朝着肖斯诺踢过去,硬是独挡了千道忍斜斩而下的刀。 “白痴!自己找死!”肖斯诺被他逼得退出战局,一咬唇,也不管他死活了,回头去看乔白。 乔白低头跪在那里,几乎都不动弹,一手撑地,一手紧紧按住大腿上的伤处,地上泊了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 肖斯诺一见,脸色立变,这血流不止的情景明显是伤到腿内侧大动脉了,救治不及时,绝对是一名呜呼的结果。 抬头往观战的米兰·Z的方向看了眼,矜贵的King座一脸冷淡,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操!肖斯诺狠骂一声,扭头扶住乔白,心情烦躁道:“你他妈脑子抽是不是?!就让段洛那白痴去死好了!” 乔白嘴唇都白了,抬起头勉强笑了下,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撑着肖斯诺提了下身体,慢慢站起来:“都一条船上的,他死了,我们活得成?” 肖斯诺抿抿唇,眼光冷淡得瞥了眼情形狼狈险情迭出的段洛,回头看了看乔白:“你还撑的住?就那点血,流光就没了。” 乔白一抽肖斯诺头上的发带,三下两下在伤口以上缠好打了个结,动动手脚,一脸轻松笑意:“你活着,我就死不了。” “听着可不像什么好话。”肖斯诺睨他一眼,唇角挑了下。 “哇靠!别情意绵绵了!老子要断手断脚了!”段洛又不干好事地往回冲,掀了把铁凳朝千道忍猛砸过去。 鬼斩一刀落下,铁凳立马四分五裂,肖斯诺和乔白彼此对了眼,各拎了只凳脚左右合攻。 段洛退到后面,活络了下手脚,确保自己没缺胳膊断腿后,立马扭头没脸没皮地朝场外的卫斯大叫:“蝴蝶大爷!借刀!借刀!” 卫斯愣了愣,摸摸下巴,瞅了眼自家Boss,见King座也没反对的意思,一贯的恶趣味使然,手一扬,蝴蝶刀当即出鞘,直朝场中央而去。 米兰眼睛眯了下,淡淡说:“卫斯,你违反游戏规则了。” “哈,适时变通一下,趣味性会飙涨哦,Boss。”卫斯笑。 米兰顿了顿,微微一笑:“或许是这样的。” 蝴蝶刀下落的一瞬,肖斯诺猛地弹身而起。 阳光下,银亮刀光一闪,浪纹刀刃上掠过那双线条流畅但气质冷硬的眼睛,纯黑纯黑的色泽,与亮白的刀身形成极致反差。 “退!” 肖斯诺猛地一声暴喝,乔白段洛同时会意,齐齐踢出一脚迅速闪身,然后,只见少年双手握刀俯冲直斩而下。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同样的一刀斩! 千道忍挥刀迎上。 没有影子的刀。 没有招式的斩。 干净利落,如果有血,那肯定也是一片雪夜的白。 蝴蝶刀与鬼斩正宗铿锵相撞,纤细 /p /p - 分卷阅读29 /p /p 刀身瞬间映亮两人冷到极致的眉目。 千道忍眼光瞬息闪动:“无血之刃,谁教你的?” 肖斯诺斜斜一弯唇:“师兄,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18 018 恶鬼缠身 ...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句,木有断章啊~~~~ 上章到师兄弟交锋,这章开头是肖晚上做梦了嘛,神经太兴奋和紧绷都会做梦,前部分的打斗就是再现白天和鬼斩打的场面,后面那啥的话就要怪白少了,小动作频频,梦里自然有些反应了,那时候醒不过来也很正常,有过“鬼压身”经历的人都知道吧,哈哈。 _____ 感谢各位捧场啦^_^ 银芒闪动,刀刃切着刀背划过,金属铿锵相触的声音刺进耳朵,神经紧绷的瞬间,血脉贲张。 格斗,厮杀,嗜血,每个细胞都是鲜活的,感受着濒临死亡的极致快感,那种性欲高潮都不曾有过的淋漓尽致叫人疯狂。 杀! 脑中高亢叫嚣的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字! 没有影子,没有招式,几乎就在瞬间,几十式杀招对过,遍体鳞伤也不感死亡的恐惧。 黑暗的,绝对强势的,置之死地的,不容回头的,双手紧握冷硬锋锐的武士刀,动作只有一招,斩! 混沌的空间毫无声息,只有冷刀毫不收敛的气焰喷薄着,鬼斩正宗的凌然锋芒切着脸面过来,手上的妖刀村正一个翻转,疾速斜斩,世代积聚的怨灵仇恨瞬间喷发。 撞击。相贴。错身而过。 刀尖带过对方一滴极难得的鲜血,不过瞬息间,赤红的色泽已经黑化。 千道忍凌空一刀斩。 阳光为之崩然而碎,锋利的棱角刺进眼睛,片刻的黑暗后,鬼斩那柄绝对霸道凌人的细长太刀忽然就切到了咽喉。 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一下将人逼进死角。 冷峻的眼眉透着死神再临的阴暗,刀气逼近喉咙,呼吸难以抑制地急促起来。 刀锋一点一点割开喉管,浓烈的血色漫进对方眼睛,黑瞳紧缩,冷硬的寒冽的气息混着长刀的逼人迫力一下侵入神经。 窒息的痛苦瞬间攫取了所有意识,忍不住就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无济于事。 喉管切开的空洞让肺部停止了运转,一阵阵血腥气呛进喉咙。 斩鬼的武士忽然就化作了噬人的恶鬼,长刀切住他的脖颈,强悍的身体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倾压过来,难以撼动的力量叫人挣动不得。 无力掌控命运的弱势处境一下叫肖斯诺恐惧起来。 绝望还有羞辱,在吞没意识的黑暗中,有种分崩离析的脆弱。 血在流着,却被男人一滴不剩地咽进喉咙,舌头舔上耳廓,湿热的触感发出淫靡的水声,感受不到疼,只有难耐的热,欲火焚身的热。 抗拒不了的力量攫住他,丝网一般困得他动弹不得,身体尽在别人的掌握下,舔舐,撕咬,血肉都被吞下了,刀刃贴着他的身体滑动,似在寻找令人满意的下刀处。 瞳孔一阵阵惊惧地收缩,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不停地喘,不停地喘…… 腰身被提起来,分明有什么冷硬的东西贴着臀缝蜿蜒而下,一点一点细致地向某个隐秘的禁忌之地试探…… 刀柄!是刀柄! “……师弟,这是你的村正。妖刀村正。”恶鬼忽然狰狞地笑了下,手上重重一送。 撕裂的剧痛袭来,肖斯诺神经一下崩断,疯狂了,忽然挣开手脚的钳制,攻击力数倍飙涨地狠扑过去:“我要你死!!!!” 然后——清醒。 “……咳咳!放、放手。”乔白气息不顺的声音忽然撞进来。 肖斯诺睁开眼睛的时候,乔白正被他抓着脖子压在墙上,极危险的一个姿势,手指只要稍稍一用劲,就能抠进咽喉。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少年凶狠地瞪着他,梦里命悬一线的惊恐显然叫他情绪恶劣至极。 “……我冷。”乔白喘了口气,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下。 肖斯诺眼睛危险地一眯,下身某种黏腻的感觉以及乔白手上还没干透的白浊很明白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心火一起,手下几乎控制不住力道,冷森森地咬牙:“乔白!你找死是不是!” “我失血太多了,畏寒。”乔白笑笑,又加了句,“而且你梦魇了。” 肖斯诺捏着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色变换不定,忍不住一拳朝他送过去:“你他妈还有脸说!” 乔白头一侧,脸颊被少年的指骨刮了下,腮边立时一道红痕,舌尖轻抵了抵,不以为意地一笑:“你神经太兴奋了,需要发泄一下。” 肖斯诺盯着他看了半响,极为疏冷不客气地说了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乔白点点头,自嘲似地笑了声:“好。我多管闲事了。” 气氛一下冷凝,谁都没说话。 “下去。”肖斯诺心情不爽,口气很冷硬。 乔白看他两眼,无所谓地勾了勾唇,翻身下床时,却忽然一个反扑,强横地把人压到身下,扣得死死的:“肖斯诺,我真不喜欢你的嚣张。” 不待对方反应,一个又深又狠的吻落下去,舌头毫无顾忌地伸进少年口腔,甚至深入了喉咙处重舔,霸道的深喉吻极不舒服,却出乎意料的快感汹涌。 肖斯诺初时惊愣,等回过神来,被压制的怒火顿时喷薄而出,几次搏命的格斗已经将他的身体打磨得极为精韧,尤其是与千道忍一战,几乎潜能爆发,乔白强悍的压制已不若以前那么有效,几乎片刻就被他反转。 他压在乔白身上,喘了两下,膝盖重重顶了下男人的下腹,阴狠冷笑:“想上我,你还欠些能耐。” “我知道。”乔白深呼吸,一双手臂已经被扭转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却仍面不改色地笑,“所以我只能和你接吻。” ——更新——— **** 海上刚刚日出,高窗外的天色还是青灰,显然还不到囚犯起床的时间,狱警来了一趟,一句话没说就把肖斯诺带走了。 押人的是红头发的巴曼德,嘴里叼根没点着的雪茄烟,一把AA12扛在肩上,军靴踢踏踢踏地蹬在地面,邋遢懒散的模样像个 /p /p - 分卷阅读30 /p /p 街头的中年流浪汉。 肖斯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巴曼德咬着香烟嘻嘻笑出声,用枪托撞了下他的后背:“喂,小绵羊,听说身手不错啊。” 肖斯诺脸色冷冷淡淡,也没什么表情。 “哈。”巴曼德没意思地笑笑,呲呲牙,自说自话地道,“切!这地方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个个安分守己得让老子都牙痒。” 肖斯诺心下冷笑,只当没听见。这帮狱警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巴不得天天有人闹事,然后天天给他们当靶子练枪。 “喂,小绵羊,真不看出来,还挺有能耐啊,鬼斩的刀都没把你斩成两段。”巴曼德好奇地挑了少年两眼。 肖斯诺垂了下眼睫,没什么感情地提醒:“长官,和犯人说太多话不合规矩吧?” “规矩?”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一样,巴曼德扛着重枪哈哈大笑,嘴里的烟往指尖一夹,用力拍了拍肖斯诺的肩,“小子!这里没什么规矩!随意的很!如果硬说有一条的话,活着出去。活着出去,才是真正的规矩。活不下去,什么都是空的,知道吗?” 肖斯诺怪异地看他一眼。 “切!别那么看老子!老子好歹也算暴民中的良民,不然也到不了这里来。”巴曼德手指抹了抹下唇,笑得嚣张恣意的。 肖斯诺掀了掀嘴角,随口说了句:“看人死地里攀爬求存很有意思吧?” “有意思?”巴曼德重复了一声,诡秘地咧了咧嘴,“有意思!当然有意思!尤其是亲自经历一番后再看别人,那滋味真比性高潮还他妈爽!” 亲自经历一番?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肖斯诺点点头笑起来:“长官,可以问一句,你是这里第几届的勇士?” 巴曼德一顿,然后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耸耸肩上的枪,眼光有些赞赏地挑了眼肖斯诺:“小子,前途无量啊。” 把人押送到门口,巴曼德叩了两下门就直接走了,走时还笑嘻嘻地冲肖斯诺飞了个吻,也不知道什么用意。 推开门,室内光线有点暗,一如其主人古板严苛的性格,到处是沉郁的黑色气息,一扇红叶狩屏风摆在窗前,黑红的黄花梨屏风架沉稳地落在那里,沉厚中透着股着冷硬之气。 前面是一张紫檀木雕刻的条案,上摆仿古刀架,龙纹盘旋。 千道忍一如初次所见的模样,冷肃,漠然,挺拔,有着最为纯粹的武士精神,背着身站在那里,静静地抚弄自己的佩刀。 这仿佛是他最习惯做的一件事,熟稔而且细致。 肖斯诺并未走的太近,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彼此都不会神经紧绷。 千道忍仿若未觉来人,冷冷站着未动,脱去军装,一身黑色和服衬得他挺拔的身姿刚硬如铁,双手沉稳地握着刀柄,鬼斩正宗没有收敛气息的刀鞘,即使不挥动,那沛然的冷冽刀气也似能侵人筋骨,让人不自觉中心底生寒。 肖斯诺有些不自在地蹙了下眉尖,尤其脑中还残留了昨晚那种叫人不愉快的梦,看着千道忍,简直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长官,您找我?”肖斯诺显然没对方有耐心,片刻就耐不住那种冷肃压抑的气氛了。 “不是师兄吗?”千道忍冷硬的声音如鬼斩刀一般的寒冽俐落。 “师兄?”肖斯诺抬起头,唇边勾了抹几近虚伪的笑,“那么师兄有办法把我弄出去吗?” 话音落至一半,却是忽觉一道森寒冷光掠起,空气骤然变得凌厉切肤,杀气袭面。 肖斯诺心下一沉,身体猛地后仰,身形一折,单手在地上撑了两下,就地翻滚退后,方及稳住身形,一抬眼,雪亮的刀尖已然抵上了咽喉,那锋利的刀锋,直将缠绵口鼻的呼吸都切断了。 肖斯诺顺着那刀尖慢慢仰起头来,寒光剔透的细薄长刀似一泓清亮的寒水渗入眼底,极是冷冽。 “还需要继续指教吗?”千道忍居高临下,一张冷峻凌厉的脸孔依旧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看向少年,平平板板地开口。 微眯了下眼睛,就那么保持着一手撑地单膝跪倒的姿势,肖斯诺傲然一挑下巴,冷笑:“奉陪。” 下一秒,撑地的手腕疾转,腰身猛地向后仰去,下身骤发力道,拧身一个旋扭,弹腿踢开长刀。 刀尖一震,千道忍微退了小步,双手紧了紧刀柄,脚下一挪,挥出的刀竟然不是格斗场中那种大开大阖迅疾难挡的狠斩。 肖斯诺一眼就看明白了——柳生家的奥ノ太刀。 千道忍素来单手执刀,无招无式却都是绝命之刀,挥斩间杀伐之气淋漓尽致,一刀叫人身首异处是常事。 此时摒弃自身刀法,使出柳生家的绝学,意思不言而喻。 “用刀告诉我你是谁。”男人示意了下刀架上摆着的另一把无鞘利刀。 千子村正——正宗的仇怨宿敌,连刀纹中都刻满了初代的仇恨。 肖斯诺一进门就看到了。 那是他的刀,柳生随影传他的佩刀——妖刀村正。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肖斯诺哼笑一声,干净利落地扯下手腕上的发带,一撩头发用发带绑紧,一个借力纵跃落到屏风前的刀架旁。 伸手拿过武士刀,反手横握,左手慢慢抚上刀身,刀光将一双黑瞳映得冰冷雪亮,脸上清弧一掠,拇指忽然在锋锐刀刃上划了道口子——祭刀。村正的开刀仪式。 血珠沁上刀身,顺着华丽浪纹蜿蜒而下,肖斯诺含着指尖舔了舔,挑向鬼斩的眼神如刀如刃的冷硬,唇角微微一掀,:“我输一次,就不会输第二次。” “很好。”鬼斩慢慢吐出两字,脚下微挪,眼光一凛,手上的长刀瞬间斩到。 肖斯诺双手握刀,脚跟用力一蹬,挥刀迎上。 双刃交击,彼此眉眼间透得都是雪亮的刀光,仿若雪夜里折出的月之华,冷得精致。 很有默契的,两人把对战的空间缩减在了最小范围,几乎是在无声无息中,数十招贴身而过,银光落处,周身衣服就多一道口子。 没有杀招,只是输赢之争。 窗外青灰之色渐退,晨之光洒进来,碎金一折刀刃,银亮刀光疾刺眼睛。 肖斯诺瞳孔骤然紧缩了下,一刹那仿若梦境重现。 ——鬼斩正宗的凌然锋芒切着脸面过来,手上的 /p /p - 分卷阅读31 /p /p 妖刀村正一个翻转,疾速斜斩。撞击。相贴。错身而过。刀尖带过对方一滴极难得的鲜血。然后凌空一刀斩,阳光为之崩然而碎,锋利的棱角刺进眼睛…… 太过相似的情境叫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肖斯诺蹬蹬急退,一下撞翻了身后的刀架,刹那间千钧力道从刀身上压下,鬼斩正宗刀锋一偏,切着妖刀刀面直斩而下,瞬息忽变的招式几乎把他双手斩下。 不能脱刀!武士脱刀就是输! 绝不容许败同个人第二次! 肖斯诺眉眼间狠色一现,近身相贴的瞬间,也不顾此际正是对方能斩下他半条胳膊的危急时刻,一脚蹬翻身后屏风,借着半步余地,手中妖刀猛地一侧,杀招骤发,挥刺间,冲着千道忍就是一个拦腰狠斩。 千道忍一愣,疾退不得,鬼斩刀竖起来一个格挡,刀尖划过地面,落下一道锋利的刀痕。 肖斯诺挥过去的刀就在同一刻变招,反削着跃身一个直斩。 铿锵一声,两刀相撞,妖刀竖斩,切着斜挡的鬼斩刀把人连连逼退,千道忍抬脚一蹬,蹬住身后的办公桌,握刀与直斩的肖斯诺对峙住。 “师兄,杀手是没有原则的。生死和输赢并不矛盾。”肖斯诺弯起唇,手上力道飙涨,压制着千道忍的鬼斩刀,笑得极阴险。 确实,千道忍一直是保守的姿态,出刀不留情却完全不是杀招,即使能叫人缺条胳膊断条腿,但也绝无性命之忧。 而肖斯诺却不是个讲原则的人,性情凉薄得很无情,不想输的时候,死也不会让对方赢,地狱也要叫别人一块儿下。 “名字。”千道忍眉毛都没皱一下,手上的正宗刀呼应着主人的冷硬气质毫不示弱地与宿敌拼力。 “哦。”肖斯 018 恶鬼缠身 ... 诺扯了下唇,冷白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慢慢透了出来,冷笑了声,毫不避讳地说了实话,“D。D夜。师兄你追了我好多年了。” 千道忍出乎意料地没有惊讶之色,只是顿了很久,刀削般的唇才动了动:“听说你死了。” 肖斯诺继续笑,眼睛里都是凉薄之色:“是死了。不过又活了。杀手的命就是这么硬。你看,柳生家出来的人,除了你和我,还有谁活着吗?” 千道忍冷锐的眼光闪了闪,沉默了会儿,硬邦邦地吐出两字:“没有。” “所以说,杀手是个保命的好职业。”肖斯诺握着刀,眉目冷峭。 “收刀。”千道忍命令式地道。 肖斯诺勾勾唇,冷笑:“不想。” “收刀。”千道忍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声。 “师兄,相信我,我打不过你,但我杀得了你。”肖斯诺泰然无比地笑说。因为我比你卑鄙。 千道忍冷着唇没说话。 “碧亚翠丝是你杀的。”肯定的语气,没有一点置疑。碧亚翠丝,曾经上流社会极富盛名的交际花,真实身份却是混迹各大洲的情报间谍,栽培一流杀手的女人,也是她把D夜从默默无闻的孤儿院拖出来的。 千道忍面不改色地看着肖斯诺:“她派人杀了柳生家主。” “我知道。”肖斯诺掀了掀唇角,“那又怎么样?” “你是柳生家的弟子。”千道忍声音一沉。 “我没有门族荣耀,学艺就是学艺,活命然后吃饭。”肖斯诺手上狠劲一压,霍然收刀,侧头对千道忍笑笑,“就像这刀,我也可以随时丢弃。” 反手一刀插进了桌面,冷漠道,“所以柳生家于我毫无意义。” 19 019 K王之王(上) ... 出门时,千道忍冷冷掷下一句:“活着出去。” 肖斯诺微微勾了下唇,笑的时候,眼睛是习惯性地眯起,眼尾线条流丽挑起,是种傲气的神情,背着身极洒脱地挥挥手:“我尽量了,长官。” 拉开门,狱警已经等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了声:“时间到了,走吧。” 肖斯诺想了想,确实,今天是“预备赛”开赛第一场。 哈,预备赛。 肖斯诺无声地笑了笑,扭头又看了眼千道忍的办公室,然后才跟着狱警离开。 原本按肖斯诺的设想,七营的“预备赛”大概也就和黑市拳赛差不多,站到台上,把对手打死打残或被对手打死打残,可能有点不同的是,黑市拳赛的目的是金钱和性命,而“预备赛”争抢的,除了性命还是性命。 但显然,人类的想象在事实面前,永远显得贫乏了些。 歌剧院似的恢弘大厅,走进的一刹那,让人有种乱入时空的错觉。 星际之旅的穹庐拱顶,门上的玫瑰窗折进斑驳陆离的光彩,中央数只巨大光球悬浮在三维空间,规整的六角大厅,四面八方都设了视野极好的高台,高台上,全副武装的看守持械警备,目光来来回回地在全场逡巡扫视。 狱警把人押到,和守卫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肖斯诺回头看看,自动开合门已经关上,眼光随意扫了两眼,处处都是全方位热能成像监测系统,如果没料错,某些地方甚至还安了最新的激光武器。 肖斯诺撇撇嘴,实在觉得很无语——这座监狱真是另类得处处叫人惊奇。 “Snow!这边!这边!”邱禾挤在人群里,见肖斯诺来了,很兴奋冲他挥手。 肖斯诺看了一眼,见乔白段洛都在那里,淡淡点了下头,也朝那边走过去。 一路上略略留意了下两边,几乎都是熟面孔,显然七营三个区的人物都集聚到这里来了,眼睛漫不经意地又扫了两圈,King座和他身边的首席红人都不在场,王党们散成一堆一堆的,彼此间都有几分警惕的神色。 还没等肖斯诺走近,邱禾一个急冲就窜到了跟前,眼光在肖斯诺脸上打了个转,笑嘻嘻地道:“Snow,新来的看守长找你?” “嗯。”肖斯诺淡淡应了声,直接走向乔白段洛那边。 “啊咧!有情况哇!”邱禾摸了摸自己的尖下巴,眼睛弯得有点狡诈,反身就熟络地勾搭过去,“说说,说说嘛。” “玛门,不该你知道的最好还是闭着些嘴。”乔白淡淡开口,伸手就挡开了他。 段洛头枕着双手 /p /p - 分卷阅读32 /p /p 靠在墙上,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冲邱禾一挑下巴:“小子,别惹乔生气,会很恐怖哟。” 邱禾哼哼了声,没意思地往边上一靠,手指挑挑栗色头发:“小爷可不怕他。” “哈。”段洛朝乔白瞥了两眼,漫不经心地笑道,“豹子不攻击猎物的时候总是最优雅的。悠着点吧,小子。” 邱禾扭头看了看他,忽又眉开眼笑:“你在他手里吃过亏?” 段洛眯起嚣张的眉眼,斜飞的眼梢微微挑过去,忽地一笑,懒洋洋地道:“玛门,想套老子话,没门儿。” 邱禾不屑地切了声,眼光四处转了转,忍不住怪叫:“靠,什么鬼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星际旅游去了呢!” “星际旅游?”段洛舔舔唇,眯着眼睛笑道,“再过些年吧。说不定这禁岛就开到太空去了。” “擦!这想法真爆!”邱禾撇嘴,“小爷还想在地球多混两年呢。” 肖斯诺听着两人极没营养的对话,想了想,侧过脸问乔白:“怎么回事?” 乔白耸耸肩,眼光在大厅内淡淡扫了扫,笑道:“不清楚。基本所有人都这状态。” 邱禾忽然凑过来,笑嘻嘻地比划道:“啊咧!本来以为会有个徒手搏狼,或者斗灰熊的啦!老早就听说监狱长恶趣味了,没想到恶心成这样,竟然在监狱弄这种地方。” 段洛摸着下巴接了句:“应该是传说中的监狱长。没人见过的。” 正说着,正前方高台上的大门忽然开了,偌大的六角大厅顿时一静。 一身英挺军装的千道忍带着两名狱警从门内稳步走出来,黑色的半指皮手套覆上手上,细长的正宗刀一如既往的执在手里,锋芒毕露。 一现身,就是镇压全场的强悍气势,这个监狱,除了King座米兰·Z,无人再可与之匹敌。 千道忍冷峻的目光在底下静静一扫,左手手指轻轻一抬,瞬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还未等场上众人生起骚动,下一秒,头顶悬浮的数只大光球突然剧烈旋转起来,发出耀眼蓝光,穹庐拱顶立时成为一个360度的巨型3D球幕,零距离的华丽视觉冲击直接撞进眼球。 巨大的圣十字剑和血色红蟒图案。 邱禾哇靠一声怪叫,小声咕哝了句:“什么玩意儿?” 三维球形大屏幕上,色泽浓艳的血色红蟒蛇形态逼真地扭动起来,张牙舞爪,在圣十字剑上缠出一个彪悍非常的“Z”形,蛇头绕着圣光明的剑柄一下张开血盆大口,然后一行花体字环绕整个拱顶映入眼帘。 “Welcome to Sears039; tower!All for my king!”段洛眯着眼睛念完屏幕上的字,抬起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似笑非笑地勾勾唇,“阴谋味好浓哦。” “同感。”邱禾咬了下手指,撞撞肖斯诺的肩,“那蛇的形状真有意思!Z耶!你觉得会不会是咱们的King座?” 肖斯诺抿着唇没说话,脸上拢了一重微蓝的荧光,面容冷淡而精致。十字剑和血蟒,以及那个Z……确实是个很值得推敲的问题。 高台上,持枪的狱警们很快戴上了有夜视功能的护目镜,千道忍的身影在晦暗的光线里变得有些模糊,开口的声音却依旧冷硬清晰:“开赛第一场,王战。” 话音一落,球幕上画面一下变换,古罗马式的竞技场画面转到眼前,八道闭合的精铁大门环着球形拱顶绕了一圈,众人仰着脖子莫名其妙地扫了扫,骤然在某个方向发现了米兰·Z和卫斯的身影,当下一众王党们就沸腾了。 “……Z!Z!”野兽们开始疯狂咆哮,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失控。 “安静!”千道忍一声冷喝,寒冽刀光一下从高处斩下,纵横十米高台,身影瞬息间落地,刀尖一下挑在了某个带头闹事的犯人胸口,那人整个被凌空顶到了墙壁上。 一刀毙命。 “在这里,只需要一双眼睛!任何多余的动作和声音全部格杀!纪律,希望从现在就有!”鬼斩一语喝下,瞬间压住了全场的呼喝,立马鸦雀无声的。 千道忍俐落收刀,军靴蹬在地上,长刀在屏幕荧光下镀了一层冰蓝的冷光,仿如修罗出世:“所有话我只说一遍!这里,King就是绝对规则!用你们的眼睛观摩好一切!这里发生的,不是游戏,全是真实!没有侥幸!没有运气!强者杀人!弱者被杀!不管你们以前是谁,到了这里,所有人都是一样!新人!新血!死去和重伤的都会被埋掉,即使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那也是胜利!除了生死,你们没有选择其他的权利!囚徒,是重生还是埋没,就让King来指引你们的前路。” ————更新———— **** 监狱长办公室。 从朱红色的复古拱窗看出去,海岸线折出金绿的色泽,天鹅绒窗帘拉开半边,晨曦透进落地窗,在黑色大理石上铺了层淡金,暗紫色调的书房,一如主人怪异的性格,到处充溢了异教徒式的极端气息。 茶几上一盘西洋棋,黑白的纯水晶棋子,在晨光里折着剔透的奢华。 脚蹬尖头皮靴的俊丽男子斜靠沙发,微微翘了下长腿,端起旁边的黑咖啡浅浅品了一口,向对面的人含笑致意:“陆军长,看来这局又只能和了。” 坐在对面的军装男人看了看棋局,不由一笑,伸手拨倒了自己的黑王,带着皮质手套的双手十指交叉了下,又松开:“连和五局,林公子,你棋艺退步了。” “陆军长其实是在赞自己棋艺大涨吧?”林希淡淡挑了下眼梢。 “哈哈。”男人大笑了两声,“怎么敢?” “何必妄自菲薄呢?”林希揉了揉眉心,微微勾唇,“看来这次的买卖不好做了呀。” “难得输上一局不伤大雅。买卖年年都做,每次那么顺利,难免会让人失掉兴趣。”中年男人笑笑,站起身,整了整袖口,眯着眼睛朝落地窗外看了眼。 “唉,话是这么说,不过代理人有代理人的难处,搞砸生意就等于丢了自己饭碗啊。”林希似笑非笑地翘了下嘴角,淡淡开口。 “林公子的饭碗谁敢砸?亚洲的财源可都在你手里啊。”监狱长立在窗边,抽了支烟夹手里。 “那是费斯廷格先生的时候了,现在我真是半 /p /p - 分卷阅读33 /p /p 毛钱的价值也没了。”林希叹息。 “费斯廷格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吗?”监狱长低低笑了声。 “您觉得呢?”林希掀起嘴角,端着咖啡搅了搅银匙,“我已经离无业游民不远了。”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原因?”监狱长抽了口雪茄烟,回头看他一眼。 “元老人物无功受禄,总是要被新任掌权人嫌弃的。”林希微微一笑,起身,朝窗边的男人优雅地欠了下身,“所以,这次的交易一定要仰仗陆军长了。” 监狱长若有所思地弹了弹指尖的烟:“米兰·Z那个年轻人吗?” “米兰·泽拉·古斯卡特兰。”林希淡笑着接道,“绝对正统的皇室贵族。” “北欧的古斯卡特兰家族?”监狱长忽然笑起来。 林希亦笑得意味深长:“陆军长总是这么博闻强识,一点不留让人发挥的余地。” 监狱长吐了口烟,点点头:“心高气傲的皇室贵族。好吧,你回去告诉他,你作中间人的话,彼此的合作关系能一直愉快下去。” “那真是多谢了。”林希轻轻一掀嘴角,眼睫微抖的瞬间,掩下了一掠而逝的冷峭细光。 “对了,关于肖斯诺,您一直没有给我准确答复。Boss很中意这个少年。”手指翻了下风衣领子,林希微微笑道。 “你也很中意他?”监狱长眯了眯那双冷锐阴郁的眼睛,侧头笑了声,“抱歉,我虽然应你要求把他调进七营,但你知道的,上头还是很关心这个人的。” “我家那位Boss可不会管你们C国的内务。”林希说。 监狱长笑道:“肖斯诺本身并没什么背景,能说说你们中意的理由吗?” 林希亦笑起来:“老板的心思要能摸透,也坐不住那个位子了。” “那么你呢?”监狱长问道。 “纯粹乐趣。”林希淡淡挑了下眉,“就像陆军长,不为常人理解的信仰。” “哈哈。”面容刚毅冷硬的男人凝视了会窗外,开口道,“林公子,给你句实话,军部现在出了些变故,根源就在肖家的案子,所以说,肖斯诺的存在实在太碍眼了。” 林希想了想,轻轻一勾唇:“原来如此。您的意思是,即使他不死在七营,也出不了黑岛是吗?” “是的。”监狱长随手摁灭了指尖的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慢笑道,“虽然我很愿意多做一笔买卖,可是上头压着,你知道的,禁岛是直属军部的地方,当然,除了你们BLOODY投资给我的七营,那是只属于BLOODY和我个人的地盘。” 林希沉默了下,然后朝男人笑笑,拎起茶几上的小羊皮手套:“说起来,今天似乎是开赛第一场。王战的话,我也该去看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更新一下,属于插播。 今天会尽量把王战更了的。^_^所以应该还有一更。 20 020 K王之王(下) ... 灰色原石,切割了一半的精实钢材,巨型怪物似的挖土机,还有大堆崩碎了的水泥碎块,半塌的拱形彩色玻璃窗外漏进几缕撩着灰尘的光线,整个空间色调暗黑而冷硬。 六角大厅内,巨大球幕上慢慢滚动着这个画面,所有人的神情都是压抑而兴奋的,野兽的敏锐,让他们提前嗅到了那里散发出的血腥气。 只要在禁岛待过些日子的人都认识那个地方——红岛的劳动场,为政府提供无偿劳动力的工地。 众人随着屏幕上慢慢变换的场景转动视角,暗黑的色调压在头顶,浓浓的铁血气息覆顶而下。 就在米兰·Z踏进屏幕视线的一瞬,血红色缠着荆棘藤的“GAME ON”大字一下撞进眼球,所有人呼吸都是一重。 视觉效果绝佳的3D屏幕上,半人高的巨块原石像被投石机弹出的一般疾速飞出,覆顶的环形球幕,四面八方都呈现出这幕陨石坠地似的恐怖画面,巨大的视觉冲击让人一阵眼花缭乱。 但下一秒,米兰·Z飞起的一脚终止一切。 半吨重的巨石就在那人面前崩成碎块,强悍霸道的气势直冲屏幕。 不可思议,却绝对没人置疑,能把龙腾一脚解决掉的男人,有那个实力。 几乎就在巨石崩掉的同时,五个精悍得像铁塔一样的黑鬼从工地的乱石堆后窜出身影,肌肉狰狞遒结,动作却丝毫不受体形的阻滞,凶狠暴躁得就像刚从铁笼里放出的非洲野狮。 稍微懂点格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个人的级别,更何况是这帮终日以暴力斗狠为乐的囚犯,一时间,人心激奋。 众人忍不住握拳喘息起来,千道忍的刀下,谁也不想白白送命,但由暴力掀起的沸腾兽血仍是高涨不息,野兽们拼命压抑着嗜血本性,几欲疯狂,暴虐因子鼓动着青筋血管,血脉贲张。 猛兽出笼的凶恶,也许,那就是King座米兰·Z准备这场BLOODY视觉盛筵背后的真实意图。 “靠!老子真怀疑米兰·Z不是个人类!”段洛受不了地迸出一句,眼睛盯住球幕上一脚蹬碎黑人打手头盖骨的白金发男人。 邱禾点点头,眉开眼笑地接道:“真期待非人类的极限。” 肖斯诺眯了下眼睛,没管他们,目光注意着屏幕上的战局。 “喂,Snow,你没什么感慨吗?”邱禾凑过来看他一眼。 “没有。我只关心自己的性命。”肖斯诺冷淡地勾了下唇角。 “啊?”邱禾愣了愣,似乎一点没懂其中奥义。 “你们以为为什么要直播这场王战?”乔白不冷不热地说,语气里有淡淡的讥讽。 段洛挑挑眉,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为了彰显一下King座的气魄和实力吗?” 邱禾赞同道:“就是。这样一来,我们对王的拜服简直五体投地了。” 肖斯诺在旁听了,对乔白冷冷掷出一句:“别理那俩白痴。” 乔白无奈地揉了揉眉角,对两人道:“不想因为犯规被处死,就好好观摩吧。” 段洛一想,很快就明白了乔白的意思,眼睛扫了扫大厅内的一众囚犯,忽然贱贱地一笑:“操!玩这套,看来又要死一堆了。” 邱禾脑子转得也不慢,听段洛一说,当 /p /p - 分卷阅读34 /p /p 即也会意了。 所谓观摩,观得不止是整个赛事过程,更重要的是规则。 King就是绝对规则。 违反规则,格杀。 **** 格斗场上。 五个黑人打手全数尽灭,从开始到结束不消五分钟。 米兰·Z把脚从对方脖子上收回,精悍的黑人脑袋一歪,直接从花岗岩石墩上滚下去。 “Boss,今天速度有点慢啊。”卫斯笑吟吟地从石墩后走出来,手里一把血红色的武士刀妖丽无比。 “嗯。”米兰淡淡应了声,嘴角细微挑了下,极致冷淡又极致的优雅,“勉强合格的试验品。” “哈。”卫斯笑了声,手指习惯性地划了下眼尾的蝴蝶花印,对米兰道,“该我出场了吗?我真期待你所谓的终极Fighter。” “不会叫你失望的。”米兰缓缓抬手,朝天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不知从哪里窜出数条黑影,完全没有停顿的动作,几个起落,旋棍直接招呼上来。 米兰一个纵身,跃到了三米高台上,对卫斯作了个手势,逆着日光冷冷淡淡地一笑。 格杀。 卫斯闪身躲过两招快攻,横手一掷刀鞘,握刀舔了舔暗红色的唇瓣,眉眼间狠杀之色一现:“真是冷酷又无情呀,Boss。” 脚下一蹬地面,纵身而起,身形瞬息间变换莫测,几近失传的忍者古术竟然现世,幻影分身刹那间反扑对手,银光乍泄,蝴蝶刀凌空斜斩,刀影交错,几乎一刀斩下所有人的首级。 米兰立在高处,支着下颌微微笑了下,忽然手指轻抬,又是一个响指。 底下围攻的数人步调忽齐,旋棍绞向武士刀,攻击速度骤然翻了三番,战局瞬变,卫斯的幻影之术一下被破,整个人被拖入近身肉搏中,旋棍擦上肩颈。 “呵,可真会记仇的男人。”卫斯单手握刀,旋身一个拦腰横斩,逼开攻击对手,侧腿一脚踹翻一人,借力纵跃,身体攀附在裸露筋骨的水泥墙柱上,拧身倒翻,双手握刀,反旋着疾落而下。 围攻者被晃进眼睛的刀光逼得蹬蹬直退,合围之势顿破,卫斯动作一快,瞬间闪至对手身后,蝴蝶刀逼上脖颈,微微一抬那双极妖丽的眸子,刀刃映着他眼尾的蝴蝶花印直接抹上去:“DIE。” 背后劲风扫过来,卫斯拽住身前的尸身一下甩过去,身体顺势前扑,反手握刀一个翻滚,不带一刻停滞,弹地而起,飞身侧踹,一记狠踢正中对方胸口。 脚踝却在这当口被一个狠拉,武士刀在地上一撑,划拉了下,身体反拧,双脚骤然绞住对方脖颈,蝴蝶刀倒握,猛地一记斜插对方左胸。 “DIE。”卫斯一脚蹬开那人,翻身落地,握刀的单手撑了下地,手背一抹脸上喷溅到的鲜血,横刀舔了舔刀身,眼尾蝴蝶花印似化出了妖异的魔,狠杀血腥得很。 被植入“傀儡虫”的格斗手即使没有自己的思维意识,但对死亡仍有本能的恐惧,卫斯舔着血刃冲他微微一笑,仅剩的一人举着武器却忍不住退了两步。 卫斯慢慢站起身来,竖刀,双手缓缓握紧刀柄,长刀在眼前一横,左脚踏着地面慢慢向后挪了些许,弯起嘴角凉凉微笑,然后脚步一动,身形瞬移,阳光掠起,银色的刀光瞬间晃花人眼。 “DIE。”长刀一抖,刀尖一滴血珠滑下。 背后,那人脖颈间刀痕一现,鲜血喷出,身首顿时分家,扑地而倒。 但也就在同一刻,眉眼妖丽的男子左膝一软,一下跪倒下去,长刀撑地,左手慢慢抬起,背着身体,忽然冲着米兰站着的高台方向比了中指。 米兰唇角上挑,一撩被风吹乱的银发,却在下一刻,脸色骤寒,目光落处,十几个傀儡格斗士攻击力暴涨地围攻卫斯。 唇边微冷,眸色忽转银灰,脚下忽然一震,石台瞬间蔓延开龟裂的纹路,凌空一跃,纵身而下。 几乎就在瞬间,King座驾临。 完全不是人类应有的速度,不是人类应有的力量,旋起一脚将数人五脏六腑都踢爆。 英武艳丽的男人,失了优雅,是纯粹的暴力和血腥。 王怒意蒸腾。 拽起左腿受伤的卫斯,一下扔出战圈,蝴蝶刀易主,一刀结束所有。 长刀戕过一人的脑门,脑浆混着血水喷溅而出,那人就这样被凌空钉在在了半塌的石柱上。 六角大厅内整个环形球幕上,就是这么一个血腥可怖到极致的画面,还有King座米兰·Z那一只沾满赤红鲜血的掌印。 然后,很慢很慢的,骷髅头的“GAME OVER”从一大片湿淋淋的血泊里化出清晰的字迹,咕噜噜冒着的红色小泡几乎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King座那个忽然按到屏幕上的血掌印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不晓得看明白没? 卫斯杀了那三个人后,后来出现的人完全不是Z的意思,于是王怒了。于是有人要倒霉了…… 是谁?是谁呢? 话说米兰本人有点非人类- -他出手实在没什么好写的,太强了。说他非人类,是真话。 21 021 暗线 ... 拱顶上灯光骤然一亮,耀白了整个大厅。 乔白忽然一拉肖斯诺,往身后人群里退了两步。 肖斯诺侧头看他一眼,略显疑惑。 乔白神情很是隐晦,朝他细微地使了个眼色,挑唇道:“有人要倒霉了。” 肖斯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闪了闪,也微微一掀唇角。 千道忍蹬着黑牛皮的重军靴走过来,踢踏出的脚步声踩得人心上都是一沉一沉的,冷峻凌厉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手上正宗刀一折,霸道凌锐的气势逼得近旁犯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下脚步。 千道忍的目标很明显,正是懒洋洋靠在一边的邱禾。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嗖嗖直射而来,几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但是,死神的刀只要不是斩向自己,囚犯们都乐得看好戏。 脚步一顿,挥刀直指清瘦纤细的栗发少年,冷沉的声音里毫无起伏:“拿出来。” 邱禾瞄了眼泛着冷光的刀尖,慢 /p /p - 分卷阅读35 /p /p 慢站直身体,脸上轻漫的笑容微微一敛,神情讶异。 “拿出来。”不带任何感情的重复,千道忍眼神微锐,手上的鬼斩刀极缓慢地转动了下,挑上对方下颌。 邱禾盯着他,也不见异色,笑了声:“Sir,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 千道忍沉默着,阴郁的眼中忽然锋芒一掠,直接挥刀而下。 死神斩落的刀,从不手软。 一众囚犯心知肚明,有人甚至咧开了嘴笑的极为幸灾乐祸。邱禾为人一贯嚣张,看他不顺眼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很多人正乐得见他那颗漂亮脑瓜被一刀斩下。 鬼斩刀落,却在切到肩颈的刹那,铿锵一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尖锐刺耳,邱禾屈膝一脚蹬墙,反手握着把细薄无光的匕首架住了千道忍的长刀。 “哈,这小子胆儿够肥,这当口还敢拿出来。直面挑衅,找死。”段洛不温不火地说着,懒懒散散的模样,显然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不拿,那一刀直接掉他脑袋。”肖斯诺冷淡地说了句。监狱里混的,身上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没点保身的东西,只不过不到性命攸关的地步,谁也不会明着违禁而已。 千道忍一刀拦腰斩,少年所幸跃得快,才没肠穿肚流,腹部被划了道细薄的刀口,血涔涔染红了囚衣,还没等人喘口气,又是一刀劈肩而来,邱禾一抬匕首就挡了上去,对方长刀抖劲向下一压,强悍的力道一下贯下来,手上匕首吃不住劲,被压得一沉,气喘吁吁间,腰腹间的伤口剧烈抽痛了下,身体猛然泄力,膝盖一软,双腿一下跪了下去,千道忍长刀一折,直接一脚把人踹飞。 嘭地一声撞上墙面,很重的力道,少年闷哼一记,颓然落地。 段洛远远瞄了眼,咂咂嘴,漠然地嗤笑了声:“他死定了。” 肖斯诺侧头看他一眼。 “那个血印子,”段洛瞟了一眼顶上的球幕,很有深意地笑了声,“知道什么意思吗?” 肖斯诺没说话。 乔白在旁淡淡动了下眉毛,也未语,却显然知道些什么。 段洛眼神隐晦地挑了眼乔大帅哥,凑近了些对肖斯诺说:“R国弗斯勃安全系统全方位瘫痪的事你知道吧?那时候俄方彼得大帝旗上就被盖了个血手印。喏,就是邱禾那小子,全世界的黑客,就属恶魔玛门能那么嚣张。千道忍找上他,你觉得是意外吗?” 肖斯诺顿了下,看他一眼:“米兰·Z的血手印指他?” “是不是指他,看守长会告诉我们。”乔白忽然淡淡开口。 千道忍一脚踩住栗发少年的脊背,盯人的眼神冷硬如刃,握着正宗刀,刀尖一挑,竟在邱禾的脚踝处挑出一只脚环似的东西。 少年伤势不轻,伤口处涔涔流着鲜红的血,但意识尚是清明,刀尖的尖锐冷意一触脚踝,脚下意识地一缩。 “背叛,意味着毁灭。”千道忍面无表情地说道,手上长刀一动,刹那间血光溅出,整个右脚被斩下,筋骨和着血肉翻出来,连带一截覆着薄薄嫩红肌肉的骨头。 没有惨叫,只有喉咙里压抑痛苦的细微呻吟,仿若一种自灵魂的缝隙里漏出的抽泣。 也没有同情或怜悯,这里,是人间最冷漠最没温度的炼狱。 血,淌了一地,蜿蜒出蛇形的细流。 少年伏在地上,浑身剧抖,想要蜷缩却硬生生被人踩住了脊背,手指在大理石地面上抠得血肉模糊,却硬是撑了一口气不昏厥,只是冷笑,沾了满脸血的大声冷笑。 千道忍神色不改,随意一挥手叫了两个狱警过来,示意把人拖走。 一众犯人大气都不敢喘,不就地正法意味什么,那是比死痛苦一百倍的折磨。 活生生的折磨。 囚徒们从不惧怕血腥暴力,因为那是种精神和肉体的宣泄,但他们恐惧生不生死不死的酷刑,剥落肉体的精神,赤裸裸的叫人意志崩溃。 千道忍刀尖一挑血泊里的那只精致圈环,落到手中,雪白手帕慢悠悠地擦了擦,抬眼静静扫了一圈,手指微抬,朝众人示意了下邱禾那只圈环:“政府的暗线,这里不欢迎。缄口活百年,开口下地狱。背叛,这里就是埋骨的地方。” ____更新______ **** 预备赛开始后,犯人们就不再回原先的双人监室了,而被安排到了二十人一间的大通铺。 三个区六十来人,就三个房间,一间公用浴室,肖斯诺一过去就不乐意了,虽说房间干净整洁,但问题是,人多声杂,满眼晃得都是脱得精光的男人,光着膀子,裹条浴巾,赤条条地在身边走来走去。 段洛瞥见肖斯诺的脸色,粘乎乎地勾搭过去,一脸淫贱的笑:“亲亲小美人,别怕别怕,哥哥罩你哦。” 肖斯诺斜过眼梢挑他一眼,勾勾嘴角,然后果断还以颜色,直接一老拳顶他肚子上,走人。 段洛嗷了一声,揉揉被打的地方,扭头看看乔白,眼光往他下身一瞄,笑得不怀好意:“乔,我真为你的性福担忧啊。” 乔白冷淡地哼笑了声:“个人问题不劳操心。” 段洛凑过去,拍拍乔白肩膀:“哥们,你这该不是还没上手吧?” 乔白挑着眉梢睨他一眼,直接没鸟他,衣服一脱,搭了条浴巾和肖斯诺一前一后进了浴室。 段大少见状,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撩撩碎短的红毛,一扯衣服光裸了上身,也准备去浴室冲个澡,却忽听背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段洛回过身,一见人,眉毛挑了下,嚣张跋扈的气焰不自觉就染上了眉角:“你啊,安瑟。” 对方笑笑,身上只围了条浴巾,垂到耳下的细软发丝上还滴着水,显然是刚从浴室出来的,一身蜜色肌肤紧致光滑,宽肩窄臀,脸蛋称不上漂亮,长眉细目,还是有些看头的,在监狱这种野兽集群的地方,怎么算也是个有模有样的人才了。 段洛上三路下三路地来回瞄了两眼,心里莫名其妙就有些痒了。 安瑟刚入狱那会儿,白得跟只兔子似的,要不是他罩着,一早就被那群狼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当然,代价就是被他段大少包了,吃干抹净,再吃干抹净。 不过,他段洛又不是Gay,对男人也就是玩玩,同 /p /p - 分卷阅读36 /p /p 一个人上久了总会觉得有些腻味,只是还没等他踹人,他就被调七营来了。 安瑟见段洛盯着他,神色顿时有些不大自在,笑了笑,说:“段哥,你不是在二区吗?” “有哥们,当然是挨着哥们混了。”段洛挑挑唇,眯起眼睛笑起来,“倒是你,怎么也进这里了,看来本事长了不少嘛?” “段哥离开后,我在六营又待了些日子就进来了。”安瑟避重就轻地说道,手指拨了拨没干的湿发,笑笑,一双眼睛细致得很有韵味,眼神一转都能折出一层粼粼的水光,勾人得很。 段洛啧地一笑,也没说什么,他也就随口问问,对方到底怎么进来的他还真不关心,拎了自己的浴巾,对安瑟说了句:“我走了。” 安瑟愣了下,点点头:“嗯,好。”眼见着段洛头也不回地走了,又忍不住跟了两步,抿抿唇朝段洛喊了声:“段哥……” 段洛有些不耐烦,把浴巾往肩上一甩,头也没回地挥挥手:“回见回见。” 段洛进浴室的时候,肖斯诺和乔白都洗得差不多了,花洒下的水喷得哗哗的,水流溅在瓷砖上,声音清亮空旷。 公用浴室很大,这当口却没什么人了,男人们早早冲完了事各自找乐子去了,当然,这乐子也多是你情我愿的,七营里,谁都不是善茬,想玩霸王硬上弓,就得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段洛左右瞧瞧,浴巾搭在肩上,一见乔白他们都要完事,冲过去一个狼扑,嚎起来:“嗷,美人!本狼尊来也!” 肖斯诺脸都没侧,直接一飞脚蹬过去,一道水花溅出去,段洛仰了下身险险一避,转身就投奔乔白去:“白少!” 乔大帅哥冷着脸一甩浴巾,毫不手软地抽了过去。 “哇靠,你们夫夫同心要谋杀啊!”段大少怪叫一声,闪身急避,往后大退数步,忽然内裤衩一脱,很流氓地裸奔了。 肖斯诺拿过毛巾擦擦头发,对乔白说:“搞定他。最好能灭口。” 乔白挑了下唇,把浴巾往腰上一围,走出去:“我也这么想的。” 段洛在对面冲澡,喷得满头满脸的水,红毛湿成一撮一撮地贴脸上,一见乔白走近,抬手抹了把脸,冲乔白笑得贱兮兮的:“白少,惧内不好。男人要有骨气。” 乔白抱臂靠在墙上,赤脚踩了踩水,斜过眼梢,慢悠悠道:“段洛,你脑子是一加一出来的吧?” 段大少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想明白顿时就怒了,咆哮道:“乔白,你敢骂老子二?!” 乔白微微一笑,直起身:“那是你自己说的。” 一抬手,正好一掌接住了段洛挥过来的拳头。 “想动手的话,乐意之至。”淡淡话落,瞬间抓住对方手脖,一个反拧,旋身一记后踢直接蹬过去。 于是,乔美男也恶趣味了,目标定位段大少的命根子。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有时候也很小强滴,所以说邱禾他……哈哈哈 22 022 疯狂 ... “Boss,人来了。”巴曼德推开门探了个头进来。 米兰坐在沙发上,翘着长腿,支在下颌的手轻轻一抬,淡淡示意:“叫他进来。” 巴曼德反手搭着门往边上一让,烟叼在嘴边嘿嘿笑了声,含糊不清地对门外人说道:“大医师,请了。” 林希随手脱下黑色的小羊皮手套,看他一眼,嘴角噙笑:“巴曼德,你再不戒戒烟,你那肺就要罢工了。” “哈哈。”巴曼德笑了两声,涎着脸道,“有林医生在,这也算个事?” 林希眼眉俊丽,微微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Boss。” “坐。”米兰眼睛都没抬,左手食指上挑着一只宝蓝色的圈环,目光仿佛专注地落在上头,脸色却淡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人我去看过了。”林希随手将手套扔上茶几,交叠着长腿往对面沙发上一靠。 “怎么样?”极淡的口气。 “硬骨头。”林希手指支了支下巴,一笑,仿佛愉快似的,眼睛弯了起来,“那小子心理防线很强,不用点特殊手段恐怕是撬不开嘴的。” “随便,我只要结果。”米兰侧了下脸,冷淡的脸容是纯正北欧贵族的美貌和矜贵,几缕白金的发丝落在眉梢,阴影淡淡从眼眉处打下来,眼线细长,湖蓝染灰的眼睛在冷调的灯光里泛出极阴郁的色泽。 林希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爱将受伤,叫您愤怒了?” 米兰唇角挑了下,摆弄着手里的圈环,淡淡道:“你管得太宽泛了,代理人。” 林希笑了两声,说:“您说的对,我逾矩了。”顿了下,又道,“说起来,监狱长透了个消息,可能和邱禾那小子有点关系。” 米兰看他一眼,忽然一笑:“看来陆宗南那边你已经处理好了。” 林希说:“Boss都亲来了,我还敢怠慢吗?陆宗南那边已经谈妥,按计划来就行,只等最后,Bang!”抹着唇轻悠悠地吐了一声,继而扶着额一阵愉悦的轻笑。 米兰闻言,也慢慢勾起了唇。 半响,林希敛下笑,手背撑着下巴沉吟道:“陆宗南说,C国军部出了些变故,我想,再过不久上层就会大换血了……” 米兰眼睛轻眯,指尖捏着那枚圈环转了转,语气淡淡地笑了下:“大换血?换到这里来就不太叫人愉快了。” 林希似笑非笑地挑了眼米兰:“Boss,我记得我当初就不赞成玛门进七营,他和军政界关系太深,是您过于惜才了。” 米兰起身:“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林希支着头微笑:“不敢。您是Boss,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弄这种麻烦,毕竟这里……” 米兰看他一眼,止了他下面要说的话,唇边细弧微微跳起来,略有些冷:“份内的事管好就行,别的就不用代理人操心了。” 林希靠在沙发上,闻言点点头,竟也面不改色,笑笑,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漫:“是是,My King。” 米兰转身,随手拿过遥控器,启动了“模拟新血”系统,墙壁屏幕上迅速跳过几个画面,然后进入内部深层系统,密密麻麻 /p /p - 分卷阅读37 /p /p 的数据一下跃进眼帘,在屏幕上以极不规则的速度瞬息变化着。 林希淡淡看了眼,调侃道:“试验阶段的东西,总是容易出问题,西尔斯的作品也不能保证完美。” 米兰没作回应,手指随意点了下屏幕,一组数据立即转换为动态变化的曲线。 “嗯……”林希微微沉吟了下,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笑说,“傀儡们的脑电数据被篡改了吗,这就是玛门少年的杰作?” “不是。”米兰说,“他刚刚伸了下试探的触角而已,不过西尔斯是个极端的反捕者,系统一旦发现有人侵入,即使拦截失败,也会立刻做出高警示,傀儡虫有自动紊乱脑电波的功能。” “所以,极端的反侵入警示误伤了您的爱将?”林希但笑,忍不住摇头,“敢在王战上侵入窥视,那小子还真是嚣张。” “嚣张是黑客的天性。”米兰盯着屏幕,荧光在他灰蓝的眼睛里闪。 林希不置可否地笑笑:“说起来,我很好奇他是怎么避开光之厅内的探测屏蔽系统,成功进入内部核心的?” “黑客作到极致,人脑也能当计算机用。”米兰口气很淡,“所谓的脑控流。” “人脑当计算机来用?”林希抬起眼睛看看他,漫不经心地接了句,“除非他脑中也植进了类似‘傀儡虫’的东西……”话音忽然一顿,他也愣了下,然后若有所思地沉吟,“如果真是这样……” 米兰未语,把邱禾的那只圈环扔给林希:“看看这个。鬼斩送来的。” 林希接过,摆弄着看了看,摇摇头,看向米兰:“这是……” “玛门的。”米兰米兰微微挑起唇笑了声,“把那东西给西尔斯送去。他也许知道。” “西尔斯?”林希顿了下,支起下巴有些戏谑地笑,“西尔斯的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Boss,他眼睛里估计只剩试验活体了。要是知道有人把他儿子攻了,冰山也会爆发的。” “告诉他,这里有一个绝佳的试验活体。期待他的到来。”米兰微微笑起来,矜贵优雅的姿态,眉目间却带起了一丝丝危险的意味。 林希立刻会意,手指一支额头,忍不住笑出声:“Boss,你的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些?” **** 二十来人的大通铺,男人们发泄了顿躺下就开始呼呼大睡,横七竖八,倒得跟横尸似的。 肖斯诺挨墙躺着,阖上眼睛却根本没睡意,一屋子打雷似的呼噜声让他纠结无比。 躺了半天,乔白的气息忽然靠近:“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肖斯诺都懒得睁眼,说得理所当然。 乔白低低笑了声,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都吐到了对方颈侧,忽然翻身一压,猛地把他连人带被都抱进了怀里:“我得负责哄孩子睡觉。” “浑蛋,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肖斯诺一睁眼,黑漆漆的眼睛凶狠地瞪了过去。 “哄孩子啊。”乔白低下头轻轻笑,手脚并用地压他身上,黑暗里,一双眼睛折着很亮的翠色,像丛林里觅食的野兽。 “滚!给我下去!”肖斯诺让被子裹得就露了个脸,手脚束缚在被子里挣脱不得,气得一阵发抖。 乔白扑住他,凑他耳边笑,略有深意地道:“别动了,擦枪走火不好收拾。” 肖斯诺一愣,随即听明白了,瞪他两眼,脸一别,竟真挺尸了。 乔白看着他,有些好笑地问:“你这么讨厌男人?” “废话。”肖斯诺忍了半天,还是迸了两字出来。 “真不给面子。”乔白状似失望地叹了口气,“同吃同住还同睡,就没培养点特殊感情来?” “特殊感情?”肖斯诺淡淡重复了声,忽然侧过脸冷冷一笑,“怎么?精虫上脑,又想玩‘同步’?” 乔白乐了,贴着肖斯诺的脸笑:“我倒是想,不过我介意别人看现场。”说着,压住肖斯诺的手脚一松,翻身躺到了旁边,手臂只略略搭在肖斯诺身上,一下没了动静。 黑暗里,沉默了片刻,肖斯诺忽然淡淡问了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乔白翠绿的眼睛在黑暗里闪了下。 肖斯诺顿了顿:“你心情很躁动,不会有战前恐惧症吧?” “恐惧症?”乔白一侧头,整个人都贴了过来,轻声地笑,“这么小瞧我?怎么不说是兴奋综合症?” 肖斯诺切了声,一脚把人蹬开了些,冷淡道:“没事就好,别拖累我。” 乔白压着声音笑了两声,头枕了枕手臂,忽然问了句:“肖斯诺,你觉得死亡是什么呢?” “死亡?”肖斯诺眼光怪异地看他一眼,顿了下,微微翘了下唇,很平很淡地说,“人类本能而已,你的,我的,所有人的,让人追求生命终结,沉迷暴力和破坏性行为的根源,归根结底,就和生存一样,与生俱来的,避无可避的,所以,无所谓惧怕,直面才能击溃它。” “无所谓惧怕,直面击溃?”乔白忍不住笑,“你还真是嚣张得可爱。” “不是嚣张,是自信,退无可退的时候,人都需要这种自信。想活,就必须要有活的自信。”肖斯诺平静地说道,仿佛谈论吃饭喝水一般的若无其事。 乔白笑:“肖斯诺,你是个正常人吗?” “正常人?不是。”弯了下唇,淡淡阖上眼睛,肖斯诺说,“这里,没有正常人存活的余地,谁都不需要做正常人。” 乔白沉默着没说话,只有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折着分外冷调的光。 肖斯诺闭着眼睛忽然嗤笑了声,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还说没战前恐惧症?简直就是死亡恐惧症。” 乔白也笑了,过了很久,才淡淡说,仿佛自语似的:“我想当个正常人,所以先要学会怕死……” **** 浅浅睡了一夜,天还没亮,肖斯诺就醒了,睁开眼,一脚蹬开压在他身上的乔白,怒目两分钟,忍了又忍才没动手鞭尸。 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早起低血压叫他头昏脑胀得直想踹人,翻身下床就直奔浴室。 但是,一进门的景象,直接叫他热血冲脑,简直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段大少衣裤脱得半条不剩,充分彰显了那一身精实漂亮的肌肉,水流从 /p /p - 分卷阅读38 /p /p 肩上直冲而下,水珠滴滴答答地溅了一身,然后蜿蜒着曲线从袒露的胸腹上滑下,身前跪了个人,半仰头颅,嘴里正含着段大少的宝贝小心侍候着,唇色艳得过分,几缕银丝混着脸上滴下的水珠一路从下颌处淌下来。 段洛极为享受地靠在墙上,眼睛半睁半阖着,警惕性却极高,几乎是肖斯诺走进来的一瞬就察觉到了,眼光瞟过去,挑着下巴,张扬跋扈的俊脸上笑得满是欠抽样:“嗨!起这么早?” 跪在脚边的人听到段洛的话,身体明显僵了下,头一侧,似要扭头,却被段洛抓着头发按了回去。 段洛拍拍他脸,笑得痞气十足:“继续,别停呀,乖……” 肖斯诺盯着两人看了会,脸色变幻不定的,许久,才转开眼睛,故作冷静地往洗脸池那边走去:“没你早。” “哎哟,害羞了啊?”段洛大笑,按着身下的人狠力抽动了两下,极致的深喉运动一下噎得对方呜咽起来。 有力的手指按在底下那人浓黑的发间,抓着头发用劲把人往身下送,呼吸骤然一重,粗粗喘了喘,一下释放了出来,白色的浊液尽数喷进了对方咽喉,呛得人一阵猛咳,忍不住就要呕出来。 段洛伸手一掐他下巴,迫着那人仰起脸来,眉宇嚣张,邪气地笑道:“宝贝儿,吐出来的话就让你全部舔回去。” 肖斯诺洗了把脸,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眼光随意扫了扫那个被段洛压在身下的青年,细眉长目,长得还算可以,还是个熟面孔,肖斯诺记性很好,他印象里,这人似乎叫安瑟。 安瑟被掐着下颌,喉头一滚,竟真闭着眼睛那一口白浊吞了下去。 段洛满意了,高兴地拍拍他脸,把安瑟从地上拎起来,压着人就扑到了墙上,抬高对方的腿,直接旁若无人地狠干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呻吟一下从男人嘴里逸出,还是极愉悦的那种。 肖斯诺立在那里,表情僵硬,有一瞬的反应不过来,眼神慢慢诡异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肩上忽然被人一拍,乔白在身后笑得极戏谑,无所谓地撇撇嘴说:“他们是老情人了。安瑟有DS倾向。” 作者有话要说:米兰不是人类,是BT……米兰不是人类,是BT……请如此默念十遍…… ______ 注:DS:DominateSubmissive,意思是统治(dominance)和顺从(submission)。一个人扮演支配的角色,另一个人服从。 下章是伪章,等更了再解锁 23 023 福音 ... 当初肖斯诺三人挑战千道忍,对方撂下了话:不断手脚,预备赛上武器。 说起来,那场比试算是输了,最后一招,肖斯诺被正宗刀抵上了脖子,要不是他先前叫了声“师兄”,千道忍是绝不可能手软的。 比试输了,所谓的福利自然无人敢提,鬼斩手里的刀,没那么多人有那自信扛得住。 所以,一众囚犯都很忧郁。 大早上,一帮人在饭堂用饭,几名狱警忽然提着枪蹬蹬地冲了进来,军靴踢踏地面的声音压得人心里一沉,几乎立刻,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领头的狱警用枪托撞撞桌面,眼光毒辣地在一众人脸上慢慢扫过,然后点点头,蓦然爆了两声大笑,抬手挥了挥,说:“紧张什么?吃饭,都吃饭。” 板寸头,左耳闪着两颗紫钻耳钉,一身军装挂在身上,铜质衣扣从来也不见扣整齐过,迈着狐步的男人身上透出的却是荒原野狼一般的气息——“屠夫”戴辛格,只要进七营,就没不认识他的。 恶名在外,谈之色变。 戴辛格是个实实在在的变态,专门喜欢虐杀不听话的囚犯,甚至有传言说,他曾经当了一个区人的面,把一名夺枪造反的囚犯剐了一千刀,直接将个活生生的人片成了具骨架。 囚犯们脸色各异,被恶魔盯着用饭的感觉,简直就是食不下咽的难受,背脊都森森发寒。 “人都来了是不是?有没有抱病需要请个假的啊?”戴辛格慢慢踱着步,满面笑容地从中间走道巡视而过,抑扬顿挫的声音甚至称得上春风和煦,“来来,不要拘束嘛,这里实行的可是最人性化的管理,给予你们的都是最好的待遇。” 天方夜谭的笑话,在那人嘴里,却跟真的一样,说不出的讽刺。 可是,谁敢笑?谁敢斜个眼神? 没有。谁都不敢。 于是,戴辛格继续用诡异的眼神关怀过每一个人,笑盈盈地发话:“勇士们,即刻上战场的感觉如何?热血沸腾?血脉贲张?忍不住想踢爆谁的脑袋,比如我?哈哈哈……”兀自爆了阵大笑,手指按按眉角,继续他的变态演说,“当然了,你们有这自信的话,我是由衷的欣慰和高兴啊……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你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戴辛格兴致高昂地吼了两嗓子,随手拍了拍一个犯人的肩,俯身轻声说了句:“最危险的时候到了,该吼就吼吧。” 底下一帮囚犯鸦雀无声的,连手里舀汤的勺子也停住了。 戴辛格野狼似的眼光四处瞄了瞄,一脚踩上凳子,手里的枪竖起来,枪托在桌面上重重一震:“好了,既然大家都没表态的意愿,那就说说正事吧。我来呢是为各位送声好运,顺便给没经验的菜鸟们讲一下规矩,没有文化,会让长官很烦恼。”末了,却又阴恻恻地加了句,“当然,我个人是非常乐意见到你们犯规的,因为我很想很想很想招待你们嘛。哈哈哈……” 坐他旁边的犯人被他意义深浓的笑搞得一阵发虚,脸色都青了,僵硬着手指把凑到嘴边的那口饭硬吞了下去。 戴辛格笑眯眯地看了眼,赞许地在他后脑上来了下,抬头扫视,继续发话:“各位,王战你们也都看过了,那真是太太太血腥惨烈暴力了。不过你们放心,不是所有人都有这运气参加这种S级别的战役的,你们,只需要活着从AB级战场出来就算合格,S级的战斗,那是需要King的择优选拔的。明白的?” 众人用个勉强称的上淡定的眼神回应了下。 “哈,不错。”戴辛格满意地摸摸下巴,搭着手指敲了敲枪管,慢慢说道,“不过呢,你们的战斗等级直接决定了你们日后在Death Match里的地位。那真是森 /p /p - 分卷阅读39 /p /p 严又华丽的世界啊。” 那话一出,一众囚犯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彼此心里都打起了各色主意。 戴辛格踩着凳子阴阴一笑,眼光很是耐人寻味:“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看守长大人考虑到这次预备赛的特殊情况,准许上武器。” “武器”两字轻飘飘吐出口,野兽们的眼睛顿时一亮,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上武器PK,求存率直接上升50点,如果是火器,近身格斗加远程枪械,KO率基本是90%以上。 囚犯们的算盘打的很好。 但是。 戴辛格咂咂嘴,手指抬了下,笑眯眯地说道:“火器不在选择范围内,只提供冷兵器。纪律,需要铁血和暴力的镇压,围剿成功的前提是造反的没有威胁性的武器。”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句:“长官,那犯规的底线在哪里?” “犯规的底线?”戴辛格眯着眼睛挑了那名犯人一眼,笑得如沐春风,“很好,值得表扬,这真是一个意义深远的问题,维系了你们每一个人的性命,从事物普遍发展和联系的角度来看……” 众人又忍受了戴长官一番孜孜不倦的“教诲”,才听到一句有价值的话:“……规矩,就在于……王战。” 规矩就在于王战。 王战……杀杀杀。 那就是规矩? 一帮囚犯突然惊悚了,他们似乎没有领会到王战的真谛。 一片死亡似的寂静。 “长官,规矩是绝对的公平和公正,是吗?”少年淡漠的嗓音忽然响起,轻飘飘掠过每个人的耳朵。 众人都是一惊。公平和公正,更深的含义是…… 肖斯诺淡淡笑了下,很随性地站起身,盯着戴辛格进一步地问道:“……禁止同伴相杀相斗,禁止在对方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动用武器,这就是绝对的公平和公正,是吗?” 这么突兀高调的举止,实在很不合肖斯诺的性子,坐在旁边的乔白惊异地看他一眼,段洛见状,嘿嘿笑了两声,朝乔白挤眉弄眼,戏谑地小声说了句:“担心什么,肖美人的心眼坏着呢。” ——更新——— 戴辛格眯起眼睛,盯着肖斯诺深看两眼,一掀唇笑起来,轻轻勾了下手指头叫道:“出列。” 肖斯诺无所谓地笑笑,走上前。 “嗯……”戴辛格玩味地翘起嘴角,脚踩在凳子上抖了抖腿,看着肖斯诺说,“聪明的小绵羊。不过,没人提醒你,长官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作聪明的家伙吗?” 肖斯诺眼角余光一瞄,耳边风声忽紧,戴辛格的枪托直接照头砸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也不迟疑,身体向后一仰,抬手就抓上了对方的枪托,但就是同时间,身后传来一片齐刷刷的子弹上膛声音。 戴辛格朝肖斯诺挑挑下巴,笑得一脸变态:“再动根手指看看?” 肖斯诺无可奈何地撇撇嘴,极识趣地松了手,忽然又一笑,对戴辛格说:“你们作主人的,要公公正正地待仆人,不要威吓他们。*1” 戴辛格听得一愣。 “他们和你们在天上同有一位主,他并不偏待人。*2”少年淡淡动了下眉,掀唇又加了句。 底下一众囚犯听得是又迷惑又惊悚,虽然早知道这小子有能耐,不好惹,但在屠夫面前还能这么嚣张,这气焰可真不是盖的。 戴辛格盯着肖斯诺看了好一会儿,手里的枪突然往桌上一砸,回头朝肖斯诺点点头:“不偏待人的主?昂?”一挥手叫狱警收了枪,走过来重重一拍肖斯诺的肩,笑起来,“小子,你有种!不过你说对了。主是信实的,是公义的,信者得永生。*3” “那是当然。”肖斯诺亦笑,眼睛折着冷淡精致的锐光,“王有能力喜爱公平,竖立公正,在雅各中施行公平和公义。*4”顿了下,朝戴辛格淡淡一勾唇,“巴曼德长官的信条。” 戴辛格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顿了下终于乐了,猛地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小子,你真是前途无量啊!” 前途无量。红头发的巴曼德也这么说过。 肖斯诺挑下了唇,抬起眼睛:“多谢长官吉言了。” 戴辛格又看他一眼,眼神微妙,很是玩味地笑了下,用拳头撞了撞他的肩:“小绵羊,我记住你了。”然后扬扬下巴,示意肖斯诺可以回去了,眼睛扫了扫底下一帮人,抹抹唇一笑,把枪往肩上一扛,蹬着军靴一脚踹开身边的凳子,直接往最前方走去,后面两名狱警立马提枪紧步跟上去。 肖斯诺回到座位,还没等坐下,段红毛就凑上来冲他竖了下拇指,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奸诈狡猾,意味深长地说:“肖宝宝,你这风头出得可真是居心不良,动机不纯啊。” 肖斯诺一脚把人蹬开,拽得都没鸟他。 段洛翘起长腿,习惯性地摸下巴,然后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句:“王有能力喜爱公平,竖立公正,在雅各中施行公平和公义……哈哈哈……”段洛桀桀怪笑一阵,戏谑道,“肖宝宝,你这是在对米兰·Z表白吗?” 肖斯诺眯了下漂亮的桃花眼,盯着段洛冷光湛湛,轻哼了声,没说话。 乔白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段洛撞撞乔白,调侃十足地说:“我说白少,你家小美人要另投明主了,你给点反应好吧?” 乔白漠然地笑了笑:“那就一块儿投。” “啊?”段洛惊了。 乔白挑了眼前方,眼神有淡淡讥讽,冷静道:“明示暗示都在那了,还有更好的出路吗?信者得永生,你说信的是谁?” 段洛抹了下唇,痞痞笑道:“战斗等级决定日后在Death Match里的地位,要上S级战场就需要王的支持,如果不死忠King座,那还真是悲惨非常的命运啊。” 乔白笑笑:“King就是绝对规则。成为King可以超越规则。” 段洛不屑地切了声:“这么NB,进这来干什么?”说着,却扭过头对肖斯诺一脸贱笑,“肖宝宝,王召见的时候,别忘了哥哥啊。” 肖斯诺看他一眼,冷笑:“你也要去表白?” 段洛眉毛一挑,气势嚣张,出口的话却极不要脸:“老子那是去陪床!” 乔白忽然在旁不冷不热地来了句 /p /p - 分卷阅读40 /p /p :“你再说得大声点。” 段洛眼光一转,直接瞄到戴辛格扛着枪,迈着曼妙非常的狐步朝这里悠悠踱过来。 段洛头皮都紧了下。他和戴辛格算得上老熟人了,一个原二区犯人的头儿,一个原二区看守的头儿,就戴长官那点变态破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哟,阿洛,准备去陪谁的床啊?”戴辛格走过来,一脸诡笑地拍拍他。 “哈哈,戴长官,好久不见啊。”段洛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戴辛格啧了声,皮笑肉不笑地继续拍段洛的肩:“哪里?我可天天都见你在眼前晃啊晃的。”眼光一转,瞟瞟肖斯诺和乔白,又笑起来,“怎么?龙老大被灭了,你就跑路,我这么不受人待见?” 段洛哈哈干笑两声,很无耻地抬脚蹬了下乔白,瞄瞄他,对戴辛格解释:“我和乔本来就是一块儿进来的嘛,乔他不来二区,我也不能抛弃他啊。” 戴辛格意味深长地哦了两声,用枪撞了撞桌面,笑得极暧昧:“这么说你是要抛弃我了?”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你要抛弃我了…… 你要抛弃我了…… 你要抛弃我了…… 这么暧昧生动惹人遐想的话,从变态戴长官的嘴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黄太暴力了…… 一帮犯人投过来的目光立刻微妙起来,尤其是原二区的,那真是—— 太贱了。段大少心里极为鄙夷地唾弃一声。 “戴长官这玩笑可不能开,这实在是太有损您英明神武睿智的形象了。”段洛用嚣张的眉眼说着谄媚的话,表情显得分外扭曲。 但扭曲,就是变态乐见的。 于是,戴辛格心情一好,来了句:“阿洛啊,大哥关照关照你,把你们几个熟人来个串烧吧。” 串烧?! 什么叫串烧?!段洛忧郁地瞟了眼乔白和肖斯诺,对面两人直接哼了声,无视。 戴辛格挥挥手,叫来狱警,狱警递上手里的花名册。 长官随意翻了翻,忽然一笑,对手下指示道:“……肖斯诺,乔白,段洛……嗯,再加个安瑟,这几个成一组。” 对面的狱警迟疑了下,侧头看了看段洛几人,对戴辛格直言:“原则上是八个人一组。” 戴辛格摸摸下巴,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段洛,冲他笑道:“阿洛,你那体力一夜御数女都没事,一抵两,成吧?” 段洛表情僵硬。 八个人直接被砍了一半,就算其他几个都菜鸟,那也有当肉盾的价值。 乔白漠然地看了看他,肖斯诺也瞥他一眼冷笑不止,段大少那个胸闷憋屈,顺了两口气,眉毛一扬,一拍胸脯一脸豁出去地冲口道:“老子全包了!” 戴辛格阴阳怪气地哦了两声,回头对手下泰然道:“看吧,成。公平又公义。” 拍拍段洛的肩,哈地笑了声,走过肖斯诺身边时,又顿了下脚步,嘴角噙笑地说了句:“主的关照,有时候也是一种试炼。这句话,巴曼德说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1、2、3都出自《圣经》。 24 024 小心走火(上) ... 作者有话要说:鬼斩大人就是伪忠犬,真鬼畜啊~~~泪 今天二更啊~~~霸王的太不厚道了啊~~~吼 ———— 抓虫 嚣张有嚣张的理由,进退得当才是真本事。 王战的用意,是需要观摩的囚徒们自己揣摩理解的,无法明晓其中奥义,就等于自弃性命。 但是。 肖斯诺一句“绝对的公平和公正”破坏了规矩。 自找麻烦,向来不是他会干的事。 挑明王战里暗透的规则,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赛中不会出现不懂规矩的半路杀出,异想天开的想干掉他,有人犯规是好事,但太多人犯规,就会妨碍整个赛事的推进速度。 以小麻烦避免大麻烦,这是最浅显的原因。 那么深层次的呢? 惹眼。 监狱里,隐忍或许是个好的生存之法,但在七营,锋芒毕露才是王道。 锋芒毕露,证明你有足够求存的自信。 七营有各种各样的规则和潜规则,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强,强到不败,这就是求活的出路。 就像巴曼德说的,活着出去,才是真正的规矩。活不下去,什么都是空的。 那要怎么活? 强。然后是,王的庇护——王战后,几乎每个人都嗅到了这种绝对称不上正常的气息。 隔绝外界一切联系后,这里就开始形成一种以King为中心,狱警重重围拢上去的怪圈——King座,绝不是为了米兰·Z而设的,但米兰·Z掌控下的King座,却仿佛是一个真正的Bloody金字塔,从高处俯瞰,身处暴力机器的中心,掌握着绝对权力,这种权力,赤裸得没有任何遮掩,却牢牢掌控了每一个徘徊在金字塔周围的奴隶们的性命。 奴隶们的出路,就是选择死忠。暴力反抗,得到的只有血腥镇压。 但是,当奴隶的感觉很不美妙。 所以,肖斯诺拒绝继续沉默。 沉默的结局,也许就是随着底层人流一起消失。 人可以骄傲,但不必清高,攀爬求存甚至反抗的时候要懂得技巧性的抓住生机。 依附强者,变成强者,毁灭强者,这是肖斯诺一贯险中求胜的生存之道。 王在高处,那他就要爬上顶峰——一招将军,可以叫一切规则改写。 所以,他需要适时的惹眼,惹米兰·Z的眼,其次是——千道忍。 他要见千道忍一面。 不出所料,戴辛格离开后没多久,巴曼德就来找他了:看守长传人。 “……王有能力喜爱公平,竖立公正,在雅各中施行公平和公义。嗯?”巴曼德咬着雪茄,扭头冲肖斯诺吐了口烟笑,“小绵羊,这话什么时候成老子信条了?” 肖斯诺被喷过来的烟圈呛了两口,瞥他一眼,很淡定地说:“猜得。基督徒都信奉《圣经》。” 巴曼德咂咂嘴,夹着烟手指挑了挑胸口挂着的银制十字架,嘿地一声笑:“你倒真敢猜?老子一个伪基督徒,连半句耶和华说的 /p /p - 分卷阅读41 /p /p 话都记不住,你还敢跟屠夫那狗家伙扯这玩意儿?” 肖斯诺唇角一挑:“戴长官可是个虔诚的信奉者。” 巴曼德咬着烟,眯了眯眼睛笑:“小子,你运气总这么好吗?戴辛格都敢糊弄?” “还好。主说了,信他者得永生。”肖斯诺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别在老子跟前扯淡!”巴曼德仰头吐了口烟圈,弹了弹指尖的烟,手朝前示意了下,“喏,也不是第一次来,自己过去吧。鬼斩的地儿,真不是老子爱去的,气压低得都叫人心悸。” 肖斯诺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朝千道忍的办公室走去。 “小绵羊!”巴曼德在背后忽然又冲他喊了声。 肖斯诺转过头。 巴曼德扛着枪扬扬下巴,笑道:“老子祝你首战告捷!” 肖斯诺愣了下,顿了顿,也是一笑:“多谢。” **** 推开门,千道忍已经等在里面。 侧对着窗,一身军装的男人靠在办公椅上,面容冷峻,单手支着下颌似在沉思着什么,桌上摊了几份文件,全是开封的,显然都已经过了目。 见肖斯诺进来,男人转过眼睛,淡淡点了下头,把搭在腿上的文件往桌上一扔:“来了。” 肖斯诺笑笑:“师兄,你动作很快嘛。” “你难得弄这么大动静。”一挑下巴朝沙发处示意了下,“坐。” 肖斯诺也不客气,找了个地方就往那一靠,习惯性地一支下颌,歪着头两条长腿交叠地伸了出去。 千道忍看了眼,也没什么表示:“找我?” 肖斯诺淡淡动了下眉毛,笑:“师兄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千道忍手指搭在扶手上轻叩了叩,沉吟了下:“什么事?” “我的刀。”肖斯诺挑起下巴,淡淡吐出一句。 “是谁说可以随意丢弃的?”千道忍脸色一丝不动。 肖斯诺顿觉无趣地撇撇嘴:“师兄,你活得这么一本正经,不累吗?” “作为一个人,就该有原则。”千道忍冷硬地说。 肖斯诺淡淡哼笑了声:“我也有原则。活着,就是我的原则。” “D已经死了。”千道忍忽然眼神一锐。 肖斯诺脸色沉了下,唇边微冷,盯着他半响没说话。 “不承认?”千道忍手一撑,从办公椅上慢慢站起身,“你早就不是D了。无法正视这个问题,你想怎么活下去?” 肖斯诺一抿唇,蓦然冷笑:“我就是D,我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死了?” “你是肖斯诺。”千道忍不容置疑地扔出一句。 “可笑。”肖斯诺别开脸,顿了顿,唇角冷峭地一勾,“现在,肖斯诺就是D,D就是肖斯诺,有区别吗?” “你需要正视肖斯诺的身份。”千道忍拿过桌上几份文件直接扔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肖斯诺微微一皱眉,抬眼看了看千道忍,随手拿过一份文件,翻开扫了两眼,沉默了下,又拿过另几份文件一一看了个遍。 不是肖斯诺的资料,而是肖臣的黑色案底,几百亿几百亿美金的大手笔军火走私买卖,甚至还有一批新式军工武器的研发蓝图。 肖斯诺想了想,挑了眼千道忍,扬扬手里的文件,微微一笑:“师兄,你对我表现得是不是太关注了些?” 千道忍冷着脸,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哪来的?我可不信你随便翻翻就翻到了。”肖斯诺说。 “这你不用管。”千道忍冷硬地来了句,顿了下,回过头说,“这副本,只有肖臣接手的那部分。” “看出来了,但整死肖臣也够分量了。”肖斯诺笑得漫不经心,把文件往茶几上一甩,“说说,你给我看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C国上层咬这案子咬得很紧,肖臣死了,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了,但实质的追查一直没松过,原因就是这些文件不完整。”千道忍没什么感情地掠了眼案几上被扔得散作一摊的纸页。 肖斯诺闻言也不意外,淡淡笑了下:“这我清楚,我进这里之前已经被提审过了。” 千道忍说:“那你该知道有两拨人要这东西:C国政府和肖臣背后的那只手。” 肖斯诺无所谓地一笑:“那又怎么样?以为我有吗?” “原来的肖斯诺有。”千道忍声音平板。 “那也是原来,我是借尸还魂,没有死人的记忆。”肖斯诺讥诮地睨他一眼。 “所以更麻烦。”千道忍淡淡掠他一眼,不带情绪地说,“你活着就是个麻烦。” 肖斯诺笑了:“师兄,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叫我再死一次,然后等你给我找个像模像样,又没麻烦的身体吗?” 千道忍沉默了下,盯住肖斯诺的脸,良久极为正色地说了句:“这张脸不好看,我会安排人替你换张脸。” 肖斯诺一听,立马黑脸,站起来就准备走人:“把刀给我。我的命就不劳你担心了。” 千道忍手指搭着桌角,微微眯了下眼睛,冷峻凌厉的气息一下从眉端透出:“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虽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D,但这张脸,我还不习惯。” 肖斯诺脸色更阴,唇线一抿,眉眼间迸出的气势亦是俐落锋锐。 一时间,气氛立即剑拔弩张起来。 肖斯诺挑起下巴,掀唇冷笑:“看不惯?把头割下来要不要?” 25 025 小心走火(下) ... 肖斯诺挑起下巴,掀唇冷笑:“看不惯?把头割下来要不要?” “对我挑衅,不适合现在的你。”男人眉目冷峻,唇线抿得紧绷,神情一点没有玩笑的痕迹。 肖斯诺细细眯了下眼睛,不带感情地哼笑出声,也不想废话,直接走人。 千道忍脸都没侧,一伸手将人拦下:“刀不要了?” “刀?”肖斯诺神情倨傲地看他一眼,语带嘲讽道,“我要,你给吗?” “给。”千道忍刀削似的薄唇冷冷吐出一字,掷地有声,却在下一秒,一拽肖斯诺的右臂猛地朝后反拧。 肖斯诺惊讶之余,反应也不慢,趁着身体未被制死前,一拳冲着对方面门砸 /p /p - 分卷阅读42 /p /p 过去,千道忍侧脸一让,腮骨上被刮了下,却又借势抓住了少年的左手,拽着手腕一记不留情的反扭,直接把腕骨拧脱了,肖斯诺痛得忍不住闷哼,一咬牙,不甘示弱地抬膝就是一脚。 千道忍手上微松,放开他,却未待人喘口气,重脚毫不留情地直踢而上,肖斯诺狼狈不堪,踉跄着向后闪去,却还是没躲开,后背重重撞上墙面,退无可退下,胸口硬生生地挨了一脚。 强悍的力道压倒性地占了上风,肖斯诺被那绝对重量级的一脚蹬得身体发虚,胸腹间气血翻涌,撑着地面喘咳不止,千道忍慢慢走上前,将人从地上拎起来一下顶到了墙上。 肖斯诺咳了两声,极缓极慢地抬起头,脸色发白,唇却泛着异样的红艳,微微一扯,竟似乎带出了一股罂粟般的罪恶诱惑。 千道忍冷酷的眼神细微地闪了闪,钳制住少年的右肩,手指不自觉地拨了拨对方那几缕掩了眉目的黑发,眼神倔强的少年极美,无可挑剔的五官有着连雕刻家都为之惊羡的精细线条。 手指一紧,掐住肖斯诺漂亮的下颌,迫使对方仰起脸来,冷而残酷的字句从男人薄削的唇间慢慢吐出:“没有刀,你就是不堪一击。” 肖斯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忍不住微微冷笑起来:“对,我就是不堪一击。但是,再不堪一击,也有我自己的生存方式。” “你的生存方式?刀就是武士的精神,连刀也可以放弃,你还剩什么?”千道忍低沉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似要把每一个字都深深镌刻进对方的骨头,“羸弱的结果,就是不堪和毁灭。” “去你妈的武士精神。”肖斯诺不屑地勾起唇,微微凑上去,对着千道忍的脸轻吹了口气,冷笑着说,:“就算不堪和毁灭,也不用你来教我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千道忍盯住他,眼神冷硬得不带一丝人类温情,忽然间,紧绷的唇线竟然细微地挑了下,勾出极残忍的一笑:“好。如果你注定要不堪和毁灭,那还是由我亲自动手的好。” 肖斯诺猛然一惊,人却已经被重重甩了出去,一下撞翻了沙发旁的日式屏风,头在屏风角上一磕,一阵头昏目眩。 晃晃头刚想爬起来,千道忍就已经走到了跟前,不容反抗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直接扔上办公桌。 肖斯诺被他摔得一阵手脚发软,左手脱臼,右肩撞地的麻痹还没褪去,胸闷气滞,趴在那里直想咳血,手指抠住桌沿,撑着手肘刚抬起身,千道忍一下从背后压上来,掐着他的下巴掰过脸:“你已经不是D,属于肖斯诺的不幸,你承受的起吗?” “滚!”肖斯诺仰起头艰涩地说了句。 “人和人的差距是你无法想象的,气势一如当初,可是你的力量已经跟不上。”千道忍眯了眼睛,死死反扣住少年的手臂,白皙的腕上被硬勒出了几道残虐的指痕。 肖斯诺抿紧唇半响没说话,很久,才喑哑地迸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占有你的一切,包括意志,信吗?”千道忍靠得很近,静静盯住那双黑漆漆却凝了层坚冰的眼睛。 “杀了你。”肖斯诺冷笑,然后一脸厌恶地别开了眼睛。 千道忍点头:“很好。” 手一提,猛地把肖斯诺从桌上拽起来,抓着少年的长发迫使他往翻倒的屏风后看去:“那里,有刀。” 肖斯诺眼睛一暗。 “可是,你拿的到吗?”