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和山贼双世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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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千金和山贼双世之恋
    作者：鋙鑫鑫
    文案
    财主家的小姐，傲骄任性也不失善良。幼年时将自己的金锁救济一对穷苦母子，多年后男孩成为劫富济贫的山贼，一次阴差阳错，山贼抢劫了财主小姐的家并将她劫持到山寨，自此两人成为了一对欢喜冤家，一世的纠缠还不够又求来另一世的孽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蔡依依，袁不弱 ┃ 配角：其他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答应会永远陪着他
    立意：两世的相处，只想求来长久的爱
    第1章
    “弱儿……如果能活下去……答应娘……做个好男人……”
    “娘！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答应你……娘……”
    “袁爷！”身旁的刘鹰轻声叫了一声，袁爷似乎还在沉思中，目光还落在眼前这高高的院墙上。刘鹰又轻声叫了一下：“袁爷！”
    “嗯，什么？”袁爷终于把头转向他，两道冷冷的目光让刘鹰不敢直视。
    “袁爷，这就是吴中镇上最富的蔡员外府，家有良田万倾，房宅六处，店铺五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京城兵部供职，还有个女儿，年方十七，待字闺中。”
    “很好，就这家了，你传令下去，叫兄弟们马上过来，两天后动手。”
    “袁爷……”刘鹰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下。
    “怎么了？”袁爷冷冷的目光从高高的围墙上收回来。
    “没什么！袁爷，我这就传令下去。”刘鹰低着头回答着。他四天前和袁爷从天清寨来到这吴中镇，他知道从天清寨赶到吴中镇两天是不够的，除非连夜里赶路，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要兄弟们这样做，他宁愿让兄弟们辛苦点，也不敢去对袁爷说两天不够。
    “鸣燕！鸣燕！死丫头！去哪里了？”一声尖叫从房间里传出来。
    “小姐，我来了……我来了……！”一个瘦小的丫环急急地捧着一盆水走进来，一脸的焦急。
    “你死哪里去了？鸣燕，一大清早就没见你人！”蔡依依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子就下了床，也不穿鞋，光着脚就在地上走着，她走到窗口，一下把窗推开了，初春明媚的阳光从窗外高大的树丛间穿过来，树枝间有灵动的小身影在飞动，不时发出清脆响亮的叫声。
    “小姐，你穿上鞋，现在是春天，最冻人的，我刚才去打水了。”鸣燕放下水盆，连忙拿起鞋跟在蔡依依后面追着，她跪下来想把鞋穿到蔡依依脚上，蔡依依用力在她头上推了一把，鸣燕没留神人一下朝天倒在地板上，蔡依依看见她的样子大笑起来，然后抬起脚把鞋子踢飞了。
    “我现在不想穿，别烦我！等我想穿了就穿。死丫头，还不起来，快给我梳头。”
    “是，小姐。”鸣燕一骨碌爬起来，连忙拿起梳子给蔡依依梳头。
    “鸣燕，你说我今天穿什么裙子？”
    “穿那条粉蓝色的裙子好不好？小姐！”
    “不要！我今天要穿素一点的，哎，鸣燕，昨天朽木老头布置的作业我做完了吗？”
    “小姐，你做完了，我都给你放在书房里呢！”
    “嗯，这就好，这死老头，真以为我是笨蛋啊！我蔡依依不是笨，就是不肯努力罢了，我要努力什么事情做不好？爷爷的，看我今天怎么治他！”
    “小姐，嗯……崔先生的胡子都已经花白了，也怪可怜的，你就放过他吧！”
    “哦，想想也是啊，好，那就听你的，放过他，就当做好事了，不过，我做了好事，就该放假了，今天放假，不上课了！”
    “小……姐！”鸣燕的脸上马上堆满了忧愁，很快这忧愁的神色转成了听天由命的神色。
    “动作快点，鸣燕，我要快点出去。”
    “哦，小姐，马上好了。”鸣燕的手利索的动着，很快给小姐梳了一个她最喜欢的发髻，她偷跑出府时最喜欢的发髻。
    “快拿我的衣服来。”
    “小姐，你要穿哪件衣服？”鸣燕打开衣橱，里面满满一厨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都有，大多是女服，男服也不少。
    “给我拿那件黑色的，我不想引人注目，不要一出去就让别人注意。”
    鸣燕的眼睛朝头顶翻了几翻，手伸进衣橱拿出那件黑色的长袍，大白天穿这件黑袍还能不引人注目吗？
    “快给我穿上，鸣燕。”蔡依依伸开双手，鸣燕把衣服披到小姐身上，小心翼翼的扣好所有的扣子，然后，她自己也匆匆地穿上了一件家丁的衣服。这些男服都是她在小姐的要求下偷偷做出来的。
    “袁爷，这是蔡府的后院，有一小角门供出入，不过常年都是锁着的。”刘鹰带着袁爷来查看蔡府的地形，两人来到了蔡府的后院。
    “嗯！”袁爷看着高高的围墙又陷入了昨天那种沉思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刘鹰在一旁看着有了点诧异，他跟了袁爷八年，看惯了袁爷那张不带一丝表情的冷脸，还从没见过袁爷此刻这种神思恍惚的神情。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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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边。
    “娘，你怎么了？娘……”
    “弱儿，娘没事，娘休息会就好了！”袁王氏精疲力尽的靠着墙，看了眼一脸害怕和焦急的儿子，终于支持不住的昏过去了。
    “娘，你醒醒，娘……”跪在一旁的男孩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静寂的空气中传远了。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突然，从墙角处传来一阵叫声。
    “袁爷，有动静，我们避一下吧！”刘鹰低声喊了下，话音未落，刚还陷在一脸沉思中的袁爷已经飞快的拉着他闪到一棵树后。两个人一起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围墙里慢慢出现了一个洞，很快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爬了出来，站起来时看上去像个十几岁的男孩，接着，又爬出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孩，看上去年纪更小点。先出来的男孩用力拍着身上的灰尘，嘴里叫着：“鸣燕，你真笨啊，动作快点好不好？”
    “小姐，我已经出来了，我已经出来了。”鸣燕来不及拍身上的灰尘，连忙又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砖头。
    “你快把墙堵上啊！”
    “是，小姐，我已经在堵了。”鸣燕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一边站着的小姐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自顾自往前走了，鸣燕手忙脚乱的堵好最后一块砖，连忙追上去。
    “小姐，等等我。”鸣燕在后面叫着。
    “该死的丫头！”蔡依依停下来，转身怒视着向她跑过来的鸣燕，不等鸣燕站好，她就伸出一脚踢过去。
    “你真是笨到家了！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小姐，你怎么就是记不住？你是石头脑袋啊？真是该死！”蔡依依瞪着双眼看着鸣燕，鸣燕低着头。
    “少爷，我是笨，下次不敢了！”
    “别啰嗦，快走！”蔡依依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鸣燕揉了下被踢到的地方连忙跟上去，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着。
    “少爷，我们去哪里？”
    “去看你娘，我有好多天没见到琴姨了！”
    “好的，少爷，不过……”
    “不过什么？”
    “大夫说过，我娘的病会传染人的，少爷去了不好。”
    “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走，对了，你带钱了没有？”
    “带了，少爷，不过，少爷，我们就剩下这些了。”鸣燕从胸前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的东西看上去没多少。
    “就这点了？”蔡依依看看袋子，问鸣燕，鸣燕点点头。
    “不够的话等会路过钱庄我去跟钱总管要。”蔡依依拿过袋子看着里面的银子。
    “少爷，不要去拿了，给老爷知道就不好了。”
    “怕什么？给我几两银子花，他是不会心疼的。”蔡依依把袋子递回给鸣燕，鸣燕接过来重新塞到怀里。两个人不再说话，匆匆往前走去。
    袁爷和刘鹰一起注视着她们的背影。
    “袁爷，这应该就是这蔡府里的那位小姐了！”
    “嗯！我们跟上去！”袁爷看着前面的两个小小的背影，对刘鹰说着，刘鹰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抬头睁大眼看了眼袁爷，很快，点头答应了声是后就跟着袁爷开始迈动步子。
    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说是，已经习惯按照袁爷的话去做，就算他心里有疑问，他也不会去问袁爷来解开自己心里的疑问，往往是他的疑问在心里出来几秒后就消失了，然后他就一心的照着去做，做了后他也从不管是对是错，他从不去思考对错的问题，可能在他头脑里根本就没有对错的概念，只有袁爷的命令。他想这一切源于八年前，饿晕在街头的他奄奄一息，模模糊糊中一股热热的米汤灌进他的嘴里，他半睁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张冷冷的男人的脸，这张脸在说。
    “你以后跟着我吧，你再不会饿了！”
    袁爷和刘鹰在后面悄悄跟着，前面那两个匆匆赶路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刘鹰看着袁爷的神情，虽然目光注视着前面两个小小的身影，但似乎又陷入那种回忆着过去的沉思中……
    “小姐！小姐！快回来！不要出去！”
    “你放开我！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三天不吃饭，你让不让我出去？”
    围墙里传来叫喊声，有女人的喊叫声，也有孩子的叫声。终于，角门打开了，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女孩跑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人。女孩跑到正在大声哭泣的男孩面前。
    “喂，你为什么哭？我在里面听见你哭了好久了，吵得我没心思荡秋千了。”
    “我……我娘病了，不会说话了。”男孩抬起泪眼，看着女孩。
    “生病了？就去找大夫啊！哭有什么用？”
    “我们没钱了，我娘饿了好几天了。”
    “没钱了？”那女孩瞪着大大的双眼看着满脸泪水的男孩，男孩点点头。
    “你过来！”女孩伸出手指着男孩说，那话语里竟然有着一丝威严，让那个男孩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向女孩。
    “你把我脖子上戴的东西拿下来！”女孩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男孩说。男孩听她的话照着做了，他抖索着手伸到女孩脖子后面，把她脖子上戴的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取了下来，拿在手里后他抬眼看着女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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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或者是在等女孩的进一步命令。
    “这个给你了，你有了这个就有钱了。”女孩看着男孩蹦出这句话，然后转身向身后的丫鬟走去，那个丫鬟看看女孩，又看看男孩手里的东西，脸上堆满愁容，嘴里却什么也没说。
    男孩还是站着不动，有点不相信的看看女孩又看看东西，看见女孩走了，他也终于迈动步子回到母亲身边。
    “娘，你醒醒，我们有钱了！”他用力推着母亲，他的母亲终于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娘，你醒了，你看，我们有钱了！”男孩又高兴又兴奋地说着。
    “弱儿……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你哪来的？”袁王氏费力的睁开眼睛，她看见了男孩手里捧着的亮闪闪的东西。
    “娘，这是那个女孩给我们的！”男孩一边说一边指指那个女孩的背影。
    “弱儿……你说什么？”袁王氏一惊，用力撑起点身子，她拿过男孩手上的东西。
    “这是金锁啊？弱儿，你真不懂事，你怎么能拿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娘，不是我拿的，是那个女孩给我的。”男孩又指了指那个女孩的背影，话语里有点委屈。
    “你胡说！这女孩这么小，她懂什么？你快去还给人家！”袁王氏厉声训斥着男孩，男孩一脸委屈和无奈的拿着金锁站起来，然后向那个女孩追过去。
    “等等！”男孩快步追上了女孩。
    “干什么？你钱还不够吗？”女孩转身看着他。
    “不是，我娘说要把这个东西还给你！这个太贵重了！”男孩把手里的金锁递到女孩面前，女孩瞪着他，没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却突然抬腿用力踢了下男孩。
    “你该死！我给你的东西你敢不要？我要给你就给你！哼！”女孩踢完，叉着腰冲着男孩叫着，叫完，她快速转身跑进了角门，那个丫鬟又看了眼男孩和他手里的金锁，似乎叹了口气，接着也跟着进了角门，随手就把门紧紧关上了。男孩有点愣愣的看着那个门关上，他揉了揉被女孩踢到的地方，然后转身向母亲走去。
    “娘……你都看见了吧？”男孩话语里的委屈更重了，他的心里有点诧异，似乎还有点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弱儿，娘看见了！”袁王氏伸手接过男孩手里的金锁，眼睛看向那个角门，嘴角若有似无的露出丝笑意。
    前面两个匆匆行走的身影，在一处低矮破旧的屋子前停住脚步。
    “少爷，你先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我娘在不在。”鸣燕拦住正要往屋里走的蔡依依。
    “干什么？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在不在了，琴姨，我来看你了！”蔡依依用力推开拦在她前面的鸣燕，她的力道很足，一下把鸣燕推倒了，她哎呀了一声跌坐在地上，蔡依依也没去管她，径直往里面去了，屋里很黑，蔡依依一头闯进去，里面迎出来个老太婆。
    “哎，蔡小姐，你又来了啊？”
    “张婆婆，琴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我去看看。”
    “哎，蔡小姐，你可别靠的太近啊！”张婆婆的身子站在蔡依依的前面，似乎是要拦着她的样子，蔡依依没回答她的话，径直冲进了里屋。里屋的床上一个人影动了动。
    “小姐，是你吗？”
    “琴姨，是我！”依依快步走到床前，床上的人坐起半个身体，一张黄黄的只剩下一层皮的脸上满是笑意，不过很快，这张脸就转向床里面。
    “小姐，你别过来了，你站远点！”
    “琴姨，你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多谢小姐请来的大夫！”
    “那就好，我今天又带了银子来，等会叫张婆婆再去找大夫来看。”蔡依依站在床前不动，话语里有丝喜悦。
    “娘，你叫小姐站远点啊！”身后刚进屋子的鸣燕看见蔡依依站在床前，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床上的女人说着。
    “鸣燕，你也来了？”床上的琴姨听见鸣燕的声音顿时把脸转了过来，但很快又转了回去，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她瘦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剧烈，可又克制不住，她不得不俯下身体，用手按着胸口，大张着嘴无力的呼哧呼哧着，简直要透不过气来。蔡依依急切的想要俯身过去，身后的张婆婆和鸣燕连忙伸手拉住她。还在呼哧着的琴姨费力的用另外一只手向外摆着。
    “小姐，你快出去吧！你站在外面，琴姨会开心的。”张婆婆在用力的把蔡依依往外面拖了。
    “是啊，小姐，你在里面，我娘会担心的。”
    “好吧，我出去。”蔡依依往外面走，来到外间的屋子，她站住对着张婆婆说：“你马上去找个最好的大夫来，琴姨的病怎么一点也不见好？”
    “小姐，我已经找的是镇里最好的大夫了，咱这小镇能有几个大夫？”
    “镇里没有，你就上其他地方去找，鸣燕把银子给张婆婆！”
    “是小姐！”鸣燕掏出那袋子银子。“小姐，都给吗？”
    “是的，本来就一点点，都给！”蔡依依看着鸣燕，鸣燕把袋子递给张婆婆，张婆婆连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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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接过来，隔着袋子她用手捏了捏，一捏后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小姐，我马上找人去别的镇上找好大夫来，你放心，鸣燕娘的病很快好的。”张婆婆一边说一边紧抓着那袋银子。
    “你快点去找，别耽搁，我们过几天再来！”蔡依依冲着张婆婆叮嘱道，叮嘱完她转身面向里屋说道。
    “琴姨，你好好养病，我回家了。”
    “小姐，谢谢你来看我，以后别为我费心了，生死由命吧！”里间传来琴姨低低的话语声，中间还夹杂着咳嗽声。
    “琴姨，我一定要让你好起来的，我一定要让你重新回家来的，我先走了！”蔡依依说完就往外面冲去，鸣燕连忙冲着里间叫了声：“娘，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啊！”
    “鸣燕，你好好服侍小姐啊！”琴姨吃力地说道。
    “是，娘……”鸣燕丢下这句话，急急的追上去。
    鸣燕的娘原来是蔡府里的丫鬟，依依的娘也是蔡府里的丫鬟，两个人小时候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后来都被卖到蔡府里当丫鬟。几年后，依依的娘因为长得好，被蔡员外看中，成了蔡府的三夫人，做了主子，鸣燕的娘被蔡员外配给了一个家丁，还是个丫鬟，还是个奴才。刚开始两年，依依的娘很受蔡员外宠爱，很快就有了依依。在依依一岁多的时候，蔡员外有次出了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女人成了蔡府的四夫人，虽说只是四夫人，却很快就成了实际上的大夫人，掌管起了蔡府的内务。
    这蔡府本就有个大夫人的，这大夫人生了蔡府的大少爷，如今这大少爷在京城为官，成了让蔡员外富甲一方的后台，不过这大夫人却只知吃素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俗事，这蔡府里的杂事是惊动不了她去操心的，接下来的二夫人很早就因病去世，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再下来就是依依的娘了，这三夫人原来是丫鬟，现在做了三夫人，却摆不出主子的样子和威严来，一则是时间还短，二则主要是性格太过善良，让她很难在原来一起受苦的姐妹们面前摆出一副主子的狠模样来，她狠不出来，这新来的四夫人却是够狠的。很快这四夫人就仗着蔡老爷的宠爱，在蔡府里横行霸道起来。
    对下人严厉凶狠自不必说，对依依的娘却是更加的狠。自从这四夫人来到蔡府，蔡老爷似乎就把依依娘俩忘了，满腔的宠爱都给了四夫人，这四夫人也明明知道自己得了宠爱，可是在她见过依依的娘以后，莫名的嫉妒心还是熊熊燃烧起来，也许是依依娘的美丽刺激了她的神经，总之她就把依依娘俩看做眼中钉了，非要除去不可了。这女人的嫉妒心要是发作起来，也是足以毁灭一切的。
    从此以后，依依娘俩就似入了地狱，挂着夫人小姐的主子名份，实际却比下人还惨。四夫人想着法的克扣依依娘俩的用度，不仅如此，还使走了原本服侍依依娘俩的丫鬟，依依的娘又重新像以前一样干起了丫鬟的粗活，对这她到不怕，她只是愁他们娘俩缺吃少穿的，幸亏有鸣燕娘时时照顾。主子要让奴才来接济，这其中的心酸对年幼的依依来说是不懂的，却让她的娘常常在深夜里垂泪。
    可惜依依的娘只会逆来顺受，既不想去和四夫人争斗，也不懂得怎样花心机去讨蔡员外的宠爱，她只会忍受，什么不好的不开心的她都忍到肚子里去，没几年就忍出一场重病来，在依依五岁的时候，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临死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闭不了，鸣燕娘拼了命去把蔡员外请了来，当蔡员外站在依依娘面前时，她犹如快烧尽的油灯，在最后一刻又蹦发出了一点火花。
    “老爷，我不能再服侍老爷了，从没求过老爷，现在想求老爷一件事，依依是老爷的骨血，她性子不好，求老爷以后多多担待她，我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时时保佑老爷长命百岁的。”依依娘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了这些话，然后用眼睛死死盯着蔡员外。
    “娘，你起来，你别躺着，我们去外面玩啊！”五岁的依依站在娘的床前，用手去扯她的娘，鸣燕的娘哭着把依依拉开，她虽不懂将要发生什么事，只看见琴姨在哭泣，似乎也知道什么了，不像平时那样吵闹了，只是由着鸣燕的娘把她拉开，她睁着大眼睛看了下蔡员外，蔡员外也看着他的这个女儿，一身的粗布衣服，活像是下人家的孩子。蔡员外又看看床上的人，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还死盯着他，这情景居然逼出了蔡老爷脑子里的一点记忆，也逼出了他眼睛里的一滴眼泪。
    “我会好好照顾依依的，你放心吧！”
    依依娘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蔡员外看了最后一眼，回到自己屋子后，找来林管家叮嘱了几件事：一是好好厚葬依依娘，二是给依依安排间好的屋子，找几个机灵的丫鬟去服侍她，三是以后这府里谁也不许怠慢二小姐，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蔡员外在叮嘱林管家这几件事时，四夫人也在旁边听着，她边听边撇着嘴，却也不敢在这中间插话，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在这档口去说什么不是，是没有用处也是对自己没好处的，反正这大的已经死了，她眼睛里心里舒坦了，这小的吗？还威胁不到她，就暂时不去操心了。
    依依没了娘，却得到了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身份和地位，幼小的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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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得为这个变化去欢欣鼓舞，她在琢磨为什么她再也见不到娘了，她问琴姨，琴姨说娘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依依没有哭，似乎也没有悲伤，只是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一不开心就发脾气，就骂人、打人，自从蔡员外的吩咐后，下人们也都顺着这位小姐，由此更纵得她任性起来，只有在琴姨面前才稍稍收敛点。
    琴姨生鸣燕的时候，依依已经二岁多，依依的娘死后，琴姨就把依依当做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她对依依的关爱远多于给鸣燕的。在依依十六岁那年，琴姨不幸染上重病，被蔡员外挪出了蔡府，随便找了间屋子让她住进去，说是让她好好养病，实为让她等死。
    在琴姨出府后，依依常常偷偷出府去看琴姨，还送去银两，她想要琴姨好起来，再回到她身边，她不想连琴姨也离开她去娘去的那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第2章
    “少爷，现在我们去哪里？”出得门来鸣燕小心翼翼的问蔡依依，蔡依依低头往前走，过了一会才闷闷的说。
    “随便走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了。”蔡依依还是低头猛走，鸣燕不说话了，默默跟在蔡依依身后，她知道小姐的心情为什么不好了，其实她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了，看过娘咳嗽那副样子，她的心情自然也差了。
    “鸣燕，人是不是都是要死的？”
    “是的吧，少爷。”
    “为什么？”
    “少爷，我不知道！”
    蔡依依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的注意力被大街上三三两两躺着或坐着的灾民吸引了，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妇人。
    “鸣燕，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们上次出来的时候没这么多啊？”
    “是啊！少爷，是多了！”鸣燕也在看。
    “鸣燕，你还有银子吗？”
    “没有了，少爷，刚在我娘那里你说都给的。”鸣燕看向蔡依依，蔡依依把视线从鸣燕脸上收回，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脖子，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金锁，鸣燕看见她这个动作，连忙叫道：“小姐，这么多人，你的金锁怎么够啊？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对，我们去钱庄吧！”蔡依依说完就加快步子往蔡家钱庄走去。
    走进钱庄，只有几个小伙计在无精打采的打瞌睡，看见有人进来，都猛一愣强打起精神来，很快，都看清是府上的小姐，连忙都弯腰行礼。
    “钱总管！钱总管！出来！”依依大声叫着，一个中年瘦男人从里间跑出来。
    “哎，是小姐啊？”钱总管的脸明明是想挤出笑容的，可这笑容怎么看都不像，倒像是一脸苦恼。
    “钱总管，给我银子，我要银子！”
    “小姐，你今天要多少啊？”钱总管听见蔡依依的这句话奇怪是一点不奇怪的，不过脸上是彻底没一丝笑容了。
    “我要一百两！”蔡依依考虑了下，又说：“不！我要一千两！”
    听前半句的时候，钱总管的心里还是有数的，听了后半句，他就呆了，嘴张了老大，很快他把嘴收小了开始说话。
    “小姐，你今天要这么多干吗啊？”
    “外面的灾民好多，你别问了，快去拿银子给我！”
    “小姐啊，你听我说，老爷吩咐过，每次最多给你一百两，要是过了这个数，就得由我自己补上了，那不是要我老命吗？我倾家荡产也补不上啊！”
    “你啰嗦什么？快点给我啊，别让我等急了！”
    “小姐……”钱总管扑通一下居然跪在蔡依依面前了。
    “你干什么？”蔡依依吓了一跳，也很吃惊。
    “小姐，先听小的说几句话好吗？”
    “你要说什么？”
    “小姐，现在北方连年战乱，西边又在闹饥荒，这灾民是成群的往我们南方跑，今天来一百，明天来一千，小姐你今天给了这一百人银子，明天就有上千上万的灾民等着你给银子，小姐，你给得了吗？就算把钱庄里的钱都拿去也不够，到时小姐要怎么办？还有钱庄的银子可是老爷辛苦了几十年才积攒起来的，小姐能随便给吗？”
    “我不知道，我不管那么多，你别啰嗦了，我现在就要一千，你快把银子给我！”
    “小姐，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啊？”
    “他们看着可怜啊！”
    “小姐，那你也可怜下我吧，怎么说我也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你既可怜外面那些灾民也总会可怜下我吧！”
    “你可怜什么？”
    “小姐，你今日如拿去了银子，老爷就会要我补，想我辛苦干了二十年，每年就拿几两银子，我哪补得上这大笔银子？既补不上，老爷定会去了我的差事，夺了我的房子，可怜我七十岁的老父老母，还有那三儿二女就要流落街头了，我真是愧对父母儿女啊，到这份上，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我还是先走一步，免得要看父母妻儿的悲惨下场了。刘三，快把那绳子拿来。”钱总管一边说一边还掉下眼泪，回头对着身后站成一排的小伙计说道。这小伙计中的一个还真的很快跑进里屋拿了一圈绳子出来，递到钱总管手里。
    “长顺，去搬张凳子过来。”钱总管又冲着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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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小伙计吩咐到，那小伙计听话的快跑过去搬了张凳子过来，钱总管手里拿着绳子，站起来爬到凳子山。
    “小姐，我先走了，还求小姐以后多照顾照顾我的家人，我父已七十有五，老母也近七十，还有我那三个儿子，小姐，我告诉你他们的名字，如果他们要饭要到你面前，你可一定要多给点啊……”钱总管说着说着还真的是声泪俱下了，下面站着的蔡依依脸涨得通红，胸前起伏得厉害。
    “你干什么？你下来，谁要你死了？”蔡依依大声叫起来。
    “小姐，你不要银子了我就下来。”钱总管一边说一边甩着绳子。
    “你？……气死我了！爷爷的！”蔡依依也没说要不要银子了，可能她脑子里也想不好该说什么，说不要吧，实在是不甘心，说还要吧，真怕这钱总管哭着上吊，这状况真是让她一肚子火直冲上来。她忽地冲到柜台前把柜台上的算盘、账本、笔墨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扔到地上，又把能推倒的能踢倒的东西都弄倒了，随后，她忽地冲向门口。
    “鸣燕，我们回家！”
    “是小姐！”一直待着不响不动的鸣燕此时一溜烟的跟上去，两人很快在门口消失了。
    “刘三，快去看看走远了吗？”钱总管收起眼泪冲刘三喊道。
    “总管，走远了！”刘三在门口探头看了下，回过头来对钱总管说。
    钱总管大大松了口气，忙从凳子上下来，把绳子随手一扔。
    “快把地上收拾干净。”他恢复了平常的神情，对着小伙计们吩咐道。
    “总管，算盘都坏了！”一个小伙计说。
    “坏个算盘总比坏了差事好，快收拾！对了，以后你们学着点！”
    小伙计刘三趴在地上捡算盘珠子，一边捡一边嘴里嘟囔着。
    “这小姐可真怪，一边是要去接济穷人，一边却又在这里摔东西，到底是说她好呢还是坏呢？”
    “你给我好好收拾吧！要你多嘴多舌什么？这是你该费心的事吗？”钱总管伸手在刘三头上狠狠打了下，一边训斥道。
    刘三忍着痛，低头乖乖捡起珠子来，嘴老实的闭起来，心里却开始嘀咕：刚刚那副女人样，现在又威风了，在小姐那受了气，就在我们身上出气，我呸！还学你？学着上吊啊？
    回蔡府的路上，蔡依依一个字也没说。鸣燕也不敢多嘴，心里却是在庆幸，她不时看看蔡依依，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去，袁爷对着刘鹰说：“我们回客栈吧！”
    “是，袁爷！”
    “大荣他们到哪里了？”
    “到澉县了，明天傍晚前能到吴中镇。”
    “很好！走吧！”
    回到屋子，鸣燕对依依说：“小姐，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想吃！”依依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不吃会饿的，小姐！”
    “饿死算了！反正都要死的，反正吃饱了也做不了什么事！”话说完，依依把好好摆着的凳子都推倒了。
    “小姐！”鸣燕上前去想做什么。
    “别烦我！我要去睡觉了！”
    “好的，小姐，那我马上去给你铺床吧！”鸣燕一听见小姐说要睡觉，她心里倒放心了，生了闷气就睡闷觉是小姐的习惯了，等她一觉睡好心情就会好的。鸣燕动作很快的把被子铺好了，依依连衣服都没脱就钻进去了。鸣燕放下布帘子，轻手轻脚的退到外间。
    春天本来就容易犯困，尤其在这午后，在气头上的依依竟然很快就睡熟了。
    鸣燕听了听，她知道小姐已经睡熟了，她轻轻走出去，关上房门，来到外间，她对着小丫头菱儿低声嘱咐了一句：“小姐在里屋睡觉，你留心听着点动静，我去厨房了。”
    “是，鸣燕姐！”
    鸣燕往厨房走去，自己的肚子已经很饿，还要记得给小姐弄点好吃的，等她醒了吃。
    厨房里的婆子都坐着在休息了，管事的王氏看见鸣燕进来，连忙迎上来。
    “哎哟，鸣燕，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今天还特意给二小姐炖了只童子鸡，中午等着给你们送去呢，却听菱儿说你们都不吃，我就在锅里放着，留着晚上给你们送来，现在你来了倒好，我去给你端出来。”
    “等等，王婶，现在别端出来，二小姐上午忙着做崔先生的作业，刚做累了在休息呢，你还是放在锅里吧，等二小姐醒来，我再叫菱儿来拿。”
    “那好，听你的，鸣燕！”
    “王婶，你现在先给我弄点小菜吧，我饿死了！”
    “好的，你等等就来。”王氏变戏法似的很快在小桌上摆满了一桌的菜，鸣燕看着笑了。
    “王婶，你看着我像饭桶啊！”
    “哎，鸣燕我怎么会这样说你哦，你不知道，这菜也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说出来你别见怪，这都是为四夫人那屋里准备的，都没碰过的，你不嫌弃就随便吃点吧，你也好久没在这厨房里吃了。”
    “王婶看你说的，我这下人还能挑三拣四的？”
    “那是，我这不是说说笑笑嘛？来，鸣燕，快坐下吃吧，我看你这会准饿了。”
    鸣燕也不再多话，赶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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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猛吃。王氏也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你娘的病好点了吗？我听我那表姐说，不见起好啊！”
    鸣燕停下吃饭的动作，神情一下就忧愁起来。
    “哎，鸣燕，你吃这个，这是我特意做的三鲜卷，连四夫人都说好吃，你知道她那张嘴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连她都说好吃，那一定差不了，你尝一个。”王氏看到鸣燕的神色连忙扯开去，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三鲜卷递到鸣燕嘴边，鸣燕赶紧用自己的筷子接过来放到嘴里。
    “嗯，真是好吃，王婶，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赶得上皇宫里的大厨了！”鸣燕边嚼着边点头。
    “鸣燕看你把我吹的！”王氏脸上的笑容越堆越多了。
    “你吃着，我现在赶快再去做几个，等会二小姐醒来让她也尝一下！”王氏边说边起身往灶台那边走去。
    鸣燕惦记着小姐，三口两口吃完一碗饭，放下碗，她对着王氏说：“王婶，我吃完了，麻烦你收拾桌子了，我要赶紧去看下小姐醒了没有。”
    “没事，没事，鸣燕，你快去吧！小姐醒了，就让菱儿把饭菜端去。”
    “好的，王婶，我走了。”鸣燕往门外走去，快跨出门槛时，王婶又赶上来拉住她，想说什么又往屋里看了看，最后凑近鸣燕耳边低声说了句：“刚中午那会儿泽端那小子来问我今天见没见过你，不知找你什么事。”
    鸣燕一听这句话，脸霎时红了，她也顾不得回答什么，连忙急急跨步走了。王氏看着她的背影偷偷笑了下。她转向屋里，冲着一个卷缩在灶口里打瞌睡的婆子说道：“李姐，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那婆子颤颤的站起来，来到桌子边收拾鸣燕刚吃过的饭菜，一边收拾，一边和王氏说：“哟，你那表媳妇走了？”
    “哪个表媳妇？”
    “还有哪个？鸣燕姑娘啊！她不是你那表姐儿子的媳妇吗？”
    “你瞎说什么？咱这府上可真是的，都一个个像神仙似的灵通。”
    “王姐，你也别说不是了，这府上还有谁不知道啊，鸣燕爹和你那表姐夫都在省城的钱庄里做事，好得和亲兄弟似的，这结儿女亲家不是早晚的事？要不你舍得把这好的都拿出来？”站在墙边的另一个婆子接上话来。
    “你们都别在这瞎扯，什么表媳妇？都没影的事别瞎嚷嚷！我是看在二小姐的面上。你们来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会不知道，咱这厨房，能拿到银子的地方也就二小姐那屋了，这二小姐脾气不好，给起银子来却爽快，再看其他屋，啥时候拿到过了？少点不是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王氏一时兴起说了一大段，刚说完脑子回味了下又觉得有点不妥，连忙又说道：“哎，我说啊，咱在这屋子里说的话可都只能烂在这屋里啊，要有哪一句飘出去了，我可是要在菩萨面前天天咒她一家子的！”
    “王姐，你说哪里去了？咱这屋里也没属猪的啊，舌头都没那么长！”婆子一个个都赌咒发誓的。
    鸣燕出了厨房，路过自家的屋子时停了下，她拿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正要进去时，突然背后有人一把搂住她的腰，又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接着把她半抱着进了屋。鸣燕先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但很快就用脚在地上跺了一下，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松开了，随即一阵笑声从她身后发出来。
    “泽端，你干什么？放开我！”鸣燕有点生气的喊着，搂住她腰的那只手慢慢松开了。鸣燕转过身看着还在笑嘻嘻的泽端。
    “你怎么这样？越大越不规矩了！”鸣燕的脸涨得通红。
    “鸣燕，你生气了？为什么？我们不从小都在一起这样玩闹的吗？”泽端的脸上笑容没了。
    “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大了就要有个大了的样子！”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你是我媳妇。”泽端又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你该死的，瞎说什么？”鸣燕的脸更红了。
    “我没瞎说，我爹和你爹早就定了我们的亲事，听我娘的意思，就要给我们办了！只要等老爷一点头就成了。”
    “你更瞎说了，我不听，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当班吗？溜出来的？”
    “我刚换班，再等会去换小文的，我二天没见你了，所以今天就一定要来看看你。你这二天过得怎么样？没挨打吧？”泽端换了一副关切的眼神在鸣燕的脸上身上扫视起来。
    “没有！”鸣燕边说边回避着他的眼神。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挨揍了，这小姐真是坏，我咒她以后得个恶姑爷……”泽端的话还没说完，鸣燕就着急的拉住他。
    “你该死的说这种话？快啐一口收回去！”鸣燕逼着泽端硬是在地上啐了一口才放心。
    “以后不许你这样说小姐，小姐不坏，只是脾气不好，她的心比这府里所有的人都好，要是没有小姐，我娘早就死了，别人不知道小姐，我怎么会不知道，以后你不要说小姐，不然我不理你！”
    “我……我就是不明白，那她为什么总是打你！”
    “小姐不是打我，她只是发脾气，你别问了，我要去看小姐了，她快醒了。”
    “好吧，我也要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泽端嘴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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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脚却没动，只是看着鸣燕笑。
    “你怎么还不走？”鸣燕奇怪的看着他。
    “让我亲一下！”泽端把脸凑过来，鸣燕羞红着脸推开了他。泽端笑了下也只好走了。
    依依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床，很快她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得很厉害，她张开嘴叫：“鸣燕！”
    “小姐！”很快一个人走过来，依依一看是菱儿。
    “鸣燕呢？”
    “她去厨房为小姐准备吃的了！”
    “哦，我要起来，给我拿衣服！”
    “是小姐！”菱儿按着小姐说的拿了件衣服给依依换上。依依从里间出来，外面的桌子上放着小点心，她拿过一个就吃起来。
    “小姐，我去厨房给你拿吃的吧！”
    “嗯，叫鸣燕快点回来！”依依吃了一个又拿了一个吃起来，菱儿出门了。整个房间静静的，只有窗户里传来外边树上的鸟叫声，依依被这声音吸引着来到窗户边，外面阳光灿烂，刚有点绿影的树木在阳光中迎风飘动着，树枝间有飞动的小身影，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鸣叫。依依房间的窗户正对着花园，她看过去花园里的水池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波光，晃动着她的眼睛。她渐渐地移动步子，走出房间，来到后花园。穿过九曲桥，她来到凉亭，池边的假石形态各异，水池边的树木轻盈飘逸，这一切在这安逸寂静的午后显得是多么的美好，依依看着忽然叹了口气，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宁静美好，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依依站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她随意的在假山里走着。她在假山的洞里钻进钻出，当她又从一个洞里钻出来时，忽然看见林管家从西边走过来，看来他并没有看见依依，很快就穿过花园向后边走去，这后面都是府里的杂物间，依依从没有去过，不过今天她看见林管家正想要跟他要银子，她记着琴姨还需要钱呢。她连忙跟上去，看看前面，已经不见了林管家的人影，她有点丧气，想回去了，又想想单独碰见林管家的机会也不多，正好跟他多要点银子。她也走了过去，有几间破旧的屋子，门都紧关着，她一间间的去看。门都上着锁，她只好想回去了，刚要动步子，似乎听见哪里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是女人的，听着还有点熟悉，她仔细听了听，听出来是从一间屋子里传来的。依依沿着屋子来到后面，声音更清晰点了。
    “杀千刀的，怎么现在才来？”
    “我的心肝，你不知道现在府里有多忙，我这还不是硬抽空出来赶着来见你吗？”
    “别废话了！我都等多久了！”
    “我的心肝，我来了……哎哟……心肝，你真等不及了啊……”
    依依的脸忽然红起来，越来越红。
    屋里不再有说话声，只是有阵阵像是呼吸声像是叫声的声音传出来，依依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对劲，她想走，脚像定住了动不得，她似乎难受起来，又不像是难受，她害怕再听下去，却又想听下去，她就呆站在那里。
    屋里的声音大起来，又渐渐没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心肝，这下解火了吧？我这心里也奇怪，你不天天给老爷炖人参汤的吗？没有点用吗？”
    “你这下流胚的奴才，得了便宜还笑，那老家伙七八十了，人参补再多也折腾不了了！”
    “唉，我的心肝，也真委屈你了，天天陪着那快入土的半截木头，还幸亏有我，是吧？”
    “看把你美的，我还不是为了鸿儿，他现在还小，这么大的家业他还支撑不住，不然，我还会让那老家伙在我面前晃吗？”
    “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心肝是女中豪杰，所以你看我也不都乖乖听你的，不过，心肝，就算老家伙没了，这大份家业也不会只归了鸿儿啊，二小姐虽说不用管，可在京城里的大少爷可不是吃素的。”
    “你操心什么？山高皇帝远，这大的已经十几年没回这家了，再说他自己在京里混得滋润的很，他自己那份家业也不小呢，还会在意这里的？就算在意，他又不在这里，还不是都由我们鸿儿做主，到时我们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心肝，你说得是，我都等不及快点这样了，那老家伙好像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你瞎担心，我知道他那脾气，他要是知道什么，你还会在这里？”
    此刻屋里传来的话语让依依身体的难受渐渐消失了，她又恢复了平静，不想再听下去，她移动步子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出后花园的门时，迎面走来一个丫头，是四夫人房里的玉湄，她看见依依连忙笑着迎上来。
    “二小姐好！”
    “嗯！”依依看了她一眼，只嗯了下，转身想走。
    “二小姐，有没有看见四夫人？她刚才说风吹着冷，叫我取披风，我取了来，却找不到她人了！”
    “没看见！”依依头也没抬，丢下这句话，往自己屋子走了。
    玉湄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往花园里找去了。还好走到假山那里时，看见四夫人了。她连忙跑过去。
    “四夫人，我把披风给你拿来了，这里风大，你快披上吧！”玉湄一边给四夫人披衣服，一边心里还在担心四夫人会骂她磨磨蹭蹭的，去了那么久才拿来，还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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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会，四夫人似乎也没有想起要骂她的意思，玉湄的心里有点庆幸起来。
    “四夫人，你刚碰到二小姐了吗？她也在这后花园呢，我刚在门口碰到她了！”
    “什么？你说什么？”四夫人忽的一愣，抬头厉声问着玉湄。
    她有点慌张。
    “我说我刚在门口碰到二小姐了！”
    “她说什么了？”
    “二小姐没说什么，她从不和我们说话的。”
    “她看上去怎么样？”
    “和平常一样啊！”玉湄想自己刚只顾着找夫人，哪里去留心二小姐的神色了。
    “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四夫人裹紧披风，迈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边走心里还在寻思着，她每次去后花园见林管家都是一个人去的，身边的丫头都一个个支开，哪怕是最亲近的丫头也是一样，她觉得不管什么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自己才不会告发自己，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她和林管家这样的事，她更不会去让别人知道一点。听玉湄说刚二小姐也在花园里，虽然她不敢确定这二小姐有没有看到点什么，但不管如何，她对这二小姐的厌恶又增加了一份。
    依依回到房里时，整个人还有点愣愣的。鸣燕正要出来，看见她回来了，高兴的喊起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从厨房回来就不见了你人，外面找了一圈也不见你，正想着再去找呢！”
    “我能去哪里？”依依懒懒的坐到凳子上，一坐好就趴到桌子上发呆。
    “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王婶给你留了好吃的，我现在叫菱儿去端来好吗？”
    “嗯！”依依只嗯了下，眼没抬，头也没抬。
    鸣燕让菱儿去厨房，自己又过来看着依依，她这副样子让鸣燕有点纳闷也有点担心，还没见过小姐这副模样。
    “鸣燕！”突然依依抬起头看着鸣燕。
    “小姐，什么事？”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做什么事？”依依突然就问出这句话。鸣燕一听见脑袋就像挨了记闷棍，脸也一下涨得通红，她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什么。
    “小姐，我不知道！”好半天，总算吐出一句。谢天谢地，小姐好像没有要问下去的意思。她突然又想到不会是她和泽端在屋里的谈话让人听见了吧，想想又不可能。
    菱儿端来了饭菜，依依被饭菜的香味勾引出了差不多忘了的饥饿，一觉得饿她就只顾吃饭了，暂时不去想其他事情了。
    第3章
    天快黑的时候，蔡老爷回到了蔡府，老爷一回来，四夫人就忙开了。
    “玉湄，快去把老爷的人参汤端来！”
    “是，夫人！”
    四夫人接过蔡老爷脱下的外衣。
    “老爷，你累了吧？”
    “嗯，有点！”
    “老爷，你躺下，我给你揉揉。”
    “嗯！”蔡老爷听话的走进里间躺到那张睡榻上。
    “老爷，你到底不是十七八了，还是要多顾着点自己，大少爷远在京城又帮不上忙，鸿儿又小，老爷，这个家可都靠你一个人支撑呢，老爷才是最重要的。”
    “我岂会不明白？你是不知道如今这世道要支撑这份家业是多么难的！”
    “是啊，老爷，我就恨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一点也帮不上老爷什么忙，也就会给你揉几下罢了！唉！”
    “四儿，你这揉几下比什么都好！”蔡老爷躺在睡榻上轻声的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这时，玉湄端着参汤进来了，看见四夫人在忙就站到一旁，四夫人抬头看见了。
    “先拿下去在锅里捂着吧！再过会端上来。”
    四夫人这会可真是花了大力气使出浑身解数了，在蔡老爷身上好好的揉着、捏着、敲着，这从头到脚做下来，四夫人的身体已出了一身汗，看着蔡老爷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她知道这力气没白使。
    “嗯，四儿，停下吧，我舒服多了！”
    “好的，老爷，要不要我叫厨房去准备晚饭？”
    “今晚就在这屋里吃吧！”
    “是，老爷！你再躺会吧，我去叫下人准备！”
    “嗯！”
    四夫人拿了条薄棉被盖在蔡老爷身上，自己来到外间。外间恭敬的站着几个丫头。
    “小俪、香玫，你们去厨房叫玉湄准备晚饭，老爷今晚在这屋里吃了。”
    “是，夫人！”其中的两个丫头走了出去。
    “冬儿，你们进来，我要换衣服。”两个丫头跟着她进了卧房。
    四夫人换好衣服出来，外间的饭菜已全部摆好。她进去看老爷，他眯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老爷！”
    “嗯！”蔡老爷轻声哼了下。
    “晚饭准备好了，老爷！”
    “嗯！”蔡老爷慢慢从睡塌上坐起来。
    “鸿儿来了吗？”
    “来了，在外间等着呢！”
    四夫人搀着蔡老爷来到外间。
    “老爷！”丫头们都恭敬的作揖。一个白皮肤清秀的男孩也站着作揖。
    “父亲！”
    “嗯，鸿儿。”蔡老爷看着男孩露出一丝笑容，他来到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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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坐下，四夫人和鸿儿也跟着坐下来。
    “老爷，你吃这个，这是我特意叫厨房做的，知道你喜欢吃咸点的，我特意叫厨房按你的口味做的，不过我也没叫多做，怕老爷吃多了上火。”
    “嗯，不错！”蔡老爷吃了口点点头，放下筷子，转向儿子，“鸿儿，你也吃一个。”
    “是，父亲！”
    “鸿儿，明年就是乡试了，你大哥当年可是第一啊！”
    “父亲，鸿儿相信自己会像大哥一样的！”
    “好，很好！”蔡老爷满意的不停点头，“四儿，你教子有方。”
    四夫人心里喜欢得不得了，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她知道母以子贵这句古话，在这个儿子身上她可花了所有的心血，她明白得很，男人的宠爱只能享福一时，只有靠自己的儿子才能享福到老。
    “老爷，看你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都是老爷你教导的好？再说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爷你生的儿子当然不会差了。”
    “哈哈！”蔡老爷开怀大笑起来。
    晚饭后在房间里，四夫人像是不经意间说起一件事。
    “老爷，前两天，我娘家来信说是我舅舅的媳妇刚生了个胖小子，把我舅舅给喜的什么是的，这媳妇刚过15岁，嫁过来也才一年，老爷，你说巧不巧？这喜事要么不来，一来就双双对对的，我舅舅还有个宝贝千金，才刚过十三岁呢，就已经定下亲事，明年正月就要出阁了。我也跟我舅舅说呢，这女儿才十三岁呢，这么急着就出嫁？老爷，你猜我舅舅怎么说，他说这女儿要是出嫁晚了，这宅门都要让乡邻的唾沫水淹了，你说我这舅舅是不是让人好笑，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府里有位小姐已经十七岁了还待字闺中呢，估计他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蔡老爷半眯着眼听着，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四夫人稍稍停了停，又接着说道。
    “老爷，也不是我瞎操心，我在想我们府里的二小姐要说也有才有貌的，脾气又温柔可人的，我敢说这镇上也没有谁家的小姐能比得上了，可让我不明白的是，偏偏不如她的小姐都一个个出阁了，我们这二小姐还好好在家里待着呢，我们自家人是明白二小姐是好的，这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小姐是因为缺胳膊少根筋的才没有出阁呢！我不知道老爷是不是会生气，我是早就替我们小姐觉得不值了，这好好的小姐竟让人白白沾上污名了。唉！”
    “你是瞎操心了，四儿，二小姐的终身大事我自会操心的。”
    “老爷……”四夫人半嘟起嘴，像是不满意蔡老爷的回答。“老爷，我是瞎操心了，我刚还想说，我娘家还有位公子长得是器宇轩昂的，和我们小姐倒真是绝配呢！”
    “二小姐的终身我心里有数，你不必说了。”
    “老爷……”四夫人又嘟起嘴。
    “四儿，你有所不知，锦堂早就写信给我，说要把二小姐说与兵部的尚书大人为妾，谁知他刚要说时，得知尚书夫人生了重病，他就想等尚书夫人过世了再说媒，这做续弦的总比做妾的好，我们也有面子点，谁知，这尚书夫人病病歪歪的拖了几年也没见死，所以，锦堂把这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老爷，是这么回事啊？”四夫人的眼睛转了转，“老爷，我可常听人说呢，有些人病病歪歪的能拖几十年，难道让二小姐也等几十年？”
    “我十天前给锦堂写了封信，就是要他定下来，估计这信还没到吧，再过些日子他的回信就会来了。”
    “这就好了，老爷，大少爷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怎么做最好，不过，老爷，我再多嘴一句，要是大少爷不再给二小姐说媒的话，老爷就考虑下我娘家那位公子吧，那人品真是不错的，而且又是亲上加亲，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蔡老爷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四夫人的心里有点欣喜了。
    “玉湄，把这些端出去，把床铺好。”
    “是，夫人！”玉湄很快掀开珠帘进来了。
    “老爷，你喝点人参汤歇息吧！”
    “嗯！”
    “小姐，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鸣燕看着拿着本书在发呆的依依说道，她似乎没听见，鸣燕的心里奇怪的不行，小姐下午从园子里回来后就是这副呆样子，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不开心，就是愣愣的发呆，还问出那样的怪问题……
    “小姐……”
    “嗯，鸣燕，什么？”依依总算听见了。
    “小姐，歇息吧，我去给你铺床。”
    “嗯！”
    这个夜晚，依依没睡好，先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真等睡熟了，就做起从没做过的乱乱的梦来，当她惊醒过来后，想起这些梦，吃惊得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依依呵欠连连。
    “小姐，今天去上课吧，昨天已经没去了……”
    “嗯，去上课。”依依很爽快的答应了。
    鸣燕一阵开心，很快就把一切收拾停当了。
    依依向书房走去，迎面正碰上她的弟弟——这府里的三少爷，她的弟弟，四夫人的儿子。
    “二姐早！”这个弟弟已经看见她了，恭敬的站住向依依行了个礼。依依站住看着这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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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
    依依和这个弟弟的关系一向是尴尴尬尬的，在她这个姐姐这边来说，看着这个弟弟就想起他娘是害死她娘的坏女人，因此看着这弟弟怎么也亲近不起来；而在这个弟弟这边，看见这姐姐就想起他娘时时叮嘱他，这姐姐性子暴躁，这不好那不好，因此，这弟弟也总是不敢和这个姐姐亲近。
    不过，奇怪的是这姐弟俩好不起来，也没见他们之间就此互相恨着。
    “你过来！”依依突然冲着面前的弟弟说了一句话。
    “是……姐姐！”这弟弟愣了下，眼睛里现出一片惊奇，慢慢的移动步子来到依依面前。
    依依看着这个弟弟，从上看到下，又从左看到右，她是想从这个弟弟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比如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的阴影，还偏是看不出来，反而越看越看出他们共同的爹留在他身上的那点残阳。
    “二姐，你有什么事？”这个弟弟看着这个姐姐不停地打量他，心里还真是有点异常的跳动。
    “你去干什么？”
    “去上课，二姐！”
    “上课？现在这个时间不是我上的课吗？”依依有点吃惊，她的声音大起来，她和这个弟弟上课的时间是错开的，原因是她学的是这个弟弟不用学的，这个弟弟学的是她不用学的。
    “这个？……崔先生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上课吧！”弟弟低声说道。
    “爷爷的，谁说我今天不上课了？”依依猛的跨步向前冲去，把这个弟弟差点撞倒在地，旁边跟着的丫鬟赶紧上来扶住他。
    “三少爷，你没事吧？”扶起三少爷的正是玉湄。
    “我没事！”
    “三少爷，崔先生那里还去吗？”
    “去，崔先生说了要我去，我怎么能不去？”三少爷也跟着进了书房。
    崔先生看见气冲冲走进来的依依有点吃惊，随后又看见了三少爷。
    “二小姐，你来了？”
    “是啊，崔先生，我来上课了，这是我该上的课吧！”
    “正是，二小姐，你坐吧，对了，我上次布置的作业你可做好？”
    “当然做好了，鸣燕拿上来。”后面跟着的鸣燕连忙捧上一大卷纸。崔先生一边接过来，一边对走进书房站在一边的三少爷说道。
    “三少爷，你先去写字吧！等我叫你再进来上课吧！”
    “是，崔先生！”三少爷听话的走进侧室，玉湄嘱咐跟着的一个小丫头给三少爷磨墨，她自己给鸣燕递了个眼色，鸣燕看见小姐已经很乖的坐在位子上开始听课，就放心的跟着玉湄来到外面走廊上。
    玉湄刚进府的时候跟着鸣燕的娘一起在二小姐的房里服侍，没过多久，四夫人看着她比较机灵，就弄到自己房里去了，玉湄心里倒是一直记着鸣燕娘对她刚来时的照顾，虽后来跟了得宠的四夫人，倒也没有跟着新主人变得势利起来，偷偷的私底下和鸣燕还是说话的。
    “鸣燕，你娘的病怎样了？”
    “不见好，玉湄姐！”一提起娘的病，鸣燕的脸上就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来。
    “琴姨真可怜，好在现在还有小姐和你在照顾，唉，只是等你们走了，不知道怎么办……”玉湄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连忙笑起来，一下扯到别的去。
    “鸣燕，今天天气真好是吧？你不知道后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呢！”
    “玉湄姐，你刚说什么？”鸣燕早就听清楚了玉湄的话，虽听清了却不明白，所以她要追问。
    “我说琴姨可怜啊！”玉湄回避着鸣燕的眼神和问题。
    “玉湄姐，你刚说小姐和我以后走了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什么啊！”
    “玉湄姐，你一向不是胡言乱语的人，你说的这句话肯定有原因，告诉我吧！”鸣燕扯住玉湄求着。
    “鸣燕，是我一时大意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吗？你也知道，做下人就该装聋作哑的，什么也不能听什么也不能说。
    “玉湄姐！”鸣燕突然一下跪在玉湄面前，“玉湄姐，如果是别的闲言碎语，我也会和玉湄姐一样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听不问，可是你刚说起我娘，你知道我身边就我娘一个亲人，我娘更是只有我一个亲人，如果没有我，我娘会很快没命的，玉湄姐，你记得我娘在府里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吧？”
    “我怎么不知道？要不刚才也不会说漏嘴了，唉，你起来，我们去别处说话吧！”玉湄叹口气，拉起鸣燕，看看四周，带着她走到屋角的僻静处。
    “鸣燕，我也不瞒你了，早点告诉你，你可以早点做打算，也算是为琴姨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我告诉了你，你绝不可对别人说出半个字，尤其是小姐，她那脾气要是知道了闹出点什么事来，我和你可都完了。”
    “玉湄姐，我答应！”
    “昨晚我听见四夫人和老爷在谈二小姐的终身大事，老爷说大少爷要把二小姐说与京城的尚书大人……”
    “真的？”鸣燕惊叫起来，玉湄连忙捂住她的嘴。
    “你太莽撞了，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不要这么大声！”
    鸣燕点点头，玉湄松开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湄姐！你还听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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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要把二小姐说与尚书大人，或是做续弦或是做妾，等大少爷的信来了才能定，最多一个月，大少爷的信就到了，到时，二小姐的亲事也就定下了，不管是做续弦还是坐妾，二小姐都要去京城了，二小姐年纪已经不小，这亲事老爷肯定会很快操办，二小姐去京城，你也肯定陪嫁过去，你们一走，琴姨……”玉湄看见鸣燕在哭了，连忙止住话，转而安抚起她。
    “鸣燕，不要哭了，哭也没有用，这也是没法的事，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也逃不了，二小姐终究是要嫁人的，再说二小姐这年纪，是该嫁了。”
    “玉湄姐，我知道二小姐是要嫁人的，可是为什么是京城？那么远？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娘可怎么办？”
    “鸣燕，不去京城也会去别的地方，你不知道四夫人还跟老爷说要把二小姐说与她娘家的公子，你知道四夫人是最讨厌二小姐的，她会给二小姐说门好亲事吗？或许二小姐去京城还好一点。”
    “玉湄姐，我该怎么办？”
    依依刚坐下听崔先生上课这阵精神还蛮足的，可没过多久，她就支持不住打起瞌睡，这倒不是她一贯表现，实在是昨晚睡得太不好了。
    崔先生看了看依依，叹口气，放下书，摇摇头，走过来用手敲敲桌子。
    “二小姐，课上完了，你可以歇息去了。”他的得意门生还在门外等着呢，崔先生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小姐身上。
    依依惊醒了，睁开双眼有点愣愣地看着崔先生。
    “课上完了？”
    “是的，二小姐，你可以走了！”
    “那作业呢？”
    “今天没有作业了，你去吧！”崔先生转身冲着一边站着的书童说：“去叫三少爷进来吧！”
    “是，崔先生！”
    依依站起来，心里虽还有点狐疑的，不过还是很开心的，她大步出了书房，并没有看见鸣燕，她喊起来。
    “鸣燕！”
    站在外面的玉湄和鸣燕听见了，两人有点慌乱。
    “鸣燕，小姐在喊你了，你快把眼泪擦干，千万别声张，只悄悄为你娘早做打算吧！也只能这样了，我先走了！”
    鸣燕一边点头一边还是不停掉泪。
    “我的祖宗，你还哭？你要害死我？二小姐的脾气你不知道吗？快去吧！”玉湄慌乱的用手帕擦着鸣燕的泪水，一边推着她出去。鸣燕强忍着眼泪来到依依面前，微微低着头。
    “小姐，我在呢！”
    “我课上完了，走吧！哈，怪事，今天崔先生哪根筋不对了？”依依一边走一边说着，鸣燕只是低着头跟着，没有说话。
    “二小姐早！”迎面走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府里的林管家，三十多岁，中等个，看上去很干净利落的一个男人。
    “嗯！是你？”依依看见林管家忽地有点呆，她站住不动，盯着林管家看，似乎从没见过他，要仔细看看清楚似的。
    林管家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他朝着依依走过去，依依忽地往后退了退，好像害怕似的。
    “林管家，你干什么？”
    “回二小姐，我正要带这两个新招进来的家丁去后院。”林管家站住不动了，只是恭敬的回着话。
    依依这才注意到林管家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高点，魁梧点，一个矮点，瘦点，两人都低着头。
    “二小姐，你还有事吗？”
    “嗯没事了！”依依应付的答了一句，她转身要走，忽地又想起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林管家，我要银子！”
    “二小姐，你要多少？”林管家脸上还是一副平常的神色。
    “越多越好！”
    “二小姐你说个具体的数，这样小的也好去准备。”
    “一百两吧！”依依吸取了钱庄的教训，不敢说多了，她现在想的是有比没有好，不管是多少。
    “好的，二小姐，我这就去准备，等会我送到小姐房里吧！”
    “不，我叫鸣燕来拿！”
    “好的，二小姐，那小的去忙了！”
    “嗯！”依依说完就拉着鸣燕退到旁边的小路上去了，似乎是不愿和林管家走在同一条道上。
    林管家看着依依的背影，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啐了一口。
    “走吧！”林管家冲着身后的人说道，身后的两个男人抬起头来，刘鹰看见身边的袁爷一直盯着远去的那位小姐的背影。
    “鸣燕，你怎么不说话？”依依渐渐觉得鸣燕不对劲，老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小姐……”
    “你怎么了？”依依停下来，用手扳住鸣燕的肩，鸣燕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一幅刚哭过的样子。
    “你怎么哭了？怎么了？”
    “没事，小姐，我没哭！”鸣燕又低下头。
    “你可别跟我说眼睛进了风沙啊！我不瞎也不傻，你快说，为什么哭？”
    “小姐，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
    “小姐，我……”
    “说啊，别让我发火！”
    “我不能说！”鸣燕想起玉湄姐的叮嘱，咬紧嘴唇。
    “气死我了！”依依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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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幅样子，火一下上来，她挥起手想打过去，到半空停住了，然后又慢慢放下。
    “鸣燕，我打你骂你你都没哭过，现在是谁让你这么哭的？我去找他算账，你不说我自己去问，我会问出来的！”依依转身气呼呼的走了，鸣燕一看一想糟了，连忙拉住依依。
    “小姐，你别去，我说！”鸣燕妥协了。
    “快说！”依依停住脚步。
    “我们回屋说好吗？”
    回去的路上，鸣燕好好的想着，想着怎么说才最好。一回到房间，鸣燕支走了其他的小丫鬟后，依依就逼着她快说，鸣燕只捡了最简单的说出来，就说老爷和大少爷要把小姐嫁给京城的尚书大人。
    “你哪里听来的？”
    “小姐，这个我死也不能说的，我不能害别人。”
    “那你哭是因为我要嫁人？”
    “是的，小姐！”鸣燕就是点头。
    “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姐，我希望我说的不是真的。”鸣燕说着眼泪又出来了。依依看见鸣燕又哭了，心里也难受起来。
    “我不嫁，谁也不嫁！”
    “小姐，嫁不嫁不由你的！”
    “我不嫁，还能硬逼我不成？”
    “小姐，这件事上你扭不过的！”
    “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男人？”
    “小姐，都是这样的！”
    “那你呢？你会嫁吗？会嫁给谁呢？”
    鸣燕一下想到了泽端，可是随即想到自己以后会跟着小姐，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流出来。
    “小姐，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下人，要听主子的，主子要我嫁就嫁，不嫁就不嫁。”
    “是吗？”依依听了，发了会呆，“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样？不是也要听他们的？他们要我嫁就嫁，要我嫁给谁就嫁给谁！我就不嫁！”
    “小姐，你做不了主的！”鸣燕刚才敢告诉小姐这件事，是因为想到这件事小姐迟早是要知道的，早点告诉小姐让小姐心里有个时间来接受和准备，而她也可以帮着小姐来接受，就像现在她说的话就是要让小姐来接受，只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也太一厢情愿了。
    “鸣燕，你为什么老是和我对着说？为什么你就不顺着我？不帮着我？你那么希望我嫁出去吗？你希望我嫁到那么远？嫁给一个老男人吗？这样你就开心了是吗？这样你就出气了是吗？因为我老是欺负你，你就这样想是吗？”依依的火又上来了，她冲着鸣燕喊着。
    “小姐……你别这样说我……鸣燕知道小姐是对我最好的人，小姐对我娘好就是对我好，鸣燕怎么会希望小姐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可是，小姐，不是鸣燕现在顺着你说，你就不用去了，小姐，你明白的，不管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鸣燕跪在了依依面前。
    依依一下安静下来，她坐在凳子上不动了，忽地她又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乱扔。
    “我就不嫁，宁愿死也不嫁，我不离开这里，哪里都不去！”
    屋子里的响声惊动了窗外树枝上的鸟儿，鸟儿叫着飞走了，依依冲到窗前痴痴看着。
    “我连一只鸟儿都不如，鸟儿不想呆在这里，想飞就飞走了，可我呢？一点也做不了主，什么办法都没有，我娘被那个坏女人欺负，我没办法帮她，我娘去那个很远的地方，我没办法要她回来，琴姨生了病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也没办法要她回来，外面那么多灾民，我想给他们银子，也没办法给，现在，我也没办法让自己不嫁，鸣燕，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没用。既如此，我活在这个世上是为什么呢？”
    “小姐，你别这样想，你别说傻话！”鸣燕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依依不理她，只顾痴痴看着窗外，好久才慢慢转身回来。
    “鸣燕，哭有什么用吗？”
    鸣燕泪眼模糊中摇了摇头。
    “既没用，你哭什么？你不累吗？收起眼泪吧！”依依从窗户边走到鸣燕面前看着她。鸣燕努力睁大模糊的双眼看着依依，她的脸上奇怪的平静，这样一脸平静神色的小姐是鸣燕第一次看见的。
    “鸣燕，你起来，去洗下脸，我饿了，你去准备饭菜吧！”
    “是……小姐！”鸣燕听话的站起来，又低声问道，“小姐，你……”发脾气的小姐让她害怕，这样平静神色的小姐却让她更害怕。
    “你去吧，我去塌上躺一会，我要想想！”依依转身掀开珠帘进了里间。
    鸣燕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收拾完，她去水盆里洗了脸，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她连忙在脸上搽了厚厚的粉来遮盖着，正弄着，刚让她支开到后园去采花的菱儿回来了。
    “鸣燕姐，这花好看吧？我每样都采了点来，都是刚开的，现在要是不赶紧采啊，估计又要让那屋里全弄了去。”
    “好看。”鸣燕淡淡应了声。菱儿兴致勃勃的在把花插到花瓶里去，不留神间看到了鸣燕的脸色。
    “鸣燕姐，你的眼睛怎么了？你刚哭了？”
    “不是，就是想起我娘掉了几滴泪！”鸣燕找了个整个府里的人都相信的理由来说，菱儿的神色是一点也没怀疑。
    “鸣燕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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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宽怀点，你娘这样的好人菩萨会保佑的。”
    “菱儿，我知道，你弄完了花，去厨房吧，小姐肚子饿了！”鸣燕看看自己的脸，叹口气，又让菱儿去厨房了。
    吃饭的时候，依依和平常一样的神态和饭量，鸣燕是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她，菱儿是一点也看不出异常来。吃完了，菱儿端着剩菜剩饭出去了。依依对着鸣燕说出了让她心惊肉跳的一番话来。
    “鸣燕，我想好了！”
    “小姐，你怎么想的？”鸣燕小心翼翼的问。
    “我没有翅膀可是我也可以飞，飞出这个地方，我要带着琴姨离开这里，当然还有你，要是你愿意的话。”
    鸣燕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这超出了她能想到的范围。
    “小姐？……小姐这？”
    “你不愿意吗？”
    “是……不……小姐你怎么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的？”
    “我们没有翅膀，可是我们有脚，还有这个！”依依指指头，“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到时就只能听他们的，所以我要走，有脚我们就可以去到我们想去的地方，只要我们想！”
    “小姐，想了就可以吗？”鸣燕是已经昏了。
    “当然可以，对了，你现在给我去林管家那里拿银子，有了银子才好办，还有再跟他多要点，他要不给，我亲自去要。”
    鸣燕呆站着不动。
    “你傻了？去啊！”依依推着她。
    鸣燕像神游似的出了门，还好她还记得路，知道怎么走。她真想找个人来帮帮她理清脑子里纷乱的头绪，这个人只能是神仙了。玉湄姐说得很对，现在小姐知道了，她真的要完了。
    第4章
    “袁爷，大荣他们到了，已经在附近扎下了。”
    “很好，照计划进行。你去打点下厨房，晚上弄点酒，好好招待下这府里的兄弟们。”
    “明白，袁爷。”
    府里另一处，袁爷和刘鹰在悄悄耳语着。
    蔡老爷前阵子就叮嘱林管家，说现在镇上流民越来越多，要他多找点人手来看守府邸，所以当一大早袁爷和刘鹰在蔡府外询问差事时，林管家一看他们的身板就满意了，领着他们两个熟悉了下府里各处，最后把他们交给了府里家丁的总管李总管。李总管四十上下，短小精干，袁爷和刘鹰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不是混饭吃的，而同样李总管看着袁爷俩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峻。
    “李总管，我们兄弟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刘鹰客气的冲着李总管抱拳。
    李总管冷冷的点点头，随后问了很多问题，大多由刘鹰回答，袁爷只在旁边恭敬的站着，连头也不敢抬起，而李总管的眼神却总是看向他，最后，李总管给他们分配了差事，看着他们的背影，李总管对自己的心腹嘱咐道：“给我好好盯着这两个人，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到我们这种小府邸来做事？林管家真是瞎了眼，娘的，只会弄花弄柳，哪懂得看人？等老爷回来，我就去禀告！留着这两人不妥！”
    “是，总管，您老眼光就是准啊，我也看着这两个人有点渗得慌，不是一般人，特别是那个不说话的，那气势让人看着就害怕。”那心腹不知是拍马屁还是说的真话，不过他这话更加剧了李总管心里的怀疑。
    “刘鹰，这老家伙不简单，留着坏事，先做了他！”袁爷出来后就对着刘鹰耳语着。
    “是，袁爷！”刘鹰没有半点疑问。
    “在晚饭前就动手！”
    “是，袁爷！”
    鸣燕神游到了林管家那里，跟林管家要银子，林管家拿出刚才已经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递给鸣燕，鸣燕不接，只盯着林管家。
    “小姐说还要一百两！”
    “这？鸣燕，这可让我有点为难了吧！”
    “小姐说如果你不给我，她就亲自来跟你要。”鸣燕老实的回着小姐的吩咐。
    “这……不是我不给，咱府里支银子也是有规矩的，不能无底的支啊！我也不能破了这规矩是吧？”
    “好吧，林管家，你不给那我就去回小姐了！”鸣燕接过林管家手里的银子转身要走。
    “等等，鸣燕，我再找找有没有点碎银子。”林管家板着脸走到橱柜里翻着，还真翻出了一些，他称了称，装起来递给鸣燕，“鸣燕，你是服侍小姐的，小姐面前你也该劝劝啊，不要总是一味由着小姐，这么些年花了多多少银子了？有哪家小姐这么……”林管家还在说着什么，神游中的鸣燕全没了往日的恭敬，接过银子转身就走，也不去和林管家应承几句，只顾着神游回了小姐的房里。
    依依看见她进来，手里捧着袋子，脸上就露出笑容。
    “有没有多要点银子？”
    鸣燕点点头。
    “又要了多少？”
    “我不知道！”鸣燕想不起来，真想不起来。
    “不管多少了，多一两是一两！”依依接过银子掂着，脸上尽是思索的神色，似乎她的想法已经在实现中了。
    “小姐，你想好了？真这样做了？”
    “你以为我说着玩吗？我像个小孩子吗？”
    “可……小姐……这不行的……我们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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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老爷知道了就不得了了……”鸣燕真是想不出来老爷知道了后会是怎样的情形，她能肯定的就是一定很可怕，她确信。
    “傻啊，我们偷偷走，谁会知道？等他们知道，我们走远了，他们还找得到？”
    “小姐，可我们走哪里去？我们能走哪里去？我们走不掉的，老爷肯定会找的，找到了就惨了。”
    “你给我闭嘴！老是说这样丧气的话，我不想听，你不想走就别走，你一个人留下好了，我一个人带着琴姨走，走的远远的，我会找好大夫看好琴姨的病。”
    “小姐，我不说了，不说了，我跟着小姐走，我不留下，小姐别把我留下，小姐到哪里我也到哪里……”鸣燕说着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烦不烦？又要哭？你快给我去收拾东西。”
    “好的，小姐。”鸣燕努力咽下眼泪，“小姐，我再问一句，你想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今天来不及了，你现在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走，走得越早越好，走得晚就走不掉了。”
    泽端按照李总管的吩咐带着刘鹰在院子里巡视。这员外府也不算小的，一趟巡视下来，刘鹰估摸着大概也要一个时辰。
    “曹哥，这里是不是库房啊？”
    “是的。”泽端看看刘鹰，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可总觉得看起来比自己老成多了。
    “这库房没人看守的吗？”
    “有！”
    “怎么没见人？”
    “你这新来的问东问西的干吗？这都是你能问的吗？连点规矩都不懂，怎么出来混？”泽端不耐烦的训斥着刘鹰，刘鹰连忙低下头。
    “是小的不懂事，曹哥骂得是！”
    “快走吧！”
    泽端这几年很得李总管的赏识，自己做事也越来越卖力，虽然李总管另有自己的心腹，可泽端却一直努力在向他靠拢，他想着靠着李总管的赏识让他能管点事，再靠着父亲的关系打点下，日后在这府里也能混出点名堂来，这样自己成了亲，日子也能好过点。
    今天这两个新来的家丁一来，泽端就看出李总管看他们不爽，经过刚才这番对话，泽端也觉得这两人不对劲，换完班，他就去找李总管，却没留意他背后的动静。
    李总管的房间是单独的，和家丁们住的房子分开着有段距离。泽端敲了敲门后就进去了。
    刘鹰看了看袁爷。
    “都做掉，这个时机很好，不能错过了！”
    “是，袁爷！”
    “老的归我！”
    “是，袁爷！”
    两人悄悄闪入屋内，昏暗的室内，李总管站着在听泽端说话，听到动静，他立即转身，同时一把推开泽端，看着向他飞扑过来的袁爷，李总管惊惧的叫起来：“我早知道你……”话未说完，拳还没击出，胸口已被实实的刺入一刀，巨大的疼痛让他立时倒地毙命。泽端被李总管推得踉跄的往旁边倒去，还没碰到地，刘鹰已经扑到他身上，一刀插进他的胸口，泽端连哼都没哼一下，嘴里喷出一口血后就没了气，眼睛大睁着。
    袁爷从李总管身上拨出刀，仔细的擦干净。刘鹰的动作几乎一样。两人快速来到门口，探头四周看了一下，蔡府内一如往日的平静。两人闪到门外，将门关好。
    “厨房里你打点好了吗？”
    “已经好了！”
    “好，现在去陪他们喝一杯！”
    两人往家丁的屋子里走去，迎面碰上李总管的心腹。
    “喂，你们哪里来？有没有看到李总管？”
    “肖哥好，李总管刚匆匆有事出府去了！”袁爷看着他说道。
    “出府？这个时间出府？他怎么没和我说起？”
    “似乎有什么急事，一定要出去的！”刘鹰补了一句，却让肖哥更狐疑了，他看了眼袁爷他们，“我去看看！”他从袁爷和刘鹰中间走过，往李总管的房间走去。袁爷和刘鹰使了个眼色，刘鹰会意的点头，他上前一步，快速伸手掐住肖哥的脖子，拖着他进了路旁的树丛，肖哥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命踢着腿。很快刘鹰出来了。
    “做干净了？”袁爷问。
    “很干净！”
    “好，走吧！”
    刘鹰从厨房里拿了酒菜，来到屋子里，不当班的家丁有十几个，看到有酒菜吃喝，都一个个喜笑颜开起来。
    “各位兄弟，袁某和我的这位小弟初来乍到，以后在这府里还要请各位兄弟多多相帮了！”
    “好说！好说！”底下的人寒暄着都已经喝开了，袁爷和刘鹰不停的劝着酒，自己却不见喝几口，喝得正欢的家丁们一点也不疑其他，只顾喝酒吃菜，没过多久，一个接一个倒下了，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歪倒在凳子上。
    “刘鹰，通知兄弟们！”袁爷站起来。
    “是！”刘鹰手里握着一个东西来到屋外。夜幕刚刚降临，四周透着一股初春的寒冷，让这黑夜变得更冷。忽然一丝亮光冲过这寒冷的夜色，伴随着一阵爆炸声，在蔡府上空闪出了一朵灿烂的烟花，在这夜幕中是异常的醒目。
    府里的人都惊动了。
    “小姐，这是什么？”精神本来高度紧张的鸣燕，风吹一下都会颤抖一下，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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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特别的响声更是慌得不得了，“是不是老爷知道了？是不是老爷来找我们了？”
    “你胡说什么？快出去看看！”依依在窗口探头探脑的，可只看到空中弥漫着一丝白色的烟幕，此外就没什么了。
    “林管家，出什么事了？”蔡老爷刚回到房间不久，四夫人正在帮他捶肩。听到这声爆炸他惊得跳起来，连忙喊着。
    “林管家！”小丫头连忙去喊林管家。蔡老爷顾不得整理衣服，穿过回廊急匆匆来到大堂。小丫头带着林管家走进来。
    “老爷，我在，我来了！”林管家惶惶的跑来。
    “出什么事了？这响动是哪里来的？是谁干的？”
    “小人不知道啊，好像是后院发出来的，那里是家丁们的住处。”
    “李总管呢？去找来！”
    “是！老爷！”林管家慌张的往外边跑，撞上了一个满脸鲜血的人，林管家吓得跳起来，仔细看看却认出是看门的瑞儿。瑞儿倒在地上，手指着外面，大堂外人声嘈杂起来，突然间四周多了好多明亮的火把，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火把下一个个蒙面的黑衣人在府里穿梭着。
    “老爷，不好了！”林管家连滚带爬的回到大堂，全身发抖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管家说不出话来，蔡老爷站起来，冲到他面前，用力甩了一巴掌，“快说！”
    “外面来了好多黑衣人，是强盗，是强盗。”林管家喊出来。
    蔡老爷一呆，身体向后晃了晃，很快又稳住身体，冲着林管家喊：“李总管呢？家丁呢？这些狗奴才，平日里养得好好的，到这会儿一个也看不到了！快去给我找来！”蔡老爷踢着还在发呆的林管家，“快去！”林管家在地上爬着，嘴里喊着：“是……老爷……我去找！”爬到门口，林管家就不动了，一个人影站到了他面前，林管家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让他恐怖到窒息的脸。
    这张脸不是脸，没有鼻子、嘴唇、眉毛、脸皮，像烧糊了的树皮，布满狰狞的褶皱。
    “给我进去！”这张脸也会说话。林管家已经是烂泥样瘫在地上动不了了。
    菱儿尖叫着冲进房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有强盗……强盗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依依一把抓住菱儿，鸣燕在一旁吓得发抖。
    “府里进来了好多穿黑衣蒙着面的强盗……到处都是！”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鸣燕哆嗦着问。
    “我怎么知道？菱儿快把门关好！”依依冲到窗口看着，外面有好多火把在晃动。惊叫声，跑动声此起彼伏。
    “鸣燕，快拿东西，外面很乱，我们趁现在走吧，快点！”依依跳起来抓住鸣燕，把她抓到里间小声说着。
    “小……姐？”鸣燕昏了，依依抓着她，一边翻着东西，“你收拾的包裹呢？我不是叫你收拾的吗？”
    “在这里……小姐！”
    “把银子拿好，快！走……”依依抓住一个包裹，一边扯着鸣燕的衣服就跑，蹲在角落里发抖的菱儿看到依依和鸣燕往外冲的样子叫起来：“小姐，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去看看外面怎么了……你在屋里躲好，别出来！”
    “小姐你们别出去……”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门被推开了，一下冲进来两个黑衣人，依依她们看见一起尖叫起来，三个人抱作一团，手里的包裹早吓得失手掉在地上。
    黑衣人站住了，其中一个开口说话了。
    “小姐姑娘们，都从屋里出来吧，乖乖听话就不会为难你们！”
    “去……去……哪里？”还是依依问出来了，鸣燕和菱儿都紧抓着她的衣服不停发抖。
    “跟我们走！”说话的黑衣人用手指指门外，随后自己先迈步出去了，另一个黑衣人走过来，似乎要赶依依她们，依依本能的迈动了步子，带着鸣燕菱儿向门外走去。外面尖叫声脚步声乱作一片，各房里的丫鬟下人都被赶着出来了。
    四夫人搂着鸿儿跌跌撞撞的冲进大堂，衣衫不整，一脸惊慌。
    “老爷……救命……这是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
    “娘……我怕……”
    “鸿儿……娘在……”
    “鸿儿，别怕，到爹这里来！”蔡老爷强作镇静，看见四夫人和鸿儿进来，连忙招招手，四夫人和鸿儿几乎小跑着来到蔡老爷身后。这时，依依她们也被带到大堂，她看到蔡老爷和四夫人他们挤在一起，她转过头站在了丫鬟和下人们一起，鸣燕和菱儿还是紧抓着她的衣服。依依也是很害怕，可看到蔡老爷和那个女人的害怕神情，心里却突然有了丝开心，她从没有看见他们有过这样的神情，现在她看见了，她知道了他们很害怕，她终于知道他们也会害怕，这她就要多看看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蔡老爷在一帮家人和下人面前不得不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来，开始说话了。
    “蔡老爷打扰了！”
    有人走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在开口说话，也是一身黑衣，也是蒙着脸，只是他走动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变得更冷了，依依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人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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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身体在抖了。
    “你……何人？”蔡老爷有点口齿不清了。
    “大胆，这是我们的寨主！”一个黑衣人大声呵斥着。
    “在下天清寨寨主，远道前来打扰贵府了，实在是如今世道艰难，在下听说蔡老爷家道殷实，因此来跟蔡老爷要点银子来花！”
    “哼……你休想！这吴中镇是我的天下，本县的县官是我儿子的门生，在这地盘上谅你也不敢乱来！”一听说要银子，蔡老爷的气就上来了。
    “是吗？”为首的黑衣寨主口气依然很平静，他的眼睛扫视过整个大堂。依依感觉就像是一股严寒冬日里吹来的刺骨寒风，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黑衣寨主向后挥了挥手，马上有几个黑衣人拖着些东西进来了，等到进了里面，依依才看清是血肉模糊的人的身体，屋子里的人都惊叫起来，突然，依依耳边传来鸣燕的尖叫声。
    “泽端！”依依看过去，其中一具身体正是泽端的，她转身看着鸣燕，鸣燕几乎惊恐的晕过去了，依依连忙紧紧扶住她。依依忽然感觉一股冷冷的目光在看她，她看过去，那黑衣寨主已转过去对着蔡老爷。
    “蔡老爷，这是你的下人吧？”
    蔡老爷的脸色越发灰色起来。
    “这些没用的下人本就该死！”
    “蔡老爷，别废话了，乖乖拿出库房的钥匙吧！”
    “哼！”蔡老爷还在坚持。
    黑衣寨主冲着身边的人耳语着，很快身边的人冲向蔡老爷，一把拉住鸿儿拖了出来，四夫人大叫着要抓住儿子，被人推开了，她转身抓住蔡老爷。
    “老爷，救救鸿儿！”
    “娘……父亲……”鸿儿挣扎着叫着。“救救我……父亲！”
    “蔡老爷，这是你宝贝儿子吧？”黑衣寨主拔出刀抵在鸿儿脖子，冰冷的刀光刺得鸿儿不停流泪，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蔡老爷，你要银子还是要你儿子？”
    蔡老爷愣愣的看着，四夫人发疯似的狂叫着，她拼命扯着蔡老爷的衣服。
    “老爷……求你救救鸿儿……我就一个鸿儿……老爷……求你了……老爷……”四夫人声嘶力竭的哭着叫着。依依看着刀下的弟弟，突然的心也揪起来，她顺着刀看向那个黑衣寨主，他侧对着她，正紧盯着蔡老爷。忽然他的手动了动，随即一声惨叫从鸿儿的嘴里发出来，一股鲜红的血从他脖子上流下来。
    “蔡老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听说你这个儿子可是聪明乖巧的很，将来一定是状元，不过我的刀可是很快的！现在只是破点皮，接下来就……”
    四夫人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鸿儿更加的疯叫起来，蔡老爷的脸色彻底的灰下来，他抖索着手伸到怀里慢慢掏出一把钥匙，黑衣寨主看着他的动作，也慢慢收回刀，手一挥，一个身边的黑衣人就跑上去从蔡老爷手里接过来。
    “蔡老爷，别忘了说数字！”
    蔡老爷瘫坐在椅子上已没了半点气势，他动着嘴，说出的声音很轻，不过也足以让那个黑衣人听清，他拿了钥匙跑到寨主面前，寨主只冲着他挥挥手，拿钥匙的黑衣人连忙跑出大堂。很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大堂内，四夫人哭喊着扑到鸿儿身上，他渐渐睁开眼睛，四夫人又笑又哭，慌乱的用手帕按住他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这动作反倒引得鸿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起来，四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收回手，只顾着抱住自己的儿子。蔡老爷呆呆地看着他们，整个人没了一点生气。依依看着他，越看越陌生，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大堂角落里，林管家卷缩成一团，他听见了所有的动静，在他残留的意识里他感觉这黑衣寨主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黑衣寨主依然站在中间，像在等着什么。
    靠在依依怀里的鸣燕渐渐醒转来，看见躺在地上的泽端的身体，她又叫了一声，身体开始挣扎着要走过去，依依拼命攥住她，她们的动静惊动了黑衣寨主，他的头转过来，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这边的人群，这边的人马上都吸了口冷气，依依也惊恐的看向他，他的眼睛似乎只盯着她，依依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亮光在闪动，如刀上闪动的寒光，依依迎着他的目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冰冷，只是奇的是他没有把目光从依依眼睛里收回来，依依也没有把目光从他眼睛里收回来，任凭自己的身体冷成一块寒冰，任凭自己内心的恐惧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在抖动，她也还是这样看着他。
    突的，一个黑衣人冲进大堂，黑衣寨主的头转过去了。
    “寨主，打开了！”
    “好，赶快装！”
    “是！寨主！”黑衣人又飞快的跑出去了。
    黑衣寨主手一招，那个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黑衣人转身进来，随着他进来，屋子里的人又都惊叫起来，只有林管家惊恐着没叫出来，他刚才在门口碰到的就是这个怪物，一个没有脸的怪物。
    “动手吧！把这府里的主子都杀了！”等怪物进来后，黑衣寨主就冷冷的慢慢的对着他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一落下，瘫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蔡老爷突的站起来，地上抱坐一团的四夫人和鸿儿也再次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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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已经给你了，为什么要取我们的性命！”
    “蔡老爷，现在告诉你我们寨子的规矩，每到一处，一要银子，二要主人的性命，留着你们的性命，日后你们再积攒了银子，不是又要害我们跑一趟？”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银子你都拿去吧，只求饶我们一命！”蔡老爷忽的跪下来，又是叩头又是作揖，依依看得呆了，即便现在身处多么恐怖的处境，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丝丝嘲笑，忽然，她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又在看向她了，她迎上去，有了刚才的这阵对视，此时依依更不怕看向他了。
    怪物走向蔡老爷，把他拖到中间来，又拖起鸿儿和四夫人。
    “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不要杀他！求你们了！不要杀他！我求你们了！”四夫人紧抱住鸿儿不放。
    “动手！”
    “不要杀我儿子！”四夫人扑到怪物脚边抱住他的腿，被他用力一推，四夫人滚到依依这边，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依依，忽然，她的眼里露出一丝疯狂，她跳起来，一把抓住依依，狠命的一拖，依依没留神被她拖了出来，踉跄几步后站到了大堂中间。
    “好，要死一起死！她也是主子，她是府里的二小姐，把她也杀了！”四夫人狂笑着，拉着依依拖向蔡老爷这边，这边怪物的手里已经拨出了刀。依依用足力气一把推开四夫人，四夫人不留神倒向蔡老爷，鸿儿上来抱住他娘。那边鸣燕尖叫着要上来拉住依依，身边的菱儿和其他的丫鬟死死拉住她。
    “臭女人！我要死也不会和你死在一起！”依依冲着四夫人吐了口唾沫，忽然一下觉得心里很畅快。
    黑衣寨主冲怪物使个眼色，怪物收起刀退到一边。蔡老爷又恢复了点神智，和身边的四夫人鸿儿抱作一团。
    “你也是主子？”黑衣寨主面向依依，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上，在她挂着的金锁上停留了几秒，接着又移回到她脸上，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才算是主子？”依依忽然觉得到了极度恐怖的地步时，心里也就这样了，她依然能想能思考能说话。
    “你不承认自己是主子吗？你怕死？”黑衣寨主盯着她，还是缓缓的说着！
    “怕死？是怕！不过也不怕！反正都要死的！”依依想起了娘，想起了重病缠身的琴姨，想起了自己做不了主的一切，她的眼神迷离起来。
    “你可以不用死的！”黑衣寨主紧盯着她。
    “是吗？”
    “是，不光你不用死，你还可以救你的家人！只要你跟我走！”
    这句话如响雷一样惊得地上抱作一团的蔡老爷他们都跳起来。蔡老爷一下重新焕发了活力，他推开身边的四夫人和鸿儿，匍匐着爬向依依。
    “女儿，我的好女儿，救救我！爹这么多年没亏待你啊，爹在你身上可没少花心血啊，你想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爹没亏待你啊！救救爹吧，好女儿！”
    四夫人先是一呆，然后猛推身边的鸿儿，把他推向依依。鸿儿也确实很聪明。
    “姐姐，救救我们吧！”
    依依看着向她爬过来的蔡老爷和弟弟，再看着紧盯着她的黑衣寨主，那目光依然冰冷彻骨，可依依突然轻笑起来，不是她疯了，也不是她一下无畏无惧起来，他说的这句话多么可笑，不用死、救家人、走，都是好事，可不是她自己能做主做出来的好事，是她不想要的好事，她想自己走，她想老天为什么不帮她一下？只要再过这一晚，她就能按自己的想法从那个她和鸣燕花了几月凿出来的墙洞里走了，可现在？她不想这样走！跟着这些杀人的强盗走！依依带着一丝嘲笑冲着他摇摇头。他还是紧盯着她，慢慢说道。
    “都杀了！”
    “女儿不要！好女儿救救我！爹不想死！”
    “姐姐！姐姐！”
    蔡老爷匍匐到了依依脚边，紧抓住她的衣服，喊着，脸上老泪纵横。依依想破自己那颗心，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伟大到去解救这个父亲，这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这个存在却让依依感觉不到是父亲的父亲。
    “好女儿，想想爹这么些年对你多好啊，你花了那么多银子爹都没心疼，女儿，你最喜欢帮人，你最会可怜人，你可怜下爹吧，爹不想死！”蔡老爷紧攥住依依的衣服晃起来，眼泪鼻涕一大把往地下掉，依依看着心里又烦躁又厌烦起来，她真不想再看见这样子。
    “烦死了！别说了！离我远点！你不想死就别死了！”依依甩掉蔡老爷的手。蔡老爷一听她的话，竟激动的呆住，依依不看他，走到黑衣寨主面前。
    “我跟你走，不过你先把那个女人杀了！”依依一手指着四夫人，她的脸一下没了人色。
    “好！”黑衣寨主挥手，怪物向四夫人走去，她哆嗦着，看着依依，眼神里露出一丝绝望和恶毒。蔡老爷看看四夫人又看看依依，想张嘴说最终没说。
    “姐姐！饶了我娘！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想没有娘……”鸿儿爬向四夫人，双手抱住四夫人，脸冲着依依喊着，脸上满是泪水，惨白惨白，脖子上却是一抹凝固的鲜红，此刻这抹凝固又开始在流淌鲜血，“姐姐……我不想没有娘……我不想没有娘……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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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娘……”鸿儿的声音凄厉嘶哑。
    “不要杀了！”依依垂下头，只听到耳边喊道：“住手！”她抬起头看向黑衣寨主，他正盯着她。
    “你愿意走？”
    依依点头。
    “好，走吧！”黑衣寨主看着依依，用手指指门口。依依吸口气，迈动步子往门口走去。
    “小姐别走……小姐不要走！”鸣燕拼命挣脱了菱儿的手，向依依跑过来，“小姐不要走！”
    依依转身用力推开鸣燕，鸣燕倒在地上，“小姐带我一起走……我要跟着小姐……”
    “闭嘴！我最讨厌你！谁要你跟？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想想你快病死的娘吧！”依依说完快步走向门口，出门口时她依然听见鸣燕凄厉的叫喊声，整个蔡府的人只有她在喊着依依。
    蔡府的大门口一长溜的排着好几辆马车，黑衣人指了指其中最小的一辆。
    “蔡小姐，上车吧！”
    依依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她咬咬牙终于上了马车。马车里一团漆黑，很冷，依依抱作一团，渐渐的她觉得马车在动了，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离蔡府越来越远，她更加的抱紧自己的身体。忽然，布帘被掀开一点，一样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依依吓了一跳，东西扔在她身上，她用手摸摸，厚厚的披风，她扯过来裹在身上。马车颠簸着向前进，外面时断时续的传来说话声和笑声。
    看着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的退去，蔡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堂里的人都一个个的开始活动起来。林管家站起来，对着一个下人说着，“快去看看，走了没有！”下人慢腾腾的跑出去了。很快跑回来，“没人了！没人了！走远了！”
    “快去把门关好！”林管家忙吩咐道。
    “我几十年的心血啊！”蔡老爷坐在地上，想着想着整个人晕眩起来，他往后一倒。
    “老爷！老爷！”四夫人大叫起来，鸿儿扑上去喊着。林管家也赶紧过来抱住蔡老爷。整个蔡府又开始慌乱起来。
    只有鸣燕还呆呆的看着门外面，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
    第5章
    马车外，人声不断。
    “刘鹰！”
    “在，袁爷！”
    “你带四个兄弟，马上押着这辆马车去县府走一趟，速去速回！”
    “是，袁爷！”
    “大荣！”
    “在，袁爷！”
    “你过来！”一个魁梧的黑衣人走过来，袁爷在他耳边说着，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但很快消失了，随后恭顺的点点头，接着跑远了。
    夜色中这队马车快速的穿过吴中镇的街道，向城外跑去。
    依依裹紧了披风还是觉得身体在发抖，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呢？或许两个原因都是。人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中时，能做的就只是麻木的等待吧，在这麻木中，依依终于可以好好回想下刚才的恶梦了。想过之后，她可以冷静的思考了，她知道此刻马车的车轮滚向的地方不是她想去的地方，不是美好的地方，是一个强盗的地方，是外面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的天地，她去了会怎样呢？送死吗？如果只是要她死，早在蔡府就可以要她死了。
    忽然，外面传来几声男人的狂笑声，依依的心都揪紧了，她终于知道真正的害怕了，一种本能的害怕向她涌来，她知道外面是一群男人，这让她彻底的害怕起来，这害怕让她开始绝望。
    马车并没有因为她的绝望停下来，继续向着驱使它的人要去的方向拼命奔跑着。
    渐渐地，依依发现有丝亮光从马车的缝隙中透进来，这不是火把的光亮，似乎是天亮了。确实是天亮了，马车里有了光亮，依依看了看这马车，此刻才看清里面还放着几个箱子，她知道一定就是从她家的库房里拿出来的银子，就是这些银子招来了这些强盗。
    突然，马车慢下来，最后停住了。
    “蔡小姐，下车吧！”布帘外有人在喊，依依动了动身体，卷缩了一夜的身体有点僵硬，她竟然站不起来，一夜没有睡也让她有点迷糊。
    “蔡小姐，下车吧！”喊声又响起。突的，布帘被猛的撩开了，一张男人的脸钻进来。
    “下车，这位小姐！”口气带着丝不耐烦和严厉。依依努力的往车外爬，当双脚站在地上时，她晃了晃，还好她还是站住了。她睁着疲倦的眼睛看见眼前似乎是个客栈，她的眼睛又扫过眼前喊她的男人，还是一身黑衣，不过脸上蒙的布已经拿掉，露出一张微黑年轻的脸，此刻这张脸上面无表情，要说有就是一丝厌烦，他看了看依依，用手向着客栈指了指。
    “跟我走！小姐！”
    周围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和笑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依依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家在这里休息二个时辰，换过衣服后继续赶路！”
    “是，袁爷！”
    依依看过去，一个人背对着她在下着命令，她知道就是那个人！那个站在她家大堂发号施令，如魔鬼般的男人。
    “你这小姐还在磨蹭什么？真是的！快走！”年轻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简直就是在呵斥了！
    依依只得挪步往客栈里走，有几十双眼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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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她感觉得到，她不敢去想这些眼睛里藏着什么。她跟着年轻男人进了客栈，里面似乎空无一人，又上了楼，年轻男人推开一间房间的门。
    “进去吧！”
    依依跨进房间，门在后面关上了。这是个简陋的房间，依依站在房间中央。暂时有了个单独的空间，她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几乎都是笑声，是心满意足的笑声。这笑声穿过楼梯，穿过房门，进入了依依的心里。她还是站在房间中央不动，呆站片刻，她环顾了房间四周，她做了决定，她向床走去，掀开被子，撩起床单，用手撕扯起来，扯成一条条，再结成一长条，她看看房梁，走到桌子边，搬过一张凳子，站上去，用力将这长条布往房梁上甩，甩了几次，终于穿过房梁落下来，她一把抓住，用手打了个结。
    “娘，我来陪你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想你了。琴姨，别怪我，有鸣燕在，你会好起来的！”依依把眼睛一闭。
    蔡府内，依然处在一片慌乱的氛围中。
    “大夫，老爷怎么样？”四夫人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蔡老爷，边问着大夫。
    “夫人，莫担心，蔡老爷并无大碍，只是一时的气血攻心，吃几副药，休息段时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多谢大夫，玉湄给大夫沏茶！”
    “老爷，你醒醒！”四夫人坐在床边，掉着眼泪，没多会儿，蔡老爷晃晃悠悠的睁开眼睛了。
    “老爷，你醒了啊？玉湄，快端茶来！老爷……”
    “我的心血……我的心血啊！”蔡老爷睁开的双眼如空洞一般。
    “老爷，我知道你伤心，可身体要紧啊，老爷要保重身体，这个家不能没了老爷，你看鸿儿还小……鸿儿过来！”
    “父亲，你要保重身体！”鸿儿的脖子上已包扎好，脸色依然苍白。
    “老爷……”四夫人抱过儿子，一手抹着眼泪。
    蔡老爷慢慢把眼睛转向鸿儿，半响，他转向伺候在旁的林管家。
    “林管家，库房清点过了吗？”
    “回老爷，一时慌乱，还没顾得上……”林管家一脸惶恐。
    “现在快去，还有马上派人去县衙报案，不把这些小贼五马分尸，我蔡某誓不为人！”
    “是，老爷！”
    “四儿，给我拿纸笔来，我要给锦堂写信。”
    “老爷，你现在的身体？”
    “我说，鸿儿写！家中遭此大劫难，锦堂越早知道越好，依依被掳去，如果不早点告知于他，如何和尚书大人结亲？岂不是要闹大笑话？”
    “是，是，老爷说得是！”
    距离吴中镇四十里的正是珰县的县衙所在地，珰县的县老爷姓吴名居，字游桦，三年前到任，本是湖南省人士，在京城等放任时到过蔡锦堂的府上拜过贴。不知是蔡锦堂使力给他谋了这县爷位，还是这珰县的县爷位正好空了缺，反正这吴县爷就在三年前到珰县走马上任了。
    人说三年知县，十万白花银，可这吴县爷来的不是地方，这地方早盘踞了一条大蛇蔡老爷，这大蛇还胃口特大，根本就剩不下什么东西给吴县爷，搞得这吴知县来了三年，不要说肥了点，反而连身上原有的那点肥油都愁瘦了。强龙都难斗地头蛇，更何况这吴县爷最多也就一黄鳝，再加上还有蔡锦堂这个兵部侍郎挡在前面，这叫吴县爷如何去跟这蔡老爷斗？只能怨命运不济了。不过，命运总是变幻莫测的，谁也不知道也许某一天财富就会突然砸到你面前来。
    就说这天清早，这吴县爷还埋在娇媚的二夫人胸前做发财梦呢，梦里他正拼搏着。忽然，卧房外就有急急的敲门声。吴县爷气冲冲醒过来，哪个下人吃了豹子胆，敢扰我好梦？
    “老爷，快醒醒！”是管家有财在喊。
    “有财，你发疯了是吗？”
    “老爷，莫怪小人，发生了件奇事，一定要禀告老爷的！”
    “奇事？”吴县爷梦醒了，急急地下床穿衣服，也没理床上二夫人的不满声，出得门来，他一把抓住有财。
    “说，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你跟我来看！”有财带着吴县爷来到厢房。一走进里面，吴县爷就看见两只大箱子摆放在地上。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吴县爷厉声问有财。
    “老爷，小的也不知啊，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呢，门童就听见门上有敲门声，问是谁也不回答，就是使劲敲，后来打开门看，没人，门口就摆放着这两只箱子，哦，老爷，上面还有封信。”
    “信？在哪里？给我！”吴县爷一把抢过有财递过来的信，刚想拆开看，想想又停住，他围着箱子转，箱子上绑着绳子。
    “你打开过吗？”
    “老爷，小的不敢！小的只叫下人们搬进来。”
    “好，很好！你们都先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要来打扰！”
    “是，老爷！”下人们都出去了。
    吴县爷又围着箱子转了一圈，他看看手里的信，决定还是先打开信看。如果此时管家有财还站在屋里的话，一定会以为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爷受刺激了。
    吴县爷拿着信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突然，他疯了似的扑到箱子上，手忙脚乱的扯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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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上绑着的绳子，用力打开箱盖，一打开，他就呆了，过了片刻，他又扑到另一箱子上，一样的打开，一样的呆住，更呆，很快他狂笑起来，突的，他拼命止住笑，生生把这笑咽到肚里。他走到门边听了听动静，感觉到没什么异样后，把门栓紧紧插上。回进屋里，他围着箱子转，满满两大箱的白花花的银元宝，银子那冷冷的光芒迷醉着他的眼睛，他竟舍不得把箱盖盖上，他尽情的看着，享受着这迷人的光芒。他蹲下来，用手抓了个银元宝贴到脸上，冰冷坚硬的银元宝刺痛着他的皮肤，他却觉得温暖了整个身体，不要怪他这近乎疯狂的动作，实在是穷得太久想钱想疯了，出娘胎以来他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做大官赚大钱？可惜命运不济，让他来到这捞不到油水的破地，就靠一点俸禄过着饿不死吃不饱的日子。
    如今，看着这两大箱世上最迷人的宝贝，他使劲的在肚里偷偷的笑着。
    突然，门上又有敲门声，把吴县爷吓得一抖，稍作镇静后，他厉声喝道。
    “何事？我不是吩咐过不要打扰吗？”
    “老爷，是蔡府的下人突然到访，说是有紧急之事要禀告老爷！”
    “蔡府？吴中镇上的蔡府？”
    “是，老爷！”
    “知道了，你带到大堂去，我立刻就来。”吴县爷心里一惊。
    吴县爷轻手轻脚把箱盖盖好，又用绳子结结实实的捆好，他用手拖了拖，纹丝不动，只得作罢。他拿着那封信仔细的放进袖子里。走出门，他随手把门关上锁住，把钥匙藏进袖子里，然后向大堂走去。一进大堂，就见蔡府的下人等在那里，一脸的惊慌神色，一看见吴县爷进来就扑通跪倒在地。
    “吴大人，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报案，昨夜一伙天清寨的强盗冲进来抢了我们蔡府的银子还有我家二小姐，我家老爷请大人速查此事。”
    听了这段话，吴县爷刚坐上凳子的屁股像被火烧到样跳起来。
    “真有此事？”
    “吴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请大人速速追查盗贼！”
    吴县爷重又坐下，坐好后又总觉得坐的不稳，索性站起来，心里是乱得一下多了十五只桶七上八下，只是面上不曾露出一点。他冲着有财吩咐道。
    “你先带着蔡府的下人先去歇歇，远道前来辛苦了！”看着有财带着蔡府的下人退出去，吴县爷在大堂里踱起步来，摸摸袖笼里的那封信，现在真似烧红的烙铁般烫手，不过他也舍不得扔掉，还是要攥紧在手心里。
    天清寨的盗贼，他在这三年里也听过不少。这天清寨位于安徽、江西及浙江三省交界之地，此地绵延几百里都是山峰，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十足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这自然地势已是如此严峻，再加此地是三省交界处，又称三不管之地，各省各县都想着法推脱。因此这天清寨的匪害已经有几十年之久，成了南方最大的一患。早很多年，听说在朝廷的重压下，三省联合剿匪过，剿一次太平些时日，隔断时间重又起来。最近这些年，北方连年站乱，西边饥荒不断，朝廷顾此失彼，也无心来管这匪害了，这帮盗贼也越发猖狂起来，只是奇怪得很，早前天清寨的强盗不管穷富只要落入他的地盘，一概来者不拒。而这些年，据闻尽抢乡绅土豪的，跑得也远，吴县爷一想，他这珰县和天清寨之间隔了两个县，竟敢一直跑到此地来抢钱，实在是猖狂之极。
    吴县爷猛一拍桌子。
    “无耻盗贼，胆大包天，目无皇法，光天化日下竟敢强抢民宅，本官决不能容忍！”
    吴县爷即可升堂，命陈捕头带二十名捕快赶去蔡府访查，查实清楚后速回衙门禀告。吴县爷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公事，下得堂来，他找来有财。
    “唉，如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啊，盗贼抢钱，刁民作乱！想我来这珰县三年，不敢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也尽心尽力啊，没想到这帮刁民竟敢戏弄于我！”
    “老爷，何故如此说？”
    “你不知道吗？你今天早上看到那两个箱子，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小人不知！”
    “是砖块泥土，这帮刁民还写信嘲笑我！日后被我查出来，决不轻饶！”
    “老爷，真的？”
    吴县爷瞪了一眼有财，有财马上转而问道：“那老爷我再叫人把箱子丢出去吧！”
    “这个我会叫人弄的，我另有事要你去办，想我来珰县三年，对家中老父老母的想念与日俱增，有财，你马上准备下，带上我的一封家信，即刻启程去湖南老家一趟！”
    “老爷？”有财睁大双眼瞪着老爷，真是有点意外，这现在也不是什么年节节日什么的，家里也没婚丧嫁娶的，这老爷怎么突然？
    “还不快去准备？还楞着干什么？”
    “是，老爷！”有财转身要退下去。吴县爷忽又叫住他。
    “有财，今早上守门的是谁？”
    “回老爷，是有福和有贵，箱子也是他们抬进来的。”
    “好，现在世道混乱，此去湖南路途遥远，你带上他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下去吧！”
    “是，老爷，那老爷，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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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吧！”
    吴县爷小心翼翼的闪进厢房，又立刻关上房门，看着那两个大箱子他暂时又心花怒放起来，他拿出信，在香炉里点着，看着信烧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查觉不到的笑容。
    “珰县知县吴大人在上，在下天清寨袁不弱到贵县叩扰，特呈上小礼一份：银六千两，不成敬意，请笑纳。”
    客栈里走出一个中年的精干男人，满是笑容的迎接着这群不速之客。
    “袁爷，快进来喝杯茶，这趟辛苦了吧！”
    “嗯，兄弟们辛苦了，沈达，招待兄弟们吃喝吧！”
    “是，我已叫厨房在准备了，我估摸着你们也快到了，一直在盼着呢！”
    “沈三哥，快拿饭菜上来，我饿了！”
    “哎呦，大荣兄弟啊，辛苦了，我还没看见你呢，我这就去端上来。”
    “你怎么下楼了？”袁爷盯着从楼梯上下来的大荣。
    “那位小姐进房间了，安静的很，我看看没事就下来了！”
    “安静？安静才要你看着！”袁爷盯着大荣，他低下头，心里有不服，嘴上却不敢还嘴，突然，他眼前的袁爷飞似的冲上楼梯，一脚踢开那个蔡小姐的房间，同时一声大喊从上面传下来：“沈达，快上来！”
    悬挂在半空的依依渐渐停止了挣扎，地板上一把凳子倒着。
    袁爷快速拨刀斩断了长布条。“咚”的一声巨响，依依重重的摔在地板上。冲上来的沈达和大荣站在门口发呆。
    “发什么呆？快过来看看！”袁爷冲着沈达喝道，他连忙扑上来，用手在依依的鼻子前一探，回头向袁爷禀告：“袁爷，还好！还有气，这小姐没事！”
    “放到床上去！”袁爷又冲着沈达喊。
    “是，袁爷！”沈达弯下腰有点吃力的抱起依依，一直呆站着的大荣想过来帮忙。袁爷瞪着他。
    “你给我下去！”
    “是！”大荣看了一眼袁爷冰冷的目光，心里一抖，只好低头向门外走去。
    “沈达，为什么还不醒？”袁爷看着床上的依依问沈达。沈达又用手在依依鼻前一探。
    “袁爷，这小姐确实是没事，你看在呼吸呢！还没醒，怕是一时晕过去了。”沈达转身很肯定的对着袁爷说。袁爷点点头。
    “好，你出去吧！”袁爷对着沈达说道，沈达应了声是后就往门外走，出门口时又回头看看站在床前的袁爷。
    好冷！依依醒过来，睁开眼又看到刚才那个房间。
    “我没死？”她喃喃自语。
    “你以为死很容易吗？”
    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有点熟悉的冰冷声音，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一个男人出现在依依眼里，她觉得身体更冷了，不知主的紧抓住身上的被子，她往床里面缩着，眼睛紧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挺直，脸上没蒙着黑布，一张脸完全出现在依依面前，粗糙微黑的皮肤，一道浓眉下的那双眼睛，如冬日里的一抹黑夜，没有一丝丝的温暖。依依熟悉这双眼睛，熟悉这个人，在蔡府大堂上发号施令的人。她曾经很勇敢的和这双寒冷的眼睛对视过，此刻，这双眼睛依然寒冷，而她也依然勇敢的对视着，她心里很怕很怕，可是她又不怕，她就盯着他，他的脸和眼睛一样的冰冷，依依忽然看见他的左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眼角一直往下，直到脖子，这伤疤让这张冰冷的脸更添加了几分狰狞，是否阴间的魔鬼就是这样的？
    “死，难的时候是很难的！”魔鬼又说话了。
    “只要想死就能死！”
    “你想的这样简单吗？你忘了在你家的大堂上你答应跟我走的！”
    “我那时只是一时冲动！”依依的声音响了点，她似乎在为自己辩解，“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想想后果……”
    “我不管你是不是冲动，既然你答应了就是你做了决定，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后悔也是没用的，我不卖后悔药，所以，现在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听我的。”
    “连死都要听你的？”
    “是的，我要你死你才能死，你要不相信，你尽管再试，不过，我先告诉你，你的家人还在吴中镇上，你死了，我就回去把蔡府的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魔鬼很平静的说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依依颤抖了一下，瞪着双眼看着魔鬼，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似乎还有点气愤，可很快，她的脸罩上一层颓丧，她低下头。
    “你要杀就杀吧，我救不了了，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
    “你为什么要死？你不是很勇敢的吗？别人都吓得哭爹喊娘的，你一滴眼泪都没掉不是吗？”
    “我现在……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
    “我怕你……怕你们这些人……你们都是男人……”依依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准确的表达出她心里的害怕，她想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依依有点觉得奇怪，她抬起头看见魔鬼的眼睛还是盯着她，只是现在这双眼睛里的东西好像很复杂似的。
    “如果我告诉你，不会有你害怕的事发生，你还会去死吗？”
    依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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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这句话，她愣愣地看着魔鬼。
    “你明白我这句话吗？”
    依依摇头又点点头，“算明白吧，可……”
    “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不相信有用吗？我又做不了主！”依依不知怎的又突然恢复了点平日的元气，她瞪着魔鬼，说话声音也响了点，“你抢银子我不奇怪，每个人都喜欢银子，可你要我跟你走干什么？我又不是银子，也变不出银子，反正我家里的银子你都抢走了，你也应该够了！既然你说了不会做让我害怕的事，那你索性就让我走吧！”
    “让你走？你要走哪里去？”
    依依一时顿住了，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地方来。
    “你没地方可去，只能跟我走了！”魔鬼的眼睛紧紧盯着依依，眼里飘过一丝丝光芒。
    爷爷的！依依心里在骂着，“我怎么会没有地方可去？我想去的地方很多，就是不想去强盗窝！”
    “你这么肯定？”
    “当然！”依依豁出去了！她看着魔鬼，他还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眼睛慢慢的从她的脸上往下移。
    “这个金锁你从小就一直带着的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记不清是不是了！”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连这个金锁也要？真是强盗！想要就要吧！我反正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了，给你！依依伸手往脖子上移，她可不想让这个魔鬼来动手。
    “你解开它干什么？”魔鬼似乎不太明白依依的动作。
    “你不是想要吗？我解下来给你！”强盗还要装客气啊！依依恨恨地想。
    “我不是什么东西都要的，你给我戴好！”魔鬼的语气忽然更冰冷起来，“你经常把金锁给人吗？”
    “是吧？”不是依依糊涂，她确实不记得了。娘死后的第二年，蔡老爷因为依依脾气暴躁，就听了庙里一个算命和尚说的：金器能压得住这位小姐的脾气。因此，命人打了把金锁戴在依依脖子上，不过，依依把金锁给过人几次，有几次人家倒是拿到蔡家的当铺去当，结果又回到依依脖子上，这没拿当铺去当的，蔡老爷只好又命人去打了一把，所以依依她是弄不清楚这锁是不是就是最初那把的，反正她也不在乎。
    “你不要？不要拉倒！”依依重新把金锁戴好。
    “我只要你跟我走！”魔鬼从床边离开了，“你给我好好休息一会，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他向门口走去。依依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牙，要我跟你走？做梦！不让我死，我就不死，我逃！脚在我身上，你看得住吗？
    “别想逃！你逃不掉的！”突然，魔鬼回过头抛下这句话，把依依吓得打个激灵！魔鬼真的是从阴间来的，能穿透人的身体！
    沈达下了楼，看见大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闷吃，周围的兄弟们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着说笑着。沈达想走过去，想想又止步了，转而去招呼其他兄弟了。过会儿，他再看看大荣，一个人走出去了，他连忙跟上去。
    “大荣，吃饱了？”
    “哦，三哥，我饱了。”大荣闷闷的回了句。
    “大荣，这楼上的小姐是？”沈达看看周围，轻声问着大荣。
    “还不就是这一趟去的那家的小姐，袁爷突然想出来要带着她回寨里，三哥，我真是不明白，这袁爷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小姐？从来都没有过，真是麻烦！还动不动就寻死寻活的！长得是不错，可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啊，我看也不见得比咱们畅心楼里的扶香好看！袁爷竟然还为这个小姐骂我！”
    “大荣，小点声，我跟了袁爷八年，从没见过袁爷弄回来过什么女人，这次要带着这个小姐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要嚷了，袁爷也并没有多怪罪你啊，还好这小姐也没事，你接下来看紧点就是了。”
    “什么？还要我看着？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要我去看这种小娘们？我以后在寨子里还怎么混？”
    “沈三哥，袁爷喊你呢？”沈达刚想再说什么，突然，里面跑出一个兄弟。
    沈达连忙转了进去，袁爷站在楼梯口。
    “你准备点吃的让小点送上来。”
    “是，袁爷，我马上去！”
    依依坐在床上，正心惊肉跳的庆幸魔鬼从门口消失了，突然，门又打开了，魔鬼站在门口，看着她，嘴里喊着：“小点，进来！”
    很快，一个小圆球滚进来了，其实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要不是有个头两只手两只脚在那晃着，依依还真以为是个球滚进来了。看这强盗窝肥得，把个好好的孩子肥成这样，依依一下觉得自己的弟弟虽然不太亲，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弟弟真是个标致的男孩，而这一个？没法形容了！是这个魔鬼的孩子？真是好！子承父业，一家子都是强盗了。
    “爷，我把吃的拿上来了，还要我做什么事？”小圆球脸上笑嘻嘻的，一双天真的原本不小的却被肥肉挤小的眼睛骨碌转着。
    依依一听他的话，想自己猜错了，这魔鬼也不该有儿子，断子绝孙才好。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看着这个小姐，不能让她跑了，更不能让她死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爷！”
    “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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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你以后就别想吃饭了！”
    “爷，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看着。”
    “好！”魔鬼扫了依依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爷！”突然小圆球叫了一声，把刚要出门口的魔鬼又喊回来了。
    “什么事？”
    “爷，我能不能把这位姐姐的手脚绑住？”小圆球笑得甜甜的看了眼依依，又转头问魔鬼，魔鬼盯了依依一眼，转身冲着小胖球说：“你自己看着办！”
    强盗窝出来的还会有好东西吗？依依看着这小圆球，一边笑得甜死人，一边却说要绑住她的手脚，绑我？要是在平时，依依早把他一脚踏扁了。现在依依只能两眼冒火。
    魔鬼终于走出去了，小圆球往依依的床走过来，脸上的笑真是天真又灿烂。他手上端着个盘子，里面好像是吃的。
    “姐姐，你真漂亮，比柳姐姐都要漂亮呢！姐姐，你叫什么？我叫小点，爷和叔叔伯伯姐姐哥哥们都叫我小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叫小点。”
    依依瞪着他，你不知道？我知道，还不是想叫你少吃点变小点，再吃下去都要爆炸了。
    小圆球把盘子放在床上，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依依一看似乎是鸡腿。
    “姐姐，你吃吧！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的，沈伯伯做的很好吃的，不骗你的！”小圆球拿着油晃晃的鸡腿在依依眼前晃着，没把依依的食欲晃出来，居然晃出了自己的一把口水，他也意识到了，猛的咽回去，如果在往日依依早笑死了，这小子真厉害！
    “我不吃，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我看你很想很想吃的，是吧？”依依故意激他。
    “我不能吃了，我已经吃了一个鸡腿一碗饭了。”小圆球看了眼鸡腿，最后坚定的收起目光看向依依，依依看看他的身材，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姐姐你吃吧！”
    “别烦我！我就是不想吃！”依依把脸一板。
    “姐姐你真不想吃啊！那我放这了！”小圆球把鸡腿放回到盘里，依依看见他还是盯着鸡腿不放。
    “好好的鸡腿放着不吃真可惜，姐姐，我替你吃了吧！”突然，小圆球一把抓起鸡腿往嘴里塞，依依看着，一口二口三口后，他嘴里吐出了一根干净的骨头，依依的嘴张开了，吃惊的。
    “姐姐，吃点其他的吧，要不路上会饿的！”
    “小点，带那位小姐下来，我们要上路了！”依依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门开了，一张脸伸进来冲着屋里说了句话。小圆球一听蹦起来。
    “要回家啰！太开心了！姐姐，我们走吧！”蹦完，小圆球就伸手过来想拉住依依，依依猛的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我自己走！”
    下了楼梯，出了店堂，到了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依依的眼被阳光晃得有点迷糊，刚适应了点，她突然看见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在看着她，脸上似乎带着一抹笑意，她没见过这个人，当然她知道他也是这帮强盗里的一个，她仔细看了眼，一看下她就呆了，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姐姐，你不认识吧？他是齐胜四哥，柳姐姐说他是我们寨里最玉树临风的男人，对不对姐姐？”一旁的小圆球看见依依在呆看着齐四哥，连忙说道。依依的眼睛还没收回来，耳朵里倒是听见小圆球在边上唠叨着什么柳姐姐的，什么玉树临风的，到现在她只真正见过这帮强盗里的四个，再加这边上半个……
    “小点，你还在磨蹭什么？我说的话你忘了吗？”突然一声呵斥响起来，把依依吓得一抖，她把脸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是那个魔鬼，他那张冷的要起霜的脸正对着依依和小点，她感觉到边上的小圆球似乎也抖了抖，然后很快的攥住依依的衣服拖着走了。
    懒散了一冬天的太阳此刻真是非常的明媚和灿烂，可在依依眼里，一看到这魔鬼，他脸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硬是把这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了。依依赶快抬腿上了车，真不想看见这张脸这个人。依依先上了车，她听见车外面魔鬼在嘱咐着小圆球。
    “小点，你给我好好看着，不然你知道会怎么样的吧？”
    “爷，你放心，你放一百个心，不，一万个心都可以，我保证好好看着这个姐姐！”小点不停点着头，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蔡府内，因为陈捕头带着一帮捕快的到来又重新嘈杂起来。陈捕头在林管家的带领下，仔细的查看了蔡府的库房，清点了失物的数量，盘查了蔡府的下人和家丁，忙活了大半天。蔡老爷在四夫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来到大堂。
    “陈捕头，你应该叫你的手下快去追这帮盗匪才是，这帮盗匪押着马车重物，必跑不远，现在去追定能追到。”
    “蔡老爷，吴知县吩咐小人先行查访，等查清楚了吴知县才能定夺。”
    “混账，等你们查清楚了，这帮盗匪早跑远了，你们还到哪里去追？我的银子岂不白白没了？”蔡老爷气得摔了个茶碗。陈捕头愣了愣，很快又恢复常态。
    “蔡老爷息怒，小人只是依令行事，没有吴知县的吩咐，小的绝不敢造次，望蔡老爷体谅，现在小人已经查清楚，正要向蔡老爷告辞，小人要尽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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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县衙内禀告吴知县，也好让吴知县早点下令去追盗匪。”
    “真是混账！什么吴知县？要不是我儿鼎力引荐，他哪里来的知县做？如今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做正事，你给我回去禀告吴知县，如果不把我的银子追回来，看他还有没有知县可做！”蔡老爷气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急得一旁的四夫人又是捶背又是抚胸的。
    “老爷，老爷，你息怒，身体要紧啊！”
    “蔡老爷，小的告辞了，小的禀告吴知县后定会速速追赶盗匪，请蔡老爷宽心！”陈捕头在一边赶紧的作揖告辞，匆匆的带着手下告辞了。
    一路上陈捕头都沉思不语。他做捕头的时间比吴知县做知县的时间还长，他知道他这一帮做捕快的在百姓面前是石头，到了那帮盗匪面前连鸡蛋都不如了，他可不想去做鸡蛋，弄得个鸡飞蛋打一场空。在他一路的揣摩后，他寻思着吴知县的意思……
    回到县衙内，陈捕头细细的禀告了他查访的结果，当他告知吴知县蔡府内被盗的银两数量后，吴知县脸上的器官都不安分的跳动起来，想想自己房内的两箱银子，他再也不觉得多了。
    “陈捕头你辛苦了，据你分析这帮盗匪是从天清寨来的？”
    “是，大人！”
    “很好，本官下令，命陈捕头速带20名捕快去追捕盗匪，定要追回银子和人，不过念在陈捕头刚来回奔波人马劳顿，再加现在天色已晚，不便追查，顾命陈捕头速去休整，明日一早就出发，不得延误！”
    “是，大人！那小人先行告退了！”陈捕头向吴知县叩拜，站起来后和吴知县对视了一眼，这上下级的两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陈捕头走出县衙时心里寻思着，这一夜休整下来，这帮盗匪再慢估计也该出珰县的范围了，出了珰县就不该他们管了。
    第6章
    “娘，我好累，我脚酸得走不动了！”
    “弱儿乖，再走一会，这里荒僻得很，不能久待，我们再往前走走，找个村子才能歇脚！”
    “娘，我真走不动了！我不骗你！”男孩站着，身体却有点摇晃，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袁王氏叹了口气，怜惜的摸摸男孩的头。
    “好吧！弱儿，我们休息会，就一会！”袁王氏拉着男孩来到路边，找了个地方让男孩坐下，男孩一坐下，没几分钟竟然靠着树干睡着了。袁王氏看看又叹惜一声，用手轻抚下男孩的脸，看了几分钟，也舍不得去喊醒男孩，反而伸手把男孩揽在怀里让他睡得舒服点，自己也靠着树干，渐渐地袁王氏也迷糊起来。
    “大哥，我们就这样回寨里去啊？”
    “不回去还去哪里？今天真他娘的晦气，跑了这么远，竟然连根鸟毛也没捞到，如今这世道还真是艰难了。”
    “就是啊大哥，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你知道什么？闭上你的臭嘴！”
    一阵马蹄声把袁王氏惊醒了，她张开眼看见路上冲过来好几匹马，一眼看去那马上的人不是什么善类，袁王氏有点慌张的连忙推醒身边的儿子，拉着他就要急急的往路边的树丛躲，这番动静反倒引得马上的人注意起来，其中一匹马飞速的窜到袁王氏母子面前。
    “嘿，大哥，这娘们还有几分姿色呢！”马上的人狂叫着。
    “带上！好久没有新鲜货了！”大哥模样的人也冲到袁王氏面前来，袁王氏搂着儿子只是吓得发抖，忽地她整个人飘起来，被马上的人一把抓到马背上，她惊恐的尖叫着，站在地上的男孩扑上来，嘴里喊叫着：“娘！娘！放了我娘……放了我娘！”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来。马上的人挥动长鞭，鞭子抽在男孩的脸上，他惨叫一声，捂住脸，踉跄着倒在地上，马上的人哈哈笑着，拉住缰绳掉头而去，马背上的袁王氏凄惨的喊着。
    “弱儿……弱儿……我的儿子啊！”
    男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脸上的疼痛和鲜血，追着马蹄扬起的灰尘拼命的跑着，边跑边喊着：“娘！娘……”
    “大哥，这小子还在追呢！”
    “一起带上！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杀了！”
    “是，大哥！”队伍中的一匹马突然掉头往后跑了，跑到男孩身边，马上的人一弯腰，一把抓住男孩轻松的丢在马背上，然后，一拉缰绳快速的追赶前面的马匹了。马背上的男孩一点也没有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在马背上被颠得几乎晕过去的袁王氏突然被人扔下地来，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儿子也从马背上被扔下来，她扑过去，一把搂住儿子。
    “先关进去，等我吃饱肚子再说！”
    “是，大哥！”
    袁王氏搂着儿子全身颤抖着。
    “弱儿，娘不该带你出来，娘不该带你去京城找你父亲，娘错了！”
    “娘，是我不好，我不该休息！”男孩歉疚的看着母亲，袁王氏看着满脸血迹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敢去想以后，只是紧抱着儿子，不管会发生什么，至少现在她还能把儿子抱在怀里。
    突地，门晃荡开了，进来一个人，脸上嘻笑着，往袁王氏直走过去，一把抓住她就往外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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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把她怀里的男孩扯开去，男孩张嘴在他手上狠咬了一下，这个人大叫一声，随即伸手在男孩脸上狠劈一拳，男孩倒在地上，这个人抓着袁王氏就往门外去。
    “弱儿，好好待在这里，娘没事的！”袁王氏一边挣扎着一边转回头来冲着男孩喊，男孩从地上爬起来，在后面追着。
    “娘，放了我娘！”
    “大哥，这小子野得很，敢咬我！”
    “拉出来抽几鞭子就老实了，把这娘们给我！”
    “大哥说得对，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子！”
    “畜生！放开我！不要……放开我！”袁王氏被拖进了一个房间，随即传来她痛苦的惨叫声……
    “放开我娘！放开我娘！”男孩被绑在门外的一棵树上。他拼命挣扎着拼命喊着，母亲的惨叫声从屋里传出来，一声声的直刺进他的心里，他近乎要疯了，他扭动着身体，睁着喷血的眼睛看向他眼前的人。
    “小子，给我老实点，敢再叫！”
    鞭子一下下的抽上来，男孩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不停地喊着喊着，渐渐地屋里袁王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男孩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了，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老三，轮到你了！”
    “好咧！小娘子我来了！”抽鞭子的人扔下鞭子，提着裤子就乐颠颠的往屋里跑去。
    “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还真看不出来有那么一股子犟劲呢！”站在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刚从屋里出来正在系裤带的大哥看了一眼。
    “给我用力抽，看他还犟不犟！”
    “是，大哥！”鞭子又一下下抽上来，男孩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只是他的耳朵边依旧清晰的响着母亲的惨叫声。他狠劲咬着牙齿，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娘的！真他娘倒霉，轮到老子就没气了，呸！丧气！”一个男人提着裤子从屋里出来，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边走边往地上吐着唾沫！
    “哈哈，老五！算了，下次让你先上好了！哈哈哈！”
    “大哥，这小子怎么办？”抽鞭子的人放下鞭子，解开绳子，男孩一下瘫倒在地上，抽鞭子的人用手在他鼻子上探了探气息。
    “等会再来一起收拾，现在都陪我去喝几杯，喝完了痛痛快快睡觉！”
    “好的，大哥！”
    夜，漆黑漆黑的夜，遮盖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痛，弥漫在全身，男孩努力的睁开眼皮，什么也看不到，我瞎了吗？不，是黑夜！黑得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月光。只有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的奔涌而来，如同这全身的疼痛。
    “娘……娘……”男孩用微弱的声音喊着，他睁着眼睛在黑夜里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疼痛布满了他所有的意识，也麻木了他所有的意识，他只是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向着他心里的目标移动着。
    黑夜中弥漫着一股可怕的血腥气。
    “娘……娘……”黑夜里回荡着男孩微弱的喊声，他摸索到了门，他摸索着推开门，他一点点的爬进去，往屋里爬进去，他摸索到了床。
    “娘……娘……”屋子里只回荡着他微弱的声音。
    “弱……儿……”床上垂下来一只手，往床下摸索着，碰到了也在往床上摸索的男孩的手，两只手紧紧的用各自仅有的力气抓着彼此。
    “娘……我找到你了……”
    “弱儿……如果能活下去……”声音停住了，过了会又有了声音，“答应娘……要做个好男人……”
    “娘……”男孩抓着的手无力的垂下了，再也不能抓住男孩的手，男孩更紧地抓住这只手，“娘……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娘……我答应你……”
    黑黑的屋子里只回荡着男孩微弱的声音，渐渐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老四，你带几个人把那小子和屋里的女人一起扔下山去，我先去睡了！”
    “是，大哥！”
    嘈杂的脚步声和火把的亮光来到屋外的场地上，场地上空无一人。
    “四哥，这小子人呢？”一个举着火把的小喽罗叫起来，旁边另外一个举着火把的小喽罗看见了地上的一条血带子，他举着火把沿着血带子看见通向屋里。
    “四哥，往屋里去了。”几个人冲进了屋子，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孩，一手还紧抓着床上已死去很久的女人的手。
    “还看什么？快拖出去扔了！”
    “是四哥！”小喽罗举着火把来到男孩身边，弯下腰想抓起他的身体往外拖，突然，男孩的眼睛睁开了，把弯腰的小喽罗吓了一跳，他往边上挪了挪，嘴里喊着：“四哥，这小子还没死呢！”
    站在一边的四哥和另外一个小喽罗也都凑过来看，男孩睁了睁眼睛又闭上了，四哥把手伸到男孩鼻子下一探，他伸回手，想了一想。
    “把这小子先扔到地牢去，这个娘们扔到山下去！”
    “是，四哥！”
    男孩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出现了一张恶鬼的脸，我到阴间了吗？娘呢？娘在哪里？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恶鬼在说话了。
    阎王难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小子，你命真大！”恶鬼又说话了。

 分卷阅读27

    命真大？我还有命吗？我没死吗？
    “我没死吗？”男孩动了动嘴唇。
    “死有时候很容易，有时候难得很！哈哈！”
    “你不是鬼吗？”
    “我是很希望自己是鬼，可惜只是看起来像鬼！”
    “我在哪里？”
    “天清寨的地牢里。”
    男孩痛苦的转动脖子，是地牢，四面都是坚硬的墙壁。
    “你叫什么？小子！”
    “袁不弱！”
    袁不弱躺在地上，意识已完全恢复，恢复后无穷无尽的疼痛就从身体每一处向他袭来。他的眼睛睁着，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是怪物。
    “小子，你想活吗？”
    “想。”
    “想活就要吃饭，还有叫我师父！”
    袁不弱眼睛里满是不解。
    “叫我师父，我可以教你拳脚，要想不被人欺负，你就要比他们强，只是要让自己强，是要吃很多苦的。”怪物久久的俯看着袁不弱。
    “师父，你教我吧！”袁不弱一听，就想努力的爬起来，不动时身体的伤已痛得刻骨铭心，一动几乎让他晕过去。
    “急什么？小子，只要你想着活下去，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学，来，先吃点东西吧！”怪物拿过一个破碗，用手稍稍扶起袁不弱的头，把碗放到他的嘴边，袁不弱看也没看是什么东西，张嘴就吃，吞到肚里也辨不出是什么味，他不在乎。
    “师父，你的脸怎么了？”袁不弱看见师父那张脸还是脸吗？没有鼻子、嘴唇、眉毛，所以，他刚才会以为是恶鬼。
    “他们把我的脸放在火上烤，可惜死不了，死真是难啊！”怪物从袁不弱身边退到墙角，他一动，手上、脚上就传来铁链的响动声，袁不弱这才看见师父的每只手每条腿上都铐着一条粗粗的铁链。他又看到地牢里还有其他人，有老有少，坐着躺着，相同的是脸上那种绝望而麻木的表情，因绝望而麻木。
    整个地牢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四周的墙壁上满是渗出的水珠，空气中布满湿气。
    或许越是在这种地方越能显示出生命的顽强。
    几天后，袁不弱能坐起来了。
    渐渐他发现当每次牢门打开时，师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把他挡在身后。不管那些小喽罗是来送饭的，还是来拉人的，他发现拉出去的人从不会回来，而每次被推入地牢的都是些新面孔，从最初的惊慌哭喊，到麻木，到消失，几乎每个人都一样，只是还没有轮到他，也没有轮到他的师父。师父说地牢里的人都是天清寨的强盗从外面抓来的，就像他和娘一样，强盗们把他们关在地牢里，是为了供他们无聊时杀着玩的，他不知道最后是不是终会轮到他，但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等着绝望，就像其他人那样。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绝望上。
    当他能站起来时，师父开始教他拳脚。
    “不弱，不管我教你多少，你最要记住一点，这世间最强的一招就是夺人性命，又快又狠的夺人性命，千招万招都强不过这招，不要啰嗦，不要手软，抓住机会就一招制敌，绝不要犹豫，一犹豫后悔莫及！再也翻不了身了！”师父最后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伤感和悔意。
    袁不弱听得很认真，却并不太懂。
    “你现在不会明白，我想你会很快明白的，我想我的眼光不会错！”
    深夜，袁不弱惊叫起来。
    “娘！娘！别扔下我……娘！”
    “不弱，你又做恶梦了？”师父也醒了，他轻轻推醒袁不弱。袁不弱坐起来。
    “师父，对不起，又把你吵醒了！”
    “没事，你接着睡吧！”
    “你先睡吧！师父！”袁不弱索性站起来，在黑暗中舞动拳脚，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恶梦惊醒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睡。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牢门又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止是小喽罗，还有寨里的四当家。
    “四当家好啊，今天怎么劳动你大驾了？”袁不弱躲在师父背后，听见他在和四当家说话。
    “张镖师，我看你是越活越有滋味了啊，看来我大哥又该来和你谈话了。”
    “四当家你可别这样说，我是活一口气是一口气的人，跟死人也无两样了！”
    “哎，你可别说死，这一屋子的人都死了也没关系，就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交差？”
    “四当家你真是风趣，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
    “倒也不是，我上次丢进来一个小子，今天忽想起来，所以想找来玩玩，问手下这些饭桶，都说不知道是哪个小子，只能我自己来找，不知这小子是不是死了？”四当家说着竟然进了地牢。袁不弱藏不住了。
    “就是这小子吧！哈哈，这小子命真大！竟活得好好的，难得！拉出去！”四当家看见了躲在张镖师身后的袁不弱。
    “四当家，求你别杀我！我愿意跟着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什么都听你的！”袁不弱突然跪在四当家面前。
    “哈哈，稀奇！”四当家挥手让小喽罗出去。“你能做什么？就你这年纪！”
    “四当家，我看那几位当家手下都有几个得力的，这小子我看不会差的。”张镖师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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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紧不慢的像是随意说了这句。四当家瞧了他一眼，没说话，顾自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几个小喽罗，其中一个抓住袁不弱就往外走，另外几个也各自抓了一个人出去了。张镖师在后面看着，只能痛惜得跺跺脚。
    来到外面，四当家站着，抓出来的人被小喽啰按着跪在他面前。
    “小子站起来，让我看看你能做什么！”四当家突然站到袁不弱面前大喊一声，他先是微微一抖，随即镇定的站起来，抬脸看着四当家。
    “四当家你要我做什么？”
    “把这几个人都杀了！”四当家用手指指袁不弱旁边跪着的几个人。
    “是，四当家！”袁不弱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小喽啰递过来的刀，砍向那几个跪着的人，每个都是一刀毙命，中间没有一点停顿，血溅到他脸上和身上，他一点不在意，旁边的几个小喽啰看着都有点咋舌。砍完，袁不弱把刀一扔，又跪在四当家脚下。
    “四当家，我袁不弱对天发誓，从今天开始唯你是从，至死都效忠于你，如违誓言，愿受尽天下酷刑而死！”
    “好，你起来吧！”
    第7章
    过了一会，小圆球爬上了车，爬得很不容易，这过程也让坐着不动的依依看得很舒服。
    小圆球上了车还没坐好就冲着依依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依依一看，是根绳子。
    “姐姐，我常听柳先生说，人有手有脚就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那没手没脚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刚爷要我好好看着你，我比你小多了，我怎么看得住？所以，我只能把你的手脚绑住，等到家了我就给你解开，我没办法，爷说了你跑了我就没饭吃，我不想没饭吃，饿肚子很难受的。”
    依依看着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柳啊杨啊什么的，脸上笑嘻嘻的，手里却是真的用绳子把她的手绑住了，还有脚，她是气得两眼冒金光，就是一点不敢挣扎，不是她怕这小圆球，是不想弄出点什么动静，把那魔鬼给招进来。
    马车动了，跑起来很快，颠得也很厉害，竟然颠得依依有点内急了，也该急了，从昨夜到现在，她经历的这些艰险让她忘了生理需要。在客栈的时候她只顾着去上吊，连命都不要，当然不会记得这些小事，现在，人松懈下来，这急就上来了……她怒着，这路怎么没有尽头呢？真该死，这肚子饿忍忍也就扛住了，可这急……
    “我要解手！”依依终于忍不住冲着小圆球喊了。
    “姐姐，你想得真美！解开手想跑是吧？”小圆球斜着双眼看着依依。
    “你？……我要撒尿！”真的憋不住了，真是那个气啊！堂堂大小姐，竟然丢脸到这个地步。
    “切！撒尿有什么稀奇的？嚷那么大声干什么？把我吓一跳！谁不会撒尿啊？我还没学会吃奶就会撒尿了！”
    这个气啊！不能气！解决内急要冷静。
    “你给我把绳子松开，把车停下！”依依瞪着小圆球。
    “我……想想……”小圆球真的努力的在思考了。依依等不了了。
    “你快给我松开！”依依大叫起来，真是忍无可忍了。
    “姐姐，你凶什么？”小圆球吓了一跳，终于掀开车上的帘子把头伸出去，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爷！姐姐要撒尿，憋不住了！”这一嗓门喊得外面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很快就有被忍住的轻笑声从一些人嘴里发出来。袁爷拉着马来到马车旁。
    “你告诉她，憋着，前面不远是个小茶铺，到那里我们会休息一下！”
    小圆球把头缩回来，笑嘻嘻的看着依依。
    “姐姐，你有没有听见爷的话？如果没听见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听见了！”依依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真是有气没地发啊！
    “姐姐，你气也没用，我也没办法！”小圆球一脸无辜。
    依依狠狠白了他一眼，眼睛干脆看车顶。
    “吁……吁！”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很快马车停住了。极度难受中的依依知道马车停了，她连忙转向小圆球。
    “快给我松开！”她几乎是吼叫着，小圆球看她的样子不敢怠慢了，连忙手忙脚乱的把绳子解开，刚解开，依依就赶快下车，刚下车，一抬头就看见一鬼神矗立在那儿挡着她的道。
    “你去哪里？”魔鬼开口问。
    依依此刻真是又气又急，一下憋得满脸通红，魔鬼忽然很快让到一边去了，依依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直往路边的草丛里走。
    “小点，你给我跟过去，给我看好了！”
    “爷？我？”
    “快去！”
    “是，爷！”
    后面传来塔塔的脚步声，依依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她一边急急的走着，一边嘴里说着。
    “你不要跟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姐姐，我没办法，是爷要我跟着你的，大不了我撒尿的时候也让你跟好了！”
    “你？臭小子，不许跟过来！”依依真是要疯了！她扑进了草丛，急死了。
    “好了，姐姐，我背过身去总可以吧！我只能让这一步了，不要再逼我！”
    依依已经顾不得了……几分钟后她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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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好了吗？”
    “没有！”
    “好了吗？”
    “没有！”
    “我不相信！我要转过来了！”小圆球转过身来正好面对着一脸怒气的依依。他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脸的笑嘻嘻，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小胖手想拉住依依，依依一闪。
    “喂，在车上待了那么久，你手脚不麻吗？反正他们也都没走，我们先在这里活动一下怎么样？对了，你也该撒尿，这路应该还很长吧？”
    “哎，姐姐，被你一说我也想了，不过……”小圆球看着依依不说话了。
    “怕我跑了是吧？好办，你把我脚绑住就得了，没脚就跑不了了，对吧？”依依柔声的冲着小圆球说道，“没带绳子是吧？好办，我把手帕借给你！”依依动作很快的从衣兜里掏出手帕。
    “嘿嘿，姐姐，你真是好！”小圆球笑着接过手帕，也不客气的马上蹲下把依依的脚绑住，绑好站起来时已是气喘吁吁，肥啊！
    “姐姐，你站一会儿，我一会会就好！”小圆球转过身往树丛里去，依依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邪笑，只长肉不长脑子的家伙，她动作很快的用手解开手帕，撒开腿就跑，跑了一段听见小圆球的声音在喊。
    “姐姐，你别跑，我追不上你！”
    就你那圆球还能追上我？依依拼命往树林深处跑，只要找个好地方藏起来不让这帮强盗找到就行，他们急着要回家，肯定不会为找她耽搁的，他们一走，嘿嘿，就能逃了……
    突然一笨重的黑石块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路，仔细一看，是魔鬼，她想不通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告诉过你，你跑不掉的，你忘了？”魔鬼死盯着依依，站在她前面不动，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依依被他这一挡顿时气馁的停住了。很快后面就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有粗粗的呼吸声。
    “姐姐，你害我啊？跑那么远？要我的命了……”小圆球跑到依依和魔鬼中间。
    他先是冲着依依喊，然后嬉笑着对着魔鬼。
    “爷，姐姐没跑，我还是有饭吃的是吧？”
    “只要你一直拉着她不让她跑，你就一直有饭吃！”魔鬼冰冷的脸上没一点表情。
    小圆球一边大口呼吸着，一边走过来拉住依依的手，这次他坚决了，而依依也不敢甩开了，只能任由他拉着她的手，拖着她往马车那边走了，她知道那个魔鬼跟在后面走，可她耳朵里丝毫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小点，你们过来，在这里吃点东西，吃好就给我赶快上车！”
    “是，爷！”一听吃，小圆球拉着依依的脚步就走得快起来，冲到桌子边他就放下依依的手自顾坐到桌子上，抓起桌上的食物就吃起来。
    “姐姐，你快坐下吃啊，你好久没吃东西，肚子要饿坏了！”
    魔鬼坐在旁边的一桌，看了他们一眼，冲着店小二招招手。
    “小二，再给这一桌上点吃的！”
    “好嘞，客官，马上就来！”
    看着小二拿上来的香喷喷的饭菜，依依终于抵抗不住饥饿，动手吃了。人是铁饭是钢，是硬道理。
    “这位小姐可喜欢本店的食物？要是不合你口味，小店还可以再给你炒几样别的小菜。”
    “什么喜欢不喜欢？能吃饱就得了，我是被人绑架的，没那么多要求！”依依这话一出，把个小二惊得一愣一愣，随即他强笑着，“这位小姐还真是风趣，那各位慢慢享用，有事就吩咐吧！”小二看了看这群人，还注意了下外面的马车，然后退到后堂去了。
    吃饱依依就起身，也不管那小圆球还在啃着什么东西。他一看依依走了，连忙丢下手上的东西跟上去。
    “姐姐，慢点等等我！”依依理都不理他，只顾自己往车里走。她又看见了那个好看的男人，此刻他正微笑着看着她，他笑起来更好看了。
    “小点，你给我记住，可不要再像刚才那样了！”依依听见魔鬼的说话声，小圆球被这句话吓得一步就追上了依依，又抓住她的手。
    “齐胜，过来！”依依看见那个好看的男人往魔鬼那边走去，魔鬼看着他似乎在吩咐什么。依依依稀听见什么全部烧了等等……
    小圆球催着依依快快上车，依依只得上车，她一坐好，爬上来的小圆球歇也没歇就用绳子把她手脚绑住了，她也不想废话，因为她知道经过刚才一跑，这小子肯定长一智了，另外依依现在觉得有点心绪不宁，不想和这小子啰嗦什么。
    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跑了，跑了一会儿，依依突然撩开马车小窗上的帘子，她很快看见刚才吃饭的那个小铺子已是一片火海，她一下明白，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放火？为什么要把这些店家杀了？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吗？魔鬼，要把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吗？依依心里的气愤和疑问无处可跑，只能聚集在她的眼睛里，她瞪着小圆球。
    “姐姐，你怎么了？一下子变得好可怕！让我看了要做恶梦，柳姐姐可从来不会这样，柳姐姐很温柔的……”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就把你一脚踢下车！”
    “姐姐，你真可怕，我不理你了！”小圆球缩到马车的另一头，不动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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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路，慢慢的凝聚着依依心里的怒火。
    马车又停了，车外传来说话声。
    “小点下来歇一会儿！吃点东西！”一路上都没敢说话没敢动的小圆球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解放了，他手舞足蹈的想往车外爬，过会倒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过来解开依依的绳子。
    “姐姐，你可别再像刚才那样让我跑那么多路了，很累的！”依依瞪他一眼，没说话，顾自下车。下了车，她用目光寻找着那个魔鬼。很快她看见了，他在人群中说着什么，说完了，她看见他往一边走，她猛得冲上去。后面脚刚踩到地的小圆球忙不迭的追上去。
    依依气势汹汹的样子吸引了魔鬼的注意，他停住脚，站着看着她。周围的兄弟们都去一边喝水歇息了。只剩下一二个看车的。
    “你为什么要烧那个铺子？为什么要杀人放火？你那么喜欢杀人吗？杀了那么多还不够吗？”依依已被怒火冲得疯了，她想也没想就开始质问他。她也不用想这样问的后果，如果后果是死，那正是她希望要的。
    “不够！我想杀就杀了！”魔鬼站着，一动不动，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从头到脚还是一样的平静，一样的冰冷。
    “你真是个魔鬼！”依依气愤中多了点吃惊。
    “也许你该庆幸你碰到的是我这样的魔鬼！”恶魔还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依依彻底呆住了，追上来站在她旁边的小圆球也呆了，他听到了依依的话，他想完了，他从没见过有人会这样和爷说话的。
    “你那么喜欢杀人，把我也杀了吧！”依依用尽力气冲他喊了这句，身边的小圆球已是浑身发抖了。
    “小点！”一声历喝把小圆球震动了。
    “是……爷！”
    “你把她带回车里去，给我好好看着，再也不许出来，听见了吗？”魔鬼大声地叫着，小圆球发疯似的紧抓住依依就跑。
    “是，爷！”
    这一次小圆球真是拼了命的在跑，跑到马车边，没停，就把依依推上车，紧接着自己也上了车。到了车里，他才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怕！吓死我了！姐姐！”他忽然专注的看着依依，一脸的严肃，“姐姐，我现在有点崇拜你了，你真厉害，竟然敢这样和爷说话，我可不敢，没有人敢的，姐姐你真了不起！”
    依依坐着，气愤过后，心里空空的，无助而迷茫，她茫然的看着小圆球。
    “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姐姐你要我帮什么？”
    “偷偷把我放了吧？”
    “放了你？不行，绝对不行！放了你，我就没饭吃了！”
    饭桶！依依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只是发呆。之后的一路都是这样。
    “真是倒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来了，原来还以为跟着刘鹰哥哥出来会很好玩的，谁知道，先是把我扔给沈伯伯，现在又要我做这个事，哎哟，肚子好饿！姐姐都是你不好，都是你害得我刚才忘了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停下来吃饭！”沉默了一会的小圆球忽然埋怨起来，“姐姐，你害得我又累又饿，我怎么会碰到你这样的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依依白他一眼，这一路听他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叫得依依对姐姐两个字都没感觉了。
    “你比我大当然就是姐姐了，柳姐姐说的，比我大的女人就叫姐姐，我有好多姐姐呢，叫姐姐她们都给我东西吃，只有你不给！”
    “你一天到晚就想吃吗？除了吃，你还想不想其他事情？”
    “想什么东西好吃！”
    至此这车里的两人倒真是互相崇拜起来。小的崇拜大的勇敢，大的崇拜小的执着，对于吃的执着。
    天色似乎暗下来了，车里渐渐黑起来，坐在一边的小圆球更加的坐立不安起来，是不是这是他平常该吃的时候？依依在一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丝乐趣。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小圆球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他撩开布帘，把头伸出去，似乎在和赶车的人说话。
    “小辉哥，你给我去拿点吃的吧，我饿死了！谢谢你了，小辉哥！一定要给我拿来哦！”小圆球的口气尽是讨好。
    “我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干吗不自己去拿？”赶车的小辉口气不太愿意。