千道忍凑他耳边,挑起唇残忍地一笑,“那就是你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力量上的欠缺,可以靠继承意志的刀来弥补,你放弃的,是一半的性命。不完整的你,没有杀我的能力。” 千道忍强势地把人压倒在桌上,手探进对方宽松的囚衣,没有多余的动作,冷冰冰的手指直接触上衣服下年轻漂亮的身体。 肖斯诺眼瞳紧缩,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身体僵硬得跟块石头一样,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刀,忽然扯了扯唇,怪笑起来:“……道貌岸然的混蛋。这么多废话,就是想上我吗?” “这是对你挑衅的回应。”千道忍眼睛深处的坚冰寒光一闪,单手压制住肖斯诺,“我说过了,对我挑衅,不适合现在的你。” 解下军装上的皮带,三下两下就把肖斯诺的双手缚住了。 “千道忍!!”肖斯诺再难冷静,拼了命地挣扎起来,瞪着对方的眼睛都红了。 “教训,就要一次彻底。”冷硬的声音从后颈传来,气息冷淡地喷吐在敏感的颈椎上,带起身下人一阵不可抑制的轻颤,一把扯下对方裤子,屈膝强硬地顶开了肖斯诺的双腿。 下身顿觉的凉意,让皮下神经放大两百倍的敏感起来,男人雄性象征摩擦过臀缝的热度,一下似要烧进身体,肌肉因为惊惧而紧绷起来,但手脚剧烈的挣扎反抗在强悍霸道的鬼畜质男人面前全然不起作用,自来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这时候,尊严骄傲一并被践踏成泥的折辱感叫他恐惧,叫他疯狂。 肖斯诺终于受不了地嘶吼起来:“……千道忍!你会后悔的!!” “狂妄是没有用的。现在的你还不够强,D。”千道忍一扯他的头发让他仰起脸来,唇在他下颌处吻了下,握住自己的下身,连前戏也没有的直接顶了进去。 干涩的摩擦几乎蹭破内里柔软的嫩皮,不过刚刚进去一点,肖斯诺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嘴唇咬得死死的,趴在那里差点脱力,呼吸都觉得困难极了。 “很痛?”千道忍忽然问了句。 肖斯诺整张脸都埋进了头发里,抠在桌沿上的手指微微痉挛着,指骨细长漂亮,甚至还泛着玉石的色泽,但指尖却已经抠出了紫红的血点。 “觉得痛,这很好。”千道忍扣住对方的腰身,俯下身,把肖斯诺的脸从黑缎似的头发里抬起来,“你该记住,这种事永远不该习惯,即使身处弱势。被人侵犯,就是种耻辱。” 肖斯诺重重喘了两口气,苍白着嘴唇冷笑:“我不需要变态的教导。” “不是教导,是教训。”千道忍用力一顶,下身渐渐有黏腻的液体充当了润滑的作用,插入的感觉也没那么干涩难受了,“给你个教训,不够强的命就是没有骄傲可言。” 肖斯诺闭紧眼睛,睫毛在肌肤上轻轻抖出细碎的阴影,红唇抿得发白,把呜咽在喉咙里的痛哼尽数咽得不留痕迹。 /p /p - 分卷阅读43 /p /p 柔弱的风致,却是倔强的神情,实在是太过赏心悦目的诱惑。 千道忍眸色微深,掐住肖斯诺的下颌重重一捏,扭过来:“你把我对你的手下留情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这世上没有谁必须对谁好。” 肖斯诺冷冷抿起唇,清冷的黑色眼珠折出一种重新慢慢凝聚起来的傲慢,冷不丁地朝对方啐了口唾沫。 千道忍手指抹了抹脸,微微掀了下唇角,放松了压制肖斯诺双手的力道,单手一提对方柔软的腰肢,扣住,然后下身挺动,突然一阵粗鲁地冲撞,直把人折腾得冷汗涔涔,手脚都瘫软下来。 肖斯诺趴在桌上,下身痛得几乎已经没知觉了,只觉得黏黏腻腻恶心的很,缚住的双手死死攀住桌沿,不让身体因为后面的撞击而过分晃动,胸臆间绵绵密密都是被折辱的难堪和恨意。 千道忍忽然把他从桌上一下搂起来,抬腿就将旁边的转椅一脚蹬飞出去,椅子直接砸上了沙发旁摆着刀架的案几,哐啷一声,刀架翻倒,两把武士刀从刀架上滑下来:鬼斩正宗和妖刀村正。 宿敌交锋,异芒流闪。 “我说过,刀就在那里。拿到了,就能杀了我。” 千道忍抓着他的双手,将人搂到身前,下身的昂扬还深深插在那个令人羞耻的部位,肖斯诺膝盖软的几乎站不住,碎发遮掩下的眼神却狠到了极致。 肖斯诺没什么表情地反问一句:“拿到了,就能杀了你?” “拿得到,那就是你的刀。”千道忍说。 肖斯诺盯着那落在四米外的刀,木然地笑了下。 “条件呢?”冷峭地勾起唇。 “不让我有理由阻挠。”千道忍唇角细微地挑了个弧,拽了下肖斯诺的手腕,“像这样,我抓着你的手,你是拿不到的。” 肖斯诺垂着眼睫笑了下:“为了要你死,我一定会拿回我另一半命的。” “很好……” 话音未落,末半个音却倏然被堵进了嘴里,千道忍瞳孔微微紧缩了下,少年玫瑰花瓣似的唇吻了上来,沁着细微鲜血的味道,有种暴力而残虐的美妙。 乔白的吻技很好,吻多了,肖斯诺自然而然就学到了些精髓,比如那种最为狂烈的法式深喉吻,那是最适合男人和男人间激烈争夺主动权的吻法。 要说肖斯诺的吻冷淡,那冷酷严肃的鬼畜质男人的吻只能说是生涩,这种极具侵略性的深喉吻一下将千道忍的感官刺激从下身转移到了敏感的口腔,然后—— 肖斯诺突然一个屈膝狠踢过去。 千道忍下唇被对方重重咬了下,吃痛之际,只能硬生生挨了那一脚,小腿一软,竟然朝后踉跄了下。 肖斯诺手脚虚软,动作也有些凝滞,但四米的距离还不至于叫人那么绝望,但刚及转身,就被千道忍拉拽了回来。 肖斯诺眼睛里血光一闪,直接扑到千道忍身上,被缚的双手勒住对方脖子,在地上一顿猛滚乱翻,连野兽的撕咬都疯狂上演了。 千道忍肩颈上被咬了好几口,颇为狼狈,神情还有些发懵,肖斯诺骑他身上,挥着拳狠来了几下,然后就开始阴恻恻地冷笑。 拔刀,竖刀,毫不手软地俐落插下来。 一连串动作流畅漂亮得近乎完美——如果不是在如此衣衫不整,赤身半裸的狼狈形容下的话。 千道忍低头看了看那距离咽喉半寸的刀尖,冰山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 “刀是你的了。”那人平板地说了句。 肖斯诺盯着他,眉眼间都是阴狠之色,双手稳稳握住刀柄,转了转手腕,却一直没扎下去。 慢慢站起身,把刀往地上一戕,缚手的皮带在刀刃上划了下,断开,一句话没说,肖斯诺淡淡走到书桌旁,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神情冷静地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千道忍看看他,也没什么反应,站起身,一番缠斗,早没了兴致,拿起军装一件件套上,又恢复了一丝不苟的冷肃姿态。 肖斯诺盯着地上的一小滩血,微微失了会儿神,察觉千道忍走近,立马嫌恶地退开了步,眼神阴郁地看他一眼,错身而过,拿过戕在地上的长刀,一刀劈断了横在那里的案几,背着身冷笑一声,对千道忍说:“这笔账出去后再跟你算。” 千道忍说:“记住,弃刀的命运就是不堪和毁灭。” “放心。死的时候我也抱着它,免得再被人这么折辱。”肖斯诺拎着刀摔门而出。 千道忍抬起手指,淡淡正了正铜质衣扣,转身朝窗外看去:“蝴蝶,看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来点狗血╭(╯-╰)╮ QX还这么清水,就没见过,是吧?再有手贱的,一辈子打光棍啊。霸王的,半年光棍。哈哈哈哈 (好恶毒ing) ———————— 总攻是不行的啦,互攻有可行性,总受的话~~~呃,再定 26 026 蚀骨 ... 暗红色的圆形拱窗半开着,落地窗帘微微一动,不带一丝的声息的,像个幽魅一般,人影倒挂着从窗上翻了进来。 千道忍看了来人一眼,冷峻的脸色丝毫没变,转身拾起地上的鬼斩刀,拿过拭刀布慢慢擦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冷傲,连握刀的姿势都没变化——单调无趣。 “呵,还是这么闷骚。”卫斯靠在窗边,淡淡斜了下眼睛,手指抹了抹暗红的唇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千道忍稳稳执着长刀,眼睛都没抬,手指慢条斯理地拭着刀刃,没什么感情地沉声说了句:“蝴蝶,不要挑衅我。” 卫斯轻漫地笑了声,走过去,探身凑到男人耳边,盯住千道忍的眼睛极慢地吐字:“Boss叫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搞他看上的人?” 擦刀的动作顿了下,冷硬得不透一点感情的眼睛抬起来,看了眼卫斯,凌厉的唇线挑了下:“你的Boss,不是我的。” 卫斯盯着他看了半响,眼尾的蝴蝶折过细微的妖丽冷光,不怒反笑:“怎么?你还想跟Bloody抢人?” 千道忍收刀,摆上刀架的正宗刀在眼底一掠,冷光折上唇角:“肖斯诺拒绝加入。” “操!你拒绝还是他拒绝?!”卫斯怪笑两声,眼光怨毒地瞪着千道忍,突然一把扯住男人衣襟,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p /p - 分卷阅读44 /p /p ,“他是D?!他是D?!你他妈脑子有病!这种话也信!” “你果然听到了。”千道忍平板的说了句。 “哈,做的兴奋了是不是?连警觉也没了?”卫斯冷笑。 千道忍沉默了下:“他是D夜,没错。” 卫斯盯住他,慢慢眯起眼睛,声音发沉:“舐犊情深也该有个度?你这算什么?” “这是我的事。”千道忍冷冷绷起了唇线。 卫斯挺直在那的背影似乎扭曲了下,侧着脸,窗外的白光打在他轮廓细致的面孔上,淡紫的蝴蝶花印纹在眼尾,宛然有种融化的错觉。 “千道忍,你这是什么意思?”卫斯扬起下巴,微微一挑唇,那话却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字面上的意思。”对方面色依旧如玄冰雕砌成的一般冷肃。 “你!”卫斯瞪着他,手指紧紧一捏,声音都变了调,深深呼吸了两次,冷静下来,“你出现在这,就是为了D?” 千道忍静静摸着自己的刀,眼底折着锋锐的光:“我为什么而活,你知道。” “……好。真好。”卫斯大笑了两声,点头,冷冷讥讽道,“柳生门人,你真骄傲啊。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欠我条命。” 千道忍转过眼睛,看着卫斯,忽然挑了下唇角,凉薄冷酷,绝不带笑意味:“不欠了。五年前就不欠了。” ……五年前。 三个字掠过脑海,卫斯脸上表情瞬间僵了,笑也不笑了,站在那里,只是瞪着千道忍。 五年前,他回归Bloody。 五年前,鬼斩站在他和米兰·Z的床前,拿正宗刀指着他说,我,千道忍永远消失。 “如果不是D夜出事,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千道忍冰冷地吐出一句。 卫斯手上一紧,狠狠拽着对方的衣襟,一字一顿地吐声:“你是我的男人。” 千道忍看着他,把卫斯的手指从军装上一点一点捏开:“狗当一次就好了。” “千、道、忍!”卫斯再难冷静,眯起眼睛,抓住男人的头发往下一拉,凶狠地吻了上去。 唇角一下就咬出了血,浓腥的滋味漫上舌根,可谁都尝不出味道。 千道忍眉宇间冷了冷,强势地捏开卫斯的手,把人用力一推,卫斯受伤的左膝重重一撞办公桌,腿一软,整个人就半跪地撑在了桌角上。 千道忍挺直着腰板站在那里,周身散着刀一样的寒气,慢慢抬起手,指尖一抹唇角,眼光阴郁地看了看卫斯,不发一言地转身出门。 “千道忍!”卫斯喘着气地冲他咆哮,眼神狠杀不已。 男人头也没回,军靴踏到门边的时候才顿了下:“告诉米兰·Z,肖斯诺死在这里的话,交易作废。” 门毫不留情地被摔上。 卫斯伏在那里,怔了半响,忽然慢慢笑出了声,窗外的白光掠了掠,眼尾的暗紫色蝴蝶抖了下,翩然欲飞的感觉:“哈哈哈……” ……原来,驯服的狗,放跑一次,还是会变心的。 ——更新—— **** 肖斯诺一出门就碰到了戴辛格。 戴辛格拎把枪,敞着军装斜靠走廊圆柱,一脚蹬在白石栏杆上,咬着根烟正在掏打火机,一眼瞥见肖斯诺出来,手指一夹香烟,随手塞进了上衣口袋,迈着狐步笑眯眯地走过来:“Hey,boy,这么快就完事了?” 肖斯诺脸色白得透明,脚步都有些虚浮,听见戴辛格明显话里有话的一句,握在手里的武士刀不自觉紧了一紧,抿抿雪白无色的唇,眼睫一低,没说话。 戴辛格眼光在他身上转了转,摸摸下巴,挑了眼肖斯诺手上的刀,啧了声,笑得颇为意味深长:“不差嘛,竟然还捞了样好东西。” 肖斯诺挺直的背脊僵了下,手指捏得发抖,目光死死盯住脚尖,良久,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吐出一句:“长官,可以回去了。” “哦哦。”戴辛格变态兮兮地笑了两声,瞥瞥肖斯诺,把枪往肩上一扛,“走吧走吧,老子也忙得很。” 肖斯诺咬咬牙,忍了下身叫人难堪得不适,脚步如常地跨了出去。 但还未走几步,浑身冷汗就渗了出来,连膝盖都忍不住发抖,上楼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跪下去。 戴辛格用枪托在他背上用力顶了下,笑起来:“喂,我说小子,不至于吧?看着挺难耐,就这点本事?” “滚!”肖斯诺漂亮的脸孔一下扭曲,半靠墙上,拎着的刀突然反手恶狠狠地挥了过去。 戴辛格枪杆一竖,架住他的刀,抬腿就是一脚蹬过去,看着肖斯诺滚了几级台阶趴在那里不动了,走过去,用枪顶了顶他的头,居高临下地看下来:“给奴隶们武器,可不是叫他们来造反的。小子,安分点,不要以为让鬼斩上了一次,就有资格朝我们挥刀。” 肖斯诺趴着静静喘了几口气,手一撑地,默不作声地爬起来。 戴辛格看着他,扯起唇笑:“小绵羊,嘴巴厉害是没用的,拿点实质的出来。就算爬的是鬼斩的床,他也罩不住你。这里,主才是真理。”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踢了踢军靴,催促道,“快走。下午的预备赛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给你假,那是娘们才有的待遇。” 肖斯诺没作声,低下头看了看还脱臼着的左手腕,深吸口气,尽量忽视掉浑身的剧痛,拖着步子继续走。 回到囚犯们休憩的集体宿舍,戴辛格跟门外守卫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肖斯诺进门,发现里面竟然安静得出奇,想了想,才记起来早饭后狱警就押着一众人挑武器去了。 刀往床上一扔,几乎瞬间,肖斯诺靠着墙就滑了下去,瘫在地上一阵恍惚,愣愣盯着高窗外看了很久,光线刺进眼睛,一片白花花的耀光。 角落的阴影里,飞着细末似的灰尘,在眼睫上抖着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恍惚中,仿佛沾了一身黏腻的污秽,叫人颤栗不止。 ……觉得痛,这很好。 ……你该记住,这种事永远不该习惯,即使身处弱势。 ……被人侵犯,就是种耻辱。 ……就是种耻辱……就是种耻辱……就是种耻辱…… 肖斯诺脑中隆隆的像有机械在碾绞神经,突然一惊,如梦初醒 /p /p - 分卷阅读45 /p /p 般,猛地弹身站了起来,捞过床上的刀就冲进了浴室。 耻辱,就该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有一天,全部讨回来。 **** “肖宝宝,来来,看看哥哥淘来的宝。”段大少扛着把厚重的半刃巨剑大剌剌地跨进门,嘴角笑得都咧到了一边,显然是得意至极。 乔白一进门,看到肖斯诺窝在被子里动也不动,直觉有些不对劲,旁边段大少欠抽兮兮地要扑上去,被他一脚蹬开了。 同室的囚犯们也陆陆续续进了门,一眼瞧见段洛肩上扛着的那把极威武极彪悍的半刃巨剑,几乎没人能淡定的,全都投以敬佩万分的目光,拳头撞撞段大少的肩膀,憋着笑说:“段哥,您真生猛!” 段洛轻轻巧巧地一挑眉毛,单手挥了挥足有一人高的厚重巨剑,呼呼的风声扫过人脸,硬是把一干人惊得退了三步,巨剑一撑地,段大少摸摸下巴笑起来:“就你们这些能耐,都不够老子砍的。” 一帮囚犯立马作鸟兽散,拎起毛巾撒丫子就往浴室奔,到了门口,有人回过头,冲着段洛挤挤眉弄弄眼,不怕死地来了句:“段哥,您全包了,是得卖点力啊!” “滚你丫的!”段大少挥挥拳头,朝着对方蹬了一脚,“小心老子把你老二切下来!” 咂了咂嘴回头,眼见肖斯诺还趴着没动静,眼珠子奸猾地动了动,趁着乔白不注意,一个狼扑扑过去:“嗷,肖美人……” 才嚎了半嗓子,后半句话就硬生生卡喉咙里了,寒光湛湛的细长刀刃一下从被子里刺出来,差点把他喉咙扎个对穿。 段洛僵硬地仰了仰脖子,两条手臂撑在床上不敢动,乔白在旁冷眼看着,直到段大少脸上淌了滴冷汗下来,才抬起长腿蹬了一脚过去,直接把人踹得贴到了墙上。 段洛揉了揉被蹬得发闷的胸口,咳了两声,扭头一看,竟然发现肖美人还躺得不省人事似的。 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段洛纳闷道:“怎么回事?” 乔白耸肩:“睡着了。” “靠!睡着了还拿刀扎人!什么破小孩?!”段大少不淡定了,弹起来就想蹬人。 脚还没到,被子却突然一掀,肖斯诺翻身一滚,单手撑了下床,半跪着刀柄在手里转了方向,双手握刀,一招俐落的横斩朝着段洛毫不含糊地挥了过来。 “停!!”段洛惊得忙大喊,背上冷汗涔涔就下来了。 乔白卷了条被子,眼疾手快地一下罩过去,顺势一蹬段洛,一把将人拖下床。 “操操操操!”段洛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口爆粗,神情都扭曲了。 肖斯诺几刀就碎了被子,反手将刀一插,单膝跪在那里直喘气,慢慢抬起头,眼神迷离了会儿,眯了眯眼睛,才有种薄雾退散的清明,但那脸色,极冷极淡,精致的轮廓里透出的是坚冰雕砌出的冷漠。 乔白一怔,眼光闪了闪,蹬了脚段洛,段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也立马闭了嘴。 谁都察觉出了少年身上某种质的变化。 从冷淡嚣张一下转成了一种冷漠残忍,连神经末端都绷紧了的感觉。 段洛探过身,笑嘻嘻地说了句:“肖宝宝,你好吓人哦。” 乔白忽然走上前,一步挡住了段洛的视线,拿过旁边的被子裹在了肖斯诺的身上,若无其事地笑了下:“累了就再休息下吧。你的战前恐惧症也不轻啊。”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都说肖太嚣张了,好了,现在内敛出来 ╭(╯0╰)╮ 都是狼啊,强X都叫你们那么兴奋 Snow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啊啊啊啊啊啊 —————————— PS:狼扑各位,谢谢乃们撒花留爪了^_^ 27 027 异变 ... “光之厅集合!光之厅集合!” 机械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冷金属的味道在空旷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不过片刻,齐刷刷的军靴踢踏声就到了门口。 “勇士们,该上路了。”戴辛格扛着枪,脚蹬了蹬地面,抬手朝外一挥。 囚犯们精神一抖擞,立马翻身下床,拿好自己的家伙手脚利落地排队出门。 肖斯诺走在最后,明显是精神不济,低垂着眉眼,脸色雪白,淡细的青色血管从皮肤下透出,100瓦的白光从顶上投下来,那冷淡的肤色跟要化了似的。 戴辛格踩着八字稳稳站在那,看着犯人们一个一个从里头出来,眼见着肖斯诺走到眼前,脚一抬,伸腿挡了下。 肖斯诺抬起眼睛,没什么感情地看他一眼。 戴辛格好整以暇地觑着他,翘起唇笑了两声,抬手用力拍了怕他肩:“哈哈,关心关心。走吧。” 肖斯诺垂了垂眼睫,长发一撩眼梢,掩下了眸底一闪即逝的冷意,极为安静漠然地从戴辛格面前走过去。 乔白回头看了眼,目光淡淡一掠,若有所思。 段洛扭过身体,摸摸下巴,摇头说:“老子看这肖斯诺不对劲呀。” 乔白面色冷淡,没搭话。 段洛啧了一声,眼光瞄了瞄还没走上来的肖斯诺,肩膀一撞乔白,小声说:“白少,老子丰富的阅人史告诉我,肖宝宝是遇人不淑了。” “中文没学好就别学人用成语。”乔白翠眸冷冷睨他一眼。 段洛冲他比了个中指,压着声音哼哼:“不信拉倒!老子身经百战,就这种刚从床上下来的还看不出来?” 乔白蹬他一脚,力道不轻,直接把人从身边踹前面去:“找安瑟去。” 段洛切了声,咂咂嘴,还想说什么,一眼瞄到肖斯诺阴着脸就站在乔白身后,脸色立马一变,讪笑两声,拎着自己的大家伙扭头就逃。 **** 等众人都聚到了上次观摩王战的光之厅,戴辛格站在高台上,挥手叫狱警派了每人一套黑色格斗劲装,除此之外,还配了同色系的皮质手套和军用皮靴。 囚犯们纳闷归纳闷,但也没人不识好歹地说废话,脱下囚服,照着狱警的要求都把衣服穿戴整齐了,揣好各自的保命家伙,蹬蹬脚上的军靴,往那齐刷刷地一站,还真有些土匪变佣兵的俐落劲。 所谓纪律,就是用暴力和血腥镇压出来的。 戴辛格居高临下地巡视而过,击了击掌,显得极为满意:“不错不错 /p /p - 分卷阅读46 /p /p 。精神抖擞,士气昂扬,有纪律才有战力,有战力才能活命。” 大笑两声,挥挥手,叫手下搬了张椅子过来,手搭在扶手上支了支下巴,长腿交叠着一翘,靠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这次的预备赛呢,由我主持。主代表公平和公义,而公平和公义就代表我。” 话落,抬手打了个响指,底下立刻有狱警抬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轮盘摆到中央。 编号1至8。 八个格子,黑红相间,银色指针始终向下垂着。 戴辛格指了指,脸上笑容愈浓:“这个,将决定你们各自前往的战场。当然,每个号后面代表的危险度和死亡率其实是相同的,所以没有本质差别,存活率都是……”声音一顿,眼光扫了一圈,慢慢笑起来,比了比手指,“……30%。” 众人呼吸一滞,目光紧张地集中在那巨大的轮盘,心跳加速,那黑那红都像干涸了的血液,凝固在那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是全军覆没还是能从你们中间走出几个自由者,这就要各凭本事了。你们记住,穿上这套衣服,你们就是囚徒中的贵族,奴隶里的奴隶主,不过,这个贵族和奴隶主能当多久,那就只有活着走出来才有资格知道了。” “时间差不多了,勇士们,来开启你们华丽的命盘吧。”戴辛格抬了抬手,笑眯眯地看下去,欣赏着囚犯们既憧憬暴力又畏惧死亡的矛盾神情,真是又美妙又有趣的感觉。 “操操操!30%的存活率,那不是八个人活两,四个人才活一个,”段洛骂了两声,英俊的脸孔都要扭曲了。 乔白沉吟了下,冷静分析:“各凭本事的话,这个比率就不是绝对。八个人可能全灭,也可能全活,全靠各组的实力了。” 肖斯诺显然并不在意这个存活率的问题,拽了拽手上的皮手套,低着眼睛淡淡说了句:“我的目标是S级战役,如果你们AB级都没信心过的话,我可以申请单人成组。” “靠!你狂!”段洛眼睛一眯,不爽地一拳砸到肖斯诺肩上,“老子还就是要跟你合组了,怎么着?” 肖斯诺挑起眼睛,唇角细微地一勾,流出几分傲慢和不屑:“那就上。” 段洛眉毛嚣张地一扬:“上就上!谁死谁鞭尸!” 肖斯诺凑过去,冷笑着慢慢吐了一声:“那我替你鞭。”小幅度地屈膝,一脚狠蹬在段洛腿骨上。 段大少嗷地一声刚要嚎出来,乔白俐落干净地一拳顶他肚子上,拎着人把他往安瑟怀里一丢:“捂住他的嘴,别太惹眼了。” 回头看了眼肖斯诺:“那轮盘,我去还是你去?” “我去。”肖斯诺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微微捏紧了,一拎武士刀,毫无犹豫地朝轮盘的方向跨出去。 命运,永远不该掌握在别人手里,哪怕是最微小的抉择。 ————更新———— NO.8。 A区八号金属门。 经过系列人像扫描、指纹确认及DNA检索程序,肖斯诺四人踏上光之厅直达地下八层的电梯。 几秒的时间,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段洛刚要跨出去,一阵剔骨的寒气扑上脸面,冻得他一哆嗦直接缩身回来,怪叫道:“什么鬼地方?不会是停尸库吧?” 乔白朝外看了眼,一片冷色调的冰蓝,白光从长廊两侧的不知名矿石内透出,充当了整个空间源源不断的光源。 “难说。”微微一掀唇,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紧了紧衣领,乔白率先走出去。 “Badsome!不吉不利啊!”段洛连连叹气,扛着自己的半刃巨剑扭过头,对肖斯诺抱怨,“我说肖宝宝,你这手气是不是太衰了点?” 肖斯诺冷气森森地睨他一眼,没鸟他,转身走人。 段洛哈哈笑了两声,一伸手勾搭过旁边的安瑟,扬扬眉毛笑道:“宝贝儿,挨着爷,爷保护你。” 安瑟侧过脸,看着段洛笑:“段哥,你怕冷?” 段大少脸皮厚极,被人戳破心思也不尴尬,搂着安瑟亲了两口:“哈哈,懂就好,小秘密不用说出来。” 四人走出电梯,背后的门一合,冰冷的机械音立即响起,以一种怪异的音调沙沙地回荡在整条走廊里。 “……第八通道A段完全开启,MX-2012双生活体复苏,温度0华氏度,限时30分钟。” 众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滴的一声,走廊尽头的墙壁忽然自中间裂开一条细缝,然后缓缓向两边开启。 机械的电子合成音滋滋地划过两记噪声,像受到了什么干扰一般,刺得人耳膜都开始发疼:“……注意,倒计时开始。30分钟后,A段关闭,恢复休眠,温度零下360华氏度,终结生命体。” “终结生命体?”段洛呲了呲牙,搓着手呼出一口白气,扭头笑道,“意思是半小时出不去,大家都得冻成冰棍吗?” 乔白手上转出一把军刀,挑了下眼梢笑笑:“零下360华氏度,氧气会变成雪花状的固体,就算是异能体质冻不死,也会极度缺氧。” 乔白的话未落,整个走廊的地面忽然一震,所有人都踉跄了下,稳住身形,彼此对视一眼,目光齐齐投向了走廊尽头。 随着地面的震动,两侧的发光墙体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四人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危险信号在脑中频频闪动,谁都感受到了那种很不寻常的极端气息。 段洛朝乔白使了个眼色,乔白一点头,回头对肖斯诺和安瑟比了个手势,两人会意,各自背贴着墙面没动,段洛扛起大家伙冲乔白一扬下巴,彼此眼神一对,嗖嗖几下,速度极快地窜得没影了。 肖斯诺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冷光连闪,全身感官都提到了最高敏锐度,密切注意着周遭一切动静,尤其是走廊尽头的方向。 就在这际,安瑟突然一捂唇,扶着墙壁干呕起来,脸色青白,极为异样。 肖斯诺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了?” 安瑟扶着墙气喘不止,闭了闭眼睛,勉强抬起头:“……这里有异变体。” “异变体?”肖斯诺一愣,若有所思。 “……我感觉的到。”安瑟擦擦嘴角,唇色白得泛着青灰,慢慢直起身体,苦笑了下,“我学的是生化,但很失败,受不了异变出 /p /p - 分卷阅读47 /p /p 来的特殊气味。” 肖斯诺眼光怪异地看他两眼,什么也没说,就在这时候,段洛那特欠抽的声音突然从前方叫嚣着传来:“肖宝!护驾!老子扛不住了!” 肖斯诺拎起刀,也没再管安瑟,循着段洛的声音,几个纵跃奔了过去。 安瑟靠在墙上喘息着,仰起头闭了闭眼睛,然后侧过脸,看着肖斯诺三人消失的方向,神情诡秘地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卡文了,于是就挤出来这么些,重点没出来。 —————— 文里有具体名字的,那他肯定会有正面或者负面的存在价值,即使炮灰,也很光辉,哈哈。 028 西尔斯 ... “您终于决定要完全撤出这里了,My King?”金色长发的男子淡淡接过侍从端来的红茶,描金奢华的骨瓷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抬起眼睛。 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妖异,美丽,毫不浓重的一瞥,似乎就能攫人心魂,那样的眼睛,早已经模糊了主人雌雄的性别。 “西尔斯,你也会讲废话了。”米兰看着窗外,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极有韵律的敲了敲,“西西里那边怎么样?” “哦,很好,非常好。”西尔斯微微一笑,低垂下眼睛,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了抚趴在腿上的波斯猫,“泽勒曼大人还是那么忧心您的身体。” 米兰勾了勾唇:“我很好,好得超出他想象了。” “那是当然,My King。”西尔斯屈起手指弹了弹宠物漂亮的耳朵,“您可是我们西尔斯家族最伟大的骄傲,我个人最完美的作品。” “谢谢,我真荣幸。”米兰淡淡侧过脸,“不过,作为完美,就注定了被超越的命运。” “您还是这么理智。”西尔斯轻悠悠地笑起来,“不过正是因为您的理智,您永不可能被超越。您,就是唯一。” “西尔斯家的异数,我真欣赏你。”米兰说。 “就如同我对您的爱和敬仰,”西尔斯轻轻支起下巴,朝米兰一笑,“永垂不朽,矢志不渝。” 卫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擦刀,长腿交叠地翘在茶几上,闻言忽然掀起唇角一笑,恶毒道:“西尔斯美人,My queen,您的肺腑之言真是叫我三天不用吃饭了。” “哦,请便。”西尔斯优雅一笑,顺了顺波斯猫轻如丝的红毛,“三天后希望你把绝食的感受告诉我。我想了解一下,人类在情感受挫时,绝食将如何耗损体能及击溃心智防线。” 卫斯瞪了他两秒,目光转向米兰:“Boss,你这什么意思?” 米兰淡淡说:“以此表示一下我对你的失望。” “以及鄙视。”西尔斯手指轻轻捋了捋爱宠的细胡须,挑起下巴冲卫斯一笑,“我亲爱的花蝴蝶。” 卫斯气极,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脚踢翻了茶几,拎着刀直接摔门而出。 西尔斯笑看了眼,支着腮对米兰说:“My King ,您对他的纵容叫我嫉妒了。” “纵容是放弃的前奏。”米兰随意说道。 “他可是您最忠实的爱将,您舍得放弃吗?”西尔斯笑问。 米兰微微挑了下唇:“不舍得。可是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西尔斯忍不住笑出声:“您对人真是太苛刻了。” 米兰说:“苛刻,代表我对他寄予厚望。” “My King,您的话矛盾了。”西尔斯端起红茶,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抬起眼睛笑,“既然已经有放弃的想法,又何必寄予厚望呢?” 米兰淡淡瞥他一眼,唇角的弧度都是矜贵的:“西尔斯,愚蠢的问题不适合你我来讨论。” “哈哈。”西尔斯端着茶杯朝米兰举了举,“是的,你我都是异数,我们只为世界疯狂。” “代理人交给你的东西,怎么样了?”米兰贵气的银灰色眼睛轻轻眯了下,忽然问了句。 “哦,那个呀,是个有可塑性的娃娃。”西尔斯优雅地笑笑。 “西尔斯。”米兰轻敲着的手指微微一顿,转过眼睛,“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西尔斯一笑,叹息:“有林这样的元老跟在身边,您怎么还是这么无趣呢?” 米兰看着他,忽而一笑:“西尔斯,把东西毁了就直说,不用转移话题。” 西尔斯往沙发上轻轻一靠,抱着自家爱宠波斯猫,无奈道:“好吧好吧,算您又说对了。我就是毁了,和娃娃脑中的小东西一起毁了,我即将完成的作品不容任何碍眼的东西来干扰。” 米兰想了下:“看来,那东西只属于私人物品了,不是出自C国政府。”看了看西尔斯,“不然你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毁了。” “My King,以后在我面前可以收敛一下您的聪明吗?好让我有发挥的余地。”西尔斯手指撩撩眼梢的头发,抵了下眉心,笑,“不过确实像您猜的,那东西不是出自C国政府。恶魔玛门,天才的叫我刮目相看了。” “看来你对这个试验活体很满意了。”米兰说。 西尔斯点头微笑:“满意,非常满意,比泽勒曼大人的那些垃圾们叫我愉快多了。” “嗯。”米兰淡淡应了声,忽然笑了笑,“垃圾们马上都可以被清除干净了。” “我期待您亲自挑选的新血。”西尔斯沉吟了下,“说起来,林在禁岛经营这么多年,制造出来的那些废品处理干净了吗?我们要的只是一份最优异的基因排序。” “正在处理。”米兰浅浅一勾唇,十指交叉,轻轻撑了下下颌,对西尔斯说:“废弃物,就让新血们来清理干净。” 西尔斯揉了揉波斯猫的漂亮脑袋,略略抬了下眼睛:“My King,您做事总是这么大手笔。让新血去处理废品,等于不给任何人选择的余地了。” “进入Bloody的地盘,除了死,没有任何余地。”冷淡的口气却绝对不容置疑。 西尔斯笑:“七营欺骗了所有人。您的舅舅,费斯廷格大人真是伟大的阴谋家啊,连陆宗南都被算计了。” “有利益就会冲昏头脑。”米兰眼光流出冷峻的讥诮,“陆宗南敢向Bloody借用最高生化人才,就该有所觉悟,区区几个囚犯足 /p /p - 分卷阅读48 /p /p 够让我们满足吗?” 西尔斯慢条斯理地笑道:“不是他没有觉悟,而是您的手段太高了。这次的双面人角色,林可谓当得相当到位啊。” “凡是能让他得到乐趣的事,他总会格外尽心。”米兰一笑,端起面前有些冷了的茶,转了转杯沿,抬着手慢慢倒了下去,落地的茶水溅到天鹅绒的提花地毯上,悄无声息的,就隐没了痕迹。 “陆宗南安排进来的人,他处理的很好。” 西尔斯挑起眼睛,极为礼节性地笑笑:“您满意就好。我只期待我们的最高首领登上黑暗王座,My King。” ***** 异变体,生化试验下的失败品,通俗点就是垃圾。 可是这种垃圾,无疑太危险,太恐怖。 肖斯诺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也禁不住变了脸色。 两米多的高壮体形,完全脱去人类形态,连五官都已经异化,鳄鱼似的粗糙皮肤裹满全身,瘢痕疙瘩触目惊心,青灰的鳞甲寒森森地覆盖了手脚,指甲尖利,锋锐坚硬得像钢爪,百分百的爆击力,架住段洛挥过去的半刃巨剑一个抡臂,直接把人砸了出去。 段洛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晃晃头,冲过去又是一剑,嚣张的气焰一点不减:“靠靠!就是哥斯拉老子也灭了你!” “别他妈废话了!”乔白凌空一脚踢中怪物的后肩,贴着墙俐落地闪了下身。 段洛边动手边咆哮:“不废话干嘛!老子很火大!”说着手里厚重的半刃巨剑一下砍到那异变体的肩上,双手握着剑柄狠力压了压,却丝毫切不进肉,就像砍在了金属盔甲上一般,叫人无可奈何。 “操!不死之身啊!砍都砍不死!”段洛怒不可遏,单手抡剑再次冲了过去,却被对方一爪子掀到了地上。 肖斯诺看情形,再等不下去,双手一挥刀就合攻而上。 “肖宝!”段洛一见人就激动了,举着剑当刀砍了几下,趁机退后狂喘了几口气。 肖斯诺出刀的速度惊人,瞬息间,几个连斩疾挥而下,但都和段洛砍上去的效果差不多,异变出来的生命体自身防御高得可怕,几乎就是无所顾忌,两只兽爪锋利如刃,以致命的方式不断攻击人类最脆弱的喉咙。 乔白一刀架住那怪物抓过来的钢爪,反身两脚就蹬了过去,吃力地喘了喘,说:“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会被他拖死。” “找不出弱点就干不掉他。”肖斯诺又挥了几刀,几乎在对方身体各处都试探了遍,但结果叫人失望,毫无破绽。 段洛神情扭曲:“戴辛格那个老处男!狗屁的公平公义!给把刀就让我们来砍怪!” 闪纵间突然被抓了一爪子,肩膀上的伤口立刻就翻出了白花花的血肉,嗷地一声,段红毛龇牙咧嘴,差点一头撞上墙:“为什么King不来打哥斯拉?!” “闭嘴!”肖斯诺一脚把他踹到一边,“先去找出口!” 他刚才就发现了,这里已经是通道的尽头,四壁冻了厚厚的坚冰,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门的痕迹,但这里既然被称之为A段,就肯定存在进入B段的出口,异变者不好对付,如果等干掉他再寻出口,30分钟后,温度骤降几百度,那就必死无疑了。 他,不想死在这里。 乔白一把军刀在手里转得化成一道影,目标直接瞄准了怪物的双目:“也许不需要彻底解决他。没有火器,单用刀没用。时间不多了。” 段洛闻言,想了想,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乔白说的没错,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好灭,手捂了捂伤口,拎起剑一砸冰墙:“操!老子也不想冻死在这。” 说着,猛地又朝乔白和肖斯诺两人嚎了一嗓子:“你们夫夫给老子撑住了啊!” 段洛心情烦燥地开始在墙壁各处乱摸狂敲,却忽然看见安瑟靠在入口处,撑着墙一口一口地狂喘,脸色虚得发白。 这当口,哪有功夫管他,段洛瞥了两眼,又忍不住冲过去,一把将人拎了起来,脸色难看地说:“搞什么飞机?老子受伤也没到你这副孬样。” 安瑟动了动没血色的唇,喘息着说了句:“……有办法可以干掉那个异变活体。” 段洛惊讶地看他一眼,脱口就问:“怎么干?” 安瑟说:“他的基因密码被调整过,皮肤硬化为金属质应该是受了辐射……” 段洛听了两句就不耐烦了:“技术流的就不用说了,怎么搞掉他?” 安瑟顿了顿,细致的喉结滚动了下:“……不管他的表皮异变成怎么坚厚的盔甲,只要还是个活体,他的内部就还是和人类一样的脆弱和柔软。从突破口直接撕毁致命的要害。” “突破口?”段洛回头瞄了眼那死老怪,咬咬牙,只觉得肩膀更痛了,对安瑟说,“直说直说。老子恨不得打爆他的头。” “不是头。”安瑟眼光也投了过去,抬起手指比了比自己的咽喉,“口腔,从口腔里直接扎穿他的喉咙。” 段洛一愣,立即懊悔地抓毛。妈的,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就应该对着他嘴砍! 段洛扛了自己的大家伙就准备冲过去,被安瑟一把拉住:“段哥。” 段洛看看他,忽然挑着声哦了声,恍然大悟似的,笑嘻嘻地凑过去,抓住对方的头发就狠狠吻了一口,暧昧不清地说了句:“哈哈,宝贝儿,等出去了请你吃大餐啊。” 安瑟脸一下红了,扭过头喘了喘,然后抽出插在腰间特制三棱军刺递给段洛:“拿这个。一击毙命,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段洛拿过军刺在手里掂了掂,眼珠子转转,笑了声:“这个乔在行。” 说着,转身就冲了过去,但也没忘朝安瑟挥挥手:“找出口,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俺在想是不是写的很失败,那么多人都表示看不懂 么动力啊~~~ 我自我反省中,想想后面该怎么写。(应该还不至于太科幻) PS:关于人物属性雷同这个问题,因为自身有比较喜欢的类型,所以不知不觉间就偏了,比如妖孽美攻,一贯是我的钟爱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带了些这种味道,以后尽量避免吧 029 危机 ... 还是那句话,命运,永远不该掌握在别人手上,哪怕是最微小的抉择。 “退 /p /p - 分卷阅读49 /p /p !” 肖斯诺喝了一声,乔白和段洛听到声音,脚下速滑,蹭着冰面迅速退后。 寒光湛湛的刀划着冰墙倏然在手里一转,双手紧握刀柄,一个纵起,一刀将顶上倒挂着的整片冰锥凌空削下,齐齐飞向怪物似的变异人。 尖刀一般的冰锥从顶上扎下去,即使有像盔甲一样的厚实表皮,也忍不住缩了下头,抬手横挡而去——人,总是有对危险的本能恐惧,再怎样异变,本质上,还是人类的基因。 肖斯诺一句话没说,一把夺过乔白手里的三棱军刺,反手将自己的武士刀往冰墙上一戕,军靴在地上一蹬,一个凌空翻跃就朝着怪物头颅扎下去。 “喂!你别乱来!”段洛朝前奔了两步,已是阻止不及。 乔白顺手转出自己的军刀,无奈笑笑:“算了,他就没信过谁。” 那边,变异人被凌空而下的冰锥逼得退了数步,显然,不知什么原因,这种根本不足刀剑有杀伤力的东西却反而叫他惧怕的很。 肖斯诺一军刺扎下去,被那怪物钢爪似的手一把架住,趁着这一瞬间,肖斯诺身体一个极度超出物理限度的扭拧,勒住对方的头颅狠狠往后掰去,这当口,根本不需他招呼,乔白段洛看准时机,齐齐一个就地翻滚,各抓了那家伙的一条腿猛地往后一拽,两米多高的巨物瞬间跪了下去,地面都被震的一动。 两人钳腿,肖斯诺双手勒住他的头颅,反握着的军刺就在眼前,但那家伙一手架住欲致他死地的凶器,一手凶狠地向后抓挠着,像要把背后的人撕成碎片。 肖斯诺的身体本来就没大好,一番激斗早叫他疲惫不堪,现在掰着怪物的头和对方拼劲,绷紧的神经达到极限,脸色渐失血色,连手脚都开始隐隐颤了起来。 段洛感觉极敏锐,一下就发现了肖斯诺的不对劲,抓着“哥斯拉”的脚扑在冰面上,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忍不住嚎起来:“肖宝!老子们的命都在你手里!你三思后行!” “闭嘴!” 乔白一军刀扎到眼前,吓得段洛差点咬到舌头,但随即,眼睛一亮,立马又扯嗓子喊起来:“安瑟!” 段洛这么一喊,乔白肖斯诺才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目光当即就投了过去。 “安瑟!”段洛冲对方叫,“Come on,baby!Kill the Godzilla!” 乔白和肖斯诺都没说话。 安瑟站在那里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谁都感觉的到通道内的气温在急速下降,这说明,时间,真的不多了。 段洛越叫越没耐心,忍不住咆哮:“安瑟!你他妈过不过来!你想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吗!” “段哥。”安瑟逆着光靠在入口,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顿了下,终究还是有了动作,一把拔出肖斯诺戕在冰墙上的武士刀,拎着刀慢慢走了过来。 变异人被死死禁锢在三人的手下,只要一刀,只要第四个人的夺命一刀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靠!动手啊!”段洛神情越来越不耐烦。 乔白看看安瑟,翠绿的眸子里多了抹冷沉之色。 肖斯诺勒着那叫人作呕的怪物脑袋,眼神冷冷看了眼安瑟,就说了一句话:“一个人别想从这里出去。” “操!”段洛负气似地骂了声,也不说话了。 安瑟看看他们,拎着刀笑起来:“怎么?都不相信我?”眼光转向段洛,“段哥,你也不相信我?” 段洛恶狠狠地吼了句:“出去就信你!做鬼有什么信不信的!” 安瑟笑笑,手里的刀一转,举起来,对肖斯诺说:“异变体的血可能有点脏。” 肖斯诺抿抿唇,手上力道突然一紧,直接把那家伙的头掰得朝天仰起来:“快点。” 安瑟点头,一刀扎下去,很准,直接从怪物发狂抓挠的爪缝间刺了过去,直戕咽喉。 肖斯诺只觉一股腥臭的血喷到了脸上,冷冰冰的,几乎感受不到人类血液的温度。 安瑟狠狠一刀送进去,甚至还转了下刀柄,等喉管里的呼吸声都没了,才慢慢拔出来。 段洛见状,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抹抹脸上的血,呸了好几下,抠了抠喉咙,呕了几口才算完事:“妈的妈的!太非人类的味道了!” 乔白也站起身,擦擦脸,一抬眼,见肖斯诺身体都有些站不稳了却还勒着那玩意儿的头没放手,皱皱眉叫了声:“肖?” 肖斯诺身体轻微地一抖,一下就软了下去,要不是乔白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那具变异的庞大尸体,差点整个都压到了肖斯诺身上。 “怎么了?”段洛一听动静,立马扭头。 乔白扔开那尸身,跨上前就要去扶肖斯诺,却被安瑟抢先一步,段洛冲过去把人一揪,直接扔乔白怀里,对安瑟没好脸色地说:“抢什么抢?人家是有家室的人。” 安瑟看了眼他:“段哥,你就这么不信我。” 段洛哼了声,说:“信。怎么不信?不信现在就把你宰了。” “别他妈吵了!过来看看人!”乔白脸色难看至极。 段洛一见,也知道情况不对了,凑过去看了看,眉毛都揪了起来。 肖斯诺双眼紧阖,脸色煞白,唇色泛出异样的紫红,脖颈间的青筋血管清晰可辨,隐隐有暴出的狰狞感,分明是昏厥状态,手脚却呈现明显的挣扎迹象。 段洛问:“什么情况?” 乔白把肖斯诺的手一抬,手臂内侧竟然撕掉了一大块血肉,看得段洛背脊冷飕飕的寒,直觉肉疼得厉害。 段洛指指乔白怀里的人,小声问了句:“这家伙是人吗?掉一块肉都没见他哼一下。” 安瑟靠过来也看了眼,沉默了下,说:“应该是那时候掰那东西的头时被咬的。情况不太好。” 段洛直觉他话里有话,忍不住烦躁地抓抓红毛,对安瑟说:“教授,有话直说好不好,老子最不喜欢循循善诱了,老子喜欢直接的,直接的懂不懂?” 乔白也看着他。 安瑟沉吟了下:“……肖可能会被感染。” 乔白脸色变了变,抿紧了唇没说话。 段洛就没法淡定了,神情都惊恐起来,指指肖斯诺,再指指地上的死尸:“肖宝会被那东西感染?开玩笑,撕掉 /p /p - 分卷阅读50 /p /p 一块肉就感染?老子也被他抓了一爪子啊?” “体液。是他们的体液。”乔白捏了捏手指,重重一脚踩到了死尸还在冒血的喉咙上,溅红了整只军靴。 段洛傻了半天,忍不住瞄了瞄肖斯诺,咽口唾沫说:“……这么说肖宝也要变哥斯拉?” 乔白一眼刀杀过去。 段洛干笑两声,拍拍乔白的肩:“白少,别动气,我说笑呢。” 安瑟看看他们,没说什么,围着地上的死尸绕了半圈,突然弯腰从那怪物的脖子上拽了块狗牌样的东西下来。 段洛眼尖,扫了眼问:“什么东西?” “MX-2012.”安瑟拿着那东西看了看,示意了下,“那变异体的编号吧。” 段洛哦了声,也没上心,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冻得他开始狂搓手,一呼气,都有冰渣子钻进鼻孔的感觉,来来回回转了两圈,仰头就开始吼:“啊啊啊!老子受不了了!!老子要出去啊啊啊!!!” 乔白没出声,但唇色也慢慢紫了起来,抱着肖斯诺身体也有点发僵,一脚蹬向段洛:“省点力气找出口去。” 段洛被他踹得扑到冰墙上,冻得身体一麻,差点又要嚎起来,突然眼睛眯起来,脸贴着那厚厚的坚冰往墙里头猛瞧。 霍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段洛一拳砸上冰墙,突然转身,拎过自己的半刃巨剑,对准那面墙就是一阵狂砍。 “哈哈!老子果然命不该绝!”段洛仰天长笑,挥着剑发疯似地猛砸,脸被弹飞的碎冰划了几道血口子,竟然都没哼一声。 乔白看了眼就明白了——但愿,真的是出路。 巨剑砍怪不行,砍冰还是极有效率的,没几下,冰墙就被砸出了个大窟窿。 段洛用脚蹬蹬那墙,纹丝不动,连道细缝也没有,突然扭头朝安瑟挥手:“狗牌扔过来。” 安瑟愣了下,也没迟疑,抬手就抛了过去。 段洛接过东西,盯着墙上那只有铜线币大小的凹处,手指伸过去摸了摸,咧嘴笑了两声,眼睛雪亮雪亮的:“嘿嘿,老子这就是火眼金睛啊。” 看准了形,把手里的狗牌往里头一按。 滴的一声尖锐的长鸣,段洛脑子懵了下,但下一秒,热血沸腾的感觉立马席卷而来,冻僵了的青筋血管终于又有了血液流动的感觉。 “……Congratulations!You Pass!” 还是冷冰冰的金属音,调子怪异,但段大少却觉得这真他妈比女人的叫床声还缠绵动听,尤其是没缝的墙慢慢朝两边开启的瞬间,那感觉真是高潮中的高潮啊。 有命的滋味,真他妈好! “GO!GO!”段洛扭头招呼一声,纵身一跃,扛着剑就冲进了对面的通道。 安瑟紧随其后也过去了。 乔白也没多想,把肖斯诺往肩上一扛,一纵身就要跃过去。 但就在这际,滴滴的电子合成音连连长鸣,对面通道两侧射出无数红外线似的光束,肉眼可见。 同时间,被乔白扛在肩上的肖斯诺突然啊的一声惨叫,直接挣开乔白的手摔到了地上,捂住头在地上乱滚,蜷起的身体不断抽搐痉挛,手指抠着地面极力向原来的冰室爬去。 乔白愣了愣,伸手就要把他拉回来。 “滚!”地上的人扯着头发突然狂吼了声。 “肖。”情势紧迫,汗毛里都是要命的危险气息,乔白俯身一下把人拖起来,扛上肩就要往冲出去,“没时间了!走!” “啊啊啊——”肖斯诺揪住头发朝墙上猛撞,密密麻麻的射线穿透他的身体,像绵密的针一波一波扎进骨髓。 乔白抓着肖斯诺,眼神忽然也惊恐了起来。 肖斯诺下身在外的皮肤突然狰狞凸起,雪白的底色下忽然有线虫似的黑色生物扭拧起来,顺着血管藤蔓似地一片一片扩散,乔白的手指抓过去,狠狠掐住,黑色生物像收拢触角一般,猛地退缩了下,然后在皮肤上隆起一块肉瘤似的东西,瞬间又迅速扩散。 段洛隔了老远就看到了,惊得寒毛倒竖,搓把脸,刚想冲回去帮忙,却被安瑟从旁一把拉住。 “搞毛?老子兄弟在那呢!”段洛吼。 “段哥,”安瑟看了眼那边的情形,“肖他没法离开这。” 段洛愣了下,一把揪住安瑟衣襟:“你说什么?!” “肖他没法离开这。”安瑟平静地重复了句,“他被感染了。” 段洛恶狠狠地瞪他。 安瑟指了指周身密密麻麻的射线光束:“这会加剧他的异变速度。他根本通不过这条通道。” 这边段洛还没作反应,就听乔白一声嘶吼:“肖!” 段洛刚回头,就看到那极惊悚的一幕:肖斯诺摔进了冰室,乔白紧随其后就纵身跟了进去。 机械的电子合成音滴地一声,沙沙的音质磨得耳膜都像要爆裂:“……倒计时10秒,A段休眠,B段开启,温度零下360华氏度,终结生命体。” 段洛一愣。 “操!”狠狠骂了声,一脚蹬墙上,“老子管不了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保证没那么科幻,不会出现什么星际大战啦那种的 030 述诸暴力 ... 皮靴踏地的声响不紧不慢,甚至带了点优雅的韵律,走到通道尽头,手指在空中轻轻打了个响指:“维纳。” “是,大人。” 跟在身后的男人动作细微地转了转左手上的戒指,在戒指和金属门的中线形成某个特定角度时,戒指上的粉钻突然射出一道纤细的红色光束,一只微型的激光数字键盘出现在墙上,男人走过去,迅速输入一串指令,滴的一声,机械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密码正确。请求身份验证。” “大人。”冰山质的男人回过头,对林希作了个请的手势。 林希眯了下眼睛,戴着手套的手指撩撩额发走上前,视网膜上光束一探,系统即刻作出反应:“通过。” 紧合的金属门慢慢打开。 林希侧头看了眼维纳,笑起来:“太费时间了,回去让西尔斯给你植个微型纳米计算机怎么样?” “技术成熟的话 /p /p - 分卷阅读51 /p /p ,我很乐意。”男人面不改色,低了下头表示无异议。 林希笑了两声,整了整风衣的袖口,迈开长腿向里边走:“维纳啊,面瘫也是病,需要治治。” “……”男人一言未发地跟上去。 进入冰室,林希紧了紧衣领,眼睛一扫,面上忽然掠了道惊讶之色。 眼睛一弯,忍不住笑起来:“这算是意外收获吗?” 维纳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冻成黑色的血污斑斑驳驳沾了满地,MX-2012活体早就毙命,地上躺了两人,一个是他们这次进来的目的,另一个是…… 林希走过去,俯身压了压两人的眼球,松开手指,沉吟了下,一支下巴微笑起来:“零下200的极度低温,小猫受MX异变的影响,能暂处假死状态,但这个乔白……”声音轻顿了下,眯起眼睛淡淡看了眼,“有点叫我惊讶了。” “怎么处理?”男人言简意赅地直问。 “潘菲尔德家的人……”林希想了想,摇头说,“算了,别惹毛南美的眼睛蛇王。这小子还有别的用处。” 维纳没表态。 林希朝他抬了下手指,男人立即会意,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内拿出注射器,抽了支透明色的药剂递过去。 弯下腰,拨了拨肖斯诺颈侧的头发,直接一针从颈静脉处注射进去,把针筒递回维纳,搓了搓手指,看着地上的人不由一笑:“小猫,别叫我失望啊。” 维纳看看林希的脸色,冷静地说了一句:“大人,您这么做,像是在算计Z。” “哈哈。”林希恶趣味地笑看他一眼,“有吗?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维纳道:“不是明显,是阴险。用心很不良。” “维纳,记住,阴险是个褒义词,是人心态不正的时候表达赞赏的一种方式。”林希自我感觉良好的笑道。 “所以,我其实是在赞美你,大人。”男人面不改色,极为镇定地回应道。 林希挑眉笑笑,侧头问:“你真的觉得我在算计Z?” “不是觉得,而是事实如此,您向来喜欢做些自找麻烦的事。”对方毫不避讳地说道。 “是这样吗?还好你是我亲自培养的,不然我的小秘密都要保不住了。”林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俯下身把肖斯诺从地上捞起来,弯起眼睛端详了片刻,指尖划了划少年精致的下颌,微微一笑:“作为珍罕的艺术品,只叫人惊艳还不够,必须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在Z眼里,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男人如实回答。 林希抿起唇笑:“所以,我要为他造一个。“ “恕我直言,您的趣味真不是一般的恶心。”维纳顿了顿,还是忍不住作出评语。 林希愉快地笑了两声,低头看了眼肖斯诺,少年僵冷的身体已经慢慢柔软了起来,手脚甚至已经有些细微抽搐的迹象,手指掀了掀对方的眼皮,仔细察看了下,然后对维纳说:“差不多了,药效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维纳从他手里接过人,沉默了下说:“Z厌恶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有清除所有异变体的意思。您把这个感染了MX-SIGN病毒的人送过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问的太多了,维纳。”林希淡笑着走到乔白身边,微微弯下腰,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拍了拍对方那张白得没一丝血色的俊脸,轻轻柔柔地说,“潘菲尔德家的少爷,不用装了,我对人类的呼吸实在是太敏感了,以致于再难忽视您的存在。” 声音落在耳边,片刻,乔白才慢慢睁开眼睛,盯着林希看了半响,脸部肌肉冻得僵硬无感,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好久不见,林医生。” “啊,是好久不见了。”林希直起身,习惯性地搓搓手指,居高临下地看下来,“听到了不少密辛是不是?” 乔白半撑着身体咳嗽,半响才喑哑着嗓子笑道:“也算不上密辛了,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 “也对,您也是有备而来的。”林希颔首微笑,双手十指交叉了下,蹲下身,“乔白,你应该明白我们的立场的,玛门是政府的人,所以我们毫不手软,但是你不一样,南美的眼镜蛇王,我们期待与之合作。” 乔白扯起唇冷冷一笑,扭开了脸。 林希似也不以为意,笑笑,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我和你舅舅联系过了。” 乔白霍然回过头来,反应极大。 “不要这么惊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林希勾起唇,很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幽幽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可能有人对潘菲尔德这个姓比较在意,比如……陆军长。” 乔白没什么感情地瞪着他。 林希微笑,伸过手拍拍他的肩:“白少,互助互利的共赢原则,你舅舅没有给你灌输透彻吗?” “……”乔白抿紧唇,慢慢垂下了眼睛,“别动肖。” 林希抿起嘴角笑得温柔:“大少爷,相信我,比起你,我更宝贝那只小猫。” 乔白抬起眼睛,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句:“别、动、他。” 林希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凑过去轻轻问了句:“告诉我,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乔白冷着脸没说话。 林希笑得极为舒心,对乔白轻声慢语地说:“如果不是我进来,极度低温超过十分钟,白少,你这条命可真要赔在这里了哦。你猜你舅舅知道了会不会气疯呢?” “……” 维纳看了看怀里突然开始有反应的少年,冰山脸上不现一丝情绪,走前几步对林希说:“大人,不必要的话就留到日后吧,药效发作在这里不好处理。” 林希闻言,手指揉了揉眉心,一笑,眼睛看向乔白:“预备赛还没完,小猫的试炼也没结束,你要一起吗,白少?或者给你另作安排,您的身份特殊嘛。” “一起。”乔白脸色冰冷,毫不犹豫地迸出两字。 “很好。”林希站起身,随手整了整风衣,突然冲乔白诡秘地一笑,“不过恕我直言,你帮不了他什么。” 乔白眼神阴郁地瞪着他。 林希一笑,从维纳手里接过肖斯诺,手指轻轻抹了抹少年柔软的下唇,眼梢挑向乔白说:“白少,你喜欢上这只漂亮却爪牙锋利的小猫了吗?不过,你早就没 /p /p - 分卷阅读52 /p /p 机会了。” 乔白绷紧唇线,眼神阴郁地看着他。 林希眯起眼睛笑得极为惬意,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有些事,做过就回不了头了。” 乔白眼神愕然地闪了下。 “不记得了?”林希笑着搂紧了肖斯诺,温柔地撩撩少年那一头流出深邃水墨的长发,抬头看乔白,“不记得就算了。我可是很会保守秘密的人哦。” “……当然,这纯属我个人的低级趣味。我期待小猫朝你挥刀的那一天,潘菲尔德少爷。” ———更新———— 冷……很冷…… 身体冷得像掉进了冰洞,每一寸皮肤都似有冰刀在上面慢慢剐过,贴着筋骨剔下血肉,四肢百骇一点一点失了知觉。连痛意都像是种奢侈…… 脑中嗡嗡有声,纤细的神经绷得似在跳跃。 “……大嫂,对不起……对不起……”啪嗒一声摔了骨瓷茶杯,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慢松开手,踉跄地退了两步一下颓然地跪了下去。 贵妇模样的女人捂住嘴,身体抽搐地倒在沙发上,朱红的嘴唇上染了大片的血,眼神涣散得几乎对不准焦距:“……肖雷,为……为什么要害我们?” “大哥死了!大哥死了!”男人跪在那里突然哭嚎出声,涕泪纵流,“……那些人马上就到,我、我不能让你和小诺落到他们手上,不然我肖雷真是……大嫂!“ 女人精致的容颜依旧如花,喘咳着冷笑了两声,眼神模模糊糊地看了眼那边被人按倒的少年,伸出手轻软地叫了声:“……小诺。” 少年的脸色如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却只是无济于事。 “……肖雷,”女人哆嗦着嘴唇笑,手指紧紧抠住身下的皮质沙发,“……我不怪你,阿臣一进去,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但是,我要你……要你保住小诺……不惜任何代价……保住他。” 男人低下头狠狠咬牙。 “肖、雷!”女人蓦然激动起来,一口呕出殷红的血,手指剧烈痉挛起来,“……他也姓肖,他是……你大哥的亲生儿子!” “……”轮廓刚毅的男人猛地一拳砸到地上,“好!我答应你!小诺的命,我保!” “……希望你……记住这个承诺。”女人伏在沙发上,唇色青灰,哆嗦着手指挪了下手臂,“……你过来。有样东西我不能把它……把它带进坟墓……哈,我们肖家……我们肖家死也一定要拖上他们……” …… …… “你、你还有你都过来。”肖雷面色冷沉,从沙发旁慢慢站起身,随手将客厅里的三个手下都叫到了跟前,“把夫人的尸体抬进卧室。” “是。” 几个手下刚转身,背后就是三声被消音器消得不剩几许的枪响。 “……”正按着肖家小少爷的两个手下直接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子弹就已经直崩脑门。 2.5秒,五发子弹,一枪没有虚发的。 “小诺。”男人叫了声,朝前走了两步。 地上的少年明显哆嗦了下,瞪着他惊恐地向后挪去。 肖雷愣了愣,突然把枪一扔:“小诺,别怕。二叔不会伤你的。” “你杀了我妈!你杀了我妈!”少年喘了两口气,漂亮的脸容一扭曲,突然狂暴地掀起凳子砸过去。 男人没躲,硬生生挨了那一下,额头直接见了血。 他抬手擦了擦脸,盯住少年的眼光慢慢严厉了起来:“肖斯诺,你200的智商还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吗?肖家完了!我们都要死知不知道!” 少年咬紧唇一下不说话了。 “过来。”肖雷看着他。 “……” “过来!”蓦然一声怒喝。 少年眼光惊惧地闪了闪,怯生生地退了一步,一脚踩到地上死人的手,脸色白透得僵在那里,半响,蓦然弯腰一拔对方腰间的枪,枪口直指过去,喘着粗气暴躁地叫道:“肖雷!我不信你!我不信你!” 肖雷面沉如水,举了举双手,一字一顿地说道:“肖斯诺,你给我冷静些,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没时间了。” “肖楚在美国!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为什么不来?!爸爸也是,妈妈也是,你们本事不是都很大吗?!不是很大吗?!”少年的理智已经趋于崩溃,握枪的手轻轻颤抖着,眼泪一颗一颗地滚了下来。 肖雷自嘲地笑了下:“小诺,你还是太小了。整件事有多复杂,你还不够了解。不过,你也不需要了解。你过来,把这把钥匙吞下去。” 少年眼瞳一下紧缩,嘴唇都开始哆嗦。 肖雷慢慢朝他走过去:“小诺,你妈最后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不听她的话吗?” “别过来……我会开枪的……我会开枪的……”少年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子弹上膛的声音一响,慢慢扣上了扳机。 “吞下去。”男人不容置疑地越走越近。 终于。 第一声枪响。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直到男人腿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哈哈哈……”少年愣了半响,终于一扔枪,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疯笑起来,“好,我吞,我吞,大不了一起死是不是,是不是,叔叔?” 肖雷手指一紧,握紧那把钥匙,咽了口喉咙里泛出的浓腥血沫:“……小诺,你这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的是不是?” 少年跪在那里,瞪着他,脸色木然地笑:“我哪里聪明了?聪明我就永远不回来了……” “……小诺,这把钥匙有多重要你知道的。大嫂这里一把,你在瑞士一把,阿楚那里也有一把……唔……”肖雷一皱眉,痛苦的闷哼了声,捂住胸口的伤口,咬咬牙继续说,“……这三把钥匙代表什么,阿楚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活着,活着等到阿楚回来的那一天……” “我等不到的……”少年扯扯嘴角,唇瓣都已经干裂,渗出一丝丝极艳的血珠。 “肖斯诺!”肖雷染血的巴掌一下扇上对方的脸,胸口的枪伤一扯,身体重重跌回了地上,眼睛里满是心有不甘的怒意,“……大嫂的话你都听清楚了,你该知道我身上这几枪是为什么挨的。不惜任何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我肖雷的命,你懂 /p /p - 分卷阅读53 /p /p 不懂?!你到底懂不懂?!” 少年抿去了唇角渗出的那一丝丝血:“……真的……不能一起走吗?” 男人抓着 他的手苦笑:“如果能,我也不用亲手把大嫂……” “……我明白了。”少年黑漆漆的眼瞳闪了下,“我杀了你,我杀了亲二叔,肖楚回国才不会叫他们太怀疑是不是?” 肖雷无声地笑了笑,从腿侧拔出把军刀递给少年:“小诺,坚强些,我们都很爱你。” 慢慢接过刀,手指不可抑制地抖起来:“叔叔,你一枪打死我的话,也是保全我。因为妈妈的一句话,我就必须要承受这些和以后的一切未知吗?” “苏柳她就是不甘心啊。”肖雷握着肖斯诺的手狠狠一刀捅向自己的心脏,闷哼了声,笑起来,“小诺,用力扎吧,扎得越狠,你活下去的资本才越大。肖家不会就此沉默的。” 心房刺破的瞬间,血一下喷了满脸,少年慢慢咧开了嘴笑起来,反手握刀,一刀比一刀狠地扎下去:“第一次知道,活着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啊……” 31 31、031 造梦 ... 乔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林希又在肖斯诺身上扎了一针,忍不住怒吼:“你干什么?!你会弄死他的!” “嘘。”林希微笑着竖起食指朝他比了比,侧脸对维纳一扬下巴,“让白少安静些。” “是,大人。”冰山脸的男人走过去,拿过氧气罩直接罩到了乔白脸上,“请保持安静,谢谢。” 乔白手脚被铐住了,呜呜挣扎了几下也不动了,瞪着林希的眼神极为阴郁恐怖。 林希晃晃手里的注射器,看着他笑:“不要激动,不要激动,这只不过是普通的肌肉松弛剂而已,能让他尽快进入状态。” 乔白又挣了挣手铐,哐哐的金属撞击声让立在旁边的维纳轻轻一皱眉,直接一拳顶到了他肚子上:“不要发出声音,先生。” 林希扔下针筒,低头观察了下完全置于生命缸中的少年,忽然微微一笑,转身调试了一下仪器:“白少,我早说过了,你帮不上什么忙的。” 乔白被维纳按在床上,只能不停的喘气,闭了闭眼睛,努力调整着不稳的呼吸。 林希侧了下脸,笑问:“好奇我在干什么吗?” 乔白一怔,转过眼睛。 林希微微笑道:“我在造梦。” 乔白的眼神一下变了。 “Oh,no,请不要用看疯子的眼光看我白少,理论和实践都证明了这是有可行性的。”林希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优雅而有专业姿态地慢慢说道,“从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呢,梦是潜意识过程的显现,是通向潜意识的最可靠的途径。或者说,梦是被压抑的潜意识冲动或愿望以改变形式出现在意识中,这些冲动和愿望是人性本能和攻击本能的直接反映。” 乔白神情僵在那里。 维纳看了眼,面无表情地对林希说:“大人,对外行人来说,您的术语太专业了。” “这样吗?”林希修长的手指又抵了下眼睛,冲乔白彬彬有礼地微笑,“啊,对不起了,人谈起自己有兴趣的东西的时候总会忘乎所以。简单点来说,就是我在挖掘小猫内心最不堪的记忆,如果他脑中痛苦的信息线索越多,那他的心理防线就会越薄弱,这种对潜意识的刺激,会直接影响到他的脑和神经系统,加上我给他注射了放大200倍感官知觉的试剂,记忆中的痛苦会让他的身体有种重新经历生死边缘的真实感觉。”声音一顿,眼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乔白,轻笑道,“曾经的记忆有多不堪和痛苦,现在就会重新经历那种不堪和痛苦,白少,你猜猜这只小猫压抑了多少能叫他崩溃的事呢?” 乔白愣在那里没反应。 “大人,你可以直接告诉他,这是你设计的自我屠戮内心,再重新塑造心理防线的恶趣味实验。”维纳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林希瞥他一眼,拉过旁边的椅子轻轻一靠,搭着扶手支了下下颌笑:“说这么直接,你在拆我台吗,维纳?” “不,”冰山脸上不带一丝感情,“我觉得您该让这位少爷亲自体验一下,实践总是比理论来的更有说服力。” 林希眯起眼睛看了看乔白,沉吟了下,然后点头,冲那边微微一笑:“也是,白少,既然来了就试试吧,意志需要常常磨练。作为眼镜蛇王的义子和外甥,您的意志也该是无坚不摧的是不是?” **** “……小诺,钥匙不能一直留在身边……二叔已经……已经安排好了,法医里有我们的人……你想办法……” 精神崩溃的少年木然地蜷缩在墙角,头机械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撞着墙壁,纤形弱骨的身板,苍白灯光下,是一张标致的、精工细雕的美人脸,瞳色黑得极为纯粹,却空洞无神。 电子门忽然打开,脚步走近的声音却丝毫没有阻断少年那自残似的惯性动作。 “宝贝儿,今天精神怎么样?”男人粗糙的手指一下掐住了少年的下巴,迫使那张漂亮脸蛋仰了起来。 少年乌黑精致的眼珠极缓极慢地动了下,表情木然地盯着那男人看,整个人就像抽掉了魂的人偶娃娃,单薄如纸。 “小少爷,你怎么还这副模样呢?”男人一把将人从地上拎起来,摆着张道貌岸然的端正脸孔,手却已经猥亵地摸进了少年的白色衬衣,微微笑道,“检察院那边又派人来问了,宝贝儿,你真打算要进精神病院吗?我告诉你,进了精神病院,你就真跟母狗一样了。” 少年瞳孔剧烈收缩了下,身体下意识地一哆嗦。 “害怕吗?”极善揣摩人心的男人慢慢靠近了,气息中都是蛊惑的味道,“害怕的话就乖乖给我上一次怎么样?小宝贝儿,你长了这么张脸,天生就是给人压的知道吗?” 少年缓缓转动了下眼珠,目光落在男人那张叫人厌恶的脸上,唇角一动,慢慢笑了声,然后,突然地,一口唾沫啐了过去:“滚。” 男人愣了下,脸色蓦然铁青,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秒,却又不怒反笑,手指抹了抹眼睛上的口水,用力捏起少年的下巴:“宝贝儿,话可以好好说是不是?你看看,这是什么?” 男人随手从外套的口袋内掏出一把银制 /p /p - 分卷阅读54 /p /p 钥匙:“你把这东西吞进胃里,它对你很重要吧?” 少年眼光轻微地闪了下。 男人看着他笑:“怎么样?要不要还给你?我只是医生,不关心你们肖家到底犯了什么事,要不要上交这东西也只是高兴和不高兴的问题。” “……还给我。”半响的沉默,闭紧眼睛,终究还是吐出这么一句。 男人笑起来,搂着少年细瘦的腰,拉过对方冷玉质感的手放在了下身已经有反应了那个部位:“乖乖的,上面下面的嘴巴都来一遍的话,我会很高兴。” “……好。” …… ……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正要高潮的男人突然神情扭曲地一把捂住下身,腿一软直接跌到了地上,指缝间鲜血汩汩直冒,抽搐着身体不可置信地瞪着跪在那里的少年:“……你、你敢……” 对方呸地一口吐出嘴里那半根恶心玩意儿,眼光阴森森地看着他,疯笑着从地上站起来,拾起男人脱下的白袍,掏出衣袋上别着的钢笔,朝男人晃了晃,不等人反应过来,发狂了的小兽一般猛扑了上去。 “……来、来人!”男人脸都吓白了,抖着声音声嘶力竭地朝外喊人。 “门是隔音的,医生,你一定还把监视器关了吧?”少年咬开笔帽,握住镀金的钢笔,掐住对方的脖子对准颈动脉就狠狠扎了下去,带着人类体温的热血一下喷了他满脸,视网膜上溅了一片血红,然后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哈哈!去死吧!混蛋!” 等人发现的时候,男人早已经气绝身亡,法医过来托人的时候,少年蜷在床脚,微微抬起头盯着那几个面容冷肃的年轻法医痴笑:“……他屁眼里有东西哦。” 几个法医都是一怔,目光齐齐往尸体上瞟了瞟。 “愣着干什么,诊治疯子不是我们的职责,快走。”行事俐落的女法医回头看了眼少年,脱下手上的塑胶手套扔给身后的助手,向监室内的警官一点头,蹬了8厘米的高跟鞋直接出门。 32、032 再临 ... 维纳端了杯Double Espresso来,林希眯了眯暖蜜色的眼睛,凑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翘着长腿在椅子上靠了靠,斜过眼睛笑:“维纳,有什么要说的吗?” 维纳顿了下,说:“大人,恕我直言,您对自己是不是太有自信了?” “嗯?”林希挑眉。 “如果我没记错,您给他们注射的试剂是您两天前才刚调制出来的,期间没有作过任何白鼠试验。” 林医生毫无自觉地微笑:“继续。” 维纳正色道:“如果结果叫人失望,您这是在浪费资源。” 林希淡淡支起下巴,叹气:“你以为我想吗?Z这个自负的主子,一心偏着西尔斯,真等Queen陛下接手新血,我再要人,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所以,您就下手为强了?” “那是。”林希愉快地坦诚不讳,“小猫这么有趣,怎么可以交给Queen陛下去蹂躏呢?” 维纳说:“新血的最终目的地都是西尔斯少爷的实验室。” “所以我才讨厌Queen陛下。”林希不爽地翘了翘脚,站起身,“替人作嫁衣真是做够了啊,总有一天要罢工。” 维纳直言:“平淡的生活不适合您,您会觉得无味。” 林希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维纳,说实话,栽培你,真是我这生最大的败笔。” “谢谢,能够称的上‘最’,已经是我的荣耀。”男人面不改色地接口。 林希还没说话,肖斯诺待的生命缸旁的仪器突然发出滴滴的异常信号,红灯直闪。 “脑电乱了。”维纳镇定地看了眼脑电仪,对林希说,“这是极限的信号,您给他注射的试剂量过多,如果他无法寻到记忆的突破口,挣脱潜意识束缚,身体负担太大的话,极有可能死在睡梦中。” “我知道。”林希也敛下笑意,慢慢说道,“人类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己。所谓‘造梦’,其实就是撕碎他们美好的矫饰,将内在意识赤裸裸的展露出来,剥开伤疤的痛不在于伤口本身的鲜血淋漓,而是,记起他们当初是怎么的不堪一击,怎么的匍匐在地,怎么的在命运面前低下头颅。Z他每年做两次这样的试验,但每次都只能人为将他唤醒。越强的人,越无法走出曾经的不堪和痛苦,哪怕那些不堪和痛苦在常人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Z的自负,让他选择抹杀那段记忆,所以,他其实不算无坚不摧,这就是他的弱点。” “大人,您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一个叫人惶恐的秘密。”维纳说。 “是吗?但是你的语气和神情,无法和你的话相匹配。”林希斜他一眼,走到肖斯诺的生命缸旁静静观察了下。 “我只是陈述事实。”男人顿了顿,又说,“所以,这个少年通过试验的话,这会成为你跟Z交涉的筹码了。” 林希轻轻笑了声,没说话。 **** “哟!来了个小美人啊!” “这脸还真他妈正!” “还真是的,比老子以前包的小娘们还漂亮啊!” …… 楼道两旁的起哄声口哨声一阵接一阵,铁栅栏被敲得哐哐响,狱警光火地抽棍踹门:“嚎什么嚎!老子低血压还没过呢!再妈的杀猪叫,统统丢禁闭室去!” 少年跟在狱警后面,默不作声,木然的黑眼睛不自觉动了动,总觉得这里的一切出奇的熟悉。 “哟,来新人了?”楼梯口走下一名狱警,手里的警棍往腰间塞了塞,抬头正好看到被押进来的新犯人。 “哈,又一个杀人犯,这年头人命都跟草似的,割啊割的,然后再把自己搭进来。”小眼睛狱警翘着嘴角瞧了瞧自己押进来的人,阴恻恻地笑起来。 “杀谁了,叫你这么看不顺眼?”刚下来的狱警搓了搓下巴,随口问了句。 “喏,自己看吧。”把犯人档案往对方手里一丢,“妈的,听说有精神病啊,怎么送这来了?” 那人看了看档案,眼睛有意无意扫了两眼少年,冷笑着说:“哪个号的?” “随便。上头交代了,挑个人少的,别叫人弄死了。老子真不想管这鸟事,就他这的身板,要保他命,老子还不得一 /p /p - 分卷阅读55 /p /p 天二十四小时待这侍候他。”小眼睛狱警嗤了两声,口气极为不爽。 “你小子抽人也不见少过时辰啊。”拳头砸了砸对方,那人一合犯人档案说,眼光不善地笑看了眼新人,“划我那区吧,我最近闲的很。” “哈,领走领走,记得去看守长那里签个字。”小眼睛狱警回头蹬了脚犯人,把人一推,警棍顶顶了对方单薄的肩背,“跟着崔警官好好混,崔警官会善、意招、待的,哈哈哈……” 少年被那一警棍顶得踉跄了下,差点摔到地上。 那家伙挑挑唇,冲姓崔的笑:“看到没?就这孬样。下手收着点,别把人搞死了,上头还要他嘴里的东西呢。” “滚吧滚吧。”姓崔的蹬他一脚,招呼了声同伴,带着人走上四楼。 19号。 少年站在外面看看那牢房,愈发觉得眼熟。 可是,到底哪里眼熟,又说不上来,脑中嗡嗡的,突然叫他心烦意乱起来,有种心悸的感觉。 牢门一开,姓崔的把他往里头狠狠一推,转身冲另一个狱警挥挥手,摸了下嘴唇笑:“先走吧,我跟里边的交代两句。” 那狱警见他眼色,立马会意过来,朝里面瞧了两眼,嘿嘿笑了声,极为识趣地走人。 肖斯诺进门,眼睛一瞥,就看到床铺上已经躺了两人,室内光线晦暗,看不清脸。 姓崔的抽出警棍在手心敲了敲,踹踹牢门,朝里边两人一扬下巴,招呼了声:“渣滓们,好菜上桌了。” 听他语气,少年身体明显一瑟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嘿,还是个小娃娃嘛。”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下从床铺上翻身坐起,相视一眼,按了按手指咧开嘴笑起来,“这模样弱得像只小绵羊。” 狱警堵在门口,手上警棍啪啪敲得极有节奏,有些不耐烦地说:“妈的,送你们享用还不给老子快点。” 这么明白直接的话一出口,对方当即有了动作,站起身就冲了过来,少年一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转身欲跑,就被拖住了手脚。 “放开我——放开我——”声嘶力竭的尖叫,奋力挣扎间,手腕一脱对方的钳制,立即狠狠抓向男人的眼睛。 光头男人躲避不及,眼角被抓了道血口,一下龇牙咧嘴地捂住了眼睛。 “娘的!到底会不会干事啊!”冷眼旁观的狱警见状,立马光火了,冲过来一把揪住少年的头发,狠狠几棍抽了上去,最后一下直接顶得人趴到地上干呕不止。 狱警直起身,整整制服,重新一戴警帽,抬腿一脚蹬上那个刀疤男人:“不会干就他妈给我滚回五营!” “是是,长官。刚才是没想到小绵羊的爪子那么利。”刀疤男说。 狱警哼了声,冷笑:“小绵羊?他可是宰了两个人才进来的。” 光头和那刀疤男闻言都是一愣。 狱警直接一警棍抽上去:“妈的!傻了吗?!干他!” 少年直觉肺都被打爆了,趴在地上拼命喘气,脑子越来越乱,眼睛看出去,白茫茫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人影在眼前不断的晃,不断的晃,像扭曲了的水纹,连带着人心一起扭曲。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脑中嗡嗡的,反复跳跃回荡着的就这两种声音。 身上突然一凉,衣服被撕开了,危机感一下袭上心头,他想挣扎,可是手脚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面目可憎的囚犯压到自己身上,顶上亮白色的光刺进眼睛,炙热的温度烫进血液,连心脏都有被焚烧的感觉,痛得叫人直想呕吐。 “……妈的!你给我压住了!没见他差点废了老子吗?!” “……不行就滚!老子来!” “……把他翻过来!看他妈的还怎么咬人!” “……操你妈水鬼!全给你爽了!” “……哈哈,还是个处吧,咬这么紧!” “……快点!老子的宝贝早硬爆了!” …… …… 好痛……好痛……巨痛就像火焚一样烧尽骨头,一波波流窜四肢百骇,五脏六腑都似乎要被焚烧殆尽了。 “很痛?” “觉得痛,这很好。” “你该记住,这种事永远不该习惯,即使身处弱势。被人侵犯,就是种耻辱。” 是种耻辱…… 是种耻辱…… 是种耻辱…… 谁在说话?谁在对他说话? “没有刀,你就是不堪一击。” “羸弱的结果,就是不堪和毁灭。” “弃刀的命运就是不堪和毁灭。” 不堪和毁灭?不堪和毁灭?! 他不该不堪和毁灭的!他不该不堪和毁灭的!!他不该不堪和毁灭的!!! 刀! 刀呢?! 他的刀呢?! “放心。死的时候我也抱着它,免得再被人这么折辱。” 这是谁说的?! 脑子就像被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寒森森的凉意透进骨头,全身发颤。 躺在这里的是谁?无力反抗的是谁?任人蹂躏的是谁? 不该是他!不该是他!! 假的!都是假的! 他不是精神理智都已经崩溃的肖斯诺!他不是!!不是!!! 践踏D骄傲自尊的都该死!都该死!! “……这么就昏了吗?!也太他妈不经操了吧?!” “……妈的!就你不干好事!让开让开!昏了也轮老子来一炮!” “……滚滚滚!娘的,老子真想剁了你那根玩意儿,谁叫你把他干昏的!渣滓!愣着干什么?!把人抬起来!” 男人的气息一靠近,少年霍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杀气凛凛的,一股大力拽上对方的手,猛地把人拖到了地上,膝盖一顶对方咽喉,掰住对方的头直接咔嚓一声拧了下去。 “杀了你们!”阴森森地吐出一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弹身猛扑那狱警,两记重踢飞上对方脑门,一把夺过他的警棍,扬手就是一棍子直击上去,头盖骨崩碎。 “秃驴,你想怎么死?”几乎没看到对方动作,沾血的警棍就勒上了脖子,光头一下软了手脚。 “不、不不要……” “阉了你。分尸。”极为阴狠地一笑,正准备一棍子抽上去,却忽觉背后 /p /p - 分卷阅读56 /p /p 有某种不容忽视的存在,眼光一转,正对上牢门外直直看进来的一双眼睛。 猫眼石的翠绿,黑暗中折出一点点细光,像是夜里寻觅猎物的豹,优雅犀利的眼神,微笑着的野兽。 那一瞬间,心中猛地一悸,谁的名字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强X没什么好看,省略 33 33、033 真实?! ... “……肖!肖!” 眼前的一切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肖斯诺睁着眼睛,盯住虚空的一点发愣,大脑像失控的计算机,各种信息疯狂汹涌地流窜,混乱得近乎叫他崩溃。 “肖,你还好吧?”乔白见他醒了,紧绷的脸色终于有些松动。 冷黑的眼珠细微地动了下,慢慢转过来,肖斯诺盯住他,眼神透出某种隐晦的危险信息,但也只是一闪即逝,过了就过了,乔白大意地没有捕捉到那一瞬微妙的神情。 肖斯诺闭了闭眼睛,环顾了下四周,竟然还在第八号通道的冰室中,墙壁内透出的还是蓝莹莹的光,但温度显然保持在了人体不会冻僵的程度。 脑中信息紊乱无序,他晃晃头,蹙着眉整理思绪:“怎么回事?” 乔白看看他,脸上神情也是无懈可击:“我也不太清楚。醒来的时候那边门就打开了。” 