    “爷不让我出去！小辉哥，求你了！”
    “好吧好吧！我去看看再说！”小辉跳下车就跑了，小圆球掀开帘子还在看着，透过他掀开的帘子，依依看见那帮强盗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吃着东西。她看见了那个恶魔，独自站在一棵树下。
    “不弱！”
    “师父，你吃过了？”
    “嗯，不弱，今晚是不是在这里休息下？已经出了珰县，兄弟们都很累了！”张镖师走过来站在袁爷身边。他转过来看着师父。
    “不行，继续赶路，这一趟的货太多，不能掉以轻心，跟兄弟们说，让他们好好抓紧时间休息，我们马上走。”
    “是，我去说！”
    “师父，刘鹰赶上来了吗？”
    “没有，应该快了吧！”
    车内的小圆球急得团团转，那个小辉一下车就只顾自己去大吃了，早把他的话忘了，小圆球索性把马车上的布帘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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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撩起，脸冲着外面叫着。
    “小辉哥，快给我拿吃的来啊，我快饿死了！”
    叫了几声，倒是吸引了一个人过来。他手里拿着点东西，向依依他们的马车走过来，夕阳披在他身上宛如一道光芒，修长挺直的身材，稳健的步子，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丝微笑。依依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一旁的小圆球早就喜笑颜开了。
    “齐胜四哥，还是你够朋友，记得给我拿吃的来。”他的手早早伸出去接了。
    “小点，你为什么不自己下来吃？”齐胜把吃的递给小圆球，一双黑亮的眼睛故意盯着依依，他把另一只手里拿的东西递给依依。
    “蔡小姐，你也饿了吧？这个你吃吧！”
    “爷说了不让我们下去！”小圆球只顾吃起来。
    依依先是不动，只是看着齐胜，近看下他真是更加好看，可是依依马上想起那一片火海，强盗就是强盗，好看是去不掉他是强盗的事实的。
    “蔡小姐，快吃吧！这一路你也辛苦了！”
    “姐姐，快吃快吃！好吃！”小圆球一边忙着吃一边倒也没忘了催依依。依依看着齐胜那只掉在半空的手，终于伸出手接过来吃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个胃的。
    突然，有马蹄声传过来。
    “袁爷，刘鹰回来了！”
    “好，让他休息下吃点东西！”
    依依看见外面的那帮强盗有了点骚动，好像有几个新的人来了，看着他们在互相打着招呼，然后都围坐在一起吃起来。看来也是一伙的。
    “是刘鹰回来了！”齐胜看了一眼，转过来对着小圆球说。
    “啊，是刘鹰哥哥回来了？太开心了！”小圆球一听顿时停住吃，他站起来，看那样子像是要下车，他看看依依又犹豫了，过会还是下车了，“齐胜四哥，你帮我看着姐姐，我去看看刘鹰哥哥，我马上回来！”他说着已爬下车，往那边的人群里跑去了，跑得倒是很快。
    “你快去快回！”齐胜喊了一声。
    依依看见小圆球直往一个人冲过去，远远看去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有点瘦小，他看见小圆球竟然笑着抱起他，小圆球似乎在大叫着什么。依依没见过小圆球和这群强盗里的其他人这么亲热过。
    “小点，你怎么过来了？你又忘了我叫你做的事？”
    “爷，我马上回去，我来看看刘鹰哥哥，我好几天没见他了，姐姐没事，齐四哥在看着她呢！”
    “齐胜？”袁爷往远处依依的马车一看，脸色更冷了。
    “你马上给我回去，刘鹰放开他！叫齐胜过来！”
    “是，袁爷，我送他过去！”刘鹰拉着小圆球走了。
    “刘鹰哥哥你去哪里了？”
    “我去办点事，现在办好了！”
    “那你和我们一起回家了？”
    “是的，小点！”
    “啊，太好了！”
    “小点，袁爷叫你做什么事？”
    “爷叫我看着一个姐姐，你不知道那个姐姐可麻烦了，一会跑一会骂人害死我了！”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看着，明白吗？哈哈！”刘鹰大笑起来。两个人已经来到依依的马车前，刘鹰把小圆球抱上车，然后冲着齐胜一笑。
    “齐四哥，袁爷叫你过去！”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依依看着刘鹰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点熟悉。
    “小点，你刘鹰哥哥回来就高兴成这样？这里的人可不光刘鹰对你好，我对你也不错吧，等下我给你去边上的河里抓鱼，抓回来给你吃，不带你去，就你这圆球，等下滚进河里淹死我可是作孽了！好了，我过去了！”齐胜深深看一眼依依，转身走了。依依不吃了，她脑子里忽然又有了一个决定。
    “我要下车，我要撒尿！”
    “姐姐，你又要撒尿？”
    “你一天撒几次尿？吃几次饭？”依依双眼瞪大了。
    “好好好，不过你不许跑了，我可真跑不动了！”小圆球拉着依依的手一起下车了，依依往河边走去。
    “你转过去！”依依对小圆球说。小圆球看看周围，前面就一条河，后面都是他们的人，想来姐姐也没地方好跑吧。他松开手，转过身去。
    转过去没多久，他就听见扑通一声，他连忙转过身去，河边没人，河里倒是有东西在动。他扯开嗓子就喊起来。
    “姐姐跳河了，不好了！不好了！姐姐跳河了！”这下真的完了，他以后都没饭吃了。
    大路上，一队骑马的捕快慢慢地在行进着。
    “陈捕头，再过去就是澉县地界了！我们还追不追？”
    “停下，各位兄弟们都下马，稍事休息我们就回县衙交差！”
    “是，陈捕头！他娘的，真是累死了！”捕快们一个个下马瘫倒在地上。
    “捕头，这帮贼跑得还真快啊！”一个有点岁数的捕快坐在陈捕头身旁喝水，边喝边嘟哝了一句。
    “跑得快不好吗？”旁边一个年轻点的捕快瞪了他一眼。陈捕头看了看他们两人，没说话，只是喝着水。
    “他娘的，这人还真是他娘的不一样啊，我们这样累死累活的，一年到头见不到个银屁，这蔡袁外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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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睡着那么多银子，好啊，到结果都便宜了这帮盗贼，老天不长眼啊！”年老的捕快在一旁长吁短叹。
    “你长眼，你现在跑去天清寨把那些银子要回来啊？等你要回来，蔡员外定会好好赏你，说不定也给你个知县做做！”那年轻的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他娘的怎么回事？我哪里犯着你了，老是冲我？”年老的脸上有点不自在了，“老子做捕快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窝里找奶呢！”
    “嘿，说你一句就不行了，光知道瞎嚷！人家蔡员外有钱那是人家有本事挣，那强盗能抢是因为他有本事抢，你既不会挣也不会抢自然是见不到银子，光嚷嚷有什么用？”
    “你他娘的找抽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年老的站起来，一脸怒火。
    “呵！有种你来！我怕你？”年轻的也站起来。“啪”一把水壶被重重扔在地上，陈捕头一脸阴沉的站起来。
    “都给我住嘴！看看你们这帮窝囊样，自个斗自个倒是个个都厉害！真要让你们办点事，却连三岁小儿都不如，都给我上马，回县衙！”
    一帮人都赶紧闷声收拾下后就上了马，很快大路上又扬起一片灰尘。
    第8章
    深夜，恶臭的地牢内。
    “师父！”一声低喊响起。接着又喊了两声。
    “谁？是不弱吗？”张镖师探起半个身子。
    “师父，是我！”
    “不弱，真是你？太好了，你没死？”
    “师父，我没事！”
    “太好了，老天有眼，不弱，好好活着，活下去就够了，以后别来这里了，我能教你的招式都教你了，以后靠你自己好好练了，你好自为之吧！不弱，人活着都是要靠自己的，师父以后帮不了你了。你不要来看我了，和我扯上关系对你没好处，你记住！”
    “师父，我知道了！我走了，师父！”
    袁不弱成了四当家的小喽罗，他沉默寡言，只知道做事做事，很快一起的小喽罗都喜欢起他来，因为他愿意在晚上站岗。晚上站岗，对哪个小喽啰来说都是件苦差，冬天冷风吹，夏天蚊虫咬，偏偏这袁不弱小子愿意晚上站岗，不管谁跟他换，他都愿意，可惜不能把他劈开来当几个人来用，不然这些小喽啰都不用在晚上站岗了，就他一个人全包了。这帮小喽啰还真是盼着这样的傻瓜能多出来几个。
    对别人是苦差，也许在袁不弱来说不是苦。
    他喜欢黑夜，黑夜里，他仰望星空，那闪闪星辉是娘凝视他的目光，四处飘动的风声是娘的低语声，风温柔的拂上他的脸庞，他想是娘在抚摸他。
    “娘，你来看我了？娘，我很想你，你知道吗？我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你，娘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四周一边静寂，只有风声盘旋在他周围久久不去。
    “娘，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会的，我一定会。”他对着夜空说着。
    时间无论在哪个角落都是一样的流逝。
    袁不弱在天清寨呆的时间长了，知道了关于他的师父张镖师的秘密。张镖师的祖上掌握着一个前朝王爷的大笔财宝，大当家设计把张镖师弄到了天清寨，逼着他说出藏宝的地方，用尽了各种酷刑，张镖师都没说，没说出来，人就不能弄死，于是每过一段时间，大当家就会把张镖师从地牢里提出来拷打一番，打个半死不活再扔回地牢。有时，袁不弱也会在一旁，看着师父痛苦的神情，听着师父的惨叫，他的脸上和往日一样的平静。
    师父，我现在救不了你！
    在天清寨每个人都关心张镖师的秘密，只有袁不弱不关心，师父的秘密是财宝，无论这秘密是真是假，无论这财宝有多少，袁不弱都不会去关心，因为这秘密和他的秘密无关，他的心里也有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只有他自己关心的秘密。
    天清寨有五个当家的，最大的自然是大当家，他的武功最好，下面四个虽然是拜把子兄弟，但都听命于他，他与五当家还有点沾亲带故，顾平时多偏向他，另外的二当家，三当家来寨里的时间很长，早就根深蒂固，这弄下来只有时间最短的四当家有点弱势了，有时明明出一样的力，甚至出更多的力，分到他手里的好处就明显的少了，他嘴上不说，心里的怨言却越来越多。只怨自己来的时间短，又势单力薄，只好吃哑巴亏。不过这四当家可不是个甘心吃亏的老实人。要是甘心吃亏也就不上山做强盗了。他当初一看袁不弱那单薄的身子并不为意，可这小子身上透出的那股狠劲却让他很欣赏，他需要人手，他明白一个人是做不成什么事的。
    四当家开始带着袁不弱跟着大当家他们去抢货，这小子并没有让他失望，够狠，又冷静。渐渐地连大当家也开始注意起这个小子来，他问四当家这小子是哪里来的。四当家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下。大当家似乎也没记起那个夜晚的事，之后也就没问起过什么。只是偶尔会夸袁不弱几句。
    袁不弱看着大当家，你忘了那个夜晚了吗？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深夜一条黑影闪进地牢。
    “师父！”
    “不弱，是你吗？”张镖师醒过来，“你怎么又来了？师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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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叫你别来吗？”
    “师父，今天是中秋了，我拿了点吃的来！”袁不弱蹲下来，把吃的用手摸着木栏递进去，里面一只手也在摸索着，终于碰到了，里面的手接过了东西，很快传来一阵咀嚼声。
    “好吃！”刚说了两个字，一阵咳嗽声发出来，张镖师停下吃拼命捂住嘴，嘴里只发出呜呜的抑制不住的咳嗽。
    “师父，你病了吗？”
    “没什么？不弱！”好一会儿，张镖师才说得出话来。
    “师父，你要多保重！”
    “师父知道，不弱，不要操心我，我的命已经是扔掉了，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了，也不去管它还有多久了。你自己要小心，能好好活着就要活下去，现在你回去吧！”
    “我还想呆一会儿，好吗？”袁不弱没动，“外面的月亮好圆，师父你知道吗？”
    “师父能记得起来！”
    “师父你还有家人吗？”袁不弱呆呆的坐在黑暗中。
    “对师父这个样子的人来说，有也是没有了。”张镖师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深深的伤感。
    “我走了，师父！”袁不弱听着师父疲累的喘息声，想着他布满伤痕的身体，想着他这样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袁不弱在天清寨的第三年。这一年似乎对天清寨来说真是有点不太顺，几乎没做到过一笔大票。这样下去真要坐吃山空了，当家们都急起来。
    忽一日，外面的眼线来报，说有一京城卸任的官员将要打此路过，随带的东西和仆从还不少，按说这做强盗的该少招惹官家为好，可这当口，实在是饿得有点饥不择食了，胆子也大起来，想他一个没官职的官也不能把人怎样了。大当家把精兵强将都拉出去了，一天没守到，第二天接着等，从一大早直守到天将黑还是没见人影。人群开始叫嚷了。
    “娘的，是不是谎报一气啊？”
    “嚷什么？都给我继续等！”大当家一声大喊把大家震哑了。袁不弱蹲在人群中默不作声。
    老天许是为了奖励大当家的耐心，终于，马路上有车马出现了，一辆，二辆，一共有五辆，马车旁还有几个骑马的护卫在车旁护着。可惜人再多也抵挡不住一群饿狂了的强盗，很快，这群强盗挥着大刀，喊叫着就冲上来。一开始，还有点混战，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护卫就死得死，伤得伤。
    袁不弱跟着四当家冲向最后一辆车，护着这辆车的护卫特别拼命，袁不弱的肩上挨了一刀，又有刀光扑过来，他闪过之后，一刀刺进护卫的胸口，旁边四当家很快补上一刀，那护卫彻底消停了。
    四当家撩开车上的布帘，露出了几张惊恐万分的面孔，看来是一家子，四当家马上注意到其中一张漂亮女人的脸，真是漂亮，这京城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四当家，这女人是你先弄到的，你该留着才是！”袁不弱看着四当家呆看的样子，突然在他背后悄声说了一句，“四当家，好女人要一个人享用才好！”
    四当家没说话，其实他一直想弄个不错的女人单独放在他屋里，每次跟在大哥后面，干那些半死不活的残花败柳，他早就厌了，再这样下去要连男人的那点兴致都没了。他可不像老五他们，怎么样都会来劲。
    “不弱，你把这几个拉下车去，把这个女人给我看好，我去找大哥！”
    “是，四当家！”袁不弱和小喽罗们把车上其他的人都拖下来。
    “这车上就这些人？”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袁不弱一看，是五当家。
    “是的，五当家！”
    “真的？”五当家看了袁不弱一眼，还是伸手撩开了布帘，“你这小子敢骗我？这娘们不是人？”
    “五当家，这是四当家的人！”
    “他娘的！什么是他的人？他想吃独食？我们天清寨的规矩他忘了？哎，小娘子，长得正是漂亮啊！娘的，老子一见你就来劲了！”五当家想上车了，袁不弱上前一步站在车前。
    “五当家，是四当家要我看着的！你等他来……”
    “你这小子吃撑了是吗？敢拦我？”五当家一拳击在袁不弱脸上，很快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他往后退了几步，五当家转过头想上车，突然冲过来一人死抱住他，是刚从车下赶下来的一个男人，五当家拔刀砍在他脖子上，他连哼也没哼就倒在地上。袁不弱看着五当家上了车，放下布帘，很快车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哭喊声。
    袁不弱转身走开，他的脸上一如往日的平静，可要是靠近他，也许能听见他紧闭着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紧咬牙齿发出的声音。
    他看见人群中的四当家，走上去跪在他前面。
    “四当家，我没能看住那个女人！”
    “怎么了？”
    “五当家在车上！”
    “什么？”四当家飞跑过去，一把撩开布帘，“你给我下来！”他一把拉住正忙着的五当家，狠狠地攥着拖下车。
    “你找死啊？敢坏我好事！”五当家不留神被四当家一把拉下来，衣衫不整，一副狼狈样，旁边几个喽罗在暗笑。五当家气急败坏的整好衣服，冲到四当家面前就打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给我住手！娘的！你们真是他娘的不争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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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小子面前就打起来？你们他娘的争什么争？”
    “大哥，你已经答应把这个女人给我了，可是老五他竟然已经动手了！”
    “大哥，我们一直是有女人就一起享用，你为什么破自己的规矩？我不答应！”
    “什么女人让你们这样争？女人有什么好争的？”大当家走到车前撩开布帘看看，“先拉回寨里再说！”
    “大哥！”
    “现在先把这里收拾停当，赶快回寨里！谁再要啰嗦其他，赏他一顿板子！”大当家一脸阴沉。众人都不说话了，赶紧的收拾起来。丢了死尸，捡了财宝，一众人赶着马车兴冲冲的回了寨子。回到寨子，一片忙乱中，那车里的小女子突然趁人不备，跳下了悬崖。等旁边的小喽罗发觉叫起来，四当家赶紧冲到悬崖边，早就连那香味都飘远了，哪里还有人影，他站着悬崖边不住可惜。
    “死了倒好！不用你们争了！”大当家看了一眼四当家。四当家走回来，看着正忙着在车里找财物的五当家，眼神里满是怨恨。
    按着天清寨的规矩，有了东西就要分。四当家想这次收获颇丰，这分到的不会比往日少，谁知等分到他这里，他却发现比其他几个当家的都少，他问大当家。
    “不是给了个女人给你吗？”
    “大哥，你也看见了，这女人死了！”
    “活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鬼，怎么不算你的？哈哈，四当家以后每晚都可以销魂了，哎呀呀，你的鬼娘子来了！”五当家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着。四当家的脸一下就发青了，他攥紧拳头，就想冲过去。
    “老四，大家兄弟要和气点，你也不吃亏，老五，你给我老实点！好了，辛苦了两天，大家各自回去吧！等过几天再好好庆贺一下！”
    四当家憋着一股气回屋喝起闷酒来。门上有敲门声。“谁？”
    “四当家，是我！”
    四当家开了门，袁不弱一进来就跪在他面前。
    “不弱，为什么跪？”
    “四当家，是我无能，没能把人看住！”
    “你起来吧，怪不得你，我都没办法，你能怎样？”四当家说着把手里的酒碗摔在地上。
    “大当家他们也太欺负你了！寨里的兄弟们都看不过去，再这样下去，四当家你在这里怕是要被兄弟们耻笑了。”袁不弱又拿了一只空碗，给四当家满上酒递给他。四当家一听这话，接过他手里的碗，又摔在地上。
    “四当家，你就任他们欺负吗？”
    “哼，先忍吧！他终究是大哥！”
    “四当家，大哥不是一定只有他能做的，谁有本事谁就是大哥，强了就是大哥，败了就死，这世道就是这样！天清寨不是自古以来就是他的！”
    “不弱，动嘴皮子是比什么都容易的，我难道不知道这些？可你看我……”
    “四当家，人活着总是要争一争的！”
    “怎么争？拿什么争？我就这几个人，还一个比一个不顶用！”
    “人多不见得就是好事，只要有可靠的人，一个就足够。四当家，我早发誓与你共生死，如果你信我，那就让我来帮你争吧！”袁不弱又跪在四当家脚边。四当家伸出一只手扶起他。
    “你说说看！”
    袁不弱把头附到四当家耳边轻声说起来。
    “四当家，东西准备好了吗？”袁不弱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问四当家，他快速的从胸前掏出一小包东西，递给袁不弱。
    “我的身家都押上了！你明白吗？”四当家低沉的问着。
    “我非常明白，四当家，不是死就是活。你去里面喝酒吧，记住，多劝酒！”
    四当家看了一眼袁不弱，转身进了议事厅，里面一片嘈杂声，喊叫声，猜拳声，狂笑声。寨里的兄弟们聚在一起为大当家庆生，大当家整四十岁了，正好前几天又做到一大票，他心情不错，不停地要大家多喝，各位兄弟也都轮流着敬他。酒一碗碗的倒着，一碗碗的喝着，两个小喽罗看着酒不够了，赶紧往厨房里去拿，路过门口。守门的袁不弱看见他们打招呼道。
    “两位哥哥去哪里？”
    “去拿酒，都喝完了！”
    “我去帮哥哥们拿吧！哥哥们平时辛苦了，今天应该多喝点才是，这种小事就让我来做吧！”
    “你这小子够上路，快去拿，多拿点！”
    “是！我就去！”袁不弱快跑着往厨房去了。
    很快，他抱着一缸酒进了议事厅，他把酒放在地上，站在一边，用眼睛搜寻着人群中的四当家，四当家看见他了，袁不弱冲着他微微点下头。
    “大哥，各位兄弟，该我来敬酒了！不弱，来倒酒，一个个都倒上，漏了谁找你算账！哎，三哥，把你碗里剩的给我喝了，我可是要完完整整的敬你们一碗的。不弱，谁碗里有剩的都让他喝了！”四当家离开座位，来到前面，举起手里的酒碗，“我祝大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带着我们在这里逍遥快活百年，是不是？各位兄弟们！”
    “四哥说得是啊！”下面的兄弟们都叫起来。袁不弱给每个碗里都倒了满满一碗，倒完后，他看看四当家，然后退到一边。
    “好，各位兄弟们，我们都举起碗，一起敬我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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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来，我们一起干了！”
    “大哥，请！”四当家举着酒碗面向大当家，大当家脸上带着笑，举起酒碗，放到嘴边一仰脖子全都喝下去了，喝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他用手指着下面的各位兄弟。
    “喝，都喝了，一滴都不许剩，今天真他娘的痛快！喝，继续喝，把酒满上！”
    四当家笑着也喝完了自己碗里的酒，突然，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
    “哎呀，真没用了，喝这点酒就不行了，真不行，要吐了！”四当家一脸痛苦色往外面跑去，半路上就听见他嗷嗷的呕吐声，里面的兄弟们都笑起来，笑完，又接着喝起来。
    袁不弱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东倒西歪起来，他只盯着大当家，大当家的眼睛也迷糊起来，在倒下时他看见了站着不动的袁不弱，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和惊讶。终于他的身体滑到了地上。袁不弱看着这些人，一动不动，突然，四当家从外面摇晃着进来了。
    “不……弱，怎么样了？他们倒了吗？我也有点晕了！”四当家的口齿有点不清了。
    “四当家，成了，你看！”
    “哈哈哈，天助我……啊……”四当家突然痛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刀，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袁不弱。
    “不……弱，是你做的？”他摇晃着，剧痛击垮了他，他倒下去了，眼睛还是盯着袁不弱。袁不弱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当家，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四当家，我跟你说过，人总是要争一争的！”
    “你……小子……够狠……”
    袁不弱拿着一壶酒来到寨门的岗哨前，站岗的几个看见他就围过来。
    “还是你这小子够朋友，还记得我们，其他人都只顾自己吃喝快乐了，哪还记得我们在这喝冷风呢！”
    “大哥们辛苦了，我拿了点酒和菜，你们快吃吧，我给你们看着！”
    “好好好，兄弟们快吃，快吃！”
    在他们背后，袁不弱已经悄悄拿出了刀。
    袁不弱把刀擦干净，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转身又走进了议事厅，一进去，他把没有知觉的大当家拖起来绑在柱子上，他的眼睛还是闭着，袁不弱用刀在他胸前割了一下，他立刻痛得睁开眼睛，看见袁不弱，似乎一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了。
    袁不弱先解决了大厅里其他的人，然后，他提着刀一步步的往大当家走去，他的脸上满是血，他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大当家已经清醒了，他看着袁不弱一个个的砍着地上的人，大当家的脸上，眼睛里装满了恐惧，还有丝疑惑。
    “不弱，你要干什么……”
    “大当家，你不知道吗？”
    “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子好啊，你想取代我们是吗？”
    “大哥，你一出娘胎就是大哥吗？不是！你永远会是大哥吗？也不会是！”
    “你小子够狠，你想怎么样？这三年来大哥我也待你不薄啊？”大当家气喘吁吁的说着，说到一半，他惊恐的看着袁不弱。
    “告诉你，我没有兄弟，别在我面前充大哥！”袁不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大当家努力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听我娘说，父亲去京城赶考了，这一去就没有音信了，一年二年，我娘天天伸着脖子盼，可就是盼不到。家里很穷，娘每天不停地干活，还是吃不饱。你知道吗？我娘可以一天不吃饭，就是为了给我省下一口，好让我快点长身体。你知道吗？我父亲和我娘成亲时是个穷秀才，一个人逃难到我们村里做了教书先生，我娘的家里人都看不起父亲，可我娘喜欢我父亲的学识，还让我父亲去赶考，父亲去了，再也没有消息。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把我养大的吗？”袁不弱停了下，他一脸的平静，眼神似乎飘到很远很远。
    大当家的意识已经迷糊了。
    “你知道吗？我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娘教我识字，教我读书。你知道吗？这样的日子很苦，可是也很开心的，只是连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袁不弱停了停。
    “因为舅舅逼着娘改嫁，娘不肯，娘对我说，弱儿，我们去京城找你父亲吧，后来，娘带着我出来了，一路乞讨着去京城，可是我们永远到不了京城，为什么到不了，你是知道的，是吧？”
    大当家昏过去了。
    “你的痛也够了！”袁不弱的眼睛里露出丝冷寒……
    他扔下手里的刀，走出大厅，走到悬崖边。
    “娘，他们都死了，你能回到我身边吗？”他冲着幽深的空谷高声大喊。
    无人回答，只有风声，呼啸的风声，吹起他的头发，吹起他的衣角，吹干他脸上身上的血迹。
    东方的天空有点发白了，慢慢地一抹血色的晨曦照在他的脸上，映红了他的脸，或许是他脸上身上的血色映红了这抹晨曦。
    他站起来，这个少年面向着东方，迎来了又一轮新的太阳。
    地牢的门打开了，袁不弱走进去。
    “师父，没事了！”他拿着钥匙给张镖师解开了手上脚上的镣铐。张镖师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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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出去吧！”袁不弱看着地牢里的其他人。
    里面的人都愣愣的看着他，都是一脸不相信。
    “都傻了吗？还看不出来？还想呆在这里等死吗？”张镖师吃力的站起来，袁不弱扶起他往外面走去。地牢里的人这下也都跟着出来了。
    “你们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愿留下的可以马上走！”
    场地上，袁不弱站着，面对着眼前这批从地牢中出来的人说了这句话。
    先是一片沉默，慢慢有人从队伍中出来，跟着一个、二个的走出来。
    “到这里来拿银子，做盘缠吧！”拿了银子的人都快快的跑下山去，好像怕有人来追似的。
    过了好久，队伍中不再有人走出来。
    “你们都愿意留下吗？”
    “是！”
    袁不弱看了下人，师父，还有八个人。
    “好！从现在开始，这天清寨就是我们的，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以后我们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火，热烈的火燃烧着，把天空都要烤焦了，天清寨的每个屋子都在燃烧着。
    “从现在开始，天清寨的一切都会是新的！”袁不弱看着大火说道。
    第9章
    小圆球话音还未落，就见两个身影飞也似的冲过他身边，跳进河里去了，他看出是爷和齐四哥，很快又有第三个人影跳进河里去了，是刘鹰哥哥。
    袁爷和齐胜游到快要被水淹没的依依身旁，齐胜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把她的头抓出水面，依依睁开双眼，嘴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的手乱挥舞着，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好像抓住东西了，她用指甲紧紧的扣着。
    所幸河岸很浅，齐胜拖着依依，游了几下就踏到了河底软软的土，刘鹰也游过来了。
    “刘鹰，把她抱上去！”袁爷看着齐胜说了这句话，然后自己踏着河底一步步慢慢走上岸来，齐胜的嘴角露出一丝察觉不到的笑容。
    “刘鹰，你可要抱住了！”齐胜把手里的依依往刘鹰胸前一推，刘鹰连忙伸出双手接住，他把依依抱起来，依依冷得没有知觉了。刘鹰赶紧走上岸来。
    “不弱，快把衣服换了！这里的水冷！”张镖师站在岸边手里拿着衣服对着袁爷说。袁爷没接衣服，只是冲着刘鹰说：“把她喝进去的水拍出来！”
    “是，袁爷！”刘鹰把依依放在地上，把她的身体侧翻过来，伸手在她后背上拍着，依依禁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她呛出几口水，人顿时清醒起来，清醒过后感到极度的冷。她抱紧胳膊。一件东西丢在她身边。
    “如果你不想让我们这些男人来帮你换衣服的话，你就自己赶快把衣服换了！小点，还不过来！”袁爷冷冷的看着依依。
    “是！袁爷！”
    随着这声喊声，小圆球终于从恶梦中惊醒了，他急颠颠的跑过来，拉起依依就走，随手还捡起地上的衣服。
    “爷，姐姐没事是吧？太好了！爷，姐姐没事了！”他搀着依依往车里走，依依甩开他，自己紧跑着上车了。
    “喂！现在别上来！”依依叫了一声，小圆球马上明白了，他站着，刚刚真是把他吓坏了，现在身体还有点发抖呢！要是姐姐死了怎么办？还好还好！姐姐没事，他不会饿肚子了！这样想着，他心里稍稍安定点。
    “还都傻站着干什么？马上出发！”袁爷大喊了一声。
    “是袁爷！”众人马上分开，赶车的赶车，上马的上马。袁爷和刘鹰换过衣服上了马，他们的马走在前面。齐胜换过衣服也上马赶上来。
    “姐姐，你好了没有？要走了！”小圆球站在下面有点急了。
    “好了！”依依喊了下。
    小圆球急急的爬上车，马车里黑黑的，看不见东西，只能听见喘气声。依依越来越觉得冷，她紧紧的裹着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个梦，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可这冷却让她明白她刚才跳河了，差点就淹死了，还是差点，所以她现在还在这里，还有感觉。除了感到彻骨的冷，一切都没变，她的处境还是刚才的处境，难道就这样下去了吗？
    “姐姐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我真是搞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跳河？你把我吓死了知道不知道？跳河要死的你知不知道？”一旁的小圆球说起话来，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里却显得很是激动。
    “我就是想死！”
    “姐姐你有毛病啊，干吗死？活着有吃有穿有玩的很舒服的，为什么要死？”
    “你永远不会懂！”依依无力的说了这句，她整个人有点昏昏沉沉起来。
    “姐姐，我也搞不懂你，你怎么这么会折腾的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麻烦的女人，一会上吊了，一会又逃跑了，一会又跳河了，你害惨我了你知道不知道？还好你没死，不然我以后怎么办？我真是倒霉死了，哦，我明白了，难怪柳先生说孔圣人都说女人难弄，也许那个孔圣人也碰到过你这样的姐姐，我想一定是，哎，姐姐，我真是怕你了，你以后可别再弄出什么来了啊，喂？姐姐？”小圆球说了老半天，都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觉得有点不对，在黑暗中摸索着，他静下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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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听，好像听见依依发出呼吸声。
    “姐姐，你睡着了啊？你倒好，把我吓了一顿，自己倒安稳的睡觉了！那我也睡了！”
    小圆球也靠着马车缩紧身体睡起来，刚闭上眼，就睡熟了。
    “娘，你去哪里？娘，别离开我，我想你……”
    “娘……娘别走……娘……”
    “姐姐……是你在叫吗？姐姐你怎么了？”小圆球被叫喊声惊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马上听见旁边的依依在叫着，他伸出手摸到她的身体。
    “姐姐，你醒着还是在睡觉啊？”没有动静，小圆球又用手摸着，他的手摸到了依依的脸，好烫，有点不对劲，怎么会这样烫？
    “娘……我好冷……”小圆球听见依依在说话，可是这话听起来不像清醒的依依说的，也不像是对他说的。他又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更烫，真的不对了，姐姐发烧了？生病了？怎么办？小圆球稍微想了下，就撩开帘子，冲着赶马车的小辉哥叫道。
    “小辉哥，你看见爷了吗？我有事和他说！”
    “爷在后面呢！你有啥事？”
    “姐姐好像生病了，好像很厉害的，我叫她都没反应的！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爷说！”
    “我看你还是跟爷说吧！”小辉想了下，拉开嗓子喊着。
    “袁爷！”叫了二声，有匹马赶上来了。
    “怎么了？”
    “爷，姐姐好像病了，我摸摸她的脸，好烫好烫！”小圆球探出身体说着。
    “小辉把车停下来！”
    “是，袁爷！”
    袁爷拉着缰绳往前面赶，赶头车的是张镖师，他看见袁爷赶上来冲他做了个停车的手势，张镖师有点诧异，却还是慢慢把车停下来了。后面的车也都跟着停下来。
    “刘鹰，跟我来！”
    “是，袁爷！”刘鹰拉着缰绳跟着袁爷来到依依他们的车前。
    “刘鹰你上去看看蔡小姐怎么了！”
    “是，袁爷！”刘鹰跳下马，他接过马灯，上了车。就着灰暗的灯光，他看见依依半躺在车里，眼紧闭着，脸通红，他用手碰碰她的额头，很烫。依依的嘴张了张，听不清说什么。刘鹰转身向车外的袁爷说。
    “蔡小姐发烧了，很厉害。”刘鹰的声音里有一丝焦急。
    刘鹰看着袁爷，袁爷看了看马车，然后冲着刘鹰说。
    “你去找两匹好马，把这马车上的马换了！”
    “是，袁爷！”
    “大荣，过来！”
    “袁爷什么事？”
    “刘鹰，你带着大荣赶着这辆马车即刻赶往寨里，路上一刻不准停留，到了寨里，把蔡小姐交给赵大夫，明白了吗？”
    “明白，袁爷！”刘鹰匆匆的换马，换好马，他赶紧上车，拉起缰绳吆喝了一声，两匹马像离弦的箭一样跑起来。旁边的大荣一脸无奈的也驾马追上去。
    “刘鹰，我们歇一会吧！我们赶了好久了，你不累吗？”大荣喊叫着。
    “我不累，到了再歇吧！”刘鹰紧盯着前方，月光下一切都是那么昏暗。他必须要全神贯注。
    大荣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看着刘鹰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他也只好拼命飞奔着。
    天有点发白了，前面也终于露出山的模样了。刘鹰的脸上有了丝欣喜，手上却更紧的攥紧了缰绳，两匹马还是跑得飞快。
    “大荣，你去叫兄弟们把寨门打开！”
    马车进了寨门后慢慢停下了，刘鹰进了车里，把有点迷糊的小点抱下车。
    “小点，到家了！”他又进了车里，用披风裹住依依，抱着她下了车。昏迷中的依依嘴唇动了动。
    “鸣燕……我冷……”她的手紧紧抓着刘鹰。刘鹰更紧的抱住她，低下头，轻声说。
    “蔡姑娘，你会没事的。”
    “娘……我想你……”依依的梦呓声。刘鹰低头凝视着她那张烧得通红的脸。
    眼前的一张脸在晃动，慢慢清晰起来，好漂亮的脸，白白的皮肤，一双清澈的眼睛如湖水的波光。
    “蔡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刘大哥还急得什么似的，我去跟他说，叫他放心。”眼前的脸在动了，是个女孩，看起来不比依依大，小小巧巧，一举一动就像微风拂柳般轻柔。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我在哪里？”
    “蔡姑娘，你别急，我叫小点进来，他会跟你说的，我先出去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女孩笑着退出去了，她的身影刚在门口消失，一个圆球就滚进来了。
    “姐姐，你醒了啊？你没事了吧？太好了！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刚吃得好饱好饱，肚子都要撑破了！都是柳姐姐不好，把东西做得太好吃了！”
    “这里是哪里？”这个圆球是依依熟悉的，她问。
    “姐姐，这是我的家，这里叫天清寨！”
    依依有了点记忆，这里就是强盗窝了，她看着这个屋子，简陋得很，不像是个强盗窝啊，只是强盗窝该是什么样子呢？依依也想象不出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了？”依依最近的记忆还是在马车上的。
    “姐姐你忘了啊？哦，一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圆球笑着蹦出这句话。依依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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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了他一眼。
    “姐姐你发高烧了，是刘鹰哥哥把你抱到这里让赵大夫看的，你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了！”圆球连忙又说道，他只记得刘鹰哥哥抱着姐姐走了好多路。
    依依听了他的话有点不明白。
    “小点，你别吵姐姐休息，姐姐需要休息养病，你先出去玩吧！”正在这时，门口又有人进来了。依依见过他。
    “姐姐，他就是我刘鹰哥哥，刘鹰哥哥抱你抱得好辛苦的，我看见他的脸都红了，全是汗，你可要好好谢谢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弄得刚进来的刘鹰一下尴尬起来。依依也有点不自在起来，更多的是恼，自己又没叫人抱她来看病，看什么病？死了一了百了。
    “小点，还不出去，我打你了！”刘鹰举起手，小点赶紧往门外跑去，边跑边叫。
    “姐姐，我去给你找吃的去，你等着！”
    “他就知道吃吗？”依依找了句话来说。
    “呵呵，小点是这样的，五年前我在霖镇上看到他一个人在街头的垃圾堆里找东西吃，那时他还不到五岁吧，带他回天清寨后，他就拼命的吃，很快就吃成这样子了，我也没办法！”刘鹰笑着说道，他站在屋中央不动，看着依依。
    “他父母呢？”
    “我想已经死了吧，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问小点，他什么也不知道了！”刘鹰轻声说着。
    “只知道吃了！”依依想起小点说吃的样子了。
    “还好我来的时候比他大多了，不然也可能会像他一样的！”
    “你？”
    “我其实和小点一样，只是袁爷带我来的时候我已经十一岁了。”刘鹰笑了笑，他提起这个人，依依的脸就沉下来，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蔡姑娘，能活着为什么不好好活呢？为什么一次次要死？”
    “我不想这样的活！”依依重新抬起头看着刘鹰，她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看他的脸，一脸的庄重之色。
    “你想要怎样的活呢？”
    “我也说不上来，可我知道我不想在这个地方活着！”依依心里想，哪个人会想在强盗窝里活着呢？除非是强盗自己。
    “你想回家吗？你在家里开心吗？”
    依依低下头，再也不说话了。她想起了鸣燕和琴姨，想到家她想起的就是她们。
    “蔡姑娘，你在这里好好养病吧！你会没事的，只要我们没事你也会没事的，你已经在这里了，就好好在这里活吧，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依依还是低着头，还是没说话，她想不出该说什么，她也想不到一个强盗会说这种话。看着依依低头不语，刘鹰轻声说，“蔡姑娘，你累了是吧？你好好休息吧！我告辞了，明天再来看你！”
    依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是有点累，头晕浑身无力，她靠在床上刚想躺下去，刚刚那个小美人又出现了，手里还端着碗东西，人还没到，脸上的笑已经露出来了，接着小点也进来了。
    “姐姐，你吃药了！我给你带了糖，吃了糖药就不苦了！”小点伸出手让依依看他手心里的糖。
    “蔡姑娘，来吃药吧，吃了药你就马上好了！”小美人端着药坐到床边，双手举着碗。
    “姐姐乖，快吃药啊，柳姐姐的手都酸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柳姐姐啊？看来这小子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很诚实的。依依看了几眼这个柳姐姐，最后终于接过了药碗，忍着难闻的药味，喝了一口，真苦，她皱眉，不喝了。
    “蔡姑娘，快喝完，凉了不好，这药我煎了二个时辰呢！”柳美人微笑着对依依说，她的笑似乎带着点威力，依依竟然不由自主的又喝了，实在太苦，她把碗递给柳美人。
    “姐姐给你糖，快吃，很苦吧？”依依真的接过小点手里的糖吃起来。
    “蔡姑娘，昨天给你喂药的时候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给你换了我的衣服，我看着也很合适的，不知道蔡姑娘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我这个月整十六了。”
    “那我比你大一岁了！”
    “哦，那我该叫蔡姐姐了。”
    “就叫我依依吧！”依依看着比她还小一岁的柳美人的大人模样，想着她要是喊自己姐姐，真是说不出的别扭了。
    “那你叫我灀儿吧，以后在这里我们就是姐妹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和我说。”
    “姐姐，柳姐姐好吧？我没骗你吧！”小点在旁边嬉皮笑脸的说着。依依白他一眼。
    “依依，你吃了药，躺下睡吧，我们不吵你了，来，小点，我们出去，让姐姐睡！”
    这一睡下去，等依依再醒来时，似乎又是一天过去了，她睁开眼，又看见了昨天的这个屋子，今天看上去这屋子还有点顺眼的，小是小，简陋也是简陋，不过很干净，人在里面还觉得暖暖的，可能是今天依依的精神好了吧，看什么都好起来，头不晕了，人神清气爽起来，身体好真是比什么都好啊！
    忽然门上有声音，接着，那个熟悉的温柔的钰灀声音响起来。
    “依依，你醒了吧？我带着赵郎中进来了！”话音一落，门开了，柳钰灀先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一把长胡子的老头。老头看着依依笑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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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蔡姑娘今天的气色不错，来，让我把把脉！”
    “依依，你把手伸出来让赵郎中把脉。”柳钰灀边说边是自己把依依的手攥住伸给赵郎中。
    “唔，很好，再吃个三帖药就可以了，姑娘身体底子还不错啊！好了，我去外面开药方了，你们谈吧！”
    “我想起床了！”躺在床上几天，依依相信自己的骨头都生锈了。
    “赵郎中您看能起床了吗？”柳钰灀抢着先问老头，老头点点头。
    “起床是可以，只是不许到外面吹风！”
    “我知道了，赵郎中，我会看着的！”
    依依一听老头说可以，她就掀开被子想起来，一下被柳钰灀按住了。
    “依依别急，我给你拿点合适的衣服，还有把我的妆盒子拿来给你好好梳洗打扮下了。你先等着，我马上来。”
    她倒真没说假话，真是很快拿着东西来了。一来就照顾依依换衣服，梳头洗脸妆扮起来，依依感觉她比鸣燕做得还好，想到这里，她忽地叹口气，鸣燕，你怎么样了？琴姨，你又怎么样了？我还能见到你们吗？
    “依依，你怎么了？想家了？”
    “嗯，算是吧！”
    “想娘了是吧？”
    “我没有娘，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依依是彻底的开始有伤心的感觉了。
    柳钰灀忽地停了下手里的动作。但很快又忙起来。
    “依依，我们还真是像啊，我娘也是很早就离开我的，哎，都是我不好，扯这个干什么？哎呀，依依，你看镜子，你看看自己，难怪连小点这小家伙都这么喜欢你！”
    依依看看镜中，倒真是不错，还有副人样啊，她左看右看，心情很快好起来，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漂亮？她依依自然也喜欢。
    “姐姐，你起来了没有？爷来看你了！”外面是小点扯着嗓子在叫。屋里的两人都一愣，依依是似乎刚想起有这个人存在，柳钰灀是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她堆起笑脸，收拾了下东西。
    “依依，你坐着吧，我先走了！”她拿着东西匆匆的出去了，依依看着门口，忽然的有丝不安，也不是害怕，也不是恼，反正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正这样不安呢，门口就有一个人走进来了。是魔鬼，依依看着他，所有的记忆又都回来了，高烧什么也没烧掉。
    这屋里本来明明很温暖的，可这魔鬼一进来这屋子就成了个冰窟。依依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感觉到他站在屋子中间停住了。
    好半响，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
    “怎么生了场病，你成哑巴了吗？”还是他先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谁说我成哑巴了？你希望我成哑巴吗？”依依没好气的回着，我成哑巴你开心了，再不会说你！想得美！
    “我不希望你成哑巴，也不希望你死或是逃跑，我只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个地方，现在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所以，你该明白，不管你怎么做，你终究是死不了也逃不掉！”
    他话里透着股得意劲，在依依听来就是如此。这得意把她肚子里的火引出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待在这个鬼地方？你要我待，我偏不待，我既然还没死，我就会继续跑！”依依瞪着他，大声喊着，不这样喊心里的气怎么消？
    “小点说得没错，你的病确实好了，看来该给你换个地方了！”
    “换地方？你还要把我换哪里去？”刚刚依依觉得这屋子看顺眼了点，这魔鬼居然又要让她走了，还要走哪里去？去魔鬼洞吗？依依又是一阵火窜上来，她甩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扔到地上。
    “你的病好得还真是快啊！”魔鬼面不改色的看着依依，“过两天，我会叫马嫂过来带你去新住处的！”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你的记性看来不好啊！从开始到现在，我要做的事都做到了，你想要做到的事，一件都没做成，所以，这次也不会例外，你不信，尽管可以再试！”
    “啊……”依依气得说不出话，只叫了一声，看看桌子上已空无一物，她站起来把椅子踢倒了，不小心踢痛了自己的脚，她又啊的一声，一下想去抱自己的脚，一下又想起屋里还站着个魔鬼，她忍住痛，怒视着他，他的脸还是一副老样子，突然，他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很快消失在门口。依依赶快坐到床上揉起脚来。
    柳钰灀在外间听到响动心里很是惊讶和焦急，却又不敢走进去。一会儿，她看见袁爷走出来，连忙恭敬的作揖。
    “柳姑娘，你费心了！”袁爷看看她说道。柳钰灀一下楞住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寨子里唯一怕的人，虽说他对他们父女一向恭敬有加，可她还是怕他，从她六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起，这害怕就没有消失过。只是现在，柳钰灀看他脸上的寒气似乎不像往日那般重，她更讶异了。
    袁爷说完就往外走。柳钰灀赶紧回了一句。
    “袁爷走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柳钰灀忙进了里屋，一进去，她就愣了愣，屋里的地上到处扔满了东西，椅子也倒在一边。
    “依依，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姐姐又生气了！哈哈！”小点也进来了，看着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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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景他是一点也不奇怪。“柳姐姐，你不要奇怪，以后你就会习惯的，这个姐姐生气了很可怕的，也很勇敢的，哈哈！”
    “谁要你胡说八道！”揉着脚的依依瞪了小点一眼。柳钰灀看看依依，又看看小点，笑了，然后蹲下身开始收拾东西。
    “小点倒也没有胡说，依依，我看你胆子倒真是很大，在袁爷面前这样，在这个地方是再找不出半个人来的。”柳钰灀扶起椅子，“依依，能告诉我你生什么气吗？”
    “那个恶……他说过两天叫什么马嫂来带我去什么新住处，我不想去……”
    “哦，袁爷是想让你住到前寨去，依依，这屋子可不是长久住人的地方，这么破的屋子怎么能让你住，这两天让你住这里，实在是你病了不能搬动，现在你病好了，自然是该换地方了，再让你这个千金小姐住这里，那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什么前寨后寨的？”依依听不明白。
    “你刚来是不知道的，我们这里分几个地方的，袁爷住的地方叫前寨，这里叫后寨，有家室的兄弟们都住在这里，没成家的兄弟们都住在中寨，等你病全好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个强盗窝还搞得这么复杂，依依有点不屑。
    “那你和小点住哪里？”依依问柳钰灀。
    “我们都住后寨这里，我和我爹住一起，小点也和我们住一起！”
    “你爹？”
    “就是柳先生啊！他是我第二个怕的人！”小点又在旁边叫了。柳钰灀笑着摸摸他的头，“谁叫你不好好读书？”
    依依总算是理清了点关系，不过理清了她心里的疑问也多起来，在这之前她从没见过强盗，现在她知道强盗就是他这种杀人放火的魔鬼，可看看眼前这一胖一美，她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也和强盗扯在一起了，这胖小点她已经听刘鹰说了，可这美人，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是像依依她那样被强盗带来的？如果是的话，这个小美人怎么看上去活得这么幸福呢？难道在这里很好吗？
    “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你也做强盗？”
    “呵呵！”柳钰灀难得的笑出声来，笑完，她的眼神飘远了……
    知县县衙内。
    吴知县看着陈捕头退下去的背影，心里开始寻思起来。一边寻思一边往后室走去。进了房间，屏退了下人，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晃起来，几圈晃下来还是有点收获的。
    第二日，吴知县找来陈捕头命他找画师画缉拿盗贼的布告，画好后，在全县张贴，陈捕头一听，如何画？谁都没见过这盗贼的模样，转念一想，没见过正好，可以随便画，他一声没想就领命而去。接着，吴知县又让下属赶去通州知府送一封他昨夜写的急函，内容大概是是希望知府能集合几县的人力共同去缉拿盗贼。办好这些事，吴知县整了整衣服，准备出发去蔡府了。他三年的知县任期到年底就满了，虽说碰到这种麻烦事他正好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后继总是有人的。偏偏这蔡府还不是普通人家，虽说这蔡锦堂也只是兵部的右侍郎，可要是得罪了他，到时动点关系给吴知县扣上点什么不是，那可是要人命的。所以先按抚人心是必须的。
    知县的轿子威风的到了蔡府门口。看门的连忙进去通报。一听知县亲自来了，蔡老爷拖着病体亲自来迎接，再怎么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吴知县下轿后看着颤颤巍巍的蔡老爷出来了，连忙上前扶住他，嘴里说着客气话，言语是激动又诚恳，这一番客套是死都免不了的。进了蔡府，入了座，上了茶，宾主开始交谈，蔡老爷当然最关心的是他的银子。
    吴知县赶紧说盗贼已进了澉县地界，他已通报知府大人集合几县的人力去捉拿，又说他已张贴布告悬赏捉拿等等。蔡老爷一听面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那日陈捕头来我府上，我当即就叫他速去追赶盗贼，那时盗贼还走的不远，陈捕头说先探查要紧，还说是你的命令，我想吴知县一向英明，怎么会故意拖延放纵盗贼逃脱呢？”
    “呵呵，蔡翁明鉴，本官乃一县父母官，保护百姓性命财产是我的职责所在，怎么敢懈怠呢？”吴知县听到蔡老爷的话强堆起一脸笑容，“蔡翁啊，我听了陈捕头的禀告，府上的损失不小啊！我来了三年，知道蔡翁治家有方，积攒起这些家业实在是不易。可外人未必就知道这些了，如果咋一听蔡侍郎家道如此殷实，不知会作何想了，想必蔡翁也知道当今皇上最喜节俭吧，说来你不信，连龙袍都打补丁的，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肃贪清政，最厌恶那些贪官污吏。那年西北大旱，皇上动员官员捐钱，据说都没捐多少，把个皇上气的，现在要是听说谁家家道殷实了，蔡翁你想皇上会怎样？还有啊，京城那批整日无事的言官就巴巴的等着找点事来做文章呢！这你知道吧？蔡翁！”吴知县看着蔡老爷。
    听完这话，蔡老爷的脸皮抽动起来，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我一向知道吴知县清正廉洁，我一直要我儿向朝廷鼎力举荐你，对了，吴知县，你任期快满了吧？等你回京述职时，我定会叫我儿替你美言几句的。”
    “这真是太折煞下官了，蔡翁如此厚爱，下官真是无以为报啊！”
    “吴知县，这盗贼还是要你多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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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力了！”
    “职责所在，本官定会将这批盗贼早日缉拿归案，蔡翁就听我的好消息吧！天色已晚，下官要告辞了！”
    送走吴知县，回到屋内，蔡老爷憋着的一口气突然的爆发出来，他拿起个茶碗狠命摔在地上。
    “这奸诈小人，往日里我竟看不出来！气死我了！抓贼不力竟还敢到打一耙，气死……”话没说完，蔡老爷一阵头晕，跌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四夫人吓得赶紧上来搀扶，丫鬟们也都过来一起把蔡老爷扶到内室的床上。
    一会，请的大夫来了，给蔡老爷把了脉，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出了屋，四夫人问大夫。大夫叹口气。
    “蔡老爷要好生静养才是，怎可再生怒气？到底年岁不饶人了，先吃几副药再说吧！”
    四夫人送走了大夫，看着床上躺着的蔡老爷真是忧心忡忡。
    “老爷，你要多宽心才是啊！”四夫人柔声劝慰着。
    蔡府后花园内。
    林管家在小屋里走来走去已经走了好几圈了，心里焦急的样就跟那三天吃不到奶的婴儿差不多。他走走又停停，伸长耳朵听听门外的脚步声，哎，这下，真让他听到了，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婀娜的人影闪进了屋内。
    林管家一下冲上去来了个猛抱，一抱住就亲起来，手也上下忙起来。
    “心肝，你等死我了，急得我撞墙的心都有！”
    “你急什么？我这不要把那老家伙给安顿好吗？”
    “心肝，你还管他干什么？我急死了你不心疼？”林管家两只手剥葱似的把四夫人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你小心点，别把我衣服弄破了，等会我怎么出去？”
    “心肝，现在还怕什么？这整个府都是我们的了……哎……啊……我来了，心肝……”林管家已经不管不顾了……
    渐渐地屋子里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常态……
    忽然，四夫人叹了口气。
    “心肝，怎么觉着不好吗？”林管家心里有点诧异，看她刚才的样子可是要死要活的……
    “我是想着那些银子呢！这些该千刀万剐的强盗，竟然把银子全拿光了，我这心里那个心疼啊，这家一下就空了，还能给鸿儿留下什么？”
    “我还不是一样，这些天夜里都心疼得睡不着！”
    “你也就会心疼了，看看你那天那个熊样，还能指望你别的什么？”
    “心肝，你扯到别的去干什么？要说有哪个男人会样样全能啊？只要有一样行，能逗你开心不就够了，你说是不是？”林管家边说边开始在四夫人身上狂亲乱摸起来。
    “你也就这样本事行了……唔……我还是气啊！”
    “多想想好的吧，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府里库房是空了，可还有那么多田产、房产、商号的，银子要挣回来也是很快的！”
    “唉，我不也是这样想的？只能这样想了，要不早活不下去了！”四夫人定了定神。“好了，该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
    “那老家伙的药还要我看着去煎呢！”
    “你现在还这么着照顾那老家伙干什么？现在这老家伙死了最好……”
    “你懂个屁！这老家伙死了，那京城的大少爷马上就要丁忧三年，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开心了，想要弄个阎王来放府里盯着我们是不是？”
    “哎呀，看我这个脑子，怎么忘了这点？心肝，还是你的肠子比我长啊，这老家伙还真不能死啊！”
    “长命百岁才好！好了，你快收拾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闪出屋子。
    第10章
    大路上远远地过来一辆破马车，后面还跟着辆板车，车上用绳子紧紧捆着几个大箱子。马车里传来说话声。
    “爹，我们这次回家就再也不出来了吗？”
    “是的，灀儿，爹以后就只在家里教你读书写字，赋诗做词了！”
    “太好了，爹，我知道爹是想过这种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马车里，一个乖巧皮肤白净的小女孩摇头晃脑的在念诗，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开心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的灀儿真是聪明啊！”中年男人疼爱的摸摸女孩的头发，“灀儿，你和你娘一样都那么懂我的心思啊！”这句话说完，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一下退去了。
    “爹，你又想娘了？”
    “没有，爹没有，灀儿和爹说好都不许想的，爹怎么敢呢？”
    “爹，你想娘就想吧，灀儿不会怪爹的，灀儿自己也偷偷想的！”
    “灀儿乖……”中年男人疼惜的把女孩搂在怀里。
    忽然，马车慢慢停下来。
    “阿福，怎么停车了？”中年男人撩开布帘问前面赶车的仆人。
    “老爷，不好了，前面路上拦着人马呢，像是盗贼，老爷，怎么办？”
    “唉，如今的世道，光天化日下盗贼就敢明目张胆的抢！灀儿，乖，待在车里不许动不许出声，爹去去就回来。”
    “是，爹！”中年男人跳下车，迎着那些向他围拢过来的马和人。
    “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柳知县的马车，还不快快让开！”

 分卷阅读42

    阿福壮着胆子喊叫起来。
    “阿福，你进车里好生看着小姐，这里有我！”中年男人看着阿福进了马车，“在下柳毅正，此次卸官回乡，不巧路过贵地，如有打扰，实在是万分抱歉！”
    “哈哈，沈三哥报得还真准啊，真是个知县啊，这次油水大了！”
    “柳知县，江湖规矩你懂点吧？你今天要打此路过，就得留下买路钱！”
    “哈哈哈，想我为官六年，连两袖清风都未曾装满，现在倒引得人来抢，真是件奇事啊！”
    “少废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队伍中有几个人冲过来开始翻箱倒柜，箱子一个个打开后，里面居然都是装满了书，看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哈哈哈，让你们失望了，今天你们要白忙一场了，在我这里要财宝是没有的，要命有一条！”
    “谁说柳知县没有财宝啊？”队伍中有一匹马出来了，柳知县发现周围的强盗们都安静下来，他看着马上的人，非常年轻的脸和身形，只是那神态和气势却是一点也不年轻，看着他那张脸，柳知县也忽然觉得心里发冷起来。
    “这箱子里装的才是财宝！兄弟们，装好全部带回寨里！”
    “是！袁爷！”
    “柳知县请上车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是不会为难的！”
    “唉……”眼前这帮人，又想想车里的女儿，他明白自己是强不过他们的，他进了马车，抱紧一脸害怕的女儿，心里是抱着必死的想法，只是自己死不足惜，可怜灀儿如此乖巧懂事今日却也要惨遭一死。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想我寒窗苦读十年，一日为官就想着为百姓造福，只可惜朝廷昏暗，小人当道，我报国无门，济世无方，只得愤而辞官，原想回乡隐居，远离是非，平静的过过日子罢了，难道连这也不能吗？
    “柳知县，请下车吧！”
    马车停了，马车外有人声在喊，柳知县从沉思中醒来，他抱着女儿下了车。
    “灀儿，别怕，有爹在，不会有事的！”
    “嗯，爹不怕，灀儿也不怕！”
    “灀儿真乖！”
    柳知县抱着女儿下了车，一下车他就被眼前的这个地方弄愣了，绵延不断的山峰，看去真是一片的青翠，山坡下，有一间间低矮的农舍，农舍外还有片片田地，地里也是一片片绿色，正看着，耳里传来鸡鸣狗吠声，忽然，他仿佛是有了错觉。
    “柳知县，一路劳顿，请去歇息吧！”
    突然，那个被称作袁爷的人站到柳知县面前，柳知县一下清醒了。
    “柳某已辞去官职，身上早已没有半点官职，不必称我知县！”
    “好，那以后就称你柳先生了，在下袁不弱，我们这样也算是相识了吧？柳先生！”
    “哼！柳某一生洁身自好，既不会去攀附权贵，也不会自甘堕落和盗贼同流合污！”柳先生沉脸看着眼前的这个袁爷，袁爷听了这话，脸色是一点也没变。
    “齐胜，带柳先生去住处。”
    “是，袁爷！”一个白脸俊秀的男子走上前来，笑着对柳先生说道，“柳先生，柳小姐，请跟我来！”
    柳先生站着没动，俊秀男子还是笑着说，“柳先生，我看柳小姐已经很累了！”
    柳先生看看怀里的女儿，不由得叹了口气，终于移动步子开始走了。
    忽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几个孩子，跟在柳先生他们身边嬉笑着。
    “刘鹰，快带他们去别的地方玩，不然我打你……”俊秀男子冲着其中一个稍大的男孩叫着，那男孩马上拉着这些孩子跑开了。
    柳先生看着这些欢叫的孩子，又陷入沉思中。
    “柳先生，这就是你们的住处，你们暂时住着吧，过会儿秦嫂子会拿些吃的来给你们的。”俊秀男子说完这些话就走了，留下柳先生他们站在屋子面前。
    阿福推开屋子的门，立刻有点激动的冲着柳先生喊：“老爷，这屋里还挺干净的！快进来吧，老爷，先歇了再说！”
    柳先生把女儿放下来，阿福关上门，压低声音说：“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是没遇到过强盗，可怎么想这帮强盗也不像是强盗的样子啊，既不杀我们，也不为难我们！”
    “阿福……”柳先生打量了下屋子，刚想说什么，忽然，门上有敲门声。柳先生止住话，看看阿福，阿福连忙走过去开门，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进来了，手里端着不少东西，脸上堆着笑。
    “哎哟，柳先生，肚子饿了吧，我拿了点吃的，快吃吧！齐胜刚跟我说你们要吃饭，我就赶紧着去做了，来来，快吃，我这人手粗，也不太会做，柳先生可别嫌弃才好！”这妇人笑着催促柳先生他们快吃，见他们不动，催得更紧了，催得柳先生都不好意思起来，柳先生看看女儿咽口水的样子，只好叹口气坐下来吃了，一吃就把饭菜都吃完了，可见都是很饿的。
    妇人站在一边看见碗里都空了，反倒更高兴起来。
    “柳先生，够不够啊？我那屋里还有呢！我再去拿点来！”
    “哎，这位大嫂，我们够了，真的够了，不用了，不用了！”柳先生连忙站起来说。
    “真的够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今天天也

 分卷阅读43

    晚了，等明天我杀只鸡，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这位大嫂，真是多谢了，不知如何称呼？”
    “我夫家姓秦。”
    “秦嫂子，多谢了，在下想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柳先生，这里是天清寨！”
    “天清寨？这里住的可都是强盗？”柳先生一时口急，脱口而出，细想下又有不妥，只是已经收不回了。
    “什么强盗不强盗的？柳先生，如今世道这么艰难，还不都是为了有口饭吃，哪里有饭吃就到哪里，你们这些当官的哪里知道做百姓的苦，只知道把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腰包撑饱，哪管百姓的死活！”秦嫂一下变了脸色。
    “秦嫂，我家老爷可是清官，从不拿百姓一分钱，你看看我家老爷的衣服都是破的呢，贪官会这样？”阿福在一旁不服气了。
    “柳先生，你是清官现在才有口气还活着呢，要是贪官啊，早去阎王那里报到几回了！”秦嫂一脸不屑的说着。“秦嫂，你怎么说话的？”阿福听着这话太不像话。
    “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七拐八弯的，我是实话实说，袁爷对那些有钱的人一向都不是心慈手软的，所以，柳先生你是清官才还有命在的！”
    “秦嫂，你……”阿福不服气还想还嘴，被柳先生拦住了。
    “秦嫂，多谢你拿吃的过来，我们没其他的事了，不麻烦你了！”柳先生在下逐客令了。
    “柳先生，你也别强盗长强盗短的了，不都是娘生爹养的吗？又差多少呢？我也不是一出娘胎就待这个地方的，要不是老家那穷地几年连个屁都憋不出来，谁会背井离乡流落在外？还不都是想吃饱肚子活下去吗？你说我们是强盗，那些贪官地主老儿又是什么？他们凭什么就富得流油呢？难道他们干的就是正道儿……”秦嫂越说越带劲了。
    “秦嫂，在下一时说错话，请秦嫂息怒！”柳先生看着满嘴喷着唾沫的秦嫂还真是怕了，俗话说的真是没错，好男不跟女斗。
    一看柳先生认错了，秦嫂脸上也有点不好意思。
    “柳先生，我是个粗人，性子急了点，好了，你们歇息吧，我也该回去了！”她转身就赶紧出门了，阿福紧跟着就把门关上了。
    “我的娘啊，这强盗窝到底是强盗窝，连个娘们都这么强悍的，我现在算是见识了……”
    “阿福，你先服侍小姐睡吧！”柳先生站在屋子里又开始陷入沉思里，秦嫂人走了，她的话却似乎还回荡在屋子里，回荡在柳先生耳边。
    第二天，秦嫂又做了吃的拿过来，又说又笑，客气的不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阿福嘴里不说，心里却在嘀咕，女人还真是变幻莫测啊。
    一天里，除了秦嫂过来，竟没有其他人来，没有人来问，也没有人来看，似乎把柳先生他们忘了。连着两天都是如此，大人倒还沉的住气，灀儿却待不住了，吵着要出去，柳先生终于答应带她出屋子。
    出了屋子，外面还是一派安宁平静的样子，柳先生望过去，眼前所见的就只是一个乡间的小村而已。
    “爹，我能不能去玩？”灀儿忽然扯扯柳先生的手，眼睛却看着远处，柳先生也看过去，远处有几个孩子聚在一起不知玩什么，好像就是那日来时所见的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中的一个看着灀儿在冲她招手，把灀儿的心也招过去了，柳先生看着女儿一脸的渴望，叹口气，放了她的手，灀儿顿时像鸟儿一样飞过去。柳先生远远的看着，陷入沉思中。
    “柳先生，袁爷有请！请跟我走！”身后有人在说话，柳先生转回身，是那日的俊秀男子。
    “好！”柳先生并不奇怪，等了这几日，终于要面对了。他知道迟早要面对的，他心里早有个疑问，他知道到解开的时候了。他嘱咐阿福好生看着小姐，他会很快回来的。
    穿过小村庄，柳先生跟着俊秀男子上了一条山间石路，一个个台阶显然是在石头里凿出来的，沿着台阶一级级上去，前面的山见不到顶，背后的风景却是越来越美。
    柳先生的身上已微微出汗，前面的俊秀男子忽然拐进了右边的一条山路，柳先生望着原来的山路，还往上延伸着，似乎通向很远的地方。他跟着俊秀男子一起拐进右边的山路，没走多久，前面有一个木门拦着，门里两边站着两个人，看见俊秀男子，那门就打开了。
    “齐四哥，袁爷在里面等着呢！”
    “柳先生，跟我来！”
    柳先生进了门，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靠近山沿的位置矗立着几幢房子。如此山间，竟又这样开阔的地方，柳先生心里叹着，脚步却没停，一直跟着俊秀男子来到中间那个屋子的门口。
    “柳先生进去吧！”俊秀男子站在门口停住了，柳先生一步跨进去，屋里的光线较暗，正对门的是一把大大的方椅子，两旁对着也摆了几把椅子，一边是五把，一边是四把。柳先生站住，看着那把大椅子上坐着的男子，他知道是那个袁爷，此刻，袁爷站了起来。柳先生看到他背后的墙上高挂着一副匾额，匾额上写着四个字：无正无德。柳先生的眼不由得眯起来。
    “柳先生，请坐！”袁爷冲着柳先生挥了下手。
    柳先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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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子有如此的气势，为什么却又是如此的年轻？
    “柳某站着无妨！”柳先生没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知道这些椅子平日里一定是这里的其他强盗坐的。
    “柳先生喜欢站着，也好！”袁爷重新坐下去。
    “嗯……”柳先生欲言又止，他之前做知县虽只是小芝麻官，总也是管一方百姓的官，见的人，见的小风小浪也能算多了，只是这会儿，连他自己一时也奇怪，站在这个屋子里，对着面前这个年轻男人，他心里竟会有种没底的感觉。
    “柳先生觉得这个地方如何？”袁爷开口了。
    “柳某不想评论这点，柳某是想问下袁……寨主……”柳先生很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官匪自古就是对立的两面，他毕竟不久前还是官，现在要他恭敬的尊称这个盗匪，真是要辱没他一世的清名了。
    “先生请问！”
    “袁寨主已经知道柳某身无分文，唯有一条薄命而已，如果寨主要取柳某性命，柳某并无半点怨言……”
    “我如果是要柳先生的性命，恐怕柳先生现在面对的应该是阎王而不是我了！”
    “既不要我性命，那寨主能否放柳某和小女一条生路？留着我这个身无长处的人对寨主也无半点好处。”
    “留着先生当然有好处！”
    柳先生的脸上露出一点吃惊的神色，留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难道也跟着你们去打家劫舍？
    “先生这两日来一定已经看过这个地方了吧？在先生看来这里还缺少什么？”
    柳先生摇头，他真的不知道。
    “这里缺一个教人读书识字的先生！柳先生就是这个先生！”袁爷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此话一出，柳先生的双眼顿时瞪圆了。读书识字？强盗还要读书识字？既要读书识字为何又要做强盗？难道还想着要去考取功名吗？真是天大的笑话了！”先生在想既做强盗又为何要读书吧？”袁爷说出了柳先生的心里话，他更吃惊的看着袁爷。
    “柳某确这样想！袁寨主你是异想天开了，柳某这一生虽没做什么丰功伟绩，却也没做过什么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列祖列宗的大逆不道之事！”
    “是吗？”袁爷站起来，朝着柳先生一步步走过来。
    “先生跟我来！”袁爷走过柳先生身边没有停步径直向门外走去。柳先生稍愣下，连忙跟上去。来到外面，面向着后山，那个小山村尽收眼底。
    “先生很喜欢陶公的诗作吧？”袁爷问道。柳先生想自己的书尽在他手里了。
    “确是！”
    “那么我想问下先生，眼前这一切可有点世外桃源的样子？”
    “哼！把这里看作世外桃源，真是糟蹋陶公了！”
    “哈哈！这里当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本来就没有什么世外桃源，有人就有世，既有世又何来世外桃源？再问下先生，先生觉得人之初性是善还是恶呢？”
    “先贤之言自然是有道理的！”
    “那么先生是觉得性善了！哈哈！人性怎会如此简单？不是善就是恶吗？”
    柳先生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人都是有善和恶，压着恶的，善就出来，压着善的，恶就会出来，善会把一个地方变成美的地方，恶会把一个地方变成地狱，先生你知道地狱是怎么样的？我想你是想象不出来的！如果一个善良的人落到这种地方，你知道会怎样吗？你也想象不出来！”
    他说完这些，忽然停了。
    “先生觉得这里可像是地狱？”
    柳先生摇摇头，他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我努力着不把这里变成地狱，这里的村民都是我收留来的流民，他们只想着能吃饱饭能活着，我带他们到这里，让他们活着，安稳的活着，山隔开了外面的世界，他们不必再担惊受怕。只是活下来后，还要活得更好，我想教他们读书识字，可我不是教书先生，所以看到先生我如获至宝！请先生帮着我不要让这里变成地狱！”说到这里，袁爷转过身来面对着柳先生，风吹起他的一缕头发。
    柳先生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
    “袁寨主，柳某虽不才，却也不会助纣为虐！”
    “哈哈先生为官多年，却还是两袖清风，想必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你可知道你在这里所见的每个人都是良民，没有谁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强盗，也没有谁从娘胎里出来就想着做强盗，即便到现在也没有谁觉着自己是强盗，他们只是活着，在别的地方不能活，就跑到这里来活，先生难道反而希望他们饿死病死吗？如果是这样，先生又怎么算得上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
    “你不必多言！”
    “先生为何辞官？”
    “朝中贪官小人当道，我之流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必定是除之而后快的！”
    “所以先生还乡，逃离这人世，过起陶公般的隐居生活，不必再管百姓的安危生死，也不管生灵涂炭，只悠哉的看你的南山，如此，我是否可以说先生是铁石心肠呢？而我尽我所能收留落难的百姓，可见我这个被先生不齿的强盗却比先生更有善，是吧？”
    “哼，柳某铁石心肠，却不曾杀人劫财！”柳先生的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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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哈，我是杀人劫财，我杀的是什么人？贪官豪绅，我劫的什么财？他们的不义之财，他们的财哪里来？也是从百姓处抢来，我劫了他们的财还给百姓，先生你说，谁才是强盗呢？先生为官几年中一定也是对贪官豪绅深恶痛觉的，可先生对他们却无可奈何，是吧？先生你不知道，对付恶人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他们才会怕才会痛！”
    柳先生深深地看了袁爷一眼，他的脸色非常的平静。
    “先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袁寨主不必浪费口舌！柳某恕难从命！”
    “我看先生是白得了一个清官的虚名！弃百姓不顾，躲到安逸处苟且偷生！只是先生不要忘了寸土之地都是王土，你能躲得了吗？能躲到几时？”
    柳先生闭紧嘴不说话了。
    “先生不知道我的性子，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
    “柳某自知身单力薄，敌不过你，袁寨主如果定要相逼，柳某只有一死！”
    “哈哈哈我知道先生不怕死，如果你真要死，也不必我动手，你自己就可以，只是先生死时绝不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表情来，因为先生不配有这种表情！”袁爷转过身来对着柳先生说完这句话就往屋里走去，柳先生站着不动。
    “柳先生，走吧！”还是那个俊秀男子走过来。
    柳先生跟着俊秀男子又沿着那条山路下山了，一路往下走，一路看着那个小村庄的景色，炊烟袅袅，孩子奔跑的身影，嬉笑的叫声依稀可闻，翠绿的农田，辛苦劳作的身影，都进了柳先生的眼里。刚进村子，灀儿就跑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花草。
    “爹，快看，好看吧？是那个大哥哥带我去采的！”灀儿的手向后指指，柳先生看过去，那个男孩站着，憨憨地笑着，他记得这个男孩好像叫刘鹰。
    “好看，真好看！灀儿！你喜欢这里吗？”柳先生摸摸灀儿的头。
    “喜欢！爹，我还要去采！”灀儿一扭身又向着那个男孩跑去，那个男孩伸出一只手挽住灀儿的手，两个人笑着往远处跑去。
    “灀儿，慢点跑，小心摔跤！”柳先生久久的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
    “唉……”柳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11章
    依依又一觉醒过来，睁开眼看看屋里没人，静静的有点可怕，她听了一会，外面也没有什么声音传进来。
    “喂！”她没有目的的瞎喊了一声，没有人答应。
    她起床，整理好衣服，走到门边，打开门，来到外面，她一下就让自己的眼睛吓怕了，她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她看到过山，那是家里后花园里的假山，她看到过树，那是家里园子里的树，她看到过天空，那是透过家里高高的围墙看到的一小块，这些如何来跟她此刻她所看到的这一切来比？天是那么的大那么的高那么的阔那么的明净，山是那么的多那么的壮那么的险那么的雄伟，树是那么的密那么的绿那么的翠，天，这是真的吗？
    依依往前走，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更加的让她奇，低矮的房屋，一间间的排着，屋顶上似乎都冒着一缕白烟，着火了吗？可看看屋子周围走动的那些人似乎也没有慌张啊！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是早上还是傍晚了？那是刚升起的太阳还是要掉下去的太阳？依依想自己真的睡傻了！
    小点呢？那个美人呢？想起美人，依依看见左边不远处有棵大树，大树下似乎站着人，她走过去，走近了，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有点熟悉，修长挺拔，越过男人，她看到了柳灀儿站在那里，低着头，那脸红得就跟依依此刻看到的太阳一样。
    灀儿那脸上的神情更让依依奇怪，好像是害羞又像是不是，好像是在生气，又像不是，她还在猜呢，那两个人似乎被她的脚步声惊动了，都转过来，那男人，是齐胜，看见依依，脸上的笑更浓了。灀儿看见依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连忙飞跑过来，一把抓住依依的手。
    “依依，你怎么出来了？赵郎中不是叫你别出来吹风的吗？”
    “我醒了，很闷，屋里又没人！”依依被灀儿攥着胳膊往屋里走，她也没挣扎。
    “蔡姑娘，看到你又能活蹦乱跳了真是让人高兴，这下我受的伤也值了。”突然，齐胜走上前来冲着依依笑嘻嘻的说着。
    “你的伤？”依依有点不明白，看着齐胜那张好看的脸有点发呆，他还是笑着，忽然，把头昂起来，又用手撩开脖子上的衣服，顿时他的脖子露出来了，上面几道血肉模糊的长印。
    “看，你在河里拼命抓的，蔡姑娘，你下手可真是不轻啊！”他一边说一边还是笑嘻嘻的看着依依，依依也还是看着他，还是有点呆，还有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手……没觉得手有这么厉害啊？
    “齐哥，你去忙吧！我要带蔡姑娘休息去了！”灀儿的脸色已恢复正常，她说完就拉着依依头也不回的往屋里去了。依依一边走一边又回头看看齐胜，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看见依依回头看他，他脸上的笑更灿烂了，风吹动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依依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情景真的是很赏心悦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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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多久都不会厌。
    吃晚饭的时候，依依见到了柳先生，一个中年男人，不胖不瘦，也是一把胡子，只是不像大夫老头那样白，依依看着他，就感觉像是崔先生换了张脸在这里出现了。因为柳先生问她的第一句话是：“蔡姑娘在家里时念过什么书？”崔先生你阴魂不散啊！依依支支吾吾的随口说了点什么，幸好灀儿给她解围了。那个小点却只顾着低头猛吃，依依看着他的样子，想着有个好胃口也不见得是好事，有时候也很可怕的。
    又过了两日，依依被灀儿堵在屋里不能出去，还好灀儿和小点倒也陪着她。
    这一日早上，灀儿刚照顾着依依洗过脸，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大嗓门的女人声音，灀儿一听，脸上笑了。
    “马嫂来了，依依你在屋里，我去去就来。”灀儿出门了。小点忽地冲进来。
    “姐姐，马婶婶来了，要带你去前寨了，我以后都看不到你了，我不想看不到你，我会想你的。”小点边说边抓着依依的手，依依甩开他的小胖手，他的话是一点也听不懂。
    “你说什么啊？”
    “姐姐，你要去前寨，我住在后寨，你不能来后寨了，我也不能去前寨，所以以后看不到你。”
    看着依依还是一脸不明白，小点继续说，“后寨的人是不能去中寨前寨的，除非有红牌。”
    依依算是有点明白了，那天灀儿也说起过一点，她不以为然的说。
    “我又没说去前寨，你慌什么？”
    “爷说了要你去的，马婶婶都来了，你还能不去？”
    “他要我去我就得去吗？我依依一向不喜欢听人摆布，我就不去，她能怎么办？”
    “姐姐，我知道你是很勇敢的，可是……可是……”小点不说了，就只是摇头，不停的摇着他那颗又胖又圆的脑袋，活像个拨浪鼓，依依忽地笑起来。