肖斯诺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和原来出口呈75度角的地方,赫然就开了一条新通道。他想了想,没说话。 “走吧,这里温度还是太低了。”乔白伸手扶他一把。 肖斯诺没拒绝,看他一眼,睫毛垂了下,撑着墙站起身:“为什么不和段洛他们一起走?” 乔白把他手臂搭到了自己肩上,扶住他,侧过脸朝他笑笑:“既然一起出任务,搭档的命很重要。” “我不会管你的。”肖斯诺眼光闪了闪,声音冷硬,“如果位置互换的话。” “早知道了。你无情惯了。”乔白口气轻松,极为自然地搂过肖斯诺的腰,“走吧。” 肖斯诺身体实在很虚弱,即便重心全撑到了乔白身上,四肢还是一阵一阵地发虚。 “乔白,”肖斯诺忽然叫了声,“你以前几营的?” “什么?”乔白一愣。 “进六营前,你几营的?”肖斯诺抬起眼睛,黑发落在眉角,侧脸上拢了淡淡的阴影。 乔白无所谓地笑笑:“四营。不过几天就调走了。怎么了?” “没事。”肖斯诺淡淡弯了下唇,韵致的睫毛轻抖了抖,垂下,“我在想,似曾相识的感觉真不错。” ***** “林,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发男子悠闲地靠在沙发上,腿上趴着温顺漂亮的爱宠,细长矜贵的手指轻轻顺着波斯猫华丽的红毛,“让Z替人换血,是不是过分了?” 林希翘着长腿靠那里,轻支下颌,微微一笑:“个人建议而已,决定还要看Z的意思不是吗?” 西尔斯说:“这种建议叫人不快。Z的血统不容玷污。” 林希但笑,眼睛转向窗前的米兰:“Boss,您的意思?” “我不喜欢被阴谋算计的感觉。”米兰转了转手里的水晶杯,微微侧过头,眼睛的色泽在阳光下淡成了纯粹的银色。 林希唇边噙起完美的弧度:“错觉,这完全是您的错觉。” “错觉,也是反应本质的一种现象。”米兰抬手浅浅饮下半口白兰地。 林希笑意不变:“Boss,付出必然有回报,您将收获的,将是一个完美的副体。” “我反对。”西尔斯眯了眯眼睛,不悦地看向林希,“King的完美无可取代。” 林希耸肩,戏谑道:“Queen陛下,您是在小气Z的那点血吗?” 西尔斯挑起下巴笑了声:“林,你的恶趣味和我不相上下,但是,我不允许你挑战王座的权威。副体,什么副体,没有意志上的绝对控制,副体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 林希笑笑,侧头对米兰说:“Boss,肖斯诺可以成为您毕生的所有物,如果您成功征服他的意志。” 西尔斯笑了声,手指撩了撩金发,把腿上的波斯猫挥开,起身说:“无聊的话题,没有继续的意义,你们谈。” 米兰忽然开口:“代理人,说个让我满意的答案,否则你破坏游戏规则的惩罚,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有什么改变。” 西尔斯挑挑眉,转头看向林希,给了个你在自找麻烦的眼神。 林希手指揉揉眉心,无奈叹气:“目的很简单,Boss,我想看看你失恋的嘴脸。” 西尔斯嘴角一抽。 米兰啪地一声捏碎了水晶杯,盯着他面色无异地一笑:“你的答案真叫我满意,林希。” **** 通道出口,巴曼德正咬叼着烟吞云吐雾,手指夹烟弹了弹,脸一侧,就看到了肖斯诺两人。 “哦,终于出来了。”巴曼德军靴踢了下竖在地上的枪,单手一拎扛到肩上大步走过去。 “哈哈,小家伙,你脸色可不好啊。”红头发的狱警大笑两声,拍拍肖斯诺的肩,“不过还算不错,没死在里头。” 乔白看了眼巴曼德,没说话。 肖斯诺喘了口气笑:“长官,可以说说情况吗?” “情况?”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加上你们两个,十六。” 十六…… 肖斯诺没什么感情的掀了下嘴角。他和乔白明明是该死在里面的…… 巴曼德挥挥手:“上去吧,老子不喜欢待海底。” 跟着巴曼德坐上电梯,电梯上的数字迅速跳动,没几秒就升了上去。 从电梯里出来,巴曼德咬了支新烟在嘴里,挑了挑下巴对乔白说:“直走,左转,503号,自己过去吧。” 乔白看了眼,扶住肖斯诺正准备走,巴曼德却突然枪一横:“不用你了,这小子交给我。” 乔白皱皱眉,还没有什么动作,肖斯诺直接推开他,看都没看一眼,对巴曼德说:“走吧。” 巴曼德嘿嘿笑了两声,错身的时候拍拍乔白的肩膀:“被甩的滋味好不好?” 乔白愣了半响都没回神。 /p /p - 分卷阅读57 /p /p **** 把人押到一扇精雕细琢的红木门前,巴曼德把门一推,对肖斯诺侧了下头:“进去吧,用品齐备,自己看着办。” 肖斯诺点点头,走进去。 背后门一关,他靠在门上喘了很久,房间里白晃晃的光照得他一阵一阵发虚,额上冷汗涔涔就下来了。 从没觉得这么累过,身体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骨头像是一根一根拆下来再装回去的,肌肉松软得几乎支撑不住任何微小的力道冲击。 到底在他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的身体损耗这么大,像是精力全被抽干的似的? 还有脑中翻转的那些梦和记忆,像真的,又像假的…… 肖斯诺晃晃头,努力平静了下心绪,低头翻了翻手臂,内侧被撕掉一块肉的伤口狰狞不已,甚至已经有些发黑。 那个安瑟…… 肖斯诺眸光一沉,狠狠捏紧了手指。 那时候如果不是他及时反侧了下军刀,那家伙绝对会把他的手一起砍下来! 肖斯诺忽然觉得这世界真是疯狂,竟然抓不住一丝真实的感觉。 “你准备发呆到什么时候?”低沉冷淡的声音一下传进耳朵。 肖斯诺愣了下,猛地震惊抬头。 米兰·Z单手支着下颌斜靠沙发,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优雅和矜贵,仿佛从那轻轻一动的手指尖就能透出。 “肖斯诺,是吗?”男人轻轻眯了下眼睛,冷淡的目光似在审度,“你看上去似乎比上次还要狼狈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白已经悲剧,米兰即将悲剧,诸男都悲剧,只有肖会最幸福——这就是目标 —————— 其实我就是把以前的一章变两章了,我也很悲剧 奴隶岛 034 这一局胜 五官深邃俊美男人,仿佛冰塑优雅雕像,无与伦比矜贵姿态,每个角度折出都是冰冷坚硬、不容忽视锋锐光芒。 “米兰·Z。”肖斯诺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侧过脸看了看背后门,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勾起唇微微冷笑起来。 “你看来一点也不惊讶。”米兰支在下颌手指轻轻动了下,淡然开口。 “需要惊讶吗?”肖斯诺握紧拳头,靠着门慢慢站起身,透过眼前略长发丝直视过去。 米兰赞赏似地微微一笑:“王有能力喜爱公平,竖立公正,在雅各中施行公平和公义……戴长官很虔诚向我转述了这句话。” 肖斯诺那工笔画般流畅曳丽眉眼定定看着他,然后掀唇笑了笑:“如果我说,你必点着我灯,神必照明我黑暗,你会不会更满意?” 米兰贵气无比银灰色眼睛几不可见地流出一点点笑意:“我没记错话,你拒绝过我邀请。” “谁也不会在情况未明时候随便把性命交出去。”肖斯诺冷峭地勾了下唇,他很清楚对方指就是卫斯在放风场向他抛橄榄枝那次,也是那次,米兰·Z对他进行了远距离狙击,十发子弹打得他差点丧命。 想到那,肖斯诺忍不住狠狠捏了捏手指,面上却依旧淡淡,眉目间丝毫不显痕迹。 米兰银灰色眼睛淡冷,看了会儿脸色雪白身体虚耗到极致少年:“所以说,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肖斯诺说:“我改变主意,但也要看King座主意有没有变,不是吗?” 米兰长腿优雅地交叠着,搭在扶手上手指忽然朝旁一指:“洗澡。” 肖斯诺握住刀手指微微一僵,脸立马冷了下来,黑色眼睛瞬间凝出剔透寒冰。 米兰眼光淡淡瞥着他:“或者需要叫人来帮个忙?” 肖斯诺眼光往他指方向看了眼,又警戒地转回米兰·Z身上,忽然冷冷一笑,一拉门把就要出去。 “相信我,走出这里,你不会再有机会。”低沉有磁性声音以极为漠然口气吐着字句。 肖斯诺拉在门把上手顿住,拎刀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一下死死握紧,闭了闭眼睛冷笑道:“你说机会,包括什么呢?” “狭小空间内生存权利。”米兰说。 肖斯诺讥诮地扯起唇:“能让我也成为超越规则存在吗?” 背后男人似乎笑了:“敢在我面前说出这样话,除了挑衅,还有更好解释吗?” “没有,我就是挑衅。”肖斯诺挥刀一指,深吸口气,眼睛顺着刀尖掠过去,“我不是蟑螂,那一点点狭小空间难以满足我生存。” 米兰眯了下眼睛,修长手指轻轻叩了叩扶手,饶有兴致看着肖斯诺:“有魄力,但我看不出来你有与之相配力量。” “力量?”肖斯诺笑,“永远不要用标准来衡量,因为它因人而异……” 话音刚落,电光火石间,肖斯诺骤然发难,身体一侧,右脚在门上猛力一蹬,几乎没见身影,刀光一下斩到了米兰·Z面前。 但下一秒,红木门轰隆一声,肖斯诺直接从门内飞了出去,身体在走廊墙上重重一撞,跌下来,落地瞬间,噗地喷出大口血,直觉五脏六腑彻底移了位,粉身碎骨、焚心欲呕感觉。 正蹲在走廊墙角点烟巴曼德手一抖,咬在嘴里烟都掉了下去,扭头看了眼,心惊胆颤地朝Boss房间瞄了瞄。 米兰赤着双脚从房里慢慢走出来,衬衣划破左手臂上赫然有道狰狞血口,深可见骨,红血白肉,但就是这么一道几乎切进骨头伤口却在以人眼可见变化慢慢收拢着。 巴曼德谨慎地瞄了两眼,看到地上落了两滴Boss鲜血,突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伸手捡烟,趁机又往墙角缩了缩,他在想这是不是该归咎于他没把小绵羊武器没收掉。 米兰静静盯住地上呕血不止少年,脸色淡得没有丝毫情绪,但眼里显然已经凝聚风暴,目光掠了眼自己臂上正慢慢愈合血口,突然开口:“力量,确实因人而异。但你,只是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又是一个不堪一击…… 肖斯诺伏在地上,撑着仅剩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抠着地面动了动,一头黑丝缎长发沾了黏腻猩红,折着走廊高窗外透进来金色阳光,泛出迷人血气息,微弱声音从喉咙里掺着血沫从唇齿间吐出:“……正因为不堪一击,所以才不能满足于蟑螂生存狭小空间……活着,就是要干掉你 /p /p - 分卷阅读58 /p /p 这样人,取而代之……” 米兰·Z细细眯起眼睛,眸色由浓转淡,由淡转浓,霸道气场像旋风般劲锐搅动起来。 巴曼德汗涔涔地抹了抹额头,偷瞄了眼,暗道肖斯诺那小家伙真他妈太狂了,太狂了,狂得他忍不住……有点兴奋了。 “巴曼德!”米兰忽然叫人,眼睛却仍紧盯着肖斯诺,“送医疗室,我要活。“ 红毛大叔一听Boss发话,立马一口吐掉咬在嘴里烟,扛着枪三步两步就奔了上来。 肖斯诺勉力抬了下头,眼神涣散得几乎难以聚焦,模模糊糊人影落在视网膜上,血红靡丽唇忽然轻轻一抿,唇角勾出一点点微不可察笑。 挑衅,对米兰·Z这种自负人来说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单看有没有勇气,有没有运气,在承受他一击后还能留口气。 显然,他胆量过关,他运气也过关,所以这一局,胜。 **** 肖斯诺被送回乔白所在监室,已经是三天后。 三天前预备赛,七营三个区,63人,最后只剩了16个,说是惨烈,但按狱警说法,结果还不错,至少保了个底。 一帮人死里逃生,基本都受了伤,就是或轻或重问题了,当然,绝对不包括重伤难愈几个,老烟鬼巴曼德意思是,那些已经缺胳膊断腿家伙,早早拖出去埋土当花肥了。 囚犯监室从原先集体宿舍迁到了光之厅上头,双人间,伙食加餐,待遇改善了不止一点点,连狱警对人态度都有了质变化,放风晒太阳时候,偶尔还会抛两根烟给犯人过过瘾。 “King选人员名单下来了。”乔白倒了杯水递过去,看了眼靠在那边默不作声肖斯诺,“S级名单,听听吗?” 肖斯诺伸手接过水,捏了捏手里粉红色药丸,往嘴里一塞,慢慢吞了口水,眼睛都没抬地问:“都有谁?” “6个。”乔白翻身上去,在他旁边靠了靠,侧过头笑,“你要不要猜猜?” “没空。”肖斯诺仰头一口把水灌下,随手把纸杯一捏扔进垃圾桶,拉了拉被子,倒头又要睡觉,“不说就滚开点,我要休息了。” “喂喂,拜托,你刚睡醒啊。”乔白伸手拽他被子。 “滚!”肖斯诺出手就是一拳揍过去,动作幅度过大,一下拉到未痊愈胸腹肌肉,立马疼得眉毛紧蹙,趴在被子上直抽气。 乔白俊脸一变,也不笑了,凑过去把肖斯诺连人带被裹起来:“肖。” 肖斯诺睁开眼睛,淡冷纯黑眼珠在阴影下闪了闪,被人以弱势姿态搂在怀里让他极不舒服,一个滚字差点又要脱口而出。 “别动,让我抱会儿。”乔白收了收手臂,头偎到了肖斯诺肩窝,低柔声音竟然透了一点点近乎错觉紧张。 肖斯诺韵致睫毛投落青影淡淡染在眼下,随着呼吸细微地轻轻抖动,眼神有一瞬放空,仿佛又看到了铁栅栏后那双翠绿猫眼石似眼睛,微笑着野兽,一次又一次与乔白身影重叠,说不清是什么感受,那种心悸,肖斯诺素来将它看作是一种危险警示。 乔白,就算曾经有过想把这人纳入真正伙伴行列,但是,他潜意识已经在拒绝这种信任。 虽然不知因由,但他必须相信这种直觉,他直觉曾经救过他不下十次命。 “肖,你从医务室回来就有点不对劲,发生了什么吗?”乔白搂住他,轻轻吻了吻那从发丝间露出细软晶莹耳垂。 肖斯诺身体敏感一颤,被人撩拨滋味叫他心火漫起,忍不住一手肘顶上他胸膛,冷冷回过眼睛:“乔白,别惹我。” 乔白揉揉被顶得闷疼肋骨,瞥他一眼,犹不死心地扑过去:“情不自禁而已,至于这么狠吗?” “那我也情不自禁废了你。”肖斯诺冷冷威胁。 “……”乔白无语了半响,无奈投降,摊摊手,“好好,我收敛,我收敛。” 肖斯诺哼了一声,翻身欲睡:“滚自己床上去,我这是单人。” 乔白头枕了枕手臂,躺在肖斯诺边上没动弹,一脸无所谓地说:“两个人睡着,不就是双人了?” “……”肖斯诺沉默,暗暗骂了声脑抽,闭眼睡觉。 他在医疗室待了三天,几乎一天都没睡过觉,树藤似医疗仪器绕在他身边每时每刻都在运转不停,将他精神几乎逼迫到崩溃。林希那个斯文败类竟然也是米兰·Z人,直接把他当**来试验,各种试剂一样一样往他身体里注射,要不是他那时候瘫得跟个废人似,他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医生活剐加分尸。 “小猫,你对Z说,要干掉他取而代之吗?”林希从冰柜内拿出一只血浆袋,在他面前晃了晃,连着输血管针头慢慢插进了静脉。 浑身冰冷,大量失血让人一阵阵晕眩,手脚都忍不住痉挛起来。 “放松点,别这么紧张,你体内血已经被污染了,必须要全部放出来。”林希微微一笑,双手插在白袍衣袋内,唇边又流出那种柔软暧昧笑来,“Z血会帮你净化体质,如果相融顺利话,你身体将会达到Z八成力量,治愈力完美,这些骨头啊皮肉啊,统统都会迅速组织恢复,好处多多哦。小猫,你要不要感谢我一下,我老早就研究过你血液样本了,所以才这么帮你争取,你绝对会是完美成功融合体。” “我也期待你干掉Boss,取而代之一天……”男人似真似假地笑了两声,手指轻轻一推金丝边眼镜,简直将腹黑斯文败类演绎到了极致。 奴隶岛 035 摊牌 King经手S级人员名单下达,8个人,四名王党加几张老面孔。 从乔白口中听到安瑟名字时,肖斯诺洗脸动作轻顿了顿,微不可察地勾勾唇,伸手掬水泼了把脸,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他们怎么样?受伤了吗?” “还算OK,没什么事。”乔白随口应道,交叠着长腿靠在床上,手里翻着乱七八糟时尚杂志。 肖斯诺撑在洗手台上,低头笑了声:“命还真大。”拿过旁边毛巾擦擦脸,眼睛瞥过乔白手里东西,唇角一掀,“怎么?又想重操旧业了?” 乔白抬起眼睛,看着他笑:“你指是正业还是副业?” 肖斯诺撇了下嘴,转身倒水:“在监狱贩毒算是正业还是副业?” 乔白仰起头,削修手 /p /p - 分卷阅读59 /p /p 指搭在杂志封面上叩了叩,轻叹:“都是各取所需罢。” 肖斯诺拿着纸杯灌了口水,翻上自己床,瞥了眼乔白弯唇道:“看来你那些书用途还不少。” 乔白也不避讳,翡翠色眼睛看过去回他一笑:“CO需要打发时间消遣品,而我们需要掌握外面世界动态变化。”(CO=狱警) “请把那个‘们’去掉,谢谢。”肖斯诺冷淡地说。 乔白挑了下眉,心里莫名有些不爽,把书往床头一扔,从上铺翻下来:“搭档,我们身心都结合过了。” “滚!”肖斯诺毫不客气地一脚蹬上去,冷笑,“拆伙也就是一句话事。” “我可不同意。”乔白身手敏捷地闪躲开,拉过旁边被子一下罩过去。 肖斯诺哪会叫他如愿,翻身一滚,拖过被子边角猛力拽了把,反向绕去。 乔白险险脱手,动作也不慢,拳脚迎上去,权当练手,身一仰,手上蓄劲,扯住肖斯诺脚踝,一拖一拽,两人一块滚下床铺。 肖斯诺跌得狼狈,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厮打间,膝盖重重一顶对方腹部,扬手就是一拳直冲而下。 乔白被他一记顶得胃部抽搐,动作一滞,反应一时没跟上,抬头就见来势汹汹拳头砸上来,当下变了脸色。 避无可避,就在他准备硬挨一拳时候,却又嘎然间风静浪止。 对方捏紧拳头放大数倍地顿在眼前一毫米处,指骨刮过脸腮,火辣辣痛。 乔白松口气,抹把脸瘫在了地上,喘了喘,回头盯住肖斯诺看,翡翠色猫眼微不可察地闪了下,然后抬起手背盖在了眼睛上,叹口气笑道:“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同居情意迟早被你打光了。” 肖斯诺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头,冷哼一记,蓦然收手,爬起来理了理凌乱衣服,心情莫名烦躁,闷不吭声地就回了床上。 林希说没错,他身体确实发生了变化,心绪一旦波动,筋骨肌肉里神经血管有种极致紧绷感觉,就像进出心脏血液在一瞬间被抽吸干净,同时奔涌向四肢,力量几乎要从手指间迸发而出。 但是,这种极端力量飙升,在身体尚未达到能够完全承受状态前,迸发后果就是毁灭。 忍。只能忍。 在完全适应前,他必须好好保护自己这具被特殊处理过了身体。 林希目他不清楚,米兰·Z目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这条命捡得容易,保得却着实艰辛,毁灭结局会让他自己都唾弃。 想起林希那个变态医生狐狸似笑,总让他有种正被算计着感觉,很不舒服。他被异变体咬伤,感染是显而易见,米兰·Z血能净化体质,那家伙确实很非人类,加上那种强悍到恐怖力量,基本能定性为生化改造人。 林希想把他也变成那种怪胎,说实话,他当初明白时心情很复杂。 男人,对于强悍力量总有极致追求,但作为正常人类,对未知事物恐惧也是不可忽视本能。 很矛盾。对米兰·Z挑衅,理智上说是一种心理战术,但是,就他个性而言,挑战强者根本就是他一贯作风,对于横亘面前高山,总有暴力击溃的欲望,但本身强弱,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两者间差距——不可逾越天堑。 米兰·Z肯定也看到了这道天堑,所以才会予以施舍,填没天堑,彰显一下他自负和公义,然后再一击必杀吗?肖斯诺暗暗冷笑。 出医疗室时候,林希双手插在白袍衣袋内送他出门:“欢迎加入Bloody,小猫。” Bloody。 肖斯诺发誓,就他上辈子活了23年,他都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组织神秘不可怕,可怕是他这个混迹tilight黑白边缘人物,竟然对它印象等同白纸。 就奴隶岛上囚犯交易和海底试验基地来看,Bloody存在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事了,但是,是什么让这么一个绝对KB组织中KB组织隐藏如此之好,连触角都没有曝光痕迹? 凭前Boss莱斯沃在地下黑暗王地位,几乎不可能有不知道组织存在,更何况还在生化人这块领域搞了这么大动静。 生物人说法,肖斯诺并不陌生。20XX年代,不仅政府秘密尝试着这种不予际认可试验,就连财力雄厚火力齐备各色黑道KB组织也都在积极朝这方面靠拢,莱斯沃就是这些大佬中一员,甚至已经把爪牙伸到了白宫高层,基本A搞得那些苟且事,他都能掺上一脚。 那么,这个Bloody到底是什么组织? “肖。”乔白躺了会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衣服走过来,“我想和你说点事。” 肖斯诺没吭声,淡淡瞥他一眼,交叠长腿换了个姿势。 乔白走到床边,见他没反对就坐下了,抬手枕臂,靠着墙眼光不动声色地瞄着房间各处,忽然一侧身,扑住肖斯诺压到了床里面。 肖斯诺愣了下,顿时火大,咬着牙就要反击:“乔白!” 眼见又要拳脚相杀,乔白扑住他轻嘘了声,凑到耳边压着声音极认真地说:“我真有事要说。稍微忍耐一下。”说完,就连自己都觉得别扭无比,什么时候他白少说句话还需要别人忍耐一下了? 肖斯诺瞪了他半响,见他一脸正色,想了想,抿起唇,紧绷四肢慢慢放松了下来,冷着脸道:“你说事最好重要到需要避开监视器才能说。” “肖楚,叫我带你出去。这个够不够分量?”乔白翡翠色眸子在阴影里折着细光,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够分量,但是不够可信。”肖斯诺眯了下眼睛,冷笑。肖楚这个名字,确实叫他心中一震,这或许该归咎于他莫名其妙得来记忆,肖雷死时,口口声声说肖楚会回来,可是回来了又怎么样?那个可怜到意志全数崩溃少年已经死了,受尽凌辱魂飞湮灭,也许当初直接死在肖家才是最好选择。作为一个有精神病史人,心理是最脆弱,最受不住打击和折磨致命点,就像他梦境里所见肖斯诺,精神崩溃比死痛苦一万倍一万倍…… 乔白见他冷淡模样,目光陡然有些怪异,顿了片刻,搂在对方腰间手微微紧了紧:“肖,你该信我。” “凭什么?”肖斯诺讥诮地勾了下唇,清透纯黑眼珠流光漫转,美人脸上疏冷一片,“就算肖楚站到我面前,我也不需要信他。”这是 /p /p - 分卷阅读60 /p /p 大实话,肖家什么,关他鸟事。 乔白沉默了下,翡翠色眼珠盯住他,眼神幽幽,也说不上什么意味,但就是看得人极不舒服。 肖斯诺蹙了蹙细长眉,侧开脸,睫毛在雪白肌肤上轻轻一抖,落了两抹淡影,忽然一撇嘴,略感无味地笑起来:“既然以前不说,现在也不需要挑明,装就装到底,相安无事。” 乔白很轻地说了句:“……我不想装了。” 肖斯诺薄薄唇很浅地勾了下,回过眼睛:“如果你想说就是这个,OK,你可以放手了,我没什么兴趣。” “……”乔白望住他眼睛,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下去,韵致睫毛在唇上轻轻一刷,听他认真地声音道,丝毫不带玩笑戏谑,“肖,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肖斯诺闻言一愣,以致完全忽略了对方方才动作,心里暗自揣摩了下这句话深层含义,微微垂下头,眼光不自觉地闪了闪,声音亦是压得极低:“说清楚。什么意思?” 乔白听他这么问,手下立马一紧,身体又贴了几分过去,直接把人压到了墙角位置,声音里悄然带了几分兴奋,舔了下他耳垂轻声慢语道:“七营预备赛进入尾声,一旦进入黑岛,我们就可以想办法离开这里。” 肖斯诺被他小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斜过眼睛恼怒地瞪了眼,伸手一把拽住对方越探越深手,警告道:“说就说,别他妈动手动脚。” 乔白吃豆腐不成,颇觉不爽,但也清楚肖斯诺暴躁脾气,一言不合很可能就地炸毛,立马乖乖收手,只搂着对方蹭了蹭,埋进肩窝道:“具体安排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我义父给了指示,让我静候消息,等到了黑岛,会有人来接应。” “你义父?”肖斯诺敏感地听出了其中不寻常意味。 乔白轻笑了声:“南美毒枭头子潘菲尔德。” 毒枭头子潘菲尔德?肖斯诺微微一怔,然后又极细微地挑了下唇。如果真是他知道那个潘菲尔德话,那毒枭头子这个头衔还远不够诠释此人物传奇,或许称之为“眼睛蛇王”更合适些。 乔白继续说:“我是替他来交货才进来,他不可能不管我。但禁岛直属C军部,要从正常渠道出去几乎不可能。” “所以准备越狱?”肖斯诺随口接了句。 “不。”乔白说,“进入黑岛就不算监狱了。” 肖斯诺狐疑地看他一眼。 乔白笑出几分讥讽,一句话解释清楚:“那里只是Bloody和监狱长奴隶交易市场。” “Bloody?”肖斯诺蹙了下眉,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了。连乔白都知道Bloody,他真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在莱斯沃身边过了太久美时间,才会和世界脱轨了。 “Bloody底细很难摸透,关于这个我义父也没有多说。”乔白看了看脸色冷白肖斯诺,眉宇间忽然流出几分少见忧虑,迟疑了下,“肖,Bloody很危险,你千万不要向他们靠近。” 肖斯诺眼神撩了他一眼,淡淡应了声,心里却又是另一番考量。对乔白,他也只抱了一半信任,原因无他,对方话里藏了太多东西,全是透三分藏七分,叫他不得不多留几个心。 忽然想起一事,肖斯诺勾起唇笑了声:“如果我没猜错,潘菲尔德和他们也有交易吧?” 乔白一愣。 肖斯诺点点头,忽然抬手摸了下乔白脸,用力一掐对方下巴,斜过眼睛看过去:“我算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被困冰室还能活着出来,白少,我借光了。” 乔白闻言,远山似俊眉跳了下,忍不住苦笑,暗道某人理解怎么可以偏差这么多,分明就是他托福罢…… 算了,美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罢,被人借光总比拖人后腿强。 于是,白少沉默了,一低头,咬了下对方手指,翡翠眸笑得波光流转。 —————— 奴隶岛 036 竞技场(上) 自从乔白那天摊牌后,肖斯诺再看到他翻那些乱七八糟杂志时,也就撇撇嘴,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至于为什么狱警能让这种有嫌疑东西流进来,大概只能归咎于……脑抽。 冲完澡,肖斯诺围着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拿过毛巾随意揉了揉湿发就准备翻身上床。 “桌上holy bible递我一下。”乔白躺在床上,头都没抬地说了句。 肖斯诺拨了拨凌乱长发,眼睛淡淡瞥过去,对方捧着杂志,手指翻页动作很速度,偶尔转转铅笔在纸上涂上两笔。 也没说什么,转身拿过桌上西语《圣经》,看也没看随手就扔了过去:“接着。” 巨厚一本书砸过来,乔白一抬手,接得极为稳当漂亮,拿着书往腿上一搁,侧过脸,扬起嘴角笑道:“信者得永生,你不是很信奉上帝嘛?Holy Bible是上帝对他每个信徒教诲。” 肖斯诺定定看了他两秒,忍住翻白眼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天天抱着Bible睡,有没有和上帝神交?” “……”乔白嘴唇抖了下,蓦然无语。 肖斯诺嗤笑了声,丢开毛巾就准备上床睡觉。 乔白眼光不自觉地就在对方身上乱瞄起来,腰细腿长,骨架匀称,覆着纤薄有力肌肉,背部少见漂亮性感,确实很……诱人。 “看够了没?眼睛没晃瞎吧?”肖斯诺扭过头,很不给面子冷冷丢出一句话。 乔白细长手指支了支下巴,眯起眼睛,翘起唇角笑得很淡定:“你又发育了。” 肖斯诺瞥他一眼,竟也面不改色地吐出一句:“我十八,正常现象,不用加个‘又’。” 乔白忍不住笑出声,立体俊秀五官,一笑起来,那双深邃翡翠碧眼极为生动迷人,就见他抱起书一撑床沿就翻了下来,靠到肖斯诺身边:“比起和上帝,我更喜欢和你神交。” “哦,那你意淫吧。”肖斯诺悠悠然说道,自顾自地翻了个身。 乔白扑过去,拉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搂着肖斯诺不放手,凑在对方耳边笑得极温存,赤色暧昧一下染上了手指尖:“要神交,只能抱着你睡了。” “神经病。”肖斯诺不爽地蹬他一脚,往床内挪了挪根本不鸟他,反正在他心里,这家伙也就是个有口没牙老虎。想啃他还早了点。 但是,白少人品显 /p /p - 分卷阅读61 /p /p 然要比肖美人想象卑鄙那么一点,阴险那么一点,狡诈那么一点,有手段那么一点。 所以说,乔白现在其实很得色,很得意。 对他来说,进进退退疲劳战术对他这种一心吃定对方人来说,有效率很到位。 比如接吻,比如同床,比如相拥而眠,他就不信换个人来,肖斯诺不会当场格杀,所以,就算他妈所有人都跟他说你出局了,他白少,还是有戏,谁让他有机会留这么一手。 爱是做出来,身体是磨合出来。乔白暗暗想着。 “喂。”肖斯诺忽然压着声音叫了下。 “什么?”乔白还沉浸在自己意淫中,一时没回神,有些疑惑。 肖斯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侧过脸看他一眼,眼神里明显透出不善和警告意思,慢慢道:“我想说,你一直保持这种亢奋状态话,我会忍不住把你老二踩下来。” 沉默半响,乔白幽幽问出一句:“……为什么?” 肖斯诺纯黑眼珠折了道冷峭细光,淡淡然道:“它太惦记我了。” “……”乔白低头朝自己下身看了眼,无言片刻,立马有了动作,“我去解决一下。”说完,赶紧翻身下床,急奔洗手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中古话。白少镇定地想。 **** 十天后,狱警通知S级战役开场,这也代表了整场预备赛将近尾声——七营死徒们将迎来黑岛曙光。 光之厅内。 “……今天宜血光宜杀戮宜诛神灭佛,是为大吉大利,所以,喽喽们,为冲进最后战役勇士们欢呼一声吧!”戴辛格一脚踩踏高椅,手上枪在地面撞了两下,手指摸着下巴,朝高台下一众人笑得意味深长、高深莫测。 偌大六角大厅内,聚集了一帮从死亡线上挣扎爬回来囚徒,经过屠戮和鲜血洗礼,一听到战役两字,几乎本能地收缩瞳孔和肌肉拉紧,毛孔里都是对撕咬搏杀渴求和兴奋,死亡转盘予以他们后路,除了生就是死,没得选择,抓住最后一丝生存蛛丝,只能拼了劲地力争上游。 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感受到他们正在被一股未知庞大势力慢慢吸纳进去,理智上恐惧难以磨损丝毫他们对暴力和破坏性行为渴望,对这帮只有现在没有未来死徒们来说,如果不能予以绝对生存空间和权利话,那就毁灭吧,他们都是乐于奉献和付出疯子。 血光杀戮诛神灭佛——这些统统都是他们乐见。 疯子和死徒,不需要价值上认可,他们只需要撕开人性美好伪装,将道德禁锢下暴力私欲发泄得淋漓尽致,反正他们都是被社会抛弃了垃圾。 垃圾,给予他们发挥余地,他们会将血腥暴力演绎到极致,没有为什么,这是人类压抑在本性下报复心理,爆发或者不爆发,纯粹是看他们被抛弃彻不彻底——也许,这就是为什么Bloody会渗透监狱根源。 归根结底,人心,真是太好利用了。 高台下,十几个囚徒,哦哦哦地高声呐喊,迸发出热情丝毫不逊当初六十几人,亢奋情绪从那遒结起肌肉张力就可窥一斑。 当然,再蛊惑人心言语,也只拉拢了大部分人,其中,还是会有例外。 “妈!戴辛格那个老处男!什么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神经错乱!”段洛拨了拨他那头嚣张凌乱红毛,盯住远处洋洋得意戴长官,牙缝里挤出都是不爽和怨气。 “段哥,你冷静些。”安瑟皱起眉,不赞同地拉住他。 段洛猛地一甩手挥开他,对他眼色只作不见,冷着脸厌恶道:“滚!别他妈老在老子跟前晃,看到你就烦!” 安瑟表情不自然地僵硬了下,漠然地看了眼,眼光闪动间,慢慢抿紧了薄唇。 段洛也不管他,心情烦躁地扒着头发,眼睛时不时就往乔白肖斯诺站着位置瞄上两眼,却是越看越心烦,连待都待不住了,脚朝那边挪了两步想想又退一步,再挪上两步想想又退一步…… 靠了!没脸过去!段洛气恨得直想踹人,眼睛都红了。 当初那冰室通道口一封,他就傻了,冲过去挠了好一会儿墙,连撞带砍半刻钟,那门死得连条缝都没有,安瑟那贱人手一黑竟然直接敲晕他拖走。妈,就算大家都活着出来了那又怎么样,他段洛还不是放着兄弟自己跑了! 别他妈说龙腾是他兄弟,龙腾连只鸟都不算,乔白才是他兄弟!兄弟老婆当然也是兄弟了!嗷——白少!肖宝! 段洛牙痒痒地想咬人。 “过去吧,我跟他们解释。”安瑟忽然开口。 段洛听他那话,肝火噌地一下就窜上来了,冲着他吼:“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就说老子是被你个贱人敲昏拖走?!你要老子被笑人死吗!!!”狠狠瞪了一眼,咬牙切齿地把人一推,抬脚就走。 安瑟伫在原地僵了半天,垂在身侧手指不自觉地就捏紧了,四肢肌肉都微微发酸。 他盯着段洛一个人靠在墙角身影出了会儿神,忽然轻轻一扯唇角,眼睛里掠过那丝光也不知道含了什么情愫,转瞬即逝,过了就连一点痕迹也没有,慢慢放松下身体,转头看了看乔白肖斯诺站着地方,抿了抿唇,然后走过去。 奴隶岛 037 竞技场(中) 段洛不好烟,但心情烦躁时候,偶尔也抽两口。 德克扔了支烟过来,他随手接过,咬在嘴里,指尖打火机转了转,啪嗒一声点着,靠在那里无聊地抽起来。 刺猬头男人捏着烟弹了弹,笑嘻嘻地歪倒旁边,雪狼一样眼睛透着绿钻光,冷幽幽地盯住段洛笑:“怎么?心情不爽?” 段洛咬着烟哼笑了声,侧过脸懒洋洋地睨他一眼,朝他吐了个烟圈又转回头,扯起嘴角笑:“爽。怎么不爽?老子还指望着冲出这鬼地方呢?” 德克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拍拍他,咧嘴道:“我说阿洛,龙哥一倒你就撤,你对二区一帮弟兄是不是欠个交代?” 段洛斜过眼睛,状似无意地扫了眼那只捏住自己肩膀手,轻轻一勾唇,手指夹住烟顺手就戳到了对方手背上,嗤地一声,皮肉焦黑一块。 “Fuck your mom!”像被踩了尾巴,德克气急败坏,挥手就是一重拳砸过去。 段洛冷笑,抬手抓过对方怒腾腾送来拳头,嚣张眉毛动了动,左手一拳 /p /p - 分卷阅读62 /p /p 击出,一脚把人蹬到墙上,厚底军靴踩住对方胸口碾了碾,抹了把嘴,冲对方招招手,凑过去一字一顿道:“Fuck my mom?Ha!Come om,If you can!” 德克被他一激,原本有些发昏脑子立马清醒了,晃晃头,脸孔扭曲地瞪了眼段洛,一口吐出半颗断牙,壮硕身体硬生生顶住段洛脚力,霍然反扑。 拳脚幅度一大,当即引人注目起来,囚犯们目光嗖嗖地移过来,高台上,站哨狱警一见斗殴动静,枪口齐刷刷地端起来。 段洛心里不爽,发泄得正带劲,也不管那帮狗娘养狱警拿枪瞄他头,揪住德克就是一阵狂殴猛打,拳头疾风暴雨般地照头而上,血淋淋感觉叫他兴奋无比,暴力因子一下全体激发,刚要来个痛快落幕,猛地被人从后蹬了脚,直接飞出去,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墙上,肩膀差点撞脱了。 “Fuck!老子干……”段洛揉着肩膀爬起来,铁青着脸刚要咆哮,眼睛一抬,嘴里骂了一半话顿时消音,僵着脸干笑两声,扒了扒头发,“……白少。” 乔白翡翠色眸子淡淡瞥过去,微微一笑:“干爽了吗?” 段洛心虚地瞄了两眼,目光一扫,瞟见肖斯诺站在人堆里抱着手臂冷眼相看,他嘴巴张了张,心一横就准备上前打声招呼,却见对方忽然侧了下身,段洛瞬间眼皮惊跳了下,刚挪动脚步硬生生朝后退去,甩了甩沾血手,撒腿奔到被他打趴了德克身边,手一拽就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哥俩好地拍了拍德克,对一众围观人说:“散了散了吧,没什么事,舒解舒解紧张情绪而已。”说着,拎着高壮德克哈哈笑了起来。 德克被他打满脸血,一双狼眼都要睁不开了,站起来晃了又晃,颜面扫地耻辱叫他恨不得把对方撕碎了,手指捏得咯咯响,刚喘了两口气,就有挥拳打爆对方头的欲望,一拳冲过去,还没砸上段洛脸,就听一声阴恻恻笑音窜上脑门,手臂突然被警棍架住了。 德克目光顺着警棍慢慢滑下去,和戴辛格笑眯眯眼神一触,血红脸色当即就白了。 “嘿,我说德克,你这是对谁示威呢?”戴辛格朝段洛挥挥手,叫他到一边去,拎过大块头男人,竖起警棍戳了戳他眼睛,“老子站这么醒目,你都看不到?还是说,你本来就有眼无珠啊?” 德克被那过于春风和煦笑吓傻了,瞳孔一阵阵收缩,骤然语无伦次起来:“……不、不不,长官,我、我真没看到……”一语毕,却又惊觉不对,脸色更白,“……哦,不不是,我是说、我是说……” “你是说你本来就有眼无珠?”戴辛格了解似地点点头,拎住对方,阴森森笑地了声,轻轻舔唇动作忽然就染了一层嗜血味道,膝盖猛地一顶德克肚子,手里警棍抽起来就朝着对方眼睛砸过去,惨嚎声一起,刽子手踹开人,踩上去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狂殴,边打边笑道,“妈!老子还就恨有眼无珠人了!这么辉煌日子还敢造次!就看准了老子今天手痒了是不是?” 鲜血淌成细细溪流,头盖骨爆裂,黄白色脑浆迸出,一众囚犯围在周围,血腥味道叫他们躁动,但都摆了一张漠然脸,即便有幸灾乐祸意思,面上也不敢流出一点点嬉笑痕迹,因为谁都不愿意下一个轮到是自己。 高台上,狱警枪端在手里,黑洞洞枪口瞄准底下,一旦有暴动,格杀就是最好手段。 戴辛格打爽了,脱掉手套连着手里糊了鲜血脑浆警棍一起扔了,随手接过手下递过来新手套慢慢套上,十指交叉了下,挥手叫人把尸体处理掉。 眼光静静一扫全场,似乎还算满意,蹬了蹬军靴,手指一扯松松挂在脖子上领带,眯起黄玉色阴戾眸子,嘴角噙笑道:“好了,我心情痛快了,你们也痛快了,闹剧正式收场,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众人僵着脸附和地笑了两声。 “哟,阿洛!”戴辛格迈着狐步悠悠然走到段洛身边,拍拍他肩,笑道,“你说你就不能给我抓一次小辫子吗?” 段洛抹了抹嘴角伤口,干笑两声:“您手劲太大,我怕一次就秃顶了。” 戴辛格啧地笑了声,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双手负到身后,睨着段洛说:“算了,你小子嘴不管说什么都像放屁,虽然这屁还挺香,每次都叫我闻香驻马。” 段洛嘴角抽了下,眼光一扫,众人似乎都有憋笑憋到内伤趋势。 段大少瞬间囧囧有神。戴老处男冷笑话什么时候晋级了? 戴辛格又随口发挥了几句戴氏幽默,才心满意足地带人离开。 段洛看着人走远了,忍不住轻吁了口气。妈,变态气场果然非同一般,不强,但就是钻骨寒,冻死他丫了。 拨了拨头发,猛然想起什么,眼光嗖嗖地扫了一圈,心情瞬间又低落了。 “靠!不见了!”段洛忿忿骂出声。 “在这里。”肖斯诺看了眼砸墙段红毛,抱着手臂轻轻一撇嘴,招呼道。 乔白倚在旁边,挑起下巴笑瞥了眼肖斯诺:“不是说不管他死活吗?” 肖斯诺切了声,别开脸:“关我鸟事。又不是我兄弟。” 段洛本来还没什么脸过去,可怜兮兮地看了好几眼,但一听肖斯诺话,立马飞扑了过去,死皮白赖地蹭上去:“嗷!肖宝!兄弟!我们是铁哥们啊!” “滚!”肖斯诺冷冷睨他一眼,一脚把人蹬开。 段大少不甘心地挠墙哼哼:“肖宝……肖宝宝……肖美人……” 乔白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一脸受不了,挥手就顶了他一拳,温和一笑:“闭上你放屁嘴。闻香驻马戴长官不在这。” “……”段洛嘴唇一抖,气势尽没,顿了半响,很没底气地说了句:“……白少,仗势欺人是不对。” 乔白挑挑眉,淡淡然道:“老婆是用来疼,兄弟是用来欺。” “见色忘义啊见色忘义……”段大少狠狠掩面,刚想痛斥两句,脑子一转,脸上忽然一喜,凑过去,贱兮兮地勾搭上乔白肩,眉开眼笑地道,“白少,你继续欺我吧,我们是兄弟。” 乔白哼笑了声,侧头睨他一眼:“死不了话,我会继续。” 段洛拿拳头撞了撞乔白肩膀:“果然是同床共枕过兄弟啊!老子陪你蹲一回监狱,值了!” 肖斯诺眼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唇角微翘,流丽弧 /p /p - 分卷阅读63 /p /p 度忽然带起一点点别有意味笑容。 乔白轻咳了下,眼睛眯起,暗含警告地看了眼段洛。 段洛一见那眼色,哈哈干笑,要知道白少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心黑着呢。 段大少靠过去,拿手指戳戳肖斯诺,转着眼珠赶紧为自己话作补救:“别想歪了,其实是没有色情关系同床共枕。他贩毒,老子是买家,所以一起连坐进来了。” 肖斯诺点点头,淡淡转过眼睛,嗤笑了声:“没了?” 段洛撩撩红毛,眼珠一转,肚子里坏水不自觉地就冒了下,特意扭头看了眼乔白:“有补充吗?” “白痴。”乔白看也不想看了,伸手一拽对方后颈衣领,直接拖人就走,咬牙道,“早看出来你和戴辛格有一腿了,难怪知道你一张嘴就放屁。” 肖斯诺看着两人走远了,轻轻一扯唇角,屈起手指敲敲了大理石柱,淡淡笑了声:“难得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安瑟?” “为了他,我敢。”斯文秀气男子慢慢从罗马柱后走出来,眉眼间都是静谧气质。 肖斯诺弯起薄薄唇瓣,长翘睫毛轻轻一抖,毫不含蓄地讥讽道:“你在他眼里就是个泄欲工具。浪费感情事也难为你做这么心甘情愿。” 安瑟神情淡得无懈可击,朝着肖斯诺一笑:“正常人感情,对一个杀手来说太奢侈了,你会懂吗?” 肖斯诺无动于衷,脸色冷白地微微勾唇:“自欺欺人感情还是少些好。” 安瑟笑笑,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白少对你很好。” 肖斯诺淡淡动了下眉,挑起唇:“继续。” “没有了。”安瑟礼貌地一点头。 “无聊话题。”肖斯诺寒声丢下一句,准备走人,黑发在眼梢轻轻拂了下,忽然想起什么似,脚步一顿,抬手打了个嘣脆响指,侧过头笑了笑,细长略弯眼线清媚地勾挑起,“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挺记仇,别人砍我一刀,我都是照十倍来还。” 奴隶岛 038 竞技场(下) “上帝圣战,主赐你们光明和荣耀,勇士们,义无反顾地上吧!” 背后暗铜大门哐啷一声合上,彻底隔断了戴辛格阴恻恻笑音,头顶咯吱吱声音夹着冷飕飕阴风回荡在整个空间,四周漆黑无光,简直如一步踏入了无间地狱。 “靠了!什么鬼地方!老子什么也看不见!”段洛暴躁地咆哮。 “闭嘴!别他妈乱喊!”乔白低喝一声。 “……我好像闻到腐尸味道了。”安瑟静静吐出一句,众人一下静默。 “操,上次是变异人,这次不会是丧尸吧?!”一区爱莫顿哀嚎了声,显然对发生在海底试验基地生死战仍是心有余悸。 “嚎什么?要死谁都跑不掉。”同是王党古太懒洋洋地讥笑了声。 肖斯诺走在前面,周身感官调到了最敏锐状态,好似有生命一般,就算极细微气流擦过肌肤,都叫他神经一绷。 看不到路寸步难行,微微眯起眼睛,地上细微磷光一点点落进眸子,瞳孔剧烈收缩了下,初时混沌后,黑漆漆空间轮廓竟然慢慢清晰起来。握着刀手指一紧,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两步,刚要直奔入内,想了下,还是回头对身后人招呼了声:“要不要跟着我,自己看着办。” 乔白段洛自然没二话,安瑟想了想也紧追着跟上,几名王党显然不想把自己命交给个毛还没长齐小子,颇有几分不屑,但被飕飕阴风吹得一个胆寒,脚下立马利索起来,循着前头人影就追了上去。 所幸通道并不复杂,一路到底,几人追着肖斯诺奔到尽头,发现走道直通向上旋转楼梯。 黑暗里,众人眼睛都闪着冷邃幽光。 一阵沉寂后,彼此间对视一眼,明显都有豁出去一拼共识。 爱莫顿急不可耐地冲上去,但刚踏了一步,脚下木质楼梯嘎吱一声,众人心下都是一震。 “走!”毫不迟疑,肖斯诺拎着刀脚下一蹬俐落地冲上三个台阶,然后身形轻敏地直奔而上。 身后段洛哇靠一声,听声音有些炸毛:“楼梯要塌!快冲!”动作奇快,紧追着肖斯诺就嗖嗖地窜了上去。 几个人谁都不敢怠慢,绷起神经拼了命地往上冲,就听身后楼梯大段大段逐浪似地坍塌,前脚刚窜上两个台阶,后脚跟就是一空,古旧木板崩裂声音激得心脏狂跳,烟尘呛进咽喉,嗓子口痒到不行也不敢顿下脚步喘口气,一步踩空,可能摔不死,但绝对上不去了。 上不去,就意味着淘汰,淘汰结局,就是死。 Dead Or Alive,最后战役里,只有两个结局。 扶摇而上螺旋楼梯像是没有尽头似,蹬蹬踩踏声几乎就撞在胸口,神经绷得都要抽搐,所幸一帮人打架搏命都是好手,没人半途摔下,唯一一次意外是摸黑中古太差点被爱莫顿撞下楼,所幸乔白及时出手拉了一把。 八个人在旋转楼梯尽数崩毁前冲到了顶层,脚一踩上硬实地面,一帮人都忍不住轻吁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背后哗地一声,巨型栅栏门从天而降,直接把后路给封了。 啪一声,偌大黑暗空间内,嘣脆一个响指,众人神经一绷,身体随之作出了应战姿势。 但是,毫无动静。 幽漆漆空旷大厅内突然慢慢飘出诡异歌剧声,阴冷寒意慢慢透进骨头,饶是刀口舔多了血死徒们也不免有些心里发毛,皮下神经禁不住抽紧。 性情暴戾爱莫顿受不了地蹬了脚身后铁栅栏,野狮似地狂吼起来:“该死!到底打不打?装神弄鬼,搞毛?” 就在他话落之际,厅内灯光突然一下亮起,耀眼白刺进眼睛,瞳孔剧烈收缩,晃得人眼一阵生疼。 然后下一秒,映入眼帘景象叫所有人目瞪口呆。 白森森人骨堆得到处都是,灯光洒在雪白骨头上,甚至还能泛出一点冷冰冰光泽度来,站在人骨装饰成空旷大厅内,直觉一阵阵阴森凄冷寒意透进皮肤,毛孔都在收缩…… 天花板,墙壁,吊饰,十字架,每一样都是慑人心髓华丽,叫人叹为观止艺术,却都充满了邪恶诡异异教徒式残酷。 正前方挂了一串串头颅装饰垂带,底下摆着赫然就是Bloody十字剑和骷髅徽章,大小不同人骨堆砌在那,宛然 /p /p - 分卷阅读64 /p /p 还依附着死者灵魂,头颅上咧开嘴,像是嘲弄一般,期待着下一批加入伙伴。 “欢迎来到第七重天,让King骄傲新血们。”纯澈优柔男音和着歌剧里低低哼唱女声,竟有种相得益彰高雅韵味,却一下惊醒了犹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众人。 “我是奥苏·西尔斯。今天审判官。” 高高台阶上,铺着纯白貂皮奢华沙发,戴了花式金粉羽毛假面金发男子斜斜倚靠上面,宫廷荷叶边褶皱白衬衫将那一身贵族气息张扬得淋漓尽致,雪白丝巾细致地系在颈上,修身黑色皮裤,厚底高筒靴,一双长腿优雅交叠,怀里抱了一只血统纯正红毛波斯猫,目光浅掠间,那姿态高傲得像纡尊降贵女王。 段洛瞄了两眼,眼光又扫了扫厅内人骨装饰,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挪到乔白身边小声道:“老子看到他发毛。” 乔白眯了下眼睛:“他说他是奥苏·西尔斯。” “什么?“段洛一愣,没反应过来。 肖斯诺冷笑着提醒了句:“Welcome to Sears039; tower。All for my king。” 段洛眼珠一转就听明白了:“操!正主!难怪这么变态!” 刚想再说什么,就见西尔斯换了个坐姿,淡淡发话了,搭在沙发扶手上手轻轻一支下巴,微笑道:“西尔斯准备游戏绝不会叫你们失望,所以新血们请尽情享用。” 话落,合掌轻击了三下,瞬间,大厅四周摆着数十座蜡像竟然快速移动起来,交错速度叫人眼花缭乱。 被围在场中央几人立马神经一紧,背靠背地高度警戒周遭,一时都有些摸不清状况。 爱莫顿沉不住气地发火:“搞毛?打蜡像还要我们出手?” 古太冷哼,显然对爱莫顿差点把他撞下楼梯事还耿耿于怀,讥讽道:“有本事就去干那个臭屁审判官啊!发什么狗屎牢骚!” “你当老子不敢!”爱莫顿被他一激,说干就干,飞起一脚就冲了出去。 段洛见状也熬不住了,热血暴力因子在身体里躁动不安,咔咔捏了捏拳头,看准飞速撞来蜡像,脚一蹬,凶狠拳头直勾勾就送了过去。 环绕大厅歌剧愈发高亢,女声拔高尖锐刺进耳膜,西尔斯悠然靠坐在沙发上,目光饶有兴味地望下去,手指轻轻抚摩着爱宠华丽长毛,一下一下,极尽温柔之意。 看来是时候让泽勒曼垃圾们灰飞烟灭时候了…… 西尔斯抬起右手,拇指搭着中指,轻轻一个响指打下去。 啪一声,底下蜡像外壳尽数崩坏,阴气沉沉死物竟然活化,瞬间,攻击力暴涨地合攻而来。 “享有王战待遇,你们该觉得无比荣幸,叫King欣赏囚徒们。”西尔斯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很有节奏地叩击了几下,然后,阴影中,有什么东西缓缓骚动了起来。 “爱西丝,我美人,让新血们也来欣赏你一下你那叫人绝望舞姿怎么样?”西尔斯弯起唇角,细长白皙手指从沙发下勾挑出一个倒三角金色蛇头。 细细红信子伸吐了几下,黑玛瑙似蛇眼与西尔斯略微弯起异色双瞳一对,爱西丝温顺地探了探头,蜿蜒着身姿从沙发阴影里爬出来,游过西尔斯没什么温度手心时,蛇信在指尖吐了吐,宛然亲吻姿态。 高亢歌剧女高音,金色蛇舞,白森森人骨艺术,鲜血淋漓厮杀…… 西尔斯撩了撩滑过臂弯金色长发,勾起唇微微一笑。 很赏心悦目不是吗? 但是,远远不及奴隶岛精髓,那个充斥着索多玛罪恶地方,连上帝看了都会叹息…… 西尔斯目光淡淡飘出去,妖瞳似眼眸在底下俐落挥刀少年身上轻顿了顿,略感无味。 精雕细琢美人,若要收藏,确实是个难得珍罕之物。 但是,Bloody预算,不是开出来收买藏品。 除了精致皮囊,还能有点叫他感兴趣地方吗? 肖斯诺敏锐地察觉了西尔斯目光,那种黏在身上审度意味叫他很不痛快,眉宇禁不住皱了下,手上武士刀下意识地一个挥斩,脸上一股腥热,对方血直接喷溅了上来。 肖斯诺呆了下,似乎也被自己这一刀惊到了,他出刀分寸向来掌握得精准,狠辣是狠辣,但绝不血腥,可是刚才那一刀,竟然直接斩人首级,这是力量暴到极致才会有结果。 “肖!”乔白替他挡了一击,反手握刀,侧腿两记高踹把傀儡格斗士逼退开。 这边退,那边又上,像杀不完蟑螂一样,爬得到处都是。 肖斯诺烦躁地狠狠一咬牙,握住刀,心里莫名其妙就有种疯狂厮杀的欲望,很强烈,很强烈,强烈得像暴风来袭,席卷一切,连想要平静心思都没了。 杀人欲望,杀人刀,鲜血味道弥漫舌根,贪婪得吮吸不尽。 伴随欲望而来,是汹涌飙涨力量,纤细手指尖都能感受到躁动暴虐因子。 混乱。 思维在疯狂搅动,血液激荡感觉让人有种迫不及待冲动。 冲动着想干什么? 冲动得想要杀人。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酣畅淋漓屠戮,被鲜血浸润感觉,灵魂都像飞了出去,完全感受不到作为一个人重量。 没有禁锢枷锁,轻而易举抹杀生命,疯狂像个疯子,强者自负,原来就是这么来。 视网膜上都是鲜血残留痕迹,嗜血渴望让他横刀轻轻舔了下冷冰冰刀刃,血味道,盈满唇齿,腥涩,但美妙。 其他人几乎全呆了,本来打得万分艰辛一仗,因为某个人突然发飙,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段洛瞪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肖斯诺,满脸不可置信,抹了抹脸上血,对乔白说:“白少,那真是肖宝吗?” 乔白唇线抿得紧绷,翡翠色眸子里幽暗一片。 瞳孔里映出人影,除了五官依旧保留着那份无可挑剔精致,已经完全陌生。 只能用陌生来形容。 白金发,银灰眸,连眼神都染上了米兰·Z那种居高临下睥睨感。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乔白就是觉得,肖斯诺浑身上下都是米兰·Z气息,这种感觉叫他忍受不了,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 疯狂。他也想疯 /p /p - 分卷阅读65 /p /p 狂。 疯狂嗜杀的欲望像漩涡在内心成形,可是他必须要压制。 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乔白紧紧握拳,指骨都要捏碎,脸上却冷硬得像块坚冰,完美无懈可击,甚至还能挑唇讥讽地笑一下。 “漂亮。真是漂亮。”西尔斯靠在沙发上轻轻合掌,姣好唇弯出了赞赏弧度。 肖斯诺握着刀迈上最高一层台阶,纯粹白金色长发轻轻撩过眉眼,手起刀落,曼妙旋舞金蛇瞬间斩成两段,冰冷蛇血溅上西尔斯踏在地上黑色高筒靴上,从脚尖一点一点淌到地上。 西尔斯手指轻轻抚摩着波斯猫柔软颈项,眼睛掠过踩到跟前军靴,顺着刀尖那一滴血,清淡目光慢慢移上来,就在望到肖斯诺眼睛一刹那,流丽刀瞬间斩到了跟前。 但是下一秒,顿住。 “你想杀我吗?”西尔斯轻轻眯了下眼眸,异色妖瞳里魅光流转,仿佛能慑人心髓似,然后轻描淡写地微笑,“你刀,挥得下去吗?” 这世上,其实是有妖。 他用能眼神蛊惑任何东西,包括人心。 肖斯诺不自觉间就恍了下神,妖媚瞳色在他眼底晕染,挥刀欲念就像被什么掐住了一样,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嗜杀血还在沸腾。 嗜杀,不代表没有意识,没有理智,只是在这份意识和理智前,杀人的欲望更为疯狂而已,杀人刀更为血腥而已。 可是,在这人面前,杀人的欲望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吞吐不出,杀人刀明明横在眼前,却斩不下。 肖斯诺冷冷抿唇。原来比起杀人的欲望,被人控制无力更叫人疯狂。 西尔斯抬起手指尖轻轻划了下几乎切上自己肩膀刀,眼光浅掠间,意态风清云淡:“就算拥有King一样力量,你也杀不了我,要知道我和King是同样异数,天生不受死亡威……” 话音猛地一顿,西尔斯蓦然吃痛地闷哼一记,眼神惊诧莫名,怀里爱宠波斯猫被他失手用力一掐,细细喵呜一声窜没影了。 肖斯诺一脚蹬在铺着纯白貂皮沙发,双手握刀深深切进西尔斯肩骨,雪白衬衫上瞬间晕开大片大片红艳,血色蔓延,有种曼陀罗盛放妖异。 肖斯诺盯住那双有魔魅力量妖瞳,以一种绝对压倒姿态自上俯视,冷笑道:“不杀你,不是因为杀不了。这一刀是为了告诉你,假就是假,妄想成真,做梦。” 西尔斯淡淡看了眼自己肩膀,初时震惊后,竟然莫名其妙地想笑。 于是,就真笑了,纯澈低柔嗓音和着歌剧魅音缓缓吐字:“pourquoi le diable et le bon dieu?” 肖斯诺一愣,然后不屑地冷冷勾唇:“c039;est pour faire parler les curieux.” 西尔斯听到他回答,靠在那里低低笑了两声,然后沾血手指轻轻摘下了脸上金粉羽毛假面,一仰头,就亲吻到了肖斯诺嘴角:“Pardon mes lèvres, elles trouvent des plasirs dans les endroits inattendues,ma belle 。” *** (为什么会有恶魔又会有上帝呢?) (是为了让好奇人有话可说。) (原谅我唇,它们在意想不到地方发现了乐趣,我美人。) 39 39、039 换角(已替换) ... 澡堂里的男人,都极尽慵懒之意,躺得四仰八叉,热气一蒸,筋骨肌肉都要泡酥了。 到今天,抽筋剥皮的预备赛才算是真正告一段落,挨过来的忍不住松了口气,挨不过的,连骨头渣都没剩,早不知埋到哪个几角旮旯去了,或者也堆到了那间极尽异教徒信仰的人骨殿堂里。 段洛懒洋洋地靠在浴池边,抬手搓了把脸,一头红发湿漉漉地垂下来,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英气俐落的轮廓淌下来,张扬深刻的线条man得极为到位。 男人的澡堂就是这样,洗着洗着,就可能变成两个人或者更多人的集体活动,肉体碰撞肉体的活塞式抽插运动一直都很受欢迎,尤其是监狱这种雄性荷尔蒙太过浓烈的地方。 当然,段洛这种没啥节操的浪荡公子,强X群P也不是没干过,刚到禁岛的那会儿,他还是很热衷这种男人和男人间的暴力性爱的,毕竟女人玩多了,干个有腰有臀还有肌肉的男人,对他来说,够新鲜,够带劲。 后来进来了个安瑟,斯斯文文的完全没有挑战性,让他脱就脱,让他跪就跪,就算是口交也做得他很爽,没节操得跟他一样一样的,但模样还就他妈的干净纯粹,玩多了竟然有种上瘾的感觉,包着养着就是没给人碰过。 真他妈见鬼! 段洛仰头靠在池壁上,手背盖了下脸,脑袋里忘了很久的东西突然就乱七八糟地窜起来,旁边男人操干带出来的喘息呻吟就像在他心头忝了把火,轰的一下就烧着了。 猛地一拳砸到水面,翻身出水,杀气腾腾地就冲了过去:“Fuck你妈!别在老子跟前碍眼!” 爱莫顿正拖住安瑟往墙上压,猛地被人一抓肩膀,下意识地就扭头,刚侧了半个脸,迎面就是一直拳冲上来,整个人都被打翻了,手在地上一撑,人高马大的男人爬起来,拇指在颧骨上按了按,眼中凶光一冒,二话不说就准备干回去。 “哈,爱莫顿,抢人家的妞本来就是你不对,这时候闹事,准备让戴辛格割你老二喂狗吗?”古太悠哉哉地抱臂靠在一边,细眉长眼,刻薄的唇边挑着冷冷的讥笑。 “古太。”爱莫顿冷森森地咬字,神情甚是凶狠,捏了捏拳头,抬起手背擦了下破裂的嘴角,目光一转,瞪住段洛发狠道,“你有种!老子不会善罢甘休的!”捡起地上的浴巾,起身的时候看了眼段洛身后的安瑟,冷冷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段洛眯起眼睛不爽地看了眼古太,对方无所谓地扬扬眉,轻描淡写地提醒道:“自己的妞就看紧些,爱莫顿最喜欢搞别人的东西。” 段洛嗤笑,伸手一拽安瑟啪地一耳光扇过去,把人往前一推:“我的妞,送你了。” 安瑟脚下一绊,差点摔下去,僵 /p /p - 分卷阅读66 /p /p 着身体慢慢站直了,脸上几道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衬得极明显。 古太挑起下巴瞥了眼,手臂一松,直起身,随手拉了拉围在腰间的浴巾,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没兴趣,自己留着吧。”转身走了两步,脚下微微一顿,又加了句,“对了,我刚刚看到乔白被狱警堵更衣室了,非常时期,别闹事的好。” 段洛一愣,刚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悠闲地转出了门。 “靠!”段洛抓了抓头发,扭头就往更衣室冲。非常时期,确实是非常时期,上黑岛的日子就在眼前,这时候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段哥。”安瑟突然追上去拉住他。 “妈的!”段洛一把甩开人,恨不得再蹬个两脚,心头怒起,出口的话也不留情面,就差把人踩到地上碾上几脚,“滚!婊子养的!欠人干就去倒贴,别在老子跟前晃!” 安瑟手一抖,突然就松开了。 段洛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就奔出了门。 冲进更衣室,空无一人,段洛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踹了脚长凳刚准备出去,突然看到乔白环着手臂倚在门框上侧着脸朝他笑。 段洛被他诡异的行止吓毛了,眼光在四周警戒地扫了扫,没发现什么异样才算放心,走过去,拳头撞了撞他肩膀:“搞什么,神出鬼没的?狱警呢?一听你白少被堵这了,老子立马舍命冲来了。你他妈命太金贵,老头子千叮万嘱,没了要叫我陪葬的。” 乔白屈起食指用指骨轻轻抹了下唇角,细致的手指上沾了一点血丝,段洛眸光微闪,顿时敛了一贯没正经的形色:“怎么?干起来了?” “没。”乔白淡淡笑了声,无所谓地用舌尖抵了下口腔,漫不经心地说,“挨了一拳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段洛倒似松了口气,伸手拍拍他,脸上又挑起了笑:“挨十拳也没事,反正死不了。别叫那帮人对你太上心,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乔白冷哼了声,直起身走进更衣室:“你家老头子为什么叫你来?” 段洛也状似烦恼地揪了揪长眉,叹气:“谁叫老子太闲,碍他眼了。” “我觉得也是。”乔白嗤笑了声,拿衣服套上身,随口道,“就个废物加流氓。” “靠了!”段洛怒,飞起一脚蹬过去,“老子那是一等一的人才!别以为是兄弟就能逆老子的毛!” 乔白闪身躲过,转身横腿旋踢,直接把人踹到了衣柜上,哐地一声,段洛龇牙咧嘴地嚎起来:“嗷!乔白,老子不爽你了!” “随便。”乔白漠然地睨他一眼,忽然问了句,“谁跟你说我被狱警堵了?” “古太那小子。阴阳怪气的。”段洛揉了揉胸口,一撇嘴,顺口溜出一句,转身也拿衣服穿起来。 乔白沉吟了下:“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段洛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切了声说:“那家伙恩怨分明着呢。你上次拉了他一把,这情不还,他能记一辈子。” 乔白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段洛侧头看他一眼,哼笑:“白少,要不是老子八百年前就认识你,肯定也以为你只是顺手拉了他一把。” “不是顺手吗?”乔白侧过脸勾了下唇。 段洛扬扬眉,手指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撇嘴:“心知肚明就好了,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乔白挑起唇点了点头,却道:“不过,你的嘴总让我有种危机意识。” 段洛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张了张嘴,哑然半响,突然迸出一句:“ 老子觉得你还是跟肖宝早点说清的好。” 乔白脸色瞬间就阴了,眼底像有什么暗黑的影子迅速游过。 段洛烦躁地抓抓头发,往长凳上一坐,翘了翘腿,说:“随便你。反正美人你在抱,我也占不到便宜。不过,这个小美人和肖楚说的是不是有点……“瞥了眼乔白,难得斟酌了下词句,“有点不一样啊。不,是很不一样,你没觉得?” 乔白没作声,灯光打在那线条明朗的俊脸上,把表情都模糊了。 段洛摸了摸下巴,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了句,“这中间不会有什么猫腻吧?照肖楚的说法,他们家这档子事还挺麻烦的……” “不会。”乔白冷硬地截断他的话,侧过来的脸上流出几分阴郁,“这事不用你管,你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就好。” 段洛愣了下,哼哼两声,知道他说的是安瑟,心里有点不痛快,撇开脸切了声,不屑道:“娘们样的男人,老子最看不上了。” “看不上最好。”乔白皱了下眉,冷声警告了句,“安瑟没那么简单。” “不用你说。”段洛不爽地睨他一眼,话题一转,突然道,“狱警堵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着了?” 乔白被他极度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怔,反应过来后,面色明显一冷,瞳孔里都似有暴风盘旋,又冷又硬地扔出一句:“千道忍来过了。” “What?!”段洛骤惊,一拍长凳上跳起来,“他找你干什么?!” “找肖。”乔白紧绷绷地吐出两字。 “找肖宝?”段洛反问了句,盯住乔白看了两秒钟,思维一时没跟上,顺口冒出一句,“所以你挨了他一拳?” “不。是巴曼德。”乔白抿了下唇,侧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洛哦了声,吁口气,忽然眉毛一动,嘿嘿地笑起来:“我觉得也不该是千道忍。那家伙臭屁的很,你想近他两米都挺困难的。” “你话多。”乔白双手插进裤兜,眼眉不悦地蹬了脚长凳。 段洛桀桀怪笑两声,一脸得色道:“难得没人听墙角,老子嘴巴闭久了,说话会不利索,找你交流交流沟通一下情意嘛。” “对着墙沟通效果也很好。”乔白一把推开人,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晚上我把圣经给你,对着墙多交流交流,进了索多玛,不会再有亲近上帝的机会了。” 段洛愣愣地看着人走出去,嗷地哀嚎一声,痛苦掩面。 白少这厮,打暗语就跟吃饭一样,驾轻就熟,还隐晦得那么艺术。 果然,虚伪的人都喜欢虚伪的言辞,叫人摸不透才是精髓。 肖宝,老子真同情你,身边一个个都是狼啊,没只好鸟。 **** 天色青 /p /p - 分卷阅读67 /p /p 灰,依稀能看到海面上军舰泊岸的影子,曙光将临,海鸟盘旋的鸣叫掠空而过,遥远的,仿佛一种自由的呼喊。 柔软俐落的半长短发,英挺的镶银边蓝黑军装,脚蹬厚底的高筒皮靴,一手插兜,一手撑在落地玻璃窗上,腰侧挂着的武士刀极为醒目,沉郁的暗黑气息从盘旋龙纹的刀鞘上缓缓流动而出。 古老的刀,崭新的鞘,流丽肃杀的刀光从鞘中流出封存不住的锐利。 落地窗映着暗青的天色,极为清晰地投出了那人的脸孔。 精细的线条轮廓,略长的黑色发丝遮住了眼睛,唇上精心打理过的胡子衬得那张东方脸孔一下立体起来,脸颊上蜿蜒着一道毒蝎似的纹饰,唇角漫不经心地一扯,难以名状的邪诡气息从五官透出。 肖斯诺屈起食指,轻轻叩了下落地窗,盯着玻璃上投映出的自己,忍不住讥讽地一笑,回头:“角色转换太快,我有点难适应。” “难适应就尽快适应。”千道忍冷峻的面容一丝不动,靠在转椅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 肖斯诺瞪着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走过去,双手往他办公桌上一撑,冷笑:“有时间玩这种游戏,还不如省些力气把我弄出去。” “我也不想费这种时间。”千道忍淡淡瞥了眼,手指在扶手上叩了叩,“我说过了,肖斯诺活着就是一个麻烦。” “所以?” “所以,他死了就完了。”千道忍轻描淡写地说。 “死了就完了?”肖斯诺重复了句,猛地一拍桌,“我就是肖斯诺!谁替我去死?!”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千道忍说,“现在开始,你只要扮演好狱警的角色。” 肖斯诺挑起下巴,忍不住冷笑出声:“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你的心理年龄,已经不适合叛逆。”千道忍往后靠了靠,抬起眼睛看他,突然一笑,“虽然你的身体是很年轻。” 你的身体是很年轻…… 神经啪地一声绷断。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几乎瞬间就勾起了肖斯诺脑中某段极度想抹杀报复回来的一段记忆。 他恶狠狠地瞪住千道忍,撑在桌上的手指猛地一紧,直起身一脚踹向厚重的实木办公桌,妖刀出鞘,翻身跃上办公桌直接一刀挥过去。 千道忍脚下一蹬,转椅侧滑出两米,顺手取下摆在刀架上的鬼斩刀,反手一刀横挡过去。 铿锵一声,寒光湛湛。 肖斯诺单腿跪在桌面上,双手握刀狠力向下一压,细长锋锐的鬼斩刀猛地向下滑了半截,千道忍单手相峙,脸色微微一变,冷邃的目光瞬间移上去。 目光一触,就如惊涛拍上暗礁,激起千层浪。 “师兄,别以为Bloody费这么大功夫保我的命全是卖你面子。”肖斯诺勾起唇冷笑,脸颊上狠杀的毒蝎微微颤动,眉宇间透出的神情诡谲无比,咧开嘴笑了声,探过身亲昵地吐出一句,“那是因为我叫他们很感兴趣。” 千道忍皱了下眉,眸色冷酷:“他们的兴趣我会在恰当的时机全部斩断。” “你怎么跟米兰·Z一个德性呢?”看到对方面色沉了沉,肖斯诺心里没来由的爽,眼睛顺着刀尖掠过去,尖锐的就像玫瑰的刺,目光饥渴地定在对方近在咫尺的咽喉要害上,忍不住舔了下唇,不无遗憾地说,“太晚了,我马上就要变成米兰·Z的行尸走肉了。” “放心,就算是行尸走肉,我也不会把你留给他们的。”千道忍突然双手一握刀,磅礴的力道一下渗透刀身,反压的瞬间突然抽刀而退。 肖斯诺一刀落空,重心失衡,屈膝半跪的身体当即前扑,趋利避害,条件反射地就要翻滚落地,却在突然间,被人一下捞进怀里。 后肩一撞上男人坚实的胸膛,日式熏香的味道混着雄性的浑厚气息一下漫进鼻腔,肖斯诺瞬间就有炸毛的冲动,身体僵硬得跟要风化似的,被对方压倒强上的记忆一波一波涌进脑门,胃都开始蠕动发酸,恶心得想吐。 “千道忍!”肖斯诺暴喝。他发誓,这家伙再敢用强的,他一定废了他!狗屁的阴谋阳谋,老子尊严最重要! 但是,千道忍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叫他有杀人的冲动。 “这张脸很成功,我没什么冲动,别人肯定也不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肖没那么快成为终极BOSS,力量不稳定啊不稳定 角色转换鸟,肖要脱离囚犯行列,晋级狱警行列啦,哦呵呵 —————————————————————————— 40 40、040 序曲(已替换) ... 索多玛,上帝遗弃的黑色城邦,无人认领的信仰,我来继承。——陆宗南。 **** 黑岛和红岛相距五海里,而黑岛的警戒线正好设在了五海里左右,基本红岛这边稍有动静,黑岛上就能知道,从这方面来说,黑狱才是禁岛的中枢。 监狱长的批文下来,囚犯转移几乎没花什么时间,登舰下舰,二十分钟进入黑岛泊岸区。 作为狱警,肖斯诺跟在千道忍后面,等米兰·Z带着一帮犯人下舰后才和巴曼德他们蹬着军靴陆续下去。 米兰·Z身份特殊,岛上很早就有人等在那里接应,交接的程序也很简单,打了声招呼验明正身,几辆越野军车先后朝岛内进发。 黑岛是个奇怪的地方。 至少肖斯诺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铁丝网,没有隔离带,也没有哨卡和嘹望台,阳光沙滩,碧海礁石,绿油油的棕榈树随处可见,整个岛的氛围安静宁谧的就像私人度假地,和全封闭式运营、除了食物淡水和物资补给外几乎与外界隔绝一切联系的红岛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没有可比性,更没有任何可联系的地方。 肖斯诺悄悄观察了一阵,纳闷归纳闷,警戒心也不禁提了好几个度。 不合常理的存在,总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车在崎岖的路面上颠簸不停,和前面几辆车保持了相当一段距离,旁边巴曼德嗷嗷地喊了两嗓子,一个劲地抱怨戴辛格妈的开车技术不行,戴辛格头也没回,开着开着突然反向打了个满轮,一踩油门,来了个夸张的逆向行驶,再猛地踩下刹车,巨大的惯性作用差点把巴 /p /p - 分卷阅读68 /p /p 曼德那个老男人直接掀飞出去。 肖斯诺早在对方反向打轮时就眼疾手快地系上了安全带,而巴曼德后知后觉,一个猛冲跌得极为狼狈,脑门上挨的那一下显然不轻,晃着头爬起来,下巴搁在前座的椅背上大喘了几口气才开始骂娘。 戴辛格回过头看了眼,又悠哉哉地开起车来,食指搭着方向盘叩了叩:“我说老巴,牙齿不行就别嫌啃得肉难嚼,什么时候学会了开车再来找老子的茬。” 巴曼德咬牙切齿地瞪了他十秒,不说话了。 肖斯诺淡淡瞥了眼,其实没什么意思。 但显然,巴曼德大叔不是这么想的,一见肖斯诺的眼光瞟过来,直觉那里头有着赤果果的鄙夷啊,老脸一下挂不住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看什么?!老子只会开飞机不行吗?!” 肖斯诺点点头,别开脸,气场很冷地吐出一句:“不是只会打飞机就行。” “……”巴曼德额上青筋很明显地跳了两下。 戴辛格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手掌用力拍了拍方向盘,扭头对肖斯诺说,“小子,有前途啊,老巴喜欢打飞机你都知道?” “滚你娘的!”巴曼德暴躁地一拳挥过去,“开你妈的车!” 肖斯诺抱着手臂靠在旁边,随意挑了两眼,微微勾起唇。现实就这么荒诞,几天前还能把你踩脚地下碾烂的狱警,一转眼就成了坐一条船的人,系一根绳子的蚂蚱。 虽然比喻烂了点,但不可否认它的现实性,眼下这种情况,他跟这帮人还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肖家的案子在C国闹得风风雨雨,三代以内的肖家人都进了政府的黑名单,他顶着肖斯诺的皮囊,在C国的地界,别说什么出头之日,就连在禁岛安然老死都是一种奢望。按千道忍的意思,军部撬不开“肖斯诺”的嘴,就打算直接封嘴,反正一句话,绝不让他“肖斯诺”活着出去。 既然监狱长敢批文让他出红狱,那就证明上了黑岛会好好“招待”他,虽然他对千道忍一直抱着剐上九百九十九刀的仇恨小心思,但事关切身利益时,他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仇可以记着慢慢算,但命就一条,要是再像上次丢得那么浪费,那就真对不起他当了一辈子杀手了。 说实话,他对肖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没兴趣,对Bloody一厢情愿抛过来的橄榄枝也没兴趣,但事情总要找个办法解决,被人惦记的感觉叫他不痛快,尤其是在人眼皮底下被惦记着。 Bloody不想他死,千道忍不想他死,他自己也不想死,所以,装模作样的就范一次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记仇的人不一定记恩是不是?一码归一码,时机到了,仇还是要报的,比如狗日的千道忍,杀了他。 肖斯诺心下哼哼冷笑,不经意地一瞥眼,就见巴曼德正眯着眼睛瞧他。 “嘿嘿,来到黑岛还能这么平静的人真不多。”巴曼德咧嘴拍了拍肖斯诺的肩,随手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比划了下,“就两种,一种是已经来过的,一种是别有目的的,所以别表现得太另类了。” “另类?”肖斯诺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脸上遮掩真容用的毒蝎轻抖了下,五官透出的诡谲之气瞬间盖过了脸部精细的线条,反而衬得那张古铜色的东方脸孔立体而硬气。 巴曼德夹着烟拇指抹了下嘴唇,眼光瞄在肖斯诺的脸上,大笑道:“真他妈绝!这脸皮就跟基诺那里撕下来的一样。” 肖斯诺听他这么说,心里忽然一动,抱着手臂沉吟了下,手指摸了摸贴在下巴上的假胡子:“基诺也是禁岛出去的?” “是啊。短命鬼,去了趟非洲,就把命搭那里了。”巴曼德啪嗒啪嗒地玩着打火机,嘴里咬着烟,仰头沉默了下,忽然又含糊地笑起来,“不用担心,就我们这些人,资料都跟金库密码似的,谁都搞不到,你顶他的名,只要这张脸不露馅,谁都没的怀疑。” 肖斯诺没说话。原来他还在想为什么非要顶个别人的名,现在听巴曼德的意思,上黑岛的狱警必须是原来从禁岛出去的囚犯,看来,Bloody和监狱长的交易关系显然不够稳固,禁岛这方面,或者说是监狱长本人,明显在提防着买家势力的过分渗透。 进入黑岛中心区的路不太好走,短短一道,颠簸了半小时才算看到建筑群的影子。 一丛一丛绿油油的灌木和高大乔木簇拥而生,白色的欧式古堡被风雨洗刷出斑驳的青灰,四角伫立的方锥形塔楼极为醒目,即便隔了很远的距离,塔顶装饰着的断翼天使雕像依然清晰可辨,灰暗的色调以及搔首弄姿的扭曲姿态,让肖斯诺禁不住想起红岛办公大楼上那座意义不明的圣天使屠龙像,两者间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同样的古怪,诡异和……不搭。 强烈的违和感就从那四座断翅的大天使雕像上弥散而出。 巴曼德失落地叹口气,习惯性地抽了支烟咬进嘴巴,打火机在手上转了转刚要点火,就见前面开车的戴辛格突然扭过头,冲他阴阴地一笑:“老巴,你是准备让监狱长用烟戳你下身吗?” 巴曼德一愣,忿忿地一脚蹬过去:“去你妈的!” 骂归骂,红头发的老男人咂着嘴一拽烟,连着打火机一起塞进衣兜,搓了搓手指,满脸不爽地道:“老子最恨这种地方了!” 戴辛格嘿地笑了声,眼光顺着乳白色的建筑一路瞄过去,对巴曼德说:“索多玛的真谛,你一个伪信徒,是理解不了的。” “得了吧,你他妈就是只恶鬼!”巴曼德鄙夷地嗤笑。 “恶鬼?”戴辛格摸了摸下巴,似乎对这个词极为赞赏,眯起眼睛道,“恶鬼要做到监狱长那种级别的,也是种荣耀啊。” 巴曼德哼笑了声,对肖斯诺说:“不用试着去理解变态们的心理,这种境界,一时半刻体会不了。” 肖斯诺撇嘴一笑,抬手压了压帽檐,没说话。 ***** 看到陆宗南的第一眼,肖斯诺觉得,这种男人应该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纯粹高尚的代表。 英挺硬气的军装,刚毅冷峻的轮廓,皮手套,高筒靴,眉骨间散逸出的都是军人沉稳冷静的气魄,杀伐决断该是用在这种人身上最好的形容词。 但是,中国的古话总是深邃而精辟的。 人不可貌相,陆宗南恰如其分地演绎 /p /p - 分卷阅读69 /p /p 出了其中精髓。 事实上,监狱长的异教徒信仰,就像禁岛各个角落会发生的打架、斗殴、鸡奸、强暴一样,众所周知,甚至叫人提不起兴趣去关注。 巴曼德说,监狱长就是个疯子,疯子总妄想着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 索多玛,耽于男色而淫乱的城邦,因神遣而毁灭。 而监狱长的信仰,就是索多玛。 肖斯诺一度不了解这句话。 但短短几天后,他就彻底明白了戴辛格口中的“索多玛真谛”。 金钱,暴力还有为所欲为的性。 所谓Death match 现在才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肖宝的脸就是化妆了嘛0 0木有整容,保命重要,真容神马的都是浮云啊 话说这BT监狱长和白少有关系啊~~~哈哈 ———————— 话说这黑岛的剧情我卡了半天才确定方向的,希望不要叫各位失望0 0 41 41、041 饕餮盛宴(上) ... 他们的尸首就倒在大城里的街上,这城按着灵意叫索多玛。——《启示录》 ******* 黑狱,就是个万恶的天堂,肮脏得连蛆虫都会窒息。 肖斯诺仰头灌了口啤酒,靠坐在二楼栏杆上,冷眼看着楼下大厅内上演的饕餮盛宴。 悠扬低魅的歌剧,挑起曼妙高昂的海豚音,气质高雅的歌者一身滚边剑领的白色小礼服,干净纯粹,站在小舞台上丝毫不受周遭气氛的影响,天籁歌音从喉咙里引吭而出,一如身处金色歌剧大厅,优雅从容到极致。 而舞台下,却是暴力、血腥和肉欲交织成的异次元。 年轻稚嫩的身体,还未染上调教的痕迹,被人剥得赤条条地扔在地上,像牲畜一样供认欣赏、玩弄以及残忍虐杀,哭泣、嘶喊、尖叫在这里只是欲望横生的催情剂,兽欲完全不需要压制,发泄和释放被毫不避讳地赞美和认同。 空气黏上糜烂的味道,覆着假面的绅士们在观众席上端着红酒碰杯谈笑,雪白丝巾,金色领带,撕掉虚伪的面具后,露出的是癫狂丑恶的嘴脸,大厅中央血淋淋的暴力拳击,肌肉的力量迸发得淋漓尽致,骨头血肉赤裸裸地对碰,红白鲜血和脑浆迸射而出,腥涩的味道一阵浓过一阵,叫那些矜贵端庄的高姿态绅士们砰的砸掉了酒杯失态地吼叫,high到极致的感官刺激,精神亢奋得让人血管都要爆裂。 人类的欲望,失去道德的约束,纵容再纵容后,就是这么疯狂和……恶心。 肖斯诺冷笑了声,捏了捏手里空了的啤酒罐,眼睛一转,目光投落到舞台旁的主座上。 迷乱、血腥、喧哗,曼妙高亢的歌剧,一切的一切,似乎完全不能影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墙上挂了一幅色彩浓重的巨型油画,地狱和杀戮的场景,血腥暗调的红铺陈整个画面,遍地尸骸,被焚烧的少年以扭曲的姿态被钉在了倒十字架上,人头蛇身的畸形恶魔咧着嘴盘旋着缠裹上少年的尸身,被火舌吞没的十字架斜斜歪倒下去,亡灵在歌唱…… 米兰·Z不在主座上,甚至都没出席这场华丽暗黑的盛宴。 作为Bloody代表的是林希,那个能将温柔笑意都染出暧昧的恶趣味男人。 一身金属质红风衣的代理人优雅交叠着长腿,与监狱长隔桌而坐。 水晶西洋棋折着耀目灯光夺人眼球地摆在桌中央。 战斗在擂台上进行,战争在棋盘上进行。 Chess boxing,西洋棋拳击,谁都不陌生,但在索多玛,贵族的游戏只有掺上血才够刺激。 这是绅士们享受暴力的节目,是监狱长买卖奴隶的交易,是囚犯们争取活路的Death Match。 荒唐得不像真实,但它又确实是真实。 “嘿,不下去玩玩?”巴曼德调侃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空旷冷寂的走廊上几乎没什么光,就见一神情颓废的老男人敞着军装拎罐啤酒懒洋洋地走过来。 肖斯诺扭头瞥了眼,嗤笑道:“疯子的游戏,没兴趣。” 巴曼德靠过来,脚往栏杆上一蹬,仰头大灌了口啤酒,抹着嘴哈哈大笑道:“大家都是疯子,就你不是,小心被拖下地狱。” “地狱?”肖斯诺低笑了声,眼光又瞟向一楼狂欢着的人群,“这里还不是地狱吗?” “不不。”巴曼德笑,拎着啤酒罐的手指了指那些被推倒蹂躏的少男少女,“这里是他们的地狱,却是达官贵人们的天堂。” 肖斯诺冷冷哼笑了声,不置可否。就像千道忍说的,上黑岛的,只有三种人:金子能堆成山的,性奴隶,还有Bloody买卖的囚犯。 巴曼德转了个身倚在栏杆上,盯着天顶描述圣经故事的壁画微微眯起眼睛,那神情似是在回忆,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折出硬朗的色泽,半响,突然捏着啤酒罐怪笑出声。 肖斯诺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移上去,血腥迷离的色泽映满瞳孔,毫无美感的扭曲画面。 巴曼德冲他诡秘兮兮地笑道:“圣母圣子为人类的堕落泣血了。” 肖斯诺愣了愣,再仰头去看的时候,那扭曲诡异的场景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由也扯了下唇:“监狱长有堕世情节吗?” 巴曼德咧嘴笑:“不是堕世,是毁世。” 肖斯诺撇撇嘴,显然不以为意:“变态总有那么多恶俗的嗜好。” “不管有多恶俗,他已经付诸实践了。”巴曼德说着,指了指擂台上暴力激斗的拳士们,“七营出来的家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三局拳赛,只有一个撑过一分钟的,最后还被打烂了全身骨头,你觉得这监狱长的背景……嘿嘿。” 巴曼德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显而易见了。 肖斯诺没吭声,眼光落在底楼擂台上。被重新制定规则的Chess boxing将每个囚犯都按上了固定的身份,正如戴辛格当初说的,预备赛的战斗等级直接决定了他们在Death Match里的地位——King、Queen、Rook、Bishop、Knight和Pawn。 一王一后,毫无疑问,自然是米兰·Z和卫斯坐镇。 乔 /p /p - 分卷阅读70 /p /p 白和“肖斯诺”担任的是Rook的角色,段洛、古太是Bishop,安瑟和爱莫顿一人一个Knight,其他人都被安插到了Pawn的位置。 整场Chess boxing,关键不在主座上的走棋,而是双方的暴力格斗,两边棋子对上,不是直接吃棋,而是一轮实打实的拳赛,被击毙的一方失掉一颗棋子,然后继续,直到将死对方的王。 林希几步快棋下去,双方棋子啪地又对上,裁判立马一声高喝:“白主教对黑皇后!” 肖斯诺瞳孔骤然一紧。那家伙走的那步棋…… 巴曼德嘿地一声笑,回头看了眼肖斯诺:“看来林大人迫不及待要抹掉你的名字了。” 肖斯诺眯了眯眼睛,目光盯着利落翻身上台的人影,心下忍不住冷笑。很好,安排得果然到位,让“他”直接死在擂台上的话,干干净净,监狱长也没话说。 “我很好奇,那个人是谁?”肖斯诺挑了下下巴示意道。 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却没答话。 “肖斯诺”一上场,长发如缎,修身格斗装,过分漂亮精致的外形立即叫人沸腾了起来,观众席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兴奋无比,比起壮男被打成肉酱,他们显然更乐意看到美人撕开来展现诱惑的场面,惊心动魄的美态,止不住掀起高潮般的快感。 喧哗声一下在雌雄莫辨的高昂海豚音里爆起,场面混乱了。 “……宝贝儿!下来!” “……下来!一百万!脱衣服!” “……两百万!” “……五百万!买下!” …… …… 充斥肉欲、暴力和血腥的大厅,一下成了荒诞的拍卖会场。 肖斯诺靠着栏杆眼光冷森,手指抠了抠掌心,忍不住就想跃身而下,一刀砍光这帮猪猡们的脑掉。 “嘿嘿,我还以为这些人只喜欢血和拳头呢,看来美人的身体才是他们想舔的餐点啊。”巴曼德说。 肖斯诺一眼刀杀过去,凌锐得像要剐人血肉。 巴曼德哈哈笑了两声,举了举手表示噤口。 喧哗声里,林希翘着长腿悠悠然地靠在椅上,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浅笑,眼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上来,和肖斯诺的目光一触,流连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肖斯诺看到他侧头和陆宗南笑语了几句,冷肃的中年男人淡淡扫了眼擂台的方向,点点头,转头的时候,忽然朝二楼的方向看了眼,很淡的一瞥却叫肖斯诺心里有种咯噔一惊的感觉,但惊归惊,面上丝毫不露声色,目光意外撞上的瞬间,恰到好处地露了一点点敬畏之色,但更多的,是属于一个曾经从禁岛走出去的囚犯的桀骜姿态。 面容刚毅的男人似乎笑了下,转过眼睛对林希说了句什么,然后沉稳地起身,带着皮手套的手轻轻一挥,朝观众席上发话:“索多玛的规矩,贵宾们该谨记。狂欢的对象,不包括擂台上的勇士。” 看神情,底下一众人显然不满意极了,但并没有人敢吵嚷或者谩骂,肖斯诺嘲讽地把这归咎于——强龙不压地头蛇,进入黑岛,所有人的命都揪到了监狱长的手里。 就肖斯诺自己的经历,在进入黑狱后,他就被要求吞下了一颗珍珠大小的不知名东西,按巴曼德的话说,凡进来的人,都得吞这玩意儿,没有它,在黑狱里寸步难行,但同样,也出不了黑岛,超出警戒线,人就会自爆——阴毒,但也叫人无话可说。 陆宗南发完话,林希靠在那里鼓了鼓掌,淡淡飘出一句:“开始吧。这一局结束,也该散宴了,明天继续。” 就算只是顶了个美人脸皮的赝品,“肖斯诺”还是叫人疯狂啊…… 小猫,你该庆幸有Z的庇护,陆军长的手段,你可真承受不起啊。林希轻轻一抹唇,将代表Rook的棋子啪的推倒了,笑眯眯地将雍容华贵的白皇后移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0 0伪肖美人要被折磨的很惨啦 42 42、042 饕餮盛宴(下) ... 白主教对黑皇后,毫无疑问,Bloody这方又败了。 看到对方那张标致的、精雕细刻的美人脸被修理的血肉模糊,肖斯诺不自觉就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办法,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那样一张脸皮戴久了,潜意识里就有种“那就是自己”的代入感。 楼下一群伪君子无异于癫狂的疯狗,犬吠声一阵高过一阵,美人总是样好东西,就算砸成堆肉泥,那也比一般人赏心悦目的多。 巴曼德老男人一脸肉痛得作了个夸张的搞笑表情,嘿嘿笑了两声,对肖斯诺说:“这帮杂种下手够狠,我打包票,再来两下子,那小子肯定爆头。” 肖斯诺冷着脸哼了声,没吭声。 巴曼德笑看他一眼,有些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子和命比起来,命金贵的多。” 这个道理肖斯诺当然也懂,不然也不会选择妥协和就范了,但是,人就是种微妙的生物,不是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尊严和骄傲总有种比命更厚重的分量。 肖斯诺口气冷硬地道:“Bloody没人了吗?连个赝品也只能找这么弱的?” “弱鸡仔不好吗?死的快是帮你解脱。”老男人笑着,忽然挑挑下巴兴致高昂道,“嘿,你的老相好要坐不住了。” 肖斯诺眸色一暗,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到乔白那边有些骚动,但动静很小,没半刻就平息下去了。 巴曼德有些失望,手撑着栏杆叹口气:“真他妈没劲,老子还是挺看好那小子的。” 他微微冷笑:“理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总会占据上风。”尤其像乔白那种深藏不露的,他确定那家伙身上藏了不少秘密,还都是些不可告人的…… 巴曼德怪笑两声:“说不定那小子发现对方是个假货了?” “哦。”肖斯诺点头,戴着手套的手指撩了撩眼睛上的头发,口气平淡地说,“原来Bloody就这点能耐。” “哈哈。”巴曼德笑了两声,抹了把嘴,冲他挥手,“不说了,我得走了。自己小心。” “Boss召见?”肖斯诺扯起唇随口问了句,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楼下,脸上神秘的纹饰盘出诡谲暗黑的气息。 “NO NO!” /p /p - 分卷阅读71 /p /p 巴曼德大笑着飞了个吻,“在这里,狱警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至少女人不会少,哈哈。” 女人…… 该死的一群猪,枪口抵脑门上了也不忘先让下半身快活。 肖斯诺额上青筋微跳了两下,眼神鄙夷地看着巴曼德走远。 底楼的拳赛提前终止,监狱长一声令下,浑身血淋淋的少年被拖了下去,观众席的绅士们显然意犹未尽,纷纷表示不满,监狱长礼貌性地说了几句话,挥挥手叫人把调教好的少男好女带出来,做全了一套任君挑选的款待姿态。 肖斯诺看着那个只剩了一口气的赝品被人带下去,想了想,很有冲动跟过去探个究竟。显然,陆宗南还不想“肖斯诺”死得这么便宜,看样子,他是准备费功夫挖金了。远远掠了眼正要退场的林希,那家伙似乎对监狱长的这一手早有预料,神情淡定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泰然自若地跟陆宗南谈笑风生。 他翻下栏杆,蹬了蹬脚上的军靴,手指一摸唇上的胡子,眼光状似随意地扫了眼那帮人消失的方向,心下念头转得飞快,倏然动作俐落地闪进了走廊的阴影里。 三天的时间,足够他把这里的内部构造摸清了,就算不是十成十的熟悉,七八分还是有的,过目不忘就是这点好,走过一次的路,就跟走了百八十遍的效果是一样的。 黑狱的主体建筑有三栋,除了监狱长明令禁入的那栋外,其他两栋几乎没什么限制,从这方面来说,狱警的身份还是不错的,至少行动方面自如很多,也不会有人把你当蟑螂踩在脚底下——他真是极度恶心蟑螂这种破坏环保的生物,更痛恨那段被迫与蟑螂为伍的囚犯生涯。 但很快,肖斯诺就发现麻烦了,因为陆宗南手底下那帮人进发的方向正是那栋不准外人入内的欧式塔楼。 不准外人入内,就说明内部有秘密,陆宗南叫手下把人拖进那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事。肖斯诺心下略一思忖,隐隐有些不放心,虽然知道Bloody行事够狠够绝,不太可能出什么纰漏,但事关自己的性命,攥在别人手里总有种脚踩不住地的感觉,三个字——不踏实。 但现实就这么无奈,他进不去——倒不是说那门有多难进,而是他不敢随意冒险,黑狱就是这么个变态地方,身体里被安了个自爆器,乱闯的后果很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也不多作逗留,朝着正门的方向随便扫了两眼,离开。 回到休息区,还没走两步,就听走廊那边传来不小的吵嚷声。 “……都瞎眼了吗?这小鬼是怎么跑进这里的?!” “……应、应该不是会场那边跑出来的。” “……管他妈是哪里跑出来的!快给我送回去!” “……可是没听说哪里走失货物啊。” “……娘的!你猪啊!谁管这档事的就送谁那里去!高级货走丢了,把你脑袋赔这都不够!” “……是是。” …… …… 肖斯诺撇撇嘴也没当回事,看样子是哪只不听话的小宠物妄想逃跑却没找对路,误撞进Bloody的休息区了。 经过的时候随意瞥了眼,抓人的是黑狱这边的看守,高个子的壮男恶狠狠地揪住一个六七岁的金发小鬼,那小鬼也很有意思,安安静静地任他拎着,动也不动,连一点挣扎的迹象也没有,一双湖蓝的凤眼像用工笔画描出来似的,漂亮得叫人眩目,但眼神却冷得就跟北冰洋的海水一样,寒飕飕得能浸透骨髓。 古怪的小鬼。 肖斯诺眯起眼睛又打量了两眼,不可否认,那小鬼长得很不错,典型的美人胚子脸,还粉嫩粉嫩的那种,要不是眼神着实诡异过头了,当个娃娃摆着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当然,他没这嗜好,所以也不打算管这种闲事。 但是他想当浮云,也得别人把他当空气才行,不是吗? “哎,基诺啊。”刚才还颐气指使的家伙一见肖斯诺,立马脸色一缓,笑眯眯地迎上来,“会场怎么样?是不是还那么high?” “还行吧。”肖斯诺扯了下唇,随口道,“怎么?没去看看?” 伊万那家伙拎着警棍比划了两下,满脸不甘心:“执勤执勤啊,满眼都是门啊窗的,喏,还有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着,警棍随手指了过去,“看到没,高级货一件。但是,妈的,老子又没恋童癖。” 肖斯诺撇嘴一笑,痞痞地赞了声:“确实漂亮。”说这话的时候,他注意到那金发小鬼眼中迸了道光出来,又冷又利,但眼神还出奇的平静——果然是个怪胎样的家伙。 “妈的,老子真不爽。”伊万一见那小鬼的眼神突然就火了,冲过去啪啪两耳光扇上去,抽痛快了,捏捏手指,哼了声,回头对肖斯诺说:“从逮到他,这眼神就没软过,老子毛都要竖了。”挥挥手,就准备叫手下把人拎走。 肖斯诺摸了摸唇,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忽然开口道:“我倒觉得挺有意思,反正无聊着呢,就留给我玩玩吧。” 作者有话要说: 金发小盆友请参照这位美美的小正太 小美人绝对不是浮云啊浮云,想象是无穷的,乃们可以大胆推测,哈哈 —————— 话说,我想改个文名,征求大家的意见 《重生之贵族囚徒》和《血色禁区 Bloody Z》哪个好?编编说现在的好,囧,捶地~~~~可是现在这个是不是很那啥?那啥?那啥?囧 43 43、043 泽拉 ... 怪念头一起,鬼使神差地,肖斯诺就真把那金发小鬼带了回去。 监狱长对Bloody这方的人还是很客气的,食宿都按豪华级别的来,套房舒适宽敞,就算星级酒店也不过这服务水准了。 丢了个冰袋给那小鬼,肖斯诺拉过椅子往那一坐,两条长腿交叠着翘上桌子,随手捞过玻璃盘上的苹果,刚咬了两口,就发现那小子寒飕飕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就没离开过,歪过头不悦地看了眼,却又笑起来:“我说小鬼,冰袋是敷脸用的,不是给你捂手的。” 就见一双白嫩嫩的漂亮小手冻得红红的,细细的手指抓着冰袋还就是没松过。 小鬼傲气兮兮地哼了声,往沙发上一坐,捧着冰袋贴了贴脸,冷白的精致脸蛋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是淡淡的,但就让人觉得有种寒森森的怒气飘出来,很不可思议。 /p /p - 分卷阅读72 /p /p 肖斯诺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支了支下巴问:“小鬼,你叫什么?” “不准叫我小鬼!”金发小美人蓦然有发飙的势头,一口中文说得圆润流利,倒是漂亮,湖蓝的凤眼细细一眯,那种威胁人的神情冷峭锐利,眉梢眼角间悄然流出某种叫人似曾相识的痕迹来。 肖斯诺心下微疑,想了想,却没发现有谁能和这小鬼扯上关系的,漫不经心地咬了口苹果,笑道:“不叫小鬼叫什么?你又没说你名字。” “……”小家伙半天没吭声,最后紧绷绷地吐了两个字,“泽拉。” “泽拉……”肖斯诺没什么意义地重复了声,支在下巴上的手指抹着唇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小鬼警惕地看了眼,好像很不高兴,凤眼又眯了起来。 肖斯诺睨他一眼,随手捞了两只苹果扔过去,警告道:“吃东西,少说话。别让我把你扔出去。” 这话显然有些作用,泽拉抱着苹果安静了片刻,但又突然站起身,闷不吭声地就往房间里走。 “你干什么?”肖斯诺莫名其妙地瞥了眼,小家伙套着宽大的白袍子,细细软软的金发扫在耳垂上,小模样着实漂亮,这么一看,他倒也不奇怪这种年纪的小东西怎么会被弄到黑狱来了——高级货,确实珍罕,尤其是对变态们的嗜好。 “洗苹果。”泽拉扭过头看了看肖斯诺,长翘的深金色睫毛小扇子似地抖了两下,突然一皱眉,表情很嫌恶地说,“我不吃没洗过的东西。很脏。” “……”肖斯诺蓦地被噎了下,嚼在嘴里的一口苹果突然有种咽不下去的感觉。 对方看看他,似乎尤不死心,又挑着小下巴加了句:“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肖斯诺手指一紧,忍不住就想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砸过去,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两秒钟,暴喝:“臭小鬼,你欠揍是不是?!” 不要说他欺负小孩,不是小孩他就不欺负了,直接秒掉他。 见鬼!他也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怎么就没闲死?竟然脑抽兮兮地捡只怪胎回来恶心自己。 靠在椅背上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他开始考虑该怎么解决这个自己找来的麻烦。 就在这际,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肖斯诺不爽地骂了声,也没多想,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看到立在外面的人,脸色立马就阴了,口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千道忍眉眼冷峻,看了他两眼,直接推门入内,反手把门哐地一合。 肖斯诺一见这架势,毛都竖了,冷着脸挡住他:“有话这里说,没意愿请你进去坐坐。” 对方微微眯起眼睛,凌厉利落的脸部线条将那轮廓勾得冷峭无比,刀的寒厉锋芒从俊朗的眉骨间直透而出,有种逼人心髓的气魄,肖斯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但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傲气硬是让他不甘示弱地挺了下去,冷笑着不带一丝服软的迹象。 千道忍霍然把人一推,强悍的力道压倒性地占据了上风,一手撑着墙,一手牢牢抵住肖斯诺,微眯的眼睛冷硬而且冷酷:“有话这里说,有事是不是也这里做?” 肖斯诺一听那话脸色就变了,凶狠地瞪着对方怒道:“够了!别他妈太变态!” 千道忍皱眉:“嘴巴干净点,我不喜欢听脏话。” 肖斯诺怒极反笑:“不爱听就滚!老子脏惯了,改不了!” 千道忍沉默了下,口气稍微和缓了些:“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的。” 肖斯诺想也没想,憋在心里很久的一句话冲口就吼了出来:“你他妈强奸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好好说话的?” 气氛瞬间僵硬,空气像结了冰一样,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气流擦过喉咙哽塞的刺痛,一阵一阵,血腥味都涌了上来。 肖斯诺别开脸狠狠咬牙。 “我会负责的。”千道忍忽然一本正经地来了句。 肖斯诺一愣,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浑身毛都炸了,要不是拼不过对方,他这时候绝对要把千道忍撕成一块一块的去喂狗。 “放屁!你当我女人吗?!”肖斯诺膝盖一抬,一脚蹬他肚子上。 对方竟然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腰背略弯了弯,刚退了半步,肖斯诺拳头又挥了上来,直接一拳砸他脸上,瞬间欺身上去,狠狠掐住对方的脖子撞到墙上,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不砍你一百刀,这笔帐没得完!” 千道忍咳了两声,手指淡淡一抹嘴角的血,点头:“好。我等着。” 肖斯诺铁青着脸,阴森森地瞪着他,心中杀意翻涌,血液叫嚣着嗜杀的欲望,忍不住现在就想掐死他,然后碎尸。 但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东西骨碌着滚到了脚边。 肖斯诺眼光移下去,瞳孔细微地缩了下,然后顺着地板上的水迹一路看过去。 “……手滑,滚掉了。”淡金头发的泽拉小家伙站在对面,凤眼明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湿漉漉的手里还抱着一只尤沾着水珠的苹果,唇瓣轻轻一抿,唇上的粉润得似要滴出来。 肖斯诺看着他,血气一阵一阵地上涌,突然有种连带这小鬼一起灭掉的冲动,管他妈的是不是很有趣。 “谁?”千道忍眼神森森地扫过去,冷峻眉目间的杀意一下散了出来。 “我儿子。”肖斯诺瞥他一眼,顺口就来了句,哼笑两声,手一松放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抛了抛,朝泽拉走过去。 千道忍脸色微沉,紧绷着唇半天没说话,看着肖斯诺把苹果递给那小鬼还和颜悦色地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心下莫名其妙阴郁起来,脱口就来了句:“什么时候生的?” “刚才!”肖斯诺恼火地瞪他一眼,心思一转,突然拍拍小泽拉的肩膀,把人往前推了步,挑起眼梢冲着千道忍阴险恶意地笑,“儿子,叫妈。” 作者有话要说:好大一盆狗血,别雷着了0 0 44 44、044 夜探(上) ... 纵使恨千道忍恨得牙痒,但对方一句“探探监狱长的底”,肖斯诺不由就心动了,想了想,抱着死也要拖个垫背的阴暗心理,二话不说走人,顺手不忘将那金发小鬼塞房间去,再三警告别乱跑,惹了麻烦 /p /p - 分卷阅读73 /p /p 回来就宰掉他。 小家伙坐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咬着苹果,姿态矜贵漂亮,凤眼冷淡淡地一瞟,眼神很是鄙夷和不屑。 肖斯诺也不管他,直接把人一拎扔进去,关门上锁。 总的来说,黑狱的守卫很松散,在楼里转上半天才能碰到一两个执勤的看守,但守卫松散,不等于安全性低,假象往往是从对立面反映实质,据肖斯诺观察,黑狱的防卫系统至少比红岛高出三个等级,而且都不是人为监控,也就是说,只要触上底线,不管是谁,被灭的概率百分之百,这就在无形中钳制了很多人的手脚,就连那些砸金上岛、寻求另类刺激的上流贵族,也只能乖乖遵守黑岛的秩序。 事实上,肖斯诺对那些能上岛的猪猡们的身份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会员条件才能享受到索多玛这种饕餮盛宴?财富权柄显然是必要的,但除此之外,肯定还有什么,以监狱长那种古怪信仰,太过世俗的东西反而不在他的兴趣点上。 肖斯诺看了眼走在前方身形修挺俐落的男人,心知对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爽。 问他,还不如闭嘴! 要知道变态无止境,尤其不能给他们发挥的余地。 肖斯诺嗤之以鼻,决定对此人继续鄙夷厌恶下去,尤其不忘那血淋淋的一百刀,定要全部讨回来。 **** 子夜的月亮大而圆,挂在塔楼的西南角,月光宛似银霜一般流泻千里,在黑色的海面泛出粼粼波光。 夜幕里,海风失了温柔,有种怒张的气势,冰冷咸涩,像浸了海水的刀带着锋利的刃割过来,伫立高地的欧式古堡,高耸凌厉,在乔木沙沙的落叶声里,灰白的轮廓湮没进了黑暗,圆月的时候,中世纪的恢弘建筑总能勾动残忍和血腥的味道,掀起狼人和吸血鬼在暗夜里行猎的危险气息。 但是,浸没在血与肉的血腥气里太久,反而会有种沉溺蜜与奶的错觉。 暗铜雕花格子的大门前,几名看守持枪警械,有人靠在门上搓了搓手,把军装的高领拢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皮靴在地面蹬了蹬,舔着干涩的唇抱怨道:“该死!老子烟瘾又上来了!” 旁边的人嘿嘿笑道:“喏,地上全是草,拔一根解解馋。” 男人蹬了脚过去,忿忿骂道:“滚你娘的!老子又不是兔子!” 几名看守笑得打颤:“你要是兔子,那肉也没人啃得动。” 男人倚着门哼哼两声,叹气道:“头儿不让抽烟,简直就是要抹杀老子的男人尊严啊。” “扯你妈的淡!”旁边扛枪的看守嗤笑道,“你家老二玩妞儿的时候不挺带劲?” “一码归一码,有烟没得抽,这滋味太他妈叫人丧气了。”男人摆摆手,把枪往肩上一扛,提了下裤子,指指旁边的低矮灌木丛,“撒个尿。” “滚吧!啰嗦!”有人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正好有个看守从门内走出来,见状忙招呼了声,奔上前去:“等等,我也去。” 其他几人看着他们走进没光的小树林,嘿嘿地笑了两声,无端端就生了几分暧昧的音色:“这两家伙,尿是不是也太多了,还同步的?” “人家长了一个肾,有什么办法?” “阿索和那小子……” “哈哈哈……” ***** 幽寂无光的小树林,夜风沙沙穿过叶梢,月色苍白,连影子都没漏进来,脚底下干树枝咔嚓一声,肖斯诺走过去一脚把拧断了脖子的两个人蹬分开来,看着雄性的生殖器官从另一个人的后庭中软趴趴地滑出来,忍不住皱起眉又狠狠踢了两脚,厌恶道:“一群猪!” 千道忍拉住他,压着声音警告:“别在这浪费时间。” “你也是猪!”肖斯诺眼神不善地瞪他一眼,毫不客气地甩开人,弯腰一把扯下尸体身上的狗牌,扔过一块给千道忍,冷冷道,“走了。” 千道忍语气平板地道:“你太冲动了,我们只需要他们的狗牌,打草惊蛇不该是你会犯的错误。” 肖斯诺不耐烦地睨他一眼:“杀也杀了,你要怎么办?” 黑夜里,人影都是模糊的轮廓,只听脚底下树叶被踩碎的细微声响悉悉嗦嗦,千道忍走近了。 “你只是厌恶同性间的那种行为。”男人冷冽的气息散发出来,强悍霸道地叫人没有推拒的余地,“私人情感不该带进任务里,失去冷静的头脑会让你丧命。” “够了没,道貌岸然的混蛋?喋喋不休,喋喋不休,我他妈就这么随心所欲,不爽谁就杀了他!”其实这是实话,D的上辈子,真是随心所欲惯了,就算是自己的Boss,惹毛了他也是照杀不误,从来都游走在杀人和逃命之间的人,真是不知何为收敛和忍耐,要不是七营那段日子把他逼到一定地步了,属于D的性情该更为张狂和嚣张。 千道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了下,转身淡淡说了句:“算了,走吧。” 肖斯诺冷哼了声,又踹了脚地上的尸首,心下烦躁的心绪简直飙到了极点。千道忍说得没错,他就是厌恶男人上男人这种事,耶和华都说这是一种罪孽,这是一种罪恶,该死的,他为什么要容忍?他就是不能容忍! 拿到看守的实名狗牌,进入塔楼还算不上什么难事,至少不会有自爆的危险,但时间有限,必须在其他人发现那两具尸体前出来——黑狱看守的狗牌都是安了特殊身份识别装置的,但有没有位移跟踪的功能就不得而知了,Bloody和监狱长的交易还在进行中,双方显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如果他们夜闯的事败露,米兰·Z那方的反应很难说,直接弃子也说不定。 肖斯诺这么一想,动作不由俐落了几分,行进的速度骤然加快。 进入塔楼,第一目标就是找那个赝品的关押地。 关于这,倒不用肖斯诺费心,千道忍显然也是冲着这来的,手上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出七八分,鬼斩既然是Bloody找来的,他的行动就该有米兰·Z的默许,尤其是林希的淡定态度,看来Bloody肯定是在暗中掺了一手,兴许目的瞄准的就是陆宗南也说不定。 长长的走廊冷静幽寂,错综复杂的交叉口多得叫人眼花缭乱,要不是两人方向感都极强,不存在选择性的分歧,一道过去还算得上 /p /p - 分卷阅读74 /p /p 默契顺畅。 按千道忍的说法,那个替身被关在了塔楼地下的水牢里。 黑狱这种地方为什么还有水牢这么古老的东西,肖斯诺开始也很费解,但后来想到巴曼德曾经说的,禁岛前身其实是个俘虏集中营,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放在这里都不存在乱入的匪夷所思感了。 两人找到直通地下室的入口,按常理来说,大半夜,就算审问也该告一段落了,但显然,黑狱是个超出常理的存在,包括狱警,包括囚犯,当然,更包括信仰非同一般的监狱长。 因为进入的太容易,肖斯诺反而有种难安的感觉,就像黑暗中有张网笼在头顶,但是因为看不见,义无反顾得冲了进去,最后突然有人把网一收,笑眯眯地告诉你,久候了。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糟糕! 走道的两边墙壁上描着一幅幅彩色壁画,一边是地狱和杀戮的血腥场景,一边是天堂和富饶的尘寰之光,晦暗不明的光影中,恍惚就让人生了一种游走光与暗、天堂和地狱交界线的混沌感,就像走在白色圣城耶路撒冷的街头,却迎风闻到了血和肉焦灼的味道,死亡的气息。 水牢的牢门是那种老旧的铁栅栏门,随便从外面瞟一眼就能将里面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浑浊不明的光从牢房内透出来,那种晕黄的色泽沾在斑斑锈迹的铁栅栏上,古老得像是松脂燃出的火光,还有跳跃的痕迹。 肖斯诺和千道忍闪进墙壁半侧的阴影中,收敛了周身气息,贴着墙壁稍微靠近了些就将里面的景况尽收眼底。 脸上血肉模糊的少年被铁链吊在墙上,四肢抽搐间,嫩红的肌肉从皮下翻出来,原本精致若画的眉目已然失了形,整个人就如风中残叶,昏暗的灯光在身上笼了一重重的影子,灵魂都要消散的感觉。 “肖少爷,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叫我很难交差的。”那人的声线很柔软,就像丝绒划过手指的感觉,轻轻一带,很温柔的感觉。 肖斯诺隐在深浓的阴影里,脸上神情都模糊了去,但听到那声音的时候,眼光还是闪了闪,狠戾之色在黑墨的底色上迅速游过。 安瑟!他忍不住狠狠掐了下掌心,皮笑肉不笑地看过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还处处带着叫人措手不及的惊喜。 牢内锁链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被锁在墙上的人动了下,似乎笑了声,那种笑含在喉咙里,模糊得有种鬼森森的感觉:“……安瑟,杀了你。” 那种语气,那种语态,叫肖斯诺禁不住一愣——以他的感觉来说,那句话简直就像是从自己嘴里吐出去的一样。 因为太相像,所以才惊悚,就像自己的影子被吊到了那面墙上,经历着各种皮开肉绽的折磨。 头脑接收的讯息太过迅猛,一时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安瑟是一个,这个“肖斯诺”又是一个…… 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隔着一扇铁栅栏,牢内的气氛依旧是灰暗而压抑的,斯文秀气的男人从阴影里缓缓踱步而出,一身军装式的白衣白裤,高筒的皮靴蹬在脚上,投落下来的修挺剪影俐落而干净,手指握着的软鞭轻轻一勾少年的下巴,挑起:“肖少爷,你憎恨人的眼神还是那么漂亮,但这里,没人在乎,或者说,其实我是很享受这种憎恨的,因为我也很讨厌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变态们统统都会shi!!!!淡定~~~~ 、045 夜探(下) ... “你憎恨人的眼神还是那么漂亮,但这里,没人在乎,或者说,其实我是很享受这种憎恨的,因为我也很讨厌你啊。”安瑟这么说。 “肖斯诺”冷笑着冲他啐了口血沫,牵动了手脚上的铁链子,嘴巴一动,还是只有那么一句话,机械地重复:“……安瑟,杀了你。” 安瑟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抹了把脸,微微一笑,也没什么怒意,转身朝角落深处的阴影欠了欠身,彬彬有礼的姿态:“军长大人,您看到了,他就这么一句话。” “你是在炫耀你的无能吗?”陆宗南的声音沉稳冷沉,丝毫不露情绪。 安瑟施施然一笑:“我只是向您证明,仁慈的手段我已经用尽了,一无所获,极端的方法还没尝试,因为关系性命,所以我要向您请示。” “不用请示了,审讯是你的长项,你看着办吧。”监狱长无所谓地笑了声,“你的表现一向令我满意。” “但是这次我不敢保证。”安瑟将软鞭轻轻绕到了手上,声音不大,尤带着素净温柔的音质,“憎恶会让我的手段偏于激烈。” 陆宗南顿了顿,低沉的声音像厚重的金属:“随你高兴。七营的任务,你牺牲也很大。” 安瑟随手将盘起来的鞭子收回腰间,礼节性地躬了下身,一笑:“为您效劳,一直是我的荣幸。” 肖斯诺在外面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对话,头脑中讯息迅速转换,部分事情明朗后,另一部分却又深坠迷雾,更弄不清状况了。 安瑟是陆宗南安插进七营的眼线,目的不用说,肯定是监视BLoody的动向,或者再顺带观察一下他肖斯诺,但Bloody那方就一点没察觉吗?以Bloody的能耐和算计,当初连邱禾那么隐秘的政府线人都被挖了出来,安瑟进七营明显有很大漏洞,连段洛那种粗神经的家伙都不对他完全信任,米兰·Z绝不可能那么放心把个问题人物放在身边;但如果觉察了,不暴力剪除反而将人塞进上黑岛的囚犯名单里,目的是又是什么呢? 肖斯诺思绪有些混乱,各种问题和可能跳跃性地飞速过脑,结果却是,他这颗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棋子似乎也看不清自己该走的方向了。 下意识地看了眼千道忍,气质冷峻的男人完全隐没进了黑暗中,轮廓模糊,只有一双深邃的眸折着一点点细微的光,冷硬的,沉静的,丝毫不带情绪波动。 千道忍就站在他脊背靠墙的位置,对方手臂轻轻一拢就将他环进了怀里,过分亲昵的姿态让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男人的气息轻撩过耳垂,肖斯诺忍不住就僵直了身体。 斩鬼的武士在黑暗里凑到他耳边,就像有锋锐的刀口贴近了肌肤:“你在动摇什么?你该认清,前方的路只有一条。” 肖斯诺手指慢慢捏紧了。确实,前方的路只有 /p /p - 分卷阅读75 /p /p 一条,保命才是关键,不管是Bloody还是禁岛,全跟他无关,也许两败俱伤的结果才是他脱身的好机会。 这么一想,心下竟然诡异地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兴奋,冥冥中有什么危险的想法现了个模糊的轮廓。 而另一边,变态们的游戏仍在进行。 水牢内显然不乏人手,安瑟合掌轻击了两下,立刻有人上前打开了囚犯手脚上的锁链,然后动作粗暴地把人拖了起来。 “黑狱是个崇尚原始和自然的城邦,这种原始和自然是满口人道的现代人类所不能想象和承受的,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这里应有尽有。”安瑟踩着黑色皮靴慢慢走上前,完全陌生的气质从那一身俐落修身的白衣白裤中散逸出来,斯文的脸容被笼下来的晦暗灯光晕染得神情暧昧,只听那柔软的声线不急不缓地吐字,微微靠近了对肖斯诺说,“不要太倔强了,没有任何意义,性命都该好好珍惜不是吗?如果想起了什么就说出来,肖臣留下的三把钥匙都在哪里呢?” 对方显然对他的话已经听烦了,连头都没抬,淌着血的嘴角就那么含糊地嚅动着:“……杀了你……呵呵……” 在阴影里的监狱长突然静静开口:“Bloody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这句话显然是对安瑟说的。 安瑟笑了笑,带着雪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挑上少年尖细的下巴,将那糊满血迹的脸微微抬起来:“美人总会多受几分眷宠,更何况是极品美人呢?不过可惜,毁掉了。” 陆宗南那边沉默了下,声音微有沉凝:“Bloody放人放得太爽快,叫我很意外。” 安瑟微笑道:“交易和合作就是这样,有所得就该有所失,他们如果不懂相应的妥协和退让的话,只会寸步难行,尤其在这块地界。” 陆宗南低醇的笑声飘出来,却是告诫道:“永远不要小看Bloody,否则会被它蚕食的一干二净。” “您的理由总叫人无法拒绝,英明的军长大人。”安瑟微微一笑,姿态是恭维的。 “安瑟,你是不是和那位代理人待的太久了?”监狱长突然问了句。 “军长……”对方似乎愣了下。 陆宗南低笑出声:“不是吗?连说话都染上了他的恶俗。” “哈哈,您说的是,那位代理实在是太会蛊惑人了。”安瑟也笑起来。 陆宗南道:“所以,千万别给他蛊惑了。”极为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您这句话叫我惶恐了。”安瑟说。 “觉得惶恐是对的,总比无知无畏的好。”一身禁欲军装的监狱长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单手插在裤兜内,直挺刚毅的身影像刀斧削出来的。 安瑟只是笑,挥手叫过人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对陆宗南道:“我该好好招待贵客了,军长您自便。” 很多时候,变态是没有理由的,只看人类的想象到不到位。 监狱长是极品中的一位,而安瑟显然也尽得精髓。 看到那个赝品体内被注射进一针筒不知名的药剂,肖斯诺神经绷得几乎要断,血液从四肢逆流回心脏,手指尖都发凉。 如果那个不是假货,是自己,是自己的话…… 不!他根本没法想象! 安瑟随手扔掉注射器,捏起对方的下巴笑道:“ICE-P,刚提炼出来的‘美金’,还没出过货呢,就先给你试一下吧。” 纯度99%以上的毒品才叫“美金”。 药效显然很强,少年的眼神瞬间开始变化,迷离涣散后,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呆滞,然后,四肢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肌肉都有种迅速萎缩的感觉。 “放开他。”安瑟挥了下手,撤下狱警,看着一下瘫软到地上粗喘起来的少年,微微一笑,然后半蹲下身,手指在地面轻轻一撑,浑浊的灯光从头顶投落下来,将那秀气的脸容映得有些扭曲,“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感觉如何?” 被药效折磨的少年蜷缩在地上不住痉挛抽搐,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ICE-P是专门供给那些需要驯养宠物的权贵们使用的。凶悍的小兽固然有野性的美丽,但爪牙锋利伤到主人总会叫人扫兴是不是,所以宠物都需要调教。而对你,我们需要的不是驯服,只要开口就行。”安瑟一笑,站起身,轻轻抬了下手指,对几个手下命令道,“把他拖到池子边。” 因为离得有段距离,对方所说的“池子”里到底有什么肖斯诺看不到,但水牢内光影阑珊的动静还是清清楚楚地映入了眼瞳。 安瑟侧身对着铁栅栏门,抱臂支起下巴愉悦地笑起来,饶有兴致地说道:“蛇池,还有福尔马林池,选哪个呢?” “蛇池,无孔不入,肠子都能被它们搅得打出漂亮的蝴蝶结;福尔马林池,和尸体做爱,感觉应该也不错,也许你能撕下只手塞进那后面那里。呵呵……”安瑟笑着,弯腰拍了拍地上人的脸,轻轻道,“选吧。还是要我帮你选吗?” “……”人类在性命受到威胁时,总会本能地去逃避,就算思维被控制了,感官还是能觉察出危险气息的靠近,一旦无法沉默,势必要爆发。 显然,Bloody选的人思维模式都是极端而可怕的。 就见痉挛着手脚的少年颤巍巍地抬起头,盯了安瑟十秒钟,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像野兽一样扑上去,然后拖着对方一起滚下了池子。 肖斯诺目瞪口呆,寒飕飕的凉气一下灌进肺部——那种感觉叫惊恐。 毛骨悚然的惊恐。 蛇池?福尔马林池?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家伙选的一定是蛇池! 血脉突突地跳起来,冲动叫嚣着他该做些什么! 他应该做些什么! “别冲动,那不是你。”千道忍强悍的力道钳制住他,低沉冷冽地声音响在耳畔,“扮演好你旁观者的角色。” 肖斯诺眼睛盯着水牢的方向,那里人影错杂,已然骚动成一团,陆宗南怒不可遏,啪啪扇了手下好几耳光,厉声打发人手捞人,显然,安瑟对于监狱长来说,绝对是个重要人物。 “让我观赏这场变态游戏就是你的目的?”肖斯诺冷冷笑道,闹剧一样的收场,隐隐让他觉察出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千道忍说:“你从不相信任 /p /p - 分卷阅读76 /p /p 何人,只有亲眼看到,你才能了解属于肖斯诺的命有多沉重。” 肖斯诺僵着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他确实够了解了,还是刻骨铭心地了解——肖斯诺三个字,代表的就是血淋淋被宰割的命运。 “我先宰了陆宗南。”狠杀的目光一闪,指尖握刀的劲道几乎要捏碎刀鞘。 “可以,但不是现在。”千道忍说,“和Bloody的交易内容,我们可以一起。” 肖斯诺眼色深沉地看他一样,还没说话,走道那头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杂乱中还带了点虚浮。 听声音,显然不是狱警,但走道就直通通的一条,对方从那头冲过来,就算隐在阴影中也肯定会被发现。 肖斯诺和千道忍对视一眼,目光触了下,两人背靠着墙,双臂展开后贴,脚下一蹬,身影瞬间窜了上去,攀着石壁凹处,像蝾螈贴壁一般,停止呼吸张贴到了顶部。 水牢内正是乱成一团的时候,狱警察觉外面传来的动静,一脚踢开铁栅栏门,枪口齐刷刷地就瞄了出去。 “军长!军长!”颤巍巍的老头子踉跄着脚步急奔过来,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几名狱警看到来人,都愣了愣,枪口立马收了起来,回身就朝监狱长回报道:“军长,是老管家。” 满头霜雪的老头奔到水牢门口,脚下一软差点摔下去,幸好旁边的狱警眼疾手快地一把搀住,顺便挡了挡他的目光,以免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老管家来不及喘口气,抓着狱警的手臂急急叫嚷道:“军长人呢?军长人呢?” “齐伯,你来这里做什么?”陆宗南从牢房内踏出来,声音有些严厉。 老管家抹了抹眼角,突然就神经质地哭起来:“夫人不见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冷肃阴沉的监狱长一把拎过老头,空间气场瞬间有种崩裂的势头,周围狱警明显都缩了缩脖子。 “……我……我……”老管家吓得不清,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本来一直是好好的,可是转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夫人闹脾气自己藏了起来,可是找遍了都、都找不到啊……乔乔不见了……” “该死的!他怎么会藏!”陆宗南情绪陡然失控,气急败坏地摔下人,急匆匆地就朝外走,厉声下令道,“封锁全岛!给我把人都调过来!” 身后的狱警追上去:“军长,那安大人他……” “留两个人给我捞!捞不上来就喂蛇!一帮废物!”陆宗南冷森森地扔下一句,带着人直奔出口。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哇咔咔—————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找到一张很合肖宝模样的图图(木有胸,木有胸,碎碎念~~~) 长发美少年啊,肖宝银发就这妖孽的小模样,叉腰大笑ing 再附上萨殿一段凶猛带劲的视频,米兰Boss的终极气场就是这样啊,师兄的挥刀姿态尽出自萨菲罗斯殿下(抬头望天) —————————— 【附请假条一张】 咳,言简意赅些吧,俺要闭关一个月了,考场赴死去,SO要请假了,掐手指,1月16以后回归吧。 捶地!!打滚!!!俺也不想的呀!!! 但是BT领导下达硬性指标,考不上不要紧,但你糊弄过关,达不到XXX分数线,哼哼,就等着XX$%吧! 于是,俺不得不放弃裸奔,改为抱一下佛脚指头,努力卡过底线,SO请多烧纸,保佑花我能活着回归!!! 各位见谅,暂时没法更新也是木有办法的事~~~谁让我先前打定主意考场裸奔了呢,悲剧~~~~ 046 暗潮 (上) 陆宗南出去没多久,各种警报声就陆续鸣起,尖利而长的声音划破长夜,空旷老旧的建筑突然就嘈杂起来,军靴踏着木质地板,在灯火通明的长廊中踢蹬不歇,地毯式的搜法连只蟑螂也不放过,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军火的味道,就差一点点见血的机会了。 避开几拨人马,肖斯诺二人从地下一路奔上了戒备稍松的顶楼,顶楼应该是陆宗南的私人地方,除了楼梯口和几处重要关卡口设了警卫,基本算是安全。 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道细缝,略略往外探了眼,千道忍凝眉思索了下,低头沉思的面容冷冽英俊,侧脸上覆了很深的阴影,稍顿了下突然开口,声音低郁地对肖斯诺说:“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动静太大,Bloody那边肯定也被惊动了,陆宗南派人搜过去的话,我们会有麻烦。” “监狱长不松口,这里可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肖斯诺冷谑地瞥他一眼,抱着手臂哼笑出声,“就算有麻烦,那也是Bloody的,你担心什么?怕米兰·Z这个主顾把我们卖了?” 千道忍显然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手指细致地把门合上了,走廊上漏进的微光一下从空间退却,黑暗瞬间淹没所有:“就算卖了,我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命,你有吗?” 肖斯诺冷冷嗤了声,扭过头不屑道:“各保各的命,不用你来教。” 还欲说什么,却听千道忍突然嘘了声:“有人过来了。” 纯粹的黑瞳在暗色里闪了闪,肖斯诺噤声,侧耳认真听去,外头果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就在门开的一瞬,两人迅速闪进了掩蔽性好的高大橱柜中。 橱柜门略开了道细缝,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清整个房间的景况,门锁被人从外轻拧了下,啪嗒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手电略带闪烁的白光在房间内晃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束亮光在打过橱柜的瞬间,竟有片刻的停顿。 肖斯诺掩在阴影深处,眯着眼睛细细定目过去,逆着光,也只能隐约看到个模糊的人影,看身形,却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来人用手电在房间转了一圈,也没迟疑,动作利索地把门关上,然后开始在房间各处摸索敲动,看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找得应该也不是什么文件密档,倒有点像在寻什么暗格机关。 但就在这时候,黑漆漆的房间内突然一亮,通明的灯光把整个空间打得亮如白昼,一下将里面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厚质昂贵的雕花红木门砰地被人从外踹开,两队全副武装的警卫鱼贯而入,枪口齐刷刷地围了一圈,门边的队长重重踢了军姿:“军长!” 陆宗南从分开的人道间走进来 /p /p - 分卷阅读77 /p /p ,双排扣的军装风衣扣得一丝不苟,冷肃凛冽的气势从那端正得没一丝多余表情的脸孔上散发得淋漓尽致,苍白刺目的灯光将男人那双冷漠的眼映得比坚冰还硬。 “齐伯,我说过这里谁都不准进来的。”陆宗南双手负在身后,盯着站在那里惶然无措的老管家冷声质问道。 一看情形,老管家惨然地咧了咧嘴,突然一砸手里的手电,一脸疯颠地冲陆宗南喊道:“我要找乔乔!我要找乔乔!” 莫名的,陆宗南脸色阴了下,盯着齐伯看了半响,突然叹口气,朝后一挥手,叫副官把人都撤了出去,走过去缓了缓口气说:“齐伯,乔乔我也在派人找,你别太担心。” 老管家浑浊着一双老眼,神思怔忡了片刻,突然指着陆宗南大骂起来:“姓陆的!是你把乔乔藏起来的!是你!那个根本不是乔乔!别以为我老了就好欺负!想当年是谁把你从南美沼泽里拖起来的!是乔乔!是乔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你把乔乔藏哪里去了!” “齐伯!你又发什么疯!”陆宗南恼怒地暴喝了声。 “我才没疯!”老管家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沧桑的老脸颇有几分凶狠的样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是我老糊涂了才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就你对乔家做的那些龌龊事,姓陆的,乔乔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的!你说,你说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齐伯的话显然戳中了陆宗南的痛点,男人的脸瞬间阴霾起来,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冲身后的副官厉声喝道:“带齐伯下去休息!” “是。”副官接了命令立即走上前去。 老管家也没挣扎,喘着粗气冲陆宗南喊,说话愈发语无伦次起来:“姓陆的!你要是害死乔乔,你就真不是个人!乔乔给你生了个儿子!他给你生了个儿子,你知不知道!” 陆宗南宽厚的肩膀猛地一震,霍然转过头,脸色骇人地瞪着齐伯:“你说什么?!” “嘿嘿……”齐伯咧着嘴在那笑,表情很神经质,额上的皱纹一浪一浪都散了开来,“乔乔给你生了个小少爷,你不知道吧?” 陆宗南的神情有些诡异,初时似是欣喜得想笑,可是下一秒,又阴沉得像要杀人,裹着皮质手套的拳头重重震在桌案上:“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哈哈,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反正小少爷也不认你!阿森叫他来杀你了!”齐伯笑得脸上的肌肉发颤。 陆宗南双手撑在书桌上,闻言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突然冷笑一声:“齐伯,乔森派人上岛了?” 齐伯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也不笑了。 陆宗南慢慢直起身,回头看着齐伯道:“乔森派人联系你了?” 齐伯怨恨地瞪着他:“阿森没死,你挺遗憾的吧,陆军长? 陆宗南手指撑了下眉心,想了想,朝副官挥手道:“带下去吧,好好看着他。” 那叫齐伯的老管家被带下去后,房间内就只剩了陆宗南一人,挺拔刚毅的男人负手立在落地窗前,紫色天鹅绒的窗帘质地沉重地拖到地板上,微微撩开一角窗帘的硬质玻璃前,一身俐落军装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黑如金墨的夜色,半刻钟的时光在这际,竟然像半世纪一样漫长,肖斯诺透过橱柜的那一道细缝注意着陆宗南的一举一动,神经绷到极致,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了——军人对危险的嗅觉和杀手对死亡的直觉一样灵敏,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男人直挺着背脊立在窗前,静默半响,习惯性地就从军装兜里掏出了一盒雪茄,刚拿了一支出来,还没咬到嘴里,动作却倏然顿住了,低低咒骂一声,随手就将整盒烟都扔到了纸篓里。 陆宗南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朝橱柜的方向径直走过来。 肖斯诺眼神一暗,屏息凝神间,十五厘米长的军刀随即就从指间转了出来。 千道忍动作极快地一把将他的刀按了下去,朝他使了个眼神,摇摇头。 肖斯诺挣了挣手,终究还是没来硬的。 看着陆宗南走近橱柜,几乎就是寸步的距离,监狱长伸出手,动作在橱柜门上迟疑了下,然后毅然拉开了中间的那扇橱门,走进去。 就听旁边橱柜内咔的一声,然后有电子门开启的动静。 肖斯诺一下明白过来,看来这房间还真藏了什么秘密。 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理智告诉你,前方是个危险的大坑,可本能还是会叫你一步踏进去。 他想也没想,身形轻敏地窜进隔壁橱柜,摸了摸已经闭合上的墙壁,似乎是要找着开启暗门的机关。 “你对陆宗南的兴趣太盛了。”千道忍在后冷冰冰地迸出一句。 肖斯诺斜过眼睛睨他一眼,哼笑了声,没说话。与其说他对陆宗南的兴趣太盛,倒还不如说他对乔白此行的目的有些好奇。 那叫齐伯的老头说的话虽然有点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但话里却透出不少信息,就像陆宗南,稍微对他的话一推敲,就听出了有外人上岛了。 乔乔?乔森?乔白?姓乔的都聚到一块儿了。他还真不信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别把你的兴趣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千道忍意有所指,冷冷将人拉到身后,自己走上前去探查。 肖斯诺瞪着男人直挺漂亮的背脊,轻嗤一声,恨不得一把刀扎上去。 事实证明,在开暗门机关方面,千道忍的技术过硬,经验也够老到,不消片刻,问题迎刃而解。 顺着暗门进去,一路是盘旋而下的石阶,周遭蓝莹莹的矿石和当初在海底试验基地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整个空间就像一个巨大的溶洞,温度也是极低。 越往深处,里面温度越地,矿石散出的蓝光也越盛。 两人极有默契的谁都没再说话,连呼吸都收得极轻,这种地方,稍微有点声音就会引人注意,但正因为如此,愈往深处走,底下传上来声音就愈发清晰。 肖斯诺又迈了几个台阶,突然就顿住了脚步,脸色变得极诡异,扭头瞪着千道忍,眼神有种说不清意味的古怪。 千道忍侧头看他一眼,英俊冷峻的轮廓映着幽蓝的光,唇角细微地一挑,竟然散了一点点邪魅出来。 寒沁的空气里,隐隐约约是男人欲望高涨时 /p /p - 分卷阅读78 /p /p 粗重的喘息,那种声音听得肖斯诺极不是滋味。 自上而下的石阶是螺旋状的盘旋梯,即便不下到底部,也能将下面的动静看得八分清楚。 千道忍突然一拽肖斯诺,把人一下压到了金属雕花的的镂空扶手上,深浓的阴影覆住两人的身形,这个角度选得极好,自上往下视野良好,自下往上却是一个盲点。 千道忍压住肖斯诺的肩背,迫着他往下看,声音贴着对方软玉似的耳垂缓而沉地说:“这就是你兴趣太盛的结果。” 肖斯诺被扶手撞了下肋骨,痛抽了口气,一低头,视线正好撞上底下那幕春光乍现的限制画面,当下热血逆冲,曾经那种腿软的感觉一下游过脑海,身体禁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身后男人半搂半抱极为强横地压着他,身体亲密相触,自然也感觉到了少年那一瞬敏感的反应,原本环在腰间的手情不自禁就往下探了过去。 人类身体的冲动总是比理智诚实的多,所以更能遵循快乐原则,将本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千道忍修长的手指一触到少年那硬实起来的欲望,心里竟然也微有激荡,对他来说,不管是身体还是理智,对于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责任变成了所有物。 肖斯诺极为抵触对方强横的压制,更厌恶那种由生理本能激起的欲望,那种被别人占为已有的耻辱叫他这辈子都难洗刷干净。 恨得直咬牙,肖斯诺指尖转出军刀反手一刀就刺了过去,千道忍也是风雷之速,翻腕就拽住了对方的手臂,但手背上还是被刀尖擦了道血口,血珠子一下就滑了出来。 男人绷紧了唇,压着肖斯诺就是没松力。 肖斯诺亦是不甘示弱,狠瞪着对方和他相峙。 气氛凝滞间,底下一声低闷的消音枪声突然划破整个空间的宁谧,让对峙着的两人同时愣了下,不由惊疑不已地往下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偶回归喽!!! 47 47、047 暗潮(下) ... 段洛眼里,白少这人想的做的都够让人匪夷所思的,就像为了宰陆宗南,千里迢迢从南美杀回来,堂堂一个贵公子非要自己进监狱当阶下囚,说实话,他段大少还真觉得这家伙脑抽。 不过,谁让他们是穿一条开裆裤玩一把枪长大的兄弟,所以老头子一句话让他来,他二话没说,直接抛了香车美女屁颠颠地就滚来了,就巴望着白少哪天良心发现,把“Hunter”一分二,塞他兄弟一半,那就真他妈爽翻了。 不过前提是,他们都有命活着出去。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这次算是信了,计划什么的,那就是拿来给人定定心的,真要行动,什么都没手里的枪快。 乔白手里的枪一响,他就知道眼下这副牌要推倒重洗了。 “靠!愣着干什么!枪都开了,直接崩掉他啊!”事到如今,还犹豫什么,咔咔几声子弹上膛,段洛枪口一瞄对面还没爬起来的陆宗南,抬手就是一枪。 枪响,但没射中目标,子弹大失准头的崩进了地面。 “你他妈发什么疯?!现在不杀他还等什么时候?!”段洛暴跳,猛地甩开乔白按住他的手,又是一枪瞄过去。 乔白脸色青白,四肢僵硬如铁,立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陆宗南,枪口对准他却始终没能扣下第二枪。 男人肋下被子弹洞穿了个血口,温热的血流泉似的汩汩冒出来,看样子似乎还伤及了肺叶,重伤之下窒息似的张开了嘴,本能地粗粗喘息着。 段洛眼中狠色一现,也不管乔白到底在迟疑些什么,扣着扳机就要一枪崩掉陆宗南。 电光火石的一瞬,段洛突然一捂右手腕,闷哼出声,举起的枪差一点就脱手落地。 乔白也是一惊,枪口方向瞬间一变,转朝身后瞄去。 “哈哈,潘菲尔德少爷,你的枪是不是瞄错地方了呢?”低醇的嗓音是种极为华丽的音质,让人想到昂贵天鹅绒底下包裹着的棱角尖锐的钻石。 “莱斯沃。”乔白盯着他紧绷绷地吐出那个名字。 “操!就知道你他妈也不是个好货。”段洛低咒一声,随手撕了半个袖子下来,往右手腕上缠了几圈,微微一扯唇角,冷笑着睨向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男人。 “这怎么说呢?好和坏有绝对的界线吗?”男人一头漂亮的黑棕发,额角一缕冰栗的红发落在眼梢,微微掩住了勾挑起的深邃眉眼,手上晃着一杯质地醇厚的红酒,指尖轻叩杯沿,清澈的音质消融在对方低柔的笑声里,黑色的貂皮披肩搭在身上,整个人迸发都是一种毫不收敛的华丽和阴魅。 莱斯沃挑着唇角淡淡饮了口杯中物,手指端着酒杯往后一送,身侧的侍从立即识趣地又替他满上三分。 “你看,这个问题你们也无法回答是不是?有共同利益的时候,我们是同盟者,那我于对你们就是好的;反之,利益相悖的时候,我们是敌对者,那你们于我,同样也是坏的存在。所以说,好坏是相对的,全看双方的利益在不在同一条线上了。”莱斯沃似笑非笑地说着,眼光静静转了一圈,目带深意地看了两眼乔白,然后掠过,慢慢踱着步走向陆宗南,微笑道,“陆军长,我们又见面了啊。” 陆宗南的枪伤极重,伏在那里几乎没动过,但就在莱斯沃走近的时候,赫然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了过去。 莱斯沃一勾唇低低笑起来,手里的水晶杯撞了撞陆宗南的枪口,然后抿了口酒液悠悠然润着丰盈的唇瓣:“真不愧是曾经闯过亚马逊的祭军团的军长,濒死也要拉个人陪葬吗?不过你该明白,看到维叶斯·莱斯沃就等于看到了毫无转圜的不幸。” 陆宗南喘息着冷笑两声,也没反驳,随手把枪扔开了,只问了一句:“怎么进来的?” “哦,这是个好问题。”莱斯沃俯身随手捡了地上的外套盖在赤条条一丝不挂的陆宗南身上,唇角扬起虚伪的笑意,姿态却是关切非常,“我们想一口气端了你这个摆着监狱幌子实际上却是个不法军事基地的禁岛,不过要不是事先找到这个地方,那还真是让人功亏一篑的失误啊。” “……你的废话和歪理还是一样多,莱斯沃。”陆宗南失血过多,声音已经有些不稳,嘴角掀起的冷笑都似乎发了硬。 /p /p - 分卷阅读79 /p /p “True 和 Real在无知的人眼里,总让他们觉得那是一种废话和歪理。”莱斯沃满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叹气,“陆军长一直是个聪明人,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难道是和尸体睡久了,人类的智商也退化了?” “莱斯沃!”陆宗南蓦然低吼了声,充血的眸子阴森森地盯着对方。 “好好。”莱斯沃笑眯眯地摊手,“个人癖好而已,宝贝变成死物,那也是该好好珍惜的。我赞同,我非常赞同。” 段洛在一旁早听得不耐烦了,一想到陆宗南那变态和尸体还能搞得忘乎所以,High到连警觉都没了的地步,他就恶寒得浑身难受,忍不住没好气地叫嚣起来:“莱斯沃,肖楚叫你来干什么我们不管,反正我和白少的目的就是要这姓陆的命。” 莱斯沃转过头,阴魅兮兮地一笑,看了眼乔白,慢慢吞了口酒,突然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那就杀吧,我无所谓。” 操!无所谓!刚才是谁叫人给了老子一枪子儿的!段洛愤恨不已地咬牙。 乔白脸色冷白冷白的,几乎就没一丝表情,定在那里的脚步微微动了下,然后一步一步极缓极慢地迈向陆宗南,枪口稳稳瞄着对方,瞬息的移动都不曾有过。 陆宗南素来冷酷的眼光也变得有些古怪,盯着慢慢走近的年轻人,心里竟然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和希冀。 那种希冀是什么,也许连他也说不清楚。 齐伯说,乔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确实,他曾经可能会有一个儿子,他甚至连名字也想好了,叫陆非白。 非白……非白…… 可是,乔禾没有给他出生的机会。 乔禾杀了他儿子,那时候,他真恨,真恨,恨得一失手就掐死了乔禾。 是的,就那么掐死了他的爱人。 然后,二十多年里,他就只能和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朝夕相对。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身体属于他的,心也属于他的,虽然已经统统都没了温度。 但是,这么多年,他叛离“祭”,守在孤岛上,建索多玛,建圣军,一切的一切,最最希望的还是能有一天看到乔禾再活过来。 是的,再活过来。 其实,就差一点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了…… 所以,他不该放弃的。 绝不该放弃—— “阿白……”陆宗南突然喘咳着叫了一声,手指沾着血污在地上吃力地撑起,那神情有如世上每一个初见儿子的慈父,即便轮廓再冷肃,也掩不住那种由血脉里透出的一点点暖人心扉的温度。 乔白握枪的手痉挛似地抖了下,猫眼石样的翠眸里有浓浓的阴影倾覆过来,那种压抑的痛苦从眼睛深处透出来,看着那个连人都算不上的男人,内心竟然有一瞬……有一瞬叫人不耻的动摇。 段洛在旁看得干着急,就算他再粗神经,这时候也看出了些苗头,这姓陆的八成是和白少有什么惊爆关系,可是这当口放了这老家伙,那入狱进来生死夺命的还有个毛的意义啊。 段洛冲过去,干净利落地一脚踹开乔白:“你不行,老子来!是兄弟就别让老子陪你死在这里!” 简单一句话突然就震醒了乔白,乔白一把拽住段洛刺过去的军刀:“等等!陆宗南还不能死!” 段洛被他这么一喝,暴躁地一刀扎在陆宗南身边,喘了几口气也慢慢冷静了些:“怎么了?” “肖还在他手上,我们得先找到肖。”乔白说。 段洛纠结地揉了揉眉头:“那齐老头办事也不给力啊。” 乔白沉默着没说话,看了看陆宗南,俯身拿起地上的衣服把那具冷冰冰的尸体裹好了。 段洛看得莫名其妙,嘴贱兮兮地说:“切,死都死了,管个毛啊,这鬼地方也不知道一天死多少人。” “闭上你的臭嘴!”乔白面色阴沉。 “好好,我闭嘴我闭嘴。”段洛忙不迭地点头,瞅了眼重伤的陆宗南,突然嘿地笑了声,摸着下巴说,“监狱长大人,要不要小的给你伤口上撒把盐,你消消毒,我也好解解恨。” 陆宗南抿了下嘴角的血,冷笑。 段洛还想说什么,就听莱斯沃突然开口:“陆军长,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休息休息怎么样?” 话虽然说的百般委婉,但做法却着实强硬,随意一个眼神,隐在暗处的手下上来就给了陆宗南一手刀,直接把人闷昏了。 段洛见状,啧了一声,心下忍不住腹诽,真是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莱斯沃微微眯了下金棕色的眼睛,端着水晶杯浅浅抿了一口酒,习惯性地转了转戴在右手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满室的冷调蓝光映得他那一头黑棕短发折出细细的碎芒。 突然抬起左手朝身后的手下微一示意,下一秒,莱斯沃手底下最得意的神枪手雪狼突然纵身跃起,双枪齐发,目标直对不远处的盘旋而下的螺旋阶梯。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但雪狼出手,就代表莱斯沃有必杀的意思,肖斯诺再藏不下去,顺手从大腿两侧拔出军刀,准备迎击。 和雪狼比枪,那是毫无胜算,凭以前的经验,要制雪狼,除了刀还是只有刀。 显然,千道忍也是这意思。 两人错开距离,一左一右,同时攻向雪狼。 肖斯诺和雪狼有过交手的经历,对他的死角简直了如指掌。 雪狼的枪,快准狠,只有一个弱点,但只是这一个弱点,就足够致命。 那就是雪狼的枪子弹有限。 肖斯诺抓住这刹那间暴露出来的弱点,一脚蹬上对方太阳穴,双腿扭住对方脖子猛地向下一个滑窜,趁机把人拖下地,一个反制,军刀出鞘,挥手一刀就下穿他手心。 千钧一发之际,身形魁梧的雪狼蓦然惊悚地惨叫出声:“啊!D!住手!是老板让我试试你!” 刀尖触到血肉的刹那,倏然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奉上!!! 我要尽快完结!!! 48 48、048 莱斯沃 ... 在黑岛看到莱斯沃,这实在让肖斯诺有点惊讶。 莱斯沃是个 /p /p - 分卷阅读80 /p /p 纯粹的享乐主义者,唯一的爱好就是金钱和美色,对于踩着黑色帝国宝座却无心权力的帝王来说,能让他维叶斯·莱斯沃亲自出马的事实在太少了。 而这个祸害,还可能是陆宗南自己请来的,至于莱斯沃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上岛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肖斯诺眯着眼睛随意打量了下这位前Boss的临时居所,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骚包就是骚包,一百年不见还是骚包,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莱斯沃喜欢的东西一向很恶俗,黄金的颜色,黄金的质感,连女人都一定要挑金发的,所以在这位前Boss的房间,看到一色金光闪闪,这实在算不上稀奇。 让侍从脱了他身上的外套,黑棕发的男人拎着酒杯姿态惬意地往沙发上一靠,手指支着下巴看向站在那里一脸漠然表情的肖斯诺,半响,突然飘了几声笑声出来:“D,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傲慢得讨人喜欢,哈哈哈……” 肖斯诺绷着脸没说话。对于D夜这个身份,他本来可以不承认的,但就雪狼说的那句话,他直觉他入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就像一个阴谋,明显露出了被人算计的痕迹。 莱斯沃嘴角噙笑,轻饮了口红酒,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漫不经意地叩着:“雪狼的话叫你感兴趣了是不是?” 肖斯诺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唇角一扯,也笑了:“Boss,不要告诉我,是你把我送进禁岛的?” 没见到莱斯沃之前,他就一直疑惑着一个问题,千道忍出现在禁岛真的只是个巧合?就算是巧合,他又凭什么对他D夜的身份深信不疑?借尸还魂的说辞如此惊世骇俗,一个无神论者竟然轻易就信了?什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D”,狗屁,连他自己都不信的事,千道忍那家伙就这么信了? 除非…… 莱斯沃金棕色的眼睛细细折着华丽的色泽,唇角润着酒液慢慢勾起了个了然的笑:“D,你眼珠转动的幅度告诉我,你在思考一件你都不能相信的事。” 肖斯诺眼睛转过去,冷冷一笑:“说吧,只要我死在G海域不是你的算计,Boss,我们还有好好谈的机会。” 莱斯沃一愣,然后忍不住迸出一阵大笑:“如果那在我的算计范围内,我倒是很高兴。可惜的是,那真的只能算是一桩意外,意外得叫我不得不飞到C国来替你收尸。” 肖斯诺轻轻一挑眉,假笑道:“我真后悔没早点宰掉你。” 莱斯沃修长的食指冲他摆了摆,微笑:“你真想杀谁的时候是不会说出来的,而是在无害的表象下给人致命一击。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肖斯诺被他噎得一时无语。 莱斯沃笑眯眯地看了他两眼,突然抬手示意了下,把房间内的人手都撤下了:“D,有些事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肖斯诺一看他这架势,心里禁不住微沉,看来真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 莱斯沃起身,走到酒柜旁慢慢倒了半杯酒,酒液在水晶杯内微微晃了两下,波光潋滟的光泽折到了手指尖上,然后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被扔到了肖斯诺面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吗?这个就是原因。不管你容貌怎么变,只要还是这副躯体,D夜的身份就不可能认错。” 肖斯诺拿着那枚祖母绿戒指看了看,慢慢捏进了手心:“说清楚些。” 莱斯沃眼光阴魅,笑得极有深意:“你对现在这个身体还满意吗?” 肖斯诺愣了愣,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 “比起你原来那个身体,先天条件应该更好才对,是不是?”莱斯沃突然说了句。 肖斯诺心中一动,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眸底深处凝起阴郁之色,忍不住讥诮地笑出声:“看来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狠狠算了我一笔。” 莱斯沃走过来,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起唇角温柔一笑:“不要这么气愤,D。认真地说,你该感激我,我让你重生了。” 肖斯诺冷笑,盯着他慢慢捏紧了手指:“让我重生顶别人的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你当时的伤势,我要是不答应,我就真的要失去你了。”莱斯沃故作心痛地捂了捂心口,“D,你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放弃你,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肖斯诺面不改色,冷眼看着他:“这种虚伪的话我听腻了。” “啊?我说过很多次了?”莱斯沃顿时停止了他那声情并茂地表演,干咳两声,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颇为正色地道,“下次我会注意换个台词的。” 肖斯诺受不了地看了他两眼,根本也不想跟他罗嗦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把我送进禁岛到底有什么目的?” 莱斯沃心情极好地哈哈笑了两声:“理智的来说,有目的的是肖楚。” “肖楚?”肖斯诺沉吟了下,微皱眉宇,“什么意思?” “你知道肖楚是什么人吗?”莱斯沃神秘兮兮地问他。 “……” “肖家是个很奇怪的家族,肖臣从政,肖雷却是个黑道大佬,而肖楚,年纪轻轻,就涉足联合国军界,现在是太平洋军区的海军少将。”莱斯沃眯着那双金棕色的锐利眸子,饶有兴致地慢慢说着,“但这些都是表面的,就像肖臣当着C国高官,背地里干得是军火生意,肖楚也一样,明面是联合国军界的少将,实际担任的却是‘祭’的军师。” “祭?”肖斯诺微微吃了一惊。 祭SAC,传闻是由多国军政联合组建的一个神秘组织,聚敛了各个领域的高端人才,甚至还有各国金融巨头坐镇,堪比美盟、欧盟、东北亚联盟的共同体,实力和影响在全球范围内都是不容小觑。 “既然肖楚能和‘祭’扯上关系,肖家怎么可能倒台倒得这么彻底?”肖斯诺明显有些想不通。 “那就要看谁想肖家死了。”莱斯沃笑,“如果是陆宗南陆军长的话,还是有那手腕和实力的。” “……”肖斯诺看他一眼没说话。 莱斯沃端着酒杯靠上沙发,抬手灌了口酒:“陆宗南……哈,那可是曾经辉煌一时的人物。如果他现在还坐在‘祭’军团军长的位子上,那我们这些黑色、红色帝国统统都要被他铲除干净了,就算是南美的眼镜蛇王乔森,当年都被他打出了亚马逊。不过幸好,这位军长大人叛离了‘祭’。” /p /p - 分卷阅读81 /p /p 这话叫肖斯诺心思微动:“陆宗南叛离了‘祭’?” 莱斯沃扬扬眉:“陆宗南是个异教徒,异教徒的想法总是很难让人摸透。按肖楚的说法,五年前陆宗南离开‘祭’时,盗走了‘祭’内部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和禁岛上的这个军事基地有很大关系……” 肖斯诺听他说的话,暗自揣摩着莱斯沃的这套说辞中有几分可信度:“就算肖楚的目的是铲除陆宗南,替肖家报仇,那你呢?把我卖了,你的报酬又是什么?” “零。”莱斯沃屈起手指比了个圈,叹息道,“全部义务性的,所以我觉得很亏本。” “你还做亏本的生意?”肖斯诺斜睨他一眼,忍不住冷笑。 莱斯沃哈哈笑道:“生意虽然是亏本的,但铺垫作得大,以后合作起来不就顺利愉快了吗?” “你还真敢在我面前说出口。”肖斯诺冷谑地扯了下唇,突然又想起一事:“听你的意思,我这个身体根本和肖家扯不上关系是不是?” 莱斯沃眨眨眼,抿了下丰润的唇,笑道:“你觉得呢?你觉得肖楚会让他的宝贝弟弟进监狱吗?” 肖斯诺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着了,捏了捏手指,忍不住一脚蹬在莱斯沃面前的茶几上,脸孔都扭曲了起来:“混蛋!那我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 莱斯沃想了想,眼光微闪:“你指别人的那部分记忆?” 肖斯诺咬咬牙没吭声。如果一开始入狱的就是他,那在他恢复意识前发生的事…… 莱斯沃公狐狸精似地笑得虚伪又阴险:“你个性那么强横,一入狱就闹事的话就太引人注意了,所以帮你换脑的时候,顺便帮你移植了部分肖家小美人的记忆。上过我的女人,总得给我个交代是不是?” 好!很好!让他被男人上就是他打的算盘! 肖斯诺一脚踢翻茶几,一刀就挥了过去:“莱斯沃,老子宰了你!” “啊!啊!D!冷静冷静!”莱斯沃身子猛地一侧,险险躲开那来势汹汹的一刀,反手拽住肖斯诺的手臂,水晶杯中的酒液倾倒下来,顺着宝石袖扣滴滴答答湿了大片衬衫,莱斯沃急急开口道,“玩笑!真的是玩笑!为了保你这条命,我还特别去通知了刺刀鬼斩。” 作者有话要说:统统都是伪科学,换脑移植记忆神马的暂时还都是浮云啊,就像肖宝这身体其实是人造的,哈哈 祭SAC和Bloody两大组织,老早就对干过了,并且还要继续对着干,嗯,看谁消灭谁 CP准备是师兄和肖宝,不晓得大家支持不?下章准备上那啥,这算顶风作案吗= = 49 49、049 伊底(上) ... 049 伊底(上) 和莱斯沃一会,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知道了Bloody的底细,他怎么也没料到Bloody竟然就是THE S,或者说是THE S的核心组织。 The Salvation Army Of Blood And Fire,血与火的救世军,或者称之为“圣约”更让人熟悉。 从西西里岛掀起的赤色风暴,曾经一度狂卷欧洲大陆,让联合国军都头痛无比,直到祭SAC的建立,诸国精锐部队组建祭军团,数度交火,虽然没能将THE S全数剿灭,但那股猖獗势力终究是被一遏再遏。就在五年前,THE S突然销声匿迹,宛如人间蒸发一样,就算祭和联合国军部那帮家伙再怎么努力,还是追寻不到一点圣约门人的踪迹,连西西里都一度没落了,然后曾经的黑手党趁机死灰复燃,重新又将西西里占据成了大本营。 但按莱斯沃的说法,THE S根本就不是给祭打怕了,当年祭的纽约总部大厦被毁,恰恰就是圣约干的,而干那一票的人就是Bloody,Bloody夺走祭内部三块用于人造生命的“盖亚天石”,炸了整个研究中心,而陆宗南当时作为祭军团的军长,负责剿灭圣约和追回天石,事情最后就是以THE S人间蒸发,陆宗南取回一块盖亚石引咎离开祭SAC而草草了结。 肖斯诺把整件事在脑中略略过了一遍,忍不住有点想笑,如果Bloody和那陆宗南早搭上了线,那么“圣约”为什么能全体消失也就好理解了,而陆宗南退出祭时自己独吞一块天石基本也在情理之中,这种戏码合格却并不完美,按着莱斯沃对那个肖楚的评价,对方也是个厉害人物,肯定早就把事情摸得八九不离十了,但若说陆宗南扳倒肖家只是为了更容易除掉肖楚这个有可能的潜在威胁,这又实在太牵强了些,以水牢内刑讯那个赝品的情形看,陆宗南根本是在找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才是他为什么弄死肖家的关键所在。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肖斯诺忽然也有了些好奇,毕竟能让陆宗南费那么大功夫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物。 这么想着,头却明显有些重了,猛晃了晃头,手指揉着太阳穴忍不住低咒了两声,身体本能地警觉了两个度,莱斯沃那个浑蛋,给他喝的酒里不会掺了什么料吧? 就在刚要转出走廊口时,身后人影一晃,这地方正好是一个死角,他刚从光亮处转进来,眼睛还没适应,眼前正好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禁不住神经微绷,身体条件反射地动作起来,旋起一重脚就直踢了过去。 对面那人身形也是轻捷若豹,速度极快,阴影里倏忽一闪,就绕到了肖斯诺身后,然后猝不及防地欺了过来。 肖斯诺漂亮的眸子在不见光的黑暗里透着股野兽的警醒和嗜血,眸光余韵在眼角略微一闪,手肘千钧之力地反击对方腹部,同时身形反扭,食指拇指一屈,风雷之速般毫不犹豫地直锁那人咽喉。 对方刚被那一手肘顶地撞上墙,闷哼一记,似乎还没缓过劲,就见少年那来势汹汹的致命一击到了眼前。 千钧一发的瞬间,就听那人声音微紧地叫了声:“肖!是我!” 肖斯诺闻声却已经收势不住,手指重重一捏,一拳冲到了那人背后的石墙上,极沉闷的一声,震得整面墙都微微发颤。 肖斯诺拳头顶着墙面,指骨疼得想抽筋,一时间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麻掉,手指一点动不了,咬牙喘息了半响,猛地一膝盖重重顶上乔白的肚子,戾气收敛不住地全数迸发了出来:“你妈的早出个声音会死啊!” /p /p - 分卷阅读82 /p /p 乔白闷哼了声,靠在那里喘咳不已,呼吸间,嗓子眼还冒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莫名其妙地,盯着肖斯诺却还能笑出声,黑暗里,男人翠绿的眸子像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折着幽幽寒邃的光,目光落处,却又似有某种隐晦的温柔情意在缱绻。 手在冷冰冰的石墙上一撑,乔白整个人倾了过去,顺势把肖斯诺一下拢进怀里,紧紧搂住,用那种像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的凶狠力道死死扣实了,那是一种无言而执着的情意,在黑夜里晦暗的角落悄无声息的蔓延,就像长在墓地里的玫瑰,汲取暗黑腐败的气息开出迷人芬芳的花朵,但那花朵是有毒还是无毒的,不亲口尝尝,谁又知道呢? 乔白想,尝尝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肖斯诺神经没那么细,自然不会体恤乔白那种隐晦的情感,骨痛的手被对方这么一勒,冷汗立马下来了,脑子里刺刺的,镇定不下来的烦躁情绪直徘徊在危险线上,整个人有种暴走失控的趋势,连他自己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他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声音道:“松手,我状态很不好……” 乔白感觉自来敏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也发现了肖斯诺的异样,微微松开他,声音发沉道:“怎么了?”暗光里,乍见肖斯诺的右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伤得极重,乔白一怔,翠眸闪了闪,然后也不见犹豫,扯了自己衣袖用力撕下一大块,抓过肖斯诺的伤手就将布包了上去,“手疼是不是?忍忍,先止血,回去再上药。” 肖斯诺没答话,心里火烧似的越来越浮躁,气息也喘了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地晃了晃头,直觉眼底像有股幽浅的雾气迷住了眼睛,黑狱里萧飒沉魅的夜也似蒙了层水灰,有种光怪陆离的影晃进眼瞳。 他猛地一把甩开乔白,自己脚步不稳地往后跌了两步,肩膀撑着墙壁闭了闭眼睛,背上冷汗涔涔瞬间就湿透了衣服,捏着的手指微微发颤,竟然有种握不住手心的虚脱感。不行!他得赶快回房间,莱斯沃那老浑蛋,果然是越玩越过分了! 乔白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才有动静:“肖……” 肖斯诺狠狠一咬牙,故作无恙地撑起身,直接与他错身而过:“你回去吧。陆宗南虽然在你手上,但一天没出这个禁岛,就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意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乔白沉默地在那立了片刻,突然在他身后沉声叫了一声:“D!” “……”肖斯诺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 乔白一步冲过去,拽着他一把推上墙,朗月落在天顶,泻出一地银白霜雪,将两条人影映得纠缠而暧昧。 肖斯诺被突然压过来的男人惊得一怔,朝向反射地仰头间唇瓣被狠狠吻住了,身体挤在墙壁和对方的胸膛间,那种被压缩了的狭小空间让他一阵窒息的难受,口腔内的津液被对方放肆的吸吮搅拌,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叫他极不是滋味,弱势的姿态让他忍不住愤怒地一拳挥了过去:“滚!别让我宰了你乔白!” 乔白的脸被打得一偏,然后又慢慢转了回来,舌尖轻顶了下破损的口腔,身体毫不松力地压制着肖斯诺的手脚,凝视过去的眼光晦暗不明,半响突然点了点头笑起来:“肖,千道忍上过你,为什么不宰掉他?” 