    正在这时，门开了，先是灀儿进来，然后一个妇人跟着进来，看年龄过三十了，衣服虽朴素却是干净整齐，脸上不施脂粉，却也透出原来的白净，一头的头发梳得是一丝不乱。
    “依依，这是马嫂，她来接你去前寨了，我给你收拾点东西，你就跟着马嫂去吧！”
    “哎，这就是蔡姑娘了啊？长得可真是水灵啊，蔡姑娘，你以后就跟着大家叫我马嫂吧，昨日袁爷跟我说了，叫我今天一早就来接你，这不我就来了，那蔡姑娘，我们也别磨蹭了，还有段路要走呢，我还要赶着去给袁爷做午饭呢，他啊就喜欢吃我做的饭了，他在寨子里从不吃其他人做的饭，灀儿也知道的……”妇人脸上露着一丝笑意。
    “我不去什么前寨，我又没说过要去什么前寨！你走吧！”依依看着这个妇人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把这个马嫂说愣了。马嫂脸上的笑没了，她看看灀儿又看看依依。
    “蔡姑娘，可不是我自个儿要你去前寨，是袁爷的意思，在这里可没人会把袁爷说的话不当真的，你问灀儿，她也是清楚的！”马嫂撇撇嘴，一副不屑的神色，这丫头真不知死活，敢在这里使小性子。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啰嗦什么？烦不烦啊？”依依的小姐脾气上来了，她往床上一坐，就摆出一副死也不动的样子来。
    马嫂一听她的话，脸上的色彩顿时丰富起来，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起来，眼神里闪着一丝恼怒，灀儿一看连忙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门外拖，边说。
    “马嫂，你先去外面等等，我来和蔡姑娘说。”
    灀儿回转来看着依依。
    “依依，你还是乖乖的去吧，这里住着总不是长久之计，委屈了你的！”
    “我就不去！”
    “哈哈，柳姐姐，你说再多也没用，姐姐又开始勇敢了！”小点在旁边蹦跳着，“姐姐我支持你，你别走，我们在这里一起玩，我找好多吃的给你！”
    “小点，你再闹，我打了啊！”灀儿苦笑着出去了。屋外，马嫂站着，那脸色好像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的水平。灀儿冲她摇摇头。
    “好，我也不管了，我也没本事管了，我的话不听，自然有人的话会让你听的，臭丫头敢犟，也不看看地方，既到了这里……”
    灀儿看着马嫂嘴里嘟哝着走了，她的心里有了丝担忧。很快她的担忧就实现了。她回到屋里和依依小点没待多久，就听得门上传来声音。她过去开了门，是袁爷，他的脸色比以往都要来的难看。
    “柳姑娘，小点，你们去外面！”袁爷一进门就盯着依依。
    灀儿看看依依无奈的往门外走去，小点也缩着脖子一溜烟跑出去了，姐姐，我救不了你，不过我相信你，你很勇敢，你能救自己的。
    依依看着他，他为什么来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知道，所以她不说话就等着他开口。
    “你不想去前寨，你想待在这里？”恶魔的眼睛始终看着依依。
    “是的！”
    “我们寨里是有规矩的，住在这里的必须是成家的，既然你想住这里，好，你可以住，不过，你必须成亲，按你的年龄也可以成亲了！”
    依依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她看着他，傻了。
    “你在担心什么？当然成亲是要两个人的，你放心，我下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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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是没成亲的兄弟，我给你挑一个让你们成亲，这样你就可以住这里也没人说你没人要你搬了。”
    “你胡说八道！谁要成亲？鬼才要成亲！我永远都不会成亲！”本小姐最恨的就是听见成亲两个字，在家里听了，到了这个鬼地方来也要听吗？
    “你不想成亲？好，那就去前寨！”恶魔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
    “什么前寨后寨？这个鬼地方我根本就不想待，一寸地方也不想待，是你硬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我根本不想来，也不想待！一点也不想！”依依大叫着。
    恶魔忽然不说话了。他把目光从依依脸上移开，很快又移回来。
    “有一个理由可以让你不待在这里！”
    “什么理由？”依依真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真心的想回家！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很想很想回家，我马上可以送你回去。”恶魔停住了，“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撒谎是没用的，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依依心里刚窜起来的高兴劲一下灭了，她本就没想撒谎，撒谎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因为她真的不想回家，一点也不想。她颓丧的低下头。
    “我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回家！”她轻声的说着，当然她相信那恶魔是能听到的。
    “既然你不想回家，那家之外的哪个地方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依依忽然觉得现在听到的声音有点不一样，她抬起头来看着恶魔，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笑了！他竟然笑了！依依知道人都会笑的，只是她死也想不到这个恶魔也会笑，不只笑，还笑得这样魔鬼！这是依依现在所能想到的词。
    他是笑了，露出了一排整齐白白的牙齿，眼睛眯成了两条黑色的缝，只露出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条原本狰狞的伤疤也不见了，似乎被隐藏在笑容里了，此刻他脸上所有的寒气突然一下被最热烈的阳光驱散了，也许他的笑容才是最热烈的阳光，驱散了这屋子里这世间所有的寒气。
    依依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傻了。
    “好了，马嫂在外面等着，你跟着她去吧！”恶魔收起了笑容，恢复到平常的神色，他又看看依依，然后走出去。
    依依看着他的背影，又一次溃败了。
    看见依依出来，马嫂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微微撇撇，但很快又恢复到最初的笑脸，她迎上去。
    “哎呀，蔡姑娘，我们赶紧着走吧！别耽搁了！我还要忙呢！”马嫂上前想拉住依依的手，依依闪开了。
    “我自己会走！”
    “好，好，蔡姑娘你会走就好，我也省点力气了，好了，就走吧！”马嫂头也不回就往前走了。依依看看柳钰灀和小点，想不出说什么。
    “依依，快走吧，我送你到山路口！”还是灀儿过来挽住依依的胳膊，半是陪着她走，半是在拉着她走。
    “姐姐，你真的走了啊？你只能走了啊？我以后见不到你怎么办？”小点跑到她们前面，“姐姐你以后要下来看我，我给你留着好吃的，我带你去爬山，我带你去采花……”
    “小点，还不到别的地方去玩？”灀儿瞪了下小点，他做个鬼脸跑了。
    依依看了眼灀儿就跟着马嫂上了山路，马嫂在前面走得风风火火的，像是急着要去干什么似的，依依走得不紧不慢的，不是在赶路，是在观光，马嫂走走停停，等着依依赶上来，没走几步，依依又落后了，马嫂的脸上到底是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哎，我说蔡姑娘啊，我们都赶紧着加快步子好不好，我知道你千金大小姐，平日里肯定是绣鞋都难得踏到地上，可在这里不一样了，我可还有好多事忙呢，没那么多空闲来浪费！”
    “你烦什么？我不在走吗？我是个人，又不会飞，哪有那么快？”依依瞪她一眼，马嫂的脸登时又涨红起来……正这时，前面在走下来几个人，前头的那个年轻男子看见马嫂就急急走下来。
    “马嫂，难得见你下去啊？”
    “哎，是刘鹰啊！我是没空去下面溜达的，这不是袁爷要我去把这个蔡姑娘给领上来吗？”马嫂说到蔡姑娘这三个字时，真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蔡姑娘，身体可好了？”刘鹰已经走到马嫂身边，来到依依面前，依依抬头看着他，她认识他的。
    “你是叫刘鹰吧？我认识你了！我好了，能这样走路当然是好了，我倒真希望不要好！”
    “呵呵蔡姑娘说笑了！”刘鹰笑了，笑容看来真诚又有点可亲，依依感觉他是她在这强盗窝里见过的人当中最顺眼最正常的人，嗯，就是正常的感觉，就好像她之前在镇上见到的那些正常人。
    “哎，蔡姑娘，我说你就别磨蹭了好吧？你看看这都快日上三杆了！”
    “马嫂，你先去忙吧，我来领蔡姑娘上去吧！”
    “这也好，你办事我放心，那我先走了，刘鹰你可快点带蔡姑娘上来！”马嫂稍微想了下就同意了，她刚说完，人就往上噌噌的走上去了。
    “子能，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会马上过来！”刘鹰又朝着刚刚跟他一起下来的几个人说道，其中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答应了声，就带着其他几个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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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往下走，走过依依身边时都看了她一眼，依依看着他们的脸，都很陌生，又是一帮新的强盗……
    看着他们走下去了，刘鹰看着依依笑笑。
    “蔡姑娘，我们走吧，我不急，你走慢点，还可以看看这里的风景。”
    “嗯，我是要看的。”依依眼睛不瞎，再说这里的风景是她出娘胎以来都没见过的，虽说占着这个地方的是强盗，可风景又没有错的。
    “蔡姑娘，这地方美吧，我去过那么多地方，就这里最美了！”
    “这地方有点怪怪的！”依依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般，感觉也是不一般的。
    “为什么怪？哪里怪了？”刘鹰好奇的看着依依。
    “我也说不出来，感觉好像应该不是这样的吧！”依依是个感觉派。
    “那应该怎么样呢？”刘鹰看着依依皱紧眉头的样子笑了。
    “要恐怖点的，看着让人害怕的！”依依总算描绘出了她的感觉。这是她对于一个强盗窝的感觉。
    “哈哈哈！”刘鹰大笑起来，“真要是让你觉得害怕了你又要说不好了！”
    “呵……可能吧！”他说得也有道理吧。
    走了会儿，依依脸红了，身上汗出了，喘气声也粗了，大小姐平常少运动，加前几天一场高烧，累是正常的。
    “蔡姑娘，你累了吧？来，我背你！”刘鹰忽然说了这句话，依依听了一愣，连忙说：“不，不行，我不要你背，你是男人！”
    “我站会儿歇一下就好了。”依依紧接着又说了这句，刘鹰笑笑，又说：“那你坐一会儿吧！”
    “嗯，好的！”依依找了个看来能坐的地方，刚想坐下去，刘鹰忽往前一步，拦在前面，一边动作很快的拖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铺在石头上。
    “石头冷，光坐着不好，你刚病了一场，要小心身体。”
    依依坐是坐下去了，心里却多了点晃动，感觉这个刘鹰比鸣燕还怜惜她，只是他不是女人，要不然可以亲近点，唉，一想起鸣燕，她不由得叹气起来，脸上马上晴转多云。
    “蔡姑娘想家人了？”
    “我想鸣燕了，还有琴姨！鸣燕是我的丫头，琴姨是鸣燕的娘！”
    “蔡姑娘，我让她们到你身边陪你好吗？”刘鹰沉默了一会，忽地说道。
    “不！不！不许你这样做！我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让她们来？”依依猛得站起来，脸上升起怒火，瞪着刘鹰，刘鹰有点慌张。“要是你敢让她们来，我……我……”依依“我”不出来了，脸倒涨得通红。
    “我……我是看你想她们，所以想让她们来……”刘鹰也开始“我”了。
    “鬼才想她们！我谁也不想！我走了！不要你送！”依依扔下这句话，就往上冲去，刘鹰连忙拿了衣服跟上去，悄悄地走在依依身边，也不说话，只偷偷的看她的脸色。依依还是板着脸，不说话，也不看刘鹰。
    “蔡姑娘别生气了，就当我没说好吗？”
    依依不吭声。
    “蔡姑娘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好吗？”
    “你保证！再也不这样想，再也不这样说，对谁都不提起我想鸣燕琴姨的事！”依依转过来瞪着他。
    “好，我保证，如果我再说，让我肠穿肚烂！”刘鹰郑重的发了毒誓，依依的脸色有点好看起来。
    “你要是还不相信，我们来拉钩！”刘鹰忽然伸出手指。
    “好！”依依伸出手指很快的和刘鹰钩了下手指，钩完她的脸色就彻底正常了。
    “看见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刘鹰又笑了。
    “咦，又有一条路？”依依看见前面右拐处也出现了一条石路。
    “蔡姑娘，我们直着去，旁边这条道不管它！”
    “这是去哪里的？”依依看着很是好奇。
    “这里过去是中寨，蔡姑娘我们继续走吧！”
    “哦……”一听刘鹰说中寨，依依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她连忙加快步子沿着原来的山路往上走。
    “这条路要是小点怎么走啊？他那个胖球下来倒是很容易，叫他上去可是要他命了！呵呵！”依依边说边想象着小点的样子，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哈哈，是啊，不过小点也不会上来的，他不能上来，他没有这个牌！”刘鹰指指腰间挂着的一个东西。
    依依听见心里一动，她听过小点说起过什么牌的。
    “是什么牌？让我看看好吗？”
    “好！”刘鹰解下来。
    依依把木牌拿在手里看了看，真是没什么看头的，就是一块涂了颜色的木牌，上面有个“锋”字，其他就没什么了，她很快还给刘鹰，他小心的挂好。
    “我能要一块吗？”虽然不好看，依依倒也想要。
    “这……这要和袁爷说的！”
    “哦……”依依闭嘴了，这恶魔只会要人家的东西，怎么会给她东西呢！
    终于石阶都走完了，前面出现了平坡，远远望去是几间屋子，再走过去，有道木门拦着，旁边站着人。
    “刘鹰，你怎么来了？”其中的一个说话了，边说边把门开了。
    “我送蔡姑娘来的，这位就是蔡姑娘！”刘鹰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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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蔡姑娘，我不送了，你进去吧！”依依点点头走过木门，看也没看两旁的人就往里走，那个马嫂出现了。
    “哎呀，我说蔡姑娘啊！你这路走得还真是快啊，我在这屋里都做了多少事情了，也不见你人影，我这不还担心你会不会不小心滚下山去呢，所以赶着出来看看你来了没有，还好见到你人了，要不又要让我下去跑一趟，我今天这屋里的活是不用干了。”马嫂叽叽咕咕的在不停说，依依根本就没在听，她只是专注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地方。
    正前方，是两间连着的屋子，好像是砖房，外面还涂着一层东西，依依想起下面寨子里看见的都是木屋。除了这两间屋子，旁边还有几间屋子，要低矮的多，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屋子周围都是树，看起来幽静雅致，往前看去是连绵的山峰。
    “蔡姑娘别发呆了，跟我来看看你的屋子，我整理了一个昨天了，这一下就多出来不少事情，忙死我了，可是袁爷的话又不能不听，再想着你蔡姑娘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到了这里也不能委屈你是吧，所以，就只有我辛苦点了！”马嫂边不停叽咕着，边把依依带到一间石屋子门口，一推门进去了，依依也跟着进去了，里面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衣柜子。
    “蔡姑娘还干净吧，这屋里原来杂七杂八的放了不少东西，都让我清出去了，可累死我了。”
    当然是很干净，就这点东西还能不干净？依依没说话，走过去躺到床上，她走了这山路，真有点累了。马嫂一看她的样子，眼里又闪过一丝恼火，连个谢字都不说，这臭丫头把我当仆人了。
    “蔡姑娘，你……”
    “马嫂，我累了，想躺一会儿，你出去吧！”依依闭目养神，也不看马嫂。
    “你……好，好，我出去！”马嫂看看依依闭眼休息爱理不理的样子，肚子里一下升起不小的火，很用力才不让这火从嘴里冒出来，好，臭丫头，你今天刚到，我也不跟你计较，咱们以后走着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马嫂扭头就出门，也不把门关上，憋着气忙她的事情去了。依依感觉到她走了，睁开眼看看，门还开着，她气呼呼的起来关门，没人性的人，她已经开始后悔上这里来了，她恨自己没有坚持下去，这恶魔！对了，不是说这恶魔住这里的吗？怎么到现在连个鬼影都不见啊？不管了，脚好酸啊，依依重新躺到床上，没多久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好久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听周围没有人声，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她一骨碌爬起来，肚子好饿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出了门，外面只有树。
    “马嫂！马嫂！”依依大叫着，叫了几声，才见马嫂从石屋后面转出来。
    “蔡姑娘，你总算是知道起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这一睡就睡过去了呢！”
    “马嫂，我肚子饿了！”依依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肚子越来越饿。
    “现在知道饿了？是要饿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要吃自己去那厨房里找！我在忙着洗衣服呢！”
    “你……”竟然要本小姐自己找吃的？本小姐到现在还没自己找过吃的，没为吃的发愁过，你竟然要我自己到厨房里找吃的？真是天理难容，就算在后寨，也都是那个柳美人给我端吃的来，到这里你竟敢这样对我？我上这里来干吗了？依依刚想说，转眼那个马嫂又不见了，也不知钻哪里去了，依依无奈的听到肚子叫的声音，只得进了她指的厨房，满房间的找起吃的来。
    要说人的感觉都差不多的吧，不然也不会有饥不择食这一说法了，依依现在就是抓起吃的东西就往嘴里送，也不管是什么，也不管好不好吃。
    刚吃好，就见马嫂进了厨房，也不看正在吃的依依，也不问她在吃什么，只顾自己忙着。依依抹抹嘴，肚子饱了，脑子有点空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吗？”依依是明知故问，她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见那恶魔半点人影，只是不想直接问马嫂罢了。
    “蔡姑娘问得好笑，怎么会就我们两个人？我每天这么忙是为什么？这里是袁爷的住处，现在是白天，他在中寨忙呢，中饭都是我送去的，他要到太阳下山才回来。这里的人可都是很忙的，哪有整天不干事光吃饭的人。”
    依依一听恶魔要太阳下山才回来她心里一动，也不顾马嫂的叽咕，走出门，想去看看那屋里的情形，会不会满屋都藏着恶魔抢来的财宝？
    她边往那屋里走，边回头看看厨房的门，那马嫂估计还在里面，一时半会出不来，正好，依依快步的来到那门口，一看门上没上锁，再用手一推，竟然开了，怎么会不关呢？依依心里有点嘀咕，人还是快快的闪进去了，随手又把门轻轻掩上，她睁大眼打量起这个屋子，怎么会这样？这明明是个书房嘛？比她的书房还要像书房，因为这屋里除了桌子椅子，就是一架一架的书，摆满了四周墙壁。不明白，强盗还看书？抢钱还需要学问？
    会不会在另外那个屋，依依又快步走到那个房间，更失望了，这房间更没啥了，就床，柜子，那床很普通也藏不了什么，那柜子也不大，能藏多少，依依过去打开柜门，直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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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衣服。她又打量了好久，实在看不出别的东西来。她不服气的出了门，脑子里不停的想。
    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依依就赶紧进了自己的门，把门关上了，她记得马嫂的话。
    夜幕降临了，天黑了，好寂静的世界，依依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心里越想越觉得凄凉，周围没有点人的声音，没人来和她说话，她从小到大身边都有人陪着，在后寨的时候还有灀儿小点，这里鬼影都没有一个。我不想待这里，我要回后寨去，我要回灀儿那里去，这样想着依依移动步子来到门边，她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向外边，那屋里透出光亮来，她马上把门关上，那光亮就代表着恶魔在了。她把门关好，又把桌子凳子移到门边堵住门，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做，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只是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
    哼，我等你睡了就跑下山去，现在先躺上床休息会。休息到最后就变成了熟睡，谁叫她今天走了那么多路。
    突然，依依从床上跳起来，眼前一片黑暗，好久依依才分清现在自己在哪里，也想起了临睡前的伟大计划，她从床上摸起来，又慢慢摸到门边，又慢慢摸开那桌子椅子，要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她停停再移，总算把门打开了，外边没有月光，不过怎么着也比屋里能看见点，依依悄悄闪出门，先站着让眼睛适应这黑暗，适应了她就可以找方向了。突然她看见不远处矗立着一个东西，树吗？没这么低吧？鬼吗？不是，是魔鬼，依依听见魔鬼说话了。
    “你半夜不睡起来干什么？又在想逃是吗？告诉你，你是只鸟儿你可以这样想，你要不是，就别想了，这里只有鸟儿才能飞出去！”
    依依的七魂跑了六魂，剩下的一魂呆了，她站着不动，既不跑回房间，也不跑向别处。
    “你站着不冷吗？回房去吧！”
    没月光，依依还是依稀能看到他紧盯着她，眼睛里闪着点点亮光。
    “你既不冷，就过来吹吹风吧！”
    听见这话，依依像是着魔了，脚步就不由自主的移动了。
    “这风吹到脸上是不是很舒服？”恶魔的声音轻轻的。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这魔鬼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吹风吗？魔鬼终究是魔鬼，想法不会和常人一样，依依是个常人，所以她觉得冷了，冷了就不会舒服，她打哆嗦了。
    “你冷了就回房间去睡吧！”魔鬼面对着依依说道。
    依依就真的移动步子向自己屋子走去。从她看见魔鬼到现在，她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我在梦游，是恶梦。
    第12章
    早上醒来，依依在床上愣了半天，她在消化昨晚的恶梦，不过看来这恶梦很硬，很难消化，大小姐想半天还是没什么结论，只好采取抛弃战略，不去想了，她动作迅速的起床了，不迅速不行啊，肚子又叫了。
    这次她熟门熟路的直冲厨房，哈哈，真好，逮到那个马嫂在里面，这次你跑不了给我弄吃的了。
    “马嫂，我肚子饿了！”
    “你肚子饿跟我说什么，你的肚子又不是我的肚子。”马嫂看也没看依依，正弯着腰不知在捣鼓什么。
    “我饿了要吃饭！”这女人怎么了？听不懂我的话？依依的声音大了点。
    “你吃饭跟我说什么，是你的嘴吃又不是我的嘴吃！”
    “你给我把吃的拿来！”大小姐这次是在怒喊了，也该怒了，大小姐一向缺耐心这个资源。
    “哎，我说蔡姑娘啊，我们先弄弄清好不好，昨天你刚到，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所以对你客气的很，可你不能把客气当应该了啊，一大早就对我大呼小叫的，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你的丫头了？我知道你是千金小姐，不过你先看看清哦，这里可不是你家蔡府大院，出了你蔡府大院，你就不是千金小姐了，你给我明白点，你既愿意到这里来，就别给我装什么高贵派头了！”
    “谁说我愿意到这里来的？这个鬼地方鬼才愿意来！是那个魔鬼把我绑架过来的你知道不知道？”依依吼起来了。
    “谁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现在既然到了这里，就给我放明白点，在天清寨，都是一样的两条腿站在地上的人，谁也不比谁尊贵点，你再不是千金小姐，我也不是供你使唤的丫头，袁爷说得很清楚，要我带着你做事，你张大你的耳朵听好了，你在这里不是来享福的，你要吃要喝你自己弄，别在我面前叫唤，你饿扁了饿死了也不管我的事！”
    “你……你……这个臭婆娘敢对我这样说话！”依依是又气又愤又惊，出娘胎来以来还没人在她面前这样大喊大叫的，只有她喊叫的分，还有扔东西的分，这会儿她就随手在身边抓了个不知是碗还是盆呢，“嗖”一下就往马嫂身上扔过去。
    “我呸！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敢骂我扔我！”马嫂没留神被东西砸到了，身体是不痛的，这自尊是痛得史无前例，一下这火就“腾腾”涌上来，她冲到依依面前，甩手就往依依脸上打去，这力道和她干活的力量是成正比的。依依被她一打之后，眼一黑，人不由得往旁边歪了歪差点跌倒，很快巨大的疼痛从脸上传出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脸……
    “丫头片子，狂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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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老娘在天清寨照顾袁爷有七年了，袁爷都对我客客气气的，从没说过一句重话，这全寨的人哪个见了我不敬我三分？今天倒好，倒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骂了，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你有钱的爹娘，会把你含在嘴里来疼。你要是敬我点，我们大家就客客气气的脸对脸，你要是再不敬，就让我们看看谁厉害……”马嫂张着嘴不停地喷着唾沫，依依捂着脸呆呆地站着不动，她被打了，被打蒙了，被打傻了……
    一大早，小点起了床就立即去厨房桌子上拿了两个大馒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小眼睛瞄瞄在屋里忙的柳姐姐，他想柳姐姐没注意到他，他悄悄移动步子往门外闪，还没出门口，后面就传来一阵叫声。
    “小点，你又要溜哪里去？你给我回来！”柳姐姐的声音不大，可在小点耳朵里也是相当有威力的，他只好乖乖往屋里退。
    “小点，前两天你说依依姐姐在你要陪她说话，所以我也没逼你去学堂，现在依依姐姐在前寨了不用你陪了，你就该去学堂怎么还想着往外跑？”
    “柳姐姐，最最好的姐姐啊，你知道我实在是怕读书啊，你知道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才啊！”
    “小点，你光知道给肚子里吃东西，你知道不知道你这颗脑袋也是要吃东西的啊，你要是光知道给肚子吃，让脑袋空着，到你大了你就会恨我没让你脑袋吃东西！”
    “姐姐我保证，不我发誓，我保证一定绝不恨你！”
    “嗯，你不恨我，可惜我会恨自己，所以你还是给我乖乖去学堂！”柳钰灀把眼微微一瞪，小点顿时灭了所有要说的话，乖乖的往柳先生的书房走去。柳姐姐是很温柔，可是温柔厉害起来也是很厉害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柳钰灀看着小点的背影嘴角露出点微笑，然后她收拾了屋子里的脏衣服放到木盘里。拿着木盘，她出了门，往后坡走去。后坡有个水潭，里面的水都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全寨人用水就靠这里。柳钰灀过去时，潭边已围了不少人，婆娘们都在洗衣服洗菜，男人们都用木桶在装水，装满了就挑回家去。挑水的都在水潭上边一点，洗菜的在中间，洗衣服的在最后面。
    “哎呀，看看是谁来了？那不是我们的新媳妇吗？”洗菜中的一个婆娘叫起来。
    “郑嫂，你说谁啊？哦，是柳姑娘啊，可不是我们的新媳妇嘛？”另一个婆娘接上了话。
    柳钰灀人还没到潭边，一听她们的话，一张脸已经通红，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一个洗衣服的婆娘站起来，看着郑嫂她们说。
    “你们嘴上都积点德吧，洗个菜还那么多话，柳姑娘都不好意思了，还让不让她洗衣服了？灀儿你到秦婶这边来洗吧，不要理她们，当她们放屁！”秦嫂招手让柳钰灀过去，她拿着盘过去了。
    “我说秦嫂啊，你这么帮着柳姑娘，敢情柳姑娘已相中你家小辉了？要真的是，秦嫂，你家真是祖宗显灵了，看看柳姑娘多好的人品，要貌有貌，要德有德，真不亏是我们寨子里的第一美人，要不是我家儿子还小，我肯定会跟你抢的。”
    “李嫂，还轮得到你儿子来抢，要抢的够多了，这里要婚配的小子还少吗？秦嫂家的小子，还有那个刘鹰，对了，陈家那个小子也是，先别说这些刚到年纪的，就是那几个年龄稍大点的爷们也都没婆娘呢！”
    柳钰灀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在这帮婆娘们面前是彻底的不会说了，听着她们的话，心里是又羞又气，脸是涨得发紫，可就是不敢回一句话，怕让她们更加的取笑，只是低头洗衣服。
    正在这个时候，又走过来几个挑水的男人，是中寨的，打头的正是秦小辉。
    “说曹操，曹操到，哈哈，秦嫂，你家小辉来接新媳妇了，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啊，哈哈！”郑嫂看见秦小辉说得更带劲了，刚走过来的秦小辉听见这话有点发愣，只是呆看着眼前这帮婶婶们，忽然，柳钰灀拿起盘站起来，连走带跑的离开了水潭边。小辉看见自己的娘在跟他使眼色，他一时还没懂什么意思，等回过味来，柳钰灀已经不见了。
    “你们这帮婆娘们啊，偏这么多话，弄得柳姑娘衣服都没洗好就跑了，你们也好意思！亏柳先生还教你们的儿子女儿呢！”
    “秦嫂你这话说得，我们也只是说笑罢了，又不存着恶心，再说我们也没胡编乱说，我们寨子里袁爷定的规矩，女孩子长到十六岁就该婚配，这不柳家丫头正好过了十六了吗？这不就该婚配了吗？我们哪里说错了？”李嫂不服气的回击秦嫂。
    “是是是，你们都说得没错，你们就没想想，柳丫头配给谁别人都做不了主的，那袁爷定的规矩不是说了由姑娘自己选吗？你们两个刚在这里叽叽嘎嘎的，还把我家小辉扯进来，弄得柳姑娘对我家小辉没了好脸面，真是被你们害惨了！”
    “秦嫂你别把重罪往我们头上扣啊，我们可担待不起，我们不说了，闭嘴还不行吗？”
    这话一说，这些人倒真是安静下来，洗衣的洗衣，洗菜的洗菜。可没过多久，那郑嫂又憋不住了，不过这回扯到别的去了。
    “哎，我说你们可看见前几天来的那个姑娘？我倒远远瞧见了一眼，那水灵愣是把这里的姑娘都比下去了，哎，我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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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马上就去前寨了，现在就住在前寨了，哎，秦嫂，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啊？你家小辉这趟不是一起出去的吗？这姑娘就是这趟带回来的，是吧？小辉，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几位婶婶，你们说别的都可以，就是别去扯袁爷的事，你们在这里时间也长了，应该明白的！”小辉一直站着看几个兄弟们挑水，也没理会刚才这些婆娘们的闲话，现在见问到他了，就一脸正色的回了一句。
    “你们都听见了啊，我家小辉说得可没错啊！”秦嫂接着儿子的话也来了一句，那些婆娘们撇撇嘴都不说了，一会儿，一个个拿着洗好的菜和衣服都走了，水潭边慢慢安静下来。
    马嫂打完，人一下爽了，再看看那丫头，也不动也不哭，就捂着脸，不会是打傻了吧？管她呢！我还是忙我的事情，臭丫头，使性子也不看看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马嫂拿了盘也不看依依一眼径直到外边的水缸边洗东西。
    依依被她的动静惊醒了，她看看屋里空无一人，她下意识的移动脚往自己屋里走。
    马嫂洗好回来进厨房，没看见依依人影，她猜想肯定是去自己房间了，她现在也懒得理这丫头，也正好让这丫头清醒清醒。
    马嫂做好中饭，顾不得自己吃，就急急的给袁爷送去了，袁爷像往常一样，很快的吃光了所有的饭菜，袁爷的饭量一向很大，马嫂想多半是因为自己的饭菜做得好吃。
    袁爷吃饭的时候没声音，吃好后看着收拾的马嫂问道。
    “马嫂，那蔡姑娘没什么事情吧？”
    “没……没什么事情……会有什么事情？”马嫂没想到袁爷会这么问，有点结巴。
    “马嫂，蔡姑娘刚来，而且……她的性子和一般姑娘不太一样，你多照顾她一点吧！”袁爷看着马嫂说。
    “哦……哦……那当然，她多大啊？都可以做我女儿了，我当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听了袁爷的话，马嫂愣了下，发愣的表情在马嫂脸上可是很难得见到的。
    “那就好，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好的，袁爷！”
    马嫂挎着饭篮子走着，这山路怎么越来越长了啊？
    她还在回想着刚刚袁爷的话和表情，那表情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的。这是怎么了？
    前几天，袁爷对她说：“马嫂，你去后寨把那个蔡姑娘接上来，另外给她打扫一间住的屋子。”就这样一句话，也没其他的。
    昨天，袁爷说：“马嫂，那蔡姑娘来了吧？以后你就带着她一起做事吧！”就这样一句话，也没其他的。
    可今天……马嫂越想越烦，不管了，这丫头只要以后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招她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顾各自的。她回到厨房，给自己盛了饭吃起来，看看这饭菜没动过的，估计那丫头没来过，还闷在自己屋里呢！真是个臭脾气，这样的丫头，哼，我才不会来迁就你呢！管你吃还是不吃，又不是饿我的肚子。
    依依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屋顶。我是没人疼没人爱，娘死得早，那个爹就像墙上的画像一样看得到闻不到，可怎么说我都是个千金大小姐啊，这十七年里有谁动过我一指头？只有我去动人家的，可今天，今天我却被打了！被打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傍晚，袁爷回到了前寨，马嫂马上端上饭菜。
    “那蔡姑娘呢？她吃了吗？”
    “哦……她在屋里呢！”马嫂心里寻思，这丫头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也没出来。
    “去叫她过来！”
    “哦……”马嫂无奈的去到依依的房门口，推推门，推不开，这臭丫头从里面插上门栓了，这丫头怎么这么麻烦啊？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蹦出来的，偏偏要到我面前来找事，真是前世欠她债了。想归想，马嫂还是忍着气压低声音喊了句话。
    “蔡姑娘，袁爷叫你去呢！”
    过了好久，一点回应都没有，马嫂呸了几口，辛辛的走开了，她可不会做小人去求这臭丫头。
    她去到袁爷房中，对袁爷说蔡姑娘不开门也不说话。袁爷一听就起身往依依房间走去。
    “开门！”袁爷喊。
    没声音，也没动静。
    “你不开门，我会把门踹开，我想进来就一定能进来！”
    还是没动静。
    门踹开了。袁爷进了屋，甩手把门关上。
    “你不吃饭，不出来，不说话是为什么？”
    从恶魔开始在门外叫开始，依依的肚子里就开始起火，这帮强盗，不管男的女的，都是这么没人性！只会动用武力！到门被踹开后，她真是快要疯了，这里还是人住的地方吗？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待会吗？还问她为什么不吃饭？我还吃饭？受了这生平第一等的奇耻大辱我还吃什么饭？我没立即跳下山去还是我一时呆傻了。
    “你的脸怎么了？”恶魔忽然走近一步，专注的看依依的脸。依依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手没捂住脸，到现在那边脸还是火辣辣的疼，她还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脸上是怎样的情景，看见恶魔看她，她连忙把头别过去。
    “谁打的？”
    “明知故问！”依依蹦出来这句话，这里还有第四个鬼吗？一想起脸就想起那个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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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女人，“我恨不得杀了她！”依依咬牙切齿的说着。
    恶魔忽然往门外冲出去。依依一惊，这恶魔干吗去？
    “马嫂！”
    马嫂在厨房里，忽听见袁爷气冲冲的声音，心里不由得有点慌，她知道袁爷是从那臭丫头屋里出来的。
    “袁爷，我在！”
    袁爷走进厨房，脸色阴沉的如外面的夜幕。
    “马嫂，蔡姑娘不是我请来的贵宾，可也不是任意打骂的奴才，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我明白！”马嫂低下头，袁爷的眼神让她不敢看。
    “你明白最好，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如果有第二次，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是吧？”
    “是！”马嫂还是低着头。
    “你现在给蔡姑娘准备饭菜！”袁爷转身出去了。
    马嫂站了一会，然后恨恨的踢了下脚边的木盘，我真是上辈子和这个臭丫头有仇，怎么她一来，袁爷就对我恶声恶气的说话了，这七年里都没有过的，气啊！
    马嫂捂着头，气得头都痛了。
    依依在房里有点不安，看见恶魔又进来了就看着他，她想看出来这恶魔刚出去有没有杀人，老天知道，她刚才那句话是气话，可这恶魔一向是把杀人当小菜的，她是恨那个女人，但没恨到要她命啊！
    “你在担心我是不是出去杀人了，是吧？”
    这恶魔，总是看得出她的想法。
    “你为什么老是张口杀人闭口杀人的？杀了人就没事了吗？”
    “当然不是，我在叫马嫂给你准备饭菜！”
    不安没有了，脾气又上来了！
    “我不吃，永远都不吃了！”依依很有底气地喊了一句。
    柳钰灀拿着木盆低头急急的走，猛得撞到一个人怀里，这个人像是故意站着不动任由她撞上来，她抬头，是齐胜，脸上带着一抹有深意的微笑。
    “齐四哥，我没看见你！”柳钰灀的脸更红了，只是比刚才多了点惊喜。
    “灀儿，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没事，我回家去！”
    “你去洗衣服了？洗好了？”
    “没……哦，已经好了！”柳钰灀看看盘里的衣服，洗了一半，唉，只能回去用水缸里的水洗了。
    “灀儿，你今天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人？说什么了？”齐胜盯着柳钰灀的脸，她的脸通红，眼里透着一丝无奈和羞恼。
    “没有什么人！齐四哥！”
    “是吗？我过去看看！”
    “别去！齐四哥！”柳钰灀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齐胜的胳膊，齐胜看着她笑了，用另一只手捉住了柳钰灀抓着他胳膊的手，捉住后用手掌摩挲着她细嫩的小手。
    柳钰灀羞低了头，犹豫了半天才用力把自己的手从齐胜的手里抽出来。
    “齐四哥，我要回家了！”
    “好啊，我陪你走！”
    “齐四哥，就这点路，不用了，再说让人看见……”
    “灀儿，你以后只管洗你的衣服做你的事，别人说什么，你一概不要去听，明白吗？”
    “哦……”
    “我送你的那些东西可喜欢？”
    “嗯，很喜欢，谢谢齐四哥！”
    “灀儿，你肯要我的东西就是给我脸面，倒是我要谢你了！”
    “齐四哥，你说哪里话了……”柳钰灀的脸又红起来，好在已经走到家门口。“齐四哥，我到家了，你去忙吧！”
    “好吧，不过……”齐胜站着不走，忽地伸出手又捉住柳钰灀的一只小手，包在他宽大的手掌心里摩挲着，柳钰灀一时慌得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好一会儿才用低低的声音说道：“齐四哥，有人过来了！”
    “我是不怕的……”
    “齐四哥，你走吧……”柳钰灀抬起脸，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在哀求了。齐胜笑了，慢慢的放了柳钰灀的小手。
    “灀儿，我怕是要把我的以后都给你了，不然对我这里没法交待！”齐胜难得的一脸正色。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柳钰灀只偷偷瞄一眼就飞快的跑回屋里，一进门就把门紧紧关上了，人靠在门后愣着，半响，才记得放下木盆，忽地她冲到窗口，偷偷的小心的往外面瞄着，正好看见齐胜修长挺拔的背影，柳钰灀看着，自己都没察觉到，一丝微笑出现在她的嘴角。
    齐胜站在门口，用手敲了敲，很快一个老婆子来开门了。
    “齐爷来了啊！快进来！”婆子连忙把门开大了，齐胜走了进去，门马上关上了，门上写着几个字：畅心搂齐胜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微笑，进了正门，一个身着红色纱裙的二十出头的姑娘迎上来，张开那红艳艳的嘴唇喊了一声：“哎呀，齐爷你可来了，可想死我了！”齐胜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芊芊细腰，低下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月蝶，你想也没用！齐爷这颗甜果你是吃不到的！”这时，一个身着绿色纱裙的姑娘也出现了，脸上一副既不屑又艳羡的表情。
    “来，绿荷，让我也亲一口！”齐胜放开月蝶，向绿荷扑过来，绿荷一闪躲开了。
    “齐爷你还是把这亲热劲留给楼上那位吧！你亲了一口，弄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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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白想半天，倒是自讨苦吃，何必呢？”
    “好，你不要，那我不亲了！”
    “齐爷，你来了，我去告诉扶香！”又一位女子出现了，身着紫衣，年龄看去比月蝶和绿荷都要大些。
    “倩玉，不用，我自己上去！”齐胜说完，顾自上了楼。琴声从楼上的一间屋子里传出来，齐胜来到这间屋子门口，用手把门轻轻推开。
    屋子靠窗的地方摆着一低矮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张琴，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专注的弹着，没有注意到齐胜进来。齐胜进了屋，顺手把门关上，也不走进来，就靠在门上看着白衣女子，一脸的笑意。
    琴声悠扬，还在继续飘荡着，齐胜站着不动，还是一脸的笑意。
    琴声渐渐地消失了，渐渐地连那余音也飘远了。
    “好一曲高山流水，可惜知音难觅啊！”齐胜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齐爷来了！”白衣女子慢慢转过头，缓缓地站起来，白纱裙被风吹动着，若隐若现的透出身体的曲线，齐胜向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站着不动，一张白净的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没有开心，也没有忧愁。
    “扶香，除了对他，你对其他男人都是这样冷淡的吗？”齐胜紧贴着扶香，伸出手撩开她脸上被风吹乱的一根乱发。
    “其他男人根本见不到我的冷淡！”
    “哈哈，那你为什么会见我呢？”
    “你这样的男人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我为什么不见呢？男人可以消遣女人，女人也可以消遣男人。”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张嘴！”
    “只喜欢我的嘴吗？”扶香伸出两只手搭到齐胜肩上，一双黑涡似的眼睛深深的看着齐胜，嘴角露出一点魅惑的笑意。
    “当然不止！”齐胜看着扶香，脸上还是笑着，慢慢地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白嫩的脸，沿着脸来到脖子，停在她的衣领处，突然，他用手狠劲一撕，她的衣服从上到下裂开了……
    所有的喘息声都归于了平静……
    “齐爷，光看着你的样子，谁会知道你是这样粗暴的男人！”
    “你不喜欢粗暴吗？我可知道你喜欢得很！”
    “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男人连这点都不知道就太窝囊了，女人对着喜欢的男人都是喜欢他越粗暴越好！”
    “你啊可真是人精，什么都被你看透了，我就奇怪，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窝在这山里？”
    “哈哈，这山里不好吗？有你这样的美人让我销魂，比做神仙都快乐了，这有什么不好？”
    “这是你的真心话？”
    “你说呢？”
    “我说？我总是看不透你，看不到你的心，不知道你有没有心！”
    “你有我也有，你没有我也没有！扶香，你看不透的男人就我一个吗？”
    扶香的脸忽地罩上一层暗色，她从床上起来，披上一件纱衣，走到窗口，望出去群山被云雾遮着一片的迷茫。
    “人的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也许对你来说，他的心才是最难以捉摸的吧！”
    齐胜也起来了，并不穿衣服，走到扶香身后，伸出手搂住她将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齐爷，为什么人的身体可以这样接近，心却还是距离那么遥远呢？”
    “我不知道，我何必去想这些！”齐胜的双手在扶香的玉体上游走。
    “是啊！你不用去想，而女人却拼命的去想，所以女人傻啊！”
    “他带回来一个丫头，你知道了吗？”
    扶香的身体微微抖了抖，像是风吹在身上冷了。
    “我听说了，怎么样的丫头？”
    “很有趣，别有味道！”齐胜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邪邪的微笑。
    “你也想尝？”
    “你说呢？”
    扶香猛得转过身面对齐胜。“你们这些男人啊，吃过了甜的，就想要酸的，吃过了酸的，又想着辣的，真是要吃遍天下的美味才罢休吧！”
    “哈哈，这就是男人的乐趣了，只要是男人都想着这乐趣，恐怕要到死的那天这乐趣才罢休，怎么了，你看不顺眼了？”
    “我看不看顺眼有用吗？再说这楼里的姐妹们本来就是靠你们这种乐趣才活着的，你们的乐趣越长，我们更好过！”
    “哈哈你的嘴啊！”齐胜用嘴堵住扶香的嘴。
    第13章
    听见依依的话，恶魔的脸还是很平静，似乎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决定不再吃饭了是吗？好，从现在开始，小点也不准吃饭。”
    “什么？”依依跳起来，以为听错了，想想不可能听错，这恶魔还没开过玩笑。
    “你不吃饭，小点也不准吃！”
    “我不吃饭和小点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扯上他？”。
    “我觉得有关系！”
    “你……小点不吃饭会死的！”小点饿一顿都够痛苦了。
    “你不吃饭也会死的，既然你自己也都要死了，何必还关心别人！”
    “就算我死和小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他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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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要他死，是你要他死的，因为你不吃饭，所以害的他也不能吃饭，是你害他，你弄清楚了！”恶魔的脸上平静得很。
    “你野蛮透顶了……”依依大口大口的呼气，这恶魔真是疯了！竟然要她拉小点来垫背，她想死可不想拉个垫背的，就算要拉垫背的，也肯定是你这恶魔，绝不会是小点，我和小点前前世都没有过仇，我为什么要拉着他一块去死！怎么办？依依恼怒的想着，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依依相信。
    忽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台阶。
    “好，我吃饭可以，不过我要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我要一块红牌！”有了红牌我就可以在这个地方上上下下转了，忽又想起，“不，我要二块！”不能忘了小点，也要给他弄一块，这样他就能陪她了。
    “你心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恶魔那双可怕的黑洞似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依依，依依顿时有点心慌起来，不过还是异常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
    “好，给你可以，就算你有花样也不要紧，这里都是我的人，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恶魔出去了，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东西，放到桌子上，依依一看两块木牌，还有一个小瓶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把小瓶子里的东西擦脸上，会消肿的，我去叫马嫂把饭菜拿来，你给我乖乖吃饭！听见了吗？”
    依依把木牌拿在手里翻来翻去看看，两块木牌上面的字为什么不一样啊？一块上是“锋”，和刘鹰一样，一块上是“盾”字，她没见过。
    “为什么字不一样？”她没回答恶魔的问题，反而问他。
    “我下面的兄弟分成两个部，对你和小点来说是没什么区别的，对了，你给我记住，你虽有了这块牌，但有个地方你和小点都不许去！”
    “什么地方？”不是说有了这个就可以到处去的吗？
    “中寨！你给我记好，如果你不听我话，我会把木牌收回，而且以后不许你出这里一步，听见了吗？”
    依依不耐烦的点点头，给都给了，还啰嗦什么？大小姐一向是只看眼前的，哪管什么以后啊？管他呢，到我手里就由我了。
    “马嫂把饭菜端过来！”恶魔站在门外喊着，很快马嫂一脸全天下人都对不起我的表情进来了，也不看依依，把手里的饭菜往桌子上咚一放就转身出去了。
    “好了，快吃饭吧！”恶魔又看看依依，然后准备走了。
    “还有……”依依忽又大声叫住恶魔。
    “还有什么？”他转回来。
    “就是……就是我脸上这个……不想有第四个人知道！”依依支吾着，一边用手指指自己的脸，大小姐的脸虽被打了，脸面还是要的，还是要完好无损的。
    “放心吧！”那恶魔忽地露出点微笑，依依还没看清楚，他就转身出门了。依依看了看手里的牌，心里有丝满足，看完了就开始猛吃，一天没吃饭，不猛不行了。很快肚子被饭菜填饱，肚子里原来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全被挤没了。
    第二天依依一醒来就照镜子，被打的那里就只剩下一点点淤青了，那小瓶子的药真灵啊，难怪昨晚一涂上去就不痛了。不过脸上还有淤青她就不能去前寨，她可不想被灀儿和小点问来问去，谁叫这是件丢脸的事情，唉，再忍忍吧，等淤青退了再去。
    依依去了厨房，厨房里马嫂也在，两个人都像没看见对方似的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依依找吃的，心里嘀咕，我的脸被你打了，我不找你算账，不是我怕你，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要是你再这样，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马嫂的眼角里看见那个臭丫头在晃来晃去，她耐着性子就当没看见，臭丫头，我是打了你，可我不会给你赔不是，是你错在先，别怪我，以后聪明点就别来惹我，要是再惹我，我还是不会客气，袁爷我也不怕。
    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异样的空气，依依索性拿着吃的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中午马嫂照例给袁爷送饭，他吃好问了句：“蔡姑娘吃了吗？”
    马嫂就只是点点头，然后很快收拾饭蓝子出去了。这次她没急着回去，而是转到中寨后面的屋子里，这里住着中寨的兄弟们，管他们的头叫孙善培，说起来和马嫂还是老乡，马嫂叫他老孙头，她才不管他还是全寨人嘴里的三爷呢。她一进去就直奔老孙头的屋子，正好他吃过中饭在打瞌睡，一看马嫂进来，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脸上是一脸的惊喜。
    “哎呀，马嫂，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了啊？平常可是请你都请不动的！”
    马嫂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把饭篮子放桌子上，重重叹了口气。老孙头这才觉得马嫂的脸色不对。
    “哎呀，马嫂，你脸色不好啊？怎么了？是病了？”
    “病你个头？你存什么心？我来了你就咒我病？”
    “唉，马嫂，你可误会我了，我哪会咒你啊？我这是关心你啊，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
    “唉！命长不长不重要，开心才重要呢！”
    “马嫂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了？我可从没看见你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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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么些年了，你一直是风风火火开开心心的。”
    这话一说，马嫂差点在这个老乡面前掉下眼泪，还好拼命忍住了，定了定情绪后，她就把委屈原原本本的都说了。谁知说完，她看见老孙头脸上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是一脸嘻笑。
    “马嫂马嫂，我看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丫头怎么来的？你知道吗？”不等马嫂回答，这老孙头自顾自说下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丫头是袁爷从劫货的那家弄来的，为此还放了这家的主子，这就破了他的规矩，还有这丫头一路上弄出不少事，袁爷连个不字都没说过，反而是紧张的一塌糊涂，你啊你，连这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又没跟着去！”
    “马嫂啊，你觉得一起去的兄弟们都是瞎子傻子吗？”
    “那我来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袁爷身边有过什么女人，连那个楼里他都不去的，我总觉得他和你们这些男人不一样，不是少不了女人的！”
    “马嫂啊，是男人总是要女人的，什么时候要不重要，总之现在是要了！袁爷以前是没要过女人，可现在他弄了这丫头来就是要了，你马嫂还去跟这个丫头掐架，你说你不该骂还有谁该骂！”
    “我想不通，这丫头有什么好？傻乎乎的，脾气又那么臭，有什么好？不要说柳丫头比她好几倍，就是我们寨子里其他女人都比她好，凭什么袁爷就要她？我想不通……”马嫂愣愣的说着想不通，脸上竟似有点痛苦。
    “嘿嘿，马嫂，不是我说你，你该不是吃醋了吧？”老孙头端详着马嫂的脸。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看你胡说！看你胡说！我打死你！”马嫂一听跳起来，向老孙头冲过去，伸着两只手就往他头上打去，老孙头一边嘴里讨饶，一边左挡右闪的。马嫂听着他讨饶才收回手。
    “发昏了你个老孙头，我都能生出袁爷来了，你竟然还说这个话，要传出去，我在这个寨子里还怎么待，你是要我饿死在外边是吧？就像七年前那样是吧？”马嫂说着说着掉眼泪了，老孙头一看慌了，连忙拿来自己用的汗巾给马嫂擦眼泪，一边又忙不迭的道歉。
    “马嫂，我胡说的，你别听，就当我放屁！你看，我早忘了我刚说什么了，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马嫂总算破涕为笑了。一看马嫂恢复平常脸色，老孙头重又坐回到桌子边。
    “马嫂，不过说真的，你听我一句话，该管的事就管，不该管的事就别管，你已经吃了一亏，以后就该知道了，是吧？我这话可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我也没你想得这么笨，想不通就不去想！”
    “其实有什么想不通呢？这甜酸苦辣各有好恶罢了，有人喜欢傻的，也有人喜欢精的，也有人喜欢风风火火的，嘿嘿，就像我，就喜欢风风火火的女人……”
    “你又怎么说话了？我可走了！”
    “马嫂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走，我们再说会儿话！”
    “可是……”马嫂的思绪似乎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是什么？”
    “我是说也没见袁爷碰过这个丫头啊，反倒是客气得很……”
    “你说真的？”老孙头一听这句话就来劲了，两眼都放光了，身子都凑过来了。马嫂马上意识到什么，闭紧嘴不说了，她已经知道这丫头在于袁爷是什么位置了，现在她不想自己再生什么事出来，她在袁爷身边干活，有什么事傻子都知道是她说出去的。
    “怎么不说啊？马嫂！”
    马嫂看着老孙头好奇的脸，她知道这帮男人闲着无聊就爱捣鼓这些男女之事，她不说是对的。
    “还说你个头！你以为我是个说书的啊？每天就编些新奇的来让你听让你玩啊？我不用干活了啊？你不用干活了啊？”马嫂噼里啪啦一顿话把老孙头给唬住了，他露出一脸苦笑，只得看着马嫂挎着饭蓝子出门了。
    马嫂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条她走了几年的路今天是变得特别的漫长，她走走想想，想了好多，想到最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眼里似乎有点湿湿的，她用手抹抹，抹完似乎看着前面的路更清晰了。她加快步子回到了厨房。
    厨房里依依正在吃着，看见马嫂进来抬了抬头，然后又低下头吃，只是吃得更快。马嫂不声不响进来，放下饭蓝子，拿出里面的碗筷洗起来。手里忙着，心里也在忙，臭丫头，给你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你总不会是软硬都不吃吧？
    依依吃好饭，抹抹嘴，站起来，本来是想立马走人的，可看看桌子上这一摊，她犹豫了。正在这个时候，那个马嫂过来了。
    “蔡姑娘，我来洗吧，你的手这么嫩，怎么能碰水？”马嫂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蔡姑娘，我这人一向性子急，平常总是毛手毛脚的，不过我这人是没坏心的，你问问这寨子里随便哪个人，要说我马嫂一句坏话，我那马字就倒着写。”
    依依一开始很吃惊马嫂的动作，后来一听她的话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马嫂，我也没坏心的！”
    “蔡姑娘，袁爷说是说要你跟着我做事，不过我想你好歹是个千金大小姐，在家里一定是什么都不做的，所以要你做事只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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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我手脚一向快，这活我做惯了，你做不做没区别，只要你不添出事来，我就跟以前一样做也没事，我想着你怕是连端个茶送个水都不会的！”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这连傻瓜都会了！我怎么不会！”把本小姐说得这么无能，我倒是又不服气了。
    “哎呀，我也只是说玩笑的，蔡姑娘看上去这么机灵，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那好，以后你就给袁爷端个茶送个水吧。”
    给他？依依后悔了，可话出口难收了，再说刚在马嫂面前夸下口，要反悔真被她看扁了，送就送，我就把茶从这屋送到那屋，其他一概不管，看都不用看他一眼。
    天有点黑了，虽然那恶魔还没回来，马嫂却早早准备好了茶水要依依送过去，她自己端着饭菜，依依大小姐咬咬牙就跟着去了，进了那屋，马嫂把饭菜放那屋里的方桌上，又叫依依把茶水放书桌上。依依放下茶水，忽然看见书桌上放着几页宣纸，纸上都写满了字，她不由得凑过去看，好漂亮的字！她自己写的字像狗爬，总是让崔先生痛苦不堪，不过她会看字的好坏，比如她知道她那个弟弟的字就非常好，弥补了不少她带给崔先生的痛苦，现在她看着这字，她觉得比弟弟的字还要好，弟弟的字太清秀，看去轻飘飘的，就像那随风飘的柳条，而这些字一看就沉稳，像那扎根于地的大树，虽稳却又不木然，还是透着灵气，这字是谁写的？是恶魔写的？据依依这几天看下来，这屋子除了恶魔和马嫂，其他人是不来的，马嫂是下辈子都写不出来的，可这恶魔的手总是拿着杀人的大刀的，难道也会拿细毛笔吗？
    “你也写几个字让我看看！”突然，屋里响起一个声音，依依惊得抬起头，是恶魔回来了，他进了门，就站在书桌前面。
    “你不会写？先生没教？”他又追问。
    “是！”依依没好气的答着，她是死都不会写的，写出来让他笑啊，她离开书桌，准备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听见背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你今天没事吧？”
    “会有什么事？”
    “没事很好，等我吃完，你来把饭碗收去。”
    把我当什么了？依依扭头而去。她在厨房洗完脸准备去睡，她才没把恶魔的话当回事，我又不是你仆人。反正有马嫂会去收拾。马嫂是去收拾了，收拾回来却跟依依说。
    “蔡姑娘，袁爷叫你去！”
    依依站着不动。
    “哎呀，蔡姑娘你是胆小不敢去吗？袁爷又不会吃人！”
    胆小？依依气呼呼的冲过去了，那屋里点着两盏油灯，倒也明亮，那恶魔又在书桌上写字了，这下依依亲眼看见他写字了，也不怀疑那字是不是他写的了。
    “过来帮我磨墨！”恶魔写着字，头没抬说着。依依虽气，却很奇怪的走过去，她是想走近点看清楚那字吧，她走到书桌旁，开始磨墨，眼睛却大多盯着恶魔的手，是他写的，她看着他用手握着笔在纸上游走，落笔处一笔一划都是恰到好处，又是那么漂亮，看着那一个个漂亮的字在纸上出来，依依突然觉得是一种享受，她看得有点愣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静静的，只有两人的气息在屋子的某处无意的交汇着。不知过了多久，依依觉得手酸了，平常看家里的丫头磨墨好像很轻松的啊！她放下墨甩了甩手。
    “累了是吗？”他正好又写完了一张，把笔放到笔架上，抬头看着依依，“我不写了，你回去歇息吧！”
    他离开书桌边，依依也正想着离开往门外走，谁知站了这会，脚竟然有点麻了，她一动之下如万把细针在刺脚，依依一下站不稳，整个人向前冲去，正好撞进他的怀里，整个身体都贴紧了他的身体，可是她还来不及因为身体上和他亲密的接触而恼羞成怒时，她的人已经在瞬间被他推开了，力量很大，她退了几步没站稳，一下跌坐在地上，很快屁股上传来一种剧烈的疼痛，痛得她尖叫了一声，她伸出手捂住屁股，一面抬起头朝他狠狠地瞪去。
    他的脸色惨白，依依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他的脸上竟然满是恐惧！恐惧？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恐惧？而且为什么恐惧呢？因为她撞到他怀里吗？依依凭着一种天性，隐约觉得像刚才那样男人怎么着也不会吃亏吧，可为什么他有那种动作和表情，看他刚推开她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令人憎恶的怪物一样。我是怪物？
    他站了一会儿，腿动了动，似乎要走向她，又停住了，脸上那丝恐惧的表情没有了，代替的是一点关切和内疚，“你怎么样？”怎么样？痛得我屁股都要掉了，依依怒视着他，他走前一步，又停住了，“你能站起来吗？”依依当然想赶快站起来，谁会喜欢坐地上让人看啊，可站起来是要看力气的。
    他突然转向门口，快速的走出去，“我去叫马嫂！”
    马嫂很快来了，看见坐在地上的依依很奇怪，却也连忙把她扶起来，依依捂着屁股痛得龇牙咧嘴，我真是霉啊，一天脸痛，一天屁股痛，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怎么着都要逃出去！
    依依趴在床上，一会儿想着痛，一会儿又想起别的来。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该我恐惧的我吃亏的，怎么是这恶魔了？她想起那天深夜恶魔站在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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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风，现在他又一脸恐惧的推开她，倒像我依依大小姐要欺负他是的，他真是怪啊！依依忽又回想起来，从看见恶魔第一眼到现在，他和她的距离从没近到过三步以内，她想了好久，确是这样，他怕我？我有什么好怕？那他是怕女人？
    一早依依先照镜子，脸上几乎没什么痕迹了，好消息，还没开始高兴，屁股上的疼痛就传来，下了地，能走路，也能感到疼痛，真是的，怎么忘了昨天晚上把那药也往屁股上擦擦呢，说不定擦了现在就不痛了，谁叫她昨晚光想其他呢，算了，忘都忘了，现在记起来有什么用，只要能走路就不管了，她一步一步走到厨房，马嫂早就在忙，看看太阳，升得好高！
    “蔡姑娘，你总算起来了，再不起来，我可是要冲你屋子里来了，到不是来责备你睡懒觉，是怕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出什么意外，我可记着你昨晚坐在地上那脸痛苦样，现在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这话听着一股子怪味。依依也没深究，只是慢慢的小心的坐到凳子上，马嫂破天荒的竟然把吃的端过来了，依依也不客气，马上开吃。
    “我说蔡姑娘，你昨晚怎么就坐在地上了，还坐得个半死不活的？”昨晚没有问，今天是怎么也憋不住了，这好奇心可真是人类的大敌啊！
    “我……我脚麻了，没站稳，就不小心坐地上了！”依依没撒谎，隐瞒和撒谎不是一回事。
    “哦，我说蔡姑娘，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还亏你年纪轻，要是个老婆子这下准保骨头会断，那就有得吃苦了！”
    有这么厉害？这恶魔出手就是狠，依依停了筷子，想想又继续吃，我惹不起躲得起。
    吃好了饭，依依开始有点慌，闲得慌，本来弄到了木牌，她就该立马去前寨，可偏偏脸好了，屁股又开始痛了，虽说能走路，可这路走得只有自己知道痛了，看来今天又不能去了，不能去总得找点事做吧！什么事？
    “马嫂，这里在我来之前住几个人啊？”依依绕着弯问。
    “就我和袁爷！”
    “那再以前呢？”
    “就袁爷了！”
    “那再以前呢？”
    “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袁爷才多大？也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他又不是在这里生的，他比我也不早多久，谁知道这里以前住什么人，怕是只有鬼住了！”
    “哦……”依依一副深思的样子，她记得马嫂激动的表白过照顾了袁爷七年，那恶魔……
    “你问这些干吗？蔡姑娘！”
    “哦……我无聊啊，所以说点话！”
    老天，怎么人的命就那么不同呢？我忙得脚都想抬起来用，这臭丫头闲得却问些无聊话。
    “我说蔡姑娘，你不是屁股痛吗？那你回去好生躺着休息吧，可别落下什么病根，这女人本就很娇贵的，伤不起，再说我这里也忙着呢！”没空搭理你！也不指望你来帮我做点事，只求你快快从我眼前消失，别晃得我心烦。
    “哦，那好吧！”依依乖乖回去了。
    傍晚，那恶魔敲门进来了。
    依依正趴在床上，脸对着枕头，屁股对着屋顶，她觉得这样屁股好得快，忽听到恶魔敲门声，她连忙翻过身来。
    “你今天怎么样？”
    “死不了！”没长眼睛吗？不会看吗？依依的眼睛瞪着天花板。
    “我……我没什么事，我走了！”恶魔很快进来很快出去。依依盯着那关上的门又发呆沉思起来。只是脑子里的思想乱得很，她无法挑出一个重点来。
    想归想，睡觉还是要睡的。
    又是一个早晨。这个早晨依依的感觉不同一般，这才是真正的活蹦乱跳啊！
    看着外面的阳光心情更爽！她匆匆吃饭，要去前寨了，不知道灀儿和小点还记得她吗？她这着急劲看得旁边的马嫂很不屑，这臭丫头一副急着办大事的样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马嫂，我去前寨了！”依依抹完嘴就往门外走。
    “哎，蔡姑娘，你去前寨袁爷知道吗？”
    “你看这个！”依依拿出红牌在她眼前晃晃。马嫂一愣，这东西她认得，她来了几年都没有，袁爷说她不需要。唉，马嫂又叹气了。
    依依飞出了前寨，这“飞”只是形容心情的，大小姐还是得靠两条腿走路，屁股是不那么痛了，但对走路还是有点小影响的，所以她心急脚急不得，只能乖乖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下走。想起刚刚前寨那两个看门的看见她亮出红牌时那副傻样，大小姐心里那个爽啊。
    又到了那条分叉路，依依停住了脚，恶魔说的话在耳边响起。越是不让人去的地方，越是有着超级吸引力，越是想让人去，对依依来说更是如此，她是一向跟着自己的感觉行动的。这不现在她的脚就移到那条往中寨去的山路上了。她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哪怕只能看到一眼也行，哪怕一眼都看不到，她也不吃亏是吧。忽然，她听到前面传来话语声，又听到木门开关的声音，她刚想闪到一边去，前面已出现了人。
    “蔡姑娘，是你啊！”那话语声里透着巨大的欣喜，依依一看，是刘鹰，她开心的迎上去。在怪物身边住了这么几天（她现在已经把恶魔定义为怪物，恶魔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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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那么那么的渴望和正常人的交流啊！所以她看见刘鹰很高兴。
    “刘鹰，是你啊！”
    刘鹰看见依依忙跑过来，一脸激动。
    “蔡姑娘，好久没见你了，你好吗？你在前寨住得惯吗？吃得好吗？你住得开心吗？”刘鹰一连串的问话，问得依依大笑。
    “你看看啊，我好不好！”依依站在他面前不动，昂起脸让他看，他就真的仔细的看起来。
    “嗯，还好，和原来一样，咦，你脸上这点淤青是怎么来的？”刘鹰忽然收起笑容，盯着依依的脸，依依心里一惊，脸上还有痕迹吗？她连忙把身子转过来，开始往山下走去。
    “告诉我，淤青是怎么来的？”刘鹰忽然冲到依依面前拦住她。
    “哦……这个啊，是我不小心撞了下门框，撞疼了脸，还坐在地上了……呵！”依依难得聪明一回，把两个意外来了个总结。
    “真的？”
    “当然真的！”依依坚持。刘鹰的脸终于放心了。
    “那你今天怎么出来了？是袁爷同意的？”
    “你看这个！”依依又耍宝似的亮出红牌，刘鹰看见木牌也很惊讶。
    “你哪里来的？”
    “当然不是我偷的！”大小姐可不会无耻到做小偷。
    “袁爷给的？”
    依依点点头，“我记得你的上面是个‘锋’字，所以我给自己留了这块，给小点‘盾’字的。”
    “小点也有？也是袁爷给的？是你要的？”刘鹰不停问，依依不停点头。
    “我现在就是去找小点，把这个给他，顺便再去看灀儿，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忘了我？”
    “谁会忘了你呢？没有谁会忘了你的！”刘鹰呆呆的看着依依的脸。依依不太明白他的话，只是一笑，继续往下走，刘鹰跟在她身边走。
    “你去下面干什么？”
    “我去看我的干娘，今天发了月饷，我去给她！”
    “你干娘是谁？”
    “秦嫂，可能你还没见过，她儿子你见过的，是小辉！”
    “小辉？”依依想起来了，好像是那个赶马车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后寨，刘鹰一直把依依带到灀儿家的门口，依依笑着谢他，她今天心情就是好，看什么都好。正在这时，灀儿家的门开了，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柳先生，一个是恶魔，他看见的一幕是依依和刘鹰站在外面亲热的说笑。
    “刘鹰，你在干什么？”他的脸寒得要把周围的人和空气都冻起来。
    “袁爷，我去看我干娘，她这两天身体不好！顺便把月饷给她！”
    “你不用操练了吗？”
    “张师父准我下来的！”
    “马上跟我回去！”恶魔的声音能杀得死人，他冲着刘鹰说完，又转向依依，“你也给我听好，虽然给了你红牌，你在这里要好好跟着柳姑娘，不准到处乱跑，记住了！”他说完就走过依依和刘鹰身边，刘鹰无奈的跟了上去。
    “真是没人性的怪物！”依依看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在嘀咕着，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见。不过柳先生却听见了，他看着依依先是一愣，然后若有所思的笑了。
    “蔡姑娘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这文绉绉的话总是让依依联想到崔先生。
    “柳先生好，灀儿在吗？”
    看见灀儿，两个人都很开心，灀儿又很快找来小点，这小子一来就姐姐两字满天飞。
    “姐姐，可见到你了，你一走怎么就没动静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的啊？”
    “哈哈，你不想吃的光想我了？”
    “都想！”
    “依依，这些日子过下来，你的脸色比刚来时候红润多了！”灀儿看着依依的脸端详着，依依怕她也看出什么，连忙转移方向。
    “真的吗？”这可能吗？难道我在这鬼地方反而活出好气色了？不可能！要知道我吃的苦你灀儿就不会这样说了。
    “是啊！姐姐，我也觉得你脸上有红色了，原来是惨白一片的！”
    “小点，你头又痒了是吗？”依依扬扬手，这小子也来凑热闹。
    “姐姐，难道你今天来就是打我的？你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小点，你怎么碰到个人就问吃的？”灀儿瞪了眼小点。他做个鬼脸。
    “我习惯了！”
    “吃的没有，好东西有！”依依要亮宝了。
    “是什么？姐姐让我看！”
    “给你！”依依拿出那块红牌。
    “姐姐，这是真的？是爷给你的？”小点接过来，一脸的惊喜加怀疑。
    “当然，我自己哪里来？我又不是木匠！”这小子竟然还敢怀疑。一掌劈醒他！
    小点忽然拉拉依依的衣服，一脸郑重样，他伸着小胖手把依依拉到一边。灀儿看着他们笑笑，她是不会去关心这些事的，她拿了碗给依依泡茶。
    “姐姐，你在这里要不要我陪你？”小点问依依。
    “要！”
    “那你马上去跟柳姐姐说，就说你要小点陪我说话，陪我玩，陪我逛！”
    “好，我去跟灀儿说！”
    依依连忙过去跟灀儿说，灀儿一听脸上露出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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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
    “依依，要说你一个人对这里不熟悉，是该要有人陪陪你的，可是小点他还有书要念，不能荒废了他的学业啊！”
    依依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她为难的往小点那里看过去，只见他伸出三个胖指头朝她拼命晃着，依依聪明的看懂了。
    “灀儿就让小点陪我三天吧，三天一过，我对这里熟悉了，也就不用小点陪了，他就可以再去念书了，三天耽误不了多少功课的！”
    “那……好吧！就三天哦！小点，你过来！”灀儿把小点叫过来，跟他说，依依看小点脸上没有预想的开心。她正奇怪着呢，等他们从屋子里一出来，小点就叽咕开了。
    “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聪明啊？我伸三个指头是说三年啊！”
    “三年？哈哈！你聪明，谁要你陪三年？灀儿也不会同意的，过了三年你胡子都要白了，还用得着念书吗？”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你说了柳姐姐说不定就会同意的！”
    “你啊别做梦了，还是先过好这三天吧！”
    “是啊，姐姐，有得玩总比没有好是吧？三天就三天，以后就以后再说！”这一大一小倒是异常默契的都是现实主义者。
    “姐姐，有我在你身边，这天清寨的每个角落我保证都带你去见识一下！”
    “你先跟我说说这天清寨怎么来的？”
    “姐姐，那就说来话长了……”小点拖着长长的音。
    “你快说，别卖关子，我没耐心等！”
    “话说这天清寨开天辟地的人物是袁爷和地牢九祖……”书念点总是有好处的，这话出来就有水平。
    “什么地牢九祖啊？”
    “姐姐你别催，让我细细道来，地牢九祖就是九个从地牢里出来的人，你也认识几个，第一个是张爷爷，就是那个脸这样的！”小点挤出一张怪脸，依依明白他是在说那个无脸的人。
    “第二个是孙伯伯，他住在中寨里，管着中寨的事情，第三个是李伯伯，他住在后寨，管着后寨，第四个是沈伯伯，他在外面开客栈，就是我第一次见姐姐的那个地方，你忘了？”
    地方记得，依依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
    “第五个是齐胜，这个你就更知道了，他管着锋部的哥哥们，第六个是莫哥哥，他也在外面开客栈，第七个是白哥哥，他管着盾部的哥哥们。”
    “锋部和盾部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锋部的哥哥们经常去外面办事，盾部的哥哥们就留在这里看寨子！”
    “哦！”
    “还有两个是周哥哥和吴哥哥，周哥哥就在后寨里管着全寨人的衣食住行，他那个铺子里什么都有，等会我带你去看！最后那个吴哥哥在中寨里做账房先生，他只管发银子。好了，我说完了！”
    “就这些？”
    “我说了九个，一个都没漏啊？”
    “那其他那些人呢？”
    “那些都是后来的，柳先生，柳姐姐，刘鹰哥哥，还有我都是，还有姐姐你也是了！”
    “别把我算进去！我不是这里的！”
    “为什么？姐姐，这里不好吗？在这里我有吃有穿，每个人都对我很好，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你不懂！别说这个，你现在带我去这里的每个地方！”
    “哦，姐姐跟我来，我们从第一家开始，这是陈婶家，她是寡妇，有个儿子，是子能哥哥，这是铁匠朱伯伯家，这是秦嫂家，是刘鹰哥哥的干娘！”
    “哦，就是她啊！”依依看见了那个婆子，她也看见了依依，冲着依依笑笑，依依也冲着她笑笑。
    “小点，一家家的说也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这里有间铺子吗？我们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好啊！你跟我来！”
    走过一个大屋子，依依有点好奇，这个屋子比这里其他屋子都要大。
    “这是什么地方？谁住的？”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是个最最可怕的地方，我们快走！”小点拉着依依快步就走过去了。走过去时，依依听见了从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是个可怕的地方，她加快了步子。
    “小点你是上哪里去啊？”迎面走来一老头，两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赵爷爷，我带着姐姐玩呢！”
    依依也认出是那个赵郎中，好歹人家也给她治过病。
    “赵郎中好！”
    “哦，是蔡姑娘啊，有些日子没见了，气色不错！”
    “赵爷爷，你去干什么？”
    “我和徒弟们去采药！”
    依依这才看见两个男孩身后背着背篓。
    “赵爷爷，我们也去采好吗？”小点叫着。
    “哈哈，不可，不可！”赵郎中捋着胡子哈哈一笑，“你还是带着蔡姑娘在这里逛逛吧，那山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你们要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和赵郎中他们告别，小点领着依依就进了那个铺子，一进去，依依就奇了，这山里怎么也会有和他们镇上一模一样的杂货铺？
    刚进门，一个胖胖的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迎上来，看见小点就咧嘴笑。
    “你这小子又逃学了是吧？”
    “谁说我逃学？我可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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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姐姐逛呢！”小点理直气壮的说着。
    依依被眼前这个铺子吸引了，里面什么都有，人需要的都找得到，奇了，这深山沟里还能自产自销吗？
    “这位姑娘可是蔡姑娘？”胖男人盯着依依看，依依一听他的话刚想夸他聪明，转而一想这寨里就这些人，新来一个人他还会不知道？估计新飞进来一只鸟他都会知道。
    依依点点头，也不说话，忙着看铺子里的东西，倒不是她没看过，只是奇怪着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哎呀，蔡姑娘，你来得正好，刚袁爷跟我说要我给你挑几匹布做衣服，可我一想蔡姑娘的喜好我又不知道，所以我也正想着要想法找你问问呢，现在你来了那正好，来，蔡姑娘，你来看看，这些布你可喜欢，喜欢你现在就拿去，要不喜欢我马上去镇上挑些新的来，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喜好，我就不会挑错。”
    这胖男人满脸是笑，一双眼睛紧盯着依依在打量，嘴里也不闲着，他伸出一只手指指里面，似乎要让依依往里面去。依依站着没动。
    “姐姐，这是周八哥！”
    “是啊，蔡姑娘，在下周彦兴，在这寨子里管着点小买卖！”
    “你不在外面做买卖，怎么跑到这强盗窝里做买卖啊？”依依脱口而出她的疑问，强盗要是会做买卖，又为什么跑去抢呢？
    “哈哈哈！蔡姑娘说话真是风趣！”周彦兴忍不住大笑，笑完又说，“蔡姑娘，这里也算不上是什么买卖，只是备着点东西让寨里的人用罢了。”他说完自己进了里面，很快出来手里拿了一卷布。
    “蔡姑娘可喜欢这个花色？这个花色透着喜气，正好配蔡姑娘！”
    依依凑过去一看，这布的花色她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反正不讨厌，再说在这样一个山窝里能看到这样的布也算是惊奇了。
    “看来蔡姑娘是不太满意，我这里还有两匹，原来是备着那……备着用的。”他又拿出两匹，又要依依看，依依有点烦了，她平常又不操心这些事的，都是鸣燕在弄的。这会让她挑，她怎么知道好不好，再说她挑好了也没用啊，她又不会做衣服。
    “都好都好！”依依随口说了句。
    “那好，那这两匹我就留着，等会派人送到蔡姑娘那里去。
    “把布送来？我又不会做衣服！”把布送来有什么用，难道让我把布裹在身上吗？
    周彦兴一愣，估计他没想到这个，小点在一旁叫道。
    “姐姐，你真笨，不会做衣服，柳姐姐就会做，我的衣服都是柳姐姐做的！”
    依依瞪他一眼，连面子都不给我留点，在别人面前说我笨！