肖斯诺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凶狠地瞪着他,粗喘了几口,忍不住冷笑,镀了一层月光的唇瓣在夜里泛出一种玫瑰色的靡丽艳红:“我可以不宰掉他,但是我一定会宰掉你。” 乔白无声地笑了两声,然后慢慢凑过去,贴着肖斯诺的耳廓用舌尖细细描摹勾画,像妖媚的蛇一般以灵活的姿态游移过下颌和锁骨,那飘然入耳的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沉魅:“我不信,肖。我一个字,也、不、信。我们一起闯关,一起拼命,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相互扶持,甚至还相拥入眠,这么多一起,难道还没有一点点情意吗?” “你的情意和他毫不相干,我的人也不是你能表白的对象。” 冷肃低郁的音质以寒夜霜降似的温度突然响起,下一秒,千道忍凌厉绝杀的身影瞬间出现,乔白被他一脚逼得退开肖斯诺的身边,立在那里僵硬片刻,混血美形的俊脸上阴霾一现,突然身形一动,不退反攻,几招快攻后,一拳直击千道忍面门,千道忍不闪不避,也是硬碰硬实打实,两人的拳头就像行星对撞般,在半空中猛地相撞,速度力量,强悍凌厉的气势,谁都不缺,谁都不弱,两个男人的战斗顷刻间开启。 千道忍鬼斩刀在手时,气魄惊人,一刀斩人首级的威慑力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肖斯诺没想到,这家伙的格斗术竟也一流,肃杀硬实的作派一如他的刀法,毫不给人转圜的余地,所幸乔白身手也不弱,平日里演技一流,把真正的实力隐藏的滴水不漏。 肖斯诺靠在那里看了会儿,越发觉得腿软体力不支起来,伸手从大腿外侧拔出军刀,咬咬牙,反手一刀扎进手臂,然后拔刀,鲜血瞬间汩汩冒了出来,疼痛刺激得头脑一个激灵,血腥一阵浓过一阵,呛得他喉咙阵阵发紧,他动作利索地割了块布在手臂上绕了两圈,看着那边打得起劲的两人冷冷一笑,目光里少不得涌起几分残忍的杀意。 正准备离开,千道忍那边动作一紧,凌空踢在乔白太阳穴上,旋身又是一脚直蹬对方胸腹,踩在乔白胸口的脚刚往锁骨处滑了两寸,背后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咔两声,瞬间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敢动老子兄弟!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段洛枪口直直对准千道忍,一双狠戾的狼眼眯得阴沉阴沉的,“放人!” 千道忍绷着冷峻的脸,重重一脚顶在乔白咽喉处,丝毫不受人威胁:“开枪!” “狗日的!”段洛咬牙切齿地骂了声,手指扣准扳机,压着声音一字一顿地吼:“你他妈给老子放人!” 就在这际,对面走廊上手电一晃,亮白的光束正好打了过来,楼内的值班狱警显然是听到动静找来的:“谁?谁在那里?” 肖斯诺心下低咒一声,顺手一摸军刀,微微眯起眼睛,看准那边迅速移动过来的人影。一个、两个,三个…… 呵,三个。 紧了紧手指,努力稳住了手上的力道,黑夜里寒光一闪,三把军刀瞬间直飞出去。 “DIE。”某个纯澈优质的男音以鬼魅一般的飘忽感突然出现,就在肖斯诺三把军刀飞过去时,对方手里的刀似乎也同时出鞘了。 /p /p - 分卷阅读83 /p /p 走廊上手电一暗,那一束亮光埋进了黑暗,肖斯诺全身神经一紧,直觉有人接近,指尖军刀流星射月般嗖地一声飞了过去。 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刀光一闪,那道人影倏然就散了,然后肖斯诺看到那个眼尾下有妖媚蝴蝶花印的男子靠在了他旁边。 忍者果然就是叫人讨厌,神出鬼没得防不胜防,肖斯诺对此人狠狠地唾弃了一把。 “哈,我真好奇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刀。”卫斯的声音失了初次见面时的友好,带着一种叫人浑身不是滋味的阴阳怪气。 肖斯诺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些许,以免被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随手一记拔下被对方接住然后插进墙面的军刀,眼睛瞟了瞟那边仍处于僵持状态的几人,冷笑两声,不怀好意地说:“你可以问问刺刀鬼斩身上有多少刀。”有千道忍的地方总有这只花蝴蝶,这种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卫斯眯起他那双好看的丹凤,勾着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半响才说话:“白少,代理人找你谈生意。现在。” “谈?谈个毛啊?”段洛冷笑着拿枪顶住千道忍,眼光不转,话却明显是冲卫斯说的,“我们命都没的保障,和Bloody谈生意是不是也太冒险了?” 卫斯笑:“命都得自己爱惜着些,就你现在拿枪顶着一把随时能反斩的刀,那就算是Z发了话,估计也保障不了你的命。” 段洛点点头:“OKOK,老子拿枪顶着把刀是我不对,那老子收枪,刺刀入鞘怎么样?” 千道忍没表态,连丝动静也没。 段洛冷冷哼笑:“现在你看到了?不是老子不服软,是他妈的这把刀太硬,非要和子弹比比哪个飞得更快。” 卫斯看了眼段洛,然后眼光移到了千道忍身上,突然意味不明地低笑出声:“鬼斩,你家D走了,你还不走吗?照我看,他好像喝了索多玛的特酿‘蛇舞’,你不去看着他吗?” ***** 金碧辉煌的贵宾房内。 “老板!你竟然给D喝‘蛇舞’!”魁梧健壮的雪狼瞪着茶几上那瓶酒眼珠都要掉了,丰厚的嘴唇忍不住哆嗦了下。 莱斯沃笑眯眯地看他两眼,意态轻松道:“索多玛特酿,这可是外头绝对没有的好酒啊,我这么疼爱属下的老板,怎么舍得不赏一杯给重新回归组织的D呢?” “老板,你太阴险了。”忠厚老实的雪狼支吾两声,轮廓硬气的脸涨得通红——“蛇舞”确实是好酒,但那是为了使宠物更满足主人性欲需要的催情药酒,老板怎么能给D喝? “不阴险怎么能当Boss级人物?”莱斯沃手指轻轻一挑眼梢上落着的冰栗色发丝,红色的酒液沾湿唇角,然后又被轻轻抿掉了,眼光漫不经意地一转,愉悦非常地笑起来。 “D非常记仇。”雪狼瞟了两眼莱斯沃,忍不住小心提醒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比他更记仇。”莱斯沃拎着酒杯仰头大笑,“竟敢拿刀在老板脖子上比来比去,哼哼,那小子就 是欠教训。” 雪狼精锐的眸子不自然地闪烁了两下,咽了口唾沫,凑上去强笑道:“老板,你上次把D追得满世界乱跑也说只是教训教训他。” “嗯?”莱斯沃眉毛微扬,金棕色的眼睛习惯性地眯起了几分,笑意慵懒地问,“雪狼,你是不是也欠教训了?” “绝对没有!”雪狼一听就惊悚了。 莱斯沃端着水晶杯轻轻饮了口酒,手指支了支下巴,突然有些遗憾地说:“真可惜,上次应该帮D找个女人的身体才对。” 雪狼:“……” 莱斯沃哈哈笑了两声:“这样我就可以留着自己享用,也不用便宜别人了。” 雪狼嘴角抽了抽,心里一阵恶寒,沉默半响,咬咬牙说:“老板,下次我死了,你就让我死了吧。” 莱斯沃转过头,诡异的眼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吞在嘴里的半口酒突然就咽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真的那啥,请低调,评论里千万不要出现肉啥的词,不要引人遐想,不然会遭螃蟹横扫 50 50、050 伊底(下) ... 雕工精细的金丝楠木门砰地一声被摔上,沉厚的关门声响震得意识混沌的肖斯诺有片刻的怔楞,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激烈的挣扎和反抗,纵使被狠狠压制着,也丝毫消弭不了内心强烈的反叛意识。 双腕上的手铐扯得叮当作响,被倒扛的姿势让他脑内热血逆冲,绷紧的神经突突震颤着,意识越发浑噩起来,连睁眼都成了一种负担和折磨,一时间,什么体面尊严统统都成了多余的东西,突然涌起的恐惧和不甘让他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吼起来:“王八蛋!放开我!” 千道忍浑似未闻,冷峻的面容不动分毫,扛着人大步跨进浴室。 措手不及地,肖斯诺被他猛地一下摔进浴缸,全身骨头散架似地发出咔咔的脆弱哀鸣,一波痛劲还没过去,头顶花洒突然被打开,没一丝温度的冷水从头浇到脚,将他冲得一阵激灵。 “干什么!住手!给我住手!咳咳……”铐在一起的双手疯狂地乱挥起来,打得水花四溅,寒凉的冷水似乎透进了肺,呛得他一阵窒息,禁不住背过脸喘咳不止。 “帮你醒醒脑。”千道忍平板的声音有着锐利的无情,“一次教训还不够?还想因为莱斯沃丢第二次命。” “不用你管!”肖斯诺霍然抬头,眼睛充血发红,手肘撑了下浴缸似乎要站起来,瞪着千道忍冷笑,“你以为你比他好多少?他是豺狼,你就不是禽兽了?” 眼神挑衅。口气挑衅。 千道忍眸色暗沉,猛地甩开花洒,一把拽住肖斯诺将人从浴缸内提了出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两个字?” 后脑勺被身后的瓷砖猛地一撞,肖斯诺头晕目眩得恶心欲呕,胃液翻腾着一阵一阵往上冒,心里分明已经开始发虚,嘴上却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挣扎着大吼:“滚!你他妈就只配这两个字!” 少年半长的头发被打得湿透,一缕一缕贴着脸颊滑下来,易容的药水被水流冲得化开,淡褐色的水渍蜿蜒着弧线从尖细的下巴处滴落,精致的工笔描画一般的眉目从额发下露出来,睫毛沾着水,像摩尔佛蝶那般,诠释的是最极致的美丽,但这种美丽,显然不 /p /p - 分卷阅读84 /p /p 合主人桀骜不驯的个性,再纤细柔弱的表象,都包裹不住内在狂妄的灵魂,天生就是为了挑衅别人的存在。 千道忍唇线紧绷,眼神锐利得都能刺进内脏,身体强势地镇压住肖斯诺的反击,眯起冷酷得没一丝感情的眸子:“就因为我用非常手段教训过你一次?” “……对!对!王八蛋!我又不是女人!凭什么要给你上!凭什么!”肖斯诺被他逼得仰起头大吼,身体贴着身体,狭小的空间让他窒息得一阵粗喘,刚才被冷水一冲,短暂的清醒劲头过去后,火烧一般的热度从内部窜向四肢,手脚愈发酥软无力起来,身体靠在墙上几乎难以承重,膝盖颤抖得仿佛稍稍一泄力就要瘫倒下去。 千道忍眼光一犀,猛地抓住肖斯诺不知从哪里滑出来的刀子,目光从刀尖一路转到对方脸上,面无表情的虽然看不出一丝情绪,但声音明显带了压抑不住的怒意:“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扒得一干二净的才能好好说话?” 手腕被千道忍用力一捏,军刀哐啷一声脱手掉了下去。 肖斯诺迷蒙着眼睛盯着身前的男人,头重得几乎无法思考,视线里模模糊糊的全是重影,再没精力去管千道忍到底在说什么,脸色酡红,像喝醉了酒似的,唇瓣沾着水珠泛出玫瑰色的靡丽色泽来,忽然腿一软整个人都趴到了千道忍身上,手臂搭在对方肩头撑了几下都没起身,懊恼似,突然发狠地一口咬在对方脖颈上,然后喉咙里逸出一点点咕哝笑意,轻飘飘的,唇角沾血地凑到男人的耳边:“……我知道你想上我……王八蛋……你为什么要上我?师兄就可以上我吗?杀了你……杀了你们……” 千道忍面色冷硬,眼睛盯着光可鉴人的浴室墙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怀里已然神志恍惚的少年磨蹭着他的脖颈,丝毫不为所动。 索多玛的特酿“蛇舞”确实是好东西,效力几乎可以媲美黑市上的顶级春药,即便是最桀骜难驯的小马驹,只要沾上一点,乱神乱志叫人意乱情迷不说,身体更能酥软得宛如妖媚的蛇一般,柔若无骨,就算只靠肢体的厮磨都能纠缠得对方性致勃发。 但对象如果是冰山禁欲系的刺刀鬼斩的话,再好的催情物,所发挥出的效力也不免大打折扣。 肖斯诺这时候早神志不清了,肉体脱离理智的掌控,伊底就成了生命的主宰,欲望的漩涡一波一波将理智淹没,让本能激发到无可抑制的地步。 本能是什么?或生,或死,或是性。 追求快乐,是人类最最原始与真实的本能,脱离潜意识里道德施予的情感枷锁,肉体的快感才是一切原始欲望的终极目标。 男人与男人的爱,谈情什么的总是格外奢侈,做出来的,行动出来的,才是更为实际和可信的——显然,一向被认为鬼畜倾向严重的鬼斩大人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从某方面来说,千道忍是个严苛的精神洁癖者,可以没有性的爱,但没有爱的性,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可以说是太冲动,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话,他只觉得这是一种肮脏的交易。 什么交易?肉体和肉体的交易,虽然谁都有所得,但也谁都有所失,久了,就让人觉得实在肮脏,就像他和蝴蝶。 太有原则的人,在某些问题的认识上,总是古板得可笑。就像他用一个极端得甚至有些残忍的手段教训了D,让他再不能放弃身为刀者的荣耀和尊严,他觉得自己没有错,甚至,他认为他可以为这一切负责,尽管这种负责,在当事人眼里,被鄙夷得一文不值,但讲究原则的人就是如此,总有着一套自己认为可为和不可为的判断标准,即便这套标准在世人眼里有多么的荒诞可笑。 当初的教训只是意外,只是冲动,但之后将之揽为责任的存在,在自己付出努力和在意后,早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他“爱”的对象——尽管这种爱还只是停留在“你是我的所有物”这么浅的地步。 不过,当他“爱”的对象对他一直抱着极度排斥甚至厌恶的情绪时,他也会有种应该适可而止的觉悟,身为一名刀者武士,理智和警醒在任何时候都是救命的关键,他把D放进自己所有物的保管范围内,但D显然没有当他所有物的自觉,每次都不遗余力地挑衅他激怒他,他不是米兰·Z那种连生存的意义都不明白的人,他不需要通过征服来证明自己的强大,他要的,很简单,霸占着,然后谁都不准碰——千道忍的付出和执着,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 “师兄……师兄……”肖斯诺浑浑噩噩地叫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手臂搂着千道忍的脖颈,茫然无措地磨蹭着对方的身体,循着鼻尖那一丝丝的血腥味,找到颈侧那一处渗血的新伤口,用舌尖勾引似地舔弄起来。 少年的眼睛迷蒙微湿,半睁半敛,卷翘的睫毛鸦翅似地轻颤着,瞳仁底色上的一抹纯粹的黑像是冰泉里化开的点墨,晕得极为柔软,这么乖顺得宛如小猫一般的神情漾进男人的眼底,就像一根细柔的软羽毛,轻轻撩拨着那根叫理智的神经。 千道忍眼睛里有野火在窜动,烧得那双冷酷的眸子坚冰都开始融化,他半搂着少年的腰肢,掰过肖斯诺的头,抬起那人的下颌想要亲吻,对方迷蒙的眼睛盯了他半响,就在男人要吻到他唇角的时候,许是那种武士刀一边的凌厉气势触到了他哪根神经,肖斯诺猛地晃开了头,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下。 千道忍眯起的眼睛眸色发暗,突然抿唇深吸了口气,铁钳似的手猛地一拽肖斯诺,将人直接摔进了浴缸,整个人被强横可怕地按进了水,淋浴的喷洒当头冲下,浇得神志浑噩的少年在满浴缸的冷水里扑棱打颤,原本戴在头上的假发套浮了起来,少年一头黑缎似的长发在水里沉浮不定,像海藻一样散了开来。 铐在手腕上的手铐哐哐地砸着浴缸壁,肖斯诺好不容易挣扎着探出水面喘口气,又被冷酷的男人抓着头发按下了水,水面噗噜噜地冒着水泡,死亡的恐惧激得神经都忍不住抽紧颤抖,濒死的窒息感让人本能地寻找着呼吸的渠道。 千道忍看准时机,一把将人从水底捞了起来,不待人喘息,手指扣住对方的下颌,极为强势地吻了上去,肖斯诺本能地抗拒这种掠夺呼吸的行为,用力扭开了头,但下一秒,千道忍又把他丢进了水里,惩罚似的,男人自己也跨进了浴缸,用身体牢牢禁锢住他的手脚,连动弹的机会也不给,等对方扑腾地没了力气,然后再把他捞起来,搂到身前强行亲吻,抗拒,又扔进 /p /p - 分卷阅读85 /p /p 水里,捞起来…… 这么三五次下去,仿佛对水有了一种本能的恐惧,窒息的痛苦终究还是胜过了男人不带温情的掠夺,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大口喘着气,双臂攀着男人的肩膀,任由对方将舌探进自己口中,舔舐齿龈和吸吮舌尖,深喉的舔压刺激得肖斯诺小舌都有种麻痹的疼痛。 浑身湿透的军装被解开扔到了地上,肖斯诺直觉有双手摸到了自己赤裸的胸膛和脊背,泛着水雾的湿润双眼望着对方,迷糊的脑子显然反应不过来对方想干什么,一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指尖微微发颤,本能告诉他他需要点什么,但溃散了的理智似乎还留了一点星末,极力抑制着那种想要靠近、想要主动的欲望。 身体被反压着顶到了墙上,冰冷的瓷砖刺激得他猛打了个哆嗦,身后男人肌肉匀称的身体厮磨着他的,肌肤相贴的地方像有火在烧,烧得肌肤下的神经都在一根根抽紧崩断。 男人搂住他的腰,微凉的唇流连过后颈的肌肤,然后贴上背脊,薄冰的触感让底下纤细的血管微微收缩起来,就算脑子再不清楚,潜意识里还是有一种本能地抗拒心理,他惊惶地一把抓住千道忍摸上他臀瓣的手,喑哑的嗓音里竟然带了一种小孩子似的柔软哭腔:“……师兄……不要……疼,我怕疼……” “不疼。我不会让你疼第二次的。”承诺似的,千道忍低头吻了吻肖斯诺的唇角,在那尖细的下颌处轻轻一咬,伸手拿过大理石案台上的沐浴露往手上倒了些,然后压住对方挣扎的动作,手指沾着乳白色的液体顺着那诱惑性的臀缝滑了下去,试探性地向那禁忌的穴口伸了进去。 少年仰起头忍痛似地闷哼了声,紧抿的唇色微微发白,双目紧闭,漂亮的睫毛在眼帘处轻轻颤着,在眼下投了一圈疏淡的弧影,身体伏在那里微微打着颤,喉咙里模模糊糊地滚出几声咕哝似的呜咽。 千道忍掰过肖斯诺的脸,嘴唇触了触那细微颤抖着的柔软睫毛,然后用舌尖顶开了那阖紧了唇齿,霸道的吻不容拒绝地印上去:“真安静,不吵也不闹,也不说要杀我,D,如果你现在睁开眼睛,我就真信你了,信你那一百刀确实会砍到我身上。” 少年睫毛轻抖,宛如摩尔佛蝶扑扇着翅膀掠过风暴后的海面,一汪笼着薄雾的明净从缓缓翻开的羽睫下露出来,那种眼神,湿漉漉的,完全温存无害的。 千道忍盯着他,像是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很久,冷薄的唇角才抿出了一点弧度,低头在肖斯诺深而漂亮的锁骨处深深一吻:“你这只雏鸟,一天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在我这片林子里飞。” 肖斯诺喉咙深处忽然溢出半声呻吟,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千道忍压着他抵到了案台上,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将自己那润滑过了的昂扬推进对方身后那充分扩张过的部位,烧断人神经的高温瞬间从紧密结合的那处蔓延进身体,仅存的一丝神智顷刻间统统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其实我没啥要说的~~~~本章还是很CJ的 51 51、051 开局 ... 051 开局 有的人就是这样,无能为力又逃避不了的时候,喜欢否认自己,否认那就是自己,就像现在的肖斯诺。 脑子明明很清楚,但身体没有反抗的余地,那种手脚酥软,被男人压在身下操弄到快感迸发的人是谁?是他吗?他绝不承认! 那只是一具被欲望支配了的肉体,一具令他都不齿的破壳子。 腿被抬得高高的,像个女人一样被整个抱起来,靠在墙上的身体几乎无法承重,双臂不得不以一种极端弱势的姿态攀住对方的肩膀,然后感受着男人那硬块似的昂扬顶到最深处,内脏都有种被烫到的灼热,神经一根一根收缩。 喘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闭紧眼睛高高仰起脖颈,被紧扣住的腰简直都要被折磨得断掉,但千道忍那该死的浑蛋,也不管发泄了几次,禁欲系的畜生发起情来,根本就是只疯狂饥渴的野兽,肆无忌惮地掠夺和索取,连让人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肖斯诺心下冷笑,如果还有力气,他一定现在就割了这浑蛋的头当球踢。 “……嗯哈……”来不及咽下喉咙的呻吟仿佛勾引似地逸出唇,下一秒,千道忍蛮横的舌就吻了过来,手指缠着发丝扯紧,将他仰起的头按下来,极度强势的索吻几乎让人窒息,连味蕾都被吸吮得发麻。 王八蛋! 肖斯诺挣扎着想要扭开头,却被对方钳制地动弹不得,男人抱着他跨出热气氤氲的浴室,但对方那丝毫没有软化迹象的欲望分明还存在感十足地插在他那里,肖斯诺一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个深深嵌在身体内部的硬块,简直像要捅进自己的内脏,柔嫩的内壁被摩擦得有种割出血痕的疼痛。 “脑子稍微清醒点就不安分了?”千道忍丝毫不显温情的声音凑在他耳边冷冰冰地说着,惩罚似的,托着他身体的手忽然在他后臀上啪啪拍了两下,少年身体敏感地往上一弹,重心惯性下,再次下落时,只觉对方那傲人的家伙一下顶到了自己心口,那种被彻底贯穿的滋味叫他脊背一酥,差点泻出来。 肖斯诺顿时羞恼得满面通红,环在对方脖子上的手狠狠一扯千道忍的头发,作势就要一口咬上对方的脖子。 就着体位的姿势,千道忍把人扔上床,然后瞬间又压了回去,膝盖顶在少年修长的腿间,手指轻轻一挑那精致漂亮的下巴,细细摩挲道:“把你做得下不来床,你是不是就不给我出去惹祸了?” 肖斯诺眼睛里早褪去了初时那种脉脉的水意,黑玉的眸子暗得发亮,瞪着千道忍嘴唇咬得死紧,许久才迸出了一个字:“滚!浑蛋!” “嘴巴永远这么不老实。”握住少年的长腿猛地架到自己肩上,男人鼻腔里微微闷哼了一声,重新将自己纳入了对方那紧窄火热的内部,抽动了两下,然后狠狠压下去,极度扭曲的姿势几乎将人一折两断,那个紧密结合的部位赫然在视线里展露无遗,花蕾似的形状美妙得叫男人忍不住摸了上去。 手指尖的温度像冷冰,一下激得肖斯诺神经啪嗒一声断裂。 “……不要!不要碰!你这个浑蛋!”脸狠狠扭开,神情崩溃似地埋进了枕头,肖斯诺拽着身下的被褥差点掐断手指。 千道忍亦是如梦初醒般,愣了两秒,俯身将少年抱起来吻了吻眼梢:“对不起,你不喜欢的 /p /p - 分卷阅读86 /p /p 话,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 “王八蛋!”少年的眼睫禁不住沾了泪意,疯了似地大吼起来,“我也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上我!你妈的怎么不去死!” “我不能死。”千道忍搂住他,强势地占据一切,索吻,然后霸道地进入,“在你死之前,我都不能死。” “……变态!”肖斯诺咬牙切齿地迸出两字,被他顶得胃液翻腾,五脏六腑都觉得移了位,可是身体内欲望的火焰却节节攀升,光是肢体的摩擦,前面的分身就忍不住勃起了。 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在这男人的面前,他所执着的尊严和骄傲简直就像一个笑话,他想击溃就击溃,他想占有就占有,凭什么?!凭什么?! 凭力量吗?还是凭那一声完全没有丝毫意义的“师兄”? 肖斯诺简直想仰头大笑,莱斯沃说的没错,他真想杀谁的时候还真是会表现得比谁都温存无害——因为他要一击毙命。 “……师兄……师兄……”肖斯诺伏在对方肩上,仿佛驯服地低头,一头黑墨长发妖娆地散了一身,身体随着对方骤然加速的动作剧烈摇摆着,他发现了,早发现了,千道忍对他喊的这一声“师兄”格外动情,简直就像兴奋剂一样,打一针下去,就能做到不死不休,他斜过眼睛,重重喘息着道,“……师兄,你让我上一次?” “可以。”千道忍微微掀了下嘴角,贴在他耳边说得毫不含糊,“哪天你敢爬我的床了,你可以试试。” “……你这个浑蛋!” “嘴巴不老实的后果很严重。” “……王八蛋!!” ***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千道忍那货吃干抹净已经没了人影,肖斯诺愣了十秒钟,爬起来就直奔浴室,洁癖似地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澡,差点搓掉一层皮。 以千道忍那种折腾法,他原本以为第二天真要瘫床上下不来床了,但事实证明,这具破烂货还就是命贱耐操/死不了,不仅一身欢爱痕迹连抹影都没有,连手上那些血口子都全部愈合,他撑着浴室内的洗手台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那个神神秘秘的林医生给他换血的时候好像说过,他能有米兰·Z的八成力量,自我恢复的治愈力完美,现在治愈力的效果他是看到了,但所谓的米兰·Z的八成力量在哪里?除了人骨PK场会西尔斯的那时候意外爆发了一次,他实在感觉不出自己身体内部哪里蕴藏了米兰·Z那种非人类物种的力量。 洗完澡随便收拾了一下,肖斯诺走出浴室,满目狼藉又刺激得他僵硬了片刻,脸色忽青忽白,房间里弥漫的气味简直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刚要冲出去,一眼瞄到千道忍的鬼斩刀明晃晃地横在书架旁,走过去,执起刀在空中挥了下,凌厉霸道的气魄一下从细长略弯的刀身流泻出来,气势逼人。 眯起眼睛不屑地哼了声,闷骚男人,连用的刀也这么闷骚。 肖斯诺乌黑的眼珠冷光剔透,纵身挥刀,一刀将房内的King size的大床斩成两断,横踹一脚,握着刀就开始大面积地毁尸灭迹,片刻间,好好一间豪华套房就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 眼光冷冷扫了一圈,再看不见一点碍眼的东西脸色才算微微好看了些,似乎是满意了,肖斯诺轻轻一抿唇角,反手将鬼斩刀倒插进来了地面,然后摔门而出。 满目狼藉中,就那么一把寒光湛湛的日本刀戕在中央,地上用刀尖勾了一行字迹清晰的花体字:Black cherry。 Black cherry,黑樱桃,曾经上流社会最负盛名的交际花碧雅翠丝在情报黑市中的代号,当年黑市中总流传这么一句话,黑樱桃走过的地方,有裙底的芬芳和血的滋味。 不过,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Black cherry的地方,已经没了那种源自中东的古老香料的芬芳,徒留血的滋味。 事实就是,碧雅翠丝死后,D夜出任务时,总喜欢把这个曼妙的名字写在每个死人的胸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Black cherry如今早就浸透了鲜血的味道。 千道忍,你该死——这就是低头驯服后的肖斯诺隐晦表达出的挑衅。 离开千道忍的住处,肖斯诺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但手指刚触上门把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由经验沉淀出的探嗅危险的本能,被枪口瞄准的时候他总有生理性的异常反应,比如心跳陡然加快。 手上力道未松,眼睛却已经在四周打量了几个来回,门把转开的同时,猛地一脚踹上去,人借力向后遁去,就见几下点射精准无比地射在他刚才站的位置,这边动静一出,房内的枪手显然也发现了他逃窜的意图,立刻追了出来,瞬间子弹像雨点一样飞了过来。 肖斯诺闪人的速度堪称一流,还没等对方埋伏在周围的枪手有所动作,他鬼魅般的身影已经窜到了一人身后,夺过对方手里的冲锋枪,一脚将人踹了出去,几乎就是瞬间,那人立马被扫成了马蜂窝。 有枪在手,总算捞着一丝保命的资本,不过他还是费解,这里是BLOODY的地盘吧,明着在这里找他火拼,对方不是脑抽得嫌弃自己人手太多,就是自信得另有目的。 “你这只蠢猪!谁叫你开枪的!”莱斯沃那华丽优质的音色陡然扬起,酒杯碎地的声音顿时让枪声消弭得一干二净。 “老板……”手下顿时惶恐了。 “雪狼。”声音里明显带出了不耐烦。 不带一句废话,干脆利落的一声枪响,肖斯诺背靠着走廊石柱喘了两口气,看都没看一眼就忍不住冷笑起来:莱斯沃这货,戏又演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默默忏悔。 其实我很想求个真相,哪位同学慷慨地打赏了我个霸王票?(原谅我- -,我实在是有点不确定,火箭炮啊~~~~其实我在怀疑乃是手抖点错了……) 52、052 畸形合作(上) ... 被枪口顶中脊梁骨的感觉还真他妈差劲!肖斯诺眼光不着声色地朝后掠了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道冷弧,双手举起,非常识趣地丢掉了手里的家伙,然后脚尖一撞,踢到了对面。 看得见的地方一排枪,看不见的地方还是一排枪,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该知道,现在不用说动手,就算只是动动手指 /p /p - 分卷阅读87 /p /p 头那也可能是被冲锋枪扫成一堆烂肉的下场。 莱斯沃爱演戏,但更喜欢假戏真做,所谓变态无下限,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底线可谈,游戏才是活着的乐趣所在。 所以,只要他高兴,这一刻玩死你,下一秒就能抱着你的尸首立誓忏悔,甚至还能把你当烈士埋了,请牧师来做个庄严肃穆的祷告,祷告那里没有死亡,没有哀伤,国度、权柄、荣耀都是你的,从现在直到永远。 觉得讽刺? 对一个从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的变态来说,跟他谈人命或者信用,那才是最大的讽刺。 但也许就因为莱斯沃这家伙是这么个变态,所以才会活得更随心所欲,更肆无忌惮,比起那些执着性命总战战兢兢的人,反倒是命长了不止一点点,至少肖斯诺是这么觉得的,他跟了莱斯沃几年,刀口不是没舔过对方的血,但事后还是乖乖回去了,原因无他,莱斯沃这家伙喜欢挑衅和被挑衅,可以斩人又能反斩的刀让这个思维另类的老板觉得格外刺激。 而D,同样觉得很刺激,哪天能把Boss们的脑袋都收集齐了,他会极有成就感。 所以说,他D夜在刀尖上拼杀半辈子,从来不是在给谁卖命,目的只是觊觎对方那颗极有挑战性的人头而已。 “走!进去!”后心的枪口猛地用力顶了下,肖斯诺脚下一踉跄,被人重重推进了门。 莱斯沃意态散漫地靠在皮质沙发上,随手接过侍从俯身递上来的酒杯,手指搭着流光溢彩的杯盏轻晃了晃,凑到唇边从容优雅地细品着,眼梢刚好挑到被人推进门的肖斯诺,眯起的目光随意扫了眼拿枪顶住肖斯诺的手下,舔了下唇笑得格外阴魅:“废物就是废物,一点眼色也没有,用枪顶着个能一脚踢爆你头的杀手还敢挨那么近,果然是嫌命长了是不是?” 莱斯沃的话刚轻飘飘地吐出唇,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那名拿枪的手下已经飞到了门外,砰地一声撞在走廊石柱上,血浆瞬间炸了开来。 气氛稍一凝滞,瞬息间又紧绷起来,房间内隐藏着的枪口一下全冒出了头。 肖斯诺对准门外的枪慢慢调转了个方向,回身,枪口瞄了下双臂展开搭在沙发上的莱斯沃,勾着唇冲他一笑:“Boss,昨天刚见过,今天怎么又来这么大的欢迎仪式?” 莱斯沃手指按了按眉心,换了个姿势,长腿交叠在身前,抬手鼓了鼓掌,赞叹道:“夺枪、踹人、一枪爆头,一气呵成,速度流畅,完美的无懈可击,不过……”声音微顿,手臂撑着扶手轻轻一搭,支起下颌,眼光在肖斯诺身上意味深长地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问了句,“你屁股不疼吗?” 一句话瞬间点爆了肖斯诺心头的怒火,脸色气得发青,几乎咬碎牙根,眼睛瞪着莱斯沃就要一枪崩过去,雪狼的双枪也指了过来。 但对方突然抬手朝后打了个手势,望过来的眼睛里满是恶趣味:“D,别激动,来来,先告诉我,这孩子是谁?” 孩子?肖斯诺一愣,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等看到大块头的男人横挟着一个金发小男孩从里面出来时,才算明白莱斯沃说的是谁。 Shit!是泽拉那个小鬼! 真他妈见鬼了!让他别乱跑,这家伙还真听话得连别人抓他也不反抗了! 肖斯诺深吸了口气,枪口对准莱斯沃冷笑出声:“自己都是砧板上的肉了,还要我管一个不相干的小鬼?我是换脑,不是给洗脑了。” 被挟在怀里的小鬼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白的小脸淡得还真跟陌生人一样,眼神一触,还傲气兮兮地扭开了头,可笑的是,肖斯诺直觉自己听到了泽拉那小家伙一声习惯性地冷哼。 莱斯沃微笑着扬扬眉,侧头看了眼被手下拎着姿态狼狈却一脸冷淡漠然的小男孩,然后竖起食指和中指朝那魁梧健壮的黑人手下招呼了下。 黑鬼很识趣地俯低姿态凑到了莱斯沃身边。 莱斯沃看都没看,扬手一个巴掌摔过去:“蠢猪!抱孩子也不会吗?别他妈吓坏了金发小宝贝。给我。” 黑鬼挨了一耳光,连吭都没吭一声,把孩子塞到莱斯沃手里,庞大的体型就笼在莱斯沃身后,抬眼凶狠地盯着肖斯诺,明显是在警告肖斯诺手里的枪别乱崩。 莱斯沃抓住泽拉的手脚将人牢牢按在身边,手指挑着对方那一头漂亮得让满室星月光辉都黯然失色的金发流连不已,眼神里隐隐流出那种叫人毛骨悚然的痴迷神色来。 泽拉那小鬼不挣扎也不反抗,一双冰蓝的眼睛里忽然迸出的寒光却骇人的很,像冰刺扎得人有种血肉洞穿的错觉,莱斯沃被他突然侧过来的眼睛看得一怔,手下动作猛地顿住了,阴魅的男人脸上神情有一瞬变得极为微妙,但也转瞬即逝,手用力揉了揉泽拉的金色短发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莱斯沃转过头,微微眯起那双金棕色的眸子,对肖斯诺笑道:“D,你信不信,他是个宝贝?” “你还真是变态得没有底线了。”肖斯诺面无表情地冷哼,心下却微微发沉。 莱斯沃手指掐住泽拉细致的小下巴展示性地向上抬了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标致的小美人。哈哈,肖楚要盖亚石、我看还不如给他带个大活人回去更好,到时候Bloody肯定会拿盖亚石来换的……” 肖斯诺听他废话听得都快恶心了,眼睛一瞥那边闷不吭声的泽拉,枪在手心突然一转,枪口朝下,直接脱手扔到了地上:“OK,莱斯沃,你的剧本可以打住了,在我这里闹这么大动静,不就是要引Bloody的人现身吗?你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偿了。”他几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把泽拉小鬼拎回来,却被莱斯沃身后的黑鬼一把挡住了。 “黑鬼!” 肖斯诺眸中杀色一现,一脚蹬在莱斯沃坐的那只沙发上,迅雷不及掩耳,一拳挥上对方面门,若不是对方及时退后闪避了,那一重拳绝对击碎他鼻梁骨,肖斯诺不失时机,脚在沙发背上一踏,凌空而起,一脚踢上去,那黑鬼体型虽然庞大,身手却异常敏捷,区区两招闪避的功夫就可窥一斑,大家伙的拳头可不是好挨的,肖斯诺跃身在墙上一蹬借力后空翻,单膝跪地单手用力一撑,身形连贯而起,丝毫不带停滞,黑鬼一拳击得墙面都在发颤,刚要回身,后颈边劲风透骨,耳朵里轰然一声,整个人飞撞上墙,背上压力未松,后脑勺哐地一声, /p /p - 分卷阅读88 /p /p 硬实的铁棒毫不留情地招呼上来。 肖斯诺摔开铁棒,踹开死狗一样瘫下去的黑人,喘了两口气,眼睛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果然,有被雪狼崩掉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这帮废物不得莱斯沃的命令谁都不敢随便开火,枪口在他身上瞄了几个来回竟然都没人敢有动作。 莱斯沃拎着泽拉姿态从容地站起身,手指细致地理了理根本连丝褶皱都没有的风衣袖口,手心滑出一枚金色怀表,朝肖斯诺示意了,轻轻一挑眉:“十二秒。精彩。漂亮。有意思,” 肖斯诺皮笑肉不笑,走过去从他手里一把拎过泽拉:“如果那是你的头,我一定连脑浆都给你爆出来。” 莱斯沃唇边也泛起极为虚伪的笑来,舔着唇边的酒液慢慢道:“以后的机会还很多。” 盯着肖斯诺的脸看了看,眼光又在对方后腰以下很有深意地转了一圈,走过去,突然一伸手就在肖斯诺裹着军裤的后臀上摸了把,感到对方身体瞬间的绷直僵硬,莱斯沃Boss人品低劣,忍不住又开始不怕死地点火,“D,你屁股其实还疼吧?破处的第一次都比较难过,不过做得多了就习惯了,哈哈哈……” “……莱斯沃!!我要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在想完结的事,在理情节,我尽量速度点,其实拖着不光你们难受,我也很难受啊……没多少人看,但是V文是一定要先填完的,所以别的也没脸写。 也没多少字了,大概还有两三万字就能完结了吧,谢谢继续支持的同学。 有个问题,我有点把握不准,到底“烂尾”的定义是什么?可以说一下吗,我不想烂尾,但不晓得我想写的结局会不会到了你们的眼里就成了烂尾,真的,这样我会很冤的…… 有些话想说,不看就直接忽略吧 说实在的,这文我从写就很卡,因为监狱文都大同小异,基本就那些事,稍微写的一样点了马上就要被冠上“借鉴”之名,所以我一直在避免着,避免着走监狱文套路,如果有人是从我刚开始连载的时候开始看的,应该能看出来,我本来没想要写这么复杂,只是简单的入狱,然后出狱,但是种种借鉴之名弄的没办法,只能走条特生僻的路,格斗,科幻,这些重来没尝试过的东西真的挺折腾人,很费劲,因为自己本身不热爱科幻,属性也不属于热血系,暴力打斗的场面基本不会写,说起来,蛮汗的,特意看了好多动作片才慢慢有了点感觉。 我真的不是在抱怨什么的,只是觉得自己写这文真的不容易,如果真的很不给力,很难让大家满意的话,也请多多包涵吧,毕竟水平在这了。 不晓得看这文的同学有没有是从以前的文过来的,看过以前文的同学应该知道我写这文的文风变的有多大,我习惯写啰嗦的可能有点矫揉造作的古风,所以有人说这文文风不够硬,我也是没办法了,其实我已经努力在改了,一直在改,你们提的意见我都会想,真的,就像当初说借鉴了,好,我改,不走监狱套路;说不要太科幻,我也适可而止,一直保持在心理接受范围内;就连原本的互攻也变受了,最明显的就是师兄这匹黑马,我原本是要配给蝴蝶的呀,泪,这样一下就把KING挤掉了……虽然不能说全部,但这些多少都是受了大家的影响的,虽然是我自己的文,但如果只凭我自己的想法写的话,那肯定有很多偏执的地方,也许这些地方恰恰是不能被大家接受的,所以我真的希望大家能对结局的烂尾定义稍稍有个界定,我是真的不确定这个定义在哪里,好吧,说个例子,比如,我觉得其实大家都死了,那也是一种圆满,那属于HE,乃们能接受吗?- -当然,这文不可能全死,不要担心。 53 53、053 畸形的合作(下) ... 053 畸形的合作(下) “莱斯沃,你邀人会面的方式还真是隆重。”低柔含笑的嗓音飘出一点点勾人心痒的暧昧来,伴着极有韵律的皮靴踏地声,林希一身暗红色风衣、俊逸修长的身影随之迈进房间。 代理人出马,自然不可能只身前来,跟着林希进来的赫然都是些老面孔,卫斯一把暗红的蝴蝶刀拎在手上,长得过分艳丽的眉眼总是时刻挑出傲慢的笑意,巴曼德几人一如既往的枪不离手,单肩扛着重火力机枪毫无顾忌地大步跨进来,看到屋内齐刷刷端起的枪口,几个舔多了血的亡命之徒对视一眼,忍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了几声。 肖斯诺拎着泽拉那小鬼被人堵在一边,看到林希他们出现也只细微地掀了下嘴角,一点不觉意外,莱斯沃明目张胆地来这挑衅,目的无非就是要等Bloody的人,到底是谈判,是合作,抑或是别的什么,那就只有莱斯沃自己知道了——变态行事,预期和结果总有着南辕北辙的差距。 林希一双凤眼笑得极温和,薄唇轻轻抿起浅弧,眼光在莱斯沃身上掠了一圈,很自然地转到了肖斯诺那边,眼睛有意无意流连了片刻,唇边慢慢流出一种极隐晦暧昧又耐人寻味的笑意,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瞥着房间内外一众火药味浓重的枪口,对莱斯沃笑道:“这种意料之外的见面,我该说声幸会吗?” 莱斯沃亦是笑眯眯地望着对方,手指拿捏着酒杯缓缓吞了口酒,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朝后轻轻一挥,立在身后的雪狼当即会意,向手下一扬下巴,片刻间将人撤得一干二净。 莱斯沃扬扬眉,惬意自得地靠在沙发上,手指尖抹了抹下唇,端着水晶杯朝林希作了请的手势,口气似真似假:“作为一名不速之客,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陆宗南的地盘还真叫人不放心,随随便便就冒出了你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林希轻笑两声,说得意有所指。 莱斯沃竖起食指冲林希摆了摆,哈哈笑道:“随随便便可进不来这里,陆军长的能耐你们Bloody应该最清楚。” 林希笑得不动声色,裹着雪白小羊皮手套的手指也朝后摆了摆,巴曼德几个也都是明白人,既然代理人这么表态,那屋里头就没他们什么事了,野兽样的锐利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确定对方没暗留一手后,转身扛着枪就大咧咧地出了门。 “听说陆军长似乎遇到了些麻烦,”林希姿态贵族地往沙发上斜斜一靠,翘起长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莱斯沃,“我原本还有些好奇,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这麻烦的源头也只能是你莱斯沃了。” “哦?是吗?”莱斯沃侧了侧身体, /p /p - 分卷阅读89 /p /p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笑看过去,“Bloody不算吗?” 林希彬彬有礼地一笑,语锋却是锐利:“当然不算,麻烦只属于多余的人,我们和陆军长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利益是真的,合作也是真的。” “利益是真的,合作也是真的……”莱斯沃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投了一眼过去,又慢悠悠地笑道,“我觉得还有一样是真的。” “嗯?”林希十指在身前交叉着轻轻一握,淡淡然地挑眉。 “钱。钱也是真的。”莱斯沃干净利落地扔出一句,盯着林希蓦然迸出一阵大笑,开口的话明显含了另一层深意,“你们送陆宗南太多钱了,多得这禁岛的地下随便挖一下就是黄金,这种一开始就建立在欺诈基础上的合作,你们还会满意吗?” 林希微微笑道:“听你的话,我开始有点兴趣了,不得不说,莱斯沃,军火商这身份不适合你,你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掮客。” “谢谢。”莱斯沃冲他举了举杯,金棕色的眸子闪着狡诈的细光,“这种分不清褒贬的言辞,我向来很受用。” “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叶茨那种直来直去的‘赞赏’。”林希不无恶意地说了句。 莱斯沃手指挑了挑发梢,面不改色,咧开嘴笑得很欢乐:“叶参谋没来吗?我还真想念他,他的光辉事迹可是在我的脑袋里烙了个深坑啊。”五年前Bloody和祭SAC的东京会谈谈崩了,他这个中间人连半毛钱的好处也没捞着,反倒因为Bloody的内部参谋叶茨的关系差点埋进富士山的大雪崩下,这笔帐,叶茨和Bloody该怎么还,他莱斯沃可惦记了好多年了。 林希笑觑着对方,暧昧兮兮地啧啧两声:“恕我直言,对叶茨这种人千万不要太执着,不然会被他报复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莱斯沃丝毫不以为意,习惯性地眯了眯眸子,玩味地笑道:“挑战自我的刺激,就像Bloody挑衅世界一样,越是恐怖,越能得到满足,不是吗?” 两只腹黑度不相上下的笑面虎你来我往,谈笑间用一堆废话把彼此损得体无完肤,然后又努力保持场面上的风度,那景象真是有意思极了,分不清猎人和猎物的游戏,倒也让旁观者保持了兴趣,至少肖斯诺暂时还没觉得坐在那里是一种煎熬。 “莱斯沃,说说来意吧。”眉目细致的男子眼光轻轻一瞟肖斯诺的方向,琥珀色泽的凤眼略挑笑意,“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似乎被一个精心设计的游戏欺骗了。” 对方轻漫的目光也转了过去,舔了舔润着酒液的唇,避重就轻地回道:“其实我更有兴致谈谈我上岛的经历。” “不必了,对于你是怎么进这里的,我想我可以猜出个大概。”林希侧头看了眼立在身后的卫斯,微微一笑,“潘菲尔德家的那位少爷干得很漂亮,相较而言,我倒是对某些人的能力有些置疑了。” 卫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牙根紧咬了咬,眼尾下的蝴蝶花印轻轻抖颤了下,握刀的手指捏得发硬,眼光不自然地往肖斯诺的方向——不,或者该说是肖斯诺手底下那个金发小鬼泽拉的方向瞥了一眼。 肖斯诺看到了,所以忍不住更好奇了,原本莱斯沃说这小鬼是个宝他就有点怀疑这家伙的身份了,现在卫斯那颇有心虚意味的一眼更确定了他心里的猜测,看来这小鬼还真跟Bloody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是个果断的行动派,多半想到什么就会付诸实践,趁着莱斯沃和林希没把注意力放他这,一拎泽拉那小鬼,翻过沙发就准备从窗口跃身而出——如果泽拉对Bloody真那么重要,那么卫斯是绝对不会让他把这小鬼带离他们视线的。 事实如他所料,卫斯出手了。 蝴蝶刀毫不留情地一刀斩过来! 狠决犀利,刮过面颊的刀风几乎割破肌肤! 肖斯诺甩开泽拉,身体一晃,惊险地堪堪避过,锁骨处被锋利的刀口刮得一阵刺痛,未及回身,耳后劲风又再次扑到,他身形一矮,就地一个翻滚,顺手抽出绑在大腿外侧的军刀,抬手铮地一声迎住卫斯挥下的蝴蝶斩。 按理说,他扔开了泽拉,卫斯就应该立即罢手,但现在这种处处杀招逼至的情形,对方根本是想他死! 莫名其妙暴涨的杀意顿时激得肖斯诺怒火也烧了起来,但他从没和卫斯这种忍者交过手,对方诡谲速变的身法让他颇感压力,再加上武士刀的凌厉逼杀,形势对他明显不利。 他在窗口滚了一圈,闪着明光的刀锋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落下,刀口硬生生切过窗台上镀了层银的暗铜金属,刺啦一声,像是擦出了火花,肖斯诺背脊都发了寒,他反手一刀扔过去,略微逼开对方紧迫的杀招,趁着卫斯偏头的瞬间,一脚蹬出,正中对方胸口。 卫斯长刀在地上一撑,狠狠一个回眸,几乎瞬间,蝴蝶刀又挥斩而下。 肖斯诺被他逼得血液也烧了起来,作杀手的,骨子里的血一旦热起来,蒸腾出的就是傲气,死什么的都是其次,败得怯弱才是真耻辱! 两把军刀在手心一转,电光火石间,猛地架住从高处落下的刀! 刀刃切着刀刃刺啦一声下滑几乎削到手腕,卫斯长刀霍然一个反折,肖斯诺脚跟在地面一蹭,身体在对方下盘一下滑溜过去,不失时机地,手上军刀趁机在对方脚踝处拉出两道血口,长腿一扫,直接把人撂倒,翻身扑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将对方的右肩胛骨扎个对穿。 伴着一声肌肉撕裂的钝闷声,卫斯右手脱力,手指在地面死死一抠,身体突然反侧,肩膀朝着肖斯诺一撞,蓦然迸发的凶猛力道一下顶在心口,肖斯诺被他撞得向后一跌,喉头滚了滚,一股腥甜几乎涌上舌根。 卫斯拎着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漂亮艳丽的五官沾着新鲜的血渍,着实落了些狼狈的痕迹,反手一记拔出扎在肩胛骨处的军刀,硬气得连哼都没哼一记,回过头凶狠地瞪了肖斯诺半响,突然冷笑两声,走过去,朝单膝撑在地上的肖斯诺一伸手。 肖斯诺盯着他,毫不领情地一把挥开他,慢慢站起身,手指骨微屈拭了拭嘴角。 卫斯突然问了句:“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肖斯诺转过眼睛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感情地笑了声,很配合地道,“为什么?” 卫斯勾起唇笑 /p /p - 分卷阅读90 /p /p ,笑得一双丹凤水墨似得波光粼粼,他深吸了口气,刀尖顶在地面上悠悠打了个圈,语气一缓:“因为……我太爱你了。” “噗——”莱斯沃刚灌进嘴里的一口酒猛地喷了出来,看戏看得正得意,却突遭如此狗血的一句对白,任是谁也淡定不了了。 他放下酒杯,侧头瞥了眼林希,林公子意态悠悠,手指摸着下巴冲他一笑:“这告诉我们,看到开头,不一定就猜得到结局。” “中肯。”莱斯沃随手接过雪狼递过来的雪白巾怕,拭了拭唇角,然后将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擦干净了,“我突然觉得,我又上当了。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就像一个女人初夜后的第一个早晨,醒来时才发现,这所谓的新婚只不过是被卖的第一天。” “是么?”林希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生动又有意思的比喻。” 莱斯沃叹息似地摇头:“我的话从来都是向真理靠拢的。你能否认在这短暂的看戏过程中,没让人暗中动什么手脚吗?” 林希笑容诚恳地摊了摊手:“谈生意,诚意很重要。” 莱斯沃公狐狸精似地笑得一脸虚伪,看了眼林希,忽然朝门外走廊的方向一扬下巴示意道:“我的筹码似乎都被抢走了,这生意还能谈得成吗?” 半开半合的门被一脚踢开,千道忍干净俐落地一挥手,几名身着狱警制服的手下匆匆奔进来,一个用麻袋套得严严实实的人形包裹被扔到地上,千道忍走上前,拔出军刀,刀尖一划麻袋,露出了半个被蒙住眼睛的人脸,略略一瞧,赫然就是那个被莱斯沃意外囚了的陆宗南陆军长大人。 林希叩了叩细长的手指,似乎很满意:“莱斯沃,除了陆军长的命不能当你的筹码外,其他,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哦?比如呢?”莱斯沃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眼梢。 “比如……”林希沉吟了下,盯着千道忍那个冰山鬼畜质的男人笑得极为玩味,慢慢说道,“比如D,比如肖斯诺,我都是很有兴趣的,也许我比你们知道的还多……”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进入第三部分“血与火”,差不多走RPG闯关路线,一路闯到最末章,然后HE。 54 54、054 银十字 ... 四年前,光之教堂。 先知和圣徒,并地上一切被杀之人的血,都在这里看见了。 没有象征天国的穹庐拱顶,没有光怪陆离的彩色玫瑰窗,坚实厚硬的清水混凝土,几乎与世隔绝的黑暗空间,镀着金色光彩的阳光从墙体水平垂直交错的十字开口里泻进来,漆黑中的一线光明,光影重叠间,有种能看到圣灵降临的真实。 教堂内是安静的,弥撒的圣祭早就结束,一身黑色牧师服的神父站在祭坛前默念祷告,身形修长挺拔,手中的银色十字架折着细细的亮光,就如世人微薄但还算虔诚的祝颂。 “这种时候向神祈祷还有用吗,莱斯沃?”D夜跟着志得意满的藤原佐走进来,目光淡淡扫了一圈,空旷的教堂内只有回音一阵一阵荡得耳膜发颤。 藤原佐得意洋洋,哈哈大笑了两声,皮靴蹬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不紧不慢,甚至踏出了一种韵律。 怎么能不得意呢?数一数二的军火巨头被他困在日本动弹不得,甚至都落魄龟缩到了这种地方,这种滋味和快感又岂止几条黄金航线能够换得来的? “好久不见,藤原先生。”变态总有变态的处事方式,即便枪口顶到了脑门上,还是可以镇定得毫无自觉,这一点确实叫人不得不佩服。 逆着日光,祭台上的男人一张脸被光影打得明暗不清,低沉地笑了一声,那是种极华丽的嗓音,就像包裹在黑丝绒内被打磨得棱角分明的钻石,透出锋利的质感:“谦逊和痛悔的心,在上帝面前,永远是最有用的。” 莱斯沃轻轻摆弄着手里的银色十字架,侧头睨了眼他们,然后一笑,“您不是也来和神作忏悔了么?” “当然不是。我是来听听你有什么遗言。”对方眼神灼灼,笑得分外自得。 “那真遗憾。”莱斯沃面不改色,手指握着十字架凑到唇边轻轻一吻,“我们天上的父,总会庇佑地上虔诚的子民,信主者得永生,您难道不知道吗?” “就凭你这个伪信徒?”J国的黑道教父讥诮地掀起了嘴角。 莱斯沃整了整身上整洁的黑色牧师服,彬彬有礼:“信徒不分真假,只要信了,那宗教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的歪理和你贪婪的野心一样,都很可怕。”对方盯住他,冷笑着慢慢道,“所以,听不到看不到才能叫人安心。” “不善倾听真理的人,结局往往是不幸的。”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莱斯沃分外温情的笑忽然流出几丝变态的意味,“语言是一门深奥的艺术,藤原先生,你该好好揣摩,至少,死的时候不会以太过愚昧的姿态来迎接上帝。” 藤原佐脸色阴沉沉地瞪了他半响,负着手突然笑起来:“你以为你在哪里?日本!这里是日本!我要你死,你能不死吗?” 说这话的时候,D夜手里的枪已经顶到了莱斯沃的头上,银色十字架的光芒明晃晃地刺进眼睛,但对方脸上依旧一派轻松,甚至还笑出了点戏谑的意思。 “莱斯沃,我们向来合作愉快,但是是你先坏了规矩,日本的地盘不是你可以随便涉足的,你想来插一脚,那就得留点东西在这!”对方的耐性显然已经被莱斯沃不温不火的废话磨得差不多了,眼中射出阴寒的厉色,狠狠一挥手,喝令道,“给他个痛快的!” 枪口沿着眉骨顶到了太阳穴的位置。 “Boss想在哪里开个洞?”D夜冷谑地笑了声。 “我身上的洞不多不少,哪里也不需要。”莱斯沃在枪口下没有妄动,只微微噙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D,略带深意的言语像是在蛊惑,“圣徒的忠心值得表彰,但救赎的血,还是留给主好了,因为救恩、荣耀和权能,永远都只属于神。” “我该说声‘阿门’吗?”D夜握着枪却迟迟没动手,脚上的厚底高筒靴一记蹬在莱斯沃背后的祭坛上,轻轻微笑。 眼见着藤原佐脸色变得难看和凶狠,莱斯沃心情愈发愉悦起来,忽然捏着手里的十字架在胸前轻轻划了两下,语气轻和地道:“圣徒为了救赎主的罪孽,以此获得崭新的归 /p /p - 分卷阅读91 /p /p 来。主就在你身后,你不对他祝颂一声‘哈利路亚’吗?” 最后那句话一出口,藤原佐显然也听出了不对劲,猛地拔出枪,但下一秒,对方的声音就消弭在了砰砰两声枪响下。 D夜开枪很快、很准,没回头,一枪过去,正中脑门,眉心一点红,人就倒了下去。 “哈利路亚。”极冷淡的一句话,连表情都没多余的变化,看了眼莱斯沃,“戏演完了。” 两声枪响,一枪给的是藤原佐,另一枪则直接崩在了混凝土墙面上,墙体裂了道细缝出来。 冷哼一声,他低下头擦了擦枪:“雪狼,别把你的家伙对准我,擦枪走火,小心我一不留神爆了某个人的头。” 莱斯沃讪笑两声,朝毫无动静地阴影处一扬手:“出来吧,雪狼。” D夜看都没看一眼,盯着藤原佐的尸体说:“你想干什么?要他的命很简单,需要安排这么愚蠢无聊的戏码吗?” “不不,这一点都不愚蠢和无聊。”莱斯沃变态兮兮地笑,一身黑色牧师袍和手里的十字架让这人满身亵渎和罪恶的气息,“来,我给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走出教堂,长廊上血迹斑驳,子弹扫出的窟窿几乎削掉半面石柱,藤原佐的人马早被清除的不剩几个,莱斯沃经过时笑眯眯地扫了眼,随意挥了挥手,雪狼几发子弹将跪在地上的数名俘虏解决得干干净净。 跟着莱斯沃走到一间仓库样的屋前,大门一开,里头的景象让D夜微微愣了下——几十个人被黑布套了头反绑着手脚仍在地上,齐刷刷的枪口瞄准了那些人,似乎只要一声令下,瞬间就能将对方扫成看不出原样的马蜂窝。 莱斯沃一伸手,雪狼立即很有眼色地递了把枪过去,恶趣味的男人冲着D夜一笑,把他拉过去:“来,认认脸,看看藤原家的人是不是都在这了。” 命人把套头的黑布拿走,头罩拉开一个,就是一声闷闷的消音枪响,莱斯沃很有兴致地一个一个送这些人去见上帝。 。 D夜立在旁边冷眼看着,看得都有些麻木了——他早该想到的,滥杀一向是莱斯沃喜欢的游戏,单单死一个藤原佐又怎么能满足变态的报复心理?至少也该赔上姓藤原的一整个家族。 “慢着!”莱斯沃突然制止了手下掀头罩的动作,翘起嘴角看了眼D夜,绕在手指上的十字架项链在唇边吻了一吻,然后极为轻柔地放到D夜的手心,“主的心与你同在。” D夜瞪了他两秒,目光一扫蜷缩在角落的两个人,口气冷硬道:“要杀你杀。” “该杀吗?不该杀吗?”莱斯沃笑得春风和煦,“虽然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是的孩童,但将来却有可能变成致命的威胁。” “……”D夜眼神微动了下。 “雪狼,去摘掉他们的头罩,然后,”莱斯沃顿了下,扬扬眉,“放了他们,顺便带他们去看一下藤原佐的尸体是怎么喂狼的。” “是,老板。”雪狼干脆得没一句废话。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角落里的两个人已经软了下去。 一人一枪,干净利落。 D夜收回枪,连一眼都没看,直接转身走人。 莱斯沃哈哈大笑,叫人拦住他,教诲的姿态像一个哲学家:“原则总是很脆弱的,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又何必计较那些没有意义的坚持呢?杀人是杀,杀孩童也是杀,同样都是杀,杀绝了才能不留后患。” D夜连冷哼的力气都省了,寒飕飕的眼光瞪着他:“你简直病态得无药可救。” 莱斯沃极为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像听到了什么无与伦比的赞美:“那说明我被黑暗浸润得足够彻底。”抬手轻轻巧巧地打了个响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对D夜说,“一个也不留,野火才烧不起来是不是?我喜欢中国话。” …… …… …… 一个也不留,野火才烧不起来…… 莱斯沃这次传达的还是这个意思么? 靠坐在三楼窗口,冷风吹得头发乱拂,随手拢了拢军装的衣领,手指捏着那枚质地极纯的银色十字架出神半响,忽然扯起唇讥诮一笑——莱斯沃那混蛋还真有自信,又想玩暗渡陈仓的老伎俩,不过这次…… 肖斯诺乌黑的眼珠冷光剔透,哼了一声,随手将项链甩了出去,目送着那玩意儿消失不见,手一撑栏杆翻身而下。 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弹了弹衣裤上的灰尘,不经意地一抬头,好死不死正好一眼撞上迎面过来的千道忍。 肖斯诺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撇开目光转身就走。 “你去哪?”千道忍叫住他,几步走上来,“跟我回去。” “我正要回去。”肖斯诺双手插兜,踢了踢脚上的黑色高筒靴,侧过脸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表情极不耐烦。 “方向反了,房间在那边。”千道忍挡在面前,修长俊挺的身形完全笼在了他头顶,无形中散出的气场压得肖斯诺受不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但一退他就后悔了,脸色变了变,胸膛起伏了两下,忍不住恼羞成怒:“我回自己的房间!怎么,这也需要向你报备?!” 千道忍脸色也不好看,行动更胜言语,拽过人直接拖走:“我说过了,不准你再替莱斯沃卖命!” 肖斯诺漂亮的俊脸气得发红,一手肘撞在对方胸口,挣脱开勒得骨痛的钳制,拳脚瞬间就招呼了上去:“我他妈就喜欢给他卖命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管!” 千道忍被他一拳砸在肩膀上,整个人朝后一撞,身体摔上走廊栏杆,肖斯诺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过去,军靴重重扫了记对方腿骨,掐住对方脖子竟然真有把人按下栏杆的势头。 千道忍领口的铜扣崩掉了两颗,衣襟微微敞开来,里头雪白的衬衫也被揪起了褶皱,肖斯诺低头一眼扫到男人蜜色的肌肤,深邃的锁骨处甚至还落着两道红红的齿痕,那种地方那种痕迹…… 心头火腾得一下窜上了天,烧得眼睛都红了,顿时种种不堪和羞耻的记忆一下涌满脑子,但也许真是恨到极致了,热血汹涌了片刻,反倒没了当初那种杀而后快的急迫,他突然有种想陪对方慢慢玩的冲动和恶毒心思。 人恶毒起来,是不分男人和女人的,越漂亮聪明的人,越能让人把毒药当蜜糖和牛乳喝下 /p /p - 分卷阅读92 /p /p 去,还甘之如饴的。 肖斯诺盯着千道忍愣愣出了会儿神,掐在对方脖子上的手慢慢松了开来,然后一把将人拉起来。 男人靠在栏杆上微有狼狈地呛咳了两声,手指轻轻一抹唇角的血丝,随意理了理凌乱的衣领,突然侧头说了句:“你脾气太坏,我不喜欢家暴。” 肖斯诺冷笑了声,连眼梢都懒得挑了:“我也不喜欢家暴,我喜欢杀人。” “好。”千道忍一拽对方手腕,搂着人直接顶到了走廊墙壁上,“只要出去了,杀谁都可以。” “我最想杀你!然后奸尸!”肖斯诺瞪着他,微微扯起嘴角,一双眉目风流得晕带桃花,冷淡的时候就极美,眼神灼灼的时候简直能叫人目眩神迷。 千道忍眼睛里突然露了一丝笑,那么暧昧的距离,呼吸交融间,嗓音都低哑了起来:“奸尸有什么好?如果我真死了,一定连一根骨头都不让你看到,免得你得意忘形了。” “……” “乖乖的,我不喜欢家暴。”千道忍忍不住笑了一声,掰住肖斯诺的下颌,执着又强势地吻了吻对方的唇角,男人的心表达得太直白了,最后反倒容易伤了,“走吧,虽然是别人的游戏,但我们已经是局内人,想要全身而退,破局是必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阿门阿门阿门……师兄,希望乃逃过死劫…… PS:这章可能看着与前一章接不起来,主要是借着这段回忆隐晦地说一下肖宝后面为什么会有的异常表现……根源都在莱斯沃- -所以不到最后,千万不要讨厌俺们家宝儿啊 55 55、055 意想不到的前奏 ... 上次林希和莱斯沃一会,交涉下来的结果就是,双方合作,各取所需。 合作是什么,无非力量制衡,需要以妥协的姿态来瓜分大家共同看中的一块肉。 Bloody缺人,这一点,林希毫不顾忌,说得很明白,人手不足,蛇要吞象自然免不了自毁其身的后果;而另一方面,莱斯沃上岛,得益于乔白的帮忙,但乔白和他,其实不过两条道上的人,乔白的目的在于陆宗南其人,而莱斯沃的目的则赤裸多了,他要的就是黑岛地下私藏着的摩尔原矿——一种价值堪比黄金的能源晶体。所以说,莱斯沃当初那套“亏本生意”的说辞完全扯淡,强盗作派才是他的真面目。按他的意思,乔白这条线是肖楚给他牵的,内应的义务也只限于助他上岛,剩下的全由他自己发挥。肖楚虽然是祭SAC的人,但他莱斯沃可没这种立场,他出人出力帮肖楚一把,保了肖家小少爷,再替他端掉陆宗南这个叛徒的老窝,说到底,生意人的目的无非一个字——财,撇开以前的那些不愉快,他和Bloody其实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冲突,肉是一块肉,要能切得双方都满意,彼此都低姿态一点,事半功倍岂不省事多了? Bloody缺的是人手,而莱斯沃对黑岛的情况顶多知道个大概,如此一来,双方谈笑两声,自然是一拍即合。 至于肖斯诺这个被林大代理人很看好的谈判筹码,莱斯沃Boss自然是以大局为重,轻轻一举杯,以相当慷慨的姿态果断放手。 “主的心与你同在。”对方出门时笑眯眯地对肖斯诺说了这么一句。 平平常常的祝颂词,听到肖斯诺耳朵里,却意味深长得叫人不得不深省再深省——通常莱斯沃说这话的时候,往往都有些变态的暗示,比如合作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背信的打算。 当然,肖斯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早对这场强行将他拖进来的游戏厌烦了,按他的恶毒心思,全灭那是最好的了,不管莱斯沃还是Bloody,想将他当棋子耍弄,那就该死! 林希和莱斯沃的合作方案一敲定,双方立即有了动作,人手到位,兼之陆宗南被抓的关系,黑狱这边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被Bloody控制得彻彻底底,但黑岛的军力并不止黑狱这块,主力基本集中在了海防线一带,为免惊动那边的军队,黑狱内部的清扫行动极为迅速和小心,上岛挥金的豪贵们还在纸醉金迷的狂欢享乐中,整个黑狱的警卫就已经全数撤换了个干净。 从表面看来,黑狱还是黑狱,除了狱警换了批生面孔,哪里都还是一样。 **** 天没大亮,窗外天色还是青灰的,肖斯诺被突然出现在房间的千道忍一惊,蓦然就睁开了眼,瞪了对方十秒钟,太阳穴突突跳着,因睡眠不足引起的低血糖让嗜睡的家伙一下炸了毛,习惯性地从床头一抽刀,直接朝着人杀气腾腾地砍了过去! 他挥刀的速度快,对方夺刀的速度更快。 千道忍一把按住他的手,在手腕处狠狠一拧,迫得他不得不脱刀,然后猛地反扭了他双臂,下一瞬,直接扑着人压上了床。 “滚!”肖斯诺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浑身毛都竖了起来,长腿屈起,又快又狠的一脚朝着对方下腹猛地顶过去。 男人抓着人果断翻了个身,扭着脾气暴躁的小美人直接叫他背朝天地趴在床上,膝盖卡在对方双腿间,迫得肖斯诺不得不涨红着脸死死并住腿,在动真格的拳脚上,力量等于一切,他和千道忍的差距就那么让人恼火。 “你好像永远也学不乖。”千道忍压在那曲线漂亮的背上,一手反扭着他双臂,一手扣紧身下劲瘦的细腰,喷在对方耳廓边的呼吸热热的,然后肖斯诺忽然就喘了下,浑身都打起了哆嗦,男人湿热的舌轻轻一舔他的耳后,那极易感染热度的部位皮肤薄得通透,神经敏感得几乎不堪一击,就算是舌尖不经意地滑一下都能叫他忍不住蜷起脚趾。 他扭着身体想要挣开对方的压制,喘息叫嚣的声音掺了微不可察的轻颤不自觉就变了调子,喑哑低闷,像从鼻腔哼出来的,些微上挑的尾音听着竟然有些暧昧的味道:“混蛋!别碰我!……” 他身上就套了一件丝光睡袍,几下打斗几乎滑掉了一半,大半个肩背露出来,羊脂白玉的肤色衬着那散在床上的一头墨黑长发,极致的黑白激起的视觉诱惑,像根华丽的尾翎一下挠在了人心尖上。 千道忍冷峻的眸子里慢慢掀起旋涡似的黑影,仿佛某种沉淀太久的情感见了光,一下炽热暴烈起来,勒在对方细腰上的手情不自禁就探了下去,揉着黑色的丝光睡袍从敏感的大腿根部极缓极慢地滑进去。 肖斯诺一下就受不了了,身体像被烧红了烙铁 /p /p - 分卷阅读93 /p /p 烫着了,整个人往上弹了下,弧度美好的脖颈仰起又落下,脸埋进被子里咬牙切齿地挣扎道:“发情找女人去!老子不奉陪!” 千道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松了下领带,总透着冷酷气息的嘴唇吻在对方赤裸莹白的肩背上,冷静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反抗我,只是你的习惯性反应,承认这种关系有这么困难?” “是谁说的,被男人上这种事永远不该习惯?!”肖斯诺霍然回过头,怒得直冷笑。 “情人关系除外。”千道忍伸过手,强势地掐住对方精致的下巴,低下头就是一吻下去,不可抗拒的力道舔得肖斯诺牙龈都发疼,眼睫被迫盈出了生理性的泪意,“我想要你,从外面的身体到里面的心,你拒绝不了就只能无条件的接受。” 肖斯诺微张着口喘息半响,眼神灼灼地瞪着他,羞恼的红晕慢慢从脸上褪了下去,脸色冷白冷白的,突然很讥诮地笑了声,像认命了似地往床上一趴,也不挣扎了,甚至还动了动腰,蹭了下对方下身的关键部位:“好,来吧,随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千道忍眼神闪了闪,手搭在对方线条流畅的后腰上,反倒没了动作。 肖斯诺哼了声,笑得浓长韵致的睫毛都抖了起来,冷冷一闭眼,嘲讽道:“怎么?没兴趣了?一次强奸,一次迷奸,乖乖配合倒让你没兴趣了?你他妈就是暴力虐待狂……唔……” 难受地呜咽一声,柔软莹润的下唇被咬了口,然后直接被堵了起来,水乳交融的深吻,冰与火的对碰,激出的火焰一簇一簇烧到身上,情难自禁的沦陷感几乎崩毁了男人神志。 千道忍环住对方纤瘦的肩膀,咬着肖斯诺耳廓低低地笑:“情人和师弟的待遇是不同的,师弟可以被教训,但情人,我会好好爱……” 男人间的性,再温柔,也只是一方征服一方被占有,肖斯诺对这个认知深信不疑,心里厌恶得想去死,掐在被子上的手指骨节都捏青了,一张漂亮脸孔完全埋进了头发,眼睛穿过发丝的缝隙,模模糊糊地盯着落在床头的刀,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冷冰冰的,甚至流出一丝玫瑰尖刺似的恶毒。 ——无条件的接受么?绝不!怎么也要让你付出百十倍的代价来! *** 肖斯诺和千道忍走进会议室时,Bloody的人基本都来全了。 巴曼德老男人咬着一根没点着的雪茄,大敞着军装外套晃悠晃悠就转到了肖斯诺身边,挤眉弄眼地嘿嘿笑了两声,咬着烟小声道:“小绵羊,遭劫了吧?” 肖斯诺脸色紧绷地扫了他一眼。 巴曼德又嘿嘿笑了两声,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侧颈,茶褐色的眼珠盯在肖斯诺脖子上:“啧,这可不像女人能弄出来的。” 肖斯诺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一下就青了,瞪着对方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衣领一翻,推开老男人,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人 巴曼德被推了个踉跄也不恼火,手叉在腰间,叼着烟哈哈大笑。 旁边戴辛格踢踏着军靴悠哉哉地走上来,随口问了句:“老巴,干什么呢?这么高兴?” 巴曼德啐地一口吐了烟,呲呲牙笑道:“没什么,有点兴奋。” “兴奋个鸟!”戴辛格搓了搓手背,双手往兜里一插,“这一趟,老子们说不定就光荣牺牲了!” 巴曼德大笑:“操!你他妈还怕死?” “哦!老子当然怕死!”戴辛格恶劣的本性显露出来,笑得格外血腥变态,咧着嘴道,“老子哪是一般的怕死!想到死,我简直怕得浑身颤抖啊!像这样,骨头都嘎吱吱地响起来了!哈哈哈……” “你是想到能肆无忌惮地宰人,手痒难耐了吧?”巴曼德直接呸了一声。 戴辛格笑着舔舔唇,吊儿郎当地拍拍巴曼德的肩:“林医生说了,干完这票,活着就放咱们半年假。怎么样,回南美瞧瞧去?你家妞儿不会早跟人跑了吧?” “滚你娘的!”巴曼德笑骂一声,“放心好了,我肯定先给你收完尸再回去!” “哦哦!”戴辛格桀桀怪笑,“那多谢了!多谢了!别让我喂鲨鱼就好!” 就在这际,会议室大门一开,林希带了人走进来,笑闹着的众人一下都没了声音。 风流公子似的男人伸出细长颀秀的手指,随意撩了撩眼梢边的发丝,微微一笑,手指朝后一摆,然后,从他身后慢慢走出了一个人。 一个叫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简洁利落的军装式白衣白裤,脚上蹬了双黑色长筒马靴,一手插在裤兜内,轻描淡写地一笑,那眉眼却像是抹了浓重丹墨的工笔画,透出一种尖利刻薄的秀致。 “来,重新介绍一下,安瑟,陆军长的首席参谋,Bloody的新成员,这次EVA行动的完全策划者。勇士们,对之表示一下热烈欢迎如何呢?”林希似笑非笑地扫了一圈,抬起手率先轻轻鼓起了掌。 世事总是瞬息万变,不看到最后谁都猜不到结局。 就像有些人,你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你以为他是敌人,而他却是潜伏得最深的盟友。 安瑟这人,真叫人连估摸的心思都省掉了,因为实在太难猜测。 无间玩到他这份上的,也算神奇了。 Bloody一众人,除了林希这个大代理人,估计谁都想不到,当初那个斯文秀气得甚至有些软弱的男人,竟然是陆宗南身边的一把手,更是监狱长安插进七营用来监视Bloody却反被林希吸纳了的一名暗线。 林希这人,要说他对Bloody有多忠心,表面上是完全感受不到的,不然陆宗南也不可能放心让这样一个人物在禁岛待了那么多年;但要说他全凭兴趣行事,那他为Bloody做得又实在太多,步步为营,谋划布局至此,只说贪那么一个“乐”字,谁能信?谁敢信? 心思难懂,行为莫测,也就一个词能形容——神秘。 也许大概,也就这种人能和同样摸不清底细的安瑟打上交道,甚至还将对方收为己用。 这种开场前奏,似乎已经预示了Bloody的胜利曙光。 但,那也只是似乎。 作者有话要说:0 0有没有人觉得安瑟阴魂不散的?捶地,他就是阴魂不散的!!! 56 56 /p /p - 分卷阅读94 /p /p 、056 地底城(1) ... 056 地底城(1) 会议室灯光一暗,正前方的巨大三维粒子屏以一种流畅的速度快速切换着镜头,明暗不定的荧光跳跃着闪过底下一众人的脸孔,在彼此眼中折出某种极奇异的光彩来。 半刻钟后,画面倏然一顿,粒子屏上切出的平面地图突兀非常地跳进人眼,红白蓝三色界限明显地划出了三块不同区域,并且分别标注了意义不明的图形记号。 “红色,武器库;白色,实验室;蓝色,能源中心。”安瑟站在大屏幕前,随手点了点平面图上的区域位置,“这三块就是黑岛地底城的主体。位于东西两侧的武器库和实验室,是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至于能源中心,照代理人的意思,留给莱斯沃,但必须注意的是,地底城本身就是由摩尔能源支撑起来的,能源中心一旦被毁,地底城在30秒内必定崩塌,所以……” 安瑟侧头看了眼林希,林希会意一笑,朝底下众人点点头:“所以,勇士们的速度必须要快,莱斯沃这个混蛋,肯定想我们都葬身海底。” “哟!”Bloody的一众狂徒猛地呼喝了声,大比中指,戴辛格变态兮兮地吹了声口哨,冲着林希笑道,“医生,如果那混蛋心血来潮地叫人直接一火箭炮轰了能源中心,那我们不是都得陪着去见耶和华了?”说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林希轻巧地一挑眉,手指支着下巴微笑:“那我肯定先让他和上帝去打声招呼。” “那还不如趁早。”戴辛格摸着下巴也嘿嘿笑起来,巴曼德从旁踢了他一脚,粗着嗓子笑骂道:“屁话就少说!闭上你的鸟嘴!” 林希笑觑了他们一眼,搭在会议桌上的手指轻叩了叩,不重的几下,却顿时让底下没了声响:“现在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我林希一手挖掘提拔上来的,你们的命,我比谁都重视。但我很早就说过,你们不是给我卖命,Bloody的勇士,效忠的唯一是Z,关于这一点,你们该好好记住,拒绝承认的人,命运只有是被抹杀,这是Z的教诲。Bloody挑选的人,不需要最强,但必须是最想活着的,只有想活着,才能真正活着,不然,我也只有一句话能送给你们,” 风流公子样的男人微微一笑,玉石质感的手指一撑桌面,微微倾过身来,温和的话语吐出的却是堪比利刃一般锋利的字句,在一众狂徒脸上舔出赫然醒目的血口:“垃圾,有存在的理由,但没存在的价值,所以,被抹杀是注定。” 愈是极端的东西,往往愈是能蛊惑人心,尤其是对那些只崇拜暴力和血,抓着刀口从地狱爬上来的家伙们。 所以,狂徒们疯狂了,忍不住兴奋得叫嚣了起来。 “很好,看起来这里没有人是懦夫。”林希满意地勾了勾唇,侧过头示意安瑟可以继续。 安瑟点点头,也没废话,手指在大屏幕上一触,代表武器库的红色、区域立时弹了出来,内部平面图瞬时放大,走道和安全门标记的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些跳动的白色闪光点毫无规律的移动着。 安瑟指住一处闪光点密集的位置,回头道:“以红色、区域来说,这里,就是武器库的出入口。移动的闪光点,代表地底城的巡逻守备,巡逻的路线是陆宗南自己设计的,灵感大概来自他当年闯亚马逊的实战,每半小时变动一次,但是变动的路线没有规律可循,完全随机,所以,我们需要有人先去清扫,否则损失将不可估量。” 底下有人忍不住狂妄地哼笑出声:“就巡逻守备,老子一个人能干一打!” 安瑟扫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波澜不惊地说:“擂台赛的那批人,是陆宗南准备扔掉的次品,你觉得你能干过几个次品?” “Son of——”那人一双狼眼瞪着安瑟迸出了森森的寒光,刚要脏话出口,突然看到林医生冲着他温温柔柔地一笑,肌肉遒结的白人忍不住瑟缩了下眼神,一拳砸得墙壁裂了道缝,忿忿闭了嘴。 “继续吧,安参谋。”林希彬彬有礼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安瑟礼貌地回应了下,看了看屏幕,随手一点白色、区域,将画面切到了实验室的平面图。 但奇怪的是,整张平面图显现的竟是一片空白,白色的荧光映得对方清俊的脸孔微微发青,安瑟盯着那块什么也没有的屏幕看了半响,冷不丁笑了两声,说道:“毁掉能源中心能让地底城瞬间崩塌,但是,如果这个实验室爆炸,不要说黑岛,整个G海域将来一百年内都不可能有正常的活物存在。” 一百年内不可能有正常的活物存在…… 底下一众人虽然都面不改色的,但多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们都是什么人,红岛那个海底试验基地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建起来的,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他们会不知道? 比看到丧尸还可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满世界爬地都是变异的怪物。 安瑟单手一插裤兜,似笑非笑地扫了眼那些曾经踩在囚犯头上嚣张跋扈的七营狱警,细致的眉眼不自觉就流出几分冷冰冰的讥诮和刻薄来,走到旁边啪地一声打开会议室的灯,突然亮起的白光耀得众人眼睛一花,被闪瞎的刺痛感瞬间流走过神经,像中了闪光弹一样,有人顿时受不了地嗷地一声,叫骂着拍起了桌子。 林希挑了挑眉,靠在沙发椅上长腿一翘,微眯起了几分眼睛笑,眼梢恰好挑到边上冷眉冷眼的肖斯诺,顺手就一把拽了过来,往怀里一塞,赤果果的调戏动作:“小猫,来,叫声林哥哥。” 被突然来那么一下,肖斯诺简直措手不及,直接摔到了对方身上,还是极狼狈的那种,顿时恼羞成怒了,想都没想,一拳直直向林医生桃花风流的俊脸招呼了过去。 “您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痛殴他。”拳头在半空中被倏然截住,维纳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瘫脸不带丝毫表情,出口的话很冷,但也出奇得一本正经和郑重。 肖斯诺冷哼一记果断收手,狠狠瞪了眼笑得一脸温柔暧昧的林医生,刚要爬起来,却被对方在后腰上狠狠一捏,瞬间就觉膝盖一软,整个人又跌了下去。 林希搂着小美人不松手,低下头笑意颇浓地轻轻耳语了句:“想知道我和莱斯沃的具体交易内容是什么吗?乖一点就告诉你哦,这个可是鬼斩都不知道的东西。” 短短一句话,立马戳中了肖斯诺的两处命门——具体 /p /p - 分卷阅读95 /p /p 交易内容和鬼斩也不知道的东西。 “好。”肖斯诺言简意赅,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林医生满意了,掐了掐肖斯诺的漂亮脸蛋,心情愉快地松了手,站起身,正好迎上众人投过来的火辣辣的目光,凤眼忍不住一弯,若无其事地挥挥手:“看我干什么?我们该去看看陆军长了。安参谋刚刚少说了一条,陆军长的命很重要,他要是没了,实验室可是会爆炸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ing~~~ 57 57、057 地底城(2) ... 057 地底城(2) 厚沉的暗红实木门被用力一推,开门的狱警往后退了退:“就在里面。” 林希带着人踏进房间,眼睛状似无意地一扫,随手摸了下门框,慢慢搓着手指,忽然回头看了眼那狱警,笑眯眯地说:“一个人,真是辛苦了。” 立在身后的戴辛格侧过脸,棕榈蜡似的眼珠转动了下,像是听出了点什么味儿,铁钳一般的大手伸过去一把将人拎到了跟前:“该死的混蛋!爱莫顿那家伙呢?” “啊?”那人显然吃了一惊,脖子被勒得死紧,差点喘不过气来,刚刚从七营囚犯擢升为狱警的菜鸟明显对自己的新身份还没适应良好,对戴辛格这个老管制还保留着习惯性的畏惧,被对方粗着嗓子一吼整个人都抖了一抖,“爱莫顿他、他……”‘他’了半天,像是泄气了,用力一咬牙,“……我不知道。” “Shit!不知道?啊?”戴辛格咒骂一声,眼睛里渗出阴森森的笑,扛在肩上的枪直接一枪托砸上去,砸得那家伙一脑门的血,“你他妈眼睛长到屁眼上了?!这种时候还敢说不知道?!”几乎不等对方反应,又是一枪托凶狠地撞过去。 旁边巴曼德见状,急忙动手拦下了,一脚踹开那狱警,拽住戴辛格回头冲林希笑道:“医生,你不说些什么吗?” “我还要说什么?”林希微微一笑,贵公子的风度意态完美得无懈可击,眉梢眼角流出的笑意温柔得甚至有些暧昧,手指搭在门上,又轻轻搓揉了两下,忽然在粉刷得雪白的墙上重重一按,赫然一个指印印了上去! 浅淡的,有些干涸了的,但依旧残留了血的痕迹。 “嗯哼,这是什么?”林公子挑了下眉,漂亮的手指尖叩了叩墙上的指印,眼光一瞬,又移到了暗红朱漆的门框上,点点头说,“血吗?你们说是这是血吗?谁的血?哪里来的?” 巴曼德众人的目光瞬时像探照灯似地打到了那个被枪托砸得头破血流的狱警身上,那家伙立马就难镇定了,捂着冒血的脑门惊慌失措地左右看了看:“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戴辛格笑得白森森地牙都露了出来,一手肘顶住对方,就差没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了,“该死的猪!是不是要我把你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就没见过爱莫顿的人影!”对方哀嚎着努力辩解,满脸惶恐,似乎真怕戴辛格给他来个剥皮拆骨的艺术行为。 “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闭嘴。”肖斯诺没什么感情地瞥了那家伙一眼,难得好心地提醒了句,手指尖抹了抹门框上那处极不显眼的血渍——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只能说林希的眼力实在太好了,只是门锁衔接门框的地方沾了一点点的血,因为血渍有些干涸了,那地方的红略微暗了几分,但相较于一整面朱漆实木门,那痕迹真是细微得不足叫人在意。 但林希就是发现了! 如此眼力,与其说敏锐犀利,不如说可怕,可怕得叫人心悸。 他往房间内扫了一眼,皮质沙发上扔着个人,手脚捆得严严实实的,头用黑布罩住了,套在麻袋内的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看样子还是个会动的活物,但这算不算好事,就难说了。 按理,那个人应该就是被抓了的陆宗南,就算现在,单看外面的体型特征,也还是陆宗南。 但是—— 那多半已经是个调包货了!肖斯诺心里打包票。 他忍不住翘了唇角看向林希,但林公子的反应总那么卓尔不凡,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竟连一丝忧恼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还侧了脸冲他一笑,扬扬下巴道:“也许你该去解救一下你的同伴。” “同伴吗?我还以为你会说垃圾。”肖斯诺冷谑地说道,掀起的弧度满是讥嘲之意,哼笑了声,慢悠悠地踱步过去,伸过手,动作干脆地一把扯掉了被捆在沙发上的那人的黑色头罩。 没什么悬疑性的,就是爱莫顿! “噢!” “见鬼!” “该死的!” 巴曼德几个人一看到爱莫顿那张被揍得变了形的血糊糊的脸,都忍不住蹬了脚墙——监狱长跑了,这意味着打Boss的难度系数直接飙升了! 肖斯诺冷冷扯了下唇,直着腰背,矜贵的姿态,连眼梢都没动一下,伸手嗤啦一声撕掉了爱莫顿脸上效力强劲的封嘴交待,毫不含糊,连皮带肉一下都揭了下来,对方嗷地惨嚎了一声,翻了几下直接滚到了地上,蜷在那里直喘粗气。 “现在连我都想轰掉你的头了!”巴曼德老男人眯了眯凶狠的眸子,枪都瞄到对方脑门上了,突然又干脆利落地放了下来,转头问道,“林医生,现在该怎么办?封锁黑狱,搜人?” “还搜得到吗?”林希手指尖抹了下下唇,略微沉吟道,“当然,封锁是必要的,我们暂时还没有余力去清剿外围的土豆,绝对不能让陆宗南扳回这一局。虽然切断了局域信号,信息源也全部封闭,但意外总是时时发生,就像我们以为曙光将临,却没想到有人竟然出尔反尔了,潘菲尔德家的少爷到底想干什么呢?我都忍不住好奇了。爱莫顿,你觉得呢?” 这种时候能给Bloody搅局的人,除了乔白那个自制式不定时炸弹,还会有别人么?也许真是小瞧对方了。 林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转出了把枪,搭在手指尖轻晃了晃,林医生迈着轻缓优雅的步子走过去,枪口从爱莫顿头顶一路滑到了脑门:“不想说点什么吗,爱莫顿?疼痛是暂时的,死亡却是永恒的,用死来替代痛,你会不会比较乐于接受?” 肖斯诺:“……”他是连鄙视的欲望也没有了,他终于确信,林希这家伙和莱斯沃根本就是一类人,变态 /p /p - 分卷阅读96 /p /p 们说话总打着真理的幌子来诠释他们自以为是的歪理,只不过,莱斯沃的歪理是绝对的自我和理想主义,而林希,客观现实多了,至少还留点让人选择的余地。 爱莫顿动了动裂了道血口的嘴,狼狈的形容早将那一身野兽的凶狠戾气压得半分泻不出来,头被林希的枪逼得后仰了个不小的幅度,声音像是从气管里呛出来的,像条丧家犬一般的求饶不止:“……不!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医生,再给我一次机会!”眼中闪着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语气却是陡然一转,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着字句,“真的!我这次一定拧了乔白和段洛的脑袋!把叛徒的尸首给您拖回来!“ “嗯哼,不错的想法。”林希微笑着颔首,手里的枪很温柔地顶了顶爱莫顿的脑门,“但这还不够说服我。还有更动听些的理由吗?“ “……有、有!”爱莫顿血糊糊的脸上渗出了冷汗的痕迹,眼珠挤在青紫的眼眶内惊惶地闪烁不定,“泽拉小少爷在、在他们手上!他们挟持了小少爷,所以、所以……” “所以,其实你不是无能,而是无奈,是吗?”林希缓缓直起身,唇角轻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神情格外温和亲切,就连枪口都是以一种温柔之极的姿态离开的爱莫顿的头。 “……是、是的。”对方盯着那把大口径的枪慢慢移开,转开方向,忍不住如释重负地大喘了口气。 但就在这际,砰地一声! 林希头都没回,枪在手心一转,枪口朝下,然后一甩手,直接扔给了身后的助理维纳。 “机会,多给一次都是种资源浪费。” 58 58、058 地底城(3) ... 058 地底城(3) “机会,多给一次都是种资源浪费。”林希微有感慨似的,搓了搓手指轻笑一声,“因为它稍纵即逝,所以,要懂得珍惜,我的心情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 爱莫顿整个人都吓瘫在了地上,眼珠直勾勾地瞪住对方,眼睛里的血丝都爆了出来——那发子弹就擦着他颈侧的动脉飞过去,直接射穿了乳白色的沙发,沙发后立着的青花瓷古董花瓶砰的一声爆开来,碎片炸开,在他脸上割了道狰狞可怖的血口。 “……是、是的。”糊了一脸血的爱莫顿呆了片刻,连粗气都不敢喘,胆战心惊地连连点头。 “至于段洛和乔白……”林希细致如玉雕的手指尖轻触了下唇,凤眼微微眯起,那种神情隐晦而暧昧,温和得太过,反而有种危险得叫人毛骨悚然的残忍味道,眼睛一掠,目光在对面的安瑟身上转了一圈,微笑道,“安参谋,你有什么建议么?” 安瑟怔了一怔,眼神微妙地看了眼爱莫顿,静静道:“绊脚的石头还是早点清干净的好。” 林希挑挑眉,忍不住笑起来:“段洛也算是个人才,不需要我放他一马?” 安瑟显然不卖他的帐:“谢谢。不过我还不打算把自己全卖了。” “既然如此,”林希缓步走过去,笑得极为温和绅士,“那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安瑟伸过手和他轻轻一握,又松开,忽然抬了抬眼睛对林希说,“我想问一句,白少这手真的出乎您意料了么?” “你觉得呢?”林希不答反问,问得颇有深意。 “您太过平静的态度像是一种纵容。”安瑟毫不避讳。 “哈哈,是吗?”林希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想多了,玩命的游戏我还是很谨慎的。” 安瑟一笑,没说什么,冲他点点头,带着人转身出门。 林希轻叩着圆桌目送他离开,鳄鱼纹的尖头靴在大理石地面上突然踢踏了两声,回头冲肖斯诺勾勾手指头。 肖斯诺表情不屑,但转念一想,很多事还非得经那家伙的嘴巴才可靠,怎么说也得从他那里掏点东西出来。 这么想着,脚已经迈了出去,却是突然,压迫神经的冷气场一下罩到头顶,不用抬眼也知道挡道的是哪尊大神。 肖斯诺撇撇嘴,也不废话,直接侧过头冲林希一耸肩。 简单随意的一个动作突然就叫林医生乐了,林希抱着手臂乐不可支,向肖斯诺递了两个暧昧不清的眼神后,才慢悠悠地踱过去,伸手拍了拍千道忍的肩膀,很欢乐地说:“不要这么小气,情人又不是儿子,不要搞得像随时会被人偷走一样。” 看似毫无逻辑的话表达的意思却露骨非常,肖斯诺牙根一紧,眼神不善地瞪了过去。 千道忍面无表情地看向林希,眼角余光轻轻一扫肩上的那只腕骨很细的男人手,那手状似搭得随意,但到底用了几分劲就只有对方自己知道了。千道忍面色冷峻,一板一眼地说:“你们的计划,我既然能加入,也能随时抽身。Bloody的信用我几年前就见识过了,没兴趣见识第二次。” “这种话除了刺刀鬼斩,恐怕没人再敢说得这么自信。”林希很自然地收回手,眼神有意无意地往肖斯诺那边飘了飘,脸上的笑意颇为玩味,“不过这次,不管从哪方面说,我都是最谨慎小心的一次。所以放心。” **** 肖斯诺现在就像进入了一个蛰伏期,看似还一如既往的傲慢,但骨子里那股冲动的暴脾气隐藏得极深,仿佛又回到了刚入狱的那会儿,漂亮的脸蛋跟冰雕出来似的,冷白精致,透着股掀不起波澜的淡漠,偶尔那纯粹的黑眼珠微微转动时,才能流出几分蠢动的狠毒心思。 他现在最在意的是,所谓“鬼斩都不知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他,莱斯沃手上一定还捏着他感兴趣的或者说他必须感兴趣的东西,不然,那家伙没那自信给他那么明显的暗示。而林希,既然能和对方谈到交易的层面上,显然对莱斯沃压了重注的底牌很清楚,否则也不可能允许对方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掺一脚进来。 林希走在前面,忽然斜了下眼睛打量他,笑道:“我该称你D还是肖斯诺呢?或者还是叫小猫来得更亲切可爱?” 肖斯诺脸色很淡,冷哼了记,没理会他。 林希轻啧了声,摇摇头,突然很有兴致似地说:“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肖斯诺莫名其妙地侧过脸看他。 林希摸了摸下巴,那种迎着日光轻眯起眼睛的神情有种脉脉柔情 /p /p - 分卷阅读97 /p /p 的味道,然后也不管肖斯诺的反应,自顾自地讲了一个很恶俗的开头:“有个女人为了生存,进了sin city的大夜场。那女人实在很漂亮,几乎第一眼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妓\女不管多美,挣钱的方式就是出卖身体这个单薄到可怜的资本。不久,女人就出名了,夜场里的男人都很捧她,送了她一个‘黑色大丽花’的名号。后来,这朵黑色大丽花爱上了一个没什么钱的小混混。” 这样的开头无疑很狗血,但狗血的东西往往代表了故事的不平凡,肖斯诺忍不住开始认真听起来。 林希笑了笑,很轻松地继续道:“那小混混虽然没什么钱,还一直被人追杀,但对女人很好。于是女人就带了自己所有的钱跟着那小混混一路跑一路逃,后来还替那男人生了个儿子。那年,女人才22岁。八年后,原来的小混混已经成了那一带很有身份的军火头子。有一天,男人突然很高兴地对女人说,他大哥终于准他回国了。这时女人才知道,男人的本家在C国是个望门大家,后台硬得连政府都难撬得动。当年男人在大陆犯了事,枪决的判决书都下来了,最后还是没死成,他大哥让他出国避避风头,等事情平息了再回去。本来以为这辈子是回不去了,没想到才八年,当初的弥天大案就这么消了。但男人还是不放心把女人和儿子都带回去,说自己先回去探探风,等确定没事了再回来接她们。女人答应了。不过,那男人刚离开就出事了,上门找麻烦的,不弄点大动静怎么叫仇家呢?等他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早就什么都晚了。” “那女人死了?”肖斯诺皱皱眉。 “嗯哼。死了。死得非常干脆。”林希微眯着凤眼望着前方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稍微顿了一顿,侧头深看了眼肖斯诺,说,“他找到自己女人的尸体,但他大儿子却失踪了。” 肖斯诺微感诧异:“大儿子?”林希在这种时候讲这么一个故事的用意绝对不纯粹,所以他的听得很认真,确定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大儿子。”林希点点头,手指轻撩额发的时候忽然笼住了他望过来的目光,“因为女人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尸体被送回去的时候,那男人很不甘心,拿枪顶着医生让他救人,医生没办法只好照做,当时发现女人的肚子里还有胎动,医生也很惊讶,赶紧叫人把孩子弄了出来。” 肖斯诺觉得荒谬极了。死人的肚子里怎么可能有活胎? 林希唇角扯了抹说不清意味的笑:“不相信么?但事实就是这样。” 肖斯诺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后来呢?” “后来?”林希似乎回忆了一下,“后来那男人带着小儿子回国了。当时他大哥不在家,大嫂意外早产,孩子很不幸地没保住。”说到这里,话音忽然一顿,他瞥过眼睛盯着肖斯诺,眼光似乎在描摹对方细致的轮廓,突然又一笑说,“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肖斯诺被他看得很不是滋味,忽然冷笑了声说:“那男人不是把自己的小儿子掐死了就是送人了。” “哈哈哈……”林希忍不住大笑,修长的食指姿势漂亮地竖了下,“聪明!那男人把他小儿子送给了他大嫂。原因很简单,他大嫂需要有个孩子来稳固她在家族中的地位,而那男人呢,他很厌恶那个从自己女人尸体里爬出来的小东西。后来又过了几年,那一直失踪不见的大儿子突然被找到,不过那时,他大儿子已经是驻南美联合国部队最年轻的海军上尉了。” 说到这里,肖斯诺和他已经上到了顶楼。 整个楼层安静得只能听到皮靴蹬地的声音,黑色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冗长的走廊一路通到底,这么大一个空间,放眼望去,似乎只能看到走廊尽头那一扇紧闭着的大门。 军靴哒哒地踩在地面上,还没等走近,那金属大门忽然开启,自动缩进了两侧的墙内。 冰山面瘫脸的维纳从里面走出来,手指推了推搭在高挺鼻梁上的银色眼镜,习惯性地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然后朝林希微一躬身:“大人,您晚了一分二十三秒。” “守时对我是一种折磨。”林希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跟他错身而过,“下次这种事不用提醒了。” “我不对您折磨,您就对我折磨了。”作出恭敬姿态的同时,维纳还不忘吐槽一下。 **** 这是个奇怪的房间。 完全球体设计,墙体镶满三棱镜,即使很幽暗的灯光,身处其中,还是让那极强的反射光照得头晕目眩,头脑发胀。 “维纳的杰作。”林希示意了下这个仿佛四维空间似的地方,对肖斯诺介绍道。 “这种地方待久了,绝对会脑血管爆裂。”肖斯诺蹙着眉,脸色很不好,手脚有些发虚的感觉。 维纳突然开口道:“这是为放置盖亚石设计的,人类脆弱的神经当然承受不了。” 肖斯诺猛然一怔。盖亚石?! 林希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么说盖亚石果然被盗了么?” “是的,大人。”维纳也不废话,直接走到中央。 中央的水晶柱上是一只动态密码盘,维纳先在下面的字母键盘上敲了一串指令,然后就见那密码盘迅速转动起来,三声很轻的蜂鸣声后,墙体三棱镜中骤然射出几道与激光无异的光线,一下汇聚到中央的水晶柱上,晶莹剔透的水晶柱突然像灌满水银一样,内部的静态物质竟然自上而下缓慢流动起来。 林希眯起眼睛盯着那里看了片刻,突然表情诡秘地笑起来,轻轻说了一句:“……他是不是太心急了?” “谁?”肖斯诺的目光从水晶柱上收回来,侧头瞥了眼林希。 “可以了。”林希冲那边的维纳示意了下,然后对肖斯诺说,“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该看到什么东西?”肖斯诺莫名其妙地反问了句。 林希笑道:“你该看到两块石头,或者说两块鹅卵石大小的宝石。” 肖斯诺终于听明白了,不由有些吃惊:“盖亚石被偷了?” “嗯哼。被偷了。”林希扬扬眉,表情轻松道,“或者说被谁送人了。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 肖斯诺愣了下,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很不厚道地笑起来:“你们处心积虑地要搞垮陆宗南,现在却被陆宗南反将一军,到时东西毁在陆宗南手上,就算你们把禁岛翻过 /p /p - 分卷阅读98 /p /p 来,还是照样赔出了老底。” “你说的不错。”林希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竟然有点算计的味道,“丢失盖亚石确实是大事,但我手上还留着三张能保底的牌。” 肖斯诺哼笑了声,没说话,意思却显而易见。 林希坐上沙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悠然道:“不信么?不多不少,我的三张牌绝对够我们Bloody全员撤退了。一张泽拉;一张莱斯沃;一张你,肖斯诺。” “开什么玩笑?”肖斯诺嗤之以鼻,有些嘲讽地说,“泽拉那小鬼落到乔白手里,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我敢说乔白不是个手软的人;莱斯沃是什么货色,你想把他捏手里当王牌,不要没出手就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至于我,”肖斯诺冷笑一声,转过头对林希说,“不好意思,该保命的时候我对谁都不会客气的。这是实话。” “我相信你的实话,也有不赞同的地方。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换个地方继续讨论,这里待久了,可是会让人短命的。”林希示意身后的维纳跟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离开顶楼,乘坐电梯下了两层,维纳在前引路,打开房门后侧身向林希请示了下,然后径直离开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赞同你的说法么?”走进房间,林希回头看了眼肖斯诺,微微一笑,“第一,你知道泽拉是谁吗?第二,莱斯沃虽然是个变态,但他最爱钱,比爱自己的命还爱;第三,不管你是D还是肖斯诺,至少你现在很爱惜这条命,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你只能选择和我们合作。” 肖斯诺突然顿住了脚步,眼神阴冷地盯住对方:“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林希大笑:“我说的三点都该是你好奇和关心的,但为什么你只问最后一点?这是不是表示你真的很爱惜现在这条命呢?” 肖斯诺突然有些愤怒,但仍勉强沉着气:“就算我很爱我这条命,那又怎么样?” 林希却是答非所问,话题一下跳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他忽然神秘兮兮地对肖斯诺说:“Z不在禁岛。” 肖斯诺一愣,脱口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林希有些好笑地反问一句,“泽拉来这里,他就必须回西西里。卫斯的表现不是让你对泽拉的身份产生猜测了么?我现在告诉你,Z的全名叫米兰·泽拉·古斯卡特兰,你说泽拉和Z是什么关系呢?你不觉得他们很神似么?” 肖斯诺抿起唇没说话。神似?确实神似。现在回想起来,泽拉那家伙简直就像米兰·Z的缩小版,很多神态动作竟然都能够分毫不差的重合。” “泽拉是Z的兄弟。他们是从一个生命缸内苏醒的。” 林希突然扔出一句意料中但又像意料外的话,肖斯诺愣了一愣,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 “很奇怪是不是?为什么Z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但泽拉却还是幼童的模样呢?”林希直截了当地点出问题的症结所在,“泽拉来禁岛的目的,和Z当年摧毁祭总部是一样的,他们都想变成正常的人类,但同时又超越正常人类。” 这种话简直匪夷所思。肖斯诺心中冷哼,很想拒绝再听这些能蛊惑人心的言语。变成正常人类?超越正常人类?都以为自己是强悍得无所不能的怪物么? “不要不相信生命科学的力量,Z和泽拉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也包括现在的你。”眉目风流的贵公子自信得像个知道一切的先知,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 肖斯诺突然惊觉自己好像走进了对方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看似毫无逻辑的跳跃式思维,却一点一点将所有问题都转到了他身上。 他突然就坐有点不住了,不耐烦地说:“我只想知道你和莱斯沃的交易内容,其它的我没兴趣。” 林希微笑:“所有的问题都该一次性解决,否则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得下去。我指的是走出禁岛、等到回归自由之身的时候。” 肖斯诺虽然也有狠毒心思,也懂算计人,但在腹黑这方面,和林大医生一比,简直嫩得像个初出茅庐的牛犊。 林希微微一挑眉说:“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么?男人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肖斯诺不是笨蛋,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也明白了,脸色当即一阴:“你说的是肖家?” 林希手指支着额头轻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你肯定不是肖斯诺本人,后来把你的血液化验后对比,果然很有收获。” “肖楚名义上是肖斯诺的堂哥,但他是知道有这么个亲弟弟的,两人虽然没见几次面,但肖楚一直很疼他这个弟弟。”林希眯起眼睛稍微想了一下,笑道,“那时候肖斯诺在瑞士上学,被一个喜欢小男孩的教授欺负了下,小少年有自闭症,一激动就把自己的脸划花了。肖楚听说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叫人把那教授做了,手段恶劣得叫当地人以为出了什么开膛手之类的人物。这种连肖斯诺脸上一道小伤口都忍受不了的男人,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弟弟进禁岛这种地方吗?” 林希说完表情愉悦地笑出声来,那种神情不像在讲故事,而是在回忆,回忆过去某段很值得回味的往事。 肖斯诺看着他,突然莫名其妙地也笑了两声:“你和肖楚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林希侧过头,唇角挑着戏谑的弧度:“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和Z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肖斯诺冷冷一笑,“这个不是你该告诉我的吗?” 在分不清到底是谎言还是真实的时候,唯一能做得就是听。听对方想跟你说的,听对方想让你知道的,听对方编造谎言或者吐露真实后他真正想让你做的。 “五年前Z毁祭总部的时候,他的右手被人斩断过。这个人你很熟悉,就是鬼斩。”林希微笑着慢慢说道。 肖斯诺微微一愣。 “当时蝴蝶,也就是卫斯,是鬼斩的情人。蝴蝶那次差点死在大爆炸里,是鬼斩把他救出来的,Z在撤退的时候找上鬼斩,很不客气地向他要人,鬼斩直接挥刀就上,那时候的Z还没现在这么强,为了带走半死不活的蝴蝶,Z很干脆地送了鬼斩一只手。至于那只手的下落,”林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当年那场大爆炸,祭总部实验室的研究成员几乎全死在里面,除了肖楚,只有他见过Z并且还活着。” /p /p - 分卷阅读99 /p /p 林希话里的意思很可怕,这等于在间接地说,他肖斯诺现在这个身体,有可能是用米兰·Z的一只手造出来的! 肖斯诺觉得很可笑,但却一点笑不出来,瞪着林希说:“别把我和米兰·Z扯上关系。” 林希笑着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请Z换血给你呢?Z又为什么要答应替你换血呢?我喜欢你这张美人脸,但Z不会。Z从来只从Bloody的全局考虑,就像鬼斩,就算他曾经斩过Z的手,但必要的时候,Z不会吝啬和他做交易。” “所以呢?”肖斯诺平复了下心绪,口气冷谑地说,“所以我非得替你们卖命了?” “不是替我们卖命,而是替你,替你自己争取生存空间。”林希淡淡道,“除了Bloody,你这个身体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权,它只是一具非常有利用价值的试验活体,可以抽取样本,可以克隆,可以改造,成为未来战争中最厉害的人形兵器。” 肖斯诺嘲讽道:“你们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么?” 林希口气很淡地说:“当然不会。因为我们会在那之前让这个躯壳整个毁灭,一点灰烬都不会飘出去。” 肖斯诺忍不住笑道:“假如我这具身体真有你说得那么有利用价值,肖楚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来给他宝贝弟弟顶罪?不会太浪费资源么?” 林希笑弯了凤眼:“肖楚现在是祭SAC的军师级人物。军师是什么?出谋划策,不折手段达到目的的人。肖楚把你送进来的目的我不好说,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陆宗南被解决后,如果你还活着,肖楚绝对会向莱斯沃要人。” “所以,如果我没意愿一辈子都待在Bloody,就得时刻做好被灭的打算是吗?”肖斯诺冷笑。 林希扬起下颌,微笑:“那倒不必。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莱斯沃的交易内容吗?” “莱斯沃手上还留着你原来那具身体,至于他本来有什么打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事成之后,当然,还必须保证他活着离开,他会把你原来那具身体送过来,而我,会把五颗盖亚石送过去。得到你原来的身体后,西尔斯可以帮你机体复苏,你只要将现在的这具身体归还Bloody就可以。” 说不吃惊是假的,没人听到这种事还能淡定从容地,肖斯诺微微深呼吸,平复了下心绪说:“五颗盖亚石?我不认为我有这种价值?据我所知,就算加上陆宗南那颗,你们也不过只有三颗。” “是,只有三颗。”林希毫不否认,意态轻松道,“所以,我跟莱斯沃交易就等于在跟肖楚交易,莱斯沃手上的两颗盖亚石是肖楚的。肖楚的原话是,得到五颗盖亚石,可以牺牲你这个试验体。而莱斯沃只要得到足够多的摩尔矿晶,他很乐意多交个朋友多做笔买卖。” 肖斯诺道:“生意人的嘴里没有永恒的真,只有不变的利益。台面上的话能信么?” 林希笑:“你不用信,因为作为第三方你永远是最获益的,剩下的都是我和莱斯沃之间的较量。” 肖斯诺不屑地哼笑一声。 “就算莱斯沃死在禁岛,我们也会想办法拿到你原来的身体。给你自由,是鬼斩对Z开的条件。”林希换了个坐姿,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了两下,“保护泽拉,直到这场战役结束,我们要求的一直不多,只要各司其职,就是最后的胜利。” 肖斯诺微有沉默,捏紧手指暗自盘算起来。如果对方说的有八分是真,那他往后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不管这个身体到底是不是用米兰·Z的手造出来的,等陆宗南这事一平息,肖楚对他可能有的态度就很值得他谨慎考虑…… 他正想得有些烦乱,林希忽然诡秘兮兮地一笑,冲他眨眨眼睛,有些调侃地说:“我指的‘鬼斩不知道的事’,就是你和Z的关系,如果你告诉他,你就是他当初从Z身上斩下来的那只手,我想鬼斩他会相当有阴影和压力的,哈哈哈……” “……”肖斯诺。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抱歉,停更这么久,因为刚工作,也要忙毕业的事,学校还时不时来个作业,我很业余,非常业余的一个小作者,没有打字机的速度,也没计算机的脑容量,所以就对不住大家了。 多说无益,能谅解的请谅解,不打算理我废话的就忽略,想拍砖的就拍砖,想弃文的我也无话可说。 鞠躬致谢。 顺便说一下进度,最后十章的样子。 59 59、059 地底城(4) ... 059 地底城(4) 夜,很静。 空荡的房间内,奏鸣式的交响乐以一种恢弘浩大的气势一波波回响着。 那是一种威武雄壮的调子,只是在这样静谧黑暗的空间内,高亢奋进的音乐背后,还流出了几分凄魅诡色。 一只手轻轻搭在茶几上,那样削修细致的手指,仿若钢琴家一般的完美,星点的火光闪烁在指尖,食指搭着中指在烟灰缸上轻轻一弹,烟头的红光在黑暗里闪了闪,然后被摁灭了。 门外有人轻敲了两声,然后也不等任何回应,直接推门而入,啪嗒一声,顺手打开了悬挂中央的水晶灯。 “大人,我还不知道您有在黑暗中沉思的习惯。”维纳走进来,端着刚煮好的咖啡放到林希面前,轻轻一躬身,退到旁边。 林希搓了搓带着清淡烟味的手指,端起热咖啡在鼻尖处闻了一闻,又轻轻放下:“我想好好感受下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维纳口气公式化地说:“这场暴风雨大概要持续三天。三天内这里将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林希轻笑了声,目光淡淡落在黑洞似的窗外,似感慨又似惋惜地说:“而三天后,所有一切将物非人非。” “这不是您期望的么?”维纳直言不讳。 林希微笑,咖啡杯凑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能做的和期望的总有很大的差距。” “您尽力就好,不用太自责。”银色的边框眼镜折着冷冰冰的白光,助理表情漠然地道。 林希看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尽力这两个字,让我很有压力啊。” “您留在禁岛五年,五年的时间,足够您在外面的世界成就另一个自己,要知道您的能力并不比叶次大人差。所以说,您是尽力了。” “哈,说到叶 /p /p - 分卷阅读100 /p /p 次,那可真是一个叫人讨厌的人。”林希微微眯起眼睛,那种神情有种说不清意味的调侃。 维纳说:“不管您是不是讨厌,他不偏不倚就在那里。” “你说的对。”林希一笑,手指搭着沙发扶手轻叩了叩,慢慢道,“如果没有他,泽勒曼那老家伙早就反得明目张胆了。” 维纳语气平板地说:“没有您的话,那位大人也会反得很彻底。” 林希似笑非笑地瞥过去:“维纳,我有没有说过,你面瘫脸的背后,其实是一个可爱的灵魂。” “如果这是赞赏,我乐于接受。”冰山男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依旧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林希颇为愉快地笑了一阵,忽然支了下颌有些烦恼地沉吟道:“和奥苏联系了么?我有预感,Queen陛下这次又要姗姗来迟。” “那也没有办法了,和西尔斯大人的联络是这里向外发出的最后一次讯息。现在全岛都处于封闭状态,不管是谁,都已经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大风暴,外面的人要想察探岛上情况,恐怕只能等三天后的暴风雨停。” 林希端着描金烫花的玫瑰杯将咖啡慢慢饮尽,微微摇头道:“那真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啊……” 维纳提醒道:“大人,这是您的意思。” 林希忍不住扶了下额,叹气:“谢谢提醒了,我忠实又无趣的助理。” **** 暴风雨来得就那么突然! 欲倾的天色下,风暴挟着惊电雷鸣袭上海岛,建筑物前的两株大梧桐被狂风刮断了几根粗壮树枝。 倾斜了半边的树枝嘎吱嘎吱地荡在半空中,猛地砸上二楼的钢化玻璃,一道闪电劈下来,正好照亮了二楼的落地窗。 肖斯诺戴上手套,把战斗服的立领翻上来,随手抓了抓头发用发带一把绑上,随即检查了下背包里的装备,回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然后一蹬军靴,顺手拎过自己的武士刀摔门而出。 进入楼下大厅,厅内吵吵嚷嚷,放眼一看,竟然全是陆宗南请上岛的那些权贵名流们。Bloody做事向来小心,当初控制黑狱,大换血的时候,一点没惊动这些人,吃喝玩乐一样不少他们的,就连陆宗南安排的那些变态游戏也没断过,所以这大半夜突然很不客气地把他们从自己的豪华套房内揪出来,这让他们搞不清状况的同时大大不满。 戴辛格迈着他那独有的狐步悠哉哉地跨上高台。 那高台原先是表演歌剧用的,位置突兀而显眼,戴辛格走到中央,立即吸引了底下一众人的目光。 “哈喽!绅士们!大半夜把各位从美梦中吵醒实在是我们太失礼了。”笑眯眯的模样,叫人完全看不出骨子里的凶狠劲,戴长官蹬着高筒的黑色军靴装模作样地欠了欠身,继续道,“这场暴风雨说明海岛的雨季又要到了,各位也都是常客,应该知道监狱长的规矩,雨季一来,黑岛将完全封闭,所以今年的索多玛一行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这些能来黑狱玩刺激的人都是砸了重金的,现在还没玩够本就让他们统统滚蛋,他们肯,砸出去的钱也不肯! 于是,一帮人纷纷抗议起来,更甚者已经吵嚷着要见陆宗南。 戴辛格摸着尖瘦的下巴,阴阴笑了两声,突然抬手一挥,就见大厅二楼的栏杆上突然架起了一圈重火力的机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过来,一溜扫射将底下大理石的地面打了几个坑洼,碎石直接迸到了几个老家伙的脚背上,那帮惜命如今的权贵一见枪口都瞄到了脑袋上,脸色立变,立即很识时务地缩作一团。 戴辛格眼光往下面扫了一圈,颇为满意地抹了把嘴,野狼一样的凶狠劲头慢慢显了形,呲着牙哈哈大笑道:“来这的都是命比金贵的爷,监狱长尊敬你们,老子也尊敬你们!为了保证各位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几天,只能委屈你们换个地方了。各位要相信,你们的钱在,你们的命就在!三天后海上风暴一停,诸位就能飞回各自的自由国度,继续享受美好人生了!” 不管这是不是鬼话,反正现在是没人敢多话置疑了——暴力的好处就在于,这种命令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叫你往东你往西踏一步,不合作不听话的直接后果就是死得很干脆! 看着那帮人陆续走出门,长长的队伍就像一批即将赴死的死刑犯,那情景倒是赏心悦目得可以,肖斯诺靠在逆光的阴影里,随意瞟了一眼正在一旁吞云吐雾的巴曼德:“送去哪里?” 巴曼德手指一夹烟,吐了个漂亮的烟圈,扬扬下巴示意了下门口:“他们?” “嗯。” 巴曼德咬着烟,漫不经心地笑道:“关进灯塔。那里有足够的食物,待上三天完全没有问题。当然,前提是这帮猪们别想着逃跑。” 肖斯诺扯了下唇,将自己的随身佩刀抽出来,抖开布巾动作细致地慢慢擦拭起来:“还留着干什么?杀了不是更干脆?” 巴曼德扭头看他一眼,含糊地笑道:“哈,小子,你还真是太嫩了!”老男人伸出手指,拇指对着食指和中指搓了搓,嘿笑道:“钱!钱知道么?这帮人,随便拎出一个,就代表数不清的钞票! 肖斯诺轻蔑地哼笑了声:“你们还缺钱?” “不缺,但也绝不会嫌多。”巴曼德呸地啐了口唾沫,抹了抹嘴往墙上一靠,随口道,“就算不谈钱,这帮家伙全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反正,嘿嘿,听林医生的没错!” “林医生?”肖斯诺擦刀的动作微顿了一下,沉默着没说话。 “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巴曼德吞了口烟,“实话跟你说,像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该死的人,但该死的人不一定都得死。我们为什么该死?因为我们杀了人。我们为什么杀人?因为我们活不下去。我们为什么活不下去?因为他妈的这世界上的混蛋太多,所以我们也只能当混蛋!” 老男人咬着烟大笑,喉咙里咯咯的像有尖锐的石子在划他的声带,他仰起头,然后又侧过脸瞥了眼肖斯诺,嗤笑道:“别他妈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老子!老子又不是怪物!” 肖斯诺有些好笑,轻轻一掀嘴角,又自顾自地擦起自己的刀来:“你的口气让我觉得碰上的不是一个混蛋,而是一个正义之士。” 巴曼德嗤之以鼻:“老子才不当什么狗屁正义之士!因为那种东西实在 /p /p - 分卷阅读101 /p /p 太遥远,遥远得老子从娘胎里爬出来就没机会见识。” 肖斯诺不置可否,轻巧地一挑眉:“所以呢?作为混蛋,你们相信林希不是一个混蛋?也许他一转身就把我们都卖了?” 巴曼德摇着手指头说:“小子,你有资本让我们欣赏,但还不够格来评价Boss级别的人物。林医生这个人,不算什么好人,但绝对是Bloody里最讲义气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必要的时候King能把我们当垃圾都扔了,但林医生不会,跟着他,总有办法逃出生天。” 肖斯诺冷不丁地一笑:“这种话真刺耳,说出来不会觉得忐忑不安么?” 巴曼德宽厚的手掌猛地大力拍了拍肖斯诺的肩,笑道:“哈哈,不要担心,这是Z亲口说的。所以我说,小子你根本没资格来评价这些Boss级的人物。” “……” **** 夜愈深,雷鸣挟着惊电划空而过。 外面狂风大作,暴雨仿若冰雹似地砸下来,不过几个小时,建筑物外就积水半米,排水道全然无用,探照灯打过去,一片汪洋水光,低矮的地方早被水淹得不留痕迹。 几辆轻型装甲车涉水而过,从堡垒似的建筑物内驶出,绕过庞大建筑群,向树林后的高坡行进。 穿过树林,运兵车陆续停稳,人员从里面迅速撤出。 肖斯诺翻出装甲车,人刚落地,脚就在烂泥里陷了半寸,他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水渍,踩着烂泥淌水而过。 他们这一拨已经是要入地底城的最后一队人,方向是陆宗南的实验室。 按林希的计划,千道忍带的一队人主攻武器库,戴辛格、巴曼德一干精锐都算打头阵的死士,入口就是上次逮住陆宗南的地下密室;莱斯沃到底是个喜欢捡现成便宜的人,死皮赖脸地说动了林希,用三架救命飞机换到了两队并一队的机会,借千道忍的战力替他们打开通往能源基地的大门。 而肖斯诺这第三队,以安瑟的意思就是,不会遇到大火力的战斗机器,但却最有可能全军覆没! 装甲车被扔在了树林里,所有人都轻装上阵,顶着劈头盖脸的暴风雨向黑岛最高的悬崖攀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暴雨冲刷而下,海风冷得像利刃一般刺骨,海浪拍击峭壁的声响几乎震耳欲聋,仿若有三千丈的飞瀑凌空落下,撞得耳膜嗡嗡发疼。 悬崖上不断有碎石裹着泥流滑下来,脚下踩着的山岩总叫人有种危险的失足感,肖斯诺很不喜欢在这种恶劣环境里执行任务,因为不知道这是在忙着生还是忙着死,自然的力量实在叫人丧气,人力在它面前,根本是渺小得微不足道。 还没等所有人都爬上悬崖,安瑟已经迫不及待地垂下绳索,招呼人攀岩而下。 此际的海面就像发了怒的怪物,黑洞似的巨口以漩涡的姿态吞噬一切,十数米的巨浪像要击碎山岩一样冲上绝壁,海风狂猛,几乎要将人卷进万丈深渊,这种时候攀岩下海,无疑自己找死! 无论是谁,总有害怕的权利。所以,有人退缩了。 安瑟一脚踢开那个迟迟不敢下去的手下,猛地一拽绳索绑上身,随后就是一枪崩在了那人脑门上,冷厉的声音竟然盖过了狂风暴雨:“有胆的跟我下去!要有怕死的,也可以回去!”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抓着绳索下了岩壁。 大部分人还是很识时务的,赶紧抛出绳索在身上绑紧,脚下踩踩稳,蹬着崖壁往下落。 肖斯诺算是落在后面的,一手搭着刀柄却迟迟没有动作,当初和他一起从七营出来的古太系好了绳索正准备下去,难得多话地招呼了声:“喂!走吧!” 肖斯诺侧头看他一眼,左脚刚要踏出,腰侧的刀却忽然出鞘,一个回旋,只见寒冽的刀光在夜色里一闪,刀刃划破风雨,一刀将身后三名想要落跑的家伙全部解决! 古太一愣,然后抬手撩了撩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切,算我多嘴!原来是等着收拾垃圾呀!” 收拾垃圾?肖斯诺冷冷一笑,回刀入鞘。 不管什么样的勇士,总有胆怯的时候;胆怯可以,但绝不能临阵脱逃。如果出现临阵脱逃的,杀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看来这次,又被林希那家伙他说中了。 肖斯诺绑上绳索,试了试韧性和稳固性,然后一拽绳索直接跃身而下,黑色巨浪冲上崖壁,一下将人吞没了干净。 60、060 地底城(5) ... 060地底城(5) 肖斯诺一入水,就知道事情不妙。 现在暴风雨正猛,海水飙涨,原本露出海面的岩壁洞穴被水一灌,形成一股天然漩涡,顺着倒灌的海水把人猛力吸拉下去。 抓着崖壁上的山岩想稳住身形,但终究力量不济,就算再强悍又怎么可能抗得过自然的威力?心一横,索性抽出匕首将自己身上的绳索一下划断,既然抗不过,就省点力气,不进不退地困在水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海水咕噜噜地在耳边翻滚,他眯起眼睛往暗沉沉的水下看了看,忽然看到下面的山岩上也攀了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古太那小子! 古太被自己的攀岩绳绞住,水下漩涡将他整个人往下拉,而身上的绳索又把他绞得动弹不得,看样子是遇到麻烦了! 他将刚刚割断的绳索在手上缠了几圈,拽紧,然后蹬着岩壁往下滑,攀到古太身边的时候,屈膝将对方顶在了山岩上,刀尖一挑,割断了古太身上的绳子。 “操!……”对方显然已经忘了还在水下,习惯性地张口爆粗,立马被灌了几口水。 水下激流横冲直撞,巨浪翻涌,肖斯诺也没坚持多久,很快就和古太一起掉进了漩涡中心。 一阵天旋地转,海水汹涌地冲进耳鼻,窒息的同时,直觉像被吸进了黑洞,五感不明的情况下,整个人跟进了绞肉机一样,海水的重压几乎要将内脏挤爆。 漩涡的底下是一个天然海岩洞。 按安瑟说的,这悬崖下的洞穴是冰山触礁后下沉的产物,非雨季时,洞内寒气很大,甚至还有坚厚的浮冰堆积在洞口;而到雨季,海水暴涨倒灌,这个本来就很隐秘的洞口会彻底消失。但相较于前者,雨季到来后的寒洞显然更容易进入,大漩涡将浮冰碎石一干堆积物统统卷入海底,只要水性够好, /p /p - 分卷阅读102 /p /p 又扛得住寒,向内闭气潜游一段后,自然就能出水。 在没顶的水下潜游了大约一百多米,“哗”地一声,肖斯诺仰头猛地冲出水面,声音很大地喘了几口气,来不及打量洞内情况,手摸着湿滑的岩壁就想速度攀上去。 他自认水性好到爆,海底潜游两百米也不是问题。但这种地方,实在叫人顶不住。水下温度接近冰点,热量急剧流失,肺部更像被冰刀捅破了一样,直觉有刺骨的寒水往里倒灌,胸腔里憋足了气,肺叶呼呼得像要炸开来。 肖斯诺攀住洞壁上凸出的海岩,刚想跃身上去,水下咕噜一声,脚踝处突然一重,嘭地一声,措手不及,一下被拖进了水底。 该死! 耳朵嗡嗡直响,身体条件反射地作出回击,但水中阻力太大,连蹬了几脚都没将对方踹开。 水下光线不足,但近距离的交手,肖斯诺很快就看清了对方——是古太那混蛋!古太似乎也认出了他,但还是没松手,这点让肖斯诺恼火得想杀人。 水底的寒气像薄刃一样割着肉,这种地方到底不适合纠缠太久。肖斯诺攀着岩壁想上去,古太拖住他似乎也很想上去,两人在水下较劲不已。 突然间,肖斯诺背部撞到了个梯子一样的东西,他探手一摸,还真是铁铸的梯子!没办法,他连拉带拽,把古太像拖死狗一样带上了岸。 一出水,那家伙趴在地上就昏死了。肖斯诺靠在旁边也是一阵脱力,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厚重得像浇了铁,他打量了下周围,确定没什么危险才松了口气。抽空检查了下随身装备,除了自己的刀和几把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还在,其他东西都掉进了水里。两人在水底的时候,打得都颇狠,就差拿刀削对方脑袋了,能掉的自然全掉了。 抽出刀擦了擦刀面上残留着的水珠,眼睛不动声色地盯着趴在那边的古太,肖斯诺心思转了很久,手上擦刀的动作细致而轻柔,手指抹着刀口,刀上妖丽的清泽泛进眼瞳,最终还是将擦好的刀一记插回鞘内,转开了脸。 “醒了就不要装死。”肖斯诺淡淡说了一句,微眯起眼睛往洞穴的深处看去。洞穴深处并不暗,不仅不暗,而且光源充足,蓝莹莹的光一直透到这边。 古太翻身坐起来,手捂着胸口按了按,舌尖一舔嘴角的伤口:“这算手下留情么?” 肖斯诺看他一眼,古太给他的感觉很妖,但这种妖又不同于蝴蝶或者西尔斯。蝴蝶的妖,在于那种眉眼间的挑衅和不羁;西尔斯的妖,在于圣洁美丽沾染了亵渎和背德。而古太,完完全全因了他的细眉长眼,还有那种极为刻薄的冷笑。 肖斯诺对古太了解的不多,除了会西尔斯的那战合作过一次,还真没别的交集。古太向来独来独往,但这样的人却很少有人敢惹,就连狂妄傲慢的爱莫顿也不例外,当初一区那些王党们似乎都很忌讳跟古太打交道。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家伙很神经质,发飙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发飙都能叫对手死得很难看。不过这点倒是很对戴辛格的胃口,所以,戴长官平日颇罩着古太,但古太很不领情,仍是我行我素,极少鸟他。 肖斯诺脱下衣服拧了把水,又套回身上,拎着刀站起身,往洞穴深处看了眼,回头道:“进去?” 古太把身上的装备拆下来检查了一遍,又塞回去,撇撇嘴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洞很深,两人往里走了大概五十米,海岩的痕迹完全褪去,整个洞穴全是海底试验基地那种蓝莹莹的矿石,矿石发出的蓝光过于明亮,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那帮家伙人呢?”古太突然停下来,眼神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他们应该先一步进来才对。” 肖斯诺自然也有同样的疑惑,手指摸了摸石壁,轻描淡写地说:“也许他们进的不是这个岩洞。” 古太冷笑了声,口气笃定道:“不可能。这一带只有一个岩洞。”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肖斯诺一挑眉,“走吧。”说着,拎刀径直朝内走去。 古太冷哼一记,也没再说什么。 这个海岩洞的具体位置,并不是安瑟提供的,当初对方只说了黑岛周围有这么一个入口,具体勘探的事由林希亲自安排,所以这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安瑟会使什么花招。但对安瑟,肖斯诺实在放心不下。这人太多面,随便来个小意外,就能叫他们死得很难看。 安瑟为什么要投靠Bloody,这点林希没有明说。 林医生的恶趣味就在于喜欢说隐语——想要安瑟合作并不难,只要帮他找回自己的脚。安瑟是只残疾的鸟,因为被人砍断了脚,所以别人让他飞哪里就得飞哪里,但是飞太久就累了,他想休息,就得找回自己的脚。 所谓的“脚”到底是什么,肖斯诺不清楚,但看安瑟那么急切地要进地底城,甚至还亲自带人进来,这说明安瑟想找的东西就在地底城内,或者说就在地底城的实验室里。 突然间,地面猛然一震,毫无预兆地,整个洞穴都摇晃起来。肖斯诺一个没站稳,肩膀在石壁上狠狠一撞,古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跄踉地摔了一记,刚爬起来,就惊悚了! 只见身后的洞穴甬道一截截塌下来,分崩离析的碎石轰隆隆往下砸,石壁上迅速龟裂出的纹路叫人心惊胆战。就在这际,洞穴又是剧烈一晃,这下彻底崩坏,脚下的地面迅速下陷! “走!”古太冲肖斯诺招呼一声,直接往前冲去。 逃命的速度总是最快的。肖斯诺也来不及多想,躲开一块碎石,拎着刀飞快朝前奔去。 就在他们快要冲到尽头的时候,石壁上的一道金属门正在缓缓合上!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对视一眼,倒是很有默契。 只见古太奋力前冲,脚下滑了一段,顺势张臂下蹲,肖斯诺跃身在他肩上一踏,借力冲过了金属门,回身一脚顶住门的左侧,右手按刀扣住另一侧。两秒的时间,古太前冲,速滑,脚跟刚离开,金属门哐地一声合上! 对方趴在地上喘了两口气,手在地面一撑,翻身起来,低头拍了拍衣裤上的灰尘:“谢了!算你有义气!” 肖斯诺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哼笑一声,直接走人。 古太撇了撇嘴,下一秒,却眼尖地瞟到对方握刀的手掌好像裂开了,刀鞘上沾了不少红色液体。他愣了下,难得收敛 /p /p - 分卷阅读103 /p /p 起那种刻薄的冷笑,跟上去道:“喂!肖斯诺!手不包扎一下吗?” “不需要。”肖斯诺冷言冷语,一句话把人打发了。 “切。”古太努努嘴,自然也没再自讨没趣地继续。 两人四处转了一下,却毫无收获。偌大的空间,很像红岛的六角大厅,用重金属浇铸而成的墙壁密不透风,除了六道金属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满眼的白刺得人眼发花。 外面洞穴的崩塌是不是和刚才那道金属门的开启有关,这个不得而知;但是,既然金属门被打开,那就说明确实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入这里,也许就是安瑟和爱莫顿那批人。 如果真是安瑟,那他们进来后又去了哪里? 肖斯诺眼光慢慢移过那六道金属门,那几道门设计得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刚才进入的那道打不开,其他几道金属门都是人体感应式的,只要有人靠进,就会自动开启。但每道门的后面又是一个完全相同的六角空间,每道门都能打开,每个房间都能进入,这无疑成了一个危险系数难测的巨大迷宫。这样的迷宫,如果没人引导,只靠运气闯,那绝对死得很壮观。 古太自然也看出了当中猫腻,抱着手臂极为懒散地往墙上一靠,挑唇笑道:“在这等死吧。” 肖斯诺:“……” 就在这时,一道金属门突然意外打开,两人朝向反射地转头去看。 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从对面房间冲进来,怀里还抱了个孩子,看到他们后,又很惊恐地转身就逃。 那老头实在很眼熟,肖斯诺愣了下后立马认出了对方。齐伯!陆宗南的那个老管家! “靠!老头怀里的不是小boss么?”古太嘀咕一声,行动惊人地追上前去。 肖斯诺瞬间也反应过来。那头金发…… 他奔过去时,古太已经一横脚把人堵住了。 齐伯抱着泽拉缩在墙角,还使劲把小鬼的头往怀里摁,举动十分怪异,弄得古太一脸莫名。 看到肖斯诺过来,古太冲他努努嘴。 肖斯诺看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老头神志不清,留着也没用,先把泽拉弄到手。 他点点头,示意古太动手。 对方嘴角一勾,一拳冲到齐伯耳侧,墙面震了震,疯疯癫癫的老头惊恐万状,抱紧泽拉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不要伤害乔乔!不要伤害乔乔!” 古太揉揉手,冲齐伯笑:“别鬼吼了,把小boss交出来。” 肖斯诺听到齐伯的喊叫,心下微动,一把拉住古太:“等等。别刺激他。” 古太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肖斯诺走上前,叫了一声:“齐伯?” 对方哆嗦了下,没动静。 “齐伯,陆宗南在哪?”肖斯诺凑上前,声音很轻地问了句。 “陆宗南?”齐伯忽然抬起头来,眼神警惕地瞪着肖斯诺,“你是谁?找陆宗南干什么?” 没等肖斯诺说话,被齐伯紧紧护在怀里的泽拉忽然探出头来,小脸微仰,很淡地瞥了眼肖斯诺:“齐伯,他是乔乔,你不记得了?” 肖斯诺自己都愣了下。古太也很惊讶地看看他,然后一撇嘴,退到了旁边。 齐伯抱着泽拉,冲他轻嘘了一声,神经质地喃喃道:“别说话,会被坏人抓走的。他不是乔乔。” 泽拉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言语间似乎和齐伯很熟:“那乔乔呢?” “乔乔?”齐伯愣愣地想了会儿,似乎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人,自言自语道,“乔乔呢?乔乔呢?” 泽拉像个小恶魔一样循循善诱:“乔乔是不是和陆宗南在一起?” 齐伯浑身一震,似乎想起了很多事,猛地站起来,抱着泽拉急急忙忙地往一道金属门奔过去:“乔乔被陆宗南关起来了!我得带乔乔一起走……” 眼看齐伯带着泽拉冲进旁边一道金属门,肖斯诺和古太连忙追上去。 **** 肖斯诺跟在后面,暗自留心了下齐伯选择的金属门——逆时针方向的第一个S。也许,这就是走这个大迷宫的关键。 两人追着齐伯向内奔去,但并没跟得太紧,保持了一段距离。绕过十几个房间,又一道金属门大开时,对面竟然也冲出了几人。 当先一人端着枪就要开火,一眼看到是齐伯,连忙压下枪,口气恶劣:“靠!老爷子你别突然跑没影,又突然窜出来行不行?老子的枪走火,可是要你命的!” 段洛的话没说完,肖斯诺和古太忽然出现在齐伯身后。古太拎着齐伯将人堵到了门外,肖斯诺手指轻搭刀鞘,淡淡侧过脸,弯唇冲段洛一笑:“留下陆宗南,不然就到此为止。” “是只能到此为止。”爱莫顿一帮人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堵住了对方退路,安瑟蹬着军靴慢慢踱步而出。 “反正都已经穷途末路 ,还挣扎什么呢?合作一点不更好吗,白少?”安瑟笑着,眼睛瞥过段洛,又淡淡移开, “操!”段洛烦躁地看了看前后,咬牙切齿地瞪着安瑟道,“妈的废话这么多!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安瑟微微一笑,看向乔白,“白少,听说你上禁岛就是为了要陆军长的命?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 乔白挡在陆宗南身前,冷着脸没说话。 陆宗南捂着下肋,衣服红了一大片。他之前受过重伤,看样子是旧伤复发,伤口裂开了。 “安瑟,你想过背叛我的后果吗?”陆宗南推开乔白,慢慢走到前面。 安瑟轻笑两声,丝毫不为所动:“军长,这话如果放在两年前,我想我会慎重考虑;不过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我为您卖命,替您造人形兵器,结果怎么样?安洛成了第一批试验品。如果我把白少也弄成怪物,您会不会心痛呢?” 陆宗南愤怒道:“原来你还在记恨那件事!我告诉过你,安洛是自愿的!” 安瑟微笑,语带嘲讽道:“成为无感无知、不会衰老、永远不死的战斗机器,就是您对那些一心仰慕军长您的战士们的奖赏和恩赐?” 陆宗南脸色铁青,没有再接话。 安瑟抬了抬手指,顿时一排枪口瞄过去:“我知道实验室没有您的口令进不去;但我还知道 /p /p - 分卷阅读104 /p /p ,除了您的口令,还有一把钥匙能开实验室。”安瑟示意了下,爱莫顿突然抱了个人出来,或者也可以说是具尸体。 “军长,我猜那把钥匙就在您夫人的身上。如果您不愿亲自走一趟,那我只好……”安瑟微微一笑,“叫人剖尸了。” “哇靠!”段洛不淡定了,端着枪左瞄右瞄,用肩撞了撞乔白,“我说白少,不如就范吧,把陆宗南交给他们。老子真不想陪你英年早逝在这鬼地方啊!” 乔白没理会他,眼眸深沉,突然对安瑟冷冷一笑:“好啊!想进实验室是不是?”他揪住陆宗南,一把枪顶上对方脑门,“走!给他们开实验室!” 陆宗南绷紧着唇没说话。 乔白眯起翠绿的眸子,大吼一声:“给他们开!你不是说能让那人活过来吗?现在就给我证明一下!” 安瑟挥挥手,叫人让开一条道,作了个请式:“白少,这一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五块盖亚石齐聚的话,起死回生也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盖亚石的奥秘,就在于它是生命起源。” 作者有话要说:O(∩_∩)O~~~ 61 61、061 地底城(6) ... 061 地底城(6) 实验室在哪里?如果不是有陆宗南的口令,他们一帮人就算找到死也找不到。 三根庞然大柱支撑着仿若空中楼阁的巨型五彩球体从中央拔地而起,球体外裹着棱角分明的金属片。因为快速旋转着从地下升起,球体射出的金色光芒简直媲美强烈的日光,效力丝毫不逊劲爆的闪光弹,一帮人瞬间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足够给有些人制造机会。 段洛突然一横肘击倒一人,趁机夺下对方手里的枪,飞脚踢开几人,端枪就是一阵狂扫,乔白架起陆宗南飞快向后退去,冲段洛大喊一声:“走!” 安瑟逆光一枪射出去,子弹穿透陆宗南的膝盖骨,其他人奔上前想去追,却被安瑟横手拦住:“不用追。” 爱莫顿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显然余恨未消,想借机对段洛爆头爆个爽,现在被安瑟一拦,怒火不由烧到了脸上:“你他妈玩放水!不用追?等一下老子们全死这里了!” 安瑟冷冷一笑,把脸上的眼镜随手一摘,突然飞起一脚,直接踹上爱莫顿的肚子,一下将人掀翻在地。安瑟皮靴踩上爱莫顿的脸,枪口顶到了对方鼻尖,表情分外冷酷:“我想你还没搞清楚,七营的安瑟是个孬种,但在这里,我说了算!你他妈要是不乐意,我能叫你现在就死在这!” 爱莫顿脸皮涨成了猪肝色,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屈辱简直叫他目眦尽裂,但看到安瑟眼底迸出的阴沉狠毒之色,强壮的白种男人也忍不住胆怯了,瞄着鼻尖上的枪口,爱莫顿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妥协的话:“你、你说了算……” 安瑟撤开脚,回头看了眼立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肖斯诺,突然一笑:“刚才白少离你最近,你完全有出手的机会。” 肖斯诺眼睛淡淡瞥过去,不带感情地哼笑一声:“我以为你瞄准的是乔白。” 话至此,就不必再说下去了。 安瑟吩咐把那具对陆宗南极为重要的尸体看好,拿起手上精雕细琢的金属锦盒,略略看了一眼,低笑着轻喃道:“没关系,东西到手就好。就算现在跑了,还是会回来的。” **** 球体内的空间很大,内部如同一幢三层式的建筑,中心是直通顶层的电梯。安瑟带人进入后,首先就派人守住了中央电梯。 “这里每一层都能成为独立的密闭空间,底下两层就算完全摧毁,顶楼也是安全的。”安瑟对众人道。 肖斯诺抬头,眯起眼睛望了望顶楼:“顶楼有出口吗?” 安瑟一笑,微挑了下眉:“我们在能源中心的下面,如果被困在里面,可以采用爆破手段。” 古太懒洋洋地讥笑道:“这笑话真冷。” 肖斯诺平静地点点头:“毁掉能源中心,地底城瞬间崩塌,加上实验室爆炸,一百年内不会有正常活物,这里倒是彻底清净了。” “所以,我们上去还要下来,出口只有一个。”安瑟挥手,“走!” 但就在这际,爱莫顿突然大吼一声:“见鬼!小boss呢?” 肖斯诺心下一惊,顿感不妙,回头去找齐伯,果然齐伯也不见了! 他一脚踹翻那个看人的家伙,细长略弯的武士刀在空中一挥,刀尖直接挑到了对方咽喉上,冷声道:“人跑了为什么不说!” 那人被踩中胸口,明显有点窒息,涨红了脸呼吸不畅道:“我、我也是刚发现……” 安瑟沉吟了下,示意肖斯诺放开他:“那老头到底是不是真疯,还很难说。大概是趁我们和段洛交手的时候跑的。” “不可能!”肖斯诺俊脸冷极,眼光在周围慢慢扫过,“那时候泽拉还在!人肯定是进入这里才不见的!” “那要怎么办?”安瑟低下头,慢慢整理了下戴着的白手套,“泽拉是Bloody的重要人物,但也不能为了他打乱整个行动计划,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如果代理人在,相信他的选择会和我一样。”安瑟一挥手,“都跟我上去!” “你!”肖斯诺逼视了对方两秒,倏然冷笑了声,一横刀挡住安瑟的去路,手指握着刀柄微微转了个角度,刀光寒锐,直接掠进对方那双颇有韵味的眼睛,“林希没告诉你吗?泽拉代表Bloody的最高利益。你放弃他,就等于放弃和Bloody的合作机会。” 安瑟眼神平静地从刀面淡淡滑过,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肖斯诺:“我感到好奇了,骄傲如你,也会跟人谈合作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肖斯诺口气冷硬,“如果事情顺利,你会得到相应的福利,这是代理人的原话。” “相应的福利……”安瑟眼神闪动了下,“代理人想要泽拉成为另一个Z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肖斯诺侧开脸,微微冷笑。 “原来如此。”安瑟手指拨了拨落在眼梢边的额发,嘴角一掀,“成交!” 入口被堵住,人手分批分区域地开始在底楼地毯式搜寻。安瑟只给了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如果还没找到人,那就放弃。 /p /p - 分卷阅读105 /p /p “在那边!”忽听有人招呼一声。 几乎就在同时,齐刷刷的冲锋枪重火力地扫射过去。 安瑟却霍然变了脸色,踹翻一人,举枪直接爆了几个家伙的脑袋,怒吼道:“停火!都给我停火!” 但显然已经晚了。 中央电梯的金属门上火星四溅,冲过去的三人突然受到巨大吸力,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过去,砰地一声重重撞上金属门,只见无数道奇异的淡蓝色电流从那些人身上滋滋通过,然后毫无预兆地,突然一声暴响,连惨叫声都没有,三个人瞬间炸开,碎肉污血溅得遍地都是。 所有人都惊悚了!不由自主地纷纷往后撤。 “哈哈!想退吗?那也要看看后面有没有门。”嚣张狂妄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众人一惊,猛地举枪回头。 安瑟只觉脑后劲风一扫,反身回击时已经来不及,下肋剧痛,本能地弓了下腰,脖颈差点受制,他翻身一个倒踢,手枪在掌心微转,倒扣着就是一枪。 “枪法太烂,就不要学人用枪!”段洛一重拳砸上去,反身勒住安瑟,掰着安瑟的手硬生生将枪口顶到了对方自己脑门上,“来啊,爆个头让老子瞧瞧!”手臂猛地一勒,将安瑟往前推了推,眼见那排端起的枪口往后撤了两步,段洛呲牙大笑,又大吼了声,“来啊,扫个马蜂窝让老子见识一下!” 段洛套着一身和肖斯诺他们相同的特制军装,衣领翻得很高,难怪能掩人耳目混进Bloody的队伍。那一头红发嚣张得像团燃烧着的火焰,他用力勒住安瑟,歪了下头,笑得恶意十足:“找那金发小鬼吗?不在那里,是这里哦。” 段洛身后,乔白手里拎着的赫然就是泽拉。 “宝贝,刚刚从我们这边顺走的盒子呢?”段洛凑在安瑟耳边,声音极尽暧昧,但顶在对方太阳穴上的枪口却丝毫没见松动,“老子也不想陪你们继续玩,但没办法,谁叫老子兄弟太较真,非要拿回那两块石头呢。乖乖交出来怎么样?” 安瑟被勒得呼吸不畅,声音却极为平静:“白少会害死你的……” 段洛哼笑一声,眼睛里流出几丝轻蔑:“什么是兄弟,你懂吗?” “兄弟?”安瑟闭了闭眼睛,忽然笑了声,“我没有兄弟了,所以我不需要懂。” 肖斯诺目光慢慢转过段洛,又移到乔白身上,眼神冷酷,仿若直视着两个毫无旧情的陌生人:“事实会证明,去而复返是蠢人才干的事。” “肖斯诺!”段洛大吼了声,表情阴郁,“你他妈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肖斯诺握刀的手指蓦然一紧,漂亮的唇线慢慢抿出凉薄的弧度:“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只是配合着演好自己的角色。反正一开始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与其做个处处受制的局外人,还不如跳进来搅搅局。你说对吗,乔白?”半眯起的眼睛冷得像冰,纯黑底色上折出的寒光仿佛有着棱角,锐利得能刺透血肉,肖斯诺嘴角一掀,语气平淡地道,“还记得崔越吗?出红岛的那天,我把他脑浆砸出来了。” “崔越?”段洛拧眉,显然这号小人物完全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肖斯诺没理会他,定定看向乔白,忽然一挥刀,强势挑衅道:“放人,或者你可以赌一把,看谁会死在这里。” 乔白望着他,翠绿的眸子宛若深不见底的海,深墨色海底翻涌的到底是什么,谁又能知道。 “肖。”乔白突然伸出手,眼睛凝住肖斯诺,“我不想和你赌。我想和你一起活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O(∩_∩)O~~~ 062 地底城(7) 微笑,挥刀,再见,结束。 **** “我不想和你赌。我想和你一起活着出去。”男人的眼睛折着雪白的灯光,翠色的瞳仿若掺了浓墨,深不可测,深不见底,就那样伸出手,旁若无人地向敌对者发出邀约,“活着出去,一切都能从头开始。” “乔白,”肖斯诺细细的眉梢禁不住挑出讥诮的冷意,唇角轻轻一扬,“人太自以为是,就显得愚蠢了。这种时候,你觉得你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乔白的脸深刻而立体,抿唇不语的时候,眼神都是忧郁带伤的,但这种忧郁,绝不是游吟诗人的悲天悯怀,而是一种黑色元素渗透进心的阴沉:“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叫所有人在这陪葬。” “操!”段洛恼火地吼了一嗓子,“你他妈不会说点吉利的!” 就在这时,中央电梯的金属门又开始滋滋地冒火星,淡蓝色的诡异电流迅速窜过,突然向两侧金属墙扩散,一时间,墙面像爬了无数交错纵横的细藤蔓,电流交响流窜。空间内的灯光也频频闪烁起来,头顶骤然有五彩光束射下来,激光似的光束在空中转了几圈,直直投射下来。 安瑟脸色大变,像见了鬼似的,唇色全白:“快退、快退出去!实验室要关了!”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哐地一声,入口处的大门突然闭合! 空间内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翁鸣声中,整个球体快速旋转起来,立时,一帮人摔得七倒八歪,嘭嘭乱撞上金属墙。闪烁的灯光里,诡异的电流像绞丝一般裹住人体,瞬时就将人炸得血沫横飞,焦黑一片。 混乱中,肖斯诺趁机挥刀架开乔白,将泽拉抢到手。 乔白臂上挨了一刀,差点被削掉半个肩,献血淋漓而下,染了一身,翠绿的眼睛隐隐发红,手里一把枪直直对上肖斯诺:“别逼我。” 肖斯诺冷然而笑,一下扔开泽拉:“小鬼,自己保命!”说话间,刀尖在地面一点,挥刀直上:“让我看看,你的这份从容还能坚持多久?” 肖斯诺凌空跃上,一刀直斩而下,乔白蹬蹬退了几步,手在地上微撑,抬头连扣扳机。肖斯诺翻身避过,横刀挡开子弹,刀在身前强势挥过,脚跟用力一蹬,风一般地席卷而上。 肖斯诺一刀挥过去,瞬间化出三道刀影,诡异莫测,齐齐斩向对方脖颈。但就在这际,地面猛然倾斜了60度,乔白膝盖一磕,顶着地面一下滑下去,眼见就要撞上身后通着电流的金属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攀岩绳突然出现在眼前。 乔白不失时机地抓住绳子,朝上一望,意外之极——肖斯诺! /p /p - 分卷阅读106 /p /p “死也别死得这么难看!”逆着光,肖斯诺脸上的神情模糊得叫人看不清,他拽住绳子将乔白往上拖了几步,戕进地面的刀擦着坚厚大理石隐隐爆出火花。 终于,球体轰然一震,整个空间顿时寂静无声,连金属墙上的电流都消了踪迹。 安瑟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入口处,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都不见动静,索性举枪朝大门连开数枪,然后慢慢退了回来。 手指轻轻一抹嘴角边沁出的血,又伸舌将指尖的血舔了干净,安瑟转过身,深吸了口气,脸色平静地冲段洛一笑:“陆军长呢?” 段洛松了松领口,却因为心烦意燥,一下崩掉了两颗铜扣,索性一扯军装外套摔到了地上,瞪着安瑟冷笑:“你问我?老子他妈的也想找他呢!” “原来如此。”安瑟点点头,口气仍然很淡,眼睛转到了乔白的方向,“不愧是陆军长,夫人可以不要,儿子也可以不要吗?” 乔白讥讽地看了眼安瑟,扔开手里的攀岩绳,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陆宗南和我有关系吗?” “哦?”安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毫无意义了。” 乔白眼神阴郁,冷冷哼笑一声。 段洛脸色臭到极点:“要不是你他妈带人来捣乱,我们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带着盖亚石和那具尸体离开吗?”安瑟唇角一扬,“难道陆军长没告诉你们,那具尸体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复制品?说到底就是个冒牌货。” “你说什么?!”乔白半眯起翠眸,眼神一冷。 安瑟笑:“连那个疯老头都看出来了,你们竟然不知道么?” 段洛惊讶:“齐伯?” 安瑟眼梢一挑,眼光淡淡转到了肖斯诺手边的泽拉身上:“齐老头是不是真疯,小Boss您应该清楚?” 金发小美人湖蓝的凤眼冷淡到极致,脸庞上映着一抹寒洌刀光,覆着卷翘睫毛的眼睛微微一动,抬起目光:“死人无所谓是装疯还是卖傻,同样,你们死在这里,也无所谓是敌对者,还是尽忠者。” 肖斯诺眼光淡淡扫过去,禁不住冷笑,这小鬼和米兰·Z说话还真是同出一辙,冷酷,直白,毫不避讳。 简单一句话,信息量很丰富。 第一,齐伯死了。怎么死的,多半和泽拉这小鬼有关。 第二,死人没有利用价值。安瑟和这里每个人,甚至包括他肖斯诺,如果死了,那都是活该,弱者注定被践踏得尸骨无存。 “安瑟,开启‘盖亚之源’的通道。”金发小美人眯起冷淡精致的凤眼,扭头看了一眼肖斯诺,“我们要进驻‘盖亚中心’。” 安瑟愣了愣,低笑了两声,忽然改口道:“Boss,陆宗南将我们摆了一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泽拉脸庞稚嫩,工笔描画的眉目却透着一种叫人心神一凛的强横感,倨傲的眼神淡淡一扫爱莫顿的方向,高壮的男人禁不住瑟缩了下眼睛,看到小Boss伸手,立马很识时务地递上枪。 泽拉接过枪,火力超爆的H8到他手上,竟没有一点违和感,枪口慢慢瞄上乔白,稍微一顿后,又一下对准了段洛。 闻到火药味的段大少嚣张不减,一撩头发,扛在肩头的冲锋倏然调转枪口,呲牙哼笑道:“小鬼,把你的玩具枪收起来吧。” 金发小鬼漂亮的凤眼轻眯了眯,忽然枪口一转,只听嘭地一声,血肉炸烂的声音沉闷得叫人心里作呕。 安瑟交代要好好看管的尸体一下被爆成了肉酱,鲜红鲜红的血溅出来,顺着光可鉴人的墙壁慢慢往下淌。负责看管尸体的两名手下来不及反应,呆呆愣了两秒,一抹脸,沾了满手血。 乔白那边刚要有动作,Bloody一众人的枪就顶了上去。 泽拉随手扔掉枪,眼神睥睨,倨傲临下的姿态仿若King座亲临:“安瑟,打开次通道。” “次通道?”安瑟眼神怪异了下,忽然抬头望了望顶部的巨型拱顶,仿佛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是完全隔绝开的另一个空间,“Boss既然知道次通道,也该清楚那条次通道的不同寻常。陆宗南把我们困在这里,用心太明显,就是想让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开启次通道。那里面,封存的是陆宗南造的第一批人形兵器——‘圣骑士’,真正的不死系怪物。” 激进和保守的问题选择上,肖斯诺通常都偏向前者,个性嚣张的人再隐忍,骨子里还是有种活腻了的逆反劲,无所谓寻找刺激,纯粹不想在循规蹈矩和无意义的等待中浪费生命。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找死不比等死更叫人心情愉快吗?”他冷笑一声,指肚在刀口上极为细致地轻轻抹过,沁出的血珠被慢慢舔上舌尖,微微一侧脸,漫不经心地挑唇讥笑道,“魔鬼也能造出‘圣骑士’吗?也许是披着黄金衣的骷髅兵。” “骷髅兵,那也是不死的。”泽拉小鬼突然拉过肖斯诺的手,捏着对方手心轻轻一握,冲他冷心冷肺地微笑,“胜任不了Z的左手,就会被完全舍弃。Snow,你会死吗?” 63 63、063 地底城(8) ... 063 地底城(8) 中央电梯的金属外壳被异质电流击得脆弱无比,一轮大火力的机枪扫射,墙面顿时坑坑洼洼,反光的硬质金属被扫得千疮百孔,焦黑一片。 安瑟挥挥手,让爱莫顿带人砸开电梯。 不消半刻钟,顺利破门而入。 安瑟走进电梯,上下环顾一遭,脚尖踏了踏光可鉴人的金属地面,扭头对爱莫顿道:“入口就在这,想办法撬开。” 爱莫顿蹲下身敲了敲地板,扔开枪,搓搓手拔出军刀,力道颇狠地一刀扎下去。其他几人动作也不慢,立即奔上去。 厚实的金属地板和墙壁接合处一丝缝隙也没露,却硬给这帮玩命的家伙扎出个窟窿,但缺口太窄,连手臂都难下去。爱莫顿眼睛发亮,抹了把嘴,叫人退开,指骨捏得咔咔响,然后力道生猛地一拳砸下去。 野兽派的壮男,气力非同一般,哐地一声,整个电梯都震了震。地板和墙壁的接合处咔地断裂,缺口大开,爱莫顿咧开嘴嘿地一声笑,手上的特制军刀转得飞快,刀刃切着金属脆弱的接合处,青筋爆出,凭着一股蛮力,竟 /p /p - 分卷阅读107 /p /p 叫他撬下半块金属板。 肖斯诺漂亮的薄唇细微地弯了下,流出一丝冷谑的味道。爱莫顿就是个废物,至少从智商方面看的确如此,不过干卖力气的活,倒是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地下一片漆黑,自头顶漏下的薄光将内部映得鬼森无比。 “丢几个探照棒下去。”安瑟盯着那无底洞似的地方看了会儿,动了动手指示意道。 耀目的强光一晃而过,几个手下动作利落地将探照棒扔到底下。 刹那间,洞内一片光亮。探照棒滚入深处,带出一阵空旷回声,冰晶似的石头像吸光一般,不过片刻,扔下去的探照棒迅速变暗,石壁透出的光度却愈发耀目起来,将内部照得亮如白昼。 肖斯诺走上前,朝底下望了眼,乳白色石壁上的冰层泛出晶莹剔透的冷色光,尖利寒锐地刺进瞳孔。 “就是这?”转过眼睛,斜睨着安瑟冷笑了声。 安瑟嘴角轻勾了下,点点头:“次通道通往能源基地,这下面等于整个地底城的屯兵库。封存人形兵器需要巨大能量,而这股能量就来自实验室顶楼的盖亚之源。” “所以这里一定可以进入盖亚中心?”肖斯诺手指轻轻搭在腰间龙纹盘旋的刀鞘上,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下巴,“既然这样,带路吧。” 安瑟瞥他一眼,眼里的笑有三分阴郁七分怜悯,转瞬即逝,浮光在眼梢一掠就淡了。肖斯诺没注意,跟在他身后的泽拉却看见了,冷冰冰的凤眼倏然暗了下,又若无其事地转开,阴影下,湖蓝的眼睛沉淀出一种水银的色泽,折出淡淡的灰。 安瑟叫人把攀岩绳系好,回身招呼了声:“都小心。”然后拽住绳索纵身跃了下去。 爱莫顿和古太带上人紧随其后。这帮随心所欲、暴力疯狂惯了的囚徒,不是不怕死,但脑子里绝没有“临阵退缩”四个字。被鲜血刷了无数次的亡命之徒,闻到血腥,体内的暴力因子就被刺激得蠢蠢欲动。也许到死,他们也不懂为什么明明怕死怕得要命,却还疯狂地不知退缩地往前冲。Bloody的训诫,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就算剔骨估计也剔不掉了——只有最想活的人才能活下来! 想活,所以险中求胜——大概,这种意识已经被钢筋水泥硬生生封进脑子了。 肖斯诺转头看了看被枪口掣肘得动弹不得的乔白和段洛,一挥手,示意把他们也带下去。 “靠!老子还没活腻,不去!”段洛不爽地叫嚣,抱着手臂往地上一坐,赖在那里不走。 乔白眉眼冷然,看向肖斯诺,忽然动了动唇。 含糊不清的口型:别去。 肖斯诺看清了,所以忍不住扯了下唇,嘲讽的意味挑上眉梢。 泽拉小鬼抬头看他一眼,口吻冷淡,却流出一种静止的压迫感:“不听话的俘虏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这种惯有的发号施令的口气叫肖斯诺脑子里窜过零星片羽,却没及时抓住。 “臭小鬼!”那边段洛气得炸了毛,从地上一跃而起,要不是枪口突然顶到鼻尖,估计已经冲过来宰人了。 乔白不怒反笑,眼神阴冷地盯住泽拉。 金发小家伙眉目精细如画,有工笔描摹的痕迹,和乔白对视两眼,忽然抬头对肖斯诺说:“不留退路,可以有最大的胜算。炸了这里。” 炸了这里,对不听话的俘虏而言,有两种选择:留在这里等死;或者低头妥协。 肖斯诺冷冷一挑唇,突然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金发:“小鬼,你说的对。除了向前,没有退路。” 爆炸声轰然而起,整个空间剧烈震荡,直若地动山摇。肖斯诺一拽绳索,抱着泽拉跳下去。爆炸后的火舌舔着掠起的发梢卷过来,滚烫的热浪几乎把皮肤灼化。 Bloody的人马迅速后撤,乔白和段洛根本没得选择,要想活命,只能追着前方的人一路狂奔,冲向唯一的出口。两人一起扑进亮堂堂的洞穴,在半空中抓了把绳索,甩手一荡,落地,前冲。 火舌窜进地下通道,一路舔着脚跟直扑上来。 爱莫顿和古太听到上头动静,扭头一看,只见火浪铺天盖地地冲过来,脸色大变,骂了几声娘,转身就跑。 奔到尽头,眼见没了路,一帮人气喘吁吁,紧张得直咽唾沫。 安瑟几步上前,抽出腰间的蛇皮小软鞭,一鞭子甩开人,手在石壁上摸了摸,拔出军刀用力刻了道凹痕,然后动作细微地转动食指上的戒指。戒指和石壁上的凹痕形成某个特定角度时,硕大的粉钻突然射出一道纤细的红色光束,一只微型激光数字键盘赫然印现在石壁上。他迅速输入一串指令,滴的一声,但系统作出的回应却叫人意外:“密码错误!” 安瑟脸色白了白,微微抿紧唇,又快速输了一串指令。 依旧是那冷冰冰的机械合成音:“密码错误!” 身后一帮人看得直冒冷汗,爱莫顿满脸废物样地大吞口水:“娘的!没、没这么背吧?” “闭嘴!”安瑟头都没回,手指连按,又敲了一串指令进去。 “密码错误!十秒内进行身份验证!” 安瑟一拳砸上墙,没想到还是被陆宗南那只老狐狸抢先了步! 眼睛朝后一瞥,正好看到肖斯诺带着泽拉冲过来,后面乔白和段洛亦是一路狂奔。 安瑟忽然怪笑了两声,唇角微翘:“陆军长,你早有准备,有人也是未雨绸缪啊。”回身,手上细软的蛇皮鞭啪地甩过石壁,擦出零星火花,一下卷住乔白的腿,直接将人拖到了跟前。 “对不住了,白少。抓不到陆宗南,只好用你的血来代替一下了。”安瑟一双温润的眼被火光映得有些妖,没等对方回击,迅猛一脚顶在乔白腹上,趁对方弯腰之际,嘴巴咬住刀鞘,反手拔刀,一刀扎在对方肩上,浓腥的血直接喷红了石壁。 “安瑟!老子干死你!”段洛怒红了眼,额上青筋爆出,突突直跳的血管都似要炸开,他凌空一记凶狠的重踢踹开两个端枪的家伙,直接冲向安瑟。 “被你干的感觉也不太差。”安瑟轻轻一推乔白,把人交给爱莫顿,回头朝段洛笑,“不过以后是没机会了。” “操!贱人!”饶是段大少这种总把无耻当个性的老流氓面子都挂不住了,铁青着脸,侧身一横脚踹过来。 /p /p - 分卷阅读108 /p /p 场面太过混乱,火蛇涌窜,浓烟开始扩散到通道深处,就算壮得可以斗牛的勇士也顶不住氧气流失的窒息感,很多人开始弯下腰大口喘息起来。古太也捂了捂口鼻,瞄了眼那边只管罩着小Boss其他什么也不上心的肖斯诺,又看了看爱莫顿手上的乔白,脚下突然发力,在身后的石壁上一蹬,离箭之势弹身而出,直接截住段洛。 和对方硬碰硬地过了两招,速度力量不分上下,一拳砸在对方右肩,自己锁骨的位也被段洛的指骨刮得生疼,像蹭掉了一层肉,古太龇牙冷笑:“段红毛,你他妈再嚣张些!看看乔白会不会让爱莫顿那孬货玩死!” 段洛一怔,回头。果然,乔白刚刚被安瑟那贱人捅了一刀,半条手臂动不了,爱莫顿竟趁这机会下狠手,几记老拳得意洋洋地送上乔白肚子。妈的,白种猪,看老子叫你死得好看! 不客气地一拳挥开古太,硬生生压下一肚子怨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双狼眼却是亮得吓人。 隔着愈来愈浓的烟,肖斯诺感觉他往这边看了眼,极冷郁的一眼,像狼崽子盯准了猎物,有种伺机而动的专注。呵,所谓血性,也就到此为止吧,这种地方,玩义气,那就是在比谁死得快。 乔白这人会演戏,就是这种时候,肖斯诺觉得,他还在演戏。如果段洛那个脑热的家伙死在这,那多半就是因为乔白演戏演过了头,把他也蒙进去了。 安瑟那边,一道血流蜿蜒如蛇形,顺着墙上的凹槽迅速渗进去,只见透明的晶石上出现一连串紊乱符号,映在乳白色的石壁上闪烁不定,快速地拆分重组,最后排列出一组新密码。 安瑟冷笑,陆宗南估计死都想不到,林希替他设计的密码锁还藏了这么阴损的一招——用DNA编码做万能钥匙,果然很符合那位大人的恶趣味。只要姓陆的没死绝,这地底城就算埋个一百年,有心人想开还是能开。 石壁上坚厚的冰层迅速龟裂,后面一道纯白金属门自动开启,氧气所剩无几的情况下,一帮人捂着口鼻狼狈不堪地冲进去。 **** 莱斯沃的话,肖斯诺能信五分,林希只信三分,事实却是,莱大Boss的话仅一分可信。 所以说,肖美人失策,林医生失误。 