    “小点一说，到提醒我了，蔡姑娘，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布送到柳姑娘那里，让她帮你看看，柳姑娘心灵手巧，难不倒她的！”
    依依一听就点头，灀儿给她梳头就比鸣燕梳得好，估计这手工肯定也好。
    “你们这里怎么也会有布，难道是你织出来的？”依依看看这胖男人，也不像纺织工。
    “蔡姑娘你不知道，这铺子里的东西都是从济远镇上购来的！”
    “济远镇？”
    “在天清寨西面，离此十八里路吧！”
    “我知道，莫哥哥就在镇上开客栈。”小点在旁边也说道。
    “哦。”依依心里开始想着什么。
    “是你去买的吗？”依依问周彦兴。
    “是我，这铺子是我打理的，这买进卖出都我管，有两个打下手的都太小，管不了事，只能我不在的时候看看铺子了，这不，过一二日，我又要去买货了。”
    “去济远镇上？”
    “是啊，蔡姑娘可还要其他的东西？要的话，我就给你带来！”
    依依想不起来要什么，就摇摇头。一旁的小点早对这些绫罗绸缎珠花之类的女人用品看厌了，他拉拉依依衣服。
    “姐姐，我们去别处吧！”
    “好吧！”依依也觉得没什么看头了，就跟着小点出去了。周彦兴把他们送到门口。
    “蔡姑娘，想要什么了就来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弄来！”
    “姐姐，怎么你想要什么就可以要啊？我想要什么都不敢跟柳姐姐说，不是柳姐姐不好，是我不想麻烦柳姐姐。”小点的声音有点低落，依依听了，不由得摸摸他的头。小点如果你家里也有几箱银子被抢到这里来了，你也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
    “小点，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什么都给你弄来，你要月亮，我也给你弄一个来，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姐姐最好了！比这里的人都好，不，和刘鹰哥哥一样好！”
    这小子，舍不得把第一好的名次给我！依依拍他一下。
    两个人正边说边走着，突然有一个东西从依依脚边窜过，快速的向前跑去，边跑边还发出怪叫，依依吓得叫起来，抓住小点。
    “这是什么怪物啊？”
    小点被依依抓得吓一跳，等他看了眼那奔跑着的东西时，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捂住肚子。依依被他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姐姐姐姐啊，我现在真是发现你还不是一般的笨啊，姐姐，你没吃过肉吗？”
    “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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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猪啊，你吃的肉就是它的啊！”
    依依大小姐吃过猪肉，确实没见过猪跑。
    “我怎么知道？这猪肉在碗里的时候和现在又不一样的，我怎么知道它们是一家子？你还笑！”依依扬起手要打小点，他撒腿就跑。
    “你跑什么？”
    “我要去告诉柳先生，我找到一个比我还笨的人了！”
    “你……臭小子，给我回来！”依依快跑几步一下追上小点，伸出手扭住他的耳朵，他马上哎呀喊起疼来。
    “姐姐，你放手，我不说了！”一听他求饶，依依马上就放手了。这时，从他们身边又跑过一个老婆子，跑得气喘吁吁的。
    “哎呀，小点，你看见我的猪了吗？你怎么不帮着我拦一下啊！”
    “哦，高阿婆，猪往那边跑了，我帮你去追！”小点跑过去了。
    “哎，等等我！”依依愣下也追过去，这猪跑起来虽然看着有点可怕，不过有这么多人怕什么，再说这看起来也蛮好玩的。
    不复依依所望，这赶猪的过程确实很好玩，同时通过这一过程，她对猪这个东西有了全面的了解。其实有了全面了解的不止猪，还有比如鸡鸭鹅狗等等。
    这一天依依就耽误了点吃饭时间。
    第14章
    吃饭是小点的头等大事，一到中午他就硬拉着依依回柳姐姐那里吃饭。两个人都吃得很快，一个因为饿吃得快，一个因为急吃得快，他们都没注意到灀儿有点神思恍惚。
    “灀儿，过来，爹想问你几句话！”
    “是，爹！”
    “灀儿，一晃就这么些年过去了，爹都不敢相信你已经不是爹能抱起来的那个小丫头了！有时爹看着你，心里在想，我的灀儿长大了，还长成这样出色的一个姑娘，爹很高兴，你娘也会很欣慰的，爹没有辜负她的托付……”柳先生的声音有点低沉。
    “爹……”灀儿被自己爹的这番话说得有点害羞，又有点心酸。
    “灀儿，自古来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过了十六，该嫁人了！”柳先生的话里既开心又惆怅。
    “爹……我不嫁，我……还没想过这个事呢！”灀儿满脸通红了。
    “灀儿，岂有不嫁的道理！你也知道袁爷来找过我了，这寨子的规矩一向如此，爹不想违了这个规矩，因为爹觉得这个规矩并无什么不妥。”
    “爹，女儿不想离开爹。”
    “傻孩子，爹也不会要你嫁到天涯海角，你只在这寨子里择夫婿，虽成了亲，你也就在爹的身边，谈何离开呢？”柳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灀儿只是低着头，脸还是通红。
    “爹今天是想问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了？”柳先生说出了重点。
    “爹……”要不是自己一向尊重的父亲，灀儿早逃远了。
    “袁爷找爹就是要我问问你的意思，这样他才可以操持这门亲事。”
    “爹……”
    “灀儿，成亲是女孩一生的大事，女子未嫁从父，一嫁就从夫，所以爹希望你找个好夫婿！”
    灀儿还是低头不语。
    “灀儿，这几年下来，爹觉得袁爷确是个真男人，虽说他也不见得无错，但现在这世道，对错又如何分呢？”柳先生看着女儿问，“袁爷年龄虽比你大好些，但也无什大碍，你怎么想呢？”
    “爹……我怕袁爷，从我来这里看见的第一眼起就害怕……”灀儿微微抬了下头看看爹。
    柳先生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里的每个人对袁爷都有怕意吧！唉！爹想，要你每天对着个怕的人想必也是不会开心的。”
    “那你看刘鹰如何，这孩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少，而且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这孩子是这里最憨厚的。”
    “爹，刘大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从我到了这里，我就一直是把他当哥哥看的！”这回灀儿倒是完全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父亲的脸回答了。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秦嫂的儿子呢？还有陈子能，还有那个聂大荣呢？你要中意哪个，你就直接和爹说，我们父女之间，不须忸怩。”
    “爹，我……”灀儿没回答，就是轻轻摇了摇头。
    “灀儿，知女莫若父，爹问了你这几个你都不中意，爹想你心里必是有中意的了，你不必隐瞒，告诉爹吧，袁爷早说了，你成亲要听你的，我虽是你父亲，也不能违背你的意思。”
    “爹，我……”灀儿的脸又通红了，她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说了。“是……齐四哥……”说完她把头深深的低下去。
    “是齐胜？”柳先生听了女儿嘴里说出的人，脸上有了一丝惊奇，他开始想了一会，“齐胜这个人我也说不出他有什么好坏，要说外貌和你是般配的，只是过日子也不看外貌的，再说他的年纪比你大好些了。”
    “爹觉得齐四哥有什么不好吗？”灀儿这会的脸上有了点紧张。柳先生看着女儿从没有过的紧张神情，又叹了口气，“灀儿，你既然说了，那我就告诉袁爷，袁爷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为人袁爷该清楚，你们合不合适袁爷会定夺的。”
    灀儿把头抬起来看着父亲，眼睛里有点欣喜，有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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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惶恐。
    一直到小点和依依回来吃饭，她还是心乱得很，只是这两个大忙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们匆匆吃过饭丢下饭碗就开始他们的正事了。出门的时候，碰到那个秦嫂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双鞋，一进去就笑着对灀儿说。
    “灀儿，这是我空的时候做的鞋，本来是给我家小辉做的，偏他鞋还穿不坏，我想想放着也是放着，就拿来给柳先生穿吧！”
    “秦婶，这怎么好意思，我爹的鞋也有呢，我平常也经常在做的……”
    依依和小点没听下去就顾自跑到外面去了，这会儿，小点想出带着依依去采花，依依花也算是看多了，不过都是家花，现在这手里捧的可都是新奇娇艳的野花，虽都是花，野花就是有家花没有的风韵和香味，她捧着花看着远处的群山，这地方如果没有强盗，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小点，我们现在去哪里？”她问小点，小点抓着脑袋想。
    “小点，这里都被山包围了，怎么出去呢？从哪里出去呢？”
    “姐姐，我知道，你跟我来！”小点这下想到去什么地方了。他拉着依依就走。
    七走八走，来到了一个山口，两旁都是又高又陡的山峰，只有中间有条通道，宽处最多能过辆马车。此刻的通道上拦着一厚厚的木栅门，门旁站着几个人在不时走动。依依又看到在两边山峰靠里面的地方，半山腰处各有一个平台，看去应该是凿出来的，平台很宽畅，可以容不少人在上面，当人在上面时，俯视下来的正是下面这条窄窄的通道。
    当小点和依依一步步走近时，寨门口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他们了。有个人就从平台上沿着一条也是凿出来的山路走下来。
    依依一看认识这个人，叫什么大荣的，总是对着她板着一副脸。
    “大荣哥哥好！”小点上前亲热的打招呼。
    “嗯，干什么呢？你小子命真好，每天不是吃就是闲逛不干事，也没人来说你来管你，哪像我们受苦受累还要挨骂！”
    “谁说我不干事了？我带姐姐四处逛呢！”
    “这也算是个事？你小子给我滚远点，别让我眼睛里老晃到你！这个地方可不是你们随便能逛的，要逛去别处！”大荣没好气的冲着小点说，一边斜看了一眼依依。小点冲大荣笑笑，连忙拉着依依的衣服把她拖走了，依依一边走一边还回过头来看，不是看人，而是看这个出口。
    两人有点丧气的往回走。依依看看天，也不早了，正好来到那条上山的路口，依依想想还是回去吧，今天也走累了，再说她一早出来到老晚回去，那马嫂还不知怎么脸色呢？现在她是客气点了，依依也要还点客气给她，这就叫礼尚往来嘛！所以她和小点道别，回前寨去了。
    还没进厨房门，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这味道把依依的胃差点从肚子里勾引出来。
    “马嫂，你在烧什么？”
    马嫂正在往灶膛里添火，一看这臭丫头回来了，她倒没想到臭丫头这么早回来。
    “我在炖蹄髈，袁爷最喜欢吃我做的炖蹄髈了，做多少能吃多少！他啊，吃起来厉害，做起事来更厉害。”
    “不厉害也做不了强盗！”依依嘀咕了一句，她一进厨房就坐着休息了，脚休息嘴不休息。
    “什么强盗不强盗的？袁爷是英雄！”
    “嗯，是英雄，是杀人的英雄！”依依怪腔怪调。
    “杀人有什么？这年头，不杀人的男人不算是男人，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来杀你，要想活着，就得狠点，不然这里能这样太平？男人就该狠点，不然像我那死鬼，一辈子都窝窝囊囊的，尽会受人气受人欺负，到最后把自己窝囊的饿死了，还差点拖着我一起死，幸亏遇到袁爷，把我带这里来，要不我早连骨头都烂了。”马嫂一边说，一边从灶膛里出来，拿着几个碗洗起来，还没洗完又想着灶膛里的火，看看自己的湿手，又看看坐着无聊的依依。“哎，你给我去灶膛里添点火，你只要把柴火放进灶膛里就行了，不难！”
    依依一听这话倒也马上起来，她很好奇这灶膛是怎么烧的。
    “马嫂，别人救了你，你就分不清好人强盗了！”依依拣起一根木头丢进灶膛里，里面的火好大啊，真有趣。她不停的把木头添进去，火越烧越旺。
    “你个不出闺门的千金大小姐，你分得清什么好人强盗了？如今这世道，好人强盗谁分得清？好人未必是好人，强盗未必就是坏人！这强盗也不都是一模一样的。你怎么会懂？你一睁开眼看见的人也就你家里那几个人，要么是把你宠上天的，要么是怕你的下人，你天天对着这些人，你以为人就是这样的？你还没见过外面的人呢，你哪里知道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可比你多十个八个脑袋呢，你也幸好到了天清寨，要是到了别处，你现在早连骨头都被撕烂了！”
    “马嫂，你是不是个说书的啊？”依依撇嘴，手里也没停。灶膛里堵满了。
    “你个丫头，我好心跟你说几句，你还笑我说书，我是白浪费这把唾沫了，说书？我要有空闲说书就好了！”马嫂洗完碗走过来，一看就跳起来，“哎呀，我个天，你怎么都塞进去了？你要把这蹄髈炖成一锅汤了，袁爷是喜欢吃烂一点可也不是汤，你啊真

 分卷阅读64

    真是个千金大小姐，就叫你添点柴你也能添出这么多来，我也怕你了，你还是去凳子上坐吧，要不就回你屋去，我是不敢再叫你做什么了，哎，做点事反而多出点事……”马嫂叽咕着一边用铁钳把灶膛里的柴火都取出来，一直放到门外，用冷水把火浇灭，顿时屋子前面弥漫着一股浓烟，就像这里着火了似的。依依看着很有趣。
    不一会，那两个看门的人来了，看了看没什么事就又回门那里去了。他们走了没多久，那恶魔突然也回来了，比平常早了很多，依依正站着外面看那烟呢，她也不怕被烟熏。
    “这里是怎么了？”那恶魔好像走得气喘吁吁的。
    “没怎么，马嫂把柴火都拿出来了！”依依瞪他一眼，这种事也要用审问的口气问她？
    “你过来，我有事要对你说！”恶魔看了她一眼，向自己房间走去。
    有事要和我说？会有什么事和我说？依依有点不相信的跟着他进了他的屋子，进是进去了，她就站在门口，恶魔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和她离着有段距离。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几天内不会回来，你给我好好跟着马嫂，白天可以去后寨找柳姑娘他们，不过，我告诉你，不要再想什么事情出来，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的。”
    依依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这恶魔又要出去杀人抢钱了。
    “这次不是去杀人抢钱，你不用这样想！”恶魔的眼睛里光芒万丈。
    依依瞪大眼睛，爷爷的，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吗？
    “你去吧！记住我的话！”
    依依也不回答，转身要走，忽想起一点，又转回来。
    “刘鹰也出去吗？”她问恶魔，他一听，脸上就露出一种少有的恶色来。
    “你为什么问他？他去不去和你无关，他的事情也和你无关，不许你问他的事情问他这个人！出去！”恶魔竟然喝令她出去！依依气得转身就走，爷爷的，我下下辈子也不进你这个门。
    不过晚上临睡前，想想会有几天时间不用看到这个恶魔也真是件开心事。开心得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大早，袁爷在中寨的议事堂里和几个弟兄商议事情，他安排了这次一起出去的人，又关照了一些事，最后他把齐胜留下来，让其他几个兄弟先出了屋子。
    “齐胜，这次我出去几天，你留在寨子里给我好好看着，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当然，袁爷！”齐胜脸上一笑，“这蔡姑娘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哈哈！”
    “这个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对了，柳先生已经跟我说了柳姑娘的意思。”
    “哦？”齐胜脸上现出一片饶有兴趣的表情。
    “柳姑娘中意的是你，我现在要问你的意思！”
    “柳姑娘是我一向梦寐以求的佳人！”齐胜淡淡一笑。
    “这是你真心话？”袁爷盯着他的脸。
    “可昭日月！”齐胜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
    “你常去那个楼我不是不知道的！”
    “袁爷，男儿总是要成家立业的，玩归玩，是当不得真的。”
    “你既把柳姑娘当真，就收起你所有的心思给她，不要伤她心！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哈哈，袁爷，你放心，我齐胜是不会去伤女人心的！”齐胜听了这句话忽然大笑起来。
    “这事先这样定下，等我回来再细细筹划吧！你下去，把刘鹰叫来，该出发了！”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
    又是新的一日开始了，依依在琢磨要怎么打发。
    “今天去哪里？小点！”依依把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到了小点面前。
    “姐姐让我想想，我好好想想！”小点抓着头，有点麻烦，这地方大是大，大多是连绵的山，那山可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不要说赵郎中有提醒，小点这几年来也不是白待的，进山玩他可是玩不起的，会把吃饭的小命玩完的。那么除了山就这小村子，而这小村子目前规模就那么些人家，不经逛啊！我小点也没本事大手一挥把这片地方规划成繁华京城，在瞬间就大建特建啊！
    “小点，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啊？你快说！我没耐心的啊！”
    “姐姐！”小点被逼上梁山了，他收起平常一副嬉笑样，露出少有的神神秘秘的表情，“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
    一听秘密两字，依依就兴趣高涨！喜欢听秘密是人的通病，男女老少大小通吃。
    “快说！”
    “不过姐姐我先跟你讲好，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不然……”
    “知道了，啰嗦！快说！”依依轻拍了一下小点的头。
    “中寨里面有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真的？”依依叫起来，马上又想到什么，“我知道，一定是藏宝的地方！”这帮强盗抢了那么多钱，肯定会找地方藏起来，难怪她在前寨找不到，难怪恶魔不让她去中寨。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藏宝的地方，我只是有一次听见郑嫂和郑伯伯吵架，郑嫂骂郑伯伯不要脸老往中寨的青楼跑，后来我问柳先生柳姐姐，什么是青楼？他们都不回答，还敲我头不许我问。我怕痛就不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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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楼是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郑嫂和郑伯伯后来不吵架了，听说是爷去劝架的，郑嫂再也没提起过这两字！”
    “那好，我们自己去看个究竟！”
    “姐姐，我也是这样想，可是进不去啊，中寨我不能去的！”
    依依也在沉思，恶魔跟她明确说过不能去中寨。哼，管他呢！反正这几天他也不在！她冲小点晃晃令牌。进得去进不去试了才知道，不试怎么知道。
    “我们有这个就可以进去！”
    “能行吗？姐姐！”小点倒有点清醒，这令牌在他手里更像是玩的。
    “你啊就肚子大，这胆可真小！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管他行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
    “姐姐，我跟你去可以，不过我们先说好，是你硬让我去的，不是我想出来要你去，要是有什么事了，可不是我的错哦！”
    “你……好好好，什么事都我来扛，走吧！”依依一生气又扭住他耳朵，不过马上就放了。
    两个人来到中寨门口，那看门的看见他们有点奇怪。一个开口说话了。
    “小点，你怎么上这里来了？你身旁这位可是蔡姑娘？”依依没见过他们，他们倒知道她。她也不管这，只拿出令牌，又推推小点，他也照做。这下，门里两位更奇了，把门打开了，他们认得令牌，只是不明白怎么这两个人也会有了。
    “这位蔡姑娘，敢问你们到中寨里找谁？做什么事？”问问还是必要的，毕竟看门的职责也很大的。
    依依和小点互相看着，刚才没想想这个方面啊！年轻人做事情就是欠缺周详啊！怎么办？只能急中生智了！关键时刻，小点发挥作用了。
    “是柳姐姐让我们来的！”他是觉得柳姐姐在寨子里谁都认识，谁都喜欢，说出来总不会有错。不过这句话听到两个看门的耳朵里那意思就不一样了。要说这山里的风就是大就是快，所以有什么消息也就传得快，这柳姑娘和齐四哥的婚事早传到了寨子里每个角落，连石头缝隙里都传进去了。这齐胜是袁爷下面的得力干将，又是锋部的头，再加这锋部一直是压着盾部的。所有这一切都使得两个看门的转变了看法和做法，不仅让依依他们进来，还殷勤的把他们送到齐胜面前。
    依依一想糟了，这下怎么说谎，小点更是慌得有点抖了。谁知，齐胜看见他们却是一脸笑容。
    “蔡姑娘好啊，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了？有几天没见蔡姑娘了，心里倒还是有点挂念的呢！哈哈！”齐胜从屋里迎出来，满脸是笑，他这表情倒让依依小点不慌了。齐胜把他们请进屋里，原来屋里并不只是他一个人，一看依依他们进来，都齐齐站起来。
    “各位兄弟，来，都一起见见蔡姑娘，早见晚见反正都是要见的，既然今天蔡姑娘来了正好见见！”齐胜说着就开始引见了，“蔡姑娘这位是张师父张爷，你是见过的，这位是孙善培孙大哥，你还没见过。”
    依依看着那位张师父，她知道，没脸的那个人，真恐怖，她就点点头，看向那个孙大哥，没见过，也就点点头，她也不管这些强盗互相之间如何称呼，反正她是不会用爷啊哥啊等称呼去叫他们的。
    “这位是吴辰吴七弟，最后这位是白无春白六弟。”齐胜一个个说着。
    还好这屋里人不多，不然要让依依看得心烦，看到最后那个白无春时，依依心里有丝怪，这里的强盗她基本都见过了，对他们每个人的脸，她都有个体会，比如看到那个无脸的，就是恐怖，看到恶魔，就是可怕，看到刘鹰，就像是看到阳光般温暖，看到齐胜就像看见夜幕中盛开的烟花般奇异而美丽，而现在看到这个白无春，她就觉得有点阴深深的，他的脸其实也不难看……
    “各位兄弟，我们就先说到这里吧，蔡姑娘也难得会来这里，现在既来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该招待的。”
    屋子里其他人一个个都退出去了，对依依来说，也好，省得她和这些强盗大眼瞪小眼的没话说，她和强盗可没什么共同语言。
    “蔡姑娘，坐吧！小点你也坐！来喝茶，我这里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蔡姑娘可别嫌弃！”
    依依不客气就坐下，小点看见她坐，也坐了。依依看着齐胜在倒茶，明明很普通的动作，在他做来就是有种好看的味道，他的手指修长，又特别白净，就像他的脸，奇怪，男人的脸怎么也会白净？这强盗窝里其他那些男人都不是这样的，她在家里也没看到过，那个弟弟的脸倒也算白净，不过他不一样的。
    “蔡姑娘，我的脸上可开了花？”齐胜把茶碗放到依依面前，一边笑得意味深长的说。
    “没有！”依依被他这猛一问没回过神来。
    “哈哈哈，那蔡姑娘为什么光盯着我的脸呢？”
    “你的脸好看啊，我喜欢看你的脸！”依依大小姐的优点，想啥说啥。
    “哈哈哈，蔡姑娘就是有趣，你喜欢看我的脸就看吧，你想看多久都行，想怎么看都行，我随时奉陪！”齐胜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别笑得太放肆。
    小点坐在一边喝了口茶，淡淡的没什么味道，他觉得无聊了，他忽然凑到依依耳边，“姐姐，你不去找青楼了啊？”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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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也急了，她也没忘了正事，忽然想到个好主意。
    “齐胜，这里是不是有个青楼？在什么地方？能让我去看看吗？”依依问齐胜。这齐胜看着一直对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刚刚还把这里的人一个个引见给她，想来应该会把这里的每个屋子都指引给她的吧。
    这话一出，齐胜先是一惊，但很快又堆上笑容，这笑容里还带着戏耍的味道。
    “蔡姑娘，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胡说？你不要去听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的胡话！”齐胜对着依依说，却看了眼小点，脸上虽是笑，却让小点从头到脚都抖了一抖。他心里直骂这个笨姐姐，跟她说了是秘密，是秘密怎么能到处拿出来问人呢？
    “你是说没有吗？”依依不相信。小点扯了扯她的衣服，准备逃跑了。
    “当然没有，蔡姑娘，好了，两位也到此一逛了，现在也该告辞去了，这里可都是些爷们呢！到底不妥！”齐胜站起来，一副送客的样子。依依看到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了，再加小点那恨不得立马飞出去的神色，她也只好往门外走。到了门外，齐胜喊来一个人。
    “你把蔡姑娘和小点送到门口！”他嘱咐完这个人，就转身对着依依，“蔡姑娘，我有事不送了，你和小点回去吧！”说完他就走了。
    依依和小点走着，边上那个人跟着。依依心里可没想回去的，既来了白来一趟她怎么甘心呢？
    “哎，小点，你要去撒尿是吧？”她一边用力掐掐小点肉感的胳膊，一边说，小点一疼之下就明白这个姐姐想干什么了，在武力威逼下，小点绝望了。豁出去了，管他未来会有多少疾风暴雨呢！”
    “哥哥，真的啊，我憋不住了！”小点一脸痛苦样看着那个哥哥，那个哥哥竟然非常同情的点点头，又用手指指方向，看来这哥哥也有过痛苦的憋尿经历。小点拉着依依就跑，两个人跑进后面，在围墙里七转八转，也没了方向，听听里面有一群男人发出的“嗨哈”声，还有劈啪的铁器碰撞声，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往这种地方去。两个人转开了，忽然看到最里面有一条小道，好像通向更里面处的半山腰，依依半点考虑都没有，拉着小点就上去了。
    这小道蜿蜒着似乎通向那云深不知处的仙山。依依越走越觉得有感觉，她觉得他们终于找对地方了，这神秘的地方就该像这样的地方。坚持就是胜利，前面看见屋子了，最外面是一道高高的围墙，有个门，现在依依和小点就站在门口了。
    “姐姐，难道是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这屋子看起来也不是青色的啊？”而且这门上的几个字明明写着是“畅心楼”啊！管他呢，既然来到门口，还能客气吗？“嘭嘭”门被敲得震天响，很快，门开了，一张皱巴巴的婆子脸露出来，这脸一看到依依和小点，异常的惊讶。
    “你们是……干什么的？”婆子堵着门问。依依早不耐烦了，在家里她最烦这些老婆子，怎么这深山处也有婆子？
    “走开！让我们进去！”依依不客气的冲她喊，没成想她这大小姐做派把那婆子给唬住了，婆子往旁边退了退，依依就冲进去了。小点跟在后面。
    一进去，依依就觉得别有天地，她在这寨子看到的那些屋子总的来说就是简朴，而这里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倒都是应有尽有啊，很快一阵悦耳的琴声传进耳朵里，她在家的时候也抚弄过琴，就没弹得这么好，她也没耐心去弹好，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琴音。接着女人的嬉笑声和说话声传过来，依依更好奇了，直往里面冲，那婆子在后面磕磕盼盼的追着。
    “姑娘，你别进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依依进了门，那婆子也一脚跨进去。
    里面满是五颜六色的女人，依依眼睛花了。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又是谁？”屋里的女人们也都很惊奇，像看新物种似的看着依依和小点，其中一个身披紫衣薄衫的女人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依依和小点。
    “我是蔡依依，他是小点！”
    “你可就是那位蔡姑娘？”一听依依报出名字，屋里的女人都安静下来，更仔细的盯着依依，其中一个红衣的女人立刻上了楼，不一会又下楼，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女子，依依看着白衣女子，她好像和这里其他的女人不太一样，脸上看上去干净的多。
    “你认识我？”依依问紫衣女人，听她的口气好像知道我啊！
    “只听过姑娘大名，蔡姑娘，你怎么会进到这个地方？谁让你进来的？这些个婆子真是老糊涂了！”紫衣女人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站在一边的老婆子，老婆子抖抖索索的说着什么。
    “是我们自己闯进来的，我们在找一个藏宝的青楼！”依依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屋里的女人都大笑起来，有几个笑得抱作一团，有几个趴在椅子上笑得后背剧烈的起伏着，站在依依面前的紫衣女人也禁不住掩住嘴笑着，只有那个白衣女人没有笑，她站在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有一丝嘲讽。
    “蔡姑娘，你们去别处玩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紫衣女人停住笑，对依依说了一句，又转向那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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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露出一丝严厉之色，“盛婆子，快带他们出去，下次给我好好看着门！再有一次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是，倩玉姑娘，不会了，不会了！”婆子向紫衣女人作个揖，转身要去拉依依他们。
    “等等！”白衣女人快走几步，拦在婆子面前。她和依依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
    依依近看下觉得这白衣女人比屋里其他女人都漂亮，比灀儿都要漂亮点，只是她这种漂亮和灀儿不一样，灀儿是乖巧让人喜欢的，这个白衣女人看着就让人遐想，想开去。
    “扶香，你……”紫衣女人拉住白衣女人，白衣女人扶香向她使个眼色把她拉到一边耳语着什么。
    “倩玉姐，我们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虽然不再受妈妈的打骂欺凌，可在这里每天除了看到那些个男人，就是千年不变的山和天了，今天难得来了一个傻丫头一个傻小子，不管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进来，我们都别管，只管拿他们给我们姐妹们解解闷也好。”
    “唉，你啊……我不管了！”倩玉叹口气，退到一旁坐在椅子上，刚笑作一团的那些女人们或站着或也找了椅子坐好。只有扶香走到依依面前。
    “蔡姑娘，要说你还真是找对了，这里就是藏宝的青楼！”
    “真的？可我刚看门上的字不是写青楼啊？”
    “蔡姑娘，这青楼的叫法只是一种比喻罢了，为什么这样比，我也说不出来，几百年前的古人才知道，我想你别去弄明白了！”
    “那……那这里有什么宝贝呢？”
    “蔡姑娘，宝贝不就在你眼前吗？”
    “你？你们？”依依被她越说越糊涂。
    “怎么？不像你想的宝贝是吧？也是，对你来说，我们自然不是宝贝，对那些人自然就是宝贝了！”
    “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依依看她说得一本正经，可就是不太明白她话的意思，女人怎么会是宝贝呢？金银财宝才是呢！这些强盗就是抢这些的。
    “我们啊？我们陪男人睡觉呢！”扶香脸上还是不带一点表情，眼睛里的嘲讽却越来越浓。她向旁边退了几步，用手向屋里这些女人指了指，“是吧？姐妹们！”。
    “睡觉要人陪吗？我长这么大从没要人陪我睡过，连鸣燕都没有陪过。”依依更愣了。旁边的小点忽然也开口说话了，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姐姐，我也不要别人陪我睡觉的，也许有些男人怕黑所以要人陪吧！”
    这话一出，又引起这帮女人们的新一波笑声。有几个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
    “好笑！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傻姑傻爷啊？”
    “我说这两位可不是傻姑傻爷，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姑仙童，只是我说啊，仙姑仙童，你们是不是被那风吹糊了眼，降错了地啊？这里可不是什么仙山啊！”
    扶香转身朝她们看了一眼，她们马上闭嘴了。
    “蔡姑娘，你不知道可是你的幸运，因为陪男人睡觉是最最痛苦的事情！”扶香又看着依依，依依盯着她，脑子越来越痛，想痛的。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陪呢？你们可以不用陪的啊？”
    “哈哈，蔡姑娘，人可不是都像你这样幸运的，有时候总是会被人逼着去做不愿意的事，一做了也就身不由己了，什么都不想了！”
    “你们是被逼的？”
    “可不是？”
    “那你们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那你是怎么来的？”
    “我……是被那些强盗抢来的！”当然是抢来的，又不是我自愿来的。
    “那我们也是啊，只是比你早七年罢了！”
    “七年？”这么久？依依瞪大了眼。
    “是啊，整整七年了，我们被关在这屋子里，做着最痛苦的事情，真是生不如死啊！”扶香的脸越来越冰冷。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呢？”依依大叫，听到这里，她几乎就又要拔刀相助了。
    “跑？那蔡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不跑呢？难道是你很喜欢这里，不想跑吗？”
    “我当然想跑，只是……只是……”
    “只是很难是吧？我看蔡姑娘你也别多想了，就认命吧，留在这里和我们一样也陪男人睡觉吧，痛苦是痛苦点，只要你不多想，或许也能找出点乐趣来！”扶香突然向依依走进来，“像姑娘这脸蛋，这身段，这皮肤，一定会让很多男人喜欢，到时保准都会抢着要你□□觉呢，我看啊，估计你要左边睡一个右边睡一个，说不定还要……”
    “你……胡说八道！我死也不会陪男人睡觉的！”依依有点怕有点恶心的往后退了退，她回味着眼前这个白衣女人的话，心里的恐惧一点点聚起来，她的脸有点恍惚了。
    “扶香，好了，让他们回去吧！”倩玉终于站起来走过来，她看看依依小点。
    “蔡姑娘快回去吧，出了这个门就把这里看到的听到的都忘了吧，盛婆子，把蔡姑娘他们送出去！”倩玉看看那婆子，这次婆子很坚定，动作也很快，上来就扯着小点往外拉，小点又扯着依依，依依动步了，转身前又看看眼前这帮女人，她们也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蔡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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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想想我的话，可是为了你好才说的。”扶香又赶着说了一句，倩玉看看她摇摇头叹口气。
    “好了，大家都别看了，各做各事吧！”屋里的女人又哄笑起来。
    扶香看着依依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上楼了。进了自己的屋子，她又开始抚琴，很快这凄凉的琴声在山间盘旋着，也飘进了依依的心里，她的神情更恍惚了。
    “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啊？”小点扯扯依依的衣服。依依没说话，只是一步步往下走。
    第15章
    张镖师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伸头往门里探了一下，袁不弱在屋里伏案疾书。张镖师缩回头，想下转身就走，走几步又转回来，叹口气，定定神，终于把脚迈紧了门槛。屋里的袁不弱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见张镖师，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桌边走过来。
    “师父，你来了，有什么事？”
    “不弱，你在忙吗？忙的话我先出去，我也没什么事！”张镖师有点支吾，有点坐立不安。袁不弱看着师父，眼睛里升起一丝疑惑，师父这举止少见。
    “师父，坐吧，我无事，你要说什么就说吧！”袁不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也坐下了。张镖师终于坐稳在椅子，然后鼓起一股气开始说了。
    “不弱，这一年多来，我们天清寨也有了点气候，现在全寨男女老少加起来快一百多口了，只是……只是，还是男多女少啊！尤其是壮年的男子多啊！”
    “师父，这有何不妥吗？”袁不弱在沉思。
    “这个吗……不弱，师父从小也没念过多少书，大道理也说不来，今天厚着一张老脸在你面前说几句浑话吧！”
    “说吧，师父！”
    “不弱，这老天虽把人分成男和女，却又是把男女连在一起的，所以古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我们天清寨壮年男子有几十个，个个生龙活虎，血气方刚，按说要让他们娶妻，可去哪里找那些个女子呢？要不让他们娶妻吧，这长年累月下去总不是办法吧？会出乱子的！”
    “我这一年多来也在各处收留那些拖家带口的难民，这其中有女儿的就可以配寨里的壮年了！”
    “不弱，你想的这法子是不错，可终究僧多粥少，吃到了的是满足了，可吃不到的那些岂不是更心里不平？终要酿成大祸的！”
    “哼，大祸？我不怕，他们酿一个我杀一个！”
    “不弱，杀终究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杀了这个，又来一个，还不是一样的人？还不是一样的想法？到时你杀得光吗？再退步说，你杀光了他们，你就做你的光杆寨主吗？”
    “师父，人以食为天，没饭吃的时候还不是可以忍饥挨饿？这男女之事不也是如此？”
    “不弱，你这样想这样说这样做，可他们不会如你一样想，他们也做不到忍不了！不弱，你念的书比我多，你一定知道大禹治水的故事，你知道大禹治水为什么成功？那就是因为他用了疏导而不是堵的办法，其实吧，这治水和治人是一样的道理。”
    “以师父看来，该如何疏导呢？是不是像以前那些畜生一样，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处去强抢民女来让他们糟蹋？师父，你忘了你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吗？才一年多时间，你就忘了吗？也要像那些畜生一样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师父，你也不配做我师父了！”袁不弱腾的站起来，脸上一下聚起重重的寒气，一双眼睛死盯着张镖师。
    张镖师心里惊跳了一下，连忙站起来，放低声音说着。
    “不弱，你误会师父了，师父怎么会这样想？师父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师父还没把话说完呢！”
    “你还要说什么？说！”袁不弱重新坐下，脸上的寒气越来越深。
    “不弱，你是怎么到天清寨的，师父是知道的，你一早定下不许抢掠民女，师父和弟兄们也都是赞许的。师父的脸师父的身体被那些畜生折磨的成这个样子，师父和你一样深恶那些畜生，如果我们现在也学他们样，那真是畜生都不如了！”
    袁不弱听着，没有言语。
    “不弱，师父今天来是要说个法子，这个法子不会破了你的规矩，又能让弟兄们满意，这法子就是去找些愿意陪男人的女人来，外间有得是青楼女子，她们自然是愿意陪男人的，只要去买些来放在寨里就可以了，这法子如何？”
    袁不弱慢慢转过身，紧盯着张镖师。
    “师父，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不弱，你别管是谁想的，你只说可行不可行？”
    袁不弱低头沉思，半响才开口说话：“师父，你也是这样想的？”
    张镖师点点头。
    “师父，你先下去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张镖师出得门来大大得舒了口气，他的任务基本完成了，以他对不弱的了解，看来这法子不弱是同意了，这下，那帮小子不会再闹事，不会再缠着他了，齐胜这小子鬼点子就多，也亏他想出这个办法。
    没过多久，天清寨开始在中寨深处建造一所庭院，由张镖师负责督造。这庭院快建成时，天清寨的寨门口出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袁不弱和齐胜，自从张镖师斗胆说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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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法子后，他就向不弱举荐由齐胜去办这趟差事，不弱同意了。
    齐胜说扬州多美女，于是这队人马带着几个大箱子匆匆赶往扬州。进了扬州，这帮人简直寸步难行了，要不是袁不弱那张寒得起冰的脸，这帮人早跪倒在温柔乡了。齐胜带着他们进了扬州最大的青楼，里面豪华奢靡的氛围让这帮人着实眼花头昏，亏得有一个冷静的头儿。
    他们一进去，青楼里的妈妈就盯上他们，在她眼里觉得这帮家伙不论不类，既不像好人也不像坏人，既不像官家也不像匪类，既不像穷小子也不像公子哥，不过以她阅人无数的眼睛还是看出这帮人来者不善，先不管这些，只要能亮出银子，管他们是什么呢，老娘眼里只进银子。
    真等到他们银子一亮出来，也让这妈妈着实吓了一跳，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想扬州自古来就是繁华之地，不要说达官富豪多如牛毛，就连皇亲国戚也是屡见不鲜的，但把银子一箱箱亮出来的，也是不多见的，妈妈的嘴顿时合不拢了。
    “哎呀呀，这几位爷快请坐，请喝茶，我马上找几个绝色的姑娘陪你们！”
    “这位妈妈，你先别忙，这是我们的袁爷，他有事要和你商量！”齐胜说道。
    “哎呀，这位袁爷好！”妈妈盯着袁不弱，阅人无数的眼睛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异，这个男人好年轻好气势啊！
    “你就是这里的妈妈？这里是你的？”袁不弱一脸冰冷的问。
    “正是，这位爷！”
    “那这些姑娘也是你的？”
    “正是！这位爷喜欢谁，我马上叫她来陪你！”
    “我不是要姑娘来陪我，我是要买你的姑娘！”
    “买？哈哈，这位爷，你是说笑吧？一向只有我去买姑娘，哪里有向我买姑娘的？”妈妈先是一愣，然后干笑了几声。
    袁不弱向后挥挥手，很快有人抬进来几个大箱子，然后一个个打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妈妈的眼睛被银子的光闪晕了。
    “我从不开玩笑，这些银子也不会开玩笑，我用这些银子买你的姑娘，够不够？不够还有！”袁不弱又挥挥手。后面又抬进来几箱，妈妈的脸一惊一咋的。
    “这位袁爷，你真要买？”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这些银子看起来不像是真的吗？”袁不弱的脸上越来越冰冷。妈妈看看他的脸，又看看那几个箱子，终于脸上堆满笑，做生意嘛不管做什么怎么做只要有利可赚，就都能做。
    “那这位爷，你要买哪些姑娘啊？”
    “你有哪些姑娘？”
    “这？我这里姑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五六十个总有的，你总不能都买去吧？你银子再多也买不了这么多，再说我也不会都卖，我靠姑娘吃饭，没姑娘我还怎么做？”
    “我要买十个，怎样？”
    “这？”妈妈眯着眼想想，“行，不过说好，头牌的姑娘我是不卖的，你出再多我也不卖！”
    “好，但是，其他姑娘也要我们挑一挑才可以！”
    “那……这位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找二十个姑娘来，你自己挑，中意的你就挑去。”
    “就这样吧！”
    “哎，我说妈妈，可别把那些病病歪歪的，吃不了剩下的姑娘都推到我们面前来啊！”站在旁边的齐胜笑着开口了。
    “哎，这位爷生得好一双俊眼，我要是把那些姑娘推到你面前，肯定逃不过你这双眼吧！”妈妈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这位妈妈，你去把姑娘找来吧！”袁不弱挥挥手。
    “好的，不过，袁爷，我们先说说价钱吧！”妈妈嘴里答应着走，脚却没动。
    “价钱你说，是你的姑娘！”
    “这位爷爽气，那我也是爽快人，我就一口价，一个姑娘三千两，怎么样？”妈妈早用眼睛在称量那几个箱子里的银子数量。
    “哈哈哈，妈妈，你的姑娘都是用银子打造出来的吗？”齐胜大笑起来。
    “这位俊爷真是风趣，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姑娘可不是我生出来的，也是我花重金从各处挑来的，这么多年你们是想不出我在她们身上花了多多少少银子了，请师父教唱歌跳舞学琴学礼仪，还有每日里的衣服脂粉钱，你们男人哪知道这些东西是多么花钱的，要不是我老底厚，靠着周转来周转去，不然可是养不起这些姑娘的……”
    “好了，妈妈，你也不用多话，二千两一个姑娘，不再多一两！”齐胜抢在袁不弱面前开口了，袁不弱也不阻止他。妈妈听了，眯着眼想了半响。
    “你这位爷可真是做生意的人，这还价也真是厉害啊，一还就是一千两的！”
    “好了，妈妈，我说个数，二千五百两，谁也不许再多话！”袁不弱开口了。
    “好好好，还是这位袁爷爽气，那就这样定了，我去把姑娘找来！”
    这位妈妈看来卖女也蛮心切的，不一会就带着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进来了，刚进来时姑娘们脸上还都一脸嬉笑，等进了屋，看到袁不弱一群人，尤其是他那张冷若冰雪的脸，姑娘们都渐渐安静下来。袁不弱站起来，看着她们。
    “我有一处寨子，正在建一个园子，需要些姑娘，今天我到这里来想请几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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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去我们寨子，你们中有愿意跟我去的，就走出来，我的寨子没有扬州豪华热闹，不过在寨子里不会有人逼你们干你们不愿意干的事，你们可以像在这里一样生活。”
    袁不弱的眼睛扫过眼前那一张张涂满脂粉的脸，这些脸上的眼睛也都紧紧盯着他。
    “如果你们不愿意去，我不会强迫你们去！”袁不弱又说道。
    过了好久，有一个姑娘站出来。
    “我愿意去！”
    “好，你叫什么？”
    “倩玉！”
    “好，你站过来！”
    渐渐地，站出来的姑娘多起来，到最后反而原来站的地方人少了，旁边站着的妈妈一脸复杂的表情。
    “齐胜，你看吧！”袁不弱退到一边，让齐胜上前，他认真的看着每位姑娘的脸，身形，最后，他跟妈妈确定了十个人选。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要走的自己准备准备吧！”那些姑娘一个个都出去了，屋子里安静下来。
    “这位妈妈，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银子现在就给你，人我们马上就带走！”
    “马上？”
    “是啊，我这人做事一向喜欢快，既然妈妈已经同意了，那我们就快点，你点下银子。”
    “好好，我点！”妈妈扑到箱子上。
    “对了，妈妈，把那些姑娘的卖身契拿出来吧！”齐胜提醒着。
    “好的，我马上去拿！”妈妈出去了。
    忽然，门被一下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着袁不弱，袁不弱也同样的看着她，一张素雅的脸上没有刚才那些姑娘们的厚重脂粉，却远比那些姑娘美丽。
    “这位爷是来买姑娘的吗？把我也买去吧！”
    白衣女子一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看着袁不弱，眼神里带着一丝渴望。
    “你愿意去？”袁不弱看着这张美丽的脸。
    “我愿意！”白衣女子重重点着头。
    “好！我会带你去！你叫什么？”袁不弱也点点头。
    “我叫扶香！”白衣女子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如一抹阳光在屋子里升起。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被这抹阳光震了一下。
    “我去收拾东西！”白衣女子奔出了房间。
    很快妈妈又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卷纸。
    “这位爷，你看看对对，这些姑娘的名字对不对？”
    “先等等，我们还要一个姑娘！”
    “谁？”
    “扶香！”
    “她？”妈妈的眼瞪大了，“她怎么行？她不行！绝不行！你们怎么知道她的？”妈妈有点气急了，这扶香在院里虽不是排一二的姑娘，但姿色也是上等的，今年刚过十七岁，才刚开始jieke，想当初因为她倔强的脾气可费了妈妈不少力气，现在刚开始赚钱，妈妈怎么舍得把这棵摇钱树放走呢！
    “有什么不行？”袁不弱看着妈妈。
    “这位爷，我们刚说好的，头牌的姑娘我是不卖的，咱们做生意要讲究个信用，不能出尔反尔是吧？”
    “真的不行？”
    “绝对不行！”妈妈的脸上露出一脸的坚毅之色，看来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了。
    “齐胜，查看下卖身契，如果没错，我们马上上路。”袁不弱站起来，不再看妈妈。
    “袁爷，我看了，都对！”齐胜仔细的查看了下。
    “好了，把人都带上，我们马上走！”
    一队人出了屋子，经过大厅，向门外走去。
    “为什么不带上我？”
    突然，楼梯上奔下一个白衣女子。正是刚才的扶香，袁不弱停住脚，看着她。
    “你答应过会带我走的！”扶香的脸上露出一丝凄惨之色。
    “把她给我送回房间去，骨头又发痒了！”妈妈大叫起来，脸上满是气恼。听见妈妈的叫喊，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向扶香走去。
    “带我走吧！”扶香喊起来，喊声凄厉。
    “这位妈妈，我一定要带她走，你出个价！”袁不弱冷冷的看向妈妈。
    “这位爷，我说了真的不卖！”妈妈还在坚持。
    “五千两！”
    妈妈没反应。
    “一万两！”袁不弱挥挥手，几个箱子又放到妈妈面前，箱子打开后，满满的银子。妈妈的眼睛里闪过光芒，她也不是没见过钱，她也知道扶香这棵摇钱树以后也能挣到这么多，只是现在眼前一下是满满的银子，这诱惑是任谁也挡不住的，只想着先把这银子攥到怀里要紧，哪还管以后呢！终于，妈妈走向了银子，扶香走向了袁不弱。
    出了门，姑娘们坐上了马车，大队人马没有停歇就向扬州城外赶去。一路上，日赶夜赶，在几天后到了天清寨。天清寨的院子已经全部准备好，大门外写着齐胜想的名字：畅心楼。姑娘们到了后，就都住了进去，齐胜还在扬州买了几个婆子们照顾她们，又让她们中年龄最大的倩玉管着她们。
    早在姑娘们来之前，袁爷就定下规矩，满二十岁未娶妻的弟兄才可以去畅心楼，十日内也只准去二次。这规矩一出，虽暗地里有人也在嘀咕也有不满，但没人敢在袁爷面前说，谁都知道，能有这个楼，在袁爷来说已是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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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来了没多久后的一天，齐胜带着袁不弱进了畅心楼。一进去，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袁不弱停下脚步听起来。
    “袁爷为何不进屋去听呢？”倩玉笑着迎上来。
    “是谁在弹琴？”
    “袁爷进去不就知道了？”倩玉还是笑笑。
    袁不弱进了屋子，里面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正在抚琴，听见脚步声，白衣女子转过头，脸上露出笑容，起身向袁不弱走过来。
    “袁爷，你终于来了！”
    “你是扶香吧？”袁不弱看着这张有点熟悉的美丽的脸。
    “袁爷没忘记我，我很高兴，来了这么些天，我一直在等袁爷！”扶香一步步的走到袁不弱面前，几乎碰到他的身体了，她身上那股醉人的香味撩拨着袁不弱的身体。
    “你的琴弹得真好！”
    “那我以后每天都弹给你听好吗？”扶香的脸上又露出那种灿烂的微笑，这微笑几乎能让每个男人陶醉。她的手抚上袁不弱的脸，抚摸处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在颤抖。她的笑更加的醉人，她的脸贴近袁不弱的脸，她抓住他的手放到她自己的脸上……
    “袁爷，你冷吗？抱紧我就不会冷了……”
    深夜，门突然被狠狠推开了，一条人影飞快的冲出屋子，冲向楼梯，冲出畅心楼。
    多日后，中寨的大厅里，齐胜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出了门，然后，悄声对袁爷说道。
    “袁爷，扶香姑娘一直在等你呢！”
    “我不会再进那个楼。”袁不弱没有看齐胜，“齐胜，不要为难她，她想怎样就让她怎样，也不要去为难那些姑娘，让她们做愿意的事。记住我的话！”
    “是，袁爷！”
    “你下去吧！”袁不弱还是没看一眼齐胜，齐胜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出了屋子。
    夜晚，灯火通明的畅心楼，楼下一片热闹，楼上的一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扶香看着摇曳不停的灯花，看了好久，才抬起脸看着齐胜，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为什么？”
    “哈哈，我还以为做你们这行的是不会问为什么的！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原以为他会不一样，原以为活着可以有了点真正的乐趣，原以为有了一个可以放进心里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是这样？”
    “不要问了，不要自寻烦恼！过来，到我这边来，或许你也会找到乐趣！”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男人！”
    “哈哈哈，好！我不会为难你！”齐胜向门外走去，出门口时，又回头说了一句，“我会一直等在你门口的！等到你想见我的那天！我可舍不得让你这样的美人一辈子都孤单！”
    第16章
    京城，兵部右侍郎蔡锦堂的府邸内。
    “老爷，这是老家的老爷来的急信！”
    “哦，呈上来！”蔡锦堂脱去官服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管家邱博递上信。
    “你出去吧！”
    “是，老爷！”
    邱管家出了门，刚走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杯碗掉地的清脆响声。他有点诧异，站住不动等着差遣，果然，里面传来叫声。
    “备轿更衣！”
    “是，老爷！”邱管家匆匆进去，一边吩咐下人去备轿。换好衣服的蔡锦堂气冲冲的去了兵部尚书袁午卿的府邸内。一路上他的头脑里都在回想着父亲大人的来信。
    “吾儿锦堂，家中今日遇盗贼劫掠，库中所存尽被劫空，你二妹也被盗贼掠去，知县无能，只会拖延，放任盗贼逃逸。望吾儿见信后速速查办此事，追回家中所有银两及你二妹，以求与尚书大人重续姻缘。”
    大胆狗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蔡锦堂阴沉着脸。
    掌灯时分，蔡锦堂回府了，一回府就钻进书房内。邱管家也不敢去打扰，老爷收到家信后就一脸阴沉，双眉紧皱，邱管家见惯了老爷温和的面容，突然换这副脸色真是非常的胆战心惊，他只好让几个下人都在书房外静候。
    “邱管家！”
    “是，老爷！”邱管家连忙进去。
    “把这两封信八百里加急送出去，不得有误！”蔡锦堂站在书桌后看着邱管家，邱管家连忙接过来。
    “是，老爷，小的马上去办！”他急急地出了书房。
    蔡锦堂站在书房内沉思，半月前他刚一封家信送回老家，信里与父亲商议将二妹嫁与袁尚书为妾，谁知信还没到家，家中竟然就遭此劫难，亏得他还尚未与袁尚书说起亲事，不然如何了结这尴尬。刚去尚书府求尚书大人调浙江总兵的人马去剿匪，他深知凭几个县衙内的捕快是连匪毛都抓不到的。看尚书大人的神色，此调任应该可行，因此，他又给浙江巡抚丰永泰修书一封。此人和他同为仁和元年的进士，两人关系一向甚好，这次剿匪也要靠他鼎力帮助了。
    袁爷和刘鹰下了马，进了一家客栈，刚进去，里面就迎出一个人来。
    “沈三哥！”刘鹰看见这人就喊了一声。这人正是沈达。他上来拍拍刘鹰的肩膀，然后恭敬的向袁爷说道。
    “袁爷，请楼上坐。”
    袁爷点点头，向楼上走去。沈达和刘鹰并排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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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换了这个新地方好不好？”
    “我一向是东走西跑的，到过这么多地方，哪里还分得清好不好？哈哈，只做好我的事就行了，也不管其他了！”
    “嗯，三哥的眼线就是做得好！”
    “哈哈，刘鹰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嘴巴上也灌蜜了？”沈达笑起来。
    袁爷略微向他们看了看，他们立刻就住嘴了。
    进了屋，走在最后的沈达很快将门关好，三个人都坐下来。
    “袁爷，这次应该是准了，我跟他们的头接上线，说了，只要有银子，货保准有！”
    “你确定准了？这帮海贼一向是言而无信的！”
    “这次错不了了，看来很有诚意，还派了一个亲信来，现在就在城里，说了，如果袁爷来，立刻就来相见。”
    “哦，那倒是一定要见见的！来了几个人？”
    “那个韩爷的亲信带了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我看着像是东洋的倭人！”
    “这帮狗贼，叫他们马上过来见面！”
    “这……袁爷，我看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也赶了几天路肯定累了，要不袁爷你和刘鹰他们先安顿休息，我一边去和这人说好，让他们明早来这客栈会面，袁爷你看怎样？”
    袁爷沉思了一下，“也好！”
    小点看着依依上山的背影有点发愣，姐姐怎么了？从那个地方出来后就傻傻的，到了这里就自己上前寨了，只叫他也快点回后寨去。小点又看了看依依慢慢走上去的背影，抓抓头，也只得下山走了。女人真是奇怪啊，刚那一屋子的女人那么的奇怪，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个屋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们说的话比柳先生说的还难懂，还有姐姐为什么见了她们以后就傻了呢？哎呀好饿！还是快点下去找柳姐姐要吃的，嗯，看来还是柳姐姐最好，最让人弄得明白。
    “哎，蔡姑娘，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啊？这太阳都没回家呢，再说今天爷也不在呢……”马嫂看见依依回来就说开了，依依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脚，自顾进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往床上一躺。
    傻丫头就是傻，哼，马嫂看着依依背影在心里叽咕，哎，要傻为什么不弄个全傻呢？弄个半傻不傻的在这里惹人恼。
    除了是在瞬间失忆的人，其他的人估计都是很难忘掉刚听过刚见过的人和话的，所以那个倩玉在最后对依依说的那句话完全就是浪费，依依大小姐此刻就是在想这些人这些话。
    依依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七年，整整七年都被关在屋子里，那些女人好可怜，为什么要她们去陪男人睡觉？这帮强盗，都该被天打雷劈。她们可怜，可我呢？我难道不可怜吗？依依突然跳起来，那个穿着白衣的扶香所说的话一下从她脑子里钻出来。要我也像她们一样陪男人睡觉？休想，我做鬼都不会愿意的！可是？可是不愿意以后会怎样呢？
    依依躺在床上头痛了，想的事情太复杂了，痛也要想。看来只能逃，怎么逃？背上没翅膀，这个地方的出口也看到过了，估计一只猪也逃不出去的，怎么办？
    想啊想！天黑了，不管，肚子饿了，不管。所幸天道酬勤，依依从床上蹦起来，她想到办法了，想到了，这个办法能行的，老天保佑我吧！她兴奋得肚子更饿了，快去吃点吧，逃跑需要力量，力量来自于饭量。她摸到了厨房，这马嫂也不管她，只顾自己吃饱就睡。不计较这些了，反正我蔡依依明天就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见到你们这帮强盗和强盗婆了。
    齐胜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扶香，为什么灯也不点？”齐胜摸进去。
    “我不需要光亮，我不想看清这世界！因为我怎么看也看不懂！”
    “哈哈，我的美人又怎么了？你不想看，我可想看清我的美人呢！”齐胜熟悉这屋子，摸了会黑，终于把灯点起来了。有了光亮，他看见扶香站在窗口，窗户大开着，夜里的冷风无遮无挡的吹向她衣着单薄的身体，她丝毫不动。齐胜走过去，一手紧搂住她的细腰，一手去关窗。窗关上了，他用双手搂住扶香，怀里的人全身冰冷，他把她搂得更紧了，头低下来，双唇贴紧她的耳鬓磨蹭着。
    “为什么要把自己冻得这么冰冷？”
    “你知道今天谁来过了吗？”
    “不会是一个傻丫头一个傻小子吧？”齐胜轻笑了一下。
    “难道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吗？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人真是傻，为什么总是要去苦想得不到的东西呢？就不能只享受眼前的吗？”齐胜紧贴着扶香的身体，双手开始在她身体上游走。突然，扶香用力推开了齐胜。
    “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要么是心肠如铁石，要么就只知道享受！”扶香的脸色惨白。
    “我的美人发火了吗？美人就是美人，发火也是这样美！”齐胜还是淡笑着，慢慢的又贴近扶香的身体，扶香突然用力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的脸，你让我恶心！他虽然无情，至少比你来得真实，哪像你这么虚伪，在我面前装出这样一副多情样，到了你那个柳美人面前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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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
    “扶香，你真是傻了，告诉你，不要因为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去折磨自己，也不要因为这赶走了你能得到的乐趣，如果你还是这样傻，你注定就要苦一辈子，你自己想明白吧，我走了！”齐胜的脸上露出少有的阴沉，他淡淡说完这句话就立刻转身向门外走去。
    扶香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忽然，她向门外冲去。
    她撞进一个怀抱里，抬头一望，是齐胜，他的脸上依旧是往日那抹淡淡的微笑，他伸出手搂住扶香的细腰。
    “你没走？”
    “是啊！”
    “为什么不走？”
    “你为什么追出来？”齐胜反问扶香。
    “我冷，抱紧我好吗？”齐胜把她抱起来，向屋里走去。
    直走到屋里，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想直起身却直不起来，扶香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齐胜淡淡一笑，索性也躺下来，将扶香搂在怀里，她还是紧紧搂着他，似乎要将他贴进自己的身体里去。突然，她放开手，转身背对着齐胜。
    “又怎么了？”齐胜用嘴亲吻着她后面白嫩的脖子。
    “我脑子里在想的是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可我心里好空，空荡荡的，我怕这种空荡荡，我不想这样空荡荡的，我拼命的想要去抓点东西放进我的心里把它装满，可总是抓不到，抓不到……”
    “抓不到就别抓了，学着聪明点吧，为什么要自己为难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好过点？”齐胜扳过扶香的脸，放肆的亲起来。
    “怎样才能好过点？”
    “比如现在……”齐胜解开扶香的衣服，拼命的亲吻起来。
    “美人，就只想现在就会好过！”齐胜的呼吸急促起来，连带着扶香也急促起来，她渐渐地不再想，只听从自己的身体……
    齐胜的汗水滴到扶香的脸上，他低下头用嘴吸允着，扶香脸上微微现出小汗珠，透得皮肤更加的水嫩，“不弱……我想……”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来，齐胜猛得打了扶香一个耳光，又将她推到一边，自己迅速的从床上下来，拿起衣服穿起来。扶香捂着脸卷缩在床角，疼痛从脸上传来，她的眼睛愣愣的看着齐胜。
    “我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的心里还在想他？我不会允许你这样！”齐胜穿好衣服，看了扶香一眼，冷冷的扔下这句话，转身出去了。
    门关上的时候，扶香的眼睛里滴下眼泪，一滴滴再也停不住。
    “姐姐，你来了？”小点拉着刚进来的依依的手，嘴里亲热的喊着，“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昨天你那副样子……”
    依依突然快速的将小点拉到门外，“你没脑子啊？在灀儿面前说？”
    “我没注意！”小点吐吐舌头，依依轻轻拍他一下。
    “好了，我们走吧，说好要你陪我三天的，我怎么都会让你玩足三天的。”
    “姐姐，看你又正常了我就开心了，今天我们去哪里？”
    “你这嘴怎么说话的？我什么时候不正常了？又要找打了？”依依扬扬手。
    “不是不是，姐姐，我们去哪里？”小点连忙逃开了。
    “我们去那个铺子！”依依一边说一边已经在向那个地方前进了，小点只能无条件的同意并跟从，两人向周大哥的铺子走去。依依好像很急，走得很快。当他们往东面去的时候，齐胜正从西边走过来，他盯着依依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后走进灀儿的屋子。
    “齐四哥？”灀儿看见他发呆了，忽然脸一下全红了，她躲闪着齐胜的目光。
    “灀儿在忙什么？”齐胜看着她通红的脸露出一丝微笑，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去，灀儿的眼睛里满是惊喜，脚步却在往后一步步的退着。
    “齐四哥，我爹在隔壁，被他看见你来了会不好！”
    “哈哈，还会有什么不好？我们的事袁爷已经定下了，全寨子的人都知道了！”
    “齐四哥，你别这么大声……”
    “好，我的灀儿说什么我都会听！”
    “齐四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不想我来吗？那我走了！”齐胜好像真的要转身往外走。
    “不是！”灀儿叫起来，刚喊出口，又捂住嘴。
    齐胜转过来，脸上还是那抹淡淡的微笑，他这下直走到灀儿的跟前，伸出手拉住灀儿的一只小手放到自己嘴边，灀儿惊得猛抽自己的手，试了试没成功，也就作罢，只是把头低到胸前，忽然，齐胜把她的头抬起来。
    “灀儿，为什么还要让我等呢？”
    “齐四哥，你说什么呢？”
    “哈哈，没什么，我只是说我太想你了！”
    依依和小点气昂昂的走近了铺子，周彦兴很快就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蔡姑娘，我正想给你把布送过去呢！”
    “布？哦，我知道了，我要跟你说，我不喜欢那布。”
    周彦兴一愣，很快又说道：“蔡姑娘不喜欢了？那我再去镇上换几匹吧！”
    “好的，你什么时候去镇上？”
    “我原本是想明天去的……”
    “要明天？”依依脸上有点失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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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露出来。
    “那蔡姑娘既然很急着想要布，那我今天就去吧，还请蔡姑娘跟我说一下你喜欢什么花色的？”
    “红色！不！青色！不不好！随便吧！”依依随口说着。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布上。
    “这……蔡姑娘一说随便可让我为难了，要知道这天下可没有这随便的花色啊！”周彦兴的脸上露出了真正的为难。
    “那就蓝色吧！还有白色！”依依随便说了二种颜色。
    “好，那我就按着蔡姑娘说的去挑，保准挑到你喜欢的。”周彦兴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那你什么时候去镇上？”
    “嗯，再过个片刻就去，这济远镇离此并不远，一天里打个来回足足有余。”
    “哦，那你怎么去啊？”依依很好奇。
    “我赶马车去！”
    “你会赶马车？是什么马车啊？”依依还是不停的问，小点忽然觉得姐姐问得很奇怪。
    “哈哈，蔡姑娘，赶马车并不是很奇的事，我的马车就停在后面，我往日里都是自己赶着马车去镇上运货的！”
    “哦，那你等会又要去了？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蔡姑娘！你可还要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哦，不用了，不用了！”依依的眼睛看向后面。
    “姐姐，你看什么？”小点拉拉依依衣服。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依依突然很快的拉着小点走了，就像他们匆匆的来一样。周彦兴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依依到了外面，看看周围，忽然把小点拉到一个角落处。
    “小点，我有点饿了，你去灀儿那里给我弄吃的来，我在这里等你，多弄点好吃的，记住！”依依的脸色有点严肃。小点看着，连忙点头。
    “好的，姐姐，我去叫柳姐姐给你做！你等着！”他转身跑，刚跑几步，又回过身。“姐姐，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吃呢？”
    “我的脚酸，我不想回去，我想在外面，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愿意？”依依眼睛一瞪。
    “我愿意，姐姐，我马上走！”小点这回真跑了，突然依依上前把他拉住了。
    “小点，你以后会想我吗？还是不要想的好，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姐姐，你又笨了，我去去就会回来的，就一会会的功夫，什么以后不以后的？”小点一脸嬉笑。
    “你快去吧！”依依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跑远了。看了会他的背影，依依向四周看了看，她悄悄走到一个屋子外面，将外面晾着的男人衣服拿了一套下来，然后偷偷的绕到那个铺子后面，真的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后面，她的脸上顿时露出微笑。
    “齐四哥，你快走吧，等会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嗯，好的，不过我可不会白白走的！”齐胜说着已低头在灀儿脸上亲了一下，灀儿轻声尖叫了一声，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气喘声，灀儿连忙把齐胜推开了。他笑着向外面移步。正和冲进来的小点撞个正着。
    “小点，你这么急干什么？”
    “齐四哥，我要帮姐姐拿吃的，她在外面等我呢！”小点气喘吁吁的说着，没停步，就向厨房里跑去。齐胜向外面走去，到了外面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他站在外面，往周围看着。
    小点快快的拿了吃的跑出来，直往那个铺子跑去。齐胜看着他的背影。
    “姐姐，姐姐，我拿来了，快不快？”小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刚才那个地方，并没有看见依依，他大声喊起来，“姐姐，你在哪里？”他喊了几声也没看见依依。正在这时，齐胜走过来。
    “小点，你大喊大叫干什么？”
    “齐四哥，刚才姐姐就在这里叫我去给她拿吃的，她说好在这里等我的，可现在她人不见了。”
    “哦，她肯定是饿得受不了回前寨去了，你也回去吃饭吧！”
    “真的吗？可姐姐说了要我去拿吃的，她怎么会自己偷偷走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点，你肚子饿了会很难受，蔡姐姐也是一样的，所以她就回去了，好了，你也回去吧！”齐胜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丝常挂的笑容。小点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只得低着头往回走。
    齐胜也转身往寨门口走去。
    “四哥，你怎么来了？”大荣看见齐胜，连忙迎上去。
    “袁爷不在，我当然要格外小心了，现在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在玩。”
    “四哥，你可真是把我们说委屈了，兄弟们可是连眨眼都不敢眨一下，守在这门口连只飞蛾都没偷进偷出呢！”
    “哈哈，那就好！等袁爷回来，我一定叫他多赏你几两银子！”
    “那就先多谢四哥了，四哥，你过来这边坐吧！”
    “也好，既然来了，我就多待会儿。”齐胜跟着大荣上了那个平台。
    远远的寨子里有辆马车在向寨门口跑过来，等近了，守门的几个弟兄就先亲热的打起招呼来。
    “八哥，又要去买货了啊？可记得要给我们带的东西啊！”
    “各位兄弟的东西我怎么敢忘，我都记着呢！”坐在马车上的周彦兴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在说笑中，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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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兄已慢慢的把寨门拉开了。眼看着周彦兴的马车就要出寨子了。
    “等等！先别走！”
    周彦兴抬头一看，平台上走下来一人，是大荣。
    “大荣，你还有什么事？是不是也要让我带什么东西？”周彦兴笑嘻嘻的说道。
    “我没什么要你带的，我只是来查查你的马车！”大荣走到了马车前。
    “查我的马车？我赶马车在寨子里出出进进那么多年了，怎么今天要查我的马车了？”周彦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今天不同以往了，你不知道袁爷走之前千叮嘱万叮嘱我，要我一定好好看着门，连只蚂蚁进出都要好好查查。”大荣看着周彦兴说道，脸上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
    “哈哈，大荣，你要查什么呢？怕我夹带什么私物出去吗？我周彦兴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人，袁爷怎么会容我在天清寨这么久？想当年，你们这些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找奶喝呢，我从地牢里死里逃生就跟着袁爷在这里开天辟地了，今天你倒好，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敢充大！你小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八哥吗？”周彦兴坐在马车上一脸忿忿之色。
    “八哥，你也别这么大声，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袁爷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小命就没了，所以我也不敢懈怠！”大荣准备上车进车里查看了，周彦兴突得一把拉住他。
    “等等，你先跟我说清楚，你要查什么？”
    “什么都查！”大荣不耐烦的说着。
    “要是你什么都查不到呢？”
    “那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没这么轻巧！我周彦兴好歹在这个寨子里也坐第八把椅子，你今天在我面前这么放肆我以后在寨子还有什么脸面？你要进去查可以，要是什么也查不到，你就得给我叩三个响头赔礼！”
    “哎，八哥，你说话也太冲了吧？我早跟你说过我是奉命行事，袁爷说了，天皇老子要打此过也照查不误！”大荣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他甩开周彦兴的手，直往车里钻。周彦兴又一把抓住他，两个人扭在一起。
    “什么事要这样大动肝火呢？”上面又有个声音响起。两个人停下来，往上看，说话的是齐胜，他说完从平台上下来，很快就站在大荣和周彦兴面前。
    “八弟，大荣按袁爷的吩咐办事并没有错，你要是觉得脸面上过不去，那让我这个大哥来看看吧！怎样？”齐胜冲着周彦兴说道，脸上依旧挂着抹微笑，周彦兴听了，终于点点头，齐胜跳上马车，撩开布帘，进了里面，很快就又出来了，他站在马车边，撩开布帘脸转向大荣说着。
    “大荣你看看，里面都是些杂物，并无什么异常！”
    大荣站在马车下，把头伸进里面看着，齐胜忽地放下布帘，他冲着周彦兴笑笑。
    “八弟，你去吧，早去早回，可都等着你的东西呢！”
    “四哥说得是，那我这就走了，驾！”周彦兴扬起鞭子重重抽了下前面马匹的脊背，顿时两匹马嘶鸣着，撒开马蹄就跑起来，站在一边的大荣躲闪着没站稳，一下摔坐在地上，他嘴里马上骂骂咧咧起来。
    “他凶什么凶？只会像个娘们样捣鼓些小买卖，什么时候抡着大刀去外面砍几个人头来我倒是会服你的！”
    “好了，大荣，快起来吧，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伤了和气！”
    大荣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倒是没声音了。
    “大荣，你好好在这里看着吧，我回中寨去了，晚上是谁的班？”
    “是子能！”
    “哦，叮嘱他不可大意，晚上可马虎不得！”
    “是，四哥！”
    齐胜嘱咐完就向中寨去了。
    第17章
    “小点，你今天吃饭怎么会想心思了？”灀儿看着捧着饭碗在发呆的小点心里特别的好奇，他这副样子可是千年不遇的。
    “哦，柳姐姐，我在想蔡姐姐呢！”
    “你啊，见了新姐姐就忘了旧姐姐了，蔡姐姐刚才不是还和你在一起的吗？怎么才这么点功夫你就想她了？哈哈，要不我和齐四哥说一声，让你也搬去前寨住吧！”
    “姐姐，我是觉得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
    “蔡姐姐怎么会一声不响回去呢？而且她明明是要我给她拿吃的啊！”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的呢？你蔡姐姐和你差不多一样的脾气，都是按着自己心里想的办事的！你快吃吧！”灀儿用手拍拍小点的头，“既然齐四哥说蔡姐姐回去了，那一定是回去了，齐四哥难道会说慌骗你这个小毛孩吗？你可曾见过齐四哥说过什么慌话？”
    小点一脸郑重的摇摇头。
    “那你还想什么呢？快吃饭吧！你也该收收心了，明天就给我好好跟着我爹念书，再也不许想什么逃课的花样了！”
    小点捧着饭碗，看来今天这胃口是接二连三的受打击了。
    周彦兴今天赶马车是赶得特别的快。心里一气愤就激动了，一激动自然就干劲足了。只是苦了两匹马，没命的跑着，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这济远镇不远，拼命一跑累过之后这苦路也就到头了，又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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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彦兴也是有爱马之心的，他熟门熟路的将马车停在一家茶馆旁边，那里有供马喝的水槽还有草料，他将缰绳牢牢绑在木柱上，看了看已经在拼命喝水的马就转身进了茶馆。刚进门，里面就有人迎上来。
    “八爷，你来了！快楼上请！”
    周彦兴进了茶馆，马车上的两匹马在努力补充元气。忽然，马车上的帘子动了动，慢慢地露出一条缝，慢慢地缝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这黑亮的眼睛透过缝在观察外面的世界。
    这观察看来没费多少时间。
    依依轻轻跳下马车，跳下来后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扫视过后就急急向远离这茶馆的地方走去，走了好多路，看不到这茶馆了，她自信没事了。她整了整衣服，这偷来的衣服太大了，穿在身上像是西瓜皮套在樱桃上，她用拴那个令牌的绳子在腰间将衣服拴紧，这样就不会晃荡了，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她该好好庆贺下成功的逃跑行动了，还有也该好好观察下这小镇，这一观察倒是马上把她吸引住了！
    这小镇很繁华嘛！比她家的那个吴中镇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繁华更安宁嘛，她看到现在，好像没有流民嘛！街上的行人都是一脸安居乐业的神色！爷爷的，这帮强盗这么近的好地方不抢，非要跑那么远跑到吴中镇上去抢她家干什么？
    唉！蔡依依大小姐此刻想的这个问题她自己是想不明白的，因为这问题显示出来的道理她是不懂的。
    天清寨建在天清山的群山中，这天清山方圆几百里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这是上天的创造，也就不要问为什么了。不过，这人要是想去天清寨，就必须经过济远镇，不管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人，如果要到天清寨，必过济远镇，因此，这济远镇实际就成了天清寨的前哨，战略地位是相当重要。
    当天清寨的匪害几十年呈辐射状向周围的镇县扩散的时候，这济远镇处在强盗窝边不仅没有萎缩下去，反而发展得越来越繁荣昌盛，这是奇迹吗？不是，只是出于一条俗语一个生活硬道理罢了。
    这一条俗语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一个生活硬道理就是强盗再强，毕竟不是仙人可以餐风露宿，强盗终究也是个俗人，也要吃饭穿衣睡觉，还要盖个屋什么的，尤其是这个屋的问题，不管是强盗还是良民，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一向以来的社会大问题，不管哪朝哪代都解决不好，都成为社会大问题，不过在天清寨倒是解决得很好！
    首先，这土地不用花钱，不用申请，不用等批准，看中哪块地，双脚“啪”往那一站，就盖这里吧！好！安居工程开始了！要喜欢原木风格的就拿着斧头往山里一跑，咔咔咔撂倒一大片参天大树，也不用担心有破坏环境的嫌疑，只要拖回来，三弄两弄，一个温馨的小木屋就出来了，一钻进小木屋就有了个温暖的家，也算是圆了杜诗人的呼吁！