莱斯沃从来两面三刀惯了,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 一方面,他对肖斯诺交代的意思是,背后捅刀子捅好了,事儿办成了,要什么给什么。另一方面,他又跟林大代理人摊牌摊得很爽快,合作愉快的话,D原来的宝贝身体就大方送Bloody,至于怎么个用法,那就随君高兴了。 这些话,即便挑挑拣拣,信个五分三分的,那里头的水分还是能呛死人。 说话是一门艺术,说鬼话尤其如此,这方面,莱大Boss修炼得格外到家。听莱斯沃的话,听的是一个交集,这里那里都出现了,那说明有那么点真实的意思,除此之外,都是彰显个人魅力的废话。 莱斯沃手上有D原来的身体,也就是一直被肖斯诺认为早喂了鲨鱼的那具。 但是,莱大Boss有说过,D“伪魂穿”后,他是怎么处理那具身体的吗?答案是没有! 世上无耻的人很多,但无耻到莱斯沃这种地步的,也只能叹一声极品,还有别的可说吗? 当千道忍一个挥刀,气势无可匹敌地斩到莱大Boss面前时,“D”自背后突然出现,疾风般的速度瞬间贴上身来,刀光在眼底一闪,直奔胸口。 “师兄,初次见面,多多指教。”对方薄唇轻翘,眸光冷酷。 太过熟悉的声音,太过熟悉的脸,太过熟悉的挥刀姿态。 千道忍悚然一惊,刀刃切着刀刃刺得耳膜生疼,细长略弯的长刀点住地面,却仍禁不住退了三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明明想写7000+的,泪,太无能了……只写了一半内容……先发了,不然又要以为我停更了T T 64 64、064 地底城(9) ... 武器库。 幽蓝静谧的通道内,鲜红的液体在地上积成一滩滩血泊,到处是断肢残骸,死亡的暗黑氛围甚至渗透进了石壁,蓝矿石的墙上裂出一道道狰狞恐怖的细纹,沾着尚未干透的红色液体,像人类皮肤下细细的血管,爬满每个角落。 弥漫浓重血腥味的房间内,白湛湛的灯光照得人脑发胀,墙壁大屏幕上荧光闪动,密密麻麻的数据变换而过,速度快得叫人眼花缭乱。 肌肉遒结的战士肩扛机枪,满身满脸都是血,每一个都像刚从血池子里爬出来的,有人的军靴上还黏了碎烂的皮肉,血糊糊地粘在脚跟上,泛出一点苍白的嫩红。 “啐!”戴辛格舔着唇,粗鲁地吐了一口血沫,拉了拉手上的皮手套,按着肋骨的地方揉了揉,眼珠子在偌大空旷的房间内扫了两圈,咧开嘴阴恻恻地笑道,“监狱长那个异教徒财力雄厚哟,藏这么多家伙!” 巴曼德嗤了声,一脚踹在旁边一人的屁股上,把那个瞄着一屋子军火瞪直眼的混蛋踢到了门口:“都他妈给老子注意点!别等一下全给炸上天!”回头用枪托撞了记戴辛格的下肋,随口道,“断了几根?” 戴辛格吃痛,呲牙咧嘴地吸着气,一巴掌挥开巴曼德的枪,没好气地道:“操!你他妈下手再重点,老子就一命呜呼了!” 红头发的老男人叼着没点燃的烟,含糊地笑了两声,低头往枪膛里塞弹夹:“我绝对给你收尸!” “也不知道最后谁给谁收尸?”戴辛格嗤笑一声,没再继续,回头冲大屏幕前飞快敲按键盘的一人大声催促道,“他娘的!速度快点!” 那人整个笼在微微闪动的荧光下,淡色的栗发,秀丽的眉梢,细致堪比少女的眼眉,极为清瘦纤细的美少年。 睫毛轻颤间,眼瞳里跳闪过一行行数据,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啪啪地快速敲击,眼睛却始终盯住大屏幕,一瞬不瞬,就像是在把那迅速跳转的数据资料拷贝进脑——事实也确实如此,西尔斯女王改造后的美少年,早已成为完美的人偶娃娃,Bloody最忠实的……狗。 “见鬼!敢把老子当空气!”戴辛格不爽地咂咂嘴。 巴曼德咬着烟在嘴里嚼了嚼,扭头看了眼邱禾,咧嘴一笑,意有所指地说,“同样是小绵羊,另一 /p /p - 分卷阅读109 /p /p 只倒是幸运多了。” “哈!”戴辛格看他一眼,搓着手指抹了下微掀的嘴唇,“肖斯诺吗?那小鬼真叫人牙痒!” 巴曼德大笑,扔掉烟,厚实的军靴踩在地上碾了碾,随手把领口下的两颗铜扣扣紧了:“好了。说不定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得仰头看他了。” “切!”扭头看了眼红头发的老男人,戴辛格嘿地笑了声,撇撇嘴,无所谓地口气道,“管他娘的!有没有下一面还难说呢!” 很多时候,往往就是这么一语成箴——说没下一面就真没下一面了。 地面突然震颤了下,然后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抖动,墙上迅速龟裂开的伤口像撕开在人脸上,瞬间满目疮痍。 一帮人被震得东倒西歪,都有些傻眼,不过几秒的时间,通道口已经出现大面积崩塌的迹象。 “撤!都他妈给我撤!”巴曼德第一反应就是坏事了!粗吼一声,招呼上人就往外跑。 “狗娘养的!还真给林医生说对了!有混蛋过河拆桥了!”戴辛格咬牙切齿,阴鸷凶狠的双眼微微发红。 眼见巴曼德带着人冲在前面,戴辛格紧跟了几步,抓着枪靠在墙上一阵粗喘,手捂了捂受伤严重的下肋,锋棱明显的下颌突然绷紧,眉头一皱,青筋爆出,连脸颊上的肌肉都跟着轻微抽搐。 通道尽头的金属大门已经开始缓缓合拢,像一道屏障,似要隔出天堂与地狱来。 想来也是,就算地底城毁了,黑岛也不至于一起葬入海底。在退路的选择上,陆宗南和普通人没两样——要死的时候只想活着;逃出生天后又野心勃勃地想翻身,这就是人类求生求存的本能。 禁岛下的交易再肮脏,陆宗南表面还有着一个最正派鲜亮的头衔——监狱长。只要禁岛不消失,这个地方就永远是他的私人领地,毁上一两个地底城又怎么样,这一大片海域都是他的!人活下来,咸鱼也能翻身! 戴辛格牙根紧咬,扭头看了眼那道正缓缓合上的金属门,眼睛半眯了眯,微有些充血,被红色液体沾得滑腻腻的手指慢慢搓了搓,嘴角忍不住扯开一抹无所谓的笑。嘿!他死在这里是不是也能算个因公殉职呢? 地面迅速塌陷,伤疤一样的裂痕眨眼间就蔓延到脚下,墙壁上的蓝色的晶矿碎成巨大石块,劈头盖脸地往下砸,偌大的房间除了那面粒子屏的墙,全都以摧枯拉朽之势崩坏! 大屏幕上仍旧跳着不断翻新的数据,但显然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忽闪忽闪的细纹开始模糊屏幕。栗发秀眸的美少年立在中央的大屏幕前,仿佛浑然未觉周遭的变故,两只琉璃珠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键盘上手指敲击如飞。 “该死的!”戴辛格啐了口血沫,接连几脚踢飞开乱石,回头冲邱禾叫道,“小混蛋!你他娘的还差多少!”拼死拼活的一场血战,甚至把命都准备豁这里了,为的就是拷进这小子脑袋里的东西,达成任务,也算还他林医生人情了!格老子的什么都不怕,就他妈怕欠人情! “十秒。”机器娃娃模样的少年眼睛里突然漾起冰冷无感的笑意。 “好!老子就给你撑十秒!”话音落下,野狼一般的男人眸中精光四射,扔开枪,鬼影似的窜到了通道尽头,双手撑住渐趋合拢的金属门,硬生生留了一道出入口,但不过几秒,刀刃般的门已经卡进了他厚实粗糙的手掌,切开皮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然后骨头也裂了。 男人是铁铸的,平时杀人如麻的尤其如此,冷心也冷肺,看别人是蝼蚁,看自己也就比垃圾好一点点——惜命是惜命,但直面死亡的时候,又最看得开。 粒子屏轰然炸开的时候,火焰夹着强势气流直冲而来,栗发秀眸的美少年疾奔几步,凌空跃身,侧着身体从那一道窄细的出入口扑出去,同时,金属门卡啦一声,重重合上了。 “……嘿嘿!老子当了……一辈子恶犬,临死竟然还能逞一回英雄,值了……”飞跌出去的人影趴在地上抽搐着,阴惨惨地笑了两声,继而没了声音。 美少年回过头,皱了下细长且疏淡的眉,眼睛里映了一片异样的血红,神情是微有迷惑的。 等他转身的时候,有一个红头发的老男人扛着枪冲了过来。 老男人立在那里,盯着地上一大滩浓稠的红色液体和半截血肉模糊的身体面无表情了很久,然后大笑两声,走过去,将那浸在血泊里的半截身体一下扛到了肩上,没干透的血滴滴答答地淌下来,从嫩樱似的肌肉里渗出。 巴曼德单手执枪,扛着人大步朝外走去,阴影从斜侧面打上来,锋棱锐利的脸,强壮遒劲的身体,瞬间掩盖上一种灰暗的气息,但却是若无其事地笑道:“兄弟,林医生说了,因公殉职,以后天天都放你年假。”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有人呼唤,俺忍不住爬上来了……所以,不完整,师兄和肖宝都在下一章。 咳,打个预告,下章会流血哟!会死人哟!会……来点错乱的JQ哟!(*^__^*) 打怪从这章开始,每章都有人over掉哟!! 065地底城(10) D夜是个宝贝。莱斯沃遇见那个狂妄傲慢的小子时就有这样的认识。 能坐到帝王级的大佬位子上,莱鸟Boss可不只有纯粹的恶趣味,更多时候,那张阴柔俊魅的笑脸下掩藏的是能将人生吞活剥的精明算计,从这一点来说,他和做惯了地下生意的林代理人如出一辙。 权财色,名利场上不过如此。 莱斯沃之所以宠着D夜,除了D夜心冷手狠办事利落,更让莱斯沃高兴的是,D夜这个宝贝的附加价值叫他心花怒放。 风骚迷人的交际花碧雅翠丝死后,Blackcherry的代号就变成D夜横行情报黑市的专属名。“黑樱桃”对那些流窜在各大洲的地下情报组织,就等于一张盖了女王印章的通行证,没什么消息是得不到的,就算想知道苏丹国王养了多少情妇,又生了多少私生子,只要有这个需要,国王晚上的夜生活有多丰富也能成为早餐时的谈资。当然,所谓杀手的脾气都很古怪,这一点也没错,我行我素惯了,就算手头有这么一个可供消遣利用、价值巨大的资源库,D夜这个冷脸傲气的家伙也从没想过要和那些闻到血腥和火药味就兴奋的苍蝇们为伍。所以,如果肖美人知道莱鸟Boss一直打着他的名号和碧雅翠丝的旧部联络交易,在情报黑市 /p /p - 分卷阅读110 /p /p 上畅通无阻,估计会气得动手宰人。 宰不宰得掉是一回事,但可以确定,因为这层原因,莱斯沃对D夜的态度是颇耐人寻味的——一方面,他似乎很乐意看到D因为肖斯诺的身份搅进一堆麻烦事里搞得焦头烂额,这个可以归结为恶趣味使然,品质劣下的人都这样;另一方面,他又绝对舍不得D死在这里,用他的话讲,左手和右手,有一只就绰绰有余,但断掉一只又成为一种缺憾,连做\爱都不会有高\潮。 所以说,小气的莱大Boss是不会大方到把自己的左右手折下来送给Bloody或者别人的,那些扯淡的话谁信谁傻,但偏偏还就是有人信了,比如说林希林医生。 军师级的林大代理人当然不傻,只是自信太过,低估了莱斯沃说话像放屁的随性和无耻。 对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莱大Boss来说,信义这种玩意儿,就是自欺欺人的东西:弱势的一方因为害怕被合作者背弃反扑,所以用道德来约束对方,但却不知道,敢背信弃义的人都是无惧事后的打击和报复的。 莱斯沃就是个疯狂的赌徒,喜欢孤注一掷,要么让别人一败涂地,要么把自己败个精光,走极端的结果就是让他倍感刺激。感官和心理的双重享受,比推倒那些金发碧眼、骚得发浪的美女都叫他愉快。当然,其实他还是更有把握让别人输得连裤衩都脱下来的,比如Bloody,比如林希。哈哈,他真是愉快极了,林美人再聪明,大概也想不到他莱斯沃这次到底是代表谁来的禁岛。 Bloody如果全军覆没的话,最高兴的,莫过于西西里上那个装腔作势的贵族大佬——泽勒曼。哈,能和TheS的大元老联系上,D夜宝贝的情报资源库功不可没! 有了和泽勒曼的那层关系,和肖楚、和林希的交易只能退居其后了,生意经的第一原则就是代价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世俗的野心家和生意人的合作总是最愉快的,因为有共同的追求,那就是腐化堕落。比起肖楚、林希,泽勒曼更符合世俗野心家的这一身份,搞内斗的家伙总是特别恶心,也更世俗。所以,莱斯沃在心里也给这位伟大的盟友定了个蠢蛋的个性标签,谁让莱大Boss更喜欢和蠢蛋做生意呢,因为这样他能捞更多的油水,不是吗? 能源通道内火浪窜动如蛇,轰然的爆炸声震得地面几近崩塌,支撑地下空间的巨大矿石柱接连断裂,几乎就是瞬间,储存摩尔晶石的能源库开始迅速下陷。中心能量以奇异的蓝色光束骤然爆发出来,因为太强太直接,毫无缓冲的余地,周围石墙被激光似的光束射得千疮百孔,有些来不及撤退的家伙一下内脏爆裂,炸成一堆血肉。 千道忍单手执刀,一米五的长刀挥动间霸道悍然,一刀架开迎上脖子的凶器,刀尖在地上一点,面对扫射而来的子弹只进不退,寒光冷冽的太刀在他手上直如死神收割人命的长镰,同样华丽冷酷,血腥得叫人心惊胆战。映着四周攒动的火舌,那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轮廓很是朦胧模糊,但即使如此,男人身上强劲的冷气场还是压得那帮手拿冲锋的家伙一阵胆寒,个个面现土色,枪都端不准了。 雪狼带着人迅速撤退,打开出口大门,护着莱斯沃进入安全升降梯。 特殊材质的金属门开始缓缓合上,只要门一合,能源中心就算彻底毁了,不,不仅能源中心,武器库、实验室,连同整个地底城大概都要被海水灌满,然后沉得毫无踪迹——也许这之后,G海域的海面会出现一个谓之“奇观”的大漩涡,吸引某些好事的家伙夸大其词一番,大概监狱长的失踪或者还有一些重要人物的失踪都能被归咎于这次太过意外的海难了。 哈哈,很完美不是么? 莱斯沃回过头,眼光越过身前两重肉墙,微微一撩额发,盯着那个将斩鬼武士拦在十步之外的青年笑起来。啧,真是个俊俏又可爱的家伙,不过D比你更狡猾些,虽然那小子看起来乖顺得过分。哦,小冒牌货,你还需多多努力才行啊,不然鬼斩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Ciaomybella!” 莱斯暧昧兮兮地勾起唇,挥挥手,也不知从哪来的水晶杯,杯子里晃着三分红酒,手指尖流光溢彩。隔着一道渐趋合拢的门,他笑眯眯地冲里面轻轻一举杯,眼中攒动的光影揉着窜起的火舌,瑰丽的金棕色眼睛狡诈似狐,嘴角边流着绅士般优雅的笑,却可恶得叫人想一拳揍上去——说实话,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游戏就是用来享受的。 气质贵族、品性恶劣的男人摸了摸下巴,手指从暗红色的嘴唇上一点点抹过,扬起嘴角的弧度最后看了眼那个拥有D的身体又复制了D部分零碎记忆的西贝货,口气十分欠扁地对千道忍笑道:“杀他或者不杀他,都是一种错误。心里矛盾吗,鬼斩?” 千道忍脸色冷冰,身形一闪,挥刀直奔而去。雪狼连忙掏枪,但枪法再好,突破不了那把死神长镰似的鬼斩刀,就只有等着被斩的命。 他一刀挥过去,却忽然感到背后劲风来袭,想都没想,身体自动做出防卫,反手一刀横挡,强劲的力道直接将人震得跌了出去,但就是这瞬间的一滞,出口的金属大门正好合上,哐的一声连丝缝也不剩。 眼神冷且硬,盯着那门许久没有动作,忽然手一扬,刀尖自下而上在空中划了道半弧,只听闷哼一声,一道热血喷溅出来,身后一名鬼祟的家伙直接丧命,刀口破喉。 也许他该另寻出路。千道忍冷静得没一丝躁怒的迹象,即使整个空间毁得只剩这里寸毫之地,甚至两三分钟后,连这仅余的地方也下陷得没影了,不过,天生冷血的人是不懂什么叫焦躁的。 他握了握手里的刀,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除了满地内脏横流的尸体,就只剩下他,还有“D”。 “D”在舔伤口,右手的虎口处裂开很大一道血口子,也许就是刚刚被他那一刀震裂的。 细长的指,诱惑的舌,鲜血的色泽总是格外迷惑人的,眼睛也是斜挑的,眼梢处勾动三分挑衅和嚣张,但这份自信到底从哪来,连千道忍都看不明白,所以他皱了下眉。 “你不是D夜。”他说的肯定,“你是谁?”居高临下,刀尖几乎点到对方侧颈的瓷白的皮肤上。 “我是谁?”舌尖在虎口上轻轻一舔,抬头,挑起眼睛浑不在意地笑了声,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我就是来证明我是谁的。 /p /p - 分卷阅读111 /p /p ” D 的皮相还是很好的,半长不短的黑发,很细柔,想来手指穿过发间的感觉会像丝缎;眼瞳很黑,睫毛浓长但并不卷翘,这样的眼睛很容易给人乖顺蛰伏的错觉,但那也仅仅只是错觉,一旦眼神流动,眼梢就能带出藏都藏不住的傲气来。眉若水墨勾描,眼不带花,唇不薄情,虽然笑里藏刀,但那也是女人一见都能喜欢的长相,俊俏又没有叫人嫉妒的漂亮。千道忍也喜欢这样的D夜,不薄情,不惹事,放在眼皮子底下永远不会丢。 莱斯沃说的没错,杀或者不杀,都是一种错误。 千道忍盯着他阴沉了眸色,握着刀半分没有移动,冷硬的口气毫不动容:“莱斯沃是让你来找死。” “杀了D,我就是D;杀了你,我就是鬼斩!”对方突然阴狠一笑,毫无预兆地挥刀出手,和千道忍的正宗刀撞得火花四溅。 千道忍看他一眼,几刀将他挡开。 突然间,一阵巨大爆炸声震得头顶的矿石一下崩塌倾落,通道内部猛然窜出一股汹涌若岩浆的火浪,红色火浪舔着火舌直扑而来,凶险无比。 “D”被千道忍一刀挑中肩头,重重撞在身后的石壁上,石壁上的裂纹一下开至地面,轰地一声,墙壁连带地面整个塌方下陷,对方啊地一声,一脚踏空。 千道忍眼光微闪,想都没想就伸手拉了他一把。 却不想,就是这一把,将他自己也搭进去了。 “师兄,你舍不得我死吗?”那人笑得一脸狡诈,趁机反抓住千道忍,右手上突然转出一把枪,枪口朝上,指到了对方心脏的位置,“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然后,砰地一声枪响,有人直坠而下,火浪从头顶窜过。 066地底城(11) 卫斯有一身坏毛病,自负自傲,轻浮浪荡,口无遮拦,没节操,但是有一点,就算奥苏·西尔斯这样眼光挑剔,眼里除了King还是King的主儿对他也没话说,那就是:卫斯很忠诚,对米兰·Z死心塌地。 那种忠诚和死心塌地,在一般人看来是很难理解的。卫斯出身很好,是个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是不屑向人低头或者为人卖命的,但卫斯偏偏逆常人思维,脱出家族,加入米兰·Z的亲部。很多人的印象里,卫斯就像一个影子,米兰·Z的身边总能看到这个眼尾勾着暗紫蝶纹、长相妖孽的家伙随行左右。 也许,那个叛逆于世的卫少爷仅仅只是喜欢抹人脖子后舔刀口的味道,而米兰·Z恰恰有能力纵容他这一点。 谁知道呢?事实上也没人关心这个问题。Bloody里的人,谁都没闲心去管别人的鸟事,那里的生存法则很原始,谁有实力谁上位,谁的拳头够硬谁就去把上头的人踢下来,来历和出身屁点不管用,就算是Boss跟前的大红人,只要哪天被人拽了尾巴,一样能将人踹下来蹬得脑浆直冒。 残酷,不留情,但是绝对公平——好勇斗狠,本身就是这帮不想安分守己的家伙们的最爱,类似野兽一般的本能,天天盯着别人的脖子准备随时扑上去咬一口,这种日子刺激极了,嗅着血腥一路往高处爬的美好感觉,是那些沉迷争权敛财、勾心斗角的世俗家们或者安于现状、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平凡人永远无法领会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人真想做什么霸主,可是偏偏就有数不清的人愿意为所谓的Boss前仆后继地拼命。为什么呢,也许可能大概,他们本身就很享受这种杀戮中让鲜血浸润毛孔的滋味。 人,也是兽进化而来的,兽性,就算亿万年之后,其实还是残留在鼓动血脉的心脏里,人心因为被世俗的道德枷锁禁锢的太深,所以有了那些粉饰太平的卫道者——这一点,卫斯深以为然,他就曾经万分唾弃地嘲笑柳生家那个继承了鬼斩正宗刀的男人。 世界上本来不存在什么刺刀鬼斩,那就是一个无趣、面瘫、冷面孔的家伙,永远穿着黑色暗底纹的和服,踩着木屐一板一眼地跟在柳生家主后,像一条永远不会朝主人吠的忠犬。 遇见千道忍,当然不会在什么风花雪月的夜,更不可能是哪个酒精和妖精共存的PUB,三个字就能概括——没情调。 刀对刀,脚对脚,拳头对拳头,没情调到了极点,但意外地挑动了卫斯的胃口。 那样的男人很叫人兴奋,眼神如冰,脸色如冰,连轮廓都是用坚冰一刀一刀刻出来的,身上散出来的禁欲气息像勾人食指的肉香,让卫斯狩猎的兴致顿时高涨到不可抑制的地步。 冷冽,执着,忠诚,柳生门人的正直品性简直让卫斯爱到死,斩杀的热情瞬间成了驯养忠犬的冲动。 卫斯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把鬼斩骗上床的时候,男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我选择你,才会和你上床。” 当时的卫斯笑得很妖孽,他自然是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分量——选择了他,就等于放弃了柳生家。 感动吗?不,卫斯是标准的肉食动物,无肉不欢,上床只是一种形式,做爱欢愉就足够了,男人的话只是满足了他作为一个引诱者的虚荣心。 只不过,最后谁比谁沦陷的更深就不得而知了。自负且自傲的人,总觉得自己没有输的时候,比如卫斯,曾经霸占住男人的心,就总错觉地有恃无恐。而等真正发觉好像失去什么的时候,惶恐远远比愤怒更让他不知所措。 蛇引诱人类偷吃禁果的下场就是永远用肚子行走,终身吃土。卫斯想,如果自己是那条蛇,如果惩罚不可避免,那一定先咬死那两个人类,好让上帝的怒火来得更猛烈些。 事实却是,他仅仅嘴巴恶毒了些,人却没烂到那地步。 卫斯出现在能源中心并不偶然,他比所有人都更早进入地底城,林希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就算不能将事情做的面面俱到,但退路却比谁都想的多,没人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摆了多少暗棋——卫斯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对于莱斯沃的翻脸不认人,林希早有预料,莱斯沃想让他们死得透彻,林代理人又怎么能叫他快活呢?鬼斩出手,有百分之一的失手率,但这百分之一的空白,林希已经让卫斯补上了——绝对要莱斯沃有进无出。 不过,还真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实验室莫名其妙消失,陆宗南也跟着没了踪迹,卫斯和正处于特殊时期的米兰·Z一下断了联系,事情整个乱套 /p /p - 分卷阅读112 /p /p 。莱斯沃倒像是掐准了时机一样,趁机毁能源中心,这样一来,武器库、能源中心、实验室全部崩坏,再加上海水倒灌,地底城撑不过几分钟就会沉入海底。 他奔进迅速崩塌的通道时,爆炸声还在此起彼伏,火浪一波一波从内部冲出来,高温的烧灼感舔得皮肤几乎融化,极度的缺氧窒息让肺部至喉咙全部烧了起来。莱斯沃早没了人影,这让晚来一步的卫斯差点咬碎了牙,但相比莱斯沃的走脱,米兰·Z的境况更为叫人焦虑。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Z,就算困死海底,对方也有办法安然回归;但以现今的状态,那比常人更脆弱的体质简直不堪一击。 来不及多想,卫斯准备外撤。 Z纵然被困,但该活的人还得活着,没有殉葬的必要——这是林希的原话,虽然并不苟同,但那位代理人的种种安排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对此他并不置疑。 不过,乱石后突然撞入眼睛的画面却叫他瞳孔紧缩了下,心脏蓦然一悸。 子弹飞出的瞬间,卫斯的身体也动了,那几乎就是一个重影的闪动,人就已经跃了过去——如今回想起来,原来七营那场王战,并未对这人的行动力作出一个质的诠释。 卫斯的刀,不如鬼斩的霸道强势,但绝对狠杀利落。 火浪窜过头顶时,千道忍被他掀了个身,重重撞到了对面石壁上,然后巨大的碎石崩落,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刀尖滑下一滴血珠,慢动作似地落了下去,脚边有半截残肢,鲜血晕成一滩形似鬼面的血泊——卫斯的刀确实够快,只是瞬间便将那拽住千道忍的手斩了下来,只不过,枪口飞出来的子弹也不慢,子弹穿透了他的左胸。 很疼。他真怀疑是不是心脏被打穿了。 卫斯扯了下嘴角,一双勾人的丹凤弯弯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那双眼睛总像是在笑,而且笑得异常妖孽。 啪嗒一声,他扔开刀,实在是那刀太重了,握着就好像要费尽他所有力气。 他吸了两口气,嘴唇都抿白了,眼睛还在笑,跨过砸下来的碎石,一下靠到千道忍身上。 千道忍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惊愕变得有些复杂:“我不会死,就算你不帮我。” “哈。”卫斯额角开始渗汗,手指拽着对方的手臂,微微用劲,唇几乎贴到了男人的下巴上,“……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这句话。我这副模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有时光倒转的错觉?” “……”千道忍眸光微不可察地闪了下,下意识想搂到对方腰上的手突然一顿,僵硬地捏了下手指,垂下了。 卫斯抬起头,暧昧地蹭了下男人薄削冷情的唇,对方没有闪躲,好看的眉宇却皱了起来。 卫斯低笑出声,手指却禁不住掐进了千道忍的肌肉,那近在耳畔的声音被隆隆的碎石声切割得极不真切,地面剧烈晃动,仿佛下一秒脚下石岩尽崩,两人就要同坠暗无天日的地狱:“……他能比我好吗?如果这次不死,我可以为你……退出Bloody。” 男人的眉宇皱得更深,看着他,忽然转开了目光,回身想将他负上背:“这里快塌了。” 卫斯盯着他,脸色似是僵了下,失了血色的唇很白,微微扯开唇角,虚弱的面色上倏然挂了丝冷笑,他点点头,退开两步,回身拾自己的刀:“好,好,我卫斯也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但欠我一条命,千道忍你得做好偿还的准备。” 就在这际,地面又开始剧烈震荡,两人脚下蓦地崩开一道裂纹,卫斯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和千道忍拉开距离,身体却显然不行了,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 “蝴蝶。”千道忍伸手想拉他,却被对方挥刀不留情地挡开了。 卫斯扬起下颌,侧头冲他冷笑:“别和我死在一起,鬼斩,不然下辈子你还得做一回我的狗。” 石道猛烈一个抖晃,千道忍反应不及,就见卫斯人一歪,毫无预兆地一记栽下裂缝。 “八嘎!”男人脸色瞬间变了,冲过去已经来不及,眸色深深浅浅掠过一层冷光,纵身跃下,刀尖卡着裂缝下的石壁竟也跳了下去。 067地底城(12) 安瑟利用乔白的血破了陆宗南的密码锁,带人直接闯进那个被称为“死亡区域”的禁地——活着出去还是死在这里,这就是最后一搏。 次通道的大门一合拢,纯白色的空间被顶部源源不断的光源照得刺目非常,放眼望去,一个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容器伫立其中,排列得整整齐齐,俨然军容肃整。 突然闯进禁区的家伙们个个表情凝重,压抑的氛围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瞳孔里映落的景象叫人倒抽冷气——所谓圣骑士,就是一群被剥夺了自我意志,化身人形兵器,全身裹满金属钢甲的怪物。 Bloody的人马刚冲进这里,就在同一时刻,挺立玻璃罩内僵直如标枪的怪物们立即有了反应,像某种警示,人类的瞳孔折出熠熠闪动的红光,然后,咔地一声响,密封的玻璃罩忽然齐齐打了开来。 没人后退,因为退无可退。 安瑟目光朝后扫了一圈,那双格外出彩的眼睛似乎在笑:“诸位,勇闯夺命岛的时刻到了,我们都该为自由而战!” 结实强壮、浑身浴血的男人们肌肉隐隐绷紧,粗壮的手臂像凸起了硬石块,攥紧的手上青筋爆出。一帮人表情僵了片刻,突然又呲了呲牙,鲜红的舌头舔过咧得大大的嘴角,盯着那群慢慢走出玻璃罩的钢铁怪物,眼睛里冒出残忍暴戾的血光,兽性飙开,一个个都像饥渴的嗜血野兽,只等将对方撕皮拆骨、吞吃入腹。 血腥的厮杀就此开始! 机枪火力全开,子弹横扫而出,震耳欲聋的枪响后,血肉撕烂、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人性命终结时的惨嚎占据了整个空间。 呛人的血腥味像低气压一样笼罩下来,让一干死亡线上拼杀的勇士忍不住狂喘起来。 同伴的断肢和内脏被踩在脚底下,叫人毛孔紧缩的惊悚感又带来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兴奋,也许实在和死亡贴得太近了,那种濒死时的恐怖感觉竟然淡薄得一丝不剩,手、脚和咚咚乱跳的心脏,身体每个部位和器官都在渴望鲜血的浸润,被人撕咬的同时也狰狞着脸部肌肉想要咬断对方的脖子。 怪物的可怕,不在于他们战斗力有多非人类,而是他们不死!怎么打都 /p /p - 分卷阅读113 /p /p 不死! 一名高壮如铁塔的黑人端枪直冲,左手拔出军刀刷刷甩出去,想要一击毙其命,却没料到对方丝毫不惧子弹和利刃带来的威胁,脑门上鲜血直流,竟还出手如电,双手像勾爪一样突然刺穿了黑人的胸膛,然后—— 头一仰,嘴巴忽然大张,一下咧到了耳后,更叫人惊恐的是,嘴里竟然生出两排豺狼似的尖利獠牙,只见那家伙双手洞穿了黑人的身体,将人一记提起来,一口咬下了黑人那不生毛发光溜溜的脑袋。 碗口大的断颈鲜血狂流,没了脑袋的身体被撕个粉碎,吞掉对方头颅的怪物像饱食了一顿大餐,精气大涨,治愈力惊人,脑门上汩汩冒血的伤口瞬间没了影子。 太过匪夷所思的一幕,叫人震惊之余,更是惊悚! 肖斯诺护住泽拉,眼看情势不利,手上长刀一挥,就准备出手。 “Snow!”碎碎的金发落下湖蓝色的眼睛,泽拉小家伙忽然出声叫住他。 肖斯诺回过头。 金发的小东西走上前,低身捡起碎尸堆里一把沾满烂肉和污血的枪,端枪,瞄准,然后砰地一声,子弹穿过古太的肩头,一枪直爆对面的“圣骑士”,喷了古太一脸黄白脑浆和黏糊糊的血肉,长眉细目的青年恶心得差点暴走。 “干掉安瑟,”略带稚嫩童声的嗓音质若冷玉,随手扔掉枪,侧过头盯住肖斯诺,晶亮的湖蓝色凤眼笼在逆光下,泛起一层水银似的暗灰,“还有那两个多余的俘虏。” 肖斯诺微微愣了下,刀尖在地面一顿,随即挑起了唇:“臭小鬼!” 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挥了挥刀,一个纵身跃出去,刀势疾落,刀影在眸光一闪,鲜血像红墨一样喷溅上眼角,被斩掉首级的家伙一下颓然倒地,嘴巴再张也露不出那凶恶的獠牙了。 回旋一脚将古太踢了出去,青年一个踉跄差点跌到泽拉脚前。 肖斯诺头也没回:“看好那小鬼!” 刀光雪亮,手里的刀前所未有的血腥和残忍,细长锋锐的刀刃里像藏了渴血的妖魔,饱饮的鲜血愈多,刀上的光泽愈加妖异明丽。 “爆头,让他妈都吃狗屎去!”肖斯诺手执长刀在空中一挥,寒光映上那精致冷丽的轮廓,棱角锋利得像刚拔出鞘的妖刀,一声高喝吼得嗓子都变了音。 一帮人穷途末路,本来就跟饿急了的野兽似的,爪牙锋利得能挠得人肠穿肚烂,拼死一搏总好过被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当大餐一样地啃掉,听肖斯诺这么一提醒,立马醍醐灌顶,什么也不顾了,手上有枪的端枪就哒哒地狂轰起来,没枪的也凭着一双能砸碎石头的铁拳硬碰硬地干。这时候,这帮家伙才庆幸自己是 Bloody从死人堆里训练出来的,除了一身皮肉没“圣骑士”那身钢甲耐操,从身体到心理还有哪里是没兽化的,野兽对怪物,倒也不吃什么亏! 古太挡在金发小家伙跟前,冲肖斯诺吹了声口哨,竖起拇指,又突然往下比了比。 小 Boss怎么突然要灭了安瑟,肖斯诺一想就明白了。小鬼那一枪轰得很有深意,这批异化了的人形兵器是安瑟协助制造的,解决的办法对方自然一清二楚,但安瑟讳莫如深,一字不提,故意让Bloody损失这么多人艰难摸索,消耗战力,这种暗地拆桥的做法根本是在自找死路,惹毛泽拉那冷脸小鬼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 不过,以安瑟那种高智商加高情商,就算想卖了他们,不是该做得更不动声色些吗? 除非—— 这里已经是头了,他的或者……Bloody。 068地底城(13) 有一种人一辈子都像在为别人活,比如安瑟,曾经是为了安家,后来又为了安洛。 如果安家还在的话,他就得继承家族荣耀,在C国建在深山老林里的研究所待上一辈子;可惜的是,安家倒了,安瑟的叔父将安家卖得忒彻底,把那个费了安家好几代人心血的研究所也炸上了天,安瑟的父亲就死在那场看似意外,却意外得太过阴谋的X病毒泄露事件中。 最后,安家只剩了两个人,安瑟还有安洛。 安瑟是死里逃生,带了研究所里的机密资料穿越火线逃出了国境;而安洛,还在陆宗南的“黑鹰”军团,陆宗南在军部一向强硬,就算上头有人想找安洛的麻烦,也统统给压下去了。 陆宗南的名字,在当年就代表铁血的手腕——说到这个,十八九岁的安洛总是扬扬得意的,狼崽子似的眼睛就像会冒光,滔滔不绝的盛赞下是一脸的钦佩和仰慕。就算现在,安瑟想起来仍是忍不住想笑。 这世上,有很多表里不一的人,安瑟是一类,陆宗南也是一类。 安瑟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淡如白开水,除了一双水光粼粼的眼睛带了三分眉目如画的痕迹,其他真是没一点味道,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思精明而且眼光毒辣。 陆宗南一身正派,眼眉间都是刚直冷硬的线条,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就让人想到“正气凛然”这个词。 不过,安瑟第一次见到陆宗南的时候,嘴角弧度细微地翘了起来——这就是个正气凛然的伪君子,而且野心勃勃。 野心,并不总是要和金钱或者权力扯到一块儿,既不是要聚敛多少财富,也不是要坐到什么样的高度居高临下,而只是极为纯粹的欲望——征伐的欲望。 当然,那时候的安瑟并未窥测出陆宗南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不然……就算亲手杀了安洛,他也不会答应安洛跟着那个人。 陆宗南野心勃勃,而且是个疯子——也许玩政治的多少都有点疯狂。 陆宗南的疯狂在于,解散“黑鹰”军后,竟然在禁岛另建了一支300人的军队——索多玛圣军团。 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这么一支很特别的军队——底比斯圣军。士兵们出身贵族,挑选入军的标准却是怪异的:战斗力强悍,而且必须是同性恋,这样组织起来的一支军队,出奇得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征伐间所向披靡。不过,说到底,这就是一支敢死队,为了眼中的信仰死而后已——陆宗南狂妄得也想要成为这样的信仰,讽刺的是,他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索多玛圣军团,就是圣骑士的前身。 安瑟用手背盖了下眼睛,嘲讽得直想笑,自己就是为了安洛才给陆宗南卖命,没想到最后竟然让自己的弟弟成了第一批的试验品。 得意之作 /p /p - 分卷阅读114 /p /p ?陆宗南当初是不是这样称赞过被封藏起来的安洛呢? 他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那时候还很冷静地微笑,不过某种隐秘的怨恨已经像虫子一样开始噬咬,跗骨之蛆也不过如此了。 周围暴力血腥的屠戮仍在继续,Bloody的人似乎已经找到对付圣骑士的方法了——确实,只要让这些怪物的脑袋离体,叫那些像章鱼触角一样能蠕动的獠牙咬不到血肉,机体补充不了能量,自然就会枯竭然后死亡。所谓的不死,其实就是笑话,什么不死,当他们变成怪物的时候,就已经连人都不是了,自己的思维意识都掌控不了,不死又能怎么样? 不过,他知道,有一个是例外的! 安洛就是那个例外——只因为那是他费尽心力创造的“得意之作”! 安瑟那张眉目姣好的脸兴奋得几乎有些扭曲,眼光灼灼地盯住前方,他踩着满地断手断脚和脑浆迸裂的尸体一步步走过去,眼睛里只剩下那个伫立着的萦绕蓝色荧光、晶莹剔透却看不见里面有什么的神秘容器。 肖斯诺一刀卡在怪物的肩下,脚蹬着墙壁一个猛冲,反手勒住对方头颅,喀地一声,清脆利落,直接将对方整个脑袋拧了下来,怪物大张的嘴里露出的獠牙蠕动着几乎就要咬上他的胳膊,他嫌弃地一脚蹬开死尸,随手将鲜血淋漓的头颅扔了出去,暴力血腥的格斗让他热血沸腾,神经里都带上残忍的嗜血欲。 鲜血的味道叫人说不出的厌恶,但浑身浸透这种粘腻腻的液体后,又像被烈火烧灼着皮肤,肌肉绷紧收缩中带来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他知道这很不正常,就像做了吃惯人肉的野兽,再被束缚进道德的标尺下,那么烹饪的再美味的食物吃起来也将味同嚼蜡。 但别无选择,这种时候,除了杀人就是被杀,他当然更愿意杀别人。 看到安瑟那种极不正常的兴奋,他心里当即一沉,深幽的黑墨色瞳孔里冷光闪了闪,手上刀势一紧,直奔而去。 安瑟警惕性很高,一个侧闪躲过去,反手军刀疾出,和肖斯诺双手挥过来的刀直接撞上,冷刀相对,锋芒毕露。 “怎么?想杀我?”安瑟眉间狠戾之色呼之欲出。 肖斯诺嘴角微扬,冷冷一笑,手上劲道毫不收敛地强压下去,却又突然出人意料的一松,重重一脚踹在安瑟腰腹上,将人踢得一个倒跌,刀锋在对方手腕上擦了下,刀尖寒光跳闪,奔着对方心口刺过去。 “肖斯诺!”背后突然有人吼了一嗓子,声音是极熟的,不是段洛又是谁! 被人用枪瞄了后脑,刀自然偏了一偏,却是没收,安瑟闷哼了一声,血珠迸出几颗,在刀尖挑中的左肩头晕出数朵艳丽曼妙的血花——这一刀看似入肉不深,却极为阴险地切在对方骨头缝间,刀尖稍微动一动,就是剔骨的痛感。 身后段洛脸色冷森,枪口直直对准他:“该怎么做你知道!不然别怪老子不留情!” 肖斯诺略略转过眼睛,黑琉璃似的眼珠像尖锐透骨的冰,冷得有种晶透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很轻微地点了下头,不无讽刺地笑了声:“原来是这样,难怪逃了还敢再回来。”他倒是忘了,安瑟和段洛可是有一腿的,看来那时候安瑟是故意放走陆宗南的,至于目的,现在的情形不是很好解释么? 这边动静一出,离得近的爱莫顿立即就注意到了,枪一抬,也不管肖斯诺的死活,准备直接给段洛来个痛快的。但没等他动手,某个冰冷坚硬的物事硬邦邦的顶到了他后脑勺上,乔白微哑却暗透磁性的声音冷冰冰地出现在他身后:“别动!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上路!” “哦?是吗?”古太懒洋洋的笑声接踵而来,舌尖轻轻一舔暗红色的下唇,手上端着的枪枪口发烫,显然刚刚一直没闲着,“白少,可别把我当死人了。” 眼下的情形是极为诡异混乱的,虽然Bloody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根本腾不出手来,稍不留神就丧命在这,谁还管得了谁,只能把所有精力放在对付圣骑士上,竭力护住落单的小Boss。 安瑟脸色白得近乎发青,冷汗涔涔地从额上滑下来,嘴角一咧,薄唇有点讥诮地扬起来,眼光淡淡转了一圈,手指在背后晶透的石壁上抓出几道血痕,似乎也不在意肖斯诺挑在他肩头的刀,慢慢从身上摸出个什么东西。 肖斯诺眼睛眯了下,眼光从他身上又掠到他手里的东西,眉毛轻轻一挑,似是有些意外。 那是一只手,再具体些,是一只手掌宽厚、指骨清晰的男人手。 安瑟晃了晃那只明显是从别人身上砍下来的手,扬起下颌冲肖斯诺笑得很诡秘:“知道这是谁的手吗?陆宗南的。” 肖斯诺冷冷一笑,没说话。陆宗南跑的时候可是没断手断脚,那么这只手是哪里来的?他侧头,淡淡瞥了眼爱莫顿身后的乔白,眼神冷诮。 乔白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神一撞,神情凝了凝,竟有些痛苦地扭开了头。 那模样在肖斯诺看来是极为讽刺的。乔白这人,比他想得狠多了,如今陆宗南是生是死还真难说。不过他也不该感到太意外,入狱的时候,对方不也买通狱警叫帮囚犯来教训过自己么?试探的手段就这么不留余地,狠辣程度可窥一斑。 段洛拧着眉明显开始不耐烦:“肖斯诺,白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别碍事,出了这里我们照样是兄弟!” 肖斯诺唇线扯得刻薄,眼神极为不屑:“你以为你们出得了这里吗?” 段洛面色难看,脸上有隐忍未出的怒气,扭头看了看乔白,又回头眼睛,瞪着肖斯诺突然冷笑两声,端枪的手指扣住扳机,恶狠狠地一字一顿道:“出不去,那就一起陪葬!” “嘘,段哥,干嘛这么冲动?”安瑟眨眨眼,冲段洛笑得温柔似水,段洛却是眼神一闪,脸上忍不住露出嫌恶之色。 安瑟对他的脸色浑似未睹,石壁上蓝色的荧光他脸侧映过来,线条匀称的五官被笼得晦暗模糊,右手突然用力扣住肖斯诺寒光湛湛的刀身,血流不止,五指连心,他却仿佛根本不觉得痛,微微侧过头去,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竖立着的圆柱形高大容器,面颊上的肌肉笑得有些发颤:“出口就在那,看到了吗?我已经打开了。” 肖斯诺愕然地看了眼,这才发现陆宗南的那只手已经被嵌进一个五指凹槽内,因为凹槽就在安瑟背靠的石壁上,他竟没看到安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五指凹槽内显然有类似指纹识别的装置,不然他实在想象不出陆宗南的手还有别的什 /p /p - 分卷阅读115 /p /p 么用处。 对面的容器一半嵌在石壁内,一半露出石壁,虽是晶体材质却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只见电流似的蓝光一圈一圈从顶部流窜而下,容器表面慢慢出现动态的水纹,然后……一只金属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那是什么?”刚刚历经一番血战,还没定定心神,浑身上下不剩几块好肉的家伙们瞬间就绷紧了神经。 “见鬼的!又是什么狗娘养的怪东西!”已经被锻炼出强悍神经的囚徒们虽仍是惊骇,但也不若初时那么腿软胆颤了,在这里,要么奋勇向前,要么被怪物咬得肠穿肚烂,连个全尸也不留。 “怪东西……”安瑟勉励撑着石壁站直身体,沾血的手指在身后用力扣了几道血痕,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声咯咯地从喉咙里慢慢挤出来,“怪东西?对,他是怪东西,所以你们今天都得死!”咬牙切齿的口气,怨毒而且癫狂。 肖斯诺皱了皱眉,刀架在安瑟脖子上,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毕竟段洛的枪口正稳稳盯住他,他没那自信一刀解决安瑟后还能在子弹飞过来前同时解决掉段洛。不过,他和古太同时被拖在这里可不妙,Bloody的人剩下不到十个,这样下去,泽拉就危险了。 那金发小鬼说不上有什么好,他肖斯诺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圣母白莲花,但就莫名其妙地很护那小崽子,明明瞧着那张脸很不爽,不过还就是舍不得那高傲冷脸的小鬼一命呜呼了。 这算什么?其实他也挺纳闷的,怎么就甘愿把那小崽子的命系到自己身上了。 安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笑了声,眼神竟然慢慢平静下来,眼光盯着那慢慢从容器中跨出来的金属怪物和蓄势待发的格斗勇士,似笑非笑,口气中掺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呵呵,那些所谓的‘圣骑士’都是试验残次品,这个才是真正的‘圣骑士’。” 他侧头看了眼肖斯诺,扯起唇古怪地一笑:“知道这叫什么吗?” 肖斯诺挑眉,却是不答反问:“他就是安洛?”他的记性不差,听过一遍的东西几乎都能记个八九分。 安瑟脸色变了变,目光如有实质,像把磨得锋利的刀在他脸上划过,不过片刻又收敛了回去,点头:“对,他就是我弟弟安洛。” 肖斯诺不无恶意地看他一眼,淡淡的口气却极为挑衅:“弟弟?不是情人吗?” 安瑟抿紧唇,慢慢深吸了口气,忽然又莞尔微笑,对肖斯诺说:“想激我动手吗?好破了这个僵局,回头去救米兰·Z?” 肖斯诺怔了一怔,扭头看他,漂亮的桃花眼忍不住眯了起来:“米兰·Z?” 安瑟点点头,轻轻道:“米兰·Z。米兰·泽拉·古斯卡特兰。你以为那小鬼是谁呢?” 肖斯诺面上并未有多吃惊,但心中多少有点骇浪冲击的感觉,眼光一下跃到被五六人护在中央的金发小鬼身上。那小鬼神经敏锐得不似常人,一下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冷淡淡的目光极有威压,瞬间让肖斯诺想到那次红岛放风场上的狙击,虽然隔了数百米的距离,但他觉得,米兰·Z当时就是用这种连静止中都能叫人感受到强势压迫力的眼光在看他,这一点让他很不爽,不爽得几乎不想再管那小鬼的死活了。 不过…… 肖斯诺看向安瑟,冷冷哼笑一声:“你的想象力倒是丰富。” “不信吗?”安瑟脸色平静,似乎也没有要说服对方意愿,只淡淡道,“本来和代理人的合作就是为了给安洛再造一个人类的身体,生物机甲再强悍,那也不过是植入了人类基因,虽然拥有思维意识和自我修复能力,但那又怎么样,没有活生生的血肉,根本称不上是一个人。Bloody有盖亚石,所以有能力再造生命体,能为安洛造一个完美的容器。” 肖斯诺对这种疯狂的想法简直很无语,禁岛上的一切,不管是人或者事,根本就是脱离了正常的社会秩序和生存法则,大胆得直叫人瞠目结舌。也许Bloody灭在这里才是对的,这样至少能保证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不会有一天非常离奇得就毁灭了。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肖斯诺说得不无讽刺。 “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的方法。”安瑟陡然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有些热烈,盯着肖斯诺的眼光灼灼的,像能透进血肉。 “安瑟你给老子闭嘴!”不知为何,段洛突然粗着嗓子极为暴躁地咆哮了声。 安瑟笑笑,瞥了瞥自己淌血的肩头,竟然没理会他,段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安瑟也不管,望着肖斯诺又是一笑,神情像吐着腥红信子的黑曼巴毒蛇:“就算用盖亚石帮安洛再造一个身体,那也是普通人的身体,安洛自愿成为制造生物机甲的试验品,就是想变强,现在又把他变成普通人,他怎么会高兴?但是现在,我替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容器,能让他成为无坚不摧的强者,你说我是不是该改变计划呢?” 肖斯诺握刀的手指尖裹在皮手套里极轻微地颤了下,似乎被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震到了,他隐隐觉得安瑟所说的那个容器就是…… “米兰·Z。”安瑟吐出这个名字,似乎自己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刺激到了,眼中的兴奋之色跃动起来,“这样一个完美的容器摆在眼前,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靠了!肖斯诺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内心翻滚着的惊涛骇浪,他是不是该佩服一下安瑟不怕死的精神,就算他曾经也有过想干掉米兰·Z的愿望,但要把对方的身体占为己有这种想法还真不是一般的癫狂。 安瑟水光粼粼的眼睛一转,目光掠上肖斯诺的脸,笑意加深:“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吗?因为……” 突然砰的一声,安瑟左胸口一枪穿透,几乎瞬间,癫狂鲜活的表情枯萎下去,但嘴角的笑意却恶意不散,眼光在涣散之前朝乔白的方向投去极有深意的一眼。 段洛被这一枪震得有点发蒙,很久都没反应过来,等眼睛里那滩鲜红慢慢扩大,映红了视网膜时,才回过神,那一瞬的神情竟然有几分迷茫:“安瑟死了啊……” 他想回头质问乔白,眼角余光一瞥,竟意外得看到乔白的枪口正瞄着他,他悚然一惊,脸色都变了,但下一秒,爱莫顿胸口穿了个窟窿,手里的枪摔了下去,段洛被爱莫顿那发没有打准的子弹擦了下手臂,肌肉一阵刺麻,但心却重重回落了下去。 原来白少的枪盯的是爱莫顿。 但是…… 不知怎地,段洛心里隐隐有种发虚的感觉。 /p /p - 分卷阅读116 /p /p 古太看了眼肖斯诺,扬着下巴朝他撇撇嘴,意思很明白,爱莫顿死了就死了,他可不管。 肖斯诺冷冷扯了下唇,想来古太是还记着乔白当初在楼梯上拉他的那一把,不过说到底,那时候谁知道是不是乔白把他蹬下去的呢?而且刚刚放倒爱莫顿的那一枪,似乎有一瞬瞄的是段洛的后心…… 乔白这人…… 回头看了眼死得干净利落的安瑟,安瑟这一枪也是自找的吧,不过死人的想法是最难猜透了。 “……因为白少说你根本不是肖斯诺,这身体也是一个容器,是用米兰·Z的血肉再造的。” 用米兰·Z的血肉再造…… 按林希的说法,他这具身体的秘密不是只有他和肖楚知道么?乔白怎么会知道?乔白和肖楚…… 这确实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069地底城(14) 安瑟死的这么突然,肖斯诺显然也是没想到的,乔白那一枪叫人始料未及,但安瑟死的时候却像是对这早有预料,脸上连丝讶异的痕迹都没有,这点让肖斯诺很想不通。既然能把主意打到米兰·Z的头上,对方明显把安洛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这么一死,满盘计划都化了泡影,纵然再精于谋划算计,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过这当口,他也没时间考虑这种死人的想法了,安瑟一死,被改造成人形机甲的安洛竟然立刻就发起狂来,直到这际,肖斯诺才相信安瑟所说的“生物机甲”确实不是刚刚那批裹了金属钢盔、面目可憎的“骷髅兵”能比的。比起人类这种靠脑袋生存的生物,战力强悍却不能掌控自我意识的“圣骑士”不过就是一堆行尸走肉,靠着探嗅机体热能来充当屠戮的杀人兵器,但生物机甲却移植了人类的大脑,除了没有活生生的血肉,思维意识一如常人,这种情况下,对方激烈的报复心理就格外血腥恐怖。 机甲重火力轰击的威力绝不是普通枪械可比的,用血肉横飞来形容这种生猛的场面都不够赤\裸直接。安洛单肩扛起安瑟的尸体,硬邦邦的金属手臂像兽爪一样穿刺过对手的胸膛,然后重重甩出去,喀喀地踩碎了尸体的内脏,脑浆混着血水顺着石缝很快渗透进地面,剧烈的视觉冲击迅速击溃了人的心理防线,几个勉强苟活下来的家伙脸孔肌肉微微抽搐,眼神恐惧得连目光都是颤抖的——谁不怕死呢?不怕死只是还没有必死的觉悟,小小的一点生的希望足够支撑起他们所谓的勇气。 不过现在,没人觉得还能从这里走出去,满心都是必死的绝望。 但就算如此,Bloody的信仰仍旧如风箱般鼓动着他们刻进骨头的忠诚,囚徒的荣耀也许就是战死这里。 眼看就要退无可退,几名护住泽拉的手下彼此眼神一对,竟有几分决绝之色,当下也不退走了,嘶吼一声,冲上前拼死一搏。 “肖斯诺!”古太脸上也开始出现焦躁之色,和段洛拳头重重一撞,身体微错,凌空翻身,手掌在地上用力一撑,几个弹跃直冲泽拉的方向。 “哼!想走!”段洛立马一个侧空翻横腿踢过去。 肖斯诺眼睛一掠,挥刀挥得霸道无比,逼得乔白不得不退,而后军靴在地上重重一蹬,身体前倾,刀尖在石壁上刺啦一划,拦截的速度有如雪豹扑击猎物,铮亮的刀刃生生擦过段洛眉角,竟是十二分的不留情。 “你他妈还真想做Bloody的狗!”段洛出手的速度骤然加快,一拳冲过去,从大腿外侧猛地拔出一把军刀,错手滑进了手掌,对准肖斯诺就是一刀下去。 “你们又是谁的狗?”肖斯诺冷眉冷眼,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 “米兰·Z必须死!”乔白也从侧面围攻过来,下手也是狠辣决绝,毫不拖泥带水。 肖斯诺目光犀利,看他攻击的角度和速度,心下忍不住冷笑,如果乔白不是佣兵出身,他把脑袋拧下来给对方当球踢。 双手握住刀柄,轻轻一扯唇,字正腔圆地吐出一句:“放屁!” 以一敌二,免不了有些吃力,但还没到让他束手束脚的地步,但安瑟弄出来的那个见鬼的机甲兵仗着钢筋铁骨一顿狂轰烂炸,整个通道都趋于崩溃,巨大的碎石轰隆隆地倾轧而下,叠了一层血肉残骸的地面迅速开裂,头顶砸下来的巨石更是轰然巨响。 不过片刻,石壁上龟裂的缝隙突然激射出几股水柱,一下将肖斯诺三人的战圈冲散了,水枪似的冰水冲到身上,竟像被铁棍抽了一顿,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就见通道两侧的石壁以肉眼可窥测的速度迅速开裂,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开来,就在几个人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的时候,不等他们动作,轰地一声,墙面一角突然不堪负荷地炸了开来,顷刻间石壁像溃堤般翻倒,狂狼翻卷的海水野兽一般从外头直冲进来。 古太是个旱鸭子,不过这时候谁还顾得了谁,肖斯诺也没那心管他死活了。不过乔白倒是执着的很,就算这种时候还不忘要对泽拉那小鬼出手。 段洛早没了那激情,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是保命重要,一见海水已经上腰,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水,一甩手,冲乔白咆哮出声:“走啊!你他妈还磨蹭什么?!老子不陪你死在这!” “你走!”乔白头也没回,出口的话被海水冲得有点散。 刀刃和刀刃撞击的声响刺进耳朵,刺啦一声,震得耳膜都嗡嗡发颤。肖斯诺连冷笑也敛住了,海水灌涌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大概再过几分钟,整个通道都会被冲毁。如果是刚刚或者更早之前,他也许还会犹豫该不该杀乔白,不过这时候,如果能一刀解决掉对方,他是绝不会手软的,再和这家伙纠缠下去,他会十分窝囊得溺死在这。 “古太,带Boss走!”肖斯诺忽然想到安瑟说的那个出口,眼下的情形似乎也没更好的出路了,冲乔白挥了一刀,转身朝那个大容器的方向奔去。 “走?怎么走?!”古太狠狠一抹嘴,从水里爬起来,眼睛里戾光闪烁,极不甘心地盯住那个干不死的机甲怪物,幸好他身手没那么烂,要是像刚刚那几个孬货,恐怕这时候也就剩一堆烂肉了。 肖斯诺心情烦躁得很想砍人,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砍死那个碍事的机甲兵,或者,他自己一走了之,米兰·Z是死是活关他鸟事,而且照现在的情形看,Bloody这次地底城一行损失惨重,也许灭在这里也说不定,千道忍那混蛋大概早让莱斯沃干掉了。 如果鬼斩死在了地底城…… 这个念头刚在心头转了一 /p /p - 分卷阅读117 /p /p 圈,突然就有点胸闷,莫名其妙地觉得很不痛快,握刀的手下意识地一紧,唇线也绷了起来。哼,让他死在地底城就太便宜他了! 70 70、070 完结章 ... 碧雅翠丝那女人活着的时候,总说D夜这臭小子冷心冷肺,别人对他一百个好也不过一厢情愿,在他眼里屁都不是,连赏个好脸都嫌麻烦。 但事实上,碧雅翠丝死了,唯一还记着这朵中东黑玫瑰的也就只有D夜,在每年那个固定的日子扫扫墓,捧上一束女人最喜欢的紫鸢尾——说到底,D夜就是个嘴硬的家伙,心性凉薄不假,个性嚣张恶劣也不错,但对有些人,就是没那绝对的狠劲。当然,这种隐秘微妙的情绪叫他有些抵触,毕竟,干杀人这行当的,不够冷血就意味着把自己往死亡的边缘推了推,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因为心一软把自己廉价地贱卖了。 眼看通道就要崩毁,迅速灌涌进来的冷水漫过肩膀,咸涩的海水一股一股往嘴里冲,寒气像会钻进骨头一样,关节都开始嘎吱吱地惨叫。崩得差不多的角落,古太正拼了老命和安洛那庞大的机甲怪周旋,顺手将金发小鬼扔到了露出水面的巨石上,护着对方往出口这边退。肖斯诺回头顿了两秒,说不惊讶是假的,以古太一贯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这么拼命护主实在意外得有些不正常。 通道因为荧光石壁的大面积崩塌而变得晦暗下来,海水轰轰地往里冲,像海底巨兽狂怒的咆哮,小鬼逃命逃得相当狼狈,在巨石上几乎是手脚并用,金发被打成一缕一缕湿漉漉地贴在轮廓精细的脸上,弱小的身形怎么看怎么不堪一击,根本无法将之和米兰·Z那种非人类联想到一块儿。 说实话,看到那臭小鬼弄得一身狼狈兮兮的可怜样,肖斯诺心里忽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微妙得甚至有些阴暗,不得不承认,他居然有点舍不得那小子死在这! 对,就是舍不得!该死的舍不得!鬼知道就在前一刻,他还想一走了之的,管他妈什么米兰·Z还是鬼泽拉,死了反而干净利落! 安瑟说泽拉和米兰·Z是同一个人,对此肖斯诺其实是相信的,因为直觉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不过,泽拉和米兰·Z到底是有些有不同。米兰·Z活得太矜贵,天生的帝王,总是高高在上,连低头的姿态都不会,眼光总是威利冷静的,那种霸道悍然的气场强得没人能忽视这样一个异类的存在;而泽拉,眼光也是威利冷静的,但因为弱小而时时受制于人,眼睛里有深蒂固的冷漠戒备以及……倔强的隐忍,那是个善于隐匿气息、不管怎么样都想要活下去的小鬼——肖斯诺内心,出奇信奉Bloody那句“想活才能活”的箴言,因为他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有机会的时候好好珍惜,实在没机会,那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所谓的舍不得,也并不总是心软的同义词,他护那小崽子,和他对碧雅翠丝怀抱的一点点感恩之心不同,也不是他脑抽或者傻缺,追根究底,也许出于一种更险恶挑衅的心理——米兰·Z是强,曾经把他踩在脚底下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但这种人也有弱得像只病猫的时候,甚至还需要他肖斯诺给他搭把手;抑或,他其实更想一拳打下米兰·Z脸上尊贵的国王面具,看看底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表情,他老早就说过,活着,就是要干掉他那样的人,取而代之……不管如今还有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但当初那份挑衅却还在骨子里存着呢。 赌命,向来是那些不够有自信的人才有的心理,不过现在,肖斯诺也决心赌一把。 但见俐落的身影在水下一没,速度极快,窜出水面的时候怀里已经捞着那金发小鬼,手攀住断石扭头冲后面的古太吼了一嗓子:“走!” 古太那只旱鸭子也快到极限了,冷冰冰的海水直往口鼻里灌,扑腾着手脚踉踉跄跄地往肖斯诺奔的方向冲过去。顶上不断有半室大小的巨石塌落,将通道堵得越来越狭窄,地面上的裂口显然更大了,开始形成吸力庞然的漩涡,像妖兽的巨爪攫住人往下拖。 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胸腔窒息地都要炸开了,古太这家伙不畏死,但怕水怕得要命,溺在水里一刻钟简直比被人轮上十次都叫他受不了,直觉腿上一重,像被什么咬住了,身体禁不住就被拖着往下沉。 “操!”粗口没爆完,古太猛然噤了声,他攀住一块碎石往上一蹬,右腿没出水,却已经露出半个被削得血糊糊的脑袋,脑袋下拖了一条手臂,赫然就是那没死透的骷髅兵。 半面脑袋削的很平整,被海水浸得白花花的,口腔里蠕动着的獠牙死死咬住他大腿,那尖齿刺穿材质特殊的衣料,直接啃到了骨头上。 禁不住剧痛怪叫了声,手上匕首一刀扎进了那红白相间的头颅里,那东西竟然还有些知觉,一下松动了獠牙,古太眼疾手快,抓住那玩意儿砸得死透才罢休。 但就这么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渐渐开裂的头顶突然塌下一方大窟窿,海水轰地冲下来,古太瞬间被卷下了水,头晕眼花、耳鸣阵阵的时候,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家伙伸手一拽,硬是拖了个大活人一块儿往中央的漩涡冲过去——呵,如果注定要挂在这,那多个陪葬的也能叫他心里好受点。 至于那个陪葬的倒霉蛋—— “……古太!我操你老母!” ****** 段大少没跑出去,当然不可能和古太一样是因为不会水这么孬的理由。但古太孬归孬,好歹也是不可抗力因素,不像段洛这么难看,也不知道是突然搭错了哪根筋,堂堂段少竟然很鸡血地冲回去抢安瑟的尸体,就算不被古太拖进漩涡,一身骨头估计也得被那疯狂的机甲怪砸碎。 再说出口,肖斯诺挟着小鬼闯进去,一看里面的情况,实在叫人高兴不起来。 那就是一个极狭窄极狭窄的壁缝,自上隐隐透出耀目的白光,但他肯定那不是露天的日光,而往下,黑洞一般望不穿底,还真有些身临绝境的味道。 肖斯诺目测了一下壁缝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两人肩膀的宽度,如果没人暗中来一手的话,要攀上去倒也不算难事…… 身后脚步声踩得极稳,一步一步走过来,手下刀尖轻微地一颤,肖斯诺霍然转身,挥刀直指,将对方逼在了十步开外。 地底城建造得极为巧妙,一块区域是一块区域,分割得清清楚楚,就算外头塌得翻天了 /p /p - 分卷阅读118 /p /p ,这个被隔绝开来的地方,除了一丝丝的震颤,安宁得 仿佛异空间。 脸还是那张英俊的脸,线条流畅,轮廓清晰,眉目间有疏离和冷漠,也有错觉一般的温柔,眼神却有些不一样,很不一样,属于变质的那种。 看着眼前那人,肖斯诺微微眯了下眼睛,嗅觉敏锐的神经禁不住全绷了起来。 乔白笑了笑,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翠绿的眸子格外清澈迷人:“肖,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肖斯诺盯着他只是冷笑,一甩手将怀里的小鬼扔到了后面,音质清冽,语气也很刻薄:“这种问题不是该问你吗?” “我?”乔白抿了抿唇,眼光扫了眼那边的金发小鬼,小鬼体质很弱,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一泡,嘴唇都冻青白了,眼睛里的冷厉倒是不减,他想了想,坦然承认,“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加入了Bloody。” 加入个屁!肖斯诺冷哼一记,唇角微挑:“那又怎么样?时机不同,选择当然也不一样。” 乔白点点头:“你说的对,时机不同,选择也不尽然。”说着,眼神一凛,语气却仍是温和,“那好,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放弃米兰·Z,或者,我放弃你。” “放弃我?”像听了什么大笑话似的,肖斯诺嗤地一笑,眉眼里流出几分刺眼的嘲讽和不屑,眼神也冷了几分,“段洛有没有问过你,你真是乔白吗?” 对方装模作样地往四周打量了两眼,泰然一笑:“除了我,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叫乔白?” 肖斯诺心下微沉,眼里慢慢堆起冷笑:“这里没有,不代表外面没有。乔白根本没进地底城。” 极为意外地挑了下眉,盯着肖斯诺看了看,竟也没反驳,微微扬唇笑道:“也许他被我杀死在半道上,而我取代了他。” “乔白不可能死,”肖斯诺冷谑地睨他一眼,“他死了,陆宗南凭什么跟你合作呢?”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为什么那个疯疯癫癫的齐伯会单独带着泽拉逃跑?为什么陆宗南那么合作就把实验室打开了?为什么竟然冷血到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困进死局?而原因也许只有一个,此乔白非彼乔白。乔白被抓,陆宗南被踢了软肋,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把苦心经营起来的地底城贱卖了。 肖斯诺冷冷一笑:“陆宗南是个疯子,对谁都冷血,但对自己的儿子很在乎吧?”有恋尸癖的人,无非两种人,一种纯粹心理变态,喜欢尸体身上比蛇还冰冷的皮肤以及福尔马林散发出的腐蚀味道;另一种,则是付出的情感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偏执过头变成了疯子。陆宗南显然属于第二种。 “安瑟捅你的那一刀也是故意的,为了让这戏演得更逼真?”肖斯诺觉得有些好笑。 对方不置可否地一笑,眼中精光闪动:“莱斯沃手底下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人才。你说的对,我不是乔白,安瑟捅我一刀也是故意的,不过你猜错一点,那一刀不是让这戏演得更逼真,而是因为他也发现了,想试探我,所以,我只好让他闭嘴了。” 从他嘴里听到莱斯沃的大名,肖斯诺还是微微惊了下,莱斯沃和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Bloody这次还真要大翻船了。 “不过可惜,你灭口灭得有点晚。”他笑得不无讽刺。 “结果都一样。”风轻云淡的口气,脚步也极自然地朝前迈了两步,“倒是你让人意外了,我亲爱的小弟。” “你!肖楚!”脱口而出的名字叫他也是一惊,本能地愣了愣,眼尾微翘的桃花眼禁不住睁大。 “我是来接你的,小弟,莱斯沃这家伙,真叫人信不过。” 说话间,对方猛然出手,轻薄的黑色刀刃毫无光泽,连一丝反光都没有,肖斯诺迅速回击,刀刃相切,两人重重一撞,目光相触,惊浪拍暗礁,嘴角都是冷冷一笑。 匕首对武士刀,怎么都该是武士刀占优势,但叫肖斯诺恼火的是,对方出手毫无死角,一把短刃硬是将他压制在半米直径内,让他手里的刀变成束手束脚的累赘,根本挥动不开。 再加上对方速度忽快忽慢,极难掌握节奏,肖斯诺咬紧牙才能勉强跟上,监狱这种地方待久了,手脚习惯了从快节奏中寻找刺激,慢条斯理的进进退退反而叫他心火止不住地蹭蹭往上冒。 “没有盖亚石激发潜能,果然不行么?”男人斜挑起唇角,倏然一闪身,与双手握刀撞过来的肖斯诺交错而过,直奔泽拉的方向而去。 SHIT!肖斯诺怒得直想爆出口,脚下一蹬,回身去截,但哪里来得急,臭小鬼被拎着领口抵在棱角尖锐的岩壁上,脚下悬空,只要肖楚那混蛋一松手,掉下去是必然的结果。 肖斯诺停了手,虽然心有不甘,但说实在的,他也没办法了——太过另类的存在本身就很不正常,遭人抹杀也无可厚非,米兰·Z这种人,活着就是别人挑战的目标,如果永远强得和非人类一样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虚弱的时候……他突然有点理解米兰·Z为什么有崇尚暴力的变态嗜好了,当暴力成为一个人生命的主旋律时,眼睛里那种血一样的浓重鲜红是洗都洗不掉的,不是喜欢,而是因为那和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了。 肖楚顶着乔白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非常优雅温和地笑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绝称不上和善,两指粗的针筒灌了一半不明液体,轻轻一晃,透明的液体带出一点点铁锈色,像凝固的血渍在水里化了开来,针尖顶在泽拉的颈动脉处。 “肖楚!”肖斯诺瞳孔微微紧缩,瞪着对方脸色不善,眼光一扫,看了眼泽拉,臭小鬼脸色很淡,倒是镇定得很,抿紧的唇边竟然还流出一丝冷笑。 “弄死他,盖亚石你也别想要了!”肖楚的底细他是不清楚,但他怎么入的狱,怎么变成肖斯诺的,这些可都和肖楚脱不了干系,他就不信灭了Bloody有他的好。林希那家伙虽然也不值得全信,但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肖斯诺的身体是肖楚弄出来的,事后收回也是理所当然,到时他的下场如何,可不难预见。 肖楚微笑:“没了他,你才能做第二个米兰·Z不是吗?” 靠了!果然! 肖斯诺牙关紧了紧,一扯唇,笑出几分森然来:“想拿我当试验品,你他妈有那个能耐吗?”话落,就见刀光一凛,锋芒已经斩到眼前。 /p /p - 分卷阅读119 /p /p 肖楚身体往后一贴,针尖顺势刺破泽拉的颈动脉,液体快速注了进去,随即,对方松开手,小鬼一头栽了下去。 肖斯诺着实被惊了下,下意识地扑过去拽人,刀尖在岩壁上划拉出一串火星,碎石弹飞出来,擦得眉骨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一手拽着那死沉死沉的臭小鬼,一手握刀卡在开裂的岩石缝里,两脚蹬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所幸脚上套的是厚底军靴,不然脚趾都给踢烂了。 不过就算没一头栽下去,眼下情况也糟糕透顶,肖楚立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手里一把枪直直瞄在了他头顶心:“十秒钟的考虑时间,放弃米兰·Z,或者,让我放弃你。” 要不是早知道肖楚他老娘死了快二十年,他真要怀疑是不是米兰·Z派人怎么地他老娘了,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盖亚石,这家伙倒好,终极目的就是要弄死米兰·Z。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陪米兰·Z死在这,千道忍那混蛋都没死,他凭什么要给人殉葬?! 事实证明,不死的总是圣母白莲花,但是,小人偶尔圣母一下会就义得格外迅速。 如果重来一遍,他会先一刀砍了肖楚那王八蛋,然后把那四颗盖亚石扔下去给米兰·Z陪葬,再然后……潇洒走人。 所以说,生和死,就是重新选择的问题。 “沉默代表无声的抗议,你是让我放弃你吗,小弟?” 肖楚的声音收敛了一贯的笑意,像南非出产的金刚石,纯度极高,带了一种晶莹剔透的冷感。肖斯诺直觉这才是真正的肖楚,棱角分明,锐利得能切割皮肉,刚刚那些从嘴角边扬起的优雅弧度不过是覆了别人的脸面强行牵扯出的褶皱,太难看了。 “你真的是让我放弃你?”肖楚的枪口朝下,狭窄的岩缝里漏下天顶的白光,将对方的脸孔笼得模糊不清,倒是那黑洞洞的枪口映在视网膜上有种成倍成倍放大的错觉。 肖斯诺紧了紧手指尖的力度,不管是握刀的右手,还是拽人的左手,忽然脚尖一踢,卡在岩缝里的刀一下拔出半截,刀尖划着岩石擦出尖利的撕拉耳膜的声音,他冷冷一扯唇,昂头道:“放?放你妈!” 两个人一下消失在底下望不穿的黑洞里,徒留一丝白光,和斜斜投下来的半抹剪影,枪慢慢收了回去,背影挺直。 ****** 又痛又累又饿,这是肖斯诺醒来时最直接的感觉,强烈得叫他恨不得再昏死过去! 浑身骨头像被砸碎了,连肌肉都像在绞肉机绞了一圈,嗓子眼甜甜的,感觉一张口就能吐出一口血。 当然,他没吐血,反而被人灌了几口血,喉咙里铁锈味浓得叫他直想把胃都呕出来,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眼下的情形是很诡异的——泽拉,不,应该叫米兰·Z更合适,肖斯诺晃晃头从地上翻身爬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恢复了成人形貌。小鬼的美人胚子脸脱去柔和的轮廓,线条加深立体,眼眉精致,身材精瘦匀称,皮相绝对一等一的好,下\身两条腿也是格外笔直修长,腿间那玩意儿的尺寸更是霸道得可称骄傲。 米兰·Z就这样赤条条地坐在旁边,神情冷淡,目光深沉,头发褪成一片灿然的铂金色,发丝柔软地自然垂落,交叠的胳膊轻轻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那姿态简直比衣冠楚楚的宫廷贵族还能叫女人尖叫。 不过,肖斯诺不是女人,自然没垂涎King座的欲望,他想的更多的是,米兰·Z这怪胎的心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如斯落魄狼狈,竟然还能这么泰然自若,一如既往地以高姿态俯视所有——王者之所以为王,也许就是因为临死都不知道何为畏惧,高高在上的姿态叫诚服的人心悦,叫不满的人愤恨。 肖斯诺不爽米兰·Z,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对方压制人的气焰太强太盛,叫他憋气的很,但不得不承认,米兰·Z这种人死在这里,太可惜。 “怎么样?”眼窝深凹的凤目淡淡瞥过来,地道内幽绿幽绿的亮光从他脸侧打过来,就算再俊再美的脸也只能用寒恻恻来形容了。米兰看他一眼,又转了回去,眼睛微微眯起,“再休息一下就走,没时间了。” 操!肖斯诺忍不住想怒,瞪他两眼,手指抓着竖在身旁的刀重重一紧,撇开脸冷笑:“老子断了一条腿,你以为灌我两口血就能长好了。”这是实话,当初掉下来的时候,一侧大腿在尖石上穿了个洞,骨头碎得很彻底,他眼一黑直接痛昏了,后来是被米兰·Z一口口灌下去的血呛醒的。对方的血确实比营养剂还管用,加上他自己这具身体确实有点小强体质,也就勉强保了条命,但腿断了就是断了,再小强,他也没有米兰·Z那种扎一刀就能立刻恢复的治愈力。所以说,米兰·Z那货就不是个人! “必须走。”米兰静静吐出三个字,声音落在空旷的地道内,极为幽沉。 这地道开凿的很细窄,乱石嶙峋,看得出和那条两肩宽的壁缝都属于临时工程,安全性待考,说不定哪里震一下就能彻底塌方,也不知如今已经下到地底多少米了,活埋在这还真是人鬼不知了。 肖斯诺不是没想到这层,但又能怎么办,穷途末境,他也知道得靠自己闯出条生路,但现实就这么可笑,残了一条腿,这可不是说能克服就能克服的障碍。 他不信米兰·Z。 米兰·Z不是千道忍,对千道忍他可以示弱,可以装可怜,甚至可以耻辱地摇尾乞怜一下,因为他能把握住千道忍心里那点叫人不齿的东西,但米兰·Z不一样,他在米兰·Z眼里毫无位置,如果走到需要对方怜悯的地步,他相信Bloody的King座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垃圾一样丢掉——强者可以和强者惺惺相惜,但绝不会同情弱者。 说到底,对千道忍,他就是有恃无恐,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早就有这么一个意识,也许是那个男人出现在禁岛时候,也许更早——因为他D夜,就是被人扔给千道忍的包袱。千道忍不用管他日子过得怎么样,只要人还活着就行。“鬼斩师弟”这个累赘的身份,就代表了他能有恃无恐,就算挑动对方怒火也极难享受到被灭的待遇。 而对米兰·Z,他没那自信,也不想太和这种人靠近。人的心理总是十分微妙的,他对米兰·Z没好感,也有过挑衅的行为,但从深的方面说,他更怕米兰·Z,就算面对泽拉那小鬼,他也从没尝试去真正激怒对 /p /p - 分卷阅读120 /p /p 方,反而有种变相的讨好。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活该自作自受,陪米兰·Z在这自作孽,但要说后悔,倒也没有那种悔青肠子的感觉,相比于落到肖楚手里,或许死在这里更好。 他抿着唇半响没答话,眼睛盯着黑幽幽的隧道深处,这开凿的坑坑洼洼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通到哪里,或许根本没完工,就是条死路;或许某道门一打开,外头就是深海,同样也没活路。忽然轻哼一声,状似冷笑道:“要走也行,如果Z能牺牲一下,出去了,我还你一条命!” 米兰慢慢转过头,脸上笼着半明半暗的幽光,身形被阴影打得极立体。 肖斯诺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要么King座纡尊降贵低一□姿,护他出去,以后给你卖命;要么就别废话,各走各的,死在这也不关你屁事。 他这是在挑战米兰·Z的底线——相较于King座的低姿态,他更相信对方能冷血到底。 但是,有时候的确很能叫他意外,尤其是他对自身价值还不存在准确定位的时候。 逆光的阴影里,肖斯诺看不清米兰·Z的神情,但直觉地,对方湖蓝染灰的贵气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甚至流出初次见面时那种有点冷有点艳的笑意。若是卫斯在身边,一定懂Z眼睛里那种意思——米兰·Z个性冷淡,但并不代表他性冷淡。想要什么人的时候,也会有来自本能的愉悦表情,那是平时绝难出现在人前的。可惜这种时候,肖斯诺没那心思往这方面想。 “可以。”米兰慢慢撑起身,伸手攫住肖斯诺的下巴,指尖微用力,“你可以是那个例外。Z的左手,有资格和我并肩走出去。死亡,从来离我们很遥远。” 并肩走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肖斯诺心猛地然漏跳了一拍,回神的瞬间,只觉得那条挪不动的断腿更痛了,抽筋一样的痛。 肖斯诺突然明白,他其实还是很在乎一些东西的,比如很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是自己的呢?也许至今的一切,他都只是在寻找一种谓之存在感的东西,在别人的眼睛里寻找属于D夜的那部分记忆。不过,靠别人来证明着自己还存在着还活着,这感觉实在该死的差劲,或许他该尝试另一种方式,来为现在的自己创造更实在的价值。 是的,创造,而不再仅仅是循着旧轨迹寻找——这一点,他似乎被米兰·Z同化了。 同化的结果,就是逐渐开始同步。 不被认同的存在,需要自己来开拓生存空间——肖斯诺想,也许米兰·Z才是正确的,虽然疯狂了点,但无疑是自己生活的最佳方式。 ***** 正如肖斯诺先前所想,他们被困的确实是一条临时开凿的地下通道,狭窄的地段只能容许一人侧身而过,墙面仍旧是泛着磷光的天然岩石,幽蓝中微微发红,愈往深处地面愈不平整,肖斯诺伏在米兰背上,晦暗光线下的目光警惕,秀致的眉毛禁不住微微蹙了起来。 “看样子前面没路了。”他暗自思忖着道。 “嗯。”米兰淡淡应了一声,脚下却没丝毫停滞。 嗯个屁啊!肖斯诺有些不满,但硬憋着没吭声。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胸口气短,忍不住喘了两口,耳中嗡嗡乱响,眼睛都开始阵阵发黑,抓在米兰肩上的手指下意识地越抠越紧。 “Snow?”米兰神经敏锐,几乎立刻就发现了异样。 肖斯诺晃晃头,强自撑着不让自己意识混沌,他发现身上收藏的四颗盖亚石起了明显变化,相互碰撞着震动起来,那种毫无规律的震动频率让他气血翻涌,心跳都似乎被主导了。 他咬紧牙关,却止不住气息紊乱的速度,瞳孔暗染冷调的银灰色,耀目的宝石光彩从衣服内透出,自下而上映得那张汗涔涔的美人脸惊心动魄,一头半扎半散的黑发渐渐也褪成了灿然的铂金色,竟是与Bloody的King座如出一辙。 米兰似乎也惊讶了,冷淡的眸子里有异色一闪而过,继而冷静道:“内核感应,看来另一块盖亚石就在附近。你忍一忍。” 肖斯诺简直想扑上去撕掉对方一口肉,直觉骨子里有嗜血的巨兽在慢慢苏醒,冷汗滑下脸颊,嗓音因极端的痛苦而微微变了调:“……什么意思?” 对方没应声,直接将他甩上肩,脚下速度骤然加快数倍。 肖斯诺被他极突然的动作剧烈一震,直接呕了口血,鲜红的液体抹红了泛紫的唇瓣,昏沉的脑袋让他忍不住暴躁起来:“米兰·Z!” “别这么不堪一击,这要不了你的命。”米兰冷淡开口。 肖斯诺蓦然闭紧了嘴,汗湿的额发落到眼睫上,蓦然一睁眼,纯黑的眸子竟然完全变了色。除了五官轮廓不像,不论是发色还是眸色,此刻的他就是米兰·Z的翻版——当然,肖斯诺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米兰突然停住脚步,原来已经到了地道尽头,他伸出手指摸了摸石壁,似乎在估摸其中厚度。事实证明,非人类的想法总是格外疯狂的:“要打通这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肖斯诺对此没异议,点点头:“放我下去。” “不必。”修长漂亮的手指撑在冰凉的岩石上,声线极动听,“也许下一秒这里就塌了。” 肖斯诺伏在他肩上,脸微微侧着看不清表情,盖亚石的异动已经接近平息,但他握刀的手还是有些抓不稳:“Z。” 米兰眯起眼睛:“我说过,死亡,从来离我们很遥远。” 肖斯诺扯起唇忽然笑了声:“不,我不怕死。没有死亡,就没了生存的意义。” “我喜欢你的不怕死,还有想替代我的野心。”米兰侧头看他一眼,唇角微微翘起,“任何完美都意味着被超越。不过你暂时没有超越我的能力。” 肖斯诺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对一个习惯背叛的人,你敢信任吗?” 米兰沉默了下:“你会背叛我?” 揉揉眼睛,瞬间的心思叫人摸不透:“前科太多。” 俊美绝伦的男人极淡然地点点头:“我相信这是你最诚实的一句话。” 肖斯诺抿抿唇角,声音低了几分:“泽拉呢?”问完他自己都愣了下,觉得可笑到了极点。泽拉呢?泽拉不 /p /p - 分卷阅读121 /p /p 就是米兰·Z吗? 对方果然微微变了脸色,但声音仍是冷静的:“寻找盖亚石的目的,就是为了抹杀他的存在。” 肖斯诺怔愣间,米兰·Z面对石壁缓缓退开几步,接着风驰电掣,一拳重重砸上坚厚的石壁! 速度和力量绝对叫人尖叫,这可比爱莫顿砸碎铁板的拳头更霸道惊人,那一刻,肖斯诺直觉自己听到了骨头爆裂的声音。 但事实上,碎的不是米兰·Z的手骨,而是碍眼的石头。 坚厚的石壁迅速龟裂,裂纹像蛛网一半大面积蔓延开来,还没等肖斯诺回过神,对方又是一重拳砸过去,轰地一声,就像当初屠龙时将一区的老大一脚踢进墙壁,石墙直接崩了开来。 临时开凿的地道根本没任何支撑物,那边石壁一毁,瞬间摧枯拉朽般,两侧及头顶巨石开始隆隆崩落。 “走!” 米兰带着肖斯诺刚冲进去,轰然巨响,身后的入口就被堵严实了。 ***** 什么叫绝处逢生,也许就是这样。 “My King,您让我久候了。”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妖异,美丽,毫不浓重的一瞥,似乎就能攫人心魂,那样的眼睛,无关性别,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奥苏·西尔斯,那个比荷马史诗里的魔女更魔魅的男人,一头长金发璀璨到叫日月都失了光彩。 