    要是不喜欢原木风格，喜欢青砖黑瓦古典风格的，也容易，驾着马车跑到济远镇一拉就是。这时，济远镇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山里大是大，就是产品太单一，就产木头，人生活要的一切日用杂品，比如锅碗瓢盆衣布棉被等，山里不产。这山里的强盗也不会去抢这些东西，强盗出去都是抢值钱的重金属，如果拼了命花了大力气去抢这些锅碗瓢盆，那这机会成本花得也太大了点，不合算！所以只去外面抢银子，抢来了银子在济远镇买必需品。一般做生意的人只信奉一条进来都是客的道理，只要你客气的付钱，哪会管你的出身啊！反正对大家都好，这就叫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因此，也就有了现在这样一副蔡依依大小姐眼里的繁华景象！
    走了半天，腿酸了，胃饿了，依依想起要吃东西了，眼睛往周围一看，吃的很多，不过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依依盯住一个包子摊，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对着一个饥饿的人那是有着几乎致命的诱惑力。
    “这位小哥，我的包子可是方圆几百里都有名的，买几个吧，二文钱一个！”包子店家看见依依就开始招揽生意。
    “二文钱？”依依轻声叫了一声。是啊，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包子的，要吃包子就得拿钱买，可钱呢？依依上上下下摸遍口袋，没有一个子儿，唉，逃跑计划还是留下了致命的漏洞，只怪太仓促了，真是太仓促了，只想着能逃出来就好，不过，细想下，也难怪她了，她在那强盗窝住了那么些天，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钱藏在哪里，就算她逃跑前想到要弄钱也应该是没地方去弄的。
    “唉！”依依叹口气。一看这副样子，包子店家又说道。
    “哎，你不买就走远点，别挡着我的铺子，拦了我的生意！”
    依依瞪了这店家一眼，把眼瞪破也没用，既伤不了店家一点皮毛，也填不饱她空空的胃，她咽了口唾沫，只好移动步子走开。
    她原来想的蛮好，离开强盗窝，找回吴中镇，找到琴姨和鸣燕，再远走他乡。可现在，刚踏开的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钱啊钱，没你就真的什么都不行了吗？
    天无绝人之路！依依的手摸到了脖子，她顿时激动异常，我怎么忘了我的金锁呢？哈哈，这下好了，只要把这金锁当掉就有钱了！她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当务之急找当铺，这小镇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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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也是五脏俱全的吧！
    “你给我站住，你别跑！”突然，依依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糟了！
    通州城内
    沈达一脸凝重的走进金喜满客栈，没在楼下停步就直接上了楼。他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的门上轻敲三下，门马上开了，他闪了进去。
    “沈三哥，你回来了！”刘鹰看着沈达。沈达只对着刘鹰点点头，就直接向站在窗前的袁爷走去。
    “沈达，怎么样了？”袁爷转向沈达。
    “袁爷，那个亲信又改主意了，不来这个客栈碰头了，说是要找个安全的第三处……”
    “哼，管他去哪里，我都奉陪！”袁爷打断沈达的话，“你去跟他说，马上定好地方，不要再绕来绕去！”
    “是，袁爷，我马上去！”沈达马上转身要出门。
    “你先等等！”忽然，袁爷又开口了，他向门口处的沈达走过去，“我们不等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既然他们不敢来这里，那就我去他们那里，我不想再等了，我们出来已经好几天，刘鹰，我们走！”
    “是，袁爷！”刘鹰跟在袁爷后面出了房间，沈达还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只是紧走几步，跟在袁爷和刘鹰后面。三个人出了客栈，上了马，沈达在前面带路。
    “袁爷，就在此处了！”
    三个人在挂着荣福客栈招牌的客栈门前停下。
    “沈达你带路！”
    沈达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又再敲，还是没声音。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他看看袁爷，他的脸一如往日样冷静。
    “几位客官，可是要找这房间里住的几位客人？”这时，一个小二走过来。
    “正是，小二，他们可都在里面？”
    “几位客官来得不巧，这房间里的客人刚结账走了！”小二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这客人留下一封信，说要是有人来找就给他！”
    “信在哪里？”一直站着没开口的袁爷此刻开口说话了。
    “各位跟我来！”小二带这几人下了楼，在楼下的柜台里拿出一封信，袁爷接过来，打开看了下，随即把信递给沈达，沈达匆匆扫了一眼，脸上神色更凝重。
    “我们走吧！”袁爷只说了一声就走出客栈。三个人一路无语很快回到沈达的金喜满客栈。
    “刘鹰，我们马上回去！”刚进房间，袁爷突然对着刘鹰说出这句话。刘鹰一愣，旁边的沈达也呆了。
    “袁爷，我们好容易才跟他们接上头，再说这货我们也想要很久了，难道袁爷不想要这货了吗？现在……”沈达支支吾吾着说道。
    “当然要！沈达，你继续去跟他们谈，看好货色，定下价钱，我再过来，今天我和刘鹰先回去。”
    “那……好吧！袁爷！”沈达点下头。
    这下完了！难道这帮强盗发现了？难道这帮强盗追上来了？依依反应还算快，撒开腿就跑，虽然肚子饿，逃生本能下还是跑得蛮快，跑了一小段，忽然旁边急跑上来一个十四五岁的瘦男孩，也不看依依，只是急跑着往前去，不一会，依依身旁又跑过一个十岁左右的瘦男孩，也是急跑着往前去。他们跑什么？难道也被强盗追吗？依依看着他们的背影进了前面的弄堂里，榜样在前面，依依也跑得快起来，可惜平常不练到底关键时刻是拿不出来的。依依只听得后面的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别跑！你们这帮臭小子，今天我看你们跑哪里去！给我追！”
    依依听见这话心里打起嘀咕，她忙里抽空往后看看，一个五大三粗的身体，一张肥肉横生的脸，后面还跟跑着两个像是下人，没见过啊！她翻遍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也找不出这样一张脸，那强盗窝里没有这个人啊！会不会不是追我啊？这样想着她的脚步慢下来，后面的三个男人很快追上来，很快追过她旁边，往刚才那两个男孩跑的地方去了。
    唉，白跑了！白累了！依依擦擦脸，都怪自己像惊弓之鸟，弄了这样一场虚惊！不管了，先找个当铺，把金锁当了弄点钱最重要。这样想的时候她还是看了看那三个男人的背影，可别让他们追到啊！
    依依一边走一边看着两旁的店家。经过一个小弄口时，忽然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凄惨的喊叫声，听声音像是孩子，她的心一下揪起来。这惨叫声听起来非常的痛苦，她跟着声音摸进了这小弄口。
    “臭小子，看你再跑，看你还偷，今天我非把你们的腿脚打断不可！给我使劲打！”
    “丁老爷，饶了我们吧……啊……救命！”
    “丁老爷……我们把钱还你好了……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依依走进这窄窄的深弄，正好看见刚才那个肥男人指挥着两个下人在痛揍那两个瘦男孩，两个瘦男孩被揍得满地乱爬，嘴里惨叫着，这情景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依依看不下去了，她冲上去，大喊。
    “住手，不要打人！”她的声音还是蛮大的，两个打人的下人停下手，转身看向她，那个肥男人也转身面向她，一看见依依脸上顿时露出不屑之色。
    “哈哈，又来一个臭小子，一伙的吧？好，今天我要打够本，来几个我打几个！”肥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手一挥，两个下人又开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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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
    “什么一伙二伙的？我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你们，我只是不许你打他们，他们还是小孩子呢，为什么打他们？还打得这么惨？”依依连忙又叫起来，大小姐的做派无意中又露出来了。那个肥男人不由得好好看了看她。
    “你既然不是他们一伙，就给我走开，好好管你自己走路吧！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
    “你为什么打他们？怎么能随便打人？”依依不依不饶的问。
    “哈哈哈！你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济远镇上的猫狗我丁能都一清二楚，还偏就不认识你这小子呢！稀奇，你敢来管我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管？”
    “哥哥，救救我们吧！哥哥救命！”躺在地上的两个小子忽然冲着依依喊救命，脸上血肉横流，看得依依心更揪紧，也更坚定了要管的想法。
    “你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下就平白无故的打人！天理难容！”依依开始思想进攻了。
    “哈哈哈！”那个肥男人忽然大笑起来，“你小子还蛮有趣，什么是平白无故？这两个臭小子三番四次偷我的钱，今天被我抓到，当然要好好教训他们，这叫平白无故？”
    “哥哥，我们没有偷钱，哥哥救救我们！”地上的两小子又是一阵乱叫。
    “你说他们偷钱，你有什么证据？”依依只盯着那个肥男人。
    “笑话，证据？这两个小子一天到晚就会偷鸡摸狗，还要什么证据？问问济远镇上的人，还有谁不知道？”肥男人冲着地上的小子吐了口唾沫。
    依依也看向地上那两个小子，他们哭得更厉害了。
    “哥哥，救救我们！我们没爹没娘，我们只是到处找吃的，我们只是肚子饿……”
    依依看看他们瘦小的身体，听着他们的话，她把头转向那个肥男人。
    “你说他们偷你钱，他们偷了你多少？我还给你！”
    “你？”肥男人这下更是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起依依来，打量完说道。
    “要还我银子光用嘴巴说可是不行的，你要让我看到银子我就相信！”
    “好，你等着！我马上去把银子弄来！”依依摸摸脖子里的金锁，“你等着，不许再打他们，我马上回来！”
    “哥哥，别走！救命啊！”地上的小子又喊起来，那两个下人中的一个伸腿踢了下，“叫什么叫？给我闭嘴！”
    “你们都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依依丢下这句话就跑了。
    “老爷，我们怎么办？真等这小子？”下人问肥男人。
    “等，就等一下也没事，要是这小子真弄了银子来也不是坏事！”肥男人看着依依的背影说道，他转而看着地上的两个小子，“要是真弄了银子来，就算你们走狗运，要是没有，哼！”
    地上的两个小子抱作一团，互相看一眼，然后一起看着依依消失的路口。
    依依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了当铺，真是的，这小镇把个当铺藏得这么深，害她跑了那么多路。她解下金锁，垫起脚递进去。
    “店家，我要把这个当现银，快点！”她催促着，里面一个老头慢腾腾拿起金锁看起来，左看右看，翻来翻去的看，又在手里掂了掂，又拿到眼睛跟前看半天。
    “快点，店家！”依依又催，救命要紧啊。
    “这位客官，你是要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谁还会来这鬼地方啊？
    “那就八十两！”老头慢腾腾的说道。
    “什么？就八十两？”依依叫起来！她是个不用为吃穿操心的千金小姐，不过她对当金锁这个行情还是很了解的，还是很有经验的，她知道这个金锁最少值二百两。
    “店家，你看看清楚啊，这可是纯金的啊，没掺一点其他东西的啊！这最少值二百两！”这是她家当铺掌柜跟她说过的。
    “客官，进了当铺的东西和市面上可是不一样的，你可不能老想着市面的价！”
    “那也太少了吧？我以前当过一百八十两的！”那是她家当铺掌柜开的价。
    听了依依的话，那老头忽特意抬起脸看看依依。
    “客官，你既经常跑当铺就应该更心知肚明，要是好东西会进当铺吗？要不是好东西会有好价钱吗？”
    “你什么话？”依依再笨也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你看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是我爹给我的，是我从小到大都挂在脖子上的！”依依冲他说，当然，此金锁不是最初的金锁了，不过，她的话是真的。
    只是真话也不见得就能打动这柜台里的人，老头还是一副事不关已爱当不当的神态。依依脾气上来了。
    “还给我，我不当了！”拿起金锁她走出当铺，出了当铺她又停步了，她想起那两个小子，她无奈的又回到当铺。很快她就出来，往那个小弄跑去。
    还好，那些人都还在。
    “哈哈，你小子倒真是来了！”肥男人看见依依笑了，“银子呢？”
    “你先说他们偷了你多少银子？”
    “你有多少银子？”肥男人不回答依依的问题，反而问她。
    “我有……六十两！”依依不知怎么聪明了一下，她想起自己肚子饿，想起自己还要回珰县找琴姨鸣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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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六十两？”肥男人的眉毛动了动，“好吧，就六十两吧，我就当做善事，放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给我记住，以后要是再来，绝不会饶你们！”
    “哥哥……我们没有……”地上那个小一点的小子忽然开口想要说什么，那个肥男人瞪他一眼，他不敢说下去了。
    “好了，小子，把银子给我吧，我也忙了这半天，该去顾着我的生意了！”
    依依偷偷背过身去，把袋子里的银子拿出点，然后把袋子递给肥男人，肥男人打开袋子往里看看，又垫垫，脸上满意的笑了，他挥挥手，带着两个下人走了。
    依依看着地上的两个小子。
    “你们没事吧？”
    “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们！”那个年纪小的男孩一边擦着脸，一边对着依依说，“我们没事！”
    那个稍大点的男孩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把银子都给那个肥猪了？真是没一点脑子，我们能拿他那么多银子吗？便宜那肥猪了。”
    “秋哥，你怎么这样说这位哥哥？”小男孩看着他低声说。
    依依看看这个叫秋哥的男孩，有点蒙，爷爷的，什么人啊？一点礼仪都不懂吗？
    “哥哥，你就当没听见！”小男孩转向依依说了句，然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起来很困难的样子，依依过去扶他。
    “你怎么样？”依依拉住他的胳膊，“腿有没有断啊？”
    “阳峥，装什么装？快点起来，就这几下能把你打趴下了？”那个秋哥站在旁边大声喊着，依依瞪他一眼，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没看见。
    那小男孩阳峥听见这句话再加依依的搀扶，倒真是很快站起来了。
    “你……你们家在哪里？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家吧！”依依看见他们都能站起来了应该没事，既然没事，就各走各路吧，她也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家？我们的家？哈哈！我们的家到处都是！”秋哥狂笑了一下，“喂，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在镇上从没见过你啊？”
    “我从珰县来的。”
    “哥哥，珰县在哪里？”阳峥一手摸着伤处，一手还是扯着依依的胳膊。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秋哥边说边走近依依，细细打量着她。依依知道他也只是个孩子，可被他这样盯着看，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跟着你家人来的？你家里应该很有钱吧？”秋哥盯着依依问出一串问题。
    “我不想告诉你！”依依彻底让这个秋哥搞烦了。
    “哥哥，你叫什么？”那个阳峥扯了扯依依，小脸上还留着已经干了的血迹，“哥哥，你生气了？”依依把视线转向他，这个男孩倒还是有点天真可爱，再加可怜的。
    “我……我姓蔡……”依依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男人衣服，怎么能说真名。
    “那我叫你蔡哥哥吧！蔡哥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阳峥继续问。
    “我……不干什么……我马上要回珰县了……”依依想起自己的事，也想起自己的肚子。她往外面走去。
    “蔡哥哥，你要回珰县了？你家里人呢？”阳峥紧跟着。
    “我……我现在就一个人！”依依匆匆走着匆匆说着。
    “珰县离这里可是很远的，你怎么回去？你有银子？”秋哥本来走在后面，忽然赶到依依前面来。
    依依瞪他一眼，“不用你管！”秋哥转到依依旁边走着，他向阳峥递个眼色。
    “蔡哥哥，你知道去珰县怎么走吗？”
    依依停下来，这个她倒真是不知道。
    “我可以去问人的！”这样一想她又开始走。
    “蔡哥哥，你去问我们大哥吧！我们大哥什么都知道，你救了我们，我们大哥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阳峥又扯住依依的胳膊。
    “你们大哥？”依依看看他们。
    “是啊！我们大哥人很好的，一向都罩着我们的！蔡哥哥你就跟我们去吧，不远！”阳峥不由分说拉住依依胳膊就往他要去的方向走，依依拉了拉自己的手，他攥得很紧，她只得作罢，双脚跟着他们走了。
    路过闹街，她的肚子更饿了。
    “等等，我肚子饿死了！”她眼睛四处看着能吃的东西。
    “哎，正好，我们肚子也饿了，对了，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饭馆，里面的饭菜是这镇上最好吃的！”秋哥说道，他看看阳峥，阳峥点点头，拉着依依又往他们说的那家饭馆走去，依依只得又跟着他们的脚步。她确实也非常饿了。
    “小二，快上菜！”秋哥大摇大摆的冲进一家挂着济远酒家招牌的饭馆，一进去就挑了张桌子坐下，跟在后面的阳峥也拉着依依紧随其后。小二看见他们进来就走过来。
    “是你们两小子？你们吃得起本店的饭菜？”小二看着他们，一脸不屑加不耐烦。
    “他有银子，你们只管上菜！”秋哥指指依依，小二又拿着不屑的神色看向依依，依依一方面是因为饿得实在难受不想再等，再一方面这小二狗眼看人低的神色把她惹毛了，她伸手到口袋里掏出锭银子“啪”往桌子上一拍。
    “这银子够不够吃？”她冲着小二说道，小二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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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笑笑，“客官，当然够吃，那各位稍等，菜马上就端上来！”小二看看依依，转身向店堂里走去。
    “只认钱的小人！”秋哥朝着小二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阳峥也跟着吐了口唾沫，依依倒也想跟着做，只是再一想，女孩子这样终究不雅。
    “蔡哥哥，你喝茶！”阳峥踮起脚，拿过方桌中央的茶壶给依依倒了碗茶，依依看看他那细胳膊，连忙接过来。她喝了几口，是有点渴了，今天这一天可真是累。
    “你也喝吧！”她也给阳峥倒了一杯，“你多大了？阳峥！”
    “我刚满十岁！蔡哥哥！”阳峥露出白白的牙齿，虽是小孩子脸上却有不少因瘦而起的皱纹。
    依依看着他，和小点一样大啊，可他那细胳膊细腿怎么去跟胖得圆球似的小点比，唉！小点啊，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吃饭呢？
    “你真瘦！”依依说着。
    “在街头有命活着就不错了，还管胖瘦？”秋哥白了依依一眼，“你这种人懂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睁开眼就有吃有穿有银子花？”
    依依回瞪了他一眼，不过想不出什么话来驳斥他，她是不会了解的。如果在街头混能混成小点这样胖，那这本事也算顶天了。在街头混是不容易的，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真理。
    那小二看见银子，动作倒真是极快，菜一个个端上来，秋哥和阳峥看见饭菜就像猛虎下山似的吃起来，依依也跟着吃，毕竟是女孩子，再饿动作也是很文雅的，那小二偷偷的不停的打量着依依，把她从上到下都看了遍。
    吃饱喝足，三人打着饱嗝出了饭馆，秋哥还另外要了菜打包带着说是回去孝敬大哥。人的胃满足了估计心情也会好起来，依依现在的心情就不错，她心甘情愿的跟着阳峥他们回他们的住处，去见他们的大哥，去问回珰县的路。
    小二看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
    “成霖，莫爷叫你送点心上去！”忽然边上有人敲了敲他背。
    “哦，我知道了！”成霖去厨房拿了点心，上了楼，推开最里间的门，里面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听见声音坐起上半身，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
    “莫爷，酒可醒了点？”
    “嗯，好点了，所以肚子饿了！你拿了什么来？”
    “你最喜欢的千层酥！”成霖把盘子递过去，莫爷从床上下来，拿了一个点心吃着坐到椅子上。成霖放下点心盘子，倒了碗茶水。
    “莫爷，今天八哥来有没有说起什么事？”
    “没说什么事？你问这个干什么？”莫爷停下吃，一道凌厉的眼神看向成霖，他有点紧张的低下头。
    “莫爷，倒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我们店里来了几个镇上的小混混，那其中一个小子面生的很，不，应该说是丫头，虽然穿着小子的衣服，可这丫头的水灵模样，连瞎子都能看出来是个丫头，还能骗过我的眼睛？”
    “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莫爷，我奇的不是这丫头假扮小子，而是这丫头身上挂着咱们寨里的令牌！”
    “真的？你看得仔细了？”听到这句话，刚坐下的莫爷腾站起来，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也放下了。
    “错不了，我端菜送茶来来回回几趟，看得很清楚，那丫头身上的就是我们寨里的令牌，还是‘锋’字的。”
    “锋牌怎么会落到一个丫头手里？她偷的？”
    “我就是奇这了，那几个臭小子在镇上是经常小偷小摸的，那丫头跟着他们估计也好不了，只是也没听起过寨里有谁失了令牌啊？莫爷，你可听八哥说起？”
    “没有，他今天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心里有点不畅快，让我陪他多喝了几杯，这不就把我喝醉了！”莫爷在房间里走了个来回，“这样吧，等下次八弟来的时候问问他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袁爷这次去通州府有几天了，估计还有几天就要回来了，你给我好生看着下面这帮小子，让他们给我像样点，别让袁爷看见什么不好的！”
    “是，莫爷！”
    第18章
    依依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明明阳峥说不远的，怎么走到现在还没到，这眼看已经走出小镇了，这太阳也是一副休息的样子了。
    “阳峥，我们去哪里啊？到了没有啊？”
    “蔡哥哥，到了，你看，前面的屋子就是我们的住处了！”阳峥用手指指前面。
    前面哪有屋子？依依看过去，只有一片断墙残檐，这就是他们的住处？
    依依跟着他们进了门，算是门吧！她还没站稳，眼睛还没适应里面的阴暗，就听见耳边传来两下清脆的响声，跟那次马嫂打她脸的响声差不多。
    她努力看过去，就见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站在秋哥和阳峥面前。
    “臭小子，在外面晃了一天不知道回来了？说，今天弄到什么？”
    “仁哥，我……我们被那个丁肥猪抓住了，差点被他打死，幸亏遇到这个蔡哥哥！”阳峥捂着脸，嘴里嘟哝着。那个男人的眼光看向依依，慢慢的走到依依面前，依依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年纪和刘鹰差不多，只是整个人给依依的感觉就像是只人模样的老鼠，也对，在这种阴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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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也就和老鼠差不多。
    在依依打量这个仁哥时，这个仁哥也在使劲打量着依依，渐渐地他的脸上出现笑容，不过在依依看来，他这张脸还是不笑好，一笑反而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她心里有点不自在，还好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你是阳峥的大哥吗？阳峥说你知道去珰县的路，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去珰县的路怎么走，我马上要回珰县去！”
    “哈哈，这位蔡哥哥好，今天多谢你救了这两个小子，既然来了，就坐坐，不急不急，去珰县的路我知道，不过现在天已黑了，你也走不了，就先在我们这里留一晚，也让我们好好谢谢你，等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上路，来来，里面请，和我们一起喝几杯酒！”
    “不行！我不喝酒，我马上要走，我要走了！”依依忽然觉得心里有种很强烈要走的想法，她的脚开始动了，突然，她的两只胳膊被人攥住了。
    马嫂伸着脖子往木门口看了看，又看看越来越黑的天，死丫头，死出去也不知道回来，真是没脑子，袁爷不在就无法无天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管了，这么大个人也该知道好歹，别指望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我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她走进厨房忙着给自己弄吃的。
    “扶香，怎么不点灯？”倩玉摸进房内。
    “倩玉姐，你来了？”
    倩玉点起灯，看见扶香躺在床上，她忙走过去，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倩玉姐！”扶香微微摇摇头。
    “你啊，何苦总是没事找苦受呢！”倩玉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我看齐爷出去时脸色很不好看，他从没这样过，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倩玉姐，你别问，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能说得出来为什么？”
    “你啊你，总是不明白做我们这行是不该有心的，有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
    “倩玉姐，有了就已经来不及，难道要让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吗？要能挖出来也好，可是放哪里好呢？有谁会要呢？有谁会稀罕呢？还不如还是放自己身体里，跟着我这具身体一起腐烂吧！”
    “这又是我找事了，一句无心话又引出你一串疯话，好了，你给我起来，去下面和姐妹说笑会散散心。”
    扶香不动，倩玉把她硬拉起来，她看看倩玉的脸色，倒也自己动起来，披了件衣服，跟着她一起下楼。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的大厅里传来争吵声。
    “花影，你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看不出来你还很有心啊，可惜你费错心了，你以为自己还是良家闺女？还为了那心里的人守身如玉，我呸！你那身子早脏得像那粪坑里的屎虫，看着倒是挺白的，就是太臭了！”
    “绿荷姐，你……你为什么这样说话呢？”
    话音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我就是这样说话的，我说得有哪句不对？你让大家都评评理！”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一句吧！”旁边有人在劝说着。
    倩玉听见吵闹声，自己快走着先下楼。
    “你们吵什么？说这种话也不怕难听？到底是为了什么？绿荷你说！”
    “倩玉姐，刚才来了几位爷，我叫花影去招呼，她却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哪里是不舒服，这会要是那个陈子能来了，我保准她马上鲜活了。”绿荷边说边还啐着依旧在哭泣的花影。“倩玉姐，我哪一句说错了？她花影要为心里人守身，我们就该像那地上的杂草一样任谁都可以踩！哼，我说这也是做梦了，在这个屋里还不都是一样的命……都是生来就该让人糟践的贱命……”
    “绿荷，你说够了！大家都是在这里一起过了七年的姐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倩玉脸上升起一丝怒色。
    “哈哈哈！绿荷，你说得好！我们都是贱命！”忽然楼梯上响起一阵大笑，下面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是扶香。
    “只是，我们也还是要想想的，卖身子已是没办法的事了，再不该连自己的脸，连自己的心都卖了，让人越发得看得下贱，连猪狗都不如了！”扶香收起笑，冷着一张脸来到绿荷跟前，“绿荷，你好好听听我的话，你们都好好听听我的话吧！”扶香看着屋子里每个人，忽然，她又笑起来。
    “花影，别哭了，快去拿酒来，我们喝个醉吧！”
    通州城外，两匹飞奔的马从城内跑出来。刘鹰不时的看看袁爷，他的脸上一如往日的冷，只是现在却似乎多了些紧张，是紧张，他从没在袁爷脸上看到过紧张。
    “袁爷，天黑了，我们下来休息吧！”
    “不行，我们要赶快赶回天清寨！”
    刘鹰不说话了，只是紧跟着袁爷。
    蔡府内，林管家拿着一封信匆匆走进蔡老爷的卧房。
    “老爷，是京城的大少爷来的急信！”
    “快，快拿过来！”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蔡老爷一听这句话，猛得从床上翘起个头，旁边的四夫人连忙上去把他上半身扶起来。林管家把信递给蔡老爷，蔡老爷一把抢过来，一下就撕开拿出信看。忽然，他大笑起来，把四夫人吓一跳，她偷偷看一眼林管家，他也是一脸惊讶。
    “四儿，给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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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你怎么了？”
    “我起来吃饭！”
    “老爷，你……”
    “无妨，我精神好得很，锦堂来信，已调浙江总兵去剿匪，这帮狗贼死日不远，我的银子就该回来了！”
    “老爷，真的？”四夫人不相信的张张嘴。
    “锦堂做事一向沉稳，还会有错？”
    “哎呀，老爷，那真是好消息啊，玉湄，快来给老爷更衣。”
    “是，夫人！”玉湄进来。
    依依看看左边，拉住她胳膊的是阳峥，再看看右边，是一个女人，她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个女人简直不能算是个女人，因为她的打扮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整洁。穿得倒像是女人的衣服，只是穿在她身上反而糟蹋这些衣服，她的脸粗糙，上面还坑坑洼洼的，看完脸，再看一头头发，也不挽发髻，就散披着，看去硬硬的结成了一整片。
    “蔡哥哥，别走，就在这里过一晚，晚上怎么能赶路呢？”阳峥没放手，昂着头对着依依说，那个女人紧跟着也说。
    “是啊，这位蔡哥，你救了阳峥他们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就让他们给你孝敬一下吧，秋哥，快去准备吃的！”这女人依然紧拉着依依的胳膊，“蔡哥，来，里边请！”这女人不由分说就拖着依依往里走，依依这会知道这女人力气真大。
    “蔡哥，我叫可汐，今天能认识蔡哥真是三生有幸！”女人拖着依依来到里面，依依看见屋里还有不少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大的像那个秋哥大小，小的才不过五六岁，一个个卷缩在角落里，瞪着一双双眼睛看着依依，依依发现一丝亮光从头顶照下来，她抬头，屋顶的一半是没有的，露出已渐渐变黑的天空。
    在这里没有镇上一点点繁华的景象，也许繁华的景象下都会有点阴暗面的吧。
    “蔡哥，坐！”可汐把依依按下去，按到一个草墩上，前面搭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吊着一只锅，锅下是一堆火，烧得很旺，火苗四处乱摇着。那个秋哥拿着锅铲在锅里搅着，锅里很快飘出一阵香味。阳峥不知从哪里捧出一叠碗，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只，在依依面前也放了一只，这时，那个仁哥走过来，坐在依依对面，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他看看阳峥，阳峥接过酒壶，在每只碗里都倒了点。依依感觉到那个仁哥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她看看火堆，看看周围这些人，看看头顶上完全黑掉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整个人只剩下了无奈。
    夜晚快点过去吧，明天我就可以回珰县了。
    “蔡哥，来，喝酒！”仁哥举起酒碗，周围的秋哥，阳峥，可汐也都举起酒碗，他们都看着依依。
    “我不喝！”
    “哈哈，是男人怎么能不喝酒？你看阳峥这么小都会喝了，来，喝，别让他们看不起你！”仁哥举着酒碗，眼睛死盯着依依，大笑一阵后说道。
    杭州，浙江总兵万吉府内。
    “老爷，丰巡抚的桥子到府外了！”下人在书房门外禀告。
    “更衣，去门外接迎！”万总兵看看书案上昨日刚到的调任。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丰巡抚平日里和他这个总兵交情并不深，今日是为何事亲自登门？不会是为这调任吧？
    一番寒暄后，丰巡抚就道明了来意。
    “万总兵，你也知悉天清寨的匪害吧？”
    “本官略有所闻，朝廷不是已肃清了吗？”
    “哈哈，万总兵，这匪害就如那杂草，拔一次风一吹又起来了，而且是越来越猖狂，半月前，竟然抢了兵部右侍郎蔡锦堂的府邸，抢了银子还不说，竟然还将蔡侍郎的二妹掳去，实在是猖狂至极。”
    “丰巡抚所言是真？”万总兵一愣。
    “本官岂会开这种玩笑？”
    “真是太猖狂了！”万总兵嘴里说着，心里却对丰巡抚的来意一清二楚了，他知道蔡侍郎和丰巡抚是至交，再想想那调任，想来也是蔡侍郎使力的结果了。
    “万总兵想必已经接到兵部的调任了吧？本来，本官作为一省巡抚，为一省百姓造福，除贼移害本是在所不辞的事情，只是，仅凭下面县府的人力要除去天清寨的匪害，实在是困难重重，因此，要请万总兵调精兵强将前去剿匪了！”
    “丰巡抚，为民除害本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职责，只是，你也知道，如今我这个总兵也快剩个空架子了，辽东的战事年年吃紧，朝廷一直在浙江抽调兵力，我这里都快抽空了，昨日兵部的调任一来，我就在犯愁呢！”
    “万总兵，我知道你的难，只是这匪害已日益危害一方，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再说兵部的调任已到，万总兵，总要有所行动吧！”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我现在手里就剩下一批老弱病残，既要防守着浙江的海防，如今还要顾着去山里剿匪，这倒先不要去说，我拼着命拉出个千把个人也是还有的，只是，丰巡抚，有件事我是一定要和你倒倒苦水了，这几年里，朝廷只顾着抽人，却似忘了这里的军饷，年年欠，年年拖，朝廷欠，我无能为力，可我对着下面这帮兄弟们却还是要四处周旋着，丰巡抚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了！”万总兵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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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如今兵部有令，我不得不从，只是我也要等朝廷发了军饷才能出行啊，丰巡抚应该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吧？”
    丰巡抚沉思良久，慢慢喝口茶。
    “万总兵所言，本官也略知的，只是要等朝廷发饷等到何时呢？那盗贼岂不是更加猖獗了？”
    “这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么，万总兵，你看这样是否可行，本官马上去下面县府筹集军饷，等军饷一到，万总兵即刻就出兵！”
    “好，我看这样行，只要丰巡抚筹来军饷，我马上拉出人马，绝不延误！”
    “那就这样一言为定，万总兵，本官告辞了！”
    坐在回去的桥子里，丰巡抚沉思着，所谓的去下面县府筹集军饷，在他心里想到的只是去蔡府要银子，既要想要回大把的银子，总得先舍掉一点。他早听通州知府禀告了蔡府失盗一事，他相信蔡府虽被抢去这些银子，府里应该还不至于空了，这点军饷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蔡老爷愿不愿拿出来了，他相信凭自己的游说，蔡老爷保证会乖乖拿出来的。这样对大家都好，剿了匪他的政绩光彩，对蔡锦堂也能交待了。
    “我不会喝，我从没喝过酒！”依依老老实实的坦白。
    “哈哈，蔡哥看来是个乖孩子啊！”那个仁哥哈哈狂笑着，“没喝过更要喝，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哈哈，来，喝！”
    “是啊，蔡哥哥，快喝，没什么的，就跟喝水一样，你看我！”旁边的阳峥推推依依，然后自己一昂脖子把碗里的酒都喝了，喝完露出笑容看着依依，依依被他天真的笑容感染着，也端起碗开始喝，一口喝下去，她就发觉上当了，哪里是水啊？分明是把火，烧得她的嗓子火烧火燎的，她顿时捂住嘴剧烈的咳起来。周围的人都大笑着。
    “哈哈，看来蔡哥真是不会喝，继续喝，喝多了就会了！来！”那个仁哥的一双小眼睛在火光中露着异样的亮光，他死盯着依依的脸。依依刚才一阵咳把脸咳得通红，在火光下，整张脸显得更加的粉嫩。
    “我不喝了，再也不喝了！”依依脾气来了，坚定的放下碗。
    “哈哈，好，不喝就不喝，一口气也喝不出个酒仙来的，蔡哥，你看我们喝，看看我们喝酒多快乐！”那个女人可汐说道。
    依依现在也只能看了，手脚不知该放哪里，连脑子也不知道该想什么。眼前的这些人这个环境这个氛围，新鲜的在她脑子里找不到一个有过的场景，连相似的都没有，所以她只能看，傻傻的看。吃一样新鲜的东西要在嘴里咀嚼半天，看一样新鲜东西也要放在脑子里咀嚼半天。
    看着他们大叫着，大喊着，狂笑着，甚至还站起来跳着、唱着，那个女人可汐围着火堆在全身乱扭，看得周围的那些孩子都大笑起来。依依几乎也要笑，忽然，她察觉一道目光在盯着她，她转过去，是那个仁哥，他端着酒碗，眯着小眼，小眼里射出几点火，凝结在依依身上，依依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她只好看可汐，又往阳峥身边挪挪。阳峥递给她一点东西，闻着味像是吃的，可她不想吃，也吃不下，一进了这房子，她的胃口就没了。
    终于忍受到他们喝完酒。那些孩子们卷缩在角落里，一个紧挨着一个，躺下就睡了。
    就这样睡吗？依依看着发愣。
    “蔡哥哥，你也累了吧？快跟着我们一起睡吧！”阳峥拉拉依依的胳膊，依依愣愣的不动。
    “蔡哥，真是抱歉了，我们这里可没有雕花红木大床，你要么和那些小子们一起睡，要么你就坐在火堆边坐一夜吧！”可汐坐在角落里剔着牙齿。
    依依真的就决定坐一夜了。她抬头看看夜空，满天的星光。我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和这样的一些人在一起？
    一开始，依依还紧盯着火堆，强撑着眼皮，可渐渐地她就把头低下去，先是靠在膝盖上，又慢慢地倒在边上的草墩上，她睡着了。她似乎做梦了，睡梦里她发现走在一个满是白雪的荒野里，真冷，她抱紧身子。突然，一条蛇钻进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体里游走着，冰冷又恐怖，她恶心了，叫起来，她醒了，睁开眼却突然发现面前有张脸，这张脸正是仁哥，在微弱的火光下，他的脸上正露着一种满足的笑，他的手正伸在依依衣服里，依依疯狂的喊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他推开了。
    她又惊又恐，又气又羞，又恼又火，是在做噩梦吗？
    “你混蛋！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这个你还用问吗？蔡哥哥！”仁哥狂笑着，在寂静的夜里更加清晰，奇怪的是没有激起周围的一点动静。
    “这世上要有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我还真恨不得刮了自己的脸，哈哈！还好我眼光不错……”
    “滚开！滚开……别走过来！你走过来我杀了你！”
    “哈哈！我可舍不得杀你，更不会滚开，你这样的美人在眼前我死都不会滚了……”
    “你不要过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一个男人对着女人还会有什么事？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你不会还是个处吧？哈哈，真是他娘的销魂，光摸摸这皮肤魂就没了一半……”仁哥一边说一边爬向依依，依依惊恐的往后退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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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后背顶倒一堵墙。
    “不要碰我！混蛋！……”
    仁哥边笑边开始脱衣服，依依更加疯狂的喊起来。
    “阳峥救救我，阳峥……帮帮我！”
    “哈哈，叫啊，再叫，没有人会帮你的……”仁哥猛得扑到依依身上，依依发狂的用手推着、抓着仁哥……突然，仁哥惨叫一声，一手捂着脸，一手狠命的在依依脸上挥了一拳，依依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仁哥吐口唾沫，开始动手解依依的衣服。
    “想不到，我他娘也会碰到点好运，白捡了个好货……”
    “仁哥，你这样不是走运，是在破你的财运！”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仁哥回头，是可汐，她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你说什么屁话？”
    “仁哥，你好好看看，像这丫头这样的处，卖到乐红楼起码能得几百两银子。仁哥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不走运吗？你看，现在这运气来了，你却自己毁掉了，你干了这丫头，痛快是痛快了，几百两银子却一下没了。你说亏不亏？有了这银子，你什么事不能干？要多少女人会没有？”
    “你给我闭嘴！我干什么事轮到你来管了？”仁哥骂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管你，你想干就干吧，不过我劝你还是先想想，是一时的痛快合算还是手里拿着几百两银子合算！”可汐说完这句话就闭嘴了。
    仁哥骂完，回过头去，又开始解依依的衣服，可很快停住，忽然，他嘴里狠狠地骂了句什么，站起来冲到可汐面前，甩手就给她一巴掌。
    “贱人，总是喜欢出主意！你这么喜欢牵着人的鼻子吗？”
    “仁哥……”可汐捂着脸看看仁哥，仁哥突然扑到她身上，双手疯了似的剥着她的衣服，可汐慢慢闭上眼睛……
    “还不起来？贱人！”仁哥站起来穿着自己的衣服，“快给这丫头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去镇上！既然要卖就快点，免得在我眼前晃得我全身发痒，能看不能干，真是活受罪！”
    “是仁哥！”
    可汐很快理好自己的衣服，爬到依依面前，帮她整理着衣服，依依醒过来，她看到可汐的脸，眼睛里蹦出眼泪。
    “可汐，救救我，放了我吧……”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依依的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打得她又半晕过去。
    “闭嘴！臭丫头！啰嗦什么？”可汐冲着依依喊。手里草草的给她整理好衣服，用绳子绑好她的手脚，又不知拿了点什么东西塞在她嘴里。
    “贱人，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打她的脸？你让人家怎么看货色？”
    “仁哥，我一时失手了，不会有事的，脸上没有痕迹看不出来的！”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是！”可汐弯下腰，把依依背到背上，跟在仁哥后面走出屋子，来到外面的夜色中。两个人向镇上走去。
    在背上一颠一颠，让依依醒过来，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动不了，嘴里堵着一团东西开不了口，眼睛看见一团夜色，慢慢地她能看清一点，看见走在前面的是仁哥，背着她的是可汐，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把她带哪里去？
    依依抬头看着，心里的恐惧如这无边无际的夜空，深渊似的探不到底，此刻她正一点点的坠下去，只留下绝望，绝望中她的眼泪流出来……
    第19章
    整个小镇埋在一片静寂中，仁哥和可汐悄悄地穿过街道，来到一个还是灯火通明的楼前，两个人闪到一边。
    “怎么进去？就这样带着她进去？进了里面可都是他们的人。”仁哥问可汐，她放下依依，依依瞪着眼睛，嘴里呜呜着，身体挣扎着。
    “仁哥，你看着她，我从小门进去找金妈妈，一会儿就带着她出来！”可汐说完这句就沿着墙角摸到后面去了。
    她敲敲门，很快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该死的！哪个小子？半夜敲什么？”
    “黄伯，是我可汐，你开开门，我找金妈妈有事！”
    “可汐？”随着一声疑问，小门打开了，露出一张老脸，“可汐，你还活得好好的啊？”
    “是啊，黄伯，我烂命一条反而死不了！”
    “可汐你来找金妈妈什么事？她今天整天都在骂人呢！”
    “我找她谈生意呢，她见了我就不会骂人了，黄伯我进去了，马上就会出来的！”
    “唉，你？”黄伯叹口气无奈的看着可汐冲进门去了。
    可汐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穿过厨房上了楼梯，闪到一间屋子前，开始敲门。几下过后，门微开，露出一张男人的脸，看见可汐一愣。
    “你是谁？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我们这楼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可汐不理他，只是越过他的身体往里喊了声。
    “金妈妈，我是可汐，我有事找你！”
    “你出去出去，一身的臭味！”男人推着可汐，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可汐？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可汐绕过男人往里面走进去，里面的床上坐起一个中年妇人，满脸倦色。
    “金妈妈，我手里有一个上等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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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卖给你，还是个处呢！”
    “哦！”金妈妈一听就来了精神，“没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呢？再说也骗不了你啊，你一看货色就知道是不是了？”
    “货呢？”
    “在外面的小巷里！”可汐紧跟着又说，“我老大和那些小子看着呢！”
    “在外面？”金妈妈皱起眉头，“深更半夜还要我跑到外面去？”
    “金妈妈，你不知道，我老大本来是要把货卖到镇西的倚情楼的，亏得我跟他说你金妈妈人爽快，他才答应来这里的，到了门口，他死活不愿进来，说到外面谈。”
    “你可别骗我，要是弄个贼眉鼠眼的来，我可饶不了你！”金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利索着穿衣，穿好跟着可汐出了门，又叫上边上的那个男人跟着。
    几个人出了小门，可汐走在前面，带着他们来到仁哥和依依面前，仁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到有人影过来，才小心的问声。
    “可汐？”
    “仁哥，金妈妈来了！”
    “货呢？可汐，你们弄得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可别给我找什么麻烦来！”金妈妈亮起马灯，照见了仁哥，还有躺在地上的依依。
    “金妈妈，你放心，绝不会有一点麻烦的，货就在这里，你看吧！”可汐说着就把依依从地上拖起来，金妈妈拿着灯在依依脸上照着，突然，她伸手在依依身上乱摸起来，依依拼命的挣扎，眼睛怒视着，嘴里使劲发出“呜呜”声，然而，她所有的动作和表情根本就没入周围这几个人的眼。
    “金妈妈，你还满意吧？”可汐看着金妈妈的脸色，她知道金妈妈很满意，她给仁哥递个眼色，仁哥看到了。
    “金妈妈，货你已经看到了，现在我们就来谈银子吧！”
    “你开个价，不过你可要给我保证这货身家清白！”
    “放心，金妈妈，你要是不怕鬼，就不会有麻烦！这货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仁哥笑了下，“那就让可汐跟你说个价吧，怎么说可汐也跟着你干过一阵子，对这行比我熟悉！”
    “金妈妈，像这样的货少说能有上千两吧！”可汐跟着说道。
    “上千两？你们两个想抢啊？”金妈妈叫起来。
    “妈妈，我可是也从这楼里出来的，像这样的货你光□□费拿拿就有上千两了！”
    “一千两我是没有的，我只出五百两！”
    “五百两？金妈妈，你深更半夜出来站在冷风里，也别跟我们玩了，我再退一步，九百两，你愿买就买，不买我们就走人！”仁哥说着作势去拉依依，金妈妈连忙拦住。
    “好好好！”金妈妈拉住依依，似乎已把她当做囊中之物了，“九百两，一言为定，不许反悔了！”
    “好，那金妈妈赶紧去拿银子吧！”可汐紧紧撰住依依，不让金妈妈拉过去。
    金妈妈一看，连忙叫过跟着来的那个小男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小男人赶快就向楼里跑去。小男人跑得也是很快的，可这一个来回在仁哥和可汐看来还是漫长难熬的很，所幸很快就看到那小男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张纸。
    “给银子前，咱们先画个押，银货两讫，以后互不反悔了！”金妈妈紧撰着银子，亮出那张纸，仁哥没有丝毫犹豫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纸上按了一下，金妈妈满意的拿过纸，把银子递过去，仁哥一把抢过来，脸上笑起来。金妈妈一手撰住纸，一手扯过依依。
    “把她脚上的绳子解了，拖着她进去！”金妈妈吩咐那个小男人，小男人听话的解开，两人一边扯着依依一个胳膊往楼里走去，依依边走边挣扎，可还是被他们一步步拖着走。
    “臭丫头，我给你找了个好归宿！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呢！”可汐忽然在背后喊了一句。
    金妈妈他们进了楼里，那个小门随即关上了。可汐依然站着，看着那个小门。
    仁哥专心的垫垫银子，然后伸手到袋子里摸着，不停地摸着。
    “可汐，你还傻看？是不是对你的过去很留恋啊？”
    “留恋？从我得了病被推出这个小门后我就什么都不留恋了！”
    “哈哈哈！”
    “仁哥，我们现在有银子了，我们去哪里？还回那个地方去吗？”可汐走到仁哥身边，他忽然警觉的闪开点。
    “随便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快走吧！”仁哥催促可汐往前走着，他自己却悄悄把手摸到胸前，再抽出来时，手上已拿了把匕首，匕首的刀刃在月光下发着寒光。他往可汐背后靠过去，忽然，前面的可汐一下转过身跪下来，仁哥措手不及，整个人僵在那里。
    “仁哥，别杀我，也别丢下我，我愿意陪着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我会为你做所有的事，我会陪你解闷，我会陪你说话……”可汐抬起脸死死看着仁哥，“仁哥，你一个人也会寂寞的，你到别的地方去，没有人会像我一样了解你，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仁哥，你也需要我的，就像我需要你一样的，仁哥，我是爱你的……”
    “你说什么疯话？贱女人，起来吧！”仁哥厌恶的啐了一口可汐，手里的匕首却是放回到胸前了，他不再理可汐，只顾自己匆匆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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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可汐从地上爬起来，紧跟在他后面走着，黑夜里两个人紧走着，向着更深的黑夜深处走去，直到被黑夜整个的吞没。
    依依被拖着进了楼，上了楼梯，走过长长的走廊，耳里只听得从每个角落里都传来嬉笑声，喊叫声。
    “好了，先把她给我扔进去，今晚夜也深了，我也乏了，再也没精神去理了，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你给我找几个人，好好看着这丫头！”金妈妈把依依用力一推，推到了里面。
    “是，妈妈！”那个小男人答应着。
    门关上了，依依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眼睛瞪着却什么也看不见，鼻子里却闻到这个屋子里发出一种异样的香味，这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这香味让她感到一阵阵恶心，可她却无处躲避。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看见听见了仁哥他们和金妈妈的说话，看见却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黑暗中她不停的想，想得越多心里的绝望也越多，她现在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知道爹要她嫁到京城去时，她也绝望过，恶魔逼着她跟着他们走时，她也很绝望，在她寻死时，她也很绝望，可是和现在比，过往的一切却像了无伤大碍的玩笑。如果……如果……依依的眼泪不停的掉下来，还会有如果吗？……
    马嫂一下惊醒过来，醒过来后她就赶紧起床，出了自己的房间，她赶快来到依依的房间，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房里的床上空着，铺盖也叠的好好的，是昨夜没人睡还是睡的人很早起来就叠好了？马嫂相信是前者，她有点急了，这死丫头竟然一夜没回来？在哪里？在后寨吗？
    如果是在后寨倒是好了，马嫂急急的走在下山的路上，越走她心里越不安。这死丫头真是害人，好好的不在自己屋里睡，跑到哪里去了呢？老天保佑，可要让这死丫头在柳姑娘他们那里，马嫂此时的脑子里，忽然一股脑的意识到这丫头是不能出什么事的。
    她急匆匆的跑到柳先生屋子前，不管不顾的敲起门来，这天还没全亮呢，周围没个走动的人影。她继续敲，屋里有人开门了。
    “马嫂，是你啊？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柳钰灀，她惊讶的看着马嫂。
    “柳姑娘，昨晚那个蔡姑娘是否和你们住在一起？”
    “没有啊，蔡姑娘昨天中午就回前寨了啊！”柳钰灀更惊讶了。
    “完了完了，出事了，你们这里没有，这丫头还会跑哪里去呢？她在这里也就你们屋里能来来，她还能去哪里？完了……怎么办？”马嫂不停地叫起来。
    “马嫂，你别急，到底是怎么了？”
    “这蔡姑娘昨晚一夜都没回来，从昨天一早我见过她之后就没见过她人了，这下怎么办，她会跑哪里去？袁爷说过要看着她的……”
    “这倒是真糟糕了！对了，马嫂，你快去找齐四哥，叫他找兄弟们到处去找找，我在这里也和大家一起找找！”
    “好好，还是你柳姑娘机灵，那我马上去！”马嫂也顾不得说客套话，掉头就往中寨跑去。柳钰灀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一丝沉重来。忽然，背后有只小手在拉她衣服，她回头，是小点，他哭丧着脸。
    “柳姐姐，是姐姐不见了是吗？我就知道她会不见的，我就知道她会跑的，姐姐来的路上就不停的要跑，现在她真的跑了，姐姐，你为什么要跑啊？这里有什么不好吗？我有什么不好吗？唔……唔……”小点忽然冲到门口大哭起来，“姐姐，你跑哪里去了啊？你遇到坏人怎么办？你肚子饿怎么办啊？”
    “小点，别光哭，我们快去各处找找看吧！”柳钰灀拉着小点就走，小点乖乖的跟着走，嘴里却还是不停说。
    “姐姐不会留在这里的，姐姐一定跑出寨子外面去了，姐姐一定跑出寨子外面去了！”
    “你怎么知道？小点！”
    “姐姐一直就不想留在这里，姐姐一直就想跑外面去……唔……”
    “可她怎么跑得出去呢？”柳钰灀不语了。她只是抬头看看中寨。
    马嫂拼了老命紧跑着进了中寨，在齐胜的门前她也使劲敲起来，齐胜很快出来。
    “马嫂，一大早什么事啊？”
    “那丫头不见了，那蔡姑娘不见了，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我刚一早跑到柳姑娘那里，她也说没见过蔡姑娘，那丫头除了这几个地方又没地方可去的，她能跑哪里去呢？”
    “马嫂，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叫兄弟们马上去各处找找的！”
    “齐胜，我留在这里看着吧，总要看到这丫头人，我心里才会踏实啊！”
    齐胜马上召集所有的兄弟，在全寨各处找起来。很快都回来了，一个个禀告没见人。大荣阴沉着脸从队伍里走出来。
    “四哥，寨里没有，会不会跑出去了？”
    “寨门我们看得这样紧，她怎么跑出去的？”
    “昨天周八哥的马车出去过！”大荣紧盯着齐胜，齐胜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彦兴，他马上跳起来。
    “我周彦兴可以对天发誓，昨天只有我一个人出去的，我的马车里只有些破框烂布，你们也都看过的，是不是？齐四哥！为什么老是在我头上扣屎盆？大荣，我什么时候得罪你这臭小子了？你也不垫垫自己几斤几两，就只想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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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找茬？”
    “你？说什么呢？”
    “吵什么呢？丢了人你们准备怎么向袁爷交待呢？袁爷很快就回来了，如果你们都不想活命了就给我继续吵吧！吵到袁爷回来一刀捅了你们！”齐胜大喊一声，下面的人都不说话了。
    “八弟你昨天到镇上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真没有，我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从镇上出出进进的！”周彦兴的委屈真是快冲破屋顶了。
    “蔡姑娘如果真跑到外面去，也必定只能去济远镇，大荣，你过来，你马上带着二十个兄弟去镇上，和莫五弟一起给我找！”
    “是，四哥！”
    “其他兄弟都给我下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厅内的人都走光了，大荣也快走出门口，忽然，后面传来叫声，齐胜把他喊住了。
    “你如果找不到蔡姑娘，你就别回来了，如果她有了什么差错，你也别回来了，记住我的话！”齐胜站在大荣面前，一字一句的说着。大荣的脸更阴沉了，他点点头。
    “我明白，四哥，我走了！”
    “快去吧！”
    天清寨的寨门大开着，一大队人马疾跑出来，在道路上卷起阵阵沙土，弥漫在半空中。
    “嘭”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半迷糊中的依依惊醒了，睁着害怕的眼睛她看见昨晚的那个女人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丫头，该起来活动活动了！来，翠香，给她松绑，把她带去好好洗洗，让她吃点东西，再叫李婆来给她开脸！”
    “是，妈妈！”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丫头走过来，给依依解开手上的绳子，又把塞在她嘴里的布团拿掉了，依依一下觉得嘴里轻松了，她动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她使劲张动着嘴，终于能说出话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快放了我！”
    “哈哈，放了你？我傻了还是钱多得没地花了？你可是我花了九百两银子买来的姑娘，我还指望着你快点给我挣回来呢！”金妈妈边说边走进依依，在她脸上身上不停打量，“这大白天看起来，你这丫头更值这些银子，哈哈……”
    “你买我？你怎么能买我？为什么买我？”
    “哈哈，我不买姑娘还怎么开青楼？没姑娘有哪个男人会进来寻欢作乐？我说丫头啊，进了这里你就认命吧，好好陪那些男人也亏不了你的！”
    “青楼？臭女人你快放了我！我死也不会在这里的，我要回家！你快放了我！不然我饶不了你！”依依听见金妈妈的话惊呆了，她边叫着边向金妈妈冲过来。
    “丫头你还真是胆大啊！回家？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反正你也是无爹无娘的孤儿，在哪个屋檐下还不都一样？哎，你们只拉着她，别碰破她的皮了，我可是要个好卖相的，对了，今天那个药材商人来了没有？”金妈妈往后退了退，一边挥手叫身旁的女人们拉住喊叫着的依依，一边问着身旁的小男人。
    “这会儿好像还没来！”小男人回答着。
    “臭女人你放了我，那个坏蛋胡说的，我有家的，我是要回家的，我不认识他们，我拿出银子是想救他们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依依挣扎着，边哭边喊着。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我只知道我拿出了九百两银子，现在就要你来还了！”
    “你瞎说，要我还？我没欠你银子！”
    “哈哈，白纸黑字，还有手印为证呢，我也不啰嗦了！你们快给她收拾收拾！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臭女人，你回来！你放了我！”依依看见她走出去，更加拼命的叫起来。那个翠香狠狠的瞪她一眼，使劲的拉住她。
    “我说你这丫头也别浪费这劲了，既进了这里，你再怎么闹也是没用的！”翠香给身旁的几个女人使个眼色，女人们会意开始忙起来，围着依依解头发的解头发，解衣服的解衣服，依依的两只胳膊被另两个女人死死拉着。
    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两个抬着一个水桶的女人，水桶里直往上冒着热气。
    “姐姐们，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会给你们银子的，我会给你们好多银子的……求求你们了……”
    “丫头你别浪费口舌了，谁求谁呢？这里还有谁能帮得了你？我劝你还是认命吧，别多想了，都是这样过来的，想开点，也没这么难的，也就开头痛一下屈辱一下，过去了也就好了，女人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依依睁着一双泪眼愣愣地看着她。
    “要说是个处也没你这样傻的啊？真真是好笑了！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还不就是陪男人睡觉这点事！女人还不就是为这点事活着的。”翠香一边帮着丫头们解着依依的衣服，一边嘴角露出点嘲笑。
    依依浑身颤抖起来，身体一点点冰冷起来。
    “我不会！我死也不会……我死也不会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现在是这样说，到头来还不是会觉得死要难点？还不是乖乖认命了？我见的还少吗？”翠香脸上的嘲笑越来越浓。
    “我死也不会的……我死也不会的……我死也不会的……”依依呆了，一声声的重复着这句话，旁边的女人们也都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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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管把她弄进木桶里，热水温暖着依依的身体，却再也温暖不了她的心，她呆傻的任由这些女人摆弄着她，为她擦洗身子，为她擦干身子，为她穿上衣服，为她梳理头发，做好这些，翠香又吩咐一个女人去叫李婆来。
    翠香看着依依刚才那阵很听话，还以为她自己说的话有用了，故对依依也稍微看得松了点。她看看依依，走到一边的桌子去拿一盘点心。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身旁，依依突然跳起来，向门外冲过去，身旁的女人都没留神，一愣之下，依依已经冲出了门。翠香顿时拼命喊叫起来，“快拦住她！”喊完她和屋里的女人们都拼命的往外跑去。
    依依冲出门，快速的跑过走廊，她看到楼梯，立刻奔下去，刚奔了几个台阶，从楼下上来几个女人，为首的正是金妈妈，她的脸上怒气冲天。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能跑哪里去！给我抓住了！”
    依依回头看看，翠香她们也追到后面了，她绝望的喊起来。
    “放了我！放了我！”
    楼上和楼下的女人一起扭住了依依。
    “哎，你们别碰到她的脸，给我拖到房间去！”
    女人们把依依死死按到椅子上，金妈妈拨出一根细细的银针。
    “跑？进了我的地方，你还敢跑？我花了银子还能让你飞了？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老实了！”
    “臭女人，你放了我，我宁愿死也不会……啊……”依依惨叫起来，不停的惨叫着，金妈妈拿着银针在依依胳膊上大腿上狠命的戳起来，很快戳进去很快□□，她不停的戳，依依不停的惨叫。
    “我看你会不会！我看你会不会！告诉你，还没有谁能从我手里逃过去，你也休想，不管你会还是不会，终究还是我说了算，你给我老实点，给我乖乖的去接客，不然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金妈妈的手还不停的戳着，依依的叫声却低下去，她已差不多晕过去了。这一天一夜，经历的这些让她真的精疲力尽了，她闭上眼睛，老天，就这样让我死去吧，我求你了！
    “妈妈，这丫头晕了！”一边的翠香说了句。金妈妈看看，随后停了手，把银针收好。
    “你们给我继续收拾，收拾好了给我好好看着，别再出差错了，要是再这样，哼，你们知道厉害的！”
    “是，妈妈，我们一定好好看着！”
    “我去楼下和客人们谈，谁出得价高就接谁的客，奇怪了，今天那个药材商人怎么还不来？平日里老是念叨着要找个处来□□，出多少银子都愿意，真有了人却不来了，真真让人急……”金妈妈一边出屋子一边嘴里念着。
    翠香看着金妈妈出了门，马上指使着那些女人把昏迷的依依抬到床上。
    大荣从马上下来，把缰绳扔给身边的一个兄弟，自己飞奔进了茶搂。里面的伙计看见连忙过来打招呼。
    “大荣，你今天怎么来了？”
    “五哥呢？”大荣脚步没停。
    “莫爷在楼上呢！”
    大荣直往楼上冲去，身后的伙计还在喊着，“大荣，夫人也在屋里呢……”
    敲门声响起，门里有个声音不悦的问。
    “是谁这么鲁莽？火烧屁股了吗？”
    “五哥，是我大荣，出事了！”
    “什么？”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莫爷来到门外，大荣看见他就“咚”的跪下。
    “五哥，救救我！”
    “出什么事了？”莫爷扶起大荣，“来，到这个屋里说。”
    “五哥，我来求你帮着在这个镇上找一个人，是个姑娘，是袁爷的人，她昨天从寨子里跑出来了！找不到她，我也活不了了！”
    “姑娘？怎么样的姑娘？”
    “十七八岁，长得很标致！”大荣说道，莫爷听到这话忽然身体一动，他冲着门外喊，“成霖，上来！”
    “莫爷，什么事？”成霖来到屋里。
    “你昨天说见过一个丫头假扮成小子，还说这丫头身上带着咱们寨里的令牌……”莫爷问成霖。
    “令牌？蔡姑娘身上就有令牌，是袁爷给的，快说，你在哪里见过蔡姑娘？”大荣一把抓住成霖，成霖吓一跳，“我昨天是见过一个丫头，可我也不知道什么蔡姑娘啊，我只看见这丫头跟着镇上的几个小混混到咱们茶楼来吃饭……”
    “那些混混在哪里？”大荣还是紧抓着成霖。
    “大荣，你别急，如果昨日那丫头真就是你说的蔡姑娘要找起来也不难，成霖，你马上带上所有的兄弟和大荣带来的人一起分头去找！”
    “是，莫爷！”
    “五哥，我也跟着去！”
    “好吧，你放心，这镇就巴掌点大，我就不信把镇翻过来还能找不到个蔡姑娘？”
    “秋哥，你说仁哥他们去哪里了？他们还会回来吗？”街头的人群中，阳峥昂着头问秋哥。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你问什么问？还是好好想想今天吃什么吧？”
    “那个蔡哥哥不会有事吧？他……他也很可怜的……”
    “呸，你还是可怜自己吧！”秋哥敲了敲阳峥脑袋。
    “秋哥，仁哥他们如果不回来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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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阳峥挨了痛却还是不闭嘴。
    “你真烦，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以前是怎么过的现在也怎么过，以前怎么弄吃的现在也怎么弄，他们走了有什么不好？”秋哥的脸上满是不屑，“以后都不用看他们脸色了！”
    “可……谁罩着我们啊？”
    “我也可以！”秋哥指指自己的脸，阳峥愣了下，这发愣的神态已让秋哥看着不爽，他正想打他头，忽然看见前面有好多人冲着他们跑过来，这帮人边跑嘴里边叫着，秋哥并不认识这些人，不过他已经意识到不好，拔腿就跑，跑前也不忘拖了下阳峥，他也跟着跑起来。然而今天后面追着的这帮人不像是简单的人，没跑几下秋哥和阳峥的脖子就被他们提起来了。
    “是不是他们？成霖！”
    “是，是！”
    “啪！”秋哥和阳峥先是被狠狠扔到地上，然后一阵拳头就劈头盖脸的扑过来。
    “该死的，昨天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姑娘在哪里？快说！”
    “什么姑娘？”秋哥还有说话的力气，很快又一记重重地拳头打过来，他的眼前冒出星星。
    “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就是昨天和你们一起在我们茶楼吃饭的那个姑娘！”成霖蹲下来问。
    “蔡哥哥？”地上的阳峥吃力的抬起头。
    “就是了！”
    “我们不知道……昨儿夜里，仁哥和可汐带着他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们也没见过……”
    “臭小子，你们不想活了是吗？到现在还骗人！给我打，把他们的手脚给我卸下来！”大荣在一边怒喝着。
    “大爷饶命，我们真不知道啊！大爷饶命！”秋哥和阳峥用着仅剩的力气求饶着。
    “给我打！打到你们知道为止！”大荣忽然自己冲到秋哥面前，拉住秋哥的一只胳膊一扭，秋哥顿时大喊一声晕过去，那只胳膊软软的落到地上，显然已是断了，旁边的阳峥惊恐的忘了喊，他看着一步步向他走过来的大荣。
    “大爷饶命，我不知道……我只听见仁哥他们说什么卖了拿银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里……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阳峥一边发抖一边喃喃自语的，大荣一把抓住了他的细胳膊。
    “大荣，住手，我们先不管他们，我想他们真不知道！”忽然成霖大叫一声止住了大荣，他回过头来怒视着成霖，“他们不知道谁知道？”
    “你没听见他嘴里刚说的一句话？我问你什么地方能把姑娘卖了拿银子？”成霖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反问他。
    “这个关头，你还卖什么关子？”大荣更怒了。
    “是青楼！这镇上一共有三家青楼，沅青你带着大荣去倚情楼，我和莫爷分头去另外两家。”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记住把青楼里的每个角落都给我翻出来！”大荣带着人匆匆的跑了。
    “带上这两小子，去找莫爷！”成霖吩咐着。
    第20章
    依依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那个翠香，她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个碗，看见依依睁开眼睛她上前一步。
    “丫头吃点东西，不然没力气应付的！”
    “我不会吃，我只想死……”
    “要死也要吃饱了死，来，吃点吧！”翠香把碗递到依依脸前，依依忽然伸手一推，翠香没提防，手里的碗掉在地上。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你自己找死我也懒得管你了！”翠香的脸顿时拉下来了，“把她手脚给我绑起来，你们好好看着她，我去找金妈妈！”
    翠香下了楼，找着金妈妈，金妈妈看见她，马上就骂。
    “你怎么不看着那丫头自己下来了？”
    “我……”翠香刚想说话，忽然门口响起一阵很大的动静，接着看门的男人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见金妈妈就叫。
    “金妈妈，出事了，镇上的莫爷冲进来了！”
    “莫爷？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是怎么了？”金妈妈还在发愣呢，一大帮男人已经冲进门来，为首的正是莫爷，金妈妈当然知道他，更知道他就是天清寨的人，在济远镇上谁都知道。紧靠着天清寨，谁会不知道天清寨的盗匪？虽然这么些年来济远镇欣欣向荣的，可傻子都知道那是天清寨的恩惠，要是天清寨的那帮爷不爽了，要踏平济远镇还不是易如反掌的？因此，这济远镇上的人都默认了天清寨的人是爷，只要这帮爷容他们吃口饭，他们也都不去管这帮爷在外面是干什么勾当的，当然他们要管也管不了。由此，在济远镇上最有势力的就是代表着天清寨的莫爷，明里暗里都是一霸了。
    “哎呀，是莫爷啊！今天怎么赏脸来我们乐红楼了？我们可是请都请不动的啊！哎，您看，我们的屋子都生辉了呢！”金妈妈嘻嘻笑着迎上去。可惜却对上一张冷脸，莫爷看着她，一字字的说道：“金妈妈你还想保着你脖子上那颗头吗？”
    这是什么话？金妈妈从没有过的心里一凉，看莫爷那个神态绝不是开玩笑啊，像他这种人也不会巴巴得跑这里来跟她开玩笑啊，再看他身边那些男人一个个操着明晃晃的大刀，她的心里一点点的冷起来，脸上再也堆不起像样的笑容，这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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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罪谁了？
    “如果你想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莫爷又开口说道。
    大荣扑进倚情楼，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楼里的人都赶出来，搜遍每个角落也找不到要找的人，逼问那个妈妈也问不出什么，他正火得要砍人，忽然冲进来一个兄弟，嘴里喊着找到了找到了，大荣抓住他，他说莫爷在乐红楼找到一个姑娘，要大荣快过去看看是不是蔡姑娘，大荣二话没说掉头就往门外冲去，一帮人像阵狂风似的飘出倚情楼，赶向镇东。
    依依躺在床上万念俱灰，眼睛里没了一点点光彩。突然，门被踢开了，一个高高的陌生男人走进来，男人一进来，看见床上被绑着的依依。
    “给这位姑娘松绑！”男人盯着一个站在床旁边的女人命令着，女人看着他竟然听话的做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男人又命令道，屋里的女人赶紧一个个出去，男人接着往床边走来，依依惊恐的抱紧自己的身体。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会杀了你……”
    “姑娘，不要怕，你可是蔡姑娘？”男人脸上露出点和蔼的微笑，看在依依眼里是那么奇怪，还有他的话，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点头还是摇头。
    “姑娘你叫什么？”莫爷又问了。
    “蔡依依！”依依这次听明白了。
    “哦，是蔡姑娘了，这下好了，蔡姑娘你没事了！我姓莫，是袁爷的手下！”莫爷脸上的笑更多了。“蔡姑娘你歇着，我等等再来！”莫爷来到屋外等着大荣。
    大荣冲进乐红楼，早有兄弟引着他往楼上去，莫爷站在走廊上。看见大荣就指指屋里，他也不问，只是一头冲进屋子里头，一进去就看见依依坐在床上，依依也被他的动静吓得又是一阵紧张，等看清是大荣时，依依真是不知道想什么了，之前她看见大荣从没有过好印象，可是现在……比见到她的家人还亲。
    “蔡姑娘，真是你？总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大荣脸上终于笑了笑，“蔡姑娘，你不会有事了，我们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真的？”依依不相信自己听见的，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我能离开了？……我要马上走……”她伸脚在地上走，没走几步，全身的疼痛让她跌倒了。
    “蔡姑娘你怎么了？五哥！”大荣一边看着依依一边叫着门外的莫爷，“快去找郎中！”
    门外的莫爷很快找来了郎中，郎中在屋里看着，门外站着焦急的两个人，好久郎中终于出来了，大荣逮着就问。
    “郎中，蔡姑娘怎么样？”
    “无妨无妨，只是受了点惊吓受了点皮肉之苦，休息几日就没事了！”郎中回答着。
    “大夫，那个蔡姑娘她……有没有受其他伤？”大荣忽吞吞吐吐起来。那郎中先是一愣，很快恍然大悟。
    “据我看，应该没有受其他伤！”郎中很肯定的说着。大荣暗暗松了口气。
    “五哥，我想马上带着蔡姑娘回寨里，趁袁爷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蔡姑娘身体行吗？”莫爷有点犹豫。
    正在这时，楼下通通的跑上来几人，大荣和莫爷一看脸色都变了。
    “莫爷，袁爷回来了！”
    大荣的脸色彻底的灰了，他定定神，迎上去。
    “袁爷，你怎么来了？”大荣刚说完，袁爷就一掌击在他脸上，他眼前一黑差点倒地，踉跄几步总算站住了，站住后双脚跪下来。
    “袁爷，请息怒！”莫爷站在旁边小心的劝着，“袁爷怎么这么快就从通州回来了？”
    “我紧赶急赶着回来，一到镇上就听说你带着人来找蔡姑娘，我走的时候怎么交待你的？你竟然会让她跑出来？你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用？”
    “袁爷，蔡姑娘没事！”大荣低着头，嘴里却还是嘀咕着。突然，他的脸上又挨了一拳，这下他倒在地上半天动不了，嘴角的鲜血不断流出来。
    “落到这种地方还叫没事？”袁爷的眼里要喷出火来。莫爷连忙拦上前一步。
    “袁爷，蔡姑娘在里面呢，你要么先去看看她？”
    这时跟着一起上来的刘鹰不等袁爷吩咐就先推开了门，门开了，他马上走进去，他看见了依依那张惊恐的脸，看见刘鹰她的嘴张大了。
    “刘鹰，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的？”说着说着依依的话音就有点哽咽了。
    “蔡姑娘，你不会有事了！再也不会有事了！”刘鹰呆呆的一步步走过去，直走到依依身边，他忘乎所以的伸出手，似乎想去摸依依脸上的泪滴，“依依，你再也不会有事了……我……”
    “刘鹰你给我出去！”门口响起一声怒喊，依依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惊跳了一下，刘鹰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他无奈的叹口气，又看了一眼依依就转身出门了。
    依依看见了恶魔，他关上门，他盯着依依，眼里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怒火，依依从没看见过他这样，可她看着却没有害怕，远没有对着仁哥他们对着金妈妈他们来得害怕。
    “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不会做让你害怕的事情，我跟你说过，我离开的几天不要再想什么事情出来，你不听，竟然跑出来！跑出来是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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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比天清寨好？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像你家后花园那样美好？你回答我！你不会说话了吗？”恶魔一步步逼近依依，“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现在清楚了吗？如果你还不清楚，如果你以后还要乱跑，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杀了你也好过你被千个万个畜生糟蹋来得好！”恶魔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些话后，猛得一拳击在旁边的桌子上，顿时桌子四分五裂的裂开了。
    “哇！”依依张嘴大哭起来，不是被恶魔的这些话吓哭的，实在是心里受到的委屈恐惧屈辱太多了，不痛快的哭一场是消解不了的，现在她对着恶魔就想哭。她痛哭着，把储存了十七年的泪水，还有以后岁月里的泪水都透支到这一刻了。
    恶魔看着她哭就沉默了，静静的站在一边。
    过了好久，依依哭累了，痛哭变成了一阵阵的抽咽。
    “哭够了吗？你累吗？”恶魔的声音轻柔了很多。
    “我是不是很傻？我原来只是想回去找琴姨他们的，可是我看见了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我卖了金锁帮他们，我只是可怜他们，可他们却不帮我，任由那个坏蛋欺负我……那个坏蛋还把我卖到这里来，她们逼着我去做我不愿意的事，我求她们放了我，她们却骂我，用针戳我，我是个人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谁对你做了这些事？”恶魔的脸上怒气依然盘踞着。
    “是他们……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依依想起一切，咬牙恨恨的说着，“我真没用，一点也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们这样对我……”依依的眼睛成了两个空洞。
    “再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恶魔走近一步，“把眼泪擦干，我们离开这里！”
    “刘鹰去找辆马车来，把蔡姑娘带回莫祁处！”
    “是，袁爷！”