他微微一笑,骄矜温柔的笑意盈上眼角,伸手取过过膝的黑色长风衣,慢慢走过来。 米兰放下肖斯诺,贵气的银灰凤眼看向西尔斯,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但称呼是很亲昵的:“奥苏。” “是的,My King。”西尔斯亲自为他穿上风衣,手指细致地将每一处细节整理好,招招手,叫立在一旁的手下递上高筒靴,“您叫我担心了。” 肖斯诺虽然没说什么,撑着刀立在一旁,打量西尔斯的眼光却极警惕。 “嗨!King座挑选的新血,我们又见面了。”西尔斯转过头,眼睛在笑,对他的心思似乎非常了然,“你疑惑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 肖斯诺冷哼一声,并未回答他。 西尔斯失笑:“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能不安好心,除了我。因为没有比我更忠于Z的人了,你的担心多余了。” 肖斯诺别开脸没看他,眼光一转,却忽然定住了,脸色倏然变得非常难看,薄唇抿得紧紧的。 西尔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循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声。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简陋的小实验室,大概布置得匆忙,并没那么讲究,肖斯诺进来的那条通道也许就是为了开凿到这的,极有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意外停工了。但通往这里的通道着实不少,略略一看,竟有五个,再加上刚才米兰·Z用拳头砸出来的那个,那就有六个之多,看来西尔斯还真是算准了米兰·Z能活着走到这里。 不过现在,肖美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火大很不痛快,为什么很火大很不痛快,因为千道忍那个狗日的,抱着他的老相好还拿狗眼瞪他! 肖斯诺心里很憋屈,银灰色的眸子像凝着冰,不带丝毫温度,就连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也是冷得能掉冰渣的。 “卫斯挨了一枪,是他家忠犬救出来的。”西尔斯这番话绝对不怀好意,很有火上浇油的嫌疑,“My King,五年前鬼斩救卫斯伤了您一手,卫斯答应再替您卖命五年换鬼斩一条命,您应允了,我看现在是时候实践诺言放他们离开了。” “嗯。”米兰看了眼受伤的手背,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他淡淡移开眼,伸手将肖斯诺揽到身边,口气冷淡道,“和鬼斩的交易作废,我的人不容许别人沾手。” “是的,My King。我也是这个意思。”西尔斯微笑着瞥了眼颜色冷然的少年,伸手掬了一把银缎子似的长发,轻轻一吻,“鬼斩这种男人,还是留给蝴蝶吧,你驯养不了他。我们有我们该做的事,这个世界不会让我们太无聊,作为King座的左手,我们将合作愉快。” “……”肖斯诺眼睛的底色阴霾了很浓重的一层。 卫斯的枪伤极重,如果不是闯进这里碰见西尔斯,早就没救了。千道忍一点不多情,也没什么软心肠,不会因为卫斯替他挨了一枪就有回心转意的觉悟。当年他斩掉米兰·Z一只手,本来就有挑上Bloody的打算,不过最后等来的却是卫斯和Bloody全部消失的消息。 卫斯死守Bloody五年到底算不算为他牺牲,他不想管,就算Bloody当初要报复,不过就是奉陪到底,他千道忍早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一把刀就是一条命,他毫不畏惧。蝴蝶一直觉得他是条忠实的狗,只要喂饱一次就能戏耍一辈子。但狗有温顺的性子,他没有,他只不过更喜欢一心一意,不管是手里的刀还是找的情人,只有发现真的再没转圜的余地才会放弃,一旦放弃,绝不会回头。这就是他千道忍一惯的处事原则。 但还在他手里攥着的、被打上私有物标识的东西,是绝不会让人碰的,就像当初斩掉米兰·Z的手,那就是告诫! D夜是他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虽然D夜对他强硬的态度有些抵触,但这只是因为对方那太过别扭不坦白的个性。他感觉的出D夜那小子潜意识里很依赖他,不管这种依赖因为什么,这无疑都是一种鼓励。 所以,米兰·Z想跟他抢人,根本是找死! 千道忍伸手一把推开绊住他的卫斯,突然站起身,高大笔挺的身形笼着极强的低气压,一米五的鬼斩正宗刀握在手里,刀光冷冽,弧度优美,气势却是惊人。 “鬼斩!”卫斯伤势不轻,神智却一直是清醒状态,看到千道忍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心里竟然有些发怵,手撑着刀也想站起来,“……不要跟Boss动手!我不准你跟Boss动手!”说到后来,尾音上挑,声音明显尖锐了起来。 千道忍根本是无动于衷,盯着米兰·Z脸色一冷到底:“我说过了,他是你的Boss,不是我的。既然交易作废,那就从头清算一下好了。” “千道忍!你找死!”卫斯咬牙,眼下的蝴蝶刺青翩然欲飞,他撑着刀勉强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隐隐又有血渍渗了出来。 “啧啧,别太难看了, /p /p - 分卷阅读122 /p /p 卫斯。”西尔斯轻轻扫开一点落到眉尾的细软刘海,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站到米兰身后,“好歹曾经是King座的左臂右膀,你当Z已经死了吗?” 卫斯一双丹凤隐隐有些发红,竟也冷笑起来:“西尔斯,你来这里干什么?离开西西里,你想让泽勒曼一屁股坐大?” 西尔斯摇了摇手指,看了眼米兰,见King座似乎没有叫他闭嘴的意思,心情顿时更加愉悦:“花蝴蝶,你太叫Boss和代理人失望了,派你监视住莱斯沃,必要的时候除掉他,结果莱斯沃跑了,差点让Bloody全军覆没。要不是代理人未雨绸缪,把叶茨叫来,那这盘经营了好几年的棋就彻底翻盘了。” 卫斯有些震惊,很明显地愣了下,眼睛睁大,冷笑也不敢笑了:“叶、叶茨来了?” 叶茨就是活在Bloody神话里的人物,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但没人不知道叶茨的手段,叶茨就是雷霆和铁血的代名词。 “怎么?害怕了?”西尔斯支了下下巴,似在沉吟,又微微一笑,“叶茨还没露过面,不过想来对这里的事是一清二楚的,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候在这里等待King座回归呢。” “可以了,西尔斯。”米兰摆了下手,淡淡开口,“今天也让你发挥够了。别人的地盘总是变故太多,叶茨不是神。” 西尔斯点点头,略带戏谑的目光转向肖斯诺,指尖轻撩过对方颈侧的发丝:“叶茨说,King座眼光不错,他可堪培养。” 肖斯诺转头,与他魔魅非常的眼光一撞,轻微一声冷笑,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 “D。”千道忍突然出声,执刀慢慢走过来。 米兰拦下肖斯诺,一步跨出,眸中像沉了水银,透着极危险的光泽,唇角微微挑起,一如既往的睥睨之态:“敢于挑战我的人,我都很欣赏,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三番两次从我手里夺人。” 千道忍面色阴沉,眸光与刀光交织,锋利如刃:“看来Bloody的信誉到此为止了。” 米兰神情不变:“有我,才有他。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千道忍冷笑不语,目光移到肖斯诺身上,对方与米兰·Z那如出一辙的发色和眸色极为碍眼:“过来!” 被他冷厉的目光一瞪,肖斯诺内心竟真动摇了下,但等他觉察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后,怒火直接窜上眼睛:“滚!” 西尔斯见状,轻笑一声,走上前对米兰道:“My King,别太耽误时间,计划一变再变,会让林代理人倍感压力的。” 米兰点头,似乎也无意和千道忍动手,转身抓过肖斯诺:“你和我一起。” 肖斯诺皱眉,西尔斯按了下他的肩,附到他耳边低笑:“腿断了吧?想活着出去,最好别让自己处于弱势的位置。出去的路可不好走。” 肖斯诺看他一眼,非常识时务地转身跟上米兰·Z。林希没骗他,他的自我治愈力也很惊人,虽然还远远达不到米兰·Z那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但也比常人强上百倍,大腿处的断骨已经慢慢接合上,伤口也不再痛得叫人冷汗淋漓了,但毕竟不能行动自如,眼下情形瞬息万变,缺少自保能力,无疑找死! 肖斯诺脚下还没迈过两步,皮下神经突然绷起,本能地挥刀迎向身后。 速度极端,力道霸道,刀身一撞,肖斯诺状态不佳下根本扛不住,膝盖一软就要跌出去。 就在这际,有人将他自后一抱,手上的刀被顺势接下。 “西尔斯,带他去。” 米兰将人往后一甩,行动力彪悍到爆,一挥肖斯诺的刀,狂野的姿态一下宣泄到极致。 “啧,King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西尔斯轻描淡写地一笑,扶住喘息不止的肖斯诺,“你可真是个爱惹麻烦的小东西,不过我喜欢。” “走吧,让我看看你承受的了King座对你的爱吗?”金发的美男子露出温柔笑意,像流出芬芳的大马士革玫瑰,有最美艳的姿态。 肖斯诺眼光复杂地看了眼那边激斗的两人,抿了抿唇,却还是流出了一丝冷笑。 ****** 西尔斯打开密闭的金属门,冷嗖嗖的寒气一下扑上脸颊,睫毛上瞬时凝了一层冰晶,极低的温度刺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仁都有些发疼。 “这是陆宗南专门给他夫人造的,死人待的地方总是特别一点。”西尔斯微微一笑,细致修长的手指朝中央一指,“深海的寒冰石,打磨做床,尸体放上面可以千年不腐,当然,这是传说。” 陆宗南的夫人……肖斯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床上躺着的是个年轻男子,白衣白裤,面容俊秀,轮廓有些深,发色很淡,皮肤光滑白皙,甚至还泛着莹润的光泽,若仔细看的话,那人的五官确实和乔白有些像,尤其那一双长眉,远山一样,英挺又秀致。 “陆宗南把他藏这里?”肖斯诺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藏,是等待时机。”西尔斯支着下巴解释道,“看样子陆宗南是想让他复活吧。” 肖斯诺眼光扫了一圈,周围布置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有些甚至镶了精纯的自然水晶。 西尔斯伸手将系在男子脖颈上的挂坠从衣服内拖了出来,是一块粉晶宝石,流光溢彩,光芒甚至能直透金属和寒冰石。 “盖亚石啊……”西尔斯有些着迷地用手指轻轻摸过,宛如爱抚情人一般,脸上流出极温柔的神情。 肖斯诺冷眼看着,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胸口像被野兽的爪子重重抠了一记,他捂住胸口一下撑到了石床上。 身上收藏的盖亚石又开始剧烈震动,他探进衣袋,抓住那四个发热的怪石一下甩了出去,但身体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肌肉不断收缩扩张,耳朵里几乎能听到骨头在嘎吱吱的响。 “啊!”肖斯诺惨叫了一声,直接滚到了地上,手指抠着地面,身体不断抽搐痉挛,头在石床角上撞了几下,血一下染红了眼睛。 “忍着点,蜕变的过程就是这么痛苦。”西尔斯轻轻微笑,弯腰将散落地上的晶石一颗一颗捡起来,然后摆上石床,“如果找不到完整的五颗盖亚石,Z每五年就要经历一次再生,这种痛苦是你想都想不到。” “你很幸运,Snow。”西尔斯将盖亚石摆成一个 /p /p - 分卷阅读123 /p /p 古老的宗教图形,然后打开周围镶有天然水晶的仪器,盖亚石的五色光芒奇异地被汇聚成一束,直直打在石床中央的年轻男子身上,“如果没有我们,你这身体熬不过三年就要灰飞烟灭,连渣子都不剩,就像这样……” 寒冰石床上,男子浓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一双碧绿若翡翠的猫眼缓缓睁开,眼睛里淌了一滴泪,然后下一秒,颀长柔韧的身体像流沙一样散开,快得连手指都抓不到,不过瞬间,已经灰飞烟灭。 西尔斯轻描淡写,笑弯了那双魔魅非常的眼,轻轻一撩垂落的发丝:“不是所有人都有命接受盖亚神的眷顾,太过贪婪的下场就是毁灭。” “Snow,King座赏赐你的恩惠,你要牢牢记住。”西尔斯凑到肖斯诺耳边轻声慢语地低笑,伸手温柔地顺了顺对方汗湿的额发,然后冷酷地将人甩到了石床上。 盖亚石凝聚成的强大光束一下从头顶打落下来,穿筋透骨,人体内脏构造笼罩在一片红光中,肌肉被拉扯着快速生长。 肖斯诺抓扯着头发,神智濒临崩溃,身上不断有新撕拉开的伤口,但瞬间,又恢复如初,他像一头困兽般欲挣扎却逃窜却挣脱不开钳制他爪牙的牢笼和锁链。 “啊——”终于再忍受不了,极疯狂地一声嘶吼。 ****** 莱斯沃的人品,从没让肖斯诺认可过,但手段不得不服。 莱斯沃来了,以一种绝对胜利者的姿态,端着他盛了半杯酒的水晶高脚杯,洋洋得意,一如既往的骚包和变态。 最叫人意外的是,林希被抓了,包括Bloody的两名精锐,维纳和巴曼德。维纳还是一张斯斯文文的面瘫脸,衣着干净体面;巴曼德老男人就狼狈多了,右手和左腿都中了一枪,硬邦邦的后脑勺上也被顶了一把,状况还真是糟糕透顶。 虚耗过大的肖斯诺手脚发软地被千道忍从石床上拖起来,米兰将卫斯拦在身后,西尔斯唇边扬着笑,拿过五颗盖亚石一颗一颗摆放进古朴雕花的黑匣子内。 “哎呦呦,人都到齐了啊。”莱斯沃心情愉快,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轻抿一口,侧头笑眯眯地觑着林希,又将目光转向米兰·Z的方向,“Bloody的 King座,久仰了。” 林希这么重要的人物自然由雪狼亲自看着,离莱斯沃不过两步距离。 “捕上大鱼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心花怒放的感觉?”林代理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神情怎么看怎么轻松自在。 “哈哈哈。”莱斯沃大笑,眼光扫了一圈,又似乎有点遗憾,摇摇头说,“叶茨不在啊,漏了这条霸王鱼,怎么叫我高兴的起来?” 林希凤眼笑得格外好看:“想找叶茨,不用那么费脑筋,就跟祭SAC的头目说,灭了整个‘圣约’,最后出现的那个就是叶茨。” 莱斯沃指尖有节奏地敲着薄冰一般的杯壁,叮叮的清音很是悦耳动听:“那怎么行?泽勒曼老爷子的酬金还没付,把他灭了,我不是很亏?”莱斯沃说话一向很艺术,拐弯抹角中能把自己想让别人知道的信息透露出来。 “原来是泽勒曼啊……”林希点点头,“Bloody是‘圣约’的爪牙,他要灭Bloody,难道以后想做没牙的老虎?” 莱斯沃金棕色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映着杯壁上泛出的酒色,邪邪的魅色能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老虎自然是有爪有牙的好,但如果锋利的爪子总想往自己脸上抓,那就不叫人愉快了。泽勒曼老爷子当然也很欣赏Bloody,所以只要肯归附,那位慈爱的老者还是能既往不咎、宽容接纳的。” “我操他娘!直接给老子一枪子得了!”巴曼德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额头上血渍未干,胡渣乱糟糟的,那脸瞧着还真是分外狰狞。 “巴曼德!”林希面色微沉,冷喝了一声。 老男人厚厚的嘴唇动了下,最终还是乖乖闭紧了嘴。 倒是莱斯沃,似乎听得很开心,大笑了一阵,抬手打了个响指,五个通道内立即奔进百来名头带钢盔的人手,端枪将自家Boss护在身后,枪口直直瞄向前方的目标。 “这种东西就想送我进棺材,泽勒曼老得该进养老院了。”米兰慢慢跨前一步,目光一扫,逼得那帮人忍不住退后,下意识地抬了抬枪。 莱斯沃微笑着冲他举了举水晶杯,左手转出把枪,直直顶到了林希右侧太阳穴上:“King座死不死的了我还真没把握,不过Bloody的智囊少一个,精锐少一批,死士全灭,这样的战果,相信有人也会满意。” 西尔斯站在米兰身后,闻言禁不住笑出声来,扬起头,微卷的金色长发像波浪一样泛出迷人光泽:“Z代表Eternal。死亡,你以为我们会惧怕吗?” “奥苏。”米兰一摆手打断他,盯住莱斯沃,慢慢掀动唇角。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突然动手,那种速度,超越人类想象,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子弹还没出枪膛,对方已经站到了莱斯沃面前,手威胁性十足地卡在了咽喉的位置。 “米兰·Z从不受任何威胁……”话至一半,却倏然消了音。银灰色的眸子极细微地跳闪了下,胸口有血汩汩淌出,止都止不住。 “Z,我们输了。”林希站在身后,枪口顶在他的后心上,看到米兰转头,他强自一笑,眼睛里流出惋惜,却并没什么愧疚,“Bloody不能毁。你是Bloody的King座,但King座不是非你不可。” 米兰身体软了下,却并没完全脱力,抓过莱斯沃一记撞过去,林希枪口一偏,子弹擦过肩膀,弹了出去。 “林、林医生……”巴曼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呆了半响,直觉口干舌燥,暴躁得想要一拳砸碎谁的头。于是,他回身一脚,直接蹬飞身后那孬货,夺过枪,看也不看一阵狂扫。妈的!不管了!老子就把命陪这了! 卫斯重伤,很难动弹,撑着刀靠在墙边,很不甘心地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被干趴。林希竟然背叛Z?! 西尔斯眼光扫了一圈,脸上什么表情都褪净了,径直走到石床边取过装了盖亚石的黑匣子,打开静静看了一眼,合上,拿着东西走到肖斯诺身边,却被千道忍横刀拦了下。 西尔斯冷冷一笑:“果然现在睡着的才是情人。卫斯死在这里,你也不 /p /p - 分卷阅读124 /p /p 管吗?” 千道忍看了看肖斯诺,对方侧过脸冷嗤了一声:“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管。” “给我好好待着。”千道忍语气强硬地警告道。 肖斯诺捏了捏拳头,脸色更难看了。 “没死,代表你成功了。”西尔斯在他肩上按了下,“你会成为Bloody完美的战士。” 肖斯诺侧过脸看他:“你想说什么?” “Snow,Z这次会死。”奥苏·西尔斯有着惊人的美貌,但敛去笑意的时候,那张脸有种病态的苍白,衬得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更为魔魅,像能吸食灵魂一般,“林希背叛了Z,他枪里的子弹能要Z的命。” 肖斯诺皱眉:“你想我做什么?杀了林希?” “不。”西尔斯忽然笑了,俯□,红艳的唇动着,却只作口型不出声音,“把盖亚石交给林希,他知道该怎么做。” “……” 西尔斯将黑匣子递给他,凑他耳边轻声嘱咐了句:“小心祭,别让他们拿到你身体的任何东西。不然Z的下场就是你的。” 肖斯诺怔了怔,略有些分神,抬头时,西尔斯已经离开了身边。他试图站起来,腿一软却又跌了回去,只能一拳砸在地上。 也许,只有真正尝过孱弱的滋味,才能一路无坚不摧地走下去。 ***** 米兰·Z是真的死了,但是死的一点也不难看,甚至有些壮观。那个骨子里都透着贵族气息的男人到死也像帝王一样,将莱斯沃带进去的人手屠戮个干净,然后引爆实验室,差点就把整个海岛炸个底朝天。 西尔斯也死了,那个比荷马史诗中的魔女更魔魅的男人,一头金发卷进熊熊大火的时候,肖斯诺很有冲动将他拖出来。但卫斯说,奥苏那家伙幸福着呢,以后Z就只会宠他了。 林希和莱斯沃的交易在黑岛沉下G海的时候,大概也宣告结束,到底有多少人死在里面,又有多少人活着出来,其实是很难说清的,但至少他肖斯诺活着出来了。 不过莱斯沃原本也没想要他的命,但这种被人拿捏在手的日子他可真是受够了。 海浪一阵阵拍上悬崖下的礁石,几只白色的海鸟扑着翅膀掠过海面,羽翅在水上划了道银亮的弧线,然后又没了痕迹。 只有经历过地底下最黑暗的日子,才能更珍惜现在的海阔天空、自由和生命。 两架私人飞机早早停落在那,作为交易内容之一,莱斯沃有义务将Bloody剩下的人送回西西里的总部。 林希看着巴曼德带人上了飞机,站在底下随手点了支烟,沉默地吹着海风,直到嘴里的尼古丁味道浓了起来,才轻轻吐了一口。 仰头看了看天色,那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在阳光下折出很细的光泽,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忽然竟是笑了一下,嘴角浅浅勾起,兀自喃喃了一句:“差不多是时候了……” 莱斯沃一如既往的骚包,一身长风衣,肩上披着价值不菲的奢华皮草,半杯红酒晃荡着,绯红的酒液衬得指尖像会发光,看到林希,脚步依旧悠哉哉的,一双金棕色的眼睛笑得温和无比,甚至还带了三分脉脉情意:“林代理人。” 林希摘掉眼镜,冰栗色的额发拂在眼尾,将他微微挑起的眉梢掩盖了:“这次Bloody受了这么大的关照,我会牢牢记在心上的。” 莱斯沃面不改色,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脸上笑得分外迷人:“泽勒曼老爷子还欠我一大笔酬金呢,别忘了提醒他。” “我会的。”点点头,随手将墨镜戴上,扬起唇角,“做完这趟生意,你可是几年不用惦记钱了。” 莱斯沃抬手灌了口酒,哈哈笑道:“这又不是没本的买卖,我也搭进去不少啊。” “那告辞了。”林希低笑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却又似忽然想到什么,顿了下脚步,“也许哪天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不吝赐教。” 莱斯沃端着酒杯朝他轻轻一敬:“我期待下次的会面。再见。” 肖斯诺被人押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希踏进机舱的身影,海风有点大,吹得他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起来,愈发长的头发在风里起起落落,将视线切割得一块一块的,衬着蓝天白云淡薄的底色,很遥远的感觉。 他随手扯了扯腕上的手铐,转头看向莱斯沃,开门见山地道:“想怎么样?直说吧。” 莱大Boss愉悦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微微感慨道:“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D。” 肖斯诺冷哼了声,目光落在空阔的海平面上,眯起的眼睛里碎光斑驳:“要是再给我多打几针,你能看到个十足的疯子。”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莱斯沃笑道。 “那只能说我命大。” 莱斯沃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忧愁地说:“你该学乖一点,你不知道现在的你叫我多伤脑筋?” 肖斯诺嗤笑一声,冷白的脸色愈发漠然起来。 “D,你向来很识时务的。”莱斯沃歪过头看他,忽然扯着肖斯诺的头发将他拉近了,气息暧昧地绕到他耳边,“D,再给你个机会,表示一下你的忠诚。” “忠诚?”肖斯诺反应极冷淡,“我有这种东西吗?” “有的,你会有的。”莱斯沃神神秘秘地笑了声,“盖亚石。有没有点心动?” 肖斯诺冷笑着回过头看他。当初西尔斯把盖亚石给他,他还没来得及和林希碰面,就让莱斯沃抓了。米兰·Z扛不住的子弹,他又能扛几颗,那玩意儿穿筋透骨,见血就化,大概是专门用来对付Bloody的King座的。被弹头射穿的地方皮肉会呈现焦糊状,而且血流不止,完全没办法止血,几分钟之内就会出现严重的神经麻痹。当时莱斯沃没让人射他要害,不然他大概也没命活到现在。 “命都快没了,我要那东西干什么?”肖斯诺极为不屑地翘起唇角。 “真不诚实。”莱斯沃摇摇头,手指捏过他尖细的下巴,迫他仰起脸来,“五块盖亚石都在你身上,这说明什么?D,你想加入祭,还是Bloody。” 肖斯诺漠然一笑:“这种事不需要我提醒吧?盖亚石现在在你手上,Boss。” 莱斯沃微微点头:“所以我打算还给你。” 肖斯诺轻 /p /p - 分卷阅读125 /p /p 挑了下眉:“然后?” “这是以后谈的。”莱斯沃轻饮了口酒,唇角沾了一点湿润的液体,舌尖一舔,随手将酒杯扔下了悬崖,他转过脸,慢慢贴到肖斯诺脸边,笑眯眯地盯住那双瞳黑如墨的眼睛,“现在我想说的是,干掉鬼斩。” ***** 陪莱斯沃演戏,就得有搭命的觉悟。 人被绑到悬崖边的巨石上,拇指粗细的铁链从腰侧穿过,在胸前绕了一圈,再缠上手臂,呼呼的海风极大,风声灌进耳朵几乎穿透耳膜。肖斯诺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那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后背贴着凹凸不平的石头,锋利的棱角戳在后背肋骨间,像要顶穿皮肉一样。 他眨了下被腥红液体浸得模糊不清的眼睛,甩开贴在脸颊上的乱发,海风将脸吹得黏糊糊的,大概也是沾了不少血的缘故。动动脚,有些僵硬不自在,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也早就被血渍染成了破抹布,身上伤口看着狰狞非常,其实也不怎么痛,倒不是莱斯沃良心发现叫人下手轻了,而是打进他身体的子弹让皮下神经完全麻痹了。 莱斯沃够狠,肖楚给他的子弹一颗没浪费,全用在了他身上。伤口愈合不上,血流不止,再加强效力的肌肉松弛剂,持续不间断的神经麻痹,要不是当初西尔斯按住他让他的身体重新锻造了番,恐怕现在手软脚软动弹不得的状态就不是他装的了。 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他眯起眼睛盯住不远处的莱斯沃,面无表情——千道忍来不来,他根本不在乎。 但事实上,看到那个鬼畜男出现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还是像塌了一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D,你真幸运,有个舍不得你死的师兄。”莱斯沃拍拍手,伏击着的枪 70、070 完结章 ... 手训练有素地从身后奔出,迅速将人围住了,枪口在阳光下闪动着冷冰冰的黑色光泽,真枪实弹,这次弹夹内装着的可全是货真价实的铅弹。 游戏方面,莱斯沃很天才,而且不计成本,往往都是大手笔甩出。 千道忍先前被米兰·Z伤了右手,臂上还裹着白色绷带,一身军装制服没来得及换,双排铜扣仍扣得严谨整齐,连袖口都是一丝不苟,军靴踩到碎石上,俊挺笔直的身形映着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整个人都被镶了一圈耀目的金边。 斩鬼的武士,从不活在黑暗中,杀人都杀得正大光明——肖斯诺想,这就是千道忍和他的不同,太过光明的存在,刺得他眼疼。 就在千道忍的刀斩到莱斯沃的面前时,肖斯诺突然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师兄!” 千道忍回头,脸色倏变—— 肖斯诺被身后的巨石拖着滚下了悬崖! 再顾不上莱斯沃是不是该死,刀尖划了道冷弧,一个纵身跃下去。 孤岛悬崖,壁立千仞,底下就是拍岸惊浪。 下落速度极快,气流自耳边呼呼而过。 千道忍一刀斩在拖住肖斯诺疾速下坠的巨石上,铁链应声而断,伸手抓住人,刀尖在悬崖壁上一路划下,碎石乱飞,终于卡进一处较深的壁缝顿了一顿。 但就在他将人拽进怀的时候,领口一紧,底下肖斯诺突然抓住他,慢慢昂起头,非常邪气地冲他一笑。 尚来不及愕然,就听对方贴着他的脸说了一句:“我最恨的就是笨蛋。” 匕首捅了进去,扎破血肉的一瞬,皮肤触到一点温热,让他手指尖抖了一抖,但随即又冷心冷肺地抿紧唇,抓住对方狠狠一脚踹下去,就见男人和他的刀一起坠了下去。他没回头再看一眼,攀住崖壁,脚尖在凸出的山岩上一蹬,借力反冲了上去。 千道忍掉下去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什么,风太大,他听不清,只模模糊糊听到两个字:“D夜……” ***** 飞机起飞,海平线上沉落的夕阳愈发如血。 莱斯沃很高兴,很得意,翘着长腿坐到对面,手指搭着古朴雕花的黑匣子敲了敲:“鬼斩真的死了?。” 肖斯诺被铐在一边,闻言抬了下眼睛,表情不屑地冷笑了声手指拨弄着腕上的手铐发出叮叮轻响:“如果这样都死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莱斯沃状似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可真伤脑筋……”他回过头,支起下巴,语气温柔地说,“他死不了,你就有麻烦了。” 少年低垂着眼睛,睫毛浓长漂亮的很。忽然眼尾一扬,凉凉的目光转过来,身体向前倾了些,却仍旧只局限在一臂之内,他压着嗓音轻声道:“也许你没机会找我麻烦了。” “哈哈哈。”莱斯沃大笑,手指在桌上叩了又叩,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变了脸色。 “我说了,你没机会找我麻烦了。” 肖斯诺恶狠狠地一笑,铐在手上的镣铐脆生生断成了两截,莱斯沃被他勒着脖子拖过桌面,雪狼几人站在不远处,听到动静条件反射地拔出枪来。 肖斯诺轻轻吹了声口哨,手指扣在莱斯沃咽喉的软骨处,轻轻一顶就能要人命,目光扫了一圈,黑亮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银灰,眼神像某种捕猎食物时的野兽,薄薄的肌肉下积蓄着爆发性十足的攻击力。 “D!你别乱来!”雪狼双枪都使上了,脸绷得异常凶狠,手心里却禁不住冒冷汗。 “乱来?”肖斯诺扯起唇,一脚蹬上旁边的实木桌,手指一紧,逼得莱斯沃往后仰了仰,“Boss,你说我是不是乱来?” 莱斯沃被迫昂着头,脖颈间滑动的喉结异常性感,他斜过眼睛看着肖斯诺,笑声被卡的有些阴恻,“你敢骗我?” 肖斯诺勒住他冷笑:“知道监狱的死囚最信谁吗?不是上帝,是达尔文——适应了才能活下去。一只狗被注射几天肌肉松弛剂,虽然不得不当一回死狗,但时间久了,它也能适应,然后活蹦乱跳地继续咬人。狗都能适应良好,何况我呢?”阴狠一笑,凑到莱斯沃耳边慢慢道,“Boss,我可比狗记仇多了。你有什么遗言要留吗?” 莱斯沃说:“你觉得我死了,还会让你活吗?” 肖斯诺挑眉,眼睛盯住雪狼那边,勒着莱斯沃一脚踢在他后膝,顺手从他身上摸出样东西,然后又一记将人提起来,把手里那类似远程遥控的装置在他眼前晃了晃:“突然觉得高空爆炸的死法倒是很壮观。 /p /p - 分卷阅读126 /p /p ” 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咧嘴一笑:“我真好奇,如果不小心按下去,到底是Bloody的座驾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是Boss你被炸得尸骨无存?” 莱斯沃终于脸色一沉,冷森森地笑道:“你帮Bloody对付我?” 肖斯诺有些恶意地笑道:“我只是提醒了下林代理,飞机失事率还是很高的。” 莱斯沃几名手下一听飞机上可能装了炸弹,瞬间都不淡定了,立刻有人想夺他手里的控制器。 子弹砰砰就扫了起来,几枪差点射到自家Boss身上,莱斯沃脸立时就黑了。 肖斯诺扔开他,抢过桌上装盖亚石的黑匣子,匆匆打开看了一眼,又快速合上。 根本不用他动手,舱内已经被子弹扫得各处都是蜂窝状,飞机摇摇欲坠,早偏失了方向。一脚连蹬三人,舱门直接被撞开,汹涌的气流夹着云气窜进来,他抱着黑匣子在舱门扶手上拉了把,然后在雪狼的子弹追过来时,一下跳了下去。 拜了,老子可不陪你们英勇就义! 手上控制器顺势按下,巨大的爆炸声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消匿干净,火球夹着碎片直冲而下,肖斯诺身形一翻,以更快的速度朝底下的大洋坠下去。 不过,三万英尺啊,会不会砸成甩饼呢? **** 当然,拥有非人类体质的肖美人自然没被砸成甩饼,从海滩上爬起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又累又饿,躺在地上像条被人抛弃的落水狗。 那时,海平面上沉了半轮日头,落日余晖越过海岸线一直洒到他身上,亮闪闪的白金长发落了一地,远远看去,就像堆着一堆白灿灿的雪银。 暮色里,有阴影淡淡笼到了头顶,修长俊逸的身形,红风衣,遮了半张脸的大墨镜,额前的碎发染了漂亮的红色,风里扬一扬,就能划出流丽的弧线。 林希蹲□,手指擦了擦躺在地上装死的家伙,摘下墨镜轻轻一笑:“小猫,这次你乖乖听我的话了。” 肖斯诺躺在地上不动弹,半响,才慢慢睁开眼,也没看林希,手一捞,把身边的黑匣子甩过去,银灰色的眼睛半眯起来,仰头望着墨绿色的天空问:“人呢?” 林希拿过匣子,也没打开,站起身把墨镜重新戴上了脸,海风吹着发丝微微轻扬,半响,转身,声音含了几分笑意:“喜不喜欢,或者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呢?人永远都活得口是心非,何必非要等到嘴巴和心同步的时候呢?我们这些人,原本就少颗心,有的也只是向温暖靠进的本能。小猫,你怕冷吗?” 落日沉下了海,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殆尽,天色晦暗不明,海浪一阵一阵拍上暗礁,潮起潮落,满是贝壳沙砾的海滩上,有成双的青色小海蟹慢慢爬…… 肖斯诺背着死沉死沉的老男人从沙滩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人影相叠,海风湿漉漉的,把两人的头发也缠到了一块儿。 肖斯诺想,这家伙真重,还是扔掉吧…… 手却没松,反而把人往上托了下,扛上肩,继续走。 **** 夜幕低垂,200海里外的红岛。 黑岛一夜间消失让C国军部莫名关心起这个圈着高墙、被冷落已久的地方。军部批下文件,红岛监狱关押着的囚犯全体迁到西南的深山老林去,那里似乎同样是一个恶名昭著、不受人待见的关押地——格丁堡监狱,名字里就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犯人转移后,红岛暂时划归联合国军部,由祭SAC直接统辖。 数十艘军用战舰浩浩荡荡地泊在海港,军旗猎猎,锃亮的金属白让夜色都掩不去那抹高调冷厉。 “肖,这次干的漂亮!Bloody被歼灭,The S的末日就不远了。就是可惜了陆宗南,陆军长真是个难得的军事天才。”夜色里,身着白色军装的男人已显老态,却依旧眉目飞扬,精神矍铄,肩上的上将肩章光彩熠熠,非常显眼。 “这全仰仗司令在军部的大力支持。Bloody的精锐尽数消灭,‘圣约’估计再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至于陆军长,我也很遗憾。”年轻的男人逆着光,面容模糊,但一身军装英挺非凡,黑发微微盖过耳垂,下颌到脖颈的弧度优美漂亮,甚至称得上性感。 “算了,你也尽力了,是陆宗南自己不肯回头。这次军功能晋一等,我已经向军部提出申请,让你接任我的位子,元老那边也全票通过,最多明年,我就要从司令位上退下来了。”海德上将朗笑了声。 “感谢司令的栽培。”肖楚脚下一踢,行了个标准军礼。 “哈哈,你这孩子。”海德上将抬手拍拍他的的肩,又转回身,手搭着军舰的栏杆,望向黑夜里的红岛,“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资质能力也是最好的,接任这个位子不会有什么异议。” “我也一直很自信,我是您最值得骄傲的学生。”肖楚忽然很失礼地贴近上将,甚至自后环住了对方。 “肖……”仅仅半声,对方嘴里突然喷了口鲜血,心口的位置一片血红,连夜色也盖不住,“……你……为什么?” 肖楚没说话,抱着长者的手臂慢慢勒紧了,抵在对方后心的消音枪又是沉沉一震,直到人完全没了声息,连心口的血都不流了,才松开。细致地擦干净枪口沾染的血渍,稳稳一放手,极冷血地将那位教导了他半辈子的老师推下了海:“对不起,既然我是您最骄傲的学生,就让我一直骄傲下去吧……差不多是时候了……” 红岛上巡逻的探照灯朝这边打过来,极强的白光一下照亮了他半侧脸。 惊艳,而且眼熟。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完结啦!!真是内流满面啊!!! 虽然有点小狗血,但真的完结啦!结局还算Happy啊! 有个小番外,本来想放正文来着,后来想想还是另开一章吧,怕因为那一点点那啥被锁啊。嗯,加上那个小番外就真的圆满了,师兄和肖宝滴性福生活,撒花!!! 71 71、番外:回归 ...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神来过,所以就这样吧…… 番外:回归 三个月后。 南纬20度的太平洋小岛。 蔚蓝如洗的晴空、翡翠般湛蓝的海水,阳光有点灼热,细白柔软的沙滩被晒 /p /p - 分卷阅读127 /p /p 得微微发烫,岛上有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生机盎然。 小木屋,椰子树,独木舟,还有两支随意扔在凉棚下钓竿,纯朴的蓝白色南岛风格,让海风都带上了天然原始的舒爽气息。 覆着海草的凉棚下,摆了张仿藤的白色躺椅,水天一色,海风怡人,人躺下来就开始昏昏欲睡,骨子里都像缠满了柔软蔓草,懒散得很。 肖斯诺一身清爽,上身套着松垮的亚麻衬衫,半长的短裤卷到膝盖,手上拿着本书,把整张脸都罩没了。 脚上的人字拖飞掉一只,长腿搭在躺椅上,黑发不听话地从脖颈边滑下,一手枕头,手臂懒洋洋地屈在头侧,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光洁白皙,漂亮得像名贵的东方瓷器,叫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咬一口,留下些许占有的印记。 阳光,沙滩,不远处的小木屋装着视野极好的落地窗,白色镂花窗帘从内飘出来,打开的窗户正对房间,雪白的纱帘轻轻舞动,里面的摆设一览无余,尤其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尺寸可观得能让人飘出无限遐想。 有人从屋内拉开门,木屐踏在阳台地板上有沉稳的咔哒声,一身黑色丝绸和服,毫不花哨,连袖口和下摆处都没有多余的花色。俊挺修长的身姿,冷峻的气场,似乎再柔软的衣料穿到他身上,都能张显出一股冷硬的锋棱来。 在阳光灼热的南岛度假地,还能穿的这么一本正经和严肃的,大概也只有鬼斩这种男人了,就像他必须每天擦两遍刀,洗两次澡,一丝不苟的态度成了本能——而肖斯诺常常对此嗤之以鼻,非常不屑,在他眼里,千道忍就他妈会闷骚和假正经。 事实上,肖美人的话一语中的,理性而且光辉。 有种人天生有禁欲的气质,但本身却不是吃素的。 赤脚踩上白色的细沙,男人手上拿了一杯新鲜的椰子汁,乳白色的液体纯得像牛乳,里面混了打碎的木瓜,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吸管探入其中,露出半端,搅一搅,椰奶味浓郁而诱人,带出一点点木瓜的清新味道。 罩在脸上的书突然被掀掉,躺椅上的人动了动秀致好看的眉毛,眉心拧起,露了些情绪,眼睛却没睁开,随手又从矮桌上扒了一本书,直接扣回脸上,声音有些不耐烦,带了些许模糊的鼻音,动也没动地打发道:“没事干的话去捞鱼。” 话音落了两三秒,挡脸的书又被抽走,白色的天光刺得眼睛一阵生疼,肖斯诺忍不住怒了,午后的困倦一下飞得干净,眼睛霍地睁开来,瞳黑如墨,清亮的眼珠里一下映出男人那张极英俊的脸孔来。怒瞪住对方,恨不得一拳将他飞到爪哇去:“你是不是找死!” 千道忍脸上全无表情,随手将矮桌上色泽剔透的卡哇酒推开,鲜润的椰奶摆到旁边:“喝这个。” 肖斯诺很不领情,别过脸,低低哼了声,眼睛一闭又想睡觉。 男人压下身来,将人笼进怀里,从背后环过手抱住他:“回床上睡。” 低沉的声音带着硬质的冷感,说不出的好听,但到了肖斯诺耳朵里,背脊一颤,几乎是全身炸毛,翻身就要将人踢下去:“给老子滚远点!” 千道忍搂住他,膝盖一扣将人强势压住了,冷峻的脸孔竟然露出一丝难掩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托住他的后脑勺,俯下身轻咬了一记那线条漂亮的下巴,嘴唇滑到对方脖颈间那还有些青涩的喉结上:“火气这么大,果然不该让你喝酒。” 肖斯诺唔了一声,喉结本能地上下滚动,海风凉爽怡人,这时候却像是在薪柴上煽风点火,吹得他有些燥热。 喘息了两口,喉结抽动,皮肤下蕴含力量的肌肉微微绷紧颤动,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下\身欲望在慢慢抬头。 他忍不住仰起头,用手背盖了下眼睛,虽然没将压在身上的家伙一脚踹下去,但也不想陪那混蛋大白天的在这里乱搞。 抬脚踢了踢人,掐住对方探进衣服的手,眼睛像漂亮的猫眼一下眯了起来,声音从鼻腔里低低哼出,哑哑的,带了些情动的味道,口气却强硬的很,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让我上一次,不然就滚下去!” 唇角有湿润的舔舐感,紧合的牙齿被强势顶开,男人的舌头探进来一顿吸吮搅动,牙龈被扫得微微发麻,水乳交融的滋味实在太强烈,喉结一滚,竟将对方带进嘴里的唾液全数咽了下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纠缠瞬间搅乱了气息,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叫他眼底禁不住浮起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老男人的吻技该死的好,简直就是精进神速,肖斯诺领教之下很有宰人的冲动。眼角微微发红,肌肉绷紧,本能就想一拳揍上去。 可惜对方反应迅速,一下扣住他的手,下一个动作,几乎叫肖斯诺彻底暴走——千道忍那个闷骚的老男人竟然抓着他的手探到和服底下。 衣服下光裸一片,别说内裤,连遮羞的兜裆布也没缠,触手就是那有着丝绒质感,滚烫得像铁烙的东西! “帮我弄出来。”温热的吐息就喷在耳畔,低哑的声音里压抑了明显的情\欲,低头啃咬上少年颈下那已经明显透出性感味道来的锁骨,拉着肖斯诺的手往下身的欲望摸。 混蛋! 漂亮精致的美人脸瞬间充血,线条明丽的唇抿紧了,瞪过去的眼睛像把刀子一样戳在男人身上。没错,他和千道忍是做了,莫名其妙就做了很多次,而且次次都是他在下面被插,当然,不可能是他愿意被人从后面来,他也想压着千道忍那个老男人狠狠捅上一回,但每次压到对方身上的时候,那家伙就要求他用手替他弄。对别人的那玩意儿,肖斯诺心里说不出的抵触,倒不是觉得有多恶心,但就是不愿意碰,仿佛伸出那只手,就等于从心里认可了千道忍,认可了现在这种关系他有享受到——即使事实上他确实享受到了,但那份撑着自尊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承认。如果硬要给他和千道忍的关系找个借口的话,林希的话最合适,因为冷了,就想找个人靠近取暖。 肖斯诺攥紧手指,和对方比着劲道,丝毫不肯妥协,身体却被对方摸得烧起了火,亚麻的衬衫都微微汗湿贴了。 千道忍微凉的唇在他下巴上咬了咬,抬起眼睛:“连手也不愿意,怎么用嘴?” 用嘴?!嘴你妈! 肖斯诺热血上涌,几乎有冲动抓住对方那东西捏爆,一脚踢过去,被千道忍拽住脚踝,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地上细沙有些热却还不至于灼伤皮肤,滚了两圈,男人身上的丝绸和服全部散开,肖斯诺跨坐着压住他,双臂撑在两侧,却 /p /p - 分卷阅读128 /p /p 冷不丁被一勒腰,整个人扑下去砸在对方胸口。 千道忍胸腔微微震动,像是在笑,肖斯诺恶狠狠地抬起头,却和男人的眼睛撞个正着。千道忍的眼睛不是很黑,但又比茶色沉郁,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像极了质地纯粹的冰种石头,冷且硬,带了一点点通透感。若是那张冷峻的脸孔上有多余的情绪,很容易就能自眼睛里看出端倪,眸色或深或浅,像阳光打在晶石上,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光泽。 但鬼斩这样的人,极少有多余的情绪,眼睛也是冷酷的,像打磨成功的南美金刚石,棱角切割得恰到好处,每一面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完美。 不过现在,那双自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闪动着欲望的色泽,他一手压住肖斯诺的头,亲吻那微微张开的唇,一手摸到精瘦漂亮的背脊,将衬衫自下向上拉了起来,露出背部一大片细腻得能沾手的肌肤。 “要上我?”千道忍修长微凉的手指带着些许粗糙感在他后腰处来来回回地抚摸,下\身的火热就那样硬邦邦地顶着肖斯诺,“我做的让你不满意?” 肖斯诺哼唧两声,喘着气,俊到极致的漂亮脸孔带起诱人的红晕,眼睛一闭,又长又翘的睫毛落下倔强的淡影,口气恶狠狠地道:“别在外面,回房间。” ***** King Size的大床,大得离谱,罩的是蓝色印花的床单,干净清透的海洋风,窗边镂花的白色纱帘飘起飘落,把落进屋内的阳光撞成一片片会闪光的碎片。 压抑不住的喘息夹杂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从玻璃门边的壁橱处传出。橱格中的木雕小摆设落了一地,漂亮的少年赤\裸着身体靠在上面,四肢纤细修长,柔韧的腰身窄细,双臂微微后撑,线条优美的脖颈弧度上扬,落了一身的黑色长发在后腰边微微抖动。 冷峻的男人低姿态地单膝跪在身前,宽厚的手掌贴在少年细瘦的侧腰处不断揉搓,浓密的黑发埋在欲望之源,啧啧的水声发出,手指托住底下的囊袋,舌头在分身顶端舔了舔,然后包裹进口腔。 肖斯诺赤脚蹬住身后的木质壁橱,膝盖有些发颤,身下欲望涨大,男人舔舐出的淫\靡水声刺激得他激动不已,极致的快感像惊涛拍上暗礁,胸腔起起伏伏,半睁半闭的眼角隐隐泛出迷人的艳色。手指忍不住抓住男人的头发朝上扯了扯,喉咙里极轻地呻吟出声,喑哑的声线带出诱人非常的鼻音。 千道忍揉搓着那已经开始渗出晶莹的漂亮东西,牙齿在对方大腿内侧舔舐一圈,留下莹亮的水渍。站起身,搂着肖斯诺贴到一块儿,自身欲\望早就涨到极限,和少年那根轻轻一蹭,简直都有种急欲爆发的疼痛。 前戏再温柔,上枪的时候却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近乎宣示主权似的亲吻,在对方肩颈吸吮出一片暧昧的印记,霸道地勒紧腰身,连带手腕一起扣住,啃咬着胸前的挺立起来的突起,压着人直接滚上床。 肖斯诺被他太过强硬的动作弄得有些恼火,那些陈年老账一下历历在目,当初被压倒强上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恨不得那时候真如莱斯沃的希望一刀捅死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千道忍已经从背后压上他,腿间硬邦邦的男\根蹭在臀缝间,肖斯诺一见又是这种姿势,背脊倏然就绷紧了,突然半撑起身,扭头凶狠地瞪过去,近乎咆哮道:“你他妈再敢从后面来,信不信我阉了你!”背入式体位插入的时候又深又狠,加上对方那根尺寸傲然的玩意儿,简直像能捅到心脏,这种禽兽交\媾的姿势叫肖斯诺咬牙切齿,偏偏那家伙最喜欢这么来。 千道忍从胳膊下环过手臂,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低头想吻他:“你不喜欢?后面进得深,更舒服。” 肖斯诺一听,彻底炸毛了,趴在床上拳头捏得咯咯响,霍然翻身,将人一脚从身上踢下去,跳下床直接冲浴室。 但千道忍比他动作更快,捞过人往落地窗上一撞,隔着一层玻璃和一幕窗帘,外面就是海蓝、椰绿、沙白的美景。 千道忍低下头,脸几乎贴到对方秀挺的鼻尖:“D,这辈子,你还想逃到哪去?” 肖斯诺被那太过深沉的眼神弄得一怔,分了下神,就是这片刻,腿被抬起,一根沾了滑腻润滑剂的手指慢慢探进去。 冰冰凉凉的感觉刺激到内壁,强烈的异物感让那紧致小/穴一阵收缩,嗓子里忍不住呜咽一声,臀部微微抬高,背部顶着身后的落地窗,下颌扬起,眼睛都闭了起来。 心里低低咒骂一声,千道忍那狗日的果然只会假正经! 手指逐渐增加,缓缓抽出又慢慢探入的感觉该死的折磨人,下身的欲\望和男人的分\身厮磨在一块儿,简直有种被欲火焚身的感觉。 “……快点!”肖斯诺闭紧眼睛,脸红的要滴血,被抬起的双腿终于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腰,连脚趾都禁不住蜷起来。 千道忍贴近了,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亲吻上去,男人似乎爱死了这种在做爱时口舌交缠的感觉。 肖斯诺被吻的有些窒息,撑在身后的手几乎将白色的纱帘扯下来,事隔三个月之久,却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伸手扯了把千道忍的头发,脸却别开了:“……喂,你那时候说的是什么?” 千道忍看着他,眸色深沉,手臂搂住那劲瘦柔韧的腰身,将人顶在身后的玻璃窗上,然后狠狠侵犯,贯穿。 下身内壁像被擦出了火,火烧火燎下快感从某处隐秘的一点直窜脊髓,肖斯诺鼻腔里闷闷哼出一声,转过眼睛,纯黑的眼珠少了那种冷冰冰的剔透感,水光粼粼的。但越是这种时候,肖美人的脾气越是大得控制不住,他一拳揍在千道忍肩上,口气恶劣道:“我那时候捅你一刀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男人压着他,一手撑到了落地窗上,在南岛沙滩晒出来小麦肤色泛出健康的诱人光泽,胸腹结实紧致,肌肉匀称,右侧胸肋却有一处明显的新愈伤口,因为太过新鲜而显得格外狰狞,像条鲜活的蜈蚣爬在上面。他扯过肖斯诺的手摸上那道微微凸起的伤疤,呼吸有些发烫:“如果我没死,我还会来找你,不过只有一次。” 肖斯诺心下莫名地紧缩了下,手指尖又像沾染了那股血腥气,热热的,叫人想狠狠攥紧拳头。 突然间,千道忍脸色一冷,抱住他就地翻滚下去,下面铺着木质地板,但仍是硌得人骨头疼。 下一秒,爆豆子似的机枪声哒哒地撞上落地窗,子弹疯扫,瞬间将整面钢化玻璃击得崩成碎片,墙面扛不住持续不断地扫射,顿 /p /p - 分卷阅读129 /p /p 成蜂窝状。 妈的!这种时候!肖斯诺脸色铁青,牙关都咬酸了。两人靠在浴室靠门的一侧,就看到旁边的磨砂玻璃门被子弹一扫,哗地一声整块崩下来。千道忍压在他身上,身下那玩意儿蹭一蹭竟然又捅了进来。男人手上的刀随手一挥,刀尖戕进地面,一米五的鬼斩正宗刀就那样寒光湛湛地竖在脚边:“做完了再清理垃圾。” 冷冰冰的瓷砖直贴身体,肖斯诺眼睛瞄着外面,身体却没动,居然也任由他乱来。 乱射的子弹像炒爆的豆子一样扫在任何还看得出形的东西上,肖斯诺看着疯扫的子弹飞来飞去,碎玻璃像暗器一样炸到脚边,割开一道血口,但又立即愈合起来。 血液莫名其妙开始沸腾,连神经末梢都带上了跳动的感觉,黑色的长发倏然就褪成了白灿灿的雪银,银灰的眼睛里情欲之色夹杂起一种血腥,交织出格外迷人的神采来。 想想就觉得兴奋非常,数十架重火力的机枪围在外头,可能下一秒就有一梭火箭炮飞来轰掉屋顶,然后……会看到久违的血。 肖斯诺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伸手搂了下千道忍,居然主动凑上唇去:“快点做,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谁来找死了!” **** 三梭火箭炮轰过来的时候,肖斯诺和千道忍随便套了件衣服从屋内纵身而出,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起冲天的火浪,宛如火烧云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海岸上停了几艘银白色的汽艇,荷枪实弹的佣兵脸上涂满浓重的丛林迷彩油,身上穿的也是迷彩衣,脚蹬黑色陆战靴,齐刷刷地端枪持械。 此时正是晚霞满天,距离海岸不远处,数架军用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强劲气流,马达轰鸣不止,海岸上色调浓重的椰子树习惯了海岛宁静,对突然掀起的大风极不适应,又长又宽地叶子剧烈抖动,簌簌作响。 直升机尚未完全降落,舱门忽然打开,有人一跃而下。扎眼的红色丝绸衬衫,紧身马靴裤,锃亮的高筒厚底靴,来人轻轻一撩额发,眼尾妖异的暗紫色蝴蝶翩然欲飞。 卫斯挑起勾人非常的丹凤,看到慢慢走过来的肖斯诺,伸手飞了个吻,笑得格外妖孽:“又见面了,D。” 肖斯诺扬扬下巴,回头示意了下还在大火中烧得劈啪作响的木屋子:“见面礼?” 卫斯拎在手的刀轻轻一点地,绽出迷人微笑:“哦,那可不是我的意思。”瞥到千道忍的身影,眉眼间的艳色愈发浓重起来。 肖斯诺冷冷看他一眼,眯起的眸子不自觉带起几分敌意:“找我还是找他?” “他?你指鬼斩吗?”黑发在海风里轻轻地拂,唇角的笑意格外轻佻,“有区别吗?找你或者找他,结果都是一双。狗总会格外忠心于给他吃肉的主人。” 肖斯诺被他最后那句话刺得有些不爽,扭头看了眼千道忍,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闷骚面瘫。他冷冷扬起唇,哼笑一声,回头对卫斯挑眉道:“有本事就领回去,看他是不是有肉就吃。” 卫斯面色一滞,表情有些僵硬和古怪。 直升机落定地面,上头的螺旋桨却还在一个劲地搅动气流,只听哗地一声,舱门重重拉开,红头发的老男人急不可耐地跳下来,看到肖斯诺,眼睛一亮,脸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兴奋,冲过来就要来个熊抱。 巴曼德换下邋遢的军装,嘴里也不再叼着大拇指粗细的雪茄,胡子整理得干净利落,粗犷的轮廓也变圆润了,要不是脸上那几条新添的疤痕太新鲜太扎人眼,这一身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还真能归入老绅士一类的人物了。显然,外头的花花世界更适合这个爽朗不羁的老家伙。 “看到你还活着,我真高兴。”巴曼德狠狠一记拍上肖斯诺的肩,咧开嘴笑得胸腔震动。 “这话也是我想说的。”肖斯诺挑了下眉,忽然注意到巴曼德脖子上一惯挂着的银质十字架不见了,换成了两块眼熟的狗牌,看上面的编号一块是他自己的,另一块,则是屠夫的。戴辛格死在地底城,没人不知道。死亡真是件太容易的事,尤其在黑岛地底城那种随时能变成又一具尸体的地方。手上沾染太多鲜血的人,对自己的死往往能看的很开,其中也有怕死的,但绝不会因为怕死而有所退缩,因为他们有所信仰,不管这信仰是不是偏离所谓的世界秩序或者道德伦理。 “戴辛格呢?”肖斯诺问的是屠夫的尸体,Bloody离开禁岛返回西西里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巴曼德将戴辛格那具血淋淋的半截身体装进麻袋扛上飞机的。 巴曼德愣了下,下意识地想去夹嘴边的烟,摸到嘴唇才发现落了空,嘿嘿笑了两声,毫不尴尬地搓搓下巴,显然,他懂肖斯诺问的是什么:“埋了。本来想干掉泽勒曼那碍眼的老家伙后再送回C国,给他来个漂亮点的送行,林医生也答应了,不过等不了了,不埋就臭了。” 巴曼德咂咂嘴,显然不愿意多说。 但这时,肖斯诺对这话题也没什么兴趣了,眼光落在刚刚走下直升机的那小子身上,眼中的惊讶不是一点点。 金色的发,湖蓝的眼,小小的一团,手脚都未长开,但眉眼里那股冷峭锐利却是很熟悉的,眼神移动间总像静止的水,等落到身上才发觉水凝成了冰刀,寒嗖嗖地抵在脖子上。 气场暴强。 “米兰·Z?”肖斯诺总有那么点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了然了。盖亚石的神奇,也许在林希手上得到了真正验证。 小鬼走下飞机,一身贵族气,淡淡的金发在夕阳余晖下闪闪发光,目光冷淡地扫了一圈,在肖斯诺身上略略顿了下,眼睛眯起来,那神情有点像在回忆,海风徐徐下,那一刻静止在人心。 “我记得你,Snow。”只有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多余的眼光来停留。 肖斯诺怔了下。说实话,那一瞬,心里竟有那么点不痛快,毕竟,曾经他抱着那小子一起跳过不见底的黑洞,黑暗里,有人跟他说,死亡,离我们一直很遥远。 千道忍站在身边,那冷峻的男人沉默寡言,但存在感就是那么强,叫人没法忽视他任何一个眼神。 鬼斩说:“这样很好,至少我不用再砍他一只手。” **** 夕阳余晖下,绿油油的椰子树闪着金光,海鸟低低地飞,海浪拍上沙滩,却怎么也拍不到那突兀的、用细沙筑起来的小城堡。 细软的金发微微卷曲,粉雕玉琢的小美人抱着肥嘟嘟的红毛波斯猫,手指戳了戳那已经成型了的艺术品,睫毛轻轻 /p /p - 分卷阅读130 /p /p 翻开,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闪着成人才能有的妖异之色。 他歪过头,唇线抿起漂亮的弧度:“My King,活着的感觉好吗?” “嗯。”小孩赤脚踩在细沙上,白皙细腻的肤色宛如牛乳,埋头细致地摆弄着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眼睛里却有漠视一切的冷淡,“不无聊。”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小小的一角足够容纳我们所有。”怀里的波斯猫轻轻打着盹,却被那粉嫩嫩的手指恶劣地一弹,眯起的猫眼一下睁开来,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主人,又懒洋洋的窝进怀里。 “世界不会比这个城堡更大。” “有生之年,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崩塌重建的一幕吗?相信那会壮观之极……” “嗯。”依旧冷冷淡淡的一声应和,这似乎是他一惯作答的方式。 海风里带来咸涩的味道,沙滩上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小城堡倏然崩开,嗖地一声,子弹飞射过来的声音尖锐刺耳。海面上,破浪而来的汽艇马达声突突地由远而近,飞驰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扫过来的子弹。 米兰眯起眼睛望了一眼,慢慢拍了拍手站起来,细软的白沙从身上簌簌掉下来:“……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几乎是同时,驻扎在海岸持枪警戒的佣兵立刻发现了状况,看到有人直闯警戒线内,条件反射地端起枪口,朝着目标一顿疯扫。 肖斯诺一帮人听到动静,也匆匆奔上海滩,卫斯和巴曼德一左一右,动作利落地将那两个还在眺望海面的重要人物抱回来。 “妈的!这么近都搞不掉!都他娘的废物!”巴曼德抬脚踹开一人,心急火燎地夺过对方手里的火箭炮,端起来就要一梭轰上去。 “慢着!”卫斯忽然冷喝了声,眯起眼睛盯住海面上飞驰而来的汽艇,“你看来的是谁?” 巴曼德愣了下,眼睛一眯,鹰隼似的目光扫过去,海面上浪大了很多,三艘明显经过特殊改造过的汽艇开得飞快,简直是乘风破浪,白色浪花几乎掀到头顶上。 一人显眼非常地被绑在最前面的那艘汽艇上,头上的黑套被扯掉了,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将脸遮了大半,但那嘴唇和下巴上的一圈胡子还是极个性的。巴曼德举着火箭筒,脸上慢慢闪现出一种既凶狠又兴奋的神色来,嘿嘿冷笑道:“他娘的!泽勒曼老头被送上门了!” “让他们上岛!”卫斯手一挥,作出放行的手势。 汽艇瞬间近岸,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绑得像条死狗,被直接从甲板上扔下来,然后十数人挎枪跳上岸,动作整齐划一,连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Bloody的人马迅速围过来,相距不过十步,持枪相对,气氛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连海风都吹不散其中弥漫起的火药味。 正主慢慢从船舱内跨出来,修长的腿踏上甲板,一身笔挺军装,丝绸似的黑发在肩颈处轻轻扫动,线条悦人的半侧脸映着落日余晖,像抹了金粉一般,肩上代表上将军衔的银色星星简直能称得上璀璨。 逆光的脸被光影打得极模糊,但从那微微挑起的唇角边,仍能看出一丝长年居于上位者的倨傲和矜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包括肖斯诺。 那人从汽艇上走下来,一脚踩在被钳口器勒住嘴巴的中年男人身上,军靴踏了踏,那身姿依旧笔挺得像杆拔不动的银枪。 看到那张脸,在场没有人还会问他是谁——除了肖楚,再没有人能和肖斯诺长的那么像! 但要说像,也仅有七分像,五官轮廓间有相似的影子,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肖斯诺可说得上冷漠,但肖楚,从骨子里透出的就是冷冽,甚至冷血。 “小弟,真庆幸你还活着。”肖楚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慢慢脱下来,看向肖斯诺的眼光含笑,却并没什么真意。 肖斯诺背脊瞬间僵硬了下。 就在这时,轰鸣不止的马达声再次从空中传来,一架红色的直升机由海面慢慢往这边降落。 螺旋桨搅出呛人的尘土,然后落定。 舱门哗地一声拉开。 带着茶色大墨镜的年轻男人从直升机上一步跨下,身后跟着没人不认识的的冰山脸维纳。 林希将墨镜一甩,随手扔给面瘫的助理,皮靴踏在细白的沙子上踩出一路脚印,他慢慢踱向肖楚,脸上笑意渐深。 只听他说:“欢迎回归Bloody,我亲爱的叶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下面一样的,8用看啦 番外:回归 三个月后。 南纬20度的太平洋小岛。 蔚蓝如洗的晴空、翡翠般湛蓝的海水,阳光有点灼热,细白柔软的沙滩被晒得微微发烫,岛上有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生机盎然。 小木屋,椰子树,独木舟,还有两支随意扔在凉棚下钓竿,纯朴的蓝白色南岛风格,让海风都带上了天然原始的舒爽气息。 覆着海草的凉棚下,摆了张仿藤的白色躺椅,水天一色,海风怡人,人躺下来就开始昏昏欲睡,骨子里都像缠满了柔软蔓草,懒散得很。 肖斯诺一身清爽,上身套着松垮的亚麻衬衫,半长的短裤卷到膝盖,手上拿着本书,把整张脸都罩没了。 脚上的人字拖飞掉一只,长腿搭在躺椅上,黑发不听话地从脖颈边滑下,一手枕头,手臂懒洋洋地屈在头侧,□在外的皮肤依旧光洁白皙,漂亮得像名贵的东方瓷器,叫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咬一口,留下些许占有的印记。 阳光,沙滩,不远处的小木屋装着视野极好的落地窗,白色镂花窗帘从内飘出来,打开的窗户正对房间,雪白的纱帘轻轻舞动,里面的摆设一览无余,尤其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尺寸可观得能让人飘出无限遐想。 有人从屋内拉开门,木屐踏在阳台地板上有沉稳的咔哒声,一身黑色丝绸和服,毫不花哨,连袖口和下摆处都没有多余的花色。俊挺修长的身姿,冷峻的气场,似乎再柔软的衣料穿到他身上,都能张显出一股冷硬的锋棱来。 在阳光灼热的南岛度假地,还能穿的这么一本正经和严肃的,大概也只有鬼斩这种男人了,就像他必须每天擦两遍刀,洗两次澡,一丝不苟的态度成了本能——而肖斯诺常常对此嗤之以鼻,非常不屑,在他眼里,千道忍就他妈会闷骚和假正经。 事实上,肖美人的话一语中的 /p /p - 分卷阅读131 /p /p ,理性而且光辉。 有种人天生有禁欲的气质,但本身却不是吃素的。 赤脚踩上白色的细沙,男人手上拿了一杯新鲜的椰子汁,乳白色的液体纯得像牛乳,里面混了打碎的木瓜,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吸管探入其中,露出半端,搅一搅,椰奶味浓郁而诱人,带出一点点木瓜的清新味道。 罩在脸上的书突然被掀掉,躺椅上的人动了动秀致好看的眉毛,眉心拧起,露了些情绪,眼睛却没睁开,随手又从矮桌上扒了一本书,直接扣回脸上,声音有些不耐烦,带了些许模糊的鼻音,动也没动地打发道:“没事干的话去捞鱼。” 话音落了两三秒,挡脸的书又被抽走,白色的天光刺得眼睛一阵生疼,肖斯诺忍不住怒了,午后的困倦一下飞得干净,眼睛霍地睁开来,瞳黑如墨,清亮的眼珠里一下映出男人那张极英俊的脸孔来。怒瞪住对方,恨不得一拳将他飞到爪哇去:“你是不是找死!” 千道忍脸上全无表情,随手将矮桌上色泽剔透的卡哇酒推开,鲜润的椰奶摆到旁边:“喝这个。” 肖斯诺很不领情,别过脸,低低哼了声,眼睛一闭又想睡觉。 男人压□来,将人笼进怀里,从背后环过手抱住他:“回床上睡。” 低沉的声音带着硬质的冷感,说不出的好听,但到了肖斯诺耳朵里,背脊一颤,几乎是全身炸毛,翻身就要将人踢下去:“给老子滚远点!” 千道忍搂住他,膝盖一扣将人强势压住了,冷峻的脸孔竟然露出一丝难掩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托住他的后脑勺,俯□轻咬了一记那线条漂亮的下巴,嘴唇滑到对方脖颈间那还有些青涩的喉结上:“火气这么大,果然不该让你喝酒。” 肖斯诺唔了一声,喉结本能地上下滚动,海风凉爽怡人,这时候却像是在薪柴上煽风点火,吹得他有些燥热。 喘息了两口,喉结抽动,皮肤下蕴含力量的肌肉微微绷紧颤动,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下\身欲望在慢慢抬头。 他忍不住仰起头,用手背盖了下眼睛,虽然没将压在身上的家伙一脚踹下去,但也不想陪那混蛋大白天的在这里乱搞。 抬脚踢了踢人,掐住对方探进衣服的手,眼睛像漂亮的猫眼一下眯了起来,声音从鼻腔里低低哼出,哑哑的,带了些情动的味道,口气却强硬的很,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让我上一次,不然就滚下去!” 唇角有湿润的舔舐感,紧合的牙齿被强势顶开,男人的舌头探进来一顿吸吮搅动,牙龈被扫得微微发麻,水乳交融的滋味实在太强烈,喉结一滚,竟将对方带进嘴里的唾液全数咽了下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纠缠瞬间搅乱了气息,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叫他眼底禁不住浮起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老男人的吻技该死的好,简直就是精进神速,肖斯诺领教之下很有宰人的冲动。眼角微微发红,肌肉绷紧,本能就想一拳揍上去。 可惜对方反应迅速,一下扣住他的手,下一个动作,几乎叫肖斯诺彻底暴走——千道忍那个闷骚的老男人竟然抓着他的手探到和服底下。 衣服下光裸一片,别说内裤,连遮羞的兜裆布也没缠,触手就是那有着丝绒质感,滚烫得像铁烙的东西! “帮我弄出来。”温热的吐息就喷在耳畔,低哑的声音里压抑了明显的情\欲,低头啃咬上少年颈下那已经明显透出性感味道来的锁骨,拉着肖斯诺的手往□的欲望摸。 混蛋! 漂亮精致的美人脸瞬间充血,线条明丽的唇抿紧了,瞪过去的眼睛像把刀子一样戳在男人身上。没错,他和千道忍是做了,莫名其妙就做了很多次,而且次次都是他在下面被插,当然,不可能是他愿意被人从后面来,他也想压着千道忍那个老男人狠狠捅上一回,但每次压到对方身上的时候,那家伙就要求他用手替他弄。对别人的那玩意儿,肖斯诺心里说不出的抵触,倒不是觉得有多恶心,但就是不愿意碰,仿佛伸出那只手,就等于从心里认可了千道忍,认可了现在这种关系他有享受到——即使事实上他确实享受到了,但那份撑着自尊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承认。如果硬要给他和千道忍的关系找个借口的话,林希的话最合适,因为冷了,就想找个人靠近取暖。 肖斯诺攥紧手指,和对方比着劲道,丝毫不肯妥协,身体却被对方摸得烧起了火,亚麻的衬衫都微微汗湿贴了。 千道忍微凉的唇在他下巴上咬了咬,抬起眼睛:“连手也不愿意,怎么用嘴?” 用嘴?!嘴你妈! 肖斯诺热血上涌,几乎有冲动抓住对方那东西捏爆,一脚踢过去,被千道忍拽住脚踝,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地上细沙有些热却还不至于灼伤皮肤,滚了两圈,男人身上的丝绸和服全部散开,肖斯诺跨坐着压住他,双臂撑在两侧,却冷不丁被一勒腰,整个人扑下去砸在对方胸口。 千道忍胸腔微微震动,像是在笑,肖斯诺恶狠狠地抬起头,却和男人的眼睛撞个正着。千道忍的眼睛不是很黑,但又比茶色沉郁,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像极了质地纯粹的冰种石头,冷且硬,带了一点点通透感。若是那张冷峻的脸孔上有多余的情绪,很容易就能自眼睛里看出端倪,眸色或深或浅,像阳光打在晶石上,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光泽。 但鬼斩这样的人,极少有多余的情绪,眼睛也是冷酷的,像打磨成功的南美金刚石,棱角切割得恰到好处,每一面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完美。 不过现在,那双自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闪动着欲望的色泽,他一手压住肖斯诺的头,亲吻那微微张开的唇,一手摸到精瘦漂亮的背脊,将衬衫自下向上拉了起来,露出背部一大片细腻得能沾手的肌肤。 “要上我?”千道忍修长微凉的手指带着些许粗糙感在他后腰处来来回回地抚摸,下\身的火热就那样硬邦邦地顶着肖斯诺,“我做的让你不满意?” 肖斯诺哼唧两声,喘着气,俊到极致的漂亮脸孔带起诱人的红晕,眼睛一闭,又长又翘的睫毛落下倔强的淡影,口气恶狠狠地道:“别在外面,回房间。” ***** ——————————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 /p /p - 分卷阅读132 /p /p 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 71、番外:回归 ... ————————————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哗哗,我是伟大的河蟹神—————————— **** 三梭火箭炮轰过来的时候,肖斯诺和千道忍随便套了件衣服从屋内纵身而出,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起冲天的火浪,宛如火烧云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海岸上停了几艘银白色的汽艇,荷枪实弹的佣兵脸上涂满浓重的丛林迷彩油,身上穿的也是迷彩衣,脚蹬黑色陆战靴,齐刷刷地端枪持械。 此 /p /p - 分卷阅读133 /p /p 时正是晚霞满天,距离海岸不远处,数架军用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强劲气流,马达轰鸣不止,海岸上色调浓重的椰子树习惯了海岛宁静,对突然掀起的大风极不适应,又长又宽地叶子剧烈抖动,簌簌作响。 直升机尚未完全降落,舱门忽然打开,有人一跃而下。扎眼的红色丝绸衬衫,紧身马靴裤,锃亮的高筒厚底靴,来人轻轻一撩额发,眼尾妖异的暗紫色蝴蝶翩然欲飞。 卫斯挑起勾人非常的丹凤,看到慢慢走过来的肖斯诺,伸手飞了个吻,笑得格外妖孽:“又见面了,D。” 肖斯诺扬扬下巴,回头示意了下还在大火中烧得劈啪作响的木屋子:“见面礼?” 卫斯拎在手的刀轻轻一点地,绽出迷人微笑:“哦,那可不是我的意思。”瞥到千道忍的身影,眉眼间的艳色愈发浓重起来。 肖斯诺冷冷看他一眼,眯起的眸子不自觉带起几分敌意:“找我还是找他?” “他?你指鬼斩吗?”黑发在海风里轻轻地拂,唇角的笑意格外轻佻,“有区别吗?找你或者找他,结果都是一双。狗总会格外忠心于给他吃肉的主人。” 肖斯诺被他最后那句话刺得有些不爽,扭头看了眼千道忍,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闷骚面瘫。他冷冷扬起唇,哼笑一声,回头对卫斯挑眉道:“有本事就领回去,看他是不是有肉就吃。” 卫斯面色一滞,表情有些僵硬和古怪。 直升机落定地面,上头的螺旋桨却还在一个劲地搅动气流,只听哗地一声,舱门重重拉开,红头发的老男人急不可耐地跳下来,看到肖斯诺,眼睛一亮,脸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兴奋,冲过来就要来个熊抱。 巴曼德换下邋遢的军装,嘴里也不再叼着大拇指粗细的雪茄,胡子整理得干净利落,粗犷的轮廓也变圆润了,要不是脸上那几条新添的疤痕太新鲜太扎人眼,这一身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还真能归入老绅士一类的人物了。显然,外头的花花世界更适合这个爽朗不羁的老家伙。 “看到你还活着,我真高兴。”巴曼德狠狠一记拍上肖斯诺的肩,咧开嘴笑得胸腔震动。 “这话也是我想说的。”肖斯诺挑了下眉,忽然注意到巴曼德脖子上一惯挂着的银质十字架不见了,换成了两块眼熟的狗牌,看上面的编号一块是他自己的,另一块,则是屠夫的。戴辛格死在地底城,没人不知道。死亡真是件太容易的事,尤其在黑岛地底城那种随时能变成又一具尸体的地方。手上沾染太多鲜血的人,对自己的死往往能看的很开,其中也有怕死的,但绝不会因为怕死而有所退缩,因为他们有所信仰,不管这信仰是不是偏离所谓的世界秩序或者道德伦理。 “戴辛格呢?”肖斯诺问的是屠夫的尸体,Bloody离开禁岛返回西西里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巴曼德将戴辛格那具血淋淋的半截身体装进麻袋扛上飞机的。 巴曼德愣了下,下意识地想去夹嘴边的烟,摸到嘴唇才发现落了空,嘿嘿笑了两声,毫不尴尬地搓搓下巴,显然,他懂肖斯诺问的是什么:“埋了。本来想干掉泽勒曼那碍眼的老家伙后再送回C国,给他来个漂亮点的送行,林医生也答应了,不过等不了了,不埋就臭了。” 巴曼德咂咂嘴,显然不愿意多说。 但这时,肖斯诺对这话题也没什么兴趣了,眼光落在刚刚走下直升机的那小子身上,眼中的惊讶不是一点点。 金色的发,湖蓝的眼,小小的一团,手脚都未长开,但眉眼里那股冷峭锐利却是很熟悉的,眼神移动间总像静止的水,等落到身上才发觉水凝成了冰刀,寒嗖嗖地抵在脖子上。 气场暴强。 “米兰·Z?”肖斯诺总有那么点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了然了。盖亚石的神奇,也许在林希手上得到了真正验证。 小鬼走下飞机,一身贵族气,淡淡的金发在夕阳余晖下闪闪发光,目光冷淡地扫了一圈,在肖斯诺身上略略顿了下,眼睛眯起来,那神情有点像在回忆,海风徐徐下,那一刻静止在人心。 “我记得你,Snow。”只有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多余的眼光来停留。 肖斯诺怔了下。说实话,那一瞬,心里竟有那么点不痛快,毕竟,曾经他抱着那小子一起跳过不见底的黑洞,黑暗里,有人跟他说,死亡,离我们一直很遥远。 千道忍站在身边,那冷峻的男人沉默寡言,但存在感就是那么强,叫人没法忽视他任何一个眼神。 鬼斩说:“这样很好,至少我不用再砍他一只手。” **** 夕阳余晖下,绿油油的椰子树闪着金光,海鸟低低地飞,海浪拍上沙滩,却怎么也拍不到那突兀的、用细沙筑起来的小城堡。 细软的金发微微卷曲,粉雕玉琢的小美人抱着肥嘟嘟的红毛波斯猫,手指戳了戳那已经成型了的艺术品,睫毛轻轻翻开,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闪着成人才能有的妖异之色。 他歪过头,唇线抿起漂亮的弧度:“My King,活着的感觉好吗?” “嗯。”小孩赤脚踩在细沙上,白皙细腻的肤色宛如牛乳,埋头细致地摆弄着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眼睛里却有漠视一切的冷淡,“不无聊。”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小小的一角足够容纳我们所有。”怀里的波斯猫轻轻打着盹,却被那粉嫩嫩的手指恶劣地一弹,眯起的猫眼一下睁开来,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主人,又懒洋洋的窝进怀里。 “世界不会比这个城堡更大。” “有生之年,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崩塌重建的一幕吗?相信那会壮观之极……” “嗯。”依旧冷冷淡淡的一声应和,这似乎是他一惯作答的方式。 海风里带来咸涩的味道,沙滩上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小城堡倏然崩开,嗖地一声,子弹飞射过来的声音尖锐刺耳。海面上,破浪而来的汽艇马达声突突地由远而近,飞驰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扫过来的子弹。 米兰眯起眼睛望了一眼,慢慢拍了拍手站起来,细软的白沙从身上簌簌掉下来:“……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几乎是同时,驻扎在海岸持枪警戒的佣兵立刻发现了状况,看到有人直闯警戒线内,条件反射地端起枪口,朝着目标一顿疯扫。 肖斯诺一帮人听到动静,也 /p /p - 分卷阅读134 /p /p 匆匆奔上海滩,卫斯和巴曼德一左一右,动作利落地将那两个还在眺望海面的重要人物抱回来。 “妈的!这么近都搞不掉!都他娘的废物!”巴曼德抬脚踹开一人,心急火燎地夺过对方手里的火箭炮,端起来就要一梭轰上去。 “慢着!”卫斯忽然冷喝了声,眯起眼睛盯住海面上飞驰而来的汽艇,“你看来的是谁?” 巴曼德愣了下,眼睛一眯,鹰隼似的目光扫过去,海面上浪大了很多,三艘明显经过特殊改造过的汽艇开得飞快,简直是乘风破浪,白色浪花几乎掀到头顶上。 一人显眼非常地被绑在最前面的那艘汽艇上,头上的黑套被扯掉了,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将脸遮了大半,但那嘴唇和下巴上的一圈胡子还是极个性的。巴曼德举着火箭筒,脸上慢慢闪现出一种既凶狠又兴奋的神色来,嘿嘿冷笑道:“他娘的!泽勒曼老头被送上门了!” “让他们上岛!”卫斯手一挥,作出放行的手势。 汽艇瞬间近岸,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绑得像条死狗,被直接从甲板上扔下来,然后十数人挎枪跳上岸,动作整齐划一,连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Bloody的人马迅速围过来,相距不过十步,持枪相对,气氛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连海风都吹不散其中弥漫起的火药味。 正主慢慢从船舱内跨出来,修长的腿踏上甲板,一身笔挺军装,丝绸似的黑发在肩颈处轻轻扫动,线条悦人的半侧脸映着落日余晖,像抹了金粉一般,肩上代表上将军衔的银色星星简直能称得上璀璨。 逆光的脸被光影打得极模糊,但从那微微挑起的唇角边,仍能看出一丝长年居于上位者的倨傲和矜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包括肖斯诺。 那人从汽艇上走下来,一脚踩在被钳口器勒住嘴巴的中年男人身上,军靴踏了踏,那身姿依旧笔挺得像杆拔不动的银枪。 看到那张脸,在场没有人还会问他是谁——除了肖楚,再没有人能和肖斯诺长的那么像! 但要说像,也仅有七分像,五官轮廓间有相似的影子,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肖斯诺可说得上冷漠,但肖楚,从骨子里透出的就是冷冽,甚至冷血。 “小弟,真庆幸你还活着。”肖楚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慢慢脱下来,看向肖斯诺的眼光含笑,却并没什么真意。 肖斯诺背脊瞬间僵硬了下。 就在这时,轰鸣不止的马达声再次从空中传来,一架红色的直升机由海面慢慢往这边降落。 螺旋桨搅出呛人的尘土,然后落定。 舱门哗地一声拉开。 带着茶色大墨镜的年轻男人从直升机上一步跨下,身后跟着没人不认识的的冰山脸维纳。 林希将墨镜一甩,随手扔给面瘫的助理,皮靴踏在细白的沙子上踩出一路脚印,他慢慢踱向肖楚,脸上笑意渐深。 只听他说:“欢迎回归Bloody,我亲爱的叶茨。”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