    看着刘鹰驾着马车离开乐红楼，袁爷重新走回里面，里面的厅堂内跪着一群人，都是乐红楼的姑娘还有那些男客们。跪在最前面的正是金妈妈，她的脸已是面无人色。
    “你是这里的妈妈？”
    “爷，天清寨的爷啊，求你饶命啊，我不知道那姑娘是你的人啊，我要知道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啊，爷饶命啊！”金妈妈不停的叩着响头。
    “不管是不是我的人，她都是一个清白的姑娘，你就这样狠着命的逼着她为娼？就为了那点银子，你的良心就全没了？银子有这么重要吗？银子有这么好吗？来人，给我拿银子来，我今天就要让你死在银堆里！”
    “饶命啊……爷，我再也不会了……饶了我吧！”金妈妈发疯的叫起来，边叫边往袁爷脚边爬过来。袁爷飞起一脚把她踢远了。
    “我这辈子还从没杀过女人，今天你让我破例了！把银子塞到她嘴里去！”袁爷一步步走近金妈妈，“银子的味道很好吧，死之前还能尝到你喜欢的银子，也算对你不薄了！”
    袁爷拨出刀，“你知道不知道，她对着刀对着强盗对着死人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是你却让她把眼睛都要哭瞎了，你知道你伤得她多厉害吗？你也知道你是不是该死了吧？”
    金妈妈的嘴里塞满了银子，她呜咽着，眼里蹦出几滴老泪，不过也就几滴她就再也蹦不出了，她瞪着双眼倒在地上，袁爷慢慢的把刀从她身上拨出来。
    “放火把这里烧了！”袁爷吩咐着下面的人。
    “袁爷，那这里面的人？”下面的人低声问道。
    “这世间还少畜生吗？多死几个畜生这世间会更清爽！”
    “是，袁爷！”
    袁爷带着一帮人离开了乐红楼，在他们身后，乐红楼燃起了熊熊烈火。
    “莫祁，那个小子找到了吗？”
    “还没有，袁爷，有人看到那小子天没亮的时候就出了镇，和一个女人……”莫祁恭敬的站在一边回答着。
    “派人给我去找，不管在哪个角落都要给我找到！”
    “是，袁爷，还有昨天抓到的那两个小混混怎么办？”
    “杀了，长大了也不过是一个畜生。”
    “是，袁爷！”
    “大荣，你马上给我回寨子里去，这件事等我回去再处置。”
    “是，袁爷。”大荣抬起沮丧的脸看看袁爷，想说什么，碰到袁爷冰冷的脸色生生把话堵回去了，他微微叹口气，转身出门。在楼下，带着一起来的那帮兄弟，跨上马，大队人马呼啸着穿过济远镇的街道，往天清寨跑去。
    屋内，袁爷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蔡姑娘在哪间屋里？”
    “袁爷，贱内把蔡姑娘安排在她的房间里，这会儿估计正在梳洗装扮呢！”
    听到莫祁的话，袁爷的脚步停了，他站着沉思，忽然，他抬起头。
    “这镇上的当铺在哪里？”
    “镇西的巷内有一家。”
    袁爷招手让莫祁走近他，莫祁走前几步，袁爷附在他耳边叮嘱着，他点头，随后出去了。
    刘鹰停住马车，自己赶快下车，掀开布帘。
    “蔡姑娘，到了，你能走吗？不行的话，我抱你下来！”刘鹰轻声说着。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依依颤颤的跨下马车。
    忽然，从茶楼里迎出几个人，

 分卷阅读92

    为首的是一个丰腴的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她看见刘鹰他们连忙急走几步。
    “哎，刘鹰兄弟，这位就是蔡姑娘吧？来，蔡姑娘我扶着你！”
    “五嫂，谢谢你了，蔡姑娘正需要呢！”刘鹰看见这个女人像是见了救星。
    “看你说的，都是自家兄弟还客气？”
    “五嫂，那麻烦你多多照顾蔡姑娘了！”刘鹰在后面不忘又叮嘱了一句，那个五嫂看看他笑笑点点头，然后利索地扶住依依，上了楼，进了一间干净考究的房间，房间里摆设齐全，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蔡姑娘，这是我的房间，你要不嫌弃就先住我的房间吧！”
    依依点点头，嘴里喘息着，脸色苍白。
    “蔡姑娘，你快躺床上歇歇，我去叫下人打水来给你洗脸！”五嫂说完就匆匆往门外走。
    “等等……不知这位嫂子怎么称呼？”依依喊住她。
    “哦，蔡姑娘也一样叫我五嫂吧！我家莫爷在寨里排行老五！”
    “那五嫂，请你多打点水来！”
    “好的……我明白，蔡姑娘，我去去就来！”
    依依忍着痛，脱掉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后跨进木桶，手臂上、腿上都是细小的针眼，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是刺眼，她舀起一捧水冲着身体，她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屈辱都冲掉。她埋进水中，让这温暖的冒着热气的水整个的包围住她的身体，迷蒙的水气升腾起来，弥漫在她的周围，呈现出一片迷茫。她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
    五嫂拿来几件衣服让依依换上，又为她梳理头发，弄好这些，下人拿来了饭菜。
    “蔡姑娘，我叫厨房想法做了几个清淡的菜，你先吃点吧！”
    “谢谢了，五嫂！”依依看着饭菜，实在是激不起一点欲望。
    五嫂看着依依懒懒的神态，刚想再说什么，门上响起敲门声，她过去开门，门外站着袁爷。
    “袁爷，是你啊！蔡姑娘在屋里呢！”五嫂给袁爷作了个揖就出了房间，袁爷走进门。
    依依抬起头看看他，很快又把头垂下。
    “为什么不吃饭？”他一进来就看见桌上的饭菜，“你已经瘦了！”
    “我不想吃……”依依摇摇头。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应该像以前一样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瘦下去！”
    “还能像以前一样吗？”依依似乎是在自语，“以前的我好傻，傻的以为我怎么想别人也会怎么想，傻的到处去可怜别人……”
    “傻并没有什么不好，可怜别人也没有什么错，只是你不明白一点，可怜别人也是需要本事的，没这个本事你还是先可怜自己，免得连自己也赔进去……”
    “他们也是人他们为什么就不去可怜下别人呢？”
    “他们不过是些畜生，他们不会把自己当人，也不会去把别人当人！”他的脸色闪过一丝恶色，“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快吃饭，吃好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天清寨去！”
    “回天清寨？我不回去！”依依轻声叫起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到床边，脸上又现出一丝惊恐。
    “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他的脸上有丝疑问还有丝怒气。
    “你是把我从那个臭女人手里救出来了，可是在天清寨，你也关着那么多女人，你把她们关在畅心楼里，你也逼着她们做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回天清寨，我要回珰县去找琴姨……”
    “畅心楼？你怎么会知道畅心楼？你去过畅心楼了？谁带你去的？谁这么大胆带你去的？”他的脸上又全是一片怒火了。
    “不管是谁……没有谁……反正是我自己知道的，所以，我不回去！”依依看着他的怒脸，猛得想到小点的安危，反正她死也不会说出小点的。
    “那个楼里是有些女人，可她们都是自愿的，从没有逼着她们去做什么！”
    自愿？依依回想着自己在金妈妈手下的惨叫声……
    “你胡说？哪里会有自愿的？”依依一脸的不相信。
    “我们去找那些女人对质……”
    “我不去！”
    “我从不会说谎，何必说谎，你是不敢去吗？”
    依依瞪他一眼。
    “那些女人确是自愿来的，这次回去我可以让她们离开，绝不为难她们！”
    依依不相信的看着他。
    “我说过的话可曾有过假？”他的眼睛盯着她。
    依依没说话也没点头，不过沉默也就是默认。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天清寨……”他忽然露出微笑，依依看呆了，不过还没完全呆。
    “我又没说要回天清寨，我还是不回去……”依依倔强的说。
    他叹口气，站在屋中央往床的方向走了几步，依依赶紧爬到床里面，他站住，又重重叹口气，然后从胸前掏出一样东西，东西在灯光下闪着光，依依看清是她的金锁。
    “这是你的金锁是吧？”
    “你怎么拿回来的？”依依吃惊地问。
    “这金锁是你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可是它也经常去当铺，去别人手里，你还记得你曾经把这个金锁给过一个男孩吗？”
    依依摇摇头，她真的记不得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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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男孩的娘病了，他很担心，担心得哭，你看见了，就把金锁给他，他不要，你踢了他一脚，硬要他拿着，男孩后来要了金锁，男孩的娘看着你还笑了，那是男孩的娘留给男孩最后最美的笑了！”他把身体转向一边，“后来，那男孩长大了，他看到了你，他想起他娘的笑，他不停地想着，这想是他现在的日子里最美好的事情了……”
    “那男孩是谁？”依依有点恍惚了。
    “那男孩想一直要这样的美好！如果人的一世都是要痛苦的，他却想要保护着你，为你挡着那些痛苦，不让你受到一点点痛，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他想他现在能做到了，以前不能，现在一定能了！”
    “他是谁？”依依的眼睛完全的迷离了，眼前的他笑着，以从没有过的灿烂的微笑呈现在她眼前。
    “你的心会知道的！”他递过金锁，“把它戴好吧，再也不要拿下来！”
    依依愣愣地接过金锁，愣愣地戴回到脖子上。
    “明天我带你去珰县找你的琴姨，找到你的琴姨后，我们再一起回天清寨！”此刻他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从今以后，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只要我还有口气，我就不会让你再掉一滴眼泪！”
    依依听完这所有的话，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不正常了，里面想的东西她有点不懂了，她的脑子也不懂，于是拼命的想，直到沉沉的睡去。
    五嫂下了楼梯，就碰上似乎一直站在楼梯口的刘鹰，他一见她就迎上来问。
    “五嫂，蔡姑娘可好点了？”
    “嗯，好多了，我看她洗过澡人精神多了！”五嫂笑着看着刘鹰脸上那急切的表情，心里却不由得升起点狐疑。
    “那就太好了，谢谢五嫂了！”刘鹰的眉头舒展开了。
    “刘鹰，你干吗跟我这么客气呢？真是的，来，跟嫂子一起去吃饭。”五嫂一把拉着刘鹰走了。
    畅心楼内
    “齐爷，你又来了啊？”倩玉一脸欣喜的迎接着齐胜，他忽的大笑。
    “倩玉，你的话里有话啊？怎么？不想我来了吗？”
    “看你说的，齐爷，这畅心楼少了别人都行，就是少了你不行。”
    “你可真是会抬举我啊！倩玉！”齐胜笑着往楼上走去。
    “那傻子都几天没好好笑过一声了，齐爷你快去吧！”倩玉看着齐胜往楼上扶香的房间走去，她脸上笑笑又不由得叹口气。
    齐胜推开房门，房里一个白衣人影正伏案在看书，听得开门声，猛抬起头来，一看到门口站着的齐胜，脸上霎时露出一阵惊喜，只是很快就退去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如果你想我再也不来，那我就不来了！”门口的人似乎转身要走，扶香一刹那间伸出手，那门口的人笑了，然后走进门里。
    “这几日怎么没听见你的琴声？”
    “弹来让谁听呢？”
    “我不会听吗？他不在你就不弹了？”
    “他在，我弹不弹他也不会关心的！”
    “那看来只有我关心了！”齐胜快步走到扶香面前，一把扔掉她手里的书，猛得把她抱起来。
    “这几日还真的有点想你呢？”齐胜亲吻着扶香的脖子。
    “是哪里想呢？”
    “哈哈你马上就会知道的……”齐胜狠狠的吻着她的嘴。
    “这里有没有想呢？”扶香伸出手抚摸着齐胜的胸口。
    “你说呢？那你这里有没有想我呢？”齐胜一下吻上她的，她禁不住……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那丫头听说跑出去了是吗？她总算还不傻！”
    “你希望她跑出去是吗？”齐胜亲吻着扶香光滑湿润的面颊。
    “我的希望能有用吗？难道我希望她没有就没有了吗？老天什么时候会这么厚待我？”
    “哈哈，她跑不掉的，这已是注定的，现在我明白了，你也该明白了！”
    “注定？什么事都是注定的吗？我也是注定的吗？”
    “又要说傻话了！”齐胜用嘴堵住扶香的嘴，他又热情高涨……
    齐胜穿戴整齐，回头吻吻扶香，然后走出了房间，扶香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渐渐地退掉最后一点因欢娱留下的潮红，她从床上起来，忽然将床上的东西一把抓起丢到地上，她的脸惨白，她紧咬着嘴唇，很快嘴唇里渗出一丝鲜红。
    楼下，月蝶看见走下来的齐胜叫道。
    “齐爷，你怎么总是匆匆来匆匆去呢？好歹也和我们说说话，让我们过过眼瘾啊！”
    齐胜伸手摸摸她的脸，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径直往门外走去，月蝶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在这世间齐爷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男人了！可惜我运气不好啊！”
    “哈哈，月蝶你运气不好，眼光也不好啊！”
    月蝶转头看看说话的人，正是绿荷，她正坐在椅子上嘻嘻的笑着，月蝶朝她翻个白眼。
    “绿荷，你上辈子是在蜂窝里过的吧，要不怎么那么多刺呢？”
    “哈哈，我今天不是刺你，我是要给你说点道理听呢，喂，姐妹们没事的都过来听听，反正也闲着我们就自己找点乐。”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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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荷，你要说什么大书呢？”
    “哪是什么大书？只是点闲话，刚才月蝶说齐爷是一等一的男人，要我说，错了！这要评点男人啊，这里的也就我绿荷有这个资格了，倩玉姐虽说比我大，可她进这行比我晚，她见识过的男人哪有我多？”
    “绿荷快接着说，这男人怎么样？”
    “这世间的男人啊，虽多，也就只能分三等，先说这三等男人，无貌无才无气势，只是有老天爷给的那点男人之物罢了，偏还尽想着寻欢作乐，每天睁着双眼就是一门心思的想找个洞来拱几下，这种男人真正是连畜生都不如的猥琐之物，可惜这天下多得是这种男人。”
    绿荷顿了下。
    “月蝶你说齐爷是一等男人，要我说，齐爷是那二等男人，这二等男人，有貌有才，只是还缺少点气势，这等男人大多让女人喜爱，不用他们招手，有得是女人自己贴上去，因此，说他们风流倒也不是他们的错了！”
    “绿荷说得也是有点理的，那这一等男人呢？”
    绿荷喝口茶，刚要接着说下去，却有个声音抢在了她前头，绿荷和众人都抬头看去，是扶香在楼梯上一边说一边走下来。
    “一等男人要有气势，男人气，这气势不需要他说话，不需要他动，只要往那一站，那气势就像座山般压倒一切，你顾不得去评他的外貌是否有如潘安，才华是否有如李太白，你早已被他的气势迷倒，这等男人的心如大海般深不可测，如盘石般坚硬，又如轻风般温柔，当他远远的望你一眼，你便早已愿为他付出一切，当他将你抱在怀里将你放在心里时，你的生命也就成了他眼里的那抹光彩了，如果那抹光彩消失了，你的生命也就消失了！”
    扶香走下楼，众人都听得呆呆的。
    “做一个女人，最幸运的莫过于成为这等男人心里的女人……”还是扶香的声音。
    “最惨的莫过于就是沦为三等男人寻欢的工具！”一直默默听着的花影忽然也开口了，她的脸色惨白，眼里有一丝泪影，众人忽默默地走开了。屋子里一下又安静起来。
    “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就什么都分不清了！花影拿酒来！”扶香大笑起来。
    第21章
    一大早，五嫂就敲门进来，说是袁爷吩咐她为依依准备准备起程，依依愣了下，才把昨晚的那一切一丝不漏的想起来，想起后，她更愣，只是在五嫂面前尽量鲜活起来。五嫂给依依梳好头，又端来早饭。
    “蔡姑娘，刚袁爷说你们要去珰县，这里去珰县也是有几天路程的，你一个人多有不便，这不我身边正好有一个机灵的丫头，让她陪着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就使唤她好了！”
    “多谢五嫂！”
    “跟我还客气什么呢？”五嫂一脸的笑，“琢儿进来，见过蔡姑娘！”
    很快一个小丫头进来了，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灵活的转个不停，依依看着她的年纪和鸣燕差不多，只是看去比鸣燕机灵多了。
    “蔡姑娘好！”琢儿一进来就给依依作揖，依依点点头。这时，外面有人在叫五嫂，五嫂连忙出去一看，是刘鹰。
    “五嫂，蔡姑娘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琢儿快跟着蔡姑娘一起下去！”
    来到茶楼外面，一辆马车已停在门口，刘鹰站在马车前，一手撩起布帘。
    “蔡姑娘，今天你的气色好多了！”刘鹰的眼睛紧盯着依依。
    依依看看他，淡淡的笑笑。在马车前面，有几匹马，马上的人都提着缰绳在等着，其中的一个人正是袁爷，他远远地看了一眼依依，依依对上他的眼神，很快的低下头，钻进了马车，她有点不敢看他了，自从昨晚之后。
    一路上依依都不怎么说话，虽这琢儿话挺多的，说的话也都挺乖巧的，听得人心里也舒服的，只是依依就是提不起来说话的劲，她总是发呆。
    白天除了停下打尖吃饭，就是不停赶路，晚上找客栈歇息。这一路上，袁爷不曾和依依说过话，这也正是依依希望的，她的心里从没有过的乱和拥挤，挤满了她的哀伤、迷茫、不解。
    “蔡姑娘，不要多想了，我要你像以前那样开心起来，哪怕是冲着我生气我也会喜欢的。”刘鹰来到依依身边，她对着他淡淡一笑。
    “刘鹰，你也像我一样的傻了！”依依扭头看向别处，路边的野草正长得最茂盛的时候，满眼都是一片青翠。
    “我……”刘鹰的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他一看是琢儿，她正一脸欢笑的看着刘鹰，手里捧着一串柳条。
    “刘鹰哥，我们一起来编柳篮子好吗？”
    “你和蔡姑娘一起坐在马车里编吧，我要赶车呢！”刘鹰笑笑，把胳膊从琢儿手里拉回来，琢儿嘟了下嘴。“刘鹰哥你以前可都是会编的啊！”刘鹰不理她，顾自去把在一边吃草的马拉回来重新套好，袁爷已经在前面招呼他上路了。
    当路上的景象熟悉起来时，依依明白已经到了吴中镇上，看着这镇，她忽然觉得恍如隔世，这镇上的一切给她的感觉已经不是以前那么单纯了。
    她到了琴姨的屋前，却发现门上锁着，她拼命拍着门叫着。
    袁爷命刘鹰去敲隔壁的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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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敲出了一个妇人，看见刘鹰他们吓得想缩回门去，刘鹰马上掏出一锭银子，银子在妇人眼前一晃，妇人马上笑了，话也开始说了。
    “这几位爷可是来找这屋里的琴姨？”看到刘鹰点头，她又继续说，“这女人也算是可怜的，好歹靠着那蔡府里的小姐接济着看病，总算拖了那么久也没死，谁知前段时间那蔡府里遭了难，那蔡小姐被一帮强盗掳去，琴姨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一下身体就跨了，就三天前死掉的，她那女儿哭得几次晕过去……”
    “蔡姑娘……你怎么了？”琢儿惊叫了一声连忙扶住依依，刘鹰紧走几步也过来扶住依依。“依依，你怎么了？”
    “琢儿，还不快点把蔡姑娘扶回车里！”袁爷一声大喊把琢儿吓得一抖，抖过后，急忙搀着依依往车里走。
    “我要知道琴姨埋在哪里，我要去看她！”依依不肯走，嘴里说着。
    “我去问，你先上车！”刘鹰不顾依依反对，把她拉向马车。
    “这位大婶，我这里还有一锭银子，也想给你，不过你拿了这锭银子后不光要告诉我那琴姨埋在哪里，还要在我们走之后把你见到的我们忘了！”刘鹰拿着银子放到妇人手里，“你明白吧？”妇人不停点头。
    依依跪在坟墓前，不动也不哭，只是看着那墓碑，墓碑下还有些纸钱的灰烬。
    琴姨，我来晚了，没能送送你，你去陪我娘了吗？娘，你现在有伴了，你和琴姨两个人一定要好好过啊，你们在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定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伤心为什么不哭呢？”不知什么时候，袁爷站在了依依身边。
    “在琴姨面前我从没哭过！”依依微微摇头，“我不想哭，我只是觉得心里很痛。”
    “痛？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袁爷背过身去，轻轻的说了句，像是在对依依说，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
    马车离开坟地后向着镇里跑去，没跑多久，马车又停了，刘鹰掀开布帘冲着琢儿说。
    “琢儿，你把蔡姑娘扶下车来。”
    依依一下马车就发现眼前是一堵高高的院墙。
    “我想你会想看看这里的！”袁爷说。“你记得这里吧！”
    “这是我家后院的围墙！”依依的眼睛穿过高高的围墙，来到里面，她看到了自己的屋子，看到了下人，看到了依然美丽的后花园，看着这一切，她忽然明白她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留恋了，这一切已经没有力量把她拉回到里面了。
    “走吧！”依依咬咬嘴唇踏上了马车，袁爷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
    马车动了，慢慢地离开了蔡府后院。当这辆马车消失不见踪影后，一顶轿子抬出了蔡府大门。蔡老爷站在门口目送着轿子。
    回到屋子，四夫人急忙着过来给蔡老爷更衣，一边问着，语气中似乎有着点不悦。
    “老爷，你真答应丰大人了？他也不想想，咱府里刚遭了劫，哪里还拿得出这么多军饷去给他们？也真是好笑，怎么一个偌大的大明朝就连这点军饷都拿不出来？”
    “你给我住嘴！你懂什么？”蔡老爷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拍掉四夫人搭在他身上的手，“你鼠目寸光知道点什么？以后这种事少给我插嘴！”
    四夫人被蔡老爷这顿火弄得呆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她还从没被这样训斥过，这一下脸上是变得丰富多彩了，心里更是起了风暴，那一股股气是开始乱涌，只是不敢涌出肚皮外。
    似乎是她这种少有的呆样让蔡老爷降了点火气。
    “四儿，你不懂，这种事就像是做生意，不下本怎么能捞得回银子？现在锦堂使了力让那个总兵出兵了，我们怎可再因为一点军饷误事？你还想不想要回银子？”
    “老爷，我怎么会不想？”四夫人一脸的委屈。
    “既想以后就不要说这种没见识的话！”
    “是老爷。”四夫人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依依一下马车，就见一圆球向她滚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啊？你没死啊？”小点开心的扑上去，依依也露出一点笑。
    “小点，你怎么说话的？”刘鹰拍拍小点的头。
    “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呢！我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依依摸摸他的头，一旁又走过来柳钰灀，她拉着依依的手。
    “依依，这个我倒可以为小点作证，你不在的几天，他可真是吃饭都不香了，不要说他，连我也是了，现在好了，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们可都放心了。来，依依，进屋吧！”
    依依跟着柳钰灀进了屋，小点在一边围着问这问那，依依懒懒的说着。
    “小点，我们先出去，姐姐赶了几天路累了，我们让她好好休息吧！”
    “嗯，好的，姐姐，那我们先出去了，明天我再来陪你！”
    不知是小点变得仗义了还是他本来就对玩特别上心，第二日他早早就来拖依依出去玩。
    “姐姐，你起来，我们去柳姐姐的菜园子里摘菜。”
    依依被他拖到了屋后的菜园子，菜园子里倒是一片绿色，小点一进去就忙开了，拿着把小砍刀把那一棵棵绿油油的菜割下来，再放到菜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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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直起腰喊起来。
    “姐姐，我一下子有灵感了，我脑子里蹦出首诗来了，你听好了：‘摘菜屋角下，悠然见群山，谁是摘菜人，就是我小点！’怎么样姐姐？柳先生老说我笨，我不是也会写诗吗？”
    小点转头看依依想要听赞美，却看见依依正呆呆地看着远处。小点心里是觉得姐姐有点笨的，不过姐姐这副呆样是新鲜的，他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发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就一直看见姐姐这副呆样，他有点受不了了。他悄悄的和柳姐姐耳语着。
    “柳姐姐，我一直觉得姐姐笨，不过这次回来以后，我发现她更笨了，笨得只会发呆了，柳姐姐，你快去帮帮姐姐吧，姐姐这样就不好玩了！”
    “你就想着玩！你赶快给我去学堂，小心又要被我爹罚了！”看着小点奔跑着的背影，柳钰灀心里也开始寻思开了。
    “柳姑娘，蔡姑娘这几日在外面受了惊吓，你是她在这里能说话的人，所以，我让她这几日和你一起住，你多陪陪她吧！”这是那日依依回来时，袁爷悄悄在一边和她说的。
    一日，马嫂来了，说是袁爷让她来瞧瞧蔡姑娘的，柳钰灀看着马嫂似乎也没了往日的精神，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和马嫂闲聊，依依看着马嫂淡淡的，马嫂看着依依也是淡淡的，坐了坐也就起身走了，柳钰灀也没多留。
    这几日，不光是马嫂来，那刘鹰是几乎天天来看看依依，依依对着他也是淡淡的，柳钰灀冷眼看着，心里真是有点焦急了。
    深夜，依依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她坐起身，只觉得全身都汗湿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汗水。
    屋里忽然亮起了灯光，是睡在一边床上的灀儿被依依的叫声惊醒了，她起床，点着了灯，然后走到依依床边坐下来。
    “依依，又做梦了是吗？不要怕，只是梦罢了！”灀儿掏出手帕帮着依依擦脸上的汗水。
    “灀儿，把你吵醒了……”依依有点歉疚，“我不想做梦的……可是我还是会梦见……梦见……我有点怕。”
    “依依，在这里你什么也不用怕，谁也不敢碰你一下的……”
    灀儿原本想说这话来安慰依依，没想到依依听了这话，脸色反而越来越苍白，眼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多，灀儿心里不解又焦急。
    “依依，本来我也不该这么多嘴的，只是看你这几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的，人是越来越消瘦，一点也没了以前的神气，我嘴上不说，心里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依依，我们虽不是亲姐妹，可我们年龄相仿，又都是没娘疼的孩子，我想我们也有缘分做个好姐妹的，现在夜深人静的，这世间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也不怕人听去，如果你觉得我这人还可靠的话，你就把你心里的苦往我这里倒吧，好吗？”
    依依看着灀儿，灯光下她一脸的庄重。
    “灀儿，我心里很怕，小时候我听家里那些做事的婆婆们说过，女孩子只要被男人碰一下身体就不是女孩子了，灀儿，在济远镇的那个晚上，那个坏蛋……他……碰了我的身体，我不是女孩子了，我不是女孩子的话会是什么了呢？是不是不是人了？我越想越……”依依一边说一边抓住灀儿的手，灀儿听了这些话，脸上满是惊异，不过很快，她附在依依耳边问着，依依艰难的用手在身上指指，看到她指的地方，灀儿笑了。
    “依依，不要怕，那些婆娘们都是胡说的，你还是个女孩子，是个最最好的女孩子。”
    “真的？”
    “我像是说谎的人吗？”
    依依摇摇头。
    “依依，每个女孩子总有一天会不是女孩子的，只是要等遇到她喜欢的男人，遇到了，他们就会成亲，一成亲女孩子就成了女人，接着就会有孩子……”
    “为什么一成亲就成了女人了？”
    灀儿一听脸上现出点红晕，她又附到依依耳边说着，她还没说完，依依的脸已经红得成了一片血色，她咬着嘴唇，低垂着眼睛，不知说什么才好，忽然，她鼓起点勇气问出一句话。
    “灀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她想着灀儿也不比她大。
    这话一问灀儿的脸也一下成了血色的。
    “我爹说我没有娘，所以在我成亲前，他请了李婶来给我说些事……”
    “你要成亲了？和谁？”
    “齐四哥……”灀儿的声音像蚊子叫，好在这会儿也够安静的。
    “哦，我知道他，他长得真好，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的男人，灀儿，那你喜欢他了？”
    灀儿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灀儿，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灀儿不语，依依摇着她的身体。
    “就是成天想见到他，成天想和他说话，成天想和他在一起。”
    依依若有所思的想着。
    “依依，看你这样子，难道你也有喜欢的男人了？我可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你瞎说，我没有，我想见想在一起的人是琴姨和鸣燕，现在琴姨去陪我娘了，鸣燕留在了家里……”依依的脸上重新又悲伤起来。
    “依依，你在这里有我有小点陪你，还有，你很快也会有你喜欢的人，也会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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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灀儿，你又胡说，我不理你了！”
    “好了我不说，我们说得也够多了，我看这天都快亮了，我们赶紧再睡会吧！”
    灀儿帮依依掖好被子，“还有啊，你可要答应我，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回到原来的那个依依，再也不许发呆了，不然，我不饶你。”
    “嗯！”依依笑着点点头，灀儿看着她的笑里又带了点往日的顽皮，她终于放心的也笑了。她吹灭灯，摸回自己的床。
    当屋里的灯光暗下来时，外面的月光显得亮起来，月光下一个魁梧的人影离开刚才站的屋檐，向远处走去。
    这日，灀儿在屋里做着针线，依依说是说要跟着她学，实际是在捣乱，灀儿摇摇头笑笑也任她去了。
    忽然，门上有动静，灀儿过去开门，一开就见袁爷站在外面，她连忙作揖。
    “柳姑娘不必多礼，蔡姑娘在里面吧！你去叫她出来吧！”
    依依走出门，看见他马上就低下头，她还是有点不敢看他，这么多天没见过他，好像她更不自在了。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这下依依抬头问了。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我们去畅心楼！”
    依依似乎想起来了。
    “走吧！”他迈动步子向前走了，依依只好也跟上去，他走得很快，依依跟不上，不过他总是在依依拉下一段路后就停下，等依依赶上来他再走，等依依再拉下一段，他再停下，就这样，也到了畅心楼。
    当依依跟着他踏进畅心楼的一刹那，畅心楼里面的一切就像冻住了。
    “哎呀，是……袁爷啊……”还是倩玉先醒过来，她连忙迎上去。
    “嗯，所有人都在吗？”
    “在……在了……”倩玉一边说，一边拉醒旁边发呆的一个，冲着她指指楼上，这个倒也马上醒了，飞跑上楼，一会儿带着扶香出来了。
    当依依一看到那个白衣女人时，她也死盯着依依，两个人的目光碰撞着，依依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冷下来，冷下来，渐渐地装满了绝望，就像依依在济远镇上的那个夜晚的绝望，依依有点不解的看着。而她的目光却开始死盯着依依身边的他。
    “你们在七年前跟着我来到这个寨子，虽说你们是自愿来的，可让你们一直窝在这穷山沟里，也实在是委屈了你们，今天我来是要跟你们说，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我绝不为难你们，还会给你们足够多的银两做盘缠。齐胜会把你们的卖身契拿来还给你们，你们自行处置吧！”
    他说完这些话更是把畅心楼里的人冻住了，依依看看这些女人，又转头看看他，他也转头看她。
    当依依再去看眼前的那些女人时，她却奇怪的发现她们脸上没有她想当然中该有的开心，反而是吃惊、害怕、不知所措，而那个白衣女人的脸上一下聚满了疯狂之色。
    “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自己去准备吧！”他说完这些话就转身走。
    “我们走吧！”这句话是他对着依依说的，依依点点头。
    还没到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喊叫声。
    “要我离开？好！除非我死！”
    依依一呆，停住脚步，转回身，她看见白衣女人紧咬的嘴唇里正流出刺眼的鲜红，依依心里更加的奇怪和不解。
    “你不是说过你留在这里是被逼的吗？你不是说过你留在这里很痛苦的吗？为什么让你走你却不愿走了？”依依开口说话了。
    只是没来得及等到白衣女人回答，身旁的他说道。
    “我们走吧！”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依依只好转回身。
    走出畅心楼，依依就觉得心情好多了，不管里面的女人是一副副怎样的表情，在这里，她能看到的只有美丽的自然之景。
    “这里美吗？”他问。
    “嗯！”依依似乎记起谁也这样问过她，今天她的回答简单干脆。
    “我也觉得很美，我没见过有比这里美的地方！”他转过头看看一脸专注的依依，“可是这里是我最恨的地方！”
    他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依依吃惊的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到底还是那个她熟悉的恶魔。
    “你知道我最爱的地方是哪里吗？”
    他竟然问她，不过依依想这个问题好回答。
    “一定不是这里！”既然是恨的就不会是爱的，依依想，要不对，她就跳下去，不，一脚踢他下去，爷爷的。
    “是这里！”恶魔说了，依依呆了，看他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没有半点戏弄人的痕迹。
    “这里留着我最亲的人，所以，我才守在这里！”他看着远处的群山，“你看这些山、这些树，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改变什么，任凭风吹雨淋，它们还是它们本来的模样，和它们比，人是那么的弱，弱小的没有一点点力量，眼睁睁看着最亲最爱的人痛苦，看着她离开，既阻止不了也帮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他说着，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脸上在冰冷之外又多了种狰狞，或许是痛苦吧。
    依依听完这些话，心里忽然有了强烈的共鸣，想起娘，想起琴姨，想起在济远镇上的一切，她都那么的同意他的话，只是她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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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这样想情有可原，可他是一个在她看来强悍的想杀人就杀人的强盗，他怎么也会这样想？
    “我以前这样想，后来就不会，再也不会！”他的脸色恢复点常态，“从明天开始，你还是回到前寨来，我希望你住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依依没说话，不过在她，一般没说话就代表默认，而他似乎也知道了这点。
    “不过，我要到处都可以去！”依依还是有条件的。
    “当然好，这里会是你的家，你想怎样都可以，在这里你尽可以傻，尽可以去可怜你想可怜的人，没有人敢来伤害你！”
    “谁说我傻了？”依依的脸有点不甘心的红了，人自己说自己傻是可以的，要是别人说自己傻那是丢脸的，怎么都不会承认的。
    “哈哈哈！”他忽然爽朗的大笑起来，笑声在山间回荡着，让这山间的一切都沉醉起来。
    然而沉醉了的却还不知道已沉醉在其中。
    还是像上次一样，马嫂一大早就来接依依，不过，这次马嫂的神色恭敬了很多，恭敬的连灀儿心里都嘀咕起来。
    “蔡姑娘，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和往常是一模一样了，这真是要谢天谢地谢菩萨了，哎，蔡姑娘，你走前面，你走慢点，走快了会累！”
    “嗯，马嫂！”这番话听下来，依依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深究，她心情不错着呢。
    “蔡姑娘……”
    “嗯，马嫂，你叫我依依吧！”
    “这怎么行？怎么说你也是千金小姐，我们这种干活的粗人哪敢直呼你名字？”
    “叫你叫你就叫吧！”依依最烦这种虚话！让你叫还废话什么？
    “哦，那依依小姐我就不客气了，我以后就喊你依依了，这可真是……”马嫂似乎还要啰嗦什么，依依忽然就懒得和她多话了，就这样一路无语的回到前寨。
    “哎，蔡……依依啊，你的屋我又好好打扫了打扫，又摆了点东西，现在你进去看看，走了这么多路，你也累了，这以后啊，你只管吃，只管睡，什么都不用做，要什么了就跟我说一声……”
    “马嫂，你把我当猪了啊？”依依听着马嫂的话，怎么那么像小点描述过的猪的习性呢？
    “哎，依依，我哪敢把你当猪啊？我现在啊恨不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呢！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再有一点点闪失，要再有，我可真是担待不起了！”
    “马嫂，我可是有手有脚的！”
    “手脚不也是都能干活的，也要看长在谁身上呢！你是来享福的千金小姐，这手脚是长着看的，不是用来干粗活的，连端茶送水都不用了，免得又磕磕碰碰的！”
    “你是说我连个茶水都端不好是吧？马嫂，从现在开始，我就每天给袁爷端茶，你看我能不能端好！”还是这样小瞧人。
    马嫂猛一听依依这话，觉得有点怪，可一下也想不出怪在哪里，只点头敷衍着好。等干了会事，她才猛得想起刚依依那话里带了袁爷两字，这可是大怪事，这丫头从来的那天眼睛就顶在头顶了，对这寨子里的人都是嗤之以鼻的，开口闭口不是强盗长就是强盗短的，怎么今天嘴里也喊起袁爷来了？看她那神情，自己怕还没注意到呢！唉，马嫂叹口气，今天又要去找那个老孙头聊聊了，心里实在是堵啊！
    老孙头一见马嫂，奇怪的没像上次那样问马嫂是怎么了，他这次似乎是知道马嫂是为什么去找他了，为什么是这样的脸色了。”老孙头，我上辈子真正是欠了这个丫头的债了，你猜袁爷这次回来是怎么跟我说的？”
    “怎么说？”老孙头一边端茶，一边问。
    “他说，马嫂，如果这次蔡姑娘出什么意外，寨子里就会有不少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包括你，现在，既然她没事，你也就没事！你也照顾了我这几年，我不会再罚你什么，只是要你以后好好的对待蔡姑娘，这次，你该把我的话好好当真了吧？”
    “你听听，老孙头！你听听，这丫头才来多久，袁爷竟然就为了她要我的命，我真是苦命啊！我这么多年都是白照顾了吗？我到底上辈子欠这丫头什么了？”
    “马嫂啊！我劝你现在不是该委屈，而是要庆幸呢！我告诉你，欠这丫头债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你还没知道么？那大荣被打了二十大板，还罚没了六个月的饷银，齐胜和周彦兴被罚没了三个月的饷银，连那陈子能都被罚没了一个月的饷银，齐胜和周彦兴倒没什么，反正他们进账也多也不在乎这点饷银，大荣可苦了，现在还在家里养着伤呢，没死也算他命大了，看看他们，你还在这里哭委屈？我都没脸来安慰你了，要不是你照顾了袁爷这么多年，你能那么轻巧的就听几句话，没伤骨也没伤腰包的？你知足吧，袁爷到底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虽说对大荣狠了点，不过也实在是疼那个丫头疼得重了点，也难怪他，像袁爷这种男人，要么不要女人，要是要起来，那就真是不管不顾的！你啊，马嫂，真是要吃一堑长一智了！”
    “我现在不就是这样了吗？我现在恨不得要把那丫头当菩萨供了！”
    “就该这样！你早该这样，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了，大荣也不会挨板子了！毕竟那丫头是在你眼皮底下住着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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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老孙头，我是好心把你当个能说话的人，才跑着来给你诉苦的，你到好，反而要把一盆污水往我身上倒啊，好像都是我的错了，这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扯出来是要我好看吗？”
    “马嫂，你别激动，我不就随便说说吗？你不爱听，我就收回还不成吗？”
    “老孙头，我再也不来你这屋了，以后有什么委屈我宁愿憋死也不说了！”马嫂拿起东西就往门外走。
    “马嫂，你可别啊！可别生气，当我放屁，你别走！”老孙头紧跟在马嫂后面一直跟到门口，马嫂头也没回就气呼呼的走了，老孙头懊恼的轻拍下自己的脸。
    “马嫂叫你端茶过来的？我跟她说过不叫你做什么了！”
    夜幕降临，依依雄赳赳的端着茶碗在马嫂眼前兑现她的豪言壮语。一进袁爷房间，他倒是有点惊奇，问了一句。
    “是我自己要端的，我想让自己做点事！”
    “那你过来给我磨墨！”他看了她好一会，才说了句。
    依依真的过去磨墨，看着那些漂亮的字眼睛真是舒服。
    “你也写几个让我看看！”
    “我？不！”依依拼命摇头，“我不写，我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敢？胆小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写字吗？依依被激得摩拳擦掌要一试身手了。
    “好，这才是你！”他在桌上重新铺好一张空白的宣纸，然后，自己走到一边。
    “我写什么？就写首唐诗吧！”依依要么不高兴写，要一高兴写，那还是有几份样子的，她屏息静气，拿起笔就写起来，他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屋子里静下来，静得只听见两种呼吸声，一种是粗厚的，一种是细细柔柔的，两种气息在空中融汇到了一处，再也分不出彼此。
    “写好了！”依依动作还是很快的，不过不能保证质量。
    他等到依依离开书桌边，才走过去拿着宣纸端详起来，那神情认真而专注。
    “嗯，以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字写得非常好了！秀气雅致！”他边看边点头。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依依不相信自己耳朵。
    “我说过谎？”他转头看看依依。
    要是崔先生在这就好了，依依现在恨不得伸长手臂把崔先生从吴中镇上一把揪过来，让他好好听听！这天下人的耳朵根是不是都有个共性？一听好话就发软？估计是的，连依依大小姐也逃不掉这共性。
    “明天我把你这副字拿给周彦兴，叫他去镇上装裱下，拿回来挂在这屋里！”
    “这？”拿外面去装裱？这下依依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吧，别人看着要笑的！”
    “谁敢笑？我觉得好就可以！”他小心翼翼把纸又放回桌上，用镇石压好，“来把手洗一下！”
    他指指一旁架子上放着的水盆，依依走过去，洗了洗手。等到依依洗好，他竟然也走过去在这盆水里洗手。
    “你在家的时候，可读过什么书？”
    “读过……”依依有点头痛，书可不是让她有好印象的东西。
    “我这里你也看见了满是书，你要看尽可以来拿，对了，日后，你如觉得无聊，你可以到柳先生的学堂去听听。”他擦着手，“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也只是一句胡话罢了，女子只要想学，照样什么都可以做！在我这寨子里，就是这样！”
    依依听了前半句，觉得有一点点扫兴，要知道蔡依依大小姐可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的学生，不过听了后半句，觉得非常非常的入耳，从来没有过的入耳，入耳得都一下子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的美好了！（似乎有人忘了不久前还发誓说下下辈子都不进这屋子了，唉，时事变化快啊，不能怪！）
    这一晚，依依好梦连连，就是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也不遗憾。白天过得也不坏。
    齐胜一跨进畅心楼，就发现这畅心楼成了一锅乱粥，一见他进来，这锅乱粥向他涌来。
    “齐爷，你可来了，袁爷要把我们赶走呢！”
    “齐爷，你给我们去说说，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吧！”
    “你们这帮女人啊！现在要放你们自由了，你们怎倒一个个愁眉苦脸了，看，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我都拿来了，你们拿回去吧！或烧或撕随你们了！”
    “齐爷，你不知道，这给我们自由是好事，可我们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呆了七年，都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了，这要一下出去，就像羊入狼群了，我们可都不想再出去受那每日打骂的苦日子，姐妹们昨晚都没睡好！”
    “你们出去或找家人或找个男人成亲，不也是件好事！”
    “哈哈，齐爷，你也真是在说笑话了，如果我们都是父母慈爱，兄弟姐妹齐全的，也不至被卖到青楼啊！如今放我们出去，恐怕连个亲人的坟头都找不到了，再说，像我们这种青楼女子，有哪个好男人会娶我们？““袁爷说了要你们走，你们就得走，他要关了这楼，我也做不了主，你们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快收拾收拾行李走吧！”齐胜板着脸说完这些话，周围的女人都不做声了，忽地有哭泣的声音响起来。
    “齐爷，你要我们走，我们也没办法，可是扶香，你有办法让她走吗？”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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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轻轻说道。
    “她我会去说，你们自己快点收拾自己的吧！”齐胜说完就上楼了。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诺大个天地还容不下我绿荷了？女人嘛，不管到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只要有男人，就能活得下去！月蝶，我们去收拾东西！”绿荷扭头进了自己房间，月蝶也一脸无奈的跟进去。
    倩玉还是站在大厅不动，她看看周围剩下的女人，又抬头看看楼上，脸上是一脸的愁容。
    “我就知道他这个无情的魔鬼发完威，你这个走狗就会来收拾残局了！”扶香不像平常一样躲在屋里，而是迎在门口等着齐胜。
    齐胜听完这话，就伸手“啪”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不要把对他的火发到我头上！”
    她一愣，很快也抬手打了齐胜一个耳光，力道不轻。
    齐胜看着她嘴角被他打过后渗出的鲜血，忽地笑了，他猛得抱起扶香，走进屋里，扶香挣脱开来。
    “你不是要我们走吗？还碰我干什么？”
    “讲点理吧，不是我要你们走，是他要你们走，你拿他没办法，我拿他也没办法，他既然要你们走，你们就必须得走！”
    “必须走？”
    齐胜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好！要我走！我就去死！”扶香说完猛得冲出房间，向楼下冲去。齐胜先一愣，很快也猛冲出去，他从栏杆上一跃，抢先一步堵住了从楼梯上冲下来的扶香。
    他伸出一手抓住她胳膊，另一只手又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挣扎中也回击着。
    齐胜一下把她横抱起来，抱着她上了楼，进了房间，他用脚踢上门，放下她，随后把她抵在门上，用一只手抓住扶香的两只手，把它们反扣到她的头顶，他慢慢低下头，伸出舌头舔着扶香嘴边的鲜血，然后将长舌伸进她的嘴里，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好久，他才放开她。
    “别再发疯了！你就那么愿意留在这里？守着一个空房子，守着一个空的幻想？你这个女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来说你？”
    “不然留在哪里？留在外面那些男人的身下吗？你想我这样吗？你要我这样吗？”
    “我当然不会，他要你们离开，你们就离开吧，即便到了外面，我也会安排好你的。”
    “安排？你怎么来安排我？我可知道你很快就是那个柳美人的相公了，你新人在抱还会想我吗？”
    “哈哈，你想我的饭桌上会只有一道菜吗？你想我会每天只吃一道菜吗？我既要吃甜的，也要吃辣的，她就是那甜的，你就是那辣的，这人的嘴要吃不同的口味，这下面那物也要吃不同的口味。你明白的，对吧？”他的嘴开始在她脸上游离起来，吻过她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子，直到来到那鲜红的双唇，他并不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只是一下一下轻舔着她的双唇。
    他笑了，将嘴唇低下去，在将要碰到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时，他猛的一转头，将双唇含住了她的耳垂，他伸出舌轻舔着她的耳垂，感受着她越来越厉害的颤抖，他凝视着她几乎要燃烧的双眼。她的嘴唇紧紧咬着……
    “你给我的，是她永远不能给我的！”齐胜用仅剩的力气抱住几乎虚脱的扶香，在她耳边吐出这句话。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就让我留在这里吧！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我去和他商量，不过，你不许再胡闹了！”
    “要我不胡闹可以，你只要偷偷让那个丫头来见我一次就可以！”
    “你还要胡闹？”齐胜抱起扶香。
    “不是胡闹，我只是想要和她说说话，她前次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没来得及回答，你只要跟她说，我要回答她的问题，她肯定马上就来！”
    “你啊！”齐胜吻了她一下。
    齐胜下楼时，看到楼下打好行李的女人就三四个，他看看倩玉，她还是先前一副样子。
    “齐爷，扶香愿不愿走？她要愿意走，我也走，她要不愿意，我也不走，我留在这里陪她！”倩玉还是轻声问。
    “那花影你呢？”
    “齐爷，我早已是个孤儿，无处可去，我也不想再去外面被男人欺凌，我留在天清寨七年了，我不会再走了，齐爷要硬逼我，我就马上出门跳下山去。”
    齐胜的嘴角露出了一番苦笑，“这圣人的话还真是有道理的，我拿你们怎么处置呢？”
    “齐爷，我们刚想了一个法子，我和娇娇她们三人可以在山下弄个屋住着，我们自己养鸡种菜，就跟寨子里其他人家一样，你看齐爷好吗？”花影说着，一脸的期盼。
    “我不能说好不好，说了也没用，这样吧，我去问袁爷！好不好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齐胜看着花影说道。
    “那你们这几位是决定要走了吧，那就跟着我去账房领盘缠吧！”齐胜看了看那几位打好行李的女人，自己先开始往外走，那几个女人和不走的女人说着告别话一时还走不出来，齐胜站在门口等着。
    到了中寨，他找了袁爷，说了扶香死也不愿走。说完他看着袁爷。
    “她的脾气就是这么倔的，是吧？”袁爷问。
    “是的，袁爷！”
    “那就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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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爷轻叹口气。
    “还有花影三个人也是不愿走，说要在寨子里弄个屋住，自己种地过日子！”
    “也好！”袁爷点点头。“愿意走的那几个好好送到济远镇！”
    “是，袁爷！”
    第22章
    “依依，你觉得闷的话就出去逛逛吧！”灀儿手里拿着正在缝的被子，抬起头对依依说，依依正有这想法，看着灀儿除了缝还是缝，而且那些衣服被子都大红大红的，再看下去她的眼睛也要发红了。灀儿说成亲要喜庆要用红色，依依忽然很想马上就看到成亲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会儿她要先出去透透气，她还没走，门外倒先走进一个婆娘来，手里抱着一条看来是被子，也是大红大红的。
    “灀儿，我赶了几天总算把这条被子给做出来了，今天拿来，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李嫂，怎么好意思还叫你送被子呢？”灀儿忙站起来迎上去。
    “看你说的，你跟着柳先生来这里也这么多年了，一个小姑娘家平日里也没娘疼的，现在你要成亲了，就让我来替你娘做点事吧！你要再客气，我可要说你嫌弃我活粗了，哈哈，来，你看看！”李嫂边说边展开那条大红被子，依依看见那条被子上绣着两只鸳鸯，鸳鸯她倒是认识，她家后花园的池塘里也飘着几只，不过她感觉还是绣出来好看。
    “真好看！”依依禁不住喊一声，那李嫂把目光转向依依，脸上还是笑，眼睛却是在不停的打量又打量着依依。
    “这位就是蔡姑娘吧？”李嫂冲着依依打招呼，依依对着她点点头笑笑。
    “李嫂，这条被子太好看了，真是谢谢你了，这位就是蔡姑娘，依依，这是李二哥的娘子，你就叫李嫂吧！”灀儿手里接过被子。
    “灀儿你可不许说谢谢了，要说谢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和你爹呢，我家那一对皮小子也只有柳先生降得住……”
    依依跑出去了，她想着是要去找小点，她跑到学堂把小点给解救出来了，他见了她是感动得五体投地。
    “姐姐，你会不会做纸鸢啊？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
    “我只会放，哪会做了？”依依轻敲下小点的头。
    “刘鹰哥哥会做，我们去找他做！”
    两人走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多是女人的喊叫声，依依和小点互相看一眼，没说话就心灵相通的往那边快走过去。
    已经围了不少人，走近了才看见两个婆娘双手叉腰互相对骂着。
    “不就吃了点菜吗？你这个死女人竟然敢把我的鸡掐死！你赔给我！”
    “呸！谁赔谁呢？一点菜？我这菜可是全家人用来下饭的，没了这菜，我们吃什么？你也赔给我！”
    “做梦吧你！赔你？谁叫你自己不把篱笆扎好？你自己留了洞，我倒还要怪你勾引我家的公鸡呢！吃了你的菜那是你活该，你却敢把我的鸡弄死，我今天是不会跟你罢休的！”
    “你这个臭女人，你自己不把鸡看住让它跑出来，反怪起人家了？哎呀呀，想想也对，你是留不住吧？连个鸡都留不住，当然更留不住个男人了！”
    “你……你竟敢骂我是寡妇？我打死你！”
    顿时，一个女人扑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两个人扭打起来。旁边有人在暗笑，有人倒是真心的上前去劝架。
    “好了好了，陈嫂、王嫂，你们都少说一句，不要为这点小事动气……别打了，李二哥来了……”看来什么大哥二哥都止不住这场女人的大战。
    依依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真是新鲜又激动，她看过家里下人们吵嘴，不过这样激烈的战争没见过。
    “姐姐，那个是子能哥哥的娘，那个是王木匠的婆娘！”小点一边看一边在解说给依依听，依依点着头。这时一个沉着脸的男人走过来，直走到两个女人的战场边上。
    “姐姐，这是李二哥，我跟你说过的，他管着这后寨呢！”依依猜他就是那个李嫂的相公了。只见他站住了。依依在想他怎么去制止这战争呢！
    要说做男人的最怕遇到两个女人打架的事情，上前去拉吧！不合礼数，任由她们打吧，又怕事情弄大，不要说女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一怒之下激发出潜能来，打出人命来是很可能的，看现在，这地上的两个女人，脸上都已经见血的见血，开花的开花。
    好在男人的智慧总是无穷的。
    “你们住手！袁爷来了！”李二哥突然一声大喊，奇迹出现，地上的战争马上停止了！
    “都给我起来！你们还是妇道人家吗？这还成何体统？”李二哥继续大喊着，地上的女人各自爬起来，同样的狼狈样，头发乱了，衣服破了，她们看看人群中并没有袁爷，没关系，既停了，就打不起来了。
    依依也看看周围。
    “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嫂你先说！”
    “她把我鸡掐死了！”
    “王嫂你说！”
    “她的鸡把我地里的菜都给吃了！”
    “就这点事？”李二哥瞪着她们，她们点点头，“你们啊你们，就为了点菜为了只鸡，也打得这样满脸是血的？”
    “李二哥你给我做主，她欺负我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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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我一个寡妇容易吗？……”
    “都住嘴，听我说！”李二哥瞪了一下那个陈嫂，“陈嫂的鸡吃了王嫂家的菜，犯了大错，所以得以死陪罪，现在鸡已经死了，不过这肉还是可以吃的，陈嫂你养鸡就是为了吃肉的，所以你没什么损失！”
    “王嫂你杀了陈嫂家的鸡，也犯了错，不过你的错正好由你菜的损失给抵了，所以你也没损失！”李二哥又对着王嫂说出这番话。两个女人看看李二哥，又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茫然。
    “我这样说，你们服不服？”李二哥盯着女人们，她们互相看看，最后都微微点点头。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两家谁也不许再多说一个字！还有，你们两家都给我把篱笆扎扎好，这样以后鸡就出不来也进不去，听到了吗？”李二哥的声音还是很大，两个女人不停点头。
    “大家都散去吧，忙自己的事去吧！”
    两个女人一个捡起死鸡，一个理着衣服，各回各家了。周围的人也散去。依依和小点一看人都散了，他们也跑去山坡上采花了。
    “哎，李二哥啊！”一个围观的女人没散去却跟着李二哥。
    “哦，朱嫂子什么事啊？”李二哥看看她。
    “我……我是想跟李二哥说，我儿子已经快十六了，能不能现在就去中寨啊？”
    “你家儿子刚过十五啊，袁爷的规定是过了十六才可以去中寨的。”
    “这……你看我家狗儿长得多壮，这十六七的小子都比不上他呢！”
    “壮是壮，可年龄是改不了的，朱嫂子是想着那几两的银子，就要把儿子往中寨送是吧？”李二哥笑笑。
    “哎，李二哥，我怎么会这样想？我是怕我儿子在我们身边待得时间长太娇气了，男孩子们总是要吃点苦才好的，你说是吧？”
    “你是真会说啊，朱嫂子，这样吧，我去问下袁爷，行不行再答复你！”
    “那好那好，那就先谢谢了。”
    当屋子外的人都散去以后，没过多久，从中寨里就冲下来一个人，直冲进陈嫂家的门。
    “娘，娘，你没事吧？”这人正是陈子能，陈嫂唯一的儿子。
    “能儿，你怎么来了？娘被人打了！娘气啊！”陈嫂看见儿子进来刚平静的心又有点委屈起来。“能儿，你怎么知道了？”
    “我听人说你和人打架就跟师父说了声跑来看你了！”早说过这山里的风就是大，什么消息都传得快。
    “能儿，你看看娘的脸，都让那个死女人抓破了！娘可怜啊，都欺负我是个寡妇！”
    陈子能一边心疼的看着娘脸上的伤，一边说着。
    “娘你又说这种丧气话，这寨子里寡妇不止你一个，那秦嫂不也是，怎么别人都那么恭敬她的？我早跟你说过，在这里心要放宽，不要什么都斤斤计较的。”
    “你还是我儿子吗？不帮你娘反而教训你娘？我真是命苦啊，死了相公，儿子还这么没用啊！人家秦嫂那二个儿子生得多好啊！小辉倒也不要说，就那刘鹰成天跟在袁爷屁股后头，这样子寨子里还有谁敢小瞧那秦嫂，我真是命苦啊！”陈嫂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娘，你别哭了，我早也说要到锋部去，跟着袁爷他们去外面，可你死活不让我去，说是去外面危险，你不想没了我这个儿子，我既留在寨子里，自然是比不得刘鹰他们，他们锋部一向威风得很，连白六哥平日里都低着头，敬着他们的，更不要说我了，你既然不肯放我去外面闯荡，这会儿又抱怨什么呢？”
    “你爹死了，我就你一个儿子，要是你再有什么差错，我一个老太婆靠谁去？古话说得好，养儿防老，我把你留在身边有错了吗？”
    “可娘你要把我拴到什么时候呢？我就算是只雄鹰被你绑着脚也飞不起来啊，不是儿子不想留在你身边，是男人总要出去闯荡下才该的，老是窝在这山沟沟里，太没出息了！”
    “你个小畜生，你说我拴你？我是你娘，我要你在身边还有错了？你不想尽孝还说的头头是道啊，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娘，你别打，我没说不尽孝啊……”陈子能躲闪着陈嫂的追打。
    这时门上有动静，陈子能赶紧去开门，门外是隔壁郑家的大姑娘玉珠，一个高高的结实的女孩子，一张肉多的大脸上带着看见陈子能而现出的微笑。
    “子能哥，你回家了啊？真是好！”她跨进门。
    “是玉珠吗？”陈嫂在里面叫，玉珠忙走进去，子能也跟着进去。
    “婶婶啊，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听我娘说你被人打了，我就赶紧跑来看你了！”
    “哎，这里的人就你玉珠还想着我啊，我啊真是命苦啊，每个人都欺负我！”
    “婶婶你别这样说，你看子能哥多孝敬你啊，我娘老说子能哥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孝顺？他要孝顺，老天都要笑了，他刚刚还在这里气我呢！”
    “婶婶，你别生气了，你看，我给你做了件褂子，你试试合身不？”
    “哎，玉珠，你这孩子真是好啊，长得好，这手又巧，这心又好，不知以后哪个男孩子有福娶你做娘子呢，哎，不知我家子能有没有这个福气呢！”陈嫂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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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褂子。
    “婶婶你别逗我了，我还小呢！子能哥，我也给你做了一件，你也试试！”郑玉珠红着脸拿出衣服就往陈子能身上套，陈子能没办法只好穿起来。
    “哎呀，看着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啊！”
    “娘，我要回中寨去了，我跟师父说要马上回去的！”陈子能脱下衣服，也不看眼郑玉珠就往门外走。
    “子能哥，我送你，你可要多回来看看婶婶啊！”郑玉珠紧跟在屁股后头跟出去，陈子能跑着就远了，郑玉珠还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
    依依采完花直起腰来，远远看见刚刚那个李二哥领着袁爷在一处空地上一边指划着一边说着什么。
    “袁爷，我定了这里给四弟建屋，你看可好？”
    “嗯，可以，你快点动工吧，该把齐胜的婚事给办了！”
    “好的，袁爷，不过我还要问你一声的，这四弟建屋花的银子哪里取？是按以往办还是？”
    “银子你从公库里来取吧，齐胜和柳姑娘的婚事不比别人，你先列个单子然后到吴辰那里去支吧，我会交待他的，对了，还有那畅心楼里三个姑娘的屋你可也在操办了。”
    “我也正要问你呢，这些姑娘的屋所需银子哪里取？”
    “也一并到公库里取。”
    “是，袁爷，还有，那个……我想，这些姑娘不比常人，她们的屋建的离村子远一点是否可以？袁爷你也知道，村子里的那些婆娘们可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的！”
    “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去办，对了，以后每个月给这些姑娘们二两银子的月例。”
    “二两？”
    “怎么了？”
    “没什么，袁爷，我会照办的！”
    依依还是站着看着，看着他在指划着，看着他低头沉思，看着他说话，忽然，他抬起头看见了远处站着的依依，他露出一丝笑，随后他就转身和身旁的人一起走了。依依还是没动，风吹乱她的头发，吹过手里野花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子，她深吸一口气，真是好看，真是好闻。
    依依一天天的看着灀儿更忙起来，奇怪的是她看到了灀儿脸上也出现了恐慌，只是这恐慌不是真的恐慌，因为灀儿的眼睛里满是喜悦。
    “依依，你今晚就陪我吧！”灀儿忽然拉住依依的手。
    明天就是灀儿成亲的日子，依依知道，她点点头。在跟袁爷说了以后，依依晚上就留在了灀儿那里，这一晚，她看见了完全不同以往的灀儿，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平静，她握着依依的手不放，不停的和依依说着什么，直到依依困得沉沉睡去。
    第二日，依依醒来，眼睛里见到的就只有一片红色，灀儿的屋子里转来转去的都是那些婆娘，她们围着灀儿，给她穿上大红衣服，给她梳头，给她涂脂抹粉，等她们弄好以后，依依发现灀儿就像是个仙女了，她呆呆的看着灀儿，不过很快她就看不到了，因为那些婆娘们把一块红布披在灀儿头上，把她的脸全部遮住了，依依刚想问，就被这些婆娘们笑着请出了屋子，她出了屋，就见小点冲她喊。
    “姐姐，快过来，那厨房里有好多吃的！”小点的目标永远都是吃，他拉着依依往厨房里去，那厨房里也都是忙乱的人，桌子上地上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烟雾缭绕，还飘出阵阵香味。
    “小点，你又来捣乱了，快一边玩去吧，今天不同平日，你可要乖点！”
    小点有点气馁，只好又拉着依依往别处去。出了外面，依依看见了齐胜，他也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满脸的喜气，比平日更多了一番神采，依依看着他被衬得更白皙的脸又发呆了。齐胜也看见了依依和小点，他的嘴角又出现了那抹笑意。
    “小点，郑家那个二小子在找你玩呢！你快过去吧！”
    “姐姐，那我去了啊！”男孩子到底还是喜欢往男孩子堆里跑的。
    “蔡姑娘，我的脸上可又是长花了？”齐胜看着依依问。
    “没有啊，我只是想问你，你喜欢灀儿吗？灀儿可是很喜欢你的！”
    “哈哈，当然喜欢了，不喜欢为什么要成亲呢？我可不想每天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不是找罪受吗？你说是吧？蔡姑娘！”
    依依一听他说喜欢霜儿，她心里也为灀儿开心。
    “蔡姑娘，你可知道畅心楼的那个扶香姑娘？”齐胜忽然向周围看看，压低声音凑近点依依说着。
    “扶香？是不是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依依记得的。
    “就是，她说她要回答你几个问题，你可曾问过她什么？”
    依依点点头。
    “她说要你偷偷去一趟畅心楼！”齐胜快快的说着。
    依依又点点头。
    “蔡姑娘，这可是你和扶香姑娘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谁也不能说！”齐胜又嘱咐道。
    依依还是点头。
    “这就好！蔡姑娘那你去玩吧，我也要去招呼人了！”齐胜笑笑离开了。
    依依想想还是去找小点，那小子正跟一帮男孩女孩在玩呢，依依只听得他们脚下噼啪响着，原来在玩鞭炮呢，这也是依依喜欢的。她也过去放着玩。
    正玩着呢，忽然那边的人群闹起来，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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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
    “拜堂了！拜堂了！”
    那帮孩子们都一溜烟跑去了，依依也跟着跑过去，挤到人群前面，她看见齐胜神采飞扬的用一根红绸锻牵着蒙着红布的灀儿，灀儿边上跟着一个婆娘，婆娘扶着她。齐胜和灀儿并排站着，他们前面坐着两人，一个是柳先生，一个是袁爷，旁边站着那个好像是姓孙的，依依见过的。忽然，那个姓孙的高声喊起来。
    “一拜天地！”
    齐胜和灀儿都跪下来冲着前面拜了拜。
    “二拜高堂！”
    随着这喊，齐胜和灀儿冲着坐着的两人拜了拜。
    “夫妻对拜！”
    这句喊完，依依看见齐胜和灀儿互相面对着也拜了拜，看得她双眼瞪得老大。
    “新人送入洞房！”齐胜牵着红绸缎移动脚步，那个婆娘搀着灀儿也跟着走。
    “四哥，你可别进了洞房就出不来了啊，我们可还等着敬你酒呢！”
    人群里响起一阵起哄声，引起了大家的欢笑。依依还在愣呢，小点一把过来抓住她，“姐姐，我们快去吃吧，有好多好多吃的呢，平常都吃不到的呢！”
    依依跟着他来到饭桌，真的是很丰盛，她在家也没见过这么丰盛的菜，小点已经在开吃了，她也跟着吃起来，她坐的这一桌都是妇人孩子，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在盯着她看，还不时窃窃私语的，依依被她们看得吃饭也不敢多吃，她只等着小点吃饱快点离开。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外面忽然响起巨大的爆竹声响，这声响也诱惑得小点终于舍下饭碗往外面冲去，依依也跟去。
    外面的夜空中升起一朵朵漂亮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夜空中盛开着，给下面昂头凝望的人带来一种从没有过的享受。
    “好看吗？”忽然，有人在依依耳边轻声问了句，依依转头一看，是袁爷。
    “从没见过的好看！”依依看着他说，烟花下，他的脸是那么的温和，没有了往日的那丝冰冷，他的双眼也远比烟花明亮，照耀着周围的人和夜色。
    “袁爷，你想逃酒啊？兄弟们可都是要敬你呢，齐胜也等着在敬你呢！”突然，从屋里冲过来一个人拉着他走了，依依看着他的背影。正看着，刘鹰和几个人走出来。
    “蔡姑娘，袁爷让我和子能先把你和马嫂送回去歇息。”
    正说着，陈子能搀着马嫂也从里面出来。
    “这该死的老孙头，逮着机会就给我罪受，硬逼我喝了那么多酒，哎，我是不是喝醉了？怎么看不清路呢？”马嫂一脸通红，眼睛努力的睁着。
    “子能，马嫂看去差不多醉了，你去找两顶软轿来，我们把蔡姑娘和马嫂抬上去！”
    “好的，我就去！”子能马上走开了。
    路过中寨的那条路口时，依依好像隐约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哀婉的琴声，她记得这琴声，她也记得齐胜今天说的话，明天她就去看这个扶香。
    马嫂一回到屋子里就倒在床上，依依看看也没办法叫她起来漱洗下再睡，只好作罢进了自己屋子，进了屋，她也不睡，就坐着看着灯火，想着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有点沉了，她刚想把灯吹灭上床睡觉，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有脚步声有说话声。
    接着，她的门上传来敲门声。
    “蔡姑娘，你可睡着了？”好像是那个陈子能的声音。依依过去开门。
    “蔡姑娘你还没睡？那就好了，袁爷有点醉了，马嫂好像睡了，怎么叫也没声音，要么你去看看袁爷，要是他吐了你就给他擦擦，我走了！”
    这陈子能啪啦啪啦说完，也不等依依开口，很快就转身走了，依依张着嘴刚要说什么，就见他人影都不见了。
    “子能，把袁爷这样放下不要紧吗？”
    “怕什么？袁爷的女人在他身边呢，我还要赶着去看看刘鹰呢，他都已经醉得没人样了，他就是太老实！”
    “就是！”
    几个人很快出了前寨。
    依依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她的脚就向他的屋走去，进了门，先是外面那间，她又往里走，一进里间她就不动步了，里间的床上躺着他，她隐约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她又犹豫要不要过去，这屋里她只来过一次，那是在没人的时候。
    她花了半天才挪到床前，立时有种味道吸到鼻子，是浓浓的酒气，还有别的一种味道，这种味道依依从没闻到过，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是只是她绝不会承认这种味道很好闻。“是他的味道吗？”她的脑子突然蹦出这个念头，随即她的身体颤了一下。
    忽然，床上的他动起来，摇着头，脸上带着点痛苦，依依急忙俯身过去，她怕他真的像那个陈子能说的吐。还好，他摇了几下头就又不动了。依依刚喘口气。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依依的手，使劲的抓着，“娘，不要死……不要死……”依依没留神手被他抓住，人向前扑去，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撑住床沿，同时索性跪在床边，这样身体才不会被他扯着往他身上倒去。
    依依痛得牙都快要咬断了，“我没死……”她忍不住叫起来，不死也差不多了，手再这样被他抓着的话就要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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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把手挣脱开来，可马上明智的明白，以她的力量根本没办法从他的魔爪里挣脱开来，她只好先认命的任他抓着，忍着痛寻找着机会。恶魔还是恶魔，到底是改不了恶魔的本性，睡着了还要害人。
    “娘，您没死，真好，您不会丢下弱儿的，娘要永远陪着弱儿，弱儿听您的话，弱儿做个好男人，弱儿不欺负女人……”他的另一只手也一起紧抓住依依的手，紧紧地把它按在胸口，嘴里继续嘀咕着，只是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地嘴里没有一点声音了。
    这也叫不欺负？依依看看自己的手，想想自己的痛。
    她无奈的跪在床前不动，她看到他不动了，她听到了熟睡的鼾声，她的手还是被他的手紧按在胸前，她不敢动，她怕这个恶魔没睡熟。“忍吧，再忍忍！”她在心里不停的说着这句话。
    屋里好安静，只有恶魔发出的越来越重的鼾声，油灯的亮光忽闪忽闪的照在恶魔的脸上，依依禁不住注视着他的脸，从见到他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好好看他的脸，当然平常她也不敢仔细看，也不屑仔细去看，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不看了。
    恶魔的脸微微的朝向外边，那条可怕的伤疤因此被压住了，看不到伤疤，他的脸在灯火下显得是那样的……依依想不出来该怎么说，她只是觉得一个恶魔的脸不该像现在那样的柔和，就像个孩子似的，他的眼睫毛在灯火的照射下在脸上形成了一个深深的黑弧线，高高的鼻子下，嘴唇厚厚的，不过……不过也不算很厚……依依突然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不敢看了，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她竟然会想……会想去摸他的脸……疯了，疯了，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她想起自己的手，她小心翼翼的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慢慢地……慢慢地……依依的心都快跳出来，老天保佑，恶魔没醒，依依抽出自己的手，好痛，她一看，手腕上一圈红肿，依依看着自己的手腕，又揉揉早跪得麻掉的腿，然后轻手轻脚的逃出了这个屋子。
    等到依依躺到自己的床上时，她发现要睡着有点困难，在自己的床上，她的心跳恢复正常，心跳正常了，大脑的思索功能也正常了，完了，她的大脑在不停的思索刚才那幕，恶魔的脸，恶魔的话都开始在她的大脑里盘旋了，恶魔放过我，让我睡吧！
    第23章
    第二天醒来，太阳就升得老高老高的，依依起床，看见了自己的手腕，一圈的乌青，看到这，她想起昨晚，心里忽的涌上一阵怪怪的味道，不是坏，可也不是好，反正说不清是什么，唉，不想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干呢。
    她到了厨房，马嫂倒是已经在了，依依看见她时不时抚着头。
    “依依，你昨晚睡的时候袁爷有没有回来？袁爷昨晚也喝醉了，不知道是谁侍候他的，他看来醉得不轻，到现在还躺着呢，从没有过的事，我今一早去他房间时就闻到一股酒味，不知道他有没有吐，看看地上倒是很干净。”
    “我睡在自己屋里怎么会知道……！”依依低头吃着早饭。
    “哎，依依，我到现在头还疼得厉害，你帮我把这碗汤端过去给袁爷，他该起来了！”
    “好吧。”依依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扶香那里晚点去也没关系的。
    “你跟袁爷说是醒酒去头痛的，他今早直喊着头疼呢！快去！”
    依依端着汤向恶魔的屋走去，路上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圈乌青，真是惨不忍睹，偏她的皮肤又白，看上去就更加的触目惊心。
    “头疼？我还手疼呢？”在恶魔的屋前，她严肃起自己的脸，低头走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恶魔坐在桌前正在看什么东西。看见她进来，抬头看了她一会。
    “马嫂让你端来的？是什么？”
    “马嫂说是醒酒去头疼的！”依依低着头说，从进屋到现在她就保持着这样子。
    “你放桌上吧。”
    依依把汤放在桌上，还是低着头。
    “你的手怎么了？”他在问。
    依依的身体颤了颤，她知道恶魔在问她手上的乌青，她还是没抬头看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自己做恶的，偏还问她是怎么了？天理啊！哪里去了？不过她也明白他既然这样问她，就说明他早忘了昨晚的事，或者他根本昨晚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知道，依依知道，不过知道也没用，又不能跟他算账，依依正希望他什么也不要知道，而她自己也要努力把昨晚的一切忘掉。
    “我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随便说了个原因。
    “哦。”他轻声哦了一声，也没其他别的话。
    依依还是低着头，想想也没什么事可做了，就要转身出门。
    “等等！”他好像在屋子角落的一个柜子里翻出什么，“来，把这药水擦手上！”
    他走过来，把手里的药瓶递过来，依依随手接过来。
    “你快擦上吧，手会马上好的！”看着依依拿着药瓶无动于衷，他又紧接着说了这句话，不知怎么的，依依能从话里听出他似乎想要亲自为她擦药水，不过终究他什么也没动。
    “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屋里去擦！”能让手上的乌青退去总是好事！依依说完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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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门口走去。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他突然又蹦出一句话，把已经走到门口的依依的心提起来了。“我怎么了？”依依说道，老天，恶魔不会真的看到她心里去吧？
    “你今天怎么老是低着头啊？”
    是的，依依想，我低着头是因为我不想看你的脸，是不敢看，昨晚看多了，看多了就睡不着了，所以还是不看好。
    “我喜欢低着头！”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之前还瞪我呢！”恶魔好像在笑。
    “我现在喜欢低头！”爷爷的，低个头都要你管？
    “不要低着头，你低着头，我看不到你的脸了。”
    依依快站不稳了，救命，她该说什么呢？
    “我想看到你的脸！”他又在说了！
    爷爷的，你想看我可不想看！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偏不听！依依呆站着，脑子飞闪着昨晚的种种……
    “你是怕我了？所以不敢抬头了！”他的话可真多，而且难听。
    “谁说我怕了？”依依气上来了，她抬起头瞪他一眼，眼里看见的却是他笑了，那脸远比昨晚的还要来得……更加的吸引人……
    “这才是你！我就喜欢你这样！”
    依依跑出去了，好像都没应一声，她是真的怕他了，她不想晚上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不想眼前会老是出现他的脸。
    回到厨房，依依的心还是乱得一塌糊涂，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还是找点事做吧，她想起要去中寨找扶香，她马上动身去了。
    忽然的依依觉得现在她在这个寨子里真的可以畅通无阻了，这不，她还没走到中寨的门边，门就打开了，看门的带着一脸像是献媚的笑招呼着她。
    “蔡姑娘，来找袁爷啊？袁爷在里面呢！”
    依依也不去指正他们她要找的人不是袁爷，管他呢，进去了就得了。
    这趟去畅心楼是特别的顺也特别的快，一路无阻的就进了畅心楼，只是一进去她就觉得这畅心楼是大变样了，就像是秋天百花凋尽的花园，没有了点艳丽，没有了点生气，只剩下一片无奈的凄凉，还有二个冷淡的女人。现在，两个女人正看着依依。
    “倩玉姐，你去忙吧！我要和蔡姑娘好好的谈谈！”扶香看着依依对着倩玉说道。倩玉看看依依，又看看扶香，没说话就离开了。
    “你来得倒是很快啊，看来你是很想知道我的答案了？”扶香的脸上没有笑意，眼睛里却装满嘲弄。
    “是啊！”依依急切又老实。
    “哈哈，那我也就发发善心，废话少说，快点答了你，让你随了心愿。”
    “好啊！”依依脸上露出笑容。
    “我告诉过你，留在这里我是痛苦的，不过还没告诉你，这痛苦也是我唯一的幸福了，为了这幸福，我不会离开的。这痛苦和幸福是一个男人给我的，你知道是谁吗？”
    依依摇头。
    “是袁爷！”
    “他？”依依脸上的笑没了，眼瞪圆了。
    “为了他我才留在这里，无论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清苦，我都无怨无悔的留着，只为了他给我的幸福，只为了每天在风里感受着他的气息，我知道他值得我留下，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
    听着她的话，依依渐渐地就呆傻了，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话里的哪些东西刺激她有了这呆傻，她现在的大脑什么都不会想了。
    扶香停了下，看着依依的脸色眼睛里飘过一丝享受。她继续说。
    “这世上的男人只对两样东西上心，那就是权力和银子，女人是他们想要就能有的，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想要多少女人会没有？男人在女人身上花银子，花多少银子，就能知道他对这个女人有多喜欢了，如果舍得为这个女人一掷千金，那这女人于他多半是最重要的！”
    依依还是呆傻。
    “你明白不明白？”扶香问依依，没有得到回答，她脸上也没半点失望。
    “你知道不弱，哦，也就是袁爷，花了多少银子才把我买到这里的？”
    依依会摇头了。
    “一万两！可有男人为你花过这么多银子？”
    依依摇头，她倒是记起她被人卖过九百两，虽然这记忆是很痛苦的，是她不想记得的，偏这会儿这记忆就不请自来了。她一向功课不好，但数字的大小还是很清楚的。她就那么的愤愤然了。
    “哈，我又不是东西，我是人，我才不会把自己给卖了呢！”好歹她也找到一句话来反击。
    果然，这句话一说，扶香的脸上就不停变换色彩。
    “哦，我才知道，原来蔡姑娘不是东西啊！”扶香很快恢复脸色。
    这句话听着真别扭啊！
    “我当然不是东西！”依依又高声强调了一次，“我是人！不像你，被人当东西卖还这么开心呢！”
    “谁不是人呢？要不是能在这里说人话吗？要不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不管是什么，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会知道不弱给了我怎样的开心，现在就让你听听吧！”扶香的声音飘忽起来，“我曾跟你说陪男人睡觉是最痛苦的事，这话是对，可也不对，要是陪自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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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男人睡觉那就是最开心的了，抱着他的身体，抚摸着他的皮肤，真是连命都愿舍去了，不弱的身体是多么棒啊！他的身体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绷紧得就像那坚硬的石头，却又柔得像那贴身的绸缎，他一碰上我的身体就把我融化成了一汪水，那真是世间最奇妙最开心的事了，只要有一次这辈子也就不枉活了……哎呀，看我说什么呢？蔡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虽说你住得和袁爷这么近，不过他连你的头发都没碰过吧，还有我想啊你连袁爷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吧，不像我知道袁爷的一切，他身体的每一处我都见过，他的脾气我也清楚，我就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识过的……”
    依依拼命得开动大脑，努力的消化这个女人的话，过了好久好久，她一会惨白一会通红的脸总算有了点旧模样，他是没碰过她，除了昨晚那次抓住她的手，不过他当时和没知觉差不多，这不能算！（难得依依还这么讲公正！）平日里他和她的距离估计他倒下来头都碰不到依依的脚！还有她也确实不知道他叫不弱，他自己没给她介绍过，别人也没介绍过，忽然，依依心里就窜起一阵颓败，但，人都不甘心不斗争一下就承认失败的。
    都说男人好斗，岂不知女人和女人之间更好斗，尤其是两个同样美丽的女人之间，那斗争也是在残酷的最高级别的。
    “那你见过他笑吗？你知道他笑起来是怎么样的吗？”这句话就是依依斗争之后的结果。
    扶香愣了一下，她是没见过，她很快让自己恢复那丝嘲弄。不过依依已经看到她发愣了，依依笑了。这笑刺激了扶香，她眼里多了丝疯狂。
    “哈哈，我会没见过？我见过的更好呢，再让你好好听听。”扶香在依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你别脸红啊，谁都知道你是个处，可也不用这样羞啊，黄花大闺女到最后还不都一样成了腌菜缸……”
    依依终于知道该要走了，她拨起腿就走，几乎是跑的。外面山道上风很大，很清爽，可惜吹不走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恍恍惚惚的一步步的走着，怎么下到中寨的，她也想不出来细节，她就只知道迈动着步子，好在她还知道往门口挪动。
    “蔡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前面有个人在问她，她抬头看这张脸，熟悉的，是大荣，这张脸当她在济远镇最绝望的时候出现过，给她带来了希望，就因为这她心里存着点感恩之心，就因为这点感恩之心，她在现在这样极度的恍惚中还能跟大荣说话。
    “大荣，是你啊？我没事，我瞎逛呢，我正要出去呢！”
    大荣倒也没对依依的话起一丝疑问，可见他对她喜欢瞎逛的印象是很深的。
    “哦，那你走好！”他再回了句应付的话，也就顾自挪动了自己的艰难的步伐，他这艰难让依依不懂，他是个健壮的男人啊。
    “大荣你怎么了？”
    “我啊，没事，死不了就已经不错了！”这话触动了大荣的痛，他的脸色阴得连阳光见了都害怕。
    “我不懂你话！”依依现在的状态本就不够清醒。
    “蔡姑娘你还不知道吗？就因为你跑到济远镇，我被袁爷打了二十大板，还罚了我六个月的饷银，在床上躺了有大半月了，现在才能出来走动走动，不过我也不埋怨，至少没死，比起济远镇青楼里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幸运多了！”
    “你说什么活活烧死？”
    “你真一点都不知道？袁爷把那个青楼给烧了，里面的人都烧死了！”
    “真的？”
    “我要编这种事干什么？蔡姑娘，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歇着了，这屁股还是痛得厉害。”大荣说完顾自走了。
    抢银子，杀人，放火，买那种女人，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你杀了人抢来的银子就为了买那种女人吗？你就那么那么的喜欢那种女人？她有什么好？她那种尽说疯话的女人有什么好？你这个恶魔，我再也不会看你一眼，再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扶香，你这样舒服点了？”倩玉悄悄的走到扶香身边，她一点也没有察觉，直到听到倩玉的问话，才恍惚的回头。
    “再舒服也换不来他那样的看我一眼！”
    “你又何苦呢？折磨自己要到何时呢？”
    “倩玉姐，你不明白，这折磨也是我现在仅剩的乐趣了！”
    倩玉看着扶香，脸上是彻底的无奈了。
    “大荣，又一个人在喝闷酒了？这大中午的也一个人喝起来，怎么不等到晚上和兄弟们一起喝？”
    “六哥是你啊，我现在也只能喝喝酒了，还能干什么？”大荣看看推门进来的白无春。
    “你的伤好点了吗？我给你带来瓶治跌打的药膏，是我早前叫彦兴去镇上带回来的。”
    “多谢六哥，还是六哥想着我啊，娘的，其他那些个不为我求个情，还他娘的想着落井下石呢。”
    “大荣，你这次也真是有点委屈了，可袁爷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我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就为了个小娘们，他也下得了手，我跟着他马前马后的出了多少力，他就一点不念情，呸！”大荣连嘴里的酒都喷出来。
    “袁爷对着我们会有情吗？怕是没有的吧，我们不过是他手里的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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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的时候就用，要不用就一把碾碎了事！”
    “哼，这地方也真正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你不想待这里去哪里？”
    大荣没回答，只低头喝闷酒。
    “真要想出去，也要好好想想，再说我们都出了那么多力，也不能白出啊，总不能空着一双手出去吧！本来留在这里不就为了那点好处吗？难道你舍得白白抛下？”
    “六哥，你的意思是？”大荣忽然就把酒给完全抛下了，六哥的话让他的酒都醒了。
    “这里放着这么多银子，可也是有我们出力的一份，你就不想拿回去吗？”
    “六哥，你……银子谁会不想要？可是也要看能要不能要啊！”大荣看着白无春那张阴沉的脸。
    “想要的话总能想出法子来的，你只要跟我说，你想要还是不想要？”白无春盯着大荣。
    “六哥，你不想想袁爷他保管着银库的钥匙，那银库是原来的地牢，只有一个出口，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的。”
    “多想想总会有办法的！”白无春眯起双眼。
    依依回到前寨，就气呼呼的进了自己屋子，再也不出来。马嫂有点好奇，好久没见这丫头这样了，不管她开心还是气，只要她在我马嫂眼皮底下没失踪就好，这是马嫂现在信奉的一条准则。吃饭时，也不见丫头出来，马嫂客气的去叫了她一次，她没理，马嫂也不叫第二次，饿了总会出来的，三岁小儿都知道，这丫头也知道。果然，到天快黑时，这丫头出来吃了，只是动嘴吃，并不说话，马嫂倒也不以为意，马嫂也不是很渴望要和这个丫头谈心的。只是有人不这样想。
    晚上给袁爷端菜端茶去的时候，袁爷就问了。
    “蔡姑娘呢？她不是说端茶她来端吗？”
    “哦，袁爷，蔡姑娘在自己屋里没出来呢！”马嫂鉴于丫头刚才的表现早已明智的自己动手端茶，没有去叫丫头，免得自讨没趣，不过有人就是要讨。
    “去叫她来！”袁边吃边说。
    “哦！”马嫂无奈的去了。
    很快又无奈的回了。
    “袁爷，蔡姑娘说累了，已经睡下了！”
    “哦……”袁爷停下吃，沉思起来，“她可能是累了，让她歇息吧，马嫂你先下去吧！”
    马嫂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就出去了。
    第二日，依依还是维持着气呼呼的状态，她这状态很快谁都看出来了。
    “依依，你什么事不开心了，跟我说说！”灀儿问依依，依依马上挤出一个笑脸来应付。
    “你瞎说，灀儿，我哪有不开心了？是你自己太开心了吧，所以看别人就都是不开心了。”
    灀儿一下就没话说了，马上脸通红，难怪，新婚燕尔的小媳妇不开心，还有谁会开心？
    “姐姐，你是不开心了，我知道，我可不光会吃啊，姐姐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你也来捣乱？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叫你用包子打死他吗？”依依边说边重重敲了下小点的头，痛得小点大叫，连忙撒腿就跑，想想还是去柳先生那里避难好，为功课挨打还值得。
    依依真是气啊，更气的是她这气无处诉说，也无处发泄。
    一天二天，这气有增无减，在依依心里膨胀着，越来越有喷薄欲出的趋势。
    “马嫂，蔡姑娘又在自己房里了？”
    “是的，袁爷！”马嫂心里又开始念阿弥陀佛，别再让我做受气筒了，两边使力我怎么吃得消？
    “我去问她！”袁爷没吃饭，就向依依的屋走去。
    阿弥陀佛，马嫂是庆幸得来。
    袁爷推推门，推不开。他敲门，没动静也没反应。他敲得更厉害，还是一样。
    “开门！”还是没反应，脚踢了，门开了。
    依依一骨碌从床上起来，面对着这种野蛮的破门而入的行径，她真的是深恶痛觉。
    “你这个强盗！你这个恶魔！你就没有一点点礼仪吗？人家不开门你就硬要进来吗？”她的双眼喷着火焰，可惜就是烧不死这个恶魔。
    袁爷刚在门外就有了点心理准备，一进来看见依依这个表情，他既明白又奇怪。
    “你又为什么生气了？”
    “生气？我活得不知道多好呢！既不会被人当东西卖，也不会被人活活烧死！”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在蔡府见到你那眼开始，你的一思一想我几乎都能知道，即便离得你远远的，我也能知道，你逃出天清寨，我也能感觉到不好，才会急着赶回来，现在，你心里对我有气，我知道，就是还没想明白你为什么又生气了？前几日也没什么事发生啊？你也一直很正常的，为什么现在就这样了？”
    爷爷的，你这个恶魔，你绕着弯骂我不正常吗？你这个罪恶滔天的恶魔，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现在竟然还敢骂我不正常？
    “你这个恶魔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他没有动，眼里满是诧异和怒火。
    “不要你问，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出去！你出不出去？好，你不出去，我出去，我出去就马上跳下悬崖，你信不信？”依依做出要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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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动半步，他就动了，他的眼睛里终于满是怒火了，这怒火在依依身上烧了一眼后他就转身走了。
    哼，你气得全身着火我都不怕你！依依觉得心里的气跑了不少，心里舒畅了许多，她回到床上，悠哉悠哉的翘起了腿。
    看到齐胜要出门，袁爷忽然叫住他。齐胜回头。
    “袁爷，还有什么事吩咐？”
    “齐胜，女人的脾气是不是很变幻莫测的？”
    齐胜真的是一愣，随即抑制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是啊，袁爷，女人的脾气可称得上是世间最变幻莫测的，换句话说，如果女人不变幻也就没什么趣味了，哈哈，不过，袁爷，女人再多变，男人只要记住一点！”
    “是什么？”
    “以不变应万变！”
    “哦！”袁爷听了若有所悟，他看了齐胜一会，齐胜的脸上依旧是那抹笑意，只是今日这抹笑意比往日要深。
    “你下去吧！”
    “是，袁爷！”
    出了议事厅，齐胜就往操练场去了，场上张镖师正在监督着两个部的兄弟们操练。张镖师总管着两个部，平日里，各部又分别有齐胜和白无春督练，张镖师一早就觉得齐胜的武力在寨子里所有人之上，甚至和袁爷也不相上下，他心里虽有点诧异，不过也没深究，他一向觉得齐胜像个鬼灵精，想必学什么都快吧。
    一个上午的操练中间有会儿时间可以休息。齐胜跟着锋部的那帮兄弟聚在一起闲聊。
    “兄弟们，这会休息也闷，我给你们说个事，让你们也笑笑！”
    “四哥，是什么笑话啊？”
    “刚袁爷问了我一句话，各位兄弟想穿脑袋也不会想到的。”
    “四哥，快说！”
    “袁爷问我女人是不是变幻莫测的！”齐胜说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没敢笑，现在憋不住了，“我原来还以为袁爷这辈子都不会为女人头痛的，哈哈，终究是逃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啊，各位兄弟说是不是？”
    “真的？袁爷怎么会问这句话了？”
    “这还看不出来？八成是跟咱们那未来的袁夫人闹别扭了！”
    “怎么会？我们可都知道袁爷疼她什么是的！”
    “哈哈，就笑在这里，袁爷是疼她，可她还不知道呢，这也是这位袁夫人的可爱之处了！”
    “四哥这一说，倒真是好笑了！哈哈！”
    人群中大荣也跟着笑。
    第24章
    第二日，小点拉着依依去找刘鹰，刘鹰的干娘病了，他告了假在家里照顾干娘，小点和依依进来时，他正在忙着做菜做饭。
    “刘鹰哥哥，你在忙什么？你给我们做个纸鹞好不好？我和姐姐都想放着玩。”
    “好啊，小点，蔡姑娘，你们先坐着等，等我给我娘准备好吃的，就给你们做。”刘鹰看着依依，笑着点点头。
    “还是刘鹰哥哥最好，一说就答应了！”小点喜笑颜开的。
    “刘鹰，你忙什么？我来帮你！”依依不是真的勤快了，只是想让刘鹰快点动手做纸鹞。刘鹰大笑起来。
    “蔡姑娘，你就和小点坐着吧，你帮不上忙的！”
    这时屋里传来说话声。
    “鹰儿，是谁啊？”
    “秦婶婶，是我们啊！”小点拉着依依进去了，里面的床上躺着秦嫂，依依见过她几次，看看今天她的脸色真是一脸的病容。
    “秦嫂，你身体还好吗？”她走过去。
    “是蔡姑娘啊，怎么敢劳动你来看我了？”秦嫂努力着要坐起来，“人老了，这身体就麻烦了！”
    “娘，你别动，蔡姑娘是来要我做纸鹞的。”刘鹰手里端着饭菜进来了，“娘，饭菜好了，我来喂你！”
    依依站在一边看着刘鹰喂着干娘吃饭。他忽然转过头看看依依，笑笑，“蔡姑娘，你先去外面坐坐吧，这里站着也无聊。”
    “哦！”依依拉着小点出去了。
    还好刘鹰很快就出来了。他收拾好碗筷，就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袋子，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些刀具，都摆到桌子上来，他坐下开始动手做纸鹞，依依和小点坐在一边看着，看着他把一根竹片劈成一片片薄薄的，再把这些薄竹片绑在一起，依依看着他的手灵活的很，看得越久她心里的佩服也越来越浓。
    “刘鹰，你真有本事！”她看着刘鹰说，刘鹰回了她一笑，忽然的脸就红了。
    “哦，我们马上就可以放纸鹞了啊！”小点在一边欢跳着。
    “小点，哪有这么快？还要磨光上色，糊纸着色，还要等着它干，最少也要两天吧！”
    “还要两天啊？”依依有点遗憾。
    “那我夜里也赶着做吧，尽快让你们放起来！”刘鹰看看依依，她马上笑了。
    纸鹞还没做好，天色倒不早了，刘鹰送依依和小点出门。回到屋里，他进了里屋，秦嫂欠起身子。
    “鹰儿，这蔡姑娘是袁爷的人，你可少跟她说话，袁爷的脾气你最清楚了。”
    “娘，我知道的。”刘鹰低着头。
    依依回前寨的路上，忽然碰到大荣，他笑着迎上来。
    “蔡姑娘，回去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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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是的，大荣！”依依脾气很好的和他打招呼。
    “蔡姑娘我送送你吧！”大荣忽地转身和依依并排走。
    “不用了，大荣，我自己行的。”
    “蔡姑娘也别客气，我也就这次能送送你能和你说说话了，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怎么了？”依依停下问他。
    “我要回老家去了，我老家遭了难，我的亲人族人都快饿死了，可是我……我真是窝囊啊，我到现在还没积攒起几两银子，我帮不了他们啊，我真是没用啊，我要是像袁爷那样有本事好了，能得来那么多银子，可我没这个本事啊！”大荣说着眼睛都红了。
    “你家遭难了？”
    “是啊！”
    “你没钱？”
    “是啊！”
    “我哪像袁爷有钱啊！”
    他是有钱，都是抢来的，哼，依依鼻子里轻哼着。
    “那你跟他去要啊！”既有这么多，为什么不分点给别人，反正也不是你自己的，恶魔！
    “我不敢去和袁爷要！他的银子是要派用场的！”大荣的眼睛不红了。
    哼，他的银子是要派用场的，因为他要买那种疯女人，大荣的这句话彻底的又把依依的火点旺了，你这恶魔，你既有银子买那种女人，为什么就不帮一下穷苦人呢？你就情愿把抢来的银子都花在那种女人身上吗？哼！我蔡依依要主持公道。
    “他不给，你就去抢，反正他也是抢来的，你也去抢他的！”依依大声说道，大荣一听一愣，连忙往前后看看，山道上没有其他人。
    “蔡姑娘，你是说笑了，我哪敢抢袁爷啊，我要抢他我还有命吗？不过蔡姑娘，要想弄到钱，不是只有抢这个办法的。”
    “还有什么办法？”依依此时恨不得恶魔的银子一下没了，要说这银子可有不少是姓蔡的，也就因为这，她更不愿恶魔拿这银子再去买女人。
    “那就是在袁爷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拿，这里的银子都放在一个库房里，库房的钥匙是在袁爷身边的。”
    “那你去库房里拿啊！”
    “我没钥匙啊，我要想办法先拿到钥匙才可以去拿银子啊！”
    “你想什么办法？”
    “这办法……是要靠蔡姑娘帮忙才行的，不知道蔡姑娘能不能帮我，我知道蔡姑娘一向很喜欢帮人的。”
    “我能帮你什么？”依依义不容辞的问。
    “蔡姑娘和袁爷住得近，这办法就是要蔡姑娘想法去把钥匙弄来，钥匙放在袁爷身上，他平时不离身的，连睡觉都带在身上的。”
    “这……”依依有点犯难了，她现在已经和恶魔势不两立了，说话都不说了，还怎么去拿他的钥匙啊，她摇摇头，“我现在连看都不想看见他，还怎么去拿？”
    “蔡姑娘，你想想办法，你是聪明人，一定想得出来，你要不帮，我那些亲人可都要死了，我也只好一起跟着去死了！”
    依依还在想。
    “蔡姑娘，你要实在不想帮，我也不逼你了，你到底是个弱女子，怎么能做好这种事呢？唉，老天，难道就没人能帮我了吗？”
    “好，我帮你！”依依坚定的答应了。
    “蔡姑娘你说真的？”
    “我不开玩笑！”
    “那真是太好了！那蔡姑娘，你要记住，后日的晚饭时间，你要把钥匙拿到手，然后出前寨来，我会等你。”
    “好！”
    “还有蔡姑娘，你现在不可动手，一定要等到后日晚饭时再拿到手，你早拿了袁爷会发现不见的。”
    “我知道！”依依忽然觉得很紧张又很刺激，她就带着这种感觉回前寨。大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着六哥的话。
    “你去找那个丫头，就跟她这样说，你记住，要让她顺着你的意思上钩，后日是我的心腹夜里守寨门，我们在晚饭间拿到钥匙，等人都睡下后，就去库房拿银子，拿了银子就马上出寨，这也算是做得天衣无缝了。”
    “看守库房的人呢？”
    “那日看守中的一个也是我的心腹，另外一个听话就一起办事，不听话就让他见阎王！”
    “是，六哥！”
    “只要能拿到钥匙，这事也就万无一失了！”
    回去的路上依依也不光只是走路，脑子也在想着，既受了这样一个任务，总要想着完成才是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可知道的。不过嘴里答应是很容易的，真要做起来什么事都会有点难度的，有难度也要做，不然让别人看我蔡依依没用吗？既然钥匙在他身上，就要接近他，他会把钥匙藏在哪个口袋里呢？先要去看，看明白了再动手。
    晚饭吃好，依依忽然就抢在马嫂前面把茶端过去了，马嫂看着，也不说话，多管一事不如少管一事，多个清静。
    依依端进去时，看见恶魔看到她一愣。
    “你不生气了？”
    “人说话要算话，我既然说了我来端茶就要做到。”
    拿着本书的袁爷放下书，只顾着看依依了，他想齐胜的话还真是很有道理。
    依依端着一碗茶向他走过去，忽然她脚下像是绊住了，人往前冲了冲，手里的茶碗飞出去，正好飞到他身上，他跳起来，这茶还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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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了的依依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失手了！是我不好！”她看着他，他忙着拍身上的茶水，一边倒也顾着说句，“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
    依依看见他的衣服，很好，达到她的目的了。
    “你的衣服湿了，我去帮你烘干！”
    “不用，让马嫂弄吧！”
    “不，我闯祸的我来弄，不然我会愧疚得睡不好！”
    “那好吧！”他盯着看了她一下。慢慢的动手脱身上的短褂，脱掉后递给依依，依依接过来，偷偷用手捏，没有硬东西啊，她又看他里面露出的那件也被茶水渗透了。
    “还有你身上这件！”
    他又动手脱，然后递给依依，依依刚接过来，他又忽然伸手拿回去，从口袋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后再递给依依，依依心里暗笑，她拿着衣服出了门，回到厨房后把衣服往桌子上一放就不管了，我帮你烘干？做梦吧！恶魔，反正放在这里也会干的，我还是睡觉要紧。
    只是知道了他的钥匙是放在哪里的，要拿还是有点难的啊，看他对这个钥匙真是很上心，怎么办呢？事在人为，办法总会有的。
    很快就过了一日，随着这夜幕的临近，依依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昨天用茶水泼他，今天就不能用了，一样的办法连着用，再笨的人都会看出不对的，努力想吧。
    依依又端着茶去了，他坐在椅子上看书。
    依依放下茶碗，刚要端起来，他连忙说，“我自己来！”
    也好，省了我一点力气，依依撇嘴。
    “你怎么不写字了？我喜欢看你写字，你再写几个让我看看，我来给你磨墨。”依依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个主意。
    “好啊，你既然喜欢，我就写！”他说写就写，放下书，站到桌子前，铺开宣纸，依依也开始磨墨，刚写了几个字，依依忽然凑近过去看，他有点措手不及，似乎想让开身子去，还没让开呢，依依磨墨的手被什么带了一下，手里的砚台被她推出去，正好掉在他身上，墨汁染上了他的衣服。
    “哎呀，我真笨，把你的衣服弄黑了，我给你去洗！”
    这次他二话没说动手就脱，依依再看他里面的那件衣服，老天保佑，也有点染黑了，她又说。
    “连你里面那件也黑了，都给我吧！”
    他还是二话没说就把衣服递给依依，依依接过来就往外面走，边走边捏着衣服，她捏到了硬硬的，像是钥匙的一个东西，心里窃喜的不得了，她往外走，恶魔似乎也没想起来跟她要，哼，你也会疏忽的。她喜得不会仔细思考了，既不想想这事怎么会这么顺利呢，也根本不会知道背后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
    她急急出了门，进了厨房扔掉衣服拿了钥匙就走，她出了寨门，没多远，就见旁边闪出一个人，正是大荣，她连忙拿出钥匙递给他。
    “正是这钥匙，蔡姑娘你先回去吧！”
    “嗯！”她转身走，忽又回头说，“你要多拿点银子，能一起拿走最好！”
    大荣笑了，也没说话，就急冲下去。
    依依回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完成大任，感觉真好。
    在她门外一个人影站了很久。
    深夜，几条人影摸出房子，慢慢地移动着步子。
    黑夜中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鸟叫声，过了很久，又传出一声。这声过后，几条人影一拥而上，将库房门前的人一下撂倒。
    “六哥，你来了！”
    “嗯，你跟他说了吗？”
    “说是说了，就是他吓得要死，说不出来干还是不干！”
    “福生，你也是个没种的人，说，想死还是一起干！”
    “我……干！”都到这地步了，干不干也一样了，只要能不死就好！
    “大荣，快开门！”
    “是，六哥！”传来一阵开锁声，随后是笨重的铁门开启的声音。
    “你们两个守在门口，我们四个进去！”
    大荣跟着白无春进了库房，点起火把，里面是一个财宝的世界。
    “别看了，快装！”
    四个人拿出袋子，一个人举着火把，三个人把银子装到袋里。
    “就你们这几个人，能拿多少呢？”
    突然，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随着这声音，几个人举着火把进了库房，大荣看了看，马上脸如死灰。
    “袁爷……是你？
    “是我！”袁爷一步步走进来，“你们要银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从不看重银子，你们想要多少我都会给，只要你们跟我开口，可你们偏不说！偏要偷偷的来拿，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寨子里还有安宁吗？”
    “袁爷，不是我想的，是六哥要我这样的！”
    “大荣，你这小子原来也这么没种，既敢做为什么不敢认？”白无春的脸上先也是一脸灰色，这会儿倒也平静了。
    “白无春，我平日里给你的银子还不够吗？”袁爷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白无春。
    “哈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在这里一直被人压着，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早就不想待了，只是要走也不想空手走！”白无春坦然的看着袁爷。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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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现在你人财两空了！”话音刚落，白无春就痛苦的倒在地上，袁爷从他身上拨出刀，向大荣走过来。
    “袁爷，你饶我一条生路，我是被六哥逼的，他还串通蔡姑娘偷钥匙，拿了银子一起逃出去呢！”
    “是真的吗？大荣，你说真话我就放了你！”袁爷抹着刀上的鲜血，看着大荣。
    “袁爷，我说的是真话……啊！”大荣忽然倒地，身上涌出鲜血。
    “你这样骗我是为了什么呢？想看到我把她杀了，让你出气吗？哈哈你会很失望的，不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事，告诉你，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杀她，相反她做的事还给我带来快乐！”
    大荣闭上了眼睛。
    “齐胜结果了那两个！”
    齐胜上去，动手结果了早吓得瘫软在地的那两个。
    “把他们都扔下山去。”
    “是，袁爷！”
    “齐胜，今晚的事不许对外说出半点，只说他们两个派到外面了！”
    “我明白，袁爷！”
    一早醒来，依依很快想起自己昨天的伟大，哈哈，她立马从床上窜下来，要去看好戏了。到了厨房，马嫂一脸平常的神态，嗯，她是还不会知道的。依依只管自己吃好就奔中寨，进了中寨，一切如旧，没有慌乱啊，没有大呼小叫啊，她不甘心又有点不解。她到处去探寻，巧不巧对面正走来恶魔和齐胜，她愣住，不知道该掉头跑还是勇敢迎上去。
    “哎呀，是蔡姑娘啊？怎么一大早就上这里来玩了？”齐胜一看见依依就打起招呼。
    勇敢面对吧！依依吸口气。
    “我没事，来瞎逛呢，现在要走了，要去找灀儿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先看齐胜，和以前的齐胜一样，再从他脸上转到恶魔脸上，也是和以前一样，好像反而没平常那么冷了，他没说话，就是盯着依依看。看什么看？还是看住你的银子吧！依依转身就走。
    依依心里好狐疑啊，怎么回事啊？那个大荣没去拿银子吗？那把钥匙不对吗？他不是说要把钥匙再还给我的吗？老天，谁来帮我解答疑问？
    “蔡姑娘，你出去了啊？你走好！”看门的看见她出来了，殷勤的早把门打开了。
    “嗯！”依依走过门，忽然，想到，“你们里面那个大荣今天怎么不见了？”
    “哦，他啊，袁爷一早派他到外面去了，还有白六哥也去了！”
    “哦？”依依问了，却更狐疑了。恶魔把大荣派外面去了，那银子没拿？那钥匙呢？大荣怎么不还给我？钥匙现在在哪里呢？那恶魔没了钥匙怎么不急呢？难道大荣把钥匙还给他了？唉，头好痛，不想了！还是去找小点玩轻松。反正这银子也不是我的，反正丢不丢银子我不急。
    找到小点，倒是有点好消息，刘鹰把纸鹞做好了，放在秦嫂那里，依依一看，好大好漂亮的一只鹰，她连忙拿在手里。
    “姐姐，我们快拿出去放起来，哇，好漂亮的鹰啊！一定会放得很高很高的！”小点拉着依依就往外面走。
    两个人奔跑着来到一片空旷地，山风徐徐的吹来，地上一片绿草，头顶上明净的蓝天里飘着朵朵白云，等会这只老鹰也要飘上去了，依依想着，拿起纸鹞迎着风就跑起来，可惜跑了几次，这老鹰就总是啪的掉地上，她气恼的看着。
    “小点怎么放不起来啊？”依依叫着。
    “我也不知道啊，姐姐，你再努力试试！”
    试到依依的耐心都没有了。
    “是不是这老鹰根本就飞不起来啊？刘鹰是怎么做的啊？”
    “姐姐，是刘鹰哥哥做的，他一定知道怎么放起来，我们去找他！”
    两个人去找刘鹰，正好刘鹰趁着休息的空挡回来看干娘，依依一下就把他逮住了，“刘鹰，这老鹰怎么放不起来啊？你给我放放看！”
    刘鹰笑着跟他们一起来到空旷地。
    “蔡姑娘，这鹰比较大，要吃住较大的风才升得起来，你先要把线多放一段，然后你和小点配合着，小点你拿着鹰迎着风站，蔡姑娘你背着风走远点，再走过来一点，好，你就站这里，小点你把鹰往上送，用力送高一点啊！对，就这样，快，蔡姑娘你往后退，一边退着走，一边慢慢的放线，一定要慢慢放，还有，放线的时候要一松一拉，看，就这样！”刘鹰紧站在依依身边，伸出手放到她握住的线轴上教着她，依依照着他的话做，果然，那大鹰就晃晃悠悠的慢慢飘起来，飘起来，越飘越高。
    “飞起来了，快看，小点飞起来了！”依依一边紧张的继续放线，一边激动的喊着，小点在旁边抬着头也叫着雀跃着。
    “姐姐，你好棒啊，啊，老鹰飞起来了！”
    “刘鹰，快点，线都没有了！”依依手里的线轴都放完了，老鹰飞得越来越高，简直都要钻进云朵里去了，风也越来越大，这风攥着鹰要把依依从地上拉起来，她马上叫。
    “刘鹰，鹰要把我拉走了！”
    “别怕，我在旁边呢！”刘鹰在旁边伸出手也握住线轴，依依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她感激的看刘鹰，冲他笑笑，刘鹰也看着她，也笑着。
    蓝天白云中，一只鹰在迎风遨游，蓝天下，依依站在轻柔的草地上，看着这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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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自己也被它带到广阔的空中遨游着，她不由惬意的笑着，叫着。
    远远地，周彦兴驾着马车从寨门处赶来，他看见了他们，忽然，微微一笑，他也不停，只顾来到自己店中，叫小伙计卸下货物，然后嘱咐道。
    “你们好好看着店，我去中寨！”
    周彦兴进了议事厅旁边的厢房，平时袁爷处理寨中事务都是在这个屋里的，他走进去时，里面也正有人在和袁爷谈事，他站在一边等着，等别人都走了，他才走上前去。
    “袁爷，这是本月的帐本，买进是三百二十两，卖出是二百九十两！”
    袁爷接过账本，翻开看了看，然后再递回给周彦兴。
    “嗯，我看了，很清楚！”
    “袁爷，我看咱们寨又要有件喜事了！”周彦兴接回帐本。
    “哦？”袁爷从桌子后面直起身来，紧盯着周彦兴。
    “袁爷，是这么回事，我刚从镇里回来，五哥跟我说他那里的一个叫琢儿的丫头，上次跟着你们去了趟珰县后就对刘鹰上心了，就跟五嫂说了，所以五哥让我回来跟你提这事！”
    “琢儿？哦，我有点记得，伶牙俐齿的，和刘鹰倒是也配！”袁爷很有兴趣的听着。
    “就是，五嫂也说刘鹰像个闷葫芦，现在配了这会说的丫头倒正好补缺了！”周彦兴边说边笑着。
    “嗯，很好，那就让刘鹰过来，我跟他说。”
    “我刚来的时候倒看见刘鹰和蔡姑娘小点他们在放纸鹞，看着玩得很开心的，估计这会儿还在玩呢！”
    “你说什么？”袁爷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刘鹰在下面后寨里和蔡姑娘他们在玩……”周彦兴有点慌。
    袁爷没说话，只是向门外冲去，周彦兴连忙紧跟上去。袁爷直走到屋后，一眼望下去，果然看见依依的身影在那空旷地跑着，时不时的和刘鹰凑到一块，笑着说什么。
    周彦兴看着袁爷的脸色一下就暗下来，再看那手在紧紧的握着拳头。
    “下去把刘鹰给我喊上来！”
    “是，袁爷！”周彦兴忙不迭的跑下山去，边跑边想刘鹰这孩子平日里看着也不像这么不懂事的啊，现在怎么连老虎屁股也敢摸了？
    刘鹰很快就被带上来。周彦兴把他送到袁爷面前后，自己赶紧着就告退了。
    “你刚才在干什么？”袁爷坐在椅子上问刘鹰。
    “我……在教小点和蔡姑娘放纸鹞，他们不会放！”
    “哦，你现在这么能干了？难怪琢儿姑娘会喜欢你了！”
    刘鹰听了袁爷的话一愣，他瞪大眼睛看着袁爷。
    “刚才莫祁带话来，说他那里的琢儿姑娘喜欢你了，你也认识，就是上次去珰县的那个丫头。现在叫你来就是问你的意思！”
    “我……袁爷，我都不记得那个琢儿姑娘了！”刘鹰的脸忽然惨白了，刚才上来时还因为放纸鹞的跑动而红红的。
    “想想！就这几天的时间就忘了？”
    “袁爷，我真没什么印象了！”刘鹰看着袁爷。
    “多想想就记起来了，再看到人就更知道了，我看这个丫头和你很配的，现在问你了！”
    “我……袁爷，我还小，不想……”
    “小？你都快二十了，你干娘早就在催着了！”袁爷站起来，“难道你不想成亲吗？”
    “我不想，袁爷！”刘鹰低着头，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决。
    “你真的不想？”袁爷走到他身边。
    “袁爷，我真的不想！”刘鹰抬起头看袁爷，眼神里没有点犹豫。袁爷忽然又回到椅子上。
    “你不想成亲，那你想的是什么呢？”袁爷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深意。
    “我什么都不想，袁爷，我只是跟着你干我应该干的事！”刘鹰又低下头。
    “成亲是你的事，你如果真不想，我也逼不了你，这事先不提了。你下去！”
    “是，袁爷！”
    “等等，你以后给我老实待在中寨，没事不要随便下去玩，也不要随便和什么人一起玩，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身后又传来袁爷的话。
    “我……明白，袁爷！”
    深夜，后寨里一片寂静，没有点人声也没有点狗吠。月光稍微有点，使这寨子没有完全的笼罩在黑暗中。
    突然，有一处屋子的门轻轻的打开了，一个人影闪出屋，左右看看后很快急走起来，穿过一个个屋子，来到寨子的偏僻处，人影站住，将手放在嘴边，随即响起一种虫鸣声，响声过后，忽然，旁边树丛里伸出一只手把人影悄无声息的拖进去了。
    树丛里很快响起轻微的说话声。
    “子能，我等了你好久了。”
    “影儿，我要等着我娘睡熟了才能出来，你别生气，我亲一个！”
    “我想你，你知不知道？都那么多天了，你都不来看我！”声音里含着点埋怨。黑暗中子能抱住她，猛亲了几口。
    “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出来，你也知道，你们现在搬到这后寨来，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能再随便来看你了，袁爷的规矩是很严的，也没人敢违抗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以后就见不着面了？那我拼着命硬留在这天清寨里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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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呢？早知道我就不如寻死好了，也省了这煎熬了！”
    “影儿，看你，好好的就说这没意思的气话，我现在不来了吗？”
    “你来是来了，可你看看我们，夜深人静的偷偷摸摸躲在树丛里，一次还好，难道以后都这样下去吗？我们成什么了？你要愿意，我倒不愿了！”
    “影儿，那你想……”
    “你就不会想办法吗？你不会去跟袁爷说要了我吗？袁爷这人我虽只见了两次，可我听他的话说下来，他对女人还是敬重的，你要是去求了，如果袁爷同意了，那我们以后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吗？就可以和普通人家一样过日子了，那该有多好！就算万一袁爷不同意，那我看你也为我求过了，我心里也安慰了，再不会怪你，只怨命！”花影躺在子能怀里，贴着子能柔柔的轻声说出这番话。说完，半响没听子能接下去，她恨恨的掐了他一下，他呼着气在她脸上狠狠吻了一下。他嘴里没说，心里却是翻腾着。
    “你不啃声，是不是怕和袁爷去说？”
    子能心里怕的不是和袁爷去说，而是他的娘，知母莫若子，以娘的脾气是死也不会接受花影的，毕竟她是……儿子不在乎，不见得做娘的也不在乎。
    “你再不啃声，我就走了！”花影挣扎着要从子能怀里爬起来，子能更紧的抱住她。
    “影儿，我不怕和袁爷说，我是怕我娘……她是个要强要面子的人……”
    忽然周围就静下来，很快传出的是一阵抽泣声。
    “我知道你是在嫌弃我是个青楼女子，我也没硬要你娶了我啊，要不是你当初紧喊着喜欢我，我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就喜欢了你呢？现在你既嫌弃我，那你走吧，我也不拖着你，我大不了就一头撞树上撞死算了！”
    “影儿，你又说傻话了，乖，不许哭了，我没把话说完呢！”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抽泣声渐渐停了。
    “前两天六哥让袁爷派外面去了，然后袁爷就忽然找了我，说是以后盾部就由我来管了，这一下我的饷银就多了几倍，娘高兴得什么似的，我想趁着娘这高兴劲，我去说说娘或许就答应了，娘答应就好办了，袁爷那里，我这几年看下来，寨里办的亲事，袁爷都是只问男女是不是两厢情愿，其他一概不管的。”
    “真的？子能，我就知道没白喜欢你，绿荷怎么骂我，我都不改，那你快去说啊……”
    “影儿，这会儿我哪里去说？你还哭不哭了？”子能抱着花影，嘴吻着她的脸，连她未干的泪珠都吻到自己肚子里去了，“影儿，你才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四周很安静，夜空中的月亮也静静的挂着不动，好像醉了。
    第25章
    放纸鹞是很好玩，连着放几天这好玩就淡了，依依想不出做什么好，她不想看着灀儿老是坐着缝衣服，不是大衣服，就是小衣服，忽然小点要她陪着去学堂听柳先生上课，也好，看看这柳先生会说些什么，可会比崔先生说得更无聊？
    柳先生在讲司马迁的《史记》，依依好像没听过，听听吧，有什么新鲜的。
    柳先生说着什么列传，谁的传又是谁的传，依依听一个听一个辨辨都是男的，又听柳先生什么世间的男儿怎么样怎么样的，她就开口问了。
    “柳先生，听你说那么多，怎么都是男人啊？难道这世间都是男人的事吗？那女人干什么？”
    “呵呵，蔡姑娘，这女人嘛自然有该做的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就这点事？”
    “在这之前的朝代莫不是这样过来的！”
    “那之后呢？也是这样下去吗？”
    “呵呵，蔡姑娘，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可不是神仙！”
    柳先生不是神仙，依依也不是神仙，是神仙就会无烦无恼，不是神仙就会烦恼不断。依依现在就烦恼得很，过了那么几天了，这寨里一直平静的很，那恶魔更平静，她在那晚智取钥匙后就没再给他端过茶，他居然一点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找依依，也不问她。平静不见得就是好事，往往会把人憋出一股烦恼来，有了烦恼就夜不能眠，不能眠就睁开眼睛，依依看见一丝从窗里透进来的外面的一丝光亮。忽然地她脑子里久远的记忆跑出来，她想起有一晚她在外面看到恶魔在吹风。
    她突然就从床上起来，摸索着穿好衣服，摸索着开门，摸索着出了门，她蹑手蹑脚的往悬崖那边去，夜不是那么黑，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她真的就看到了恶魔，他真的站在悬崖上，就那么站着。
    依依躲在一棵树后，她相信这次他不会听到她的脚步声，那次她是莽撞的冲出来的。
    恶魔站了会儿，忽然向悬崖一步步走过去，他要干什么？悬崖很高的啊，悬崖下面什么都没有的啊，依依的心一下提到牙齿边，她用手拼命的捂着嘴。
    突然，恶魔往前一跳，整个人就从悬崖上消失了。
    “啊！”依依惊叫出来，她直冲过去，悬崖边已经没人了，她傻了，呆住了，他怎么了？跳崖自尽了吗？为什么？是因为自己罪孽深重以死谢罪了吗？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要这样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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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一下觉得身体无力，她瘫坐在地上，为什么要死呢？我是觉得你罪恶滔天，我是觉得你没人性，可是，可是，我也没要你死啊，没要你这么死啊，这么高的山跳下去，你肯定粉身碎骨了，你难道不怕痛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没要你受这样的痛啊，你不要去死，你还是回来吧，我再也不会骂你恶魔了，再也不会了。
    依依坐着，看着悬崖，没有人，只有风从空谷里吹上来，吹乱她的头发，吹乱她的心，渐渐地把她的心也吹空了，她只觉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觉得这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这样的。
    从来没有过的一些思绪萦绕在她周围，久久的不去。
    你快回来吧，我不想以后看不见你了，你的脸老是那样冷，可是我其实也想要看着你的，我想和你说话，也想听你和我说话，我想冲你发火，冲你生气，因为那其实是很开心的，你回来吧……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的冲出眼眶，在她的脸上流淌着。
    她几乎就快变成一块悬崖边的石头了。
    突然，悬崖下有东西窜上来，一下站到依依面前。依依吓住了，她惊叫一声，瞪大双眼，竟然是恶魔？他没死？她捂住心口，心又不空了。
    “你怎么会坐在这里？你不睡觉吗？”恶魔向依依走过来。依依的气一下就上来了，我不睡？那你呢？
    “你这个没人性的恶魔，你深更半夜不睡，跑悬崖来跳什么？你是存心想吓我是吗？你想害我是吗？害得我以为你死了，害得我一个人在这里想了半天！”依依站起来火冒三丈。
    “我不是死，我去下面有事，你以为我死了？你伤心了？”
    “伤心你个头！鬼才会来管你死不死！鬼才会来为你伤心！”依依此刻真是化全部伤心为愤怒了，想想刚才自己那个失魂落魄样，她真恨不得扑上去踢他几脚。
    “我知道你伤心了，你放心，我没死，我好好的，现在你去睡吧，夜深了！”
    恶魔的眼睛在夜深中闪烁着一点点的亮光，依依看着他的嘴角似乎挂着笑，你个恶魔，我吓得半死，你竟然还笑，你去死吧！我才不会来理你，不管你是死是活。她转身气呼呼的就走了。
    气是气，不过一进了自己的屋，一上了自己的床，她倒马上就睡熟了，而且睡得很香很安稳。
    杭州总兵府内灯火通明。
    “哈哈，丰巡抚真是好神速，这么快就把银子筹齐了，既然丰巡抚如此守信，那我也不能食言了，明日一早我就开始点兵，点齐一千士兵后即刻前往天清寨剿匪。”
    “多谢万总兵了，不过，我还要多言一句，万总兵是否亲自带兵前往呢？”
    “哈哈，区区一撮山贼，怎么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再说我还要顾着海边的倭寇，怎么能□□？丰巡抚不必担忧，我会指派我手下的一个得力参将，他跟着我也经历了不少战事，是我手下数一数二的了。”
    “既如此，那我也放心了，强将手下无弱兵，我相信万总兵的参将一定能旗开得胜，这经久不除的匪害终于能消停了，这是百姓之福啊！”
    “哈哈哈丰巡抚所言过奖了！”
    两人都大笑起来。
    时间一天天的飘过去，这季节也在变幻着，天热起来了。山里满山遍野都是绿树，自是比外面的世界多了点清凉，不过农节却是和外面无异，这天小点激动着告诉依依，说是寨子里的插秧节开始了，他说得很清楚，依依却是听不懂，听不懂就看吧，依依跟着小点来到后山，小点往上爬着，她也跟着爬，小点很快就气喘吁吁，不过倒是没停。
    “姐姐，你看下面！”小点终于停住了，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去，山坡上有一汪汪的水面，一层层的往下延伸着。
    “姐姐，这是水田，你看寨子里的叔叔伯伯婶婶们在插秧了！”
    “插秧？”依依是看见了那水田里有人站着，他们卷着袖子卷着裤腿，双脚踩在水里，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把绿油油的草，在一根根的插到水里，“他们在种草吗？”
    “哈哈！”小点又笑得前仰后合，“姐姐这是水稻啊，长大了就会变米饭的，米饭你总知道吧！”
    “哦……”依依明白了，原来吃的饭是这样来的，真是神奇啊，也很有趣啊，看他们两只手动着，身体往后退着，眼前就出现一排排整齐的绿秧苗立在水里，迎着风摇摆着细长的叶子。
    突然的依依大小姐一时冲动了，她想和这些劳动的人们靠齐了。
    “我也要下去种！”
    “姐姐，你别吓我！我们还是回去吧！”小点一听就傻了，脸色都变了，他连忙拉住依依，“姐姐，我带你来是让你看的，你可别下去，你只会看的，你哪会种？那水里不好玩的，我们回去吧！”
    依依甩掉他的手，我不会种？看他们站在水里就手一动一动，看起来很容易啊！这有什么难的？她往水田跑去，小点在后面叫着。
    “姐姐你别下去啊！”他的叫喊声也不起作用，依依已经学着那些人的样子，脱了鞋，卷起裤腿和袖口，在往水田里走了，小点拼命的叫起来。
    “姐姐，那不好玩的，你回来啊！”他一边叫一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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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已经看到依依悲惨的下场。
    小点的叫声引起了那些插秧的人的注意，他们抬起头，正好看见依依赤着脚准备往田里踩。
    “蔡姑娘你别下来！”人群中有个人急喊了一声，正是刘鹰，他说着就离开人群一步步往依依这边走来。
    这个时候你对依依大小姐说不要做，那反倒是在刺激她快去做，所以刘鹰叫她别下来，她下得更快，一脚就踩到水田里，没想到脚一踩下去像是没底的，只往那水下的软泥里陷，依依忙把另一只脚也踩进去，结果也一样陷在软泥里，她想把脚拨出来往前去，努力半天脚没拨出来，人却失去平衡猛往前冲去，她扑通一下整个人脸朝下的扑进水田里，顿时，那泥水淹了她的脸，灌进她的鼻子、眼睛、嘴里，她仅存的一点意识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突然，她的人被提起来，她能呼吸了，却睁不开眼，看不清东西。
    “蔡姑娘，你别动，我抱你上去！”是刘鹰的声音，依依只顾着吐着嘴里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他一概顾不了，她只感到整个人飘起来。是刘鹰在抱她吗？
    “刘鹰，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她的嘴总算可以说点话了。
    “蔡姑娘，你看都看不见怎么走？你都成一个泥人了，我马上抱你到灀儿那里去，让她给你好好洗洗！”
    “那你别看我的脸！”依依想用手擦眼睛擦脸，想想那手更脏，只好作罢，她不再说话，乖乖的任刘鹰抱着她。
    “姐姐，我早跟你说这不好玩，你偏不听，你看现在惨了吧？”小点一边跟在旁边一边还在叽咕，可惜依依手不够长，不然肯定敲他头，敢笑我？
    看着刘鹰抱着依依往寨子里去，那水田里劳作的人开始三言两语的说起来。
    “哈哈，刘鹰这小子艳福不浅，美人在抱啊！”
    “要我说，恐怕是艳祸吧！不是我咒刘鹰这小子啊！”
    “我说，我们也干了很久了，到田头休息会，吃点东西吧！”
    水田里的人都坐到田头，稍稍洗洗手就拿着吃的往嘴里塞。
    “哎，我说郑哥啊，你刚才怎么说是艳祸呢？”
    “看你，这还不明白？艳福人人都想，可不是人人都能得，不是你的艳你就得不了这福，刘鹰抱的是谁的艳？你们会不清楚？不过刘鹰这小子抱了这上等艳色，受点祸也值。”
    “这艳色到郑哥嘴里还分什么上等下等的？”
    “那当然要分了，这女人可是千差万别的，能算上等的要看三点，这三点就是眼感、手感、味感，要达到这三点可是少之又少……”
    “哈哈，郑哥的话还真有水平，那按郑哥说的，咱刘鹰抱的就是上等的了？”
    “你也有眼睛的，我都说了，你不会自己想吗？唉，要能得个上等艳色，这辈子也值了！”
    “那郑哥，什么是下等的？”
    “你回去看看你家那位不就知道了？”
    “郑哥你看郑嫂过来了，你还说？”
    “在哪里？”郑哥连忙站起来，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刘鹰一直把依依抱到了灀儿那里，灀儿看见吓了一跳，连忙准备热水和衣服，刘鹰放下依依后并没有马上走，关切的问她眼睛要不要紧，依依在灀儿端来的水盆里洗脸，洗了脸总算舒服多了。
    “刘鹰你怎么也会插秧啊？”
    “我跟着我干娘学的，寨里插秧每家都要出个人的，这几天我干娘身体还不大好，所以就我来了！”
    “刘鹰，你回去忙吧，我来给依依洗澡，都像个泥猴子了！”灀儿笑着也难得说了句笑话。刘鹰又看了眼依依后才和小点一起出去了。
    依依洗掉了三大盘水才把自己身上的泥腥味洗掉，洗完清爽了也轻松了。
    “依依，看看你，以后还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玩了？”
    依依看着灀儿将一盘盘的泥水倒出去，她终于摇摇头。她在灀儿那里只待了一会，就早早回前寨去了，刚才也是受了点惊吓的，也是出了丑的。
    不过第二日她醒来就又精神十足了，过去的就让它随风飘去吧，还记着干什么？她又照常去找灀儿，她现在开始要好好跟着灀儿学做针线了，这也算对得起灀儿天天苦口婆心的在依依耳边说的那番苦心了。
    这会儿，两人面对面坐着，灀儿耐心的教着依依。突然，门被敲得啪啪响。
    灀儿过去开门，是陈子能，他看见依依就急切的说着。
    “蔡姑娘，你去救救刘鹰吧，他要被袁爷打死了！”
    “怎么了？”依依从椅子上跳起来。
    “刘鹰不知犯了什么错，袁爷刚下令打他二十大板，袁爷还站在边上看着他打，兄弟们都不敢不用力了，这样下去刘鹰怎么受得了，你快去救他，只有你能救他！”
    依依顾不得再问，冲出门去，冲上中寨，紧跟在后的陈子能带着她来到大堂，用手往里指了指就站住了，依依冲进去，果然里面站着几个人，还摆着两张长长的宽矮凳，上面躺在两个人，矮凳边上各站一人，手里挥着一根粗粗的大棒正用力往那躺着的人身上打去，被打的人中一个发出惨叫，一个却闷哼着。
    “住手！”依依叫着，里面的人都停住，转头看她，其中一个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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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爷，她直冲到他面前。
    “你为什么打刘鹰？”
    “我想打就打！”
    “你……我不许你打他，你要再打他，我……我马上就冲出去跳下山……你信不信？”她瞪着愤怒的眼睛看他，他也看着她，脸上依然的冰冷，只是眼里也慢慢的凝聚起怒火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周围的人都看着，终于，袁爷慢慢挥挥手。
    “袁爷，都停了？”
    “嗯！”袁爷点了点头。
    挥棒的人赶紧扔下棒子，俯身喊着矮凳上的人。
    “刘鹰你没事吧？”那边喊着“郑哥你没事吧？”
    依依扑到刘鹰身边，他惨白的脸上都是汗珠，还有痛苦之色，看见依依却挤出个笑容。
    “蔡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没事！”
    “兄弟们快把刘鹰抬到房里去吧！”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抬着刘鹰出了大堂，依依也跟着去了，她根本没去注意身后的袁爷紧盯着她。
    “刘鹰你痛不痛？”依依轻声问着，刘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惨白的没了点血色，连嘴唇都是惨白惨白的，旁边一个兄弟帮他擦了擦脸，很快又是一脸汗珠，他努力挤出笑。
    “蔡姑娘，我不痛！”
    “这样还不痛？刘鹰你不是傻了就是痴了！”旁边的兄弟在说他。
    “赵大夫来了。”随着一声喊，赵大夫进了屋。
    “蔡姑娘也在啊？”
    “赵大夫你给刘鹰好好看啊，我看他很痛的！”依依看着赵大夫。
    “那是自然，不过还要请蔡姑娘回避了，这样我才好给刘鹰上药。”
    依依想想他伤的部位，也就不吭声往门外走去。走出门外，想着刘鹰痛苦的脸色，想着他血迹斑斑的衣服，虽然他没叫一声痛，可依依还没傻到不知道这有多痛，想到这痛，她的气就又重新汇聚起来，你这个恶魔，刘鹰这么好的人你也要打？你真是这么没人性吗？
    她在寨子里气呼呼的走着，她要去问明白这个恶魔。她进了刚才那个大堂，已经不见恶魔的人，你躲起来了吗？她找着，看见一个人，那个人似乎是神仙，不用依依问就知道她要找什么。
    “蔡姑娘，袁爷在厢房里呢！”他用手一指，依依马上冲进去，他是在里面，不止他一个，看见依依冲进来，他就挥挥手，那几个人飞快的退出去了。
    “你不用关心刘鹰了吗？你不是很关心他的吗？”
    这恶魔倒反而先发制人了，依依更气，她直冲过去，他忽然就往后退了退。
    “你为什么打刘鹰？为什么把他打得这么惨？他做错什么了？你还有人性吗？”依依一步步的冲向恶魔。
    “他是我的手下，我想打就打了！不需告诉别人为什么！”
    这句话更刺激了依依，她冲到他面前。
    他却一步步的往后退，竟然直退到贴着墙退不下去才停，他这个动作引起两个后果，一是让依依非常诧异，二是让她的生气直接升腾到发狂。
    “你这样子是不是怕我？你会怕我？我有什么好让你怕的？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恶魔，我杀不了人，也打不了人，要不然我就……”依依怒视着他，贴近了他才觉得他好高，要她昂视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的眼睛，此刻这眼睛里好复杂，好像是害怕，怕？
    “我看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他眼睛里怕，口气却没有怕的意思。
    “我做不了？我让你看看我能做什么！”依依脑子空白了，她本能的抬起腿向他身上踢去，好硬啊，她的腿都疼了，她更气，两手猛的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张嘴就咬住他小臂上的肉，使劲的咬着，使出了所有的劲，她现在有的武器也只有牙齿了。
    好久，依依还是用力咬着，她把受的气，心里的火都通过牙齿发泄出来了。
    又是好久，依依的嘴酸了，很快鼻子里闻到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血？她松口了，嘴里有股腻腻的味道，她用手一摸，是鲜血，她一阵恶心，转身往外面跑去。
    屋里，袁爷靠着墙，一脸的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愤怒，他看着依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抬起自己的手，一圈深深的牙印，正渗出点点鲜血，他看着那细细的牙印，想象着那牙齿的美好，他把手抬到嘴边，用嘴轻吻住那牙印，他闭上双眼，脸上渐渐露出一种陶醉的神情，还夹杂着一丝满足。
    扶香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风景，享受着清凉柔风的抚摸，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门被推开了，她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美人，几天不见我的美人更美了！”
    “你那个甜美人不美了吗？”
    “哈哈，她是一块美丽的玉木头，哪有我现在抱的美人有味道？”齐胜笑着。“你也那么想我了吗？”
    “你现在怎么还敢来？你不怕他知道吗？”
    “他如果知道，我会有点害怕，要是他不知道，我怕什么？”
    “他不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来？谁敢告诉他？”
    “我还以为你再不敢来了，也是，有了甜食可吃，就饱了，谁知道你还想着吃辣货，你也不怕吃撑了？”
    “吃撑？我的饭量可是很大的，有多少能吃多少，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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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香只是笑着……
    接下来几日依依天天去看刘鹰，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有了点红色，她心里总算放心了点，这几日她几乎是和恶魔连照面都不打，那天咬了他之后，她一晚上没睡好，满嘴都是他的鲜血味道，害得她连饭也吃不下，过了两天才好点。
    这天，她又去看刘鹰，看过他，她正要出寨门，忽然看见走进来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她依稀见过，她想半天，才想起是那个楼里的，他不是让她们都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依依闪到一边，她看着两个女人进了恶魔的厢房，她躲在外面看着。忽然，厢房里跑出两个人，急跑着往后寨去。
    没多久，跑下去的两个人就押着一个人上来，四十多岁，一脸猥琐样，依依看着他们押着这个男人进了大堂，很快，又有不少人进了大堂，打头的是恶魔，还有那两个女人。依依也悄悄的跟过去，她躲在角落里听着。
    “娇娇，是这个人昨天强迫了你？”
    “是，袁爷！”一个低低的女人声音，似乎还带着点哽咽。
    “袁爷，她们本来就是让人玩的青楼女子，怎么叫强迫呢？”
    “你这个畜生，袁爷已经准了我们和常人一样过日子，你以为我们还愿意任由你们欺凌吗？”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气愤的响起。
    “进这个寨子的人都知道一条寨子里的规矩，德才，你记得吗？给我说！”
    “是，袁爷，我说，这规矩是不得在寨内寨外欺负女子……”
    “你还记得，很好，那现在我也不必多说，按规矩来吧！”
    “袁爷，饶命啊，我一向没坏过这个规矩，我昨日只是多喝了点一时兴起就找了那个女人，可袁爷，她们是青楼女人啊，有什么强迫不强迫的？”
    “我只问你，她们是不是女人？”
    “是，袁爷，可……”那个德才似乎还想狡辩，只见袁爷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冰冷的脸上弥漫着一股怒火。
    “你很强壮，只是老天给了你这身体，是让你来欺负女人的吗？连畜生都知道要讨好了才能得到，你是个有脑袋的人，你还偏硬来？你脖子上头这颗脑袋是白挂着的吗？你只会硬来，你以为这就是你的本事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刀子来得硬！”
    “袁爷，饶命啊！……按大明朝的律法，欺负女人也到不了死罪啊……”
    “哼，在我面前，在这个天清寨，你竟然敢提什么大明朝律法？我看你真是死不足惜了！”袁爷拨出刀，一刀就捅进德才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下，再也不动。
    “你们给我听好，我生平最恨见到做男人的欺负女人，以后谁再敢犯，一样的下场！如果做个男人只会欺负女人，那真是连畜生都不如，这样的东西活着也是白白糟蹋了这世间的清净，也妄称了人！”
    “你们都下去，把这个畜生丢下去！”
    “是，袁爷！”几个人拖着死尸往外去，依依看得心惊肉跳的，她连忙逃出去，她神思恍惚的回了自己屋，这一晚又一夜不得安宁。
    依依一连几日都不敢去中寨，她想想刘鹰的伤也好得很快，用不着她天天去看了。
    她没有去，刘鹰却躺在床上等着她来，他看着门口，结果却看到了袁爷，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你的身体好了？”
    “好了，袁爷！”
    “你知道你为什么挨打吗？”袁爷看着刘鹰。刘鹰低着头不说话。
    “我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去下面和她玩闹，你竟然不听，竟敢……抱她，她是你能抱的吗？她是那种随便让你戏弄的女子？”
    “袁爷，我怎么敢戏弄她？我……”刘鹰忽然抬起头，一脸坚决的说起来，“袁爷，我喜欢她，喜欢她说话，喜欢她笑，喜欢她生气的样子，喜欢她的一举一动。”
    “你真是该死！”袁爷厉声呵斥道。
    刘鹰扑通跪下。
    “袁爷，我知道，只是喜欢她是我心里的事，你骂我，打我，杀了我也没用，我的心里还是喜欢她，我就默默地喜欢她，不用她知道，也不用她一样来喜欢我，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上我的。袁爷，你也明白的。”
    “我明白，她也值得你喜欢，只是我不会再让你喜欢，我的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不过我也终究下不了手杀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什么错。你现在马上收拾行李，收拾好就给我出寨，你去找沈达，以后你就跟着他，再也不许回寨子。”
    “袁爷！”刘鹰愣住了，很快他喊起来，“袁爷不要赶我走，我死都要跟着袁爷！”
    “不必多言，马上给我走！”袁爷转身就出了屋。
    留在屋内的刘鹰还是跪在地上，一脸的哀伤。
    第26章
    过了几天，依依心里平静了点，她终于又去看刘鹰，可是当她熟门熟路来到刘鹰屋前时，却碰到一人跟她说，刘鹰不在。
    “他去哪里了？他的伤还没全好呢！”
    “袁爷让他去找沈三哥了，说是不让他回寨子了？”
    依依傻站在门口，看着说话的人走远她也不动。刘鹰走了，那个恶魔把他赶走了，打了他还不够，还要把他赶走，真的要赶尽杀绝才罢休吗？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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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直奔那厢房而去。
    “你把刘鹰赶走了？你为什么要赶走他？打了他还不够吗？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犯了什么错？那天那个人是不该欺负女人，你杀他我也不能说你不好，可是刘鹰呢？他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他不该抱你！”这次恶魔看见她冲上来奇怪的没有往后退，依依在他面前站住，大声质问着。
    “他抱我？”依依想起水田，“他是在帮我！”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允许他来抱你，你是我的人，从十一年前就是了，现在更是，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碰你一下。”恶魔直视着依依的眼睛。
    依依听见这番话，心里忽然就乱了，慌了。
    “十一年前？”她记得这个恶魔闯入她家是几个月前的事。
    “是，那时的你还小，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给过我一把金锁，可我把你牢牢地记在心里，当几个月前我又碰到你时，我知道你不快乐，所以我把你带这里来，我要让你快乐，这是我的世界，在这里，你可以想笑就想笑，想哭就哭，想生气就生气，想发火就发火，想玩就玩，只要你想你都可以做，因为我知道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不会想着害人，你的心比水还透明，你的心是那么的善良，就像我娘一样，对着你，我不用提着心去防备你，不用费心机去想怎么对付你，你的心是完全对着我敞开的，而我的心也是对着你敞开的……”
    “可是……”依依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地迷离起来，“可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只是把我摆着做一个供你看的菩萨吗？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也不碰我一下，你就情愿碰那个楼里的疯女人吗？她知道你的一切，她知道你的……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不，我不喜欢她，我从没喜欢过她，那个楼里我只去过一次，从此再也没去过，我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怎样才是喜欢一个女人，现在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如果我能懂得爱，还能去爱，我爱的就是你，依依，我的依依，你不会知道，每天每天我都想抱着你，亲着你，可是我不敢……我怕……”
    “你会怕？你怕什么？”依依在梦呓。
    “我怕在梦里听到娘的惨叫声，一声声的惨叫在折磨着我，七年前，我去了那个楼，然而在那个夜里，我就梦到了娘的惨叫声，我想是娘在生气了，我答应过她要做个好男人。可我去那个楼，和其他畜生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沉默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所以我再也不敢碰女人，即使看着你，再渴望，我也不敢！”
    “那你永远也不敢了吗？”一种既甜甜的又苦苦的味道充斥了依依此刻的心。她垂下眼睛，突然，她的头被抬起了，是他伸出手摸住她的下巴把它抬起来的，她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就被他抱住了，抱得紧紧地，抱得她无法呼吸，她几乎要窒息。
    “我现在敢了……”他说完这句话，就俯下头，用他的嘴唇找寻着依依的嘴唇，他柔柔的轻吻着依依的嘴唇。
    有那么一会儿，依依完全迷糊了，等她清醒过来，她就开始挣扎，他还是紧抱着她，吻着她，她张开牙齿一下就咬住了他的舌，狠狠地咬着，他没有动，就任她咬着，她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血？她松开了牙齿，他并没有松开她……
    她无法呼吸了，他终于松开她的嘴。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放开我！”
    “你要我放开吗？”
    依依不语，于是又一阵狂吻。
    “这几日我没有像往日那样做恶梦听见娘的惨叫声，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我想娘是同意了，她的意思应该只是希望我去真正爱着一个人，所以我现在敢了！”
    他又是一阵狠狠地亲吻，吻得依依没有了意识，没有了主见，没有了脾气。
    门上有敲门声，把屋里的两个人惊醒了，他终于放开她，而她也有了意识，有了该有的羞涩，她跑出屋子。
    夜幕降临，依依在自己屋里静静坐着，外表安静，心里却是翻腾着……
    白天的亲吻将她心上蒙着的一层抗拒彻底击碎，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恶魔，她要远离他，现在她知道那是她自己在骗自己，当她的身体紧贴在他怀里时，当他的唇吻上她的唇时，她不害怕，不厌恶，相反是从内心深处渴望着这样，就如同他渴望着她，这就是爱了吧？好奇妙……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她似乎没有察觉，直到身体被紧紧抱住才从梦中惊醒似的尖叫起来，很快嘴就被堵住了，她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因为这甜蜜和味道是那么熟悉。
    “你老是这样不懂礼仪吗？”直到他放开她的嘴，她才能说句话，并且反击似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谁想这一咬又把他招惹来了，他的嘴又把她的堵住了。迷糊中她的身体飘起来，只是她已做不了主……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的脸已羞红，她发现是他的屋子，他将她抱在怀里。
    “不弱，这是你的屋子！”她情不自禁的叫起来。
    “是我们的，以后的每天，我的眼睛都要看见你在我面前……”
    “可是……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依依，你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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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爱我吗？”他的脸色沉下来，一脸一眼的紧张和失望。
    “我……我们还没有成亲呢……灀儿说要成亲了才可以！”依依羞红的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他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抬起依依的小脸，又是一阵猛烈的亲吻。
    “依依，成亲只是给人看的一个仪式罢了。”他轻吻了下她的鼻尖，“当然，我会给你个最热闹的，明天，我就跟兄弟们说，让他们马上去操办，只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他俯身下来，开始轻吻抚摸着她，而她已经晕眩，随着他的抚摸，她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身体……
    两个人互相看着，互相用最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对方，互相的大口呼吸着来让自己平静下来，互相的在回味着。
    “依依，谢谢你……”他一边轻吻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为什么这样说？”她轻声的问道。
    “因为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他的眼里忽然掉下一滴眼泪。
    她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为她也是一样的。
    “你也让我知道了幸福是怎么样的，以后，我再也不会不开心了。”她忽然也觉得眼睛潮湿了。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这是一个多么疯狂又多么幸福的夜晚……
    济远镇外的大道上，远远地在过来大队人马，打头的是两匹健壮的马。马上一人大约有三十多岁，一把大胡子迎风舞动，旁边一人年纪稍轻。
    “易参将，前面就应该是到那山寨必经的小镇！”
    “很好，跟弟兄们说，加快步子到了镇子就可以休息了！”
    “是，参将，我这就去传令！”
    这队伍果然快起来，在天将黑时到了济远镇，易参将下令扎营休整，晚上，在他的帐篷里，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对着手下发牢骚。
    “娘的，就会派我到这种山沟沟来喝鸟屎，老子平日里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还不够好吗？”
    “参将喝酒喝酒，别想烦心事，我看到这山沟沟来也未必是坏事，就那几个毛贼能有什么本事？参将要是一出马准保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到时参将不就可以领功邀赏？”
    “嘿嘿，就你这嘴最能拍马屁了，来来，你也坐下，一起喝！”
    “参将，小人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叫你喝你就喝，给我坐下！”易参将拿着酒杯，瞪着双眼，那手下连忙坐下。
    “娘的，这光喝酒也没啥意思啊？”易参将喝了几口后，又发起了其他牢骚。
    “参将，这镇子虽小，我看也是五脏俱全的，要不，小的去叫人找几个娘们来？”
    “好，就你最懂我心思了，马上去办！”
    “是，参将”！
    那手下来到帐篷外，招手让一个哨兵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哨兵点着头跑开了，很快有两个士兵骑着两匹马往镇上跑去，当他们的马离开军营进入小镇时，有两个人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在镇上的一家青楼门口停下，下马后走了进去，两个跟踪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的离开，急跑着进了镇上莫爷的酒楼。
    “成霖，莫爷在楼上吧！”
    “是，正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两个人进了楼上的房间，门很快紧紧关上。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出了楼上的房间。
    没多久，酒楼里出来几个人，门口的小厮牵来几匹马，领头的莫爷率先上了马。
    “成霖，我赶回寨子去禀报，这里的一切你小心看着！”
    “是，莫爷！”
    几匹马飞一般的跑出小镇，穿过街道，跑上了往天清寨去的大路，跑在最前面的莫爷一脸的严峻之色。
    镇上来了官兵，他必须赶紧去向袁爷禀报，以作应对。当初，袁爷让他在济远镇上打理酒楼茶馆，为的就是做个前哨。强盗虽强，终究不是能长久无事的，朝廷终不会任着他们逍遥下去，现在，就来了。
    夜，有着惨淡的月光，几匹马飞驰着，当隐约看到天清寨的寨门时，东边的天空上也露出了一抹艳丽的朝霞。
    “莫爷，你怎么来了？”看守寨门的几个兄弟看见莫爷冲进来，一边连忙着打开寨门，一边和莫爷打招呼，可莫爷却一停也没停，直往寨子里冲去，直到了那条上中寨的山路前才停下，他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扔给一个手下，自己快步向山上冲去。
    袁不弱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怀里的人儿，那鲜艳娇嫩的脸上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他看着，忍不住亲下去，她的眼睫毛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只是嘴里轻轻地“唔”了一声。
    “宝贝，乖乖睡吧……”他知道昨晚她累了，他又疼又爱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慢慢的把自己的手臂从她头下抽出来。
    他看见窗外射进来的一缕朝霞，这是他平日起床的时间，他要去中寨了，花两个时辰练武，也监督着手下的兄弟们练武，每天都是如此，从不间断，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他来到厨房，马嫂已在忙着做早饭。
    “马嫂，蔡姑娘还在我房里睡着，你不要去吵醒她，等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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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给她做点吃的吧！”
    马嫂先是愣住了，然后才回答了声，“哦，知道了，袁爷！”
    “以后，蔡姑娘就是袁夫人了，马嫂，你明白的吧！”
    “哦，我明白了！”马嫂忘了手里的活，只是呆站着，一直到袁爷走出厨房，她也没察觉。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又重新干起手里的活。
    袁爷刚走出前寨，前面山道上就跑来一个人，他一看是陈子能。
    “袁爷，莫五哥刚赶来，有急事禀报！”
    “我知道了！”袁爷收起脸上一早挂着的那种少见的轻松和欢快，重新露出原来那种冷峻的神色，他加快步子赶到中寨。
    中寨里，坐在议事厅里的莫爷看到袁爷进来就赶紧站起来。
    “莫祁，什么事？”
    “袁爷，镇上来了官兵，冲着天清寨来的！”
    “有多少人？”
    “一千人上下！”
    “一千人？他们以为我们天清寨里住着的是一群娃娃吗？”袁爷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去把兄弟们都召集过来！”
    “是，袁爷！”
    很快，议事厅里的椅子上坐满了人，旁边也站满了人。
    “兄弟们！”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古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天，就要用你们了，就要看看你们的本事了！莫祁刚来通报，镇上来了官兵，正奔着天清寨来了，你们说，你们怕吗？”
    “袁爷，我们不怕！”下面的兄弟们都高喊起来，洪亮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屋顶。
    “很好，我就要你们这股气势！兄弟们，这些当官的也太小瞧我们了，才来了一千人，哼，我今天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袁爷，我们要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现在各位兄弟听着！”袁爷直走到他们中间，“孙善培和陈子能带领一百人，马上用山石将寨门封住，李杰，寨里的存粮有多少？”
    “回袁爷，够全寨人吃三个月的。”坐着的李杰站起来回答道。
    “很好！齐胜，你带上两百人，马上出寨，埋伏在道路南侧，先按兵不动，三日后，等这群官兵久攻寨门不下时在夜里突袭兵营，打他个措手不及，明白了吗？”
    “明白，袁爷！”齐胜站起来回答。
    “师父，你跟着齐胜，协助于他！”
    “是，不弱！”张镖师也站起来。
    “莫祁听着！”
    “是，袁爷！”
    “你带上五十人，埋伏在去济远镇的大路两侧，当这群官兵溃败逃向济远镇时，你再给他们当头一击，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是，袁爷！”
    “好，各位兄弟们，胜败在此一举，都去吧！”
    “是，袁爷！”
    袁爷忽然又想到什么，他又大喊一声。
    “等等，各位兄弟，我还有件事要说，等三日后赶走官兵，我袁某就要和蔡姑娘成亲了，从今以后，蔡姑娘就是你们的袁夫人！”
    这话一出，下面的兄弟们都热闹起来，纷纷地向着袁爷道贺。
    “袁爷，恭喜恭喜了，真是大喜临门啊！”
    “袁爷的这个亲事一定要好好操办啊！”
    “赶走官兵，袁爷成亲，这可真是双囍临门啊！”
    “好了，各位兄弟们，这件事稍后再议，现在快去准备吧，等三日后，我们再大肆庆贺一番！”袁爷举起手压住众人的话语，大声说道。
    看着兄弟们一拥而出，袁爷沉思了一会，突然他也向外走去。
    他回到厨房，厨房里只有马嫂一个人在忙碌着。
    “马嫂，夫人醒了吗？”
    “袁爷……夫人……还没动静，我估计还没醒呢！”马嫂看见袁爷愣了下。
    “我去看看……”他马上走向自己的屋子，进了里间，床上的人儿还在酣睡，他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亲完脸又吻她的嘴唇。这下，依依醒了，她睁开亮亮的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梦中的人，她娇羞的笑了。
    “宝贝，我把你吵醒了……”看见依依醒了，他索性伸手去抱她，被子滑落下来，露出她的雪白肌肤，她慌张的用手按住。
    “不弱，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依依看看窗外。
    “不要管它什么时辰！依依，你想睡的话就继续睡，不过，我先要跟你说几句话！”他努力的不去看她娇嫩的肌肤，努力的克制住又在跃跃欲试的欲望。
    “不弱，你要说什么？”依依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严肃。
    “依依，今天开始之后的三天里，我要去后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三天里我怕是不会回前寨，你不要担心，你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下去，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下去，答应我，好吗？”
    “好的，不弱，我答应你！”依依心里有了种莫名的担心，可是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畏惧，她伸出□□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的亲吻着他的嘴唇，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着的喘息，他深吸口气，终于放开依依。
    “宝贝，我要下去了，兄弟们在等着我！”
    “嗯，不弱，三天后，你不回来，我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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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会下去找你！”
    “依依，我一定会回来！”他狠狠心走出了屋子，依依的眼神紧紧的跟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济远镇上，休整了一夜的官兵，一大早就拨营动身了。
    易参将骑着马在队伍前面跑着，他在镇上找了个向导，毕竟是远道前来，人生地不熟，要是光靠他们这些人，怕是连天清寨的门都找不到。
    一路上，他问了这个向导一些事，一等向导都答了，他的心却越来越沉重，再看看这一路过来的绵延群山，他的脸上是再也看不到昨晚的那种轻松了。
    “娘的，这种鬼地方，连只鸟都飞不过去，还怎么去剿匪？这悬崖峭壁上哪里去找盗匪？”易参将一路过来一路发着牢骚。
    等来到天清寨的寨门口，易参将就只能破口大骂了，不过骂归骂，既领了命来，总要有所行动吧。他下令开始攻寨门。
    士兵们架着云梯向寨门冲过去，还没冲到寨门口，寨门两边的岩石间突然万箭齐发。那些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没中箭的就拼命往后跑。易参将在帐中看得是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拔出刀，指着那些往后跑的士兵。
    “给我继续往上攻，谁再敢跑，我一刀剁了他！”
    那些士兵们只好又架起云梯，往前冲去。易参将又命一队弓箭手在后面掩护着这些士兵。等这些士兵一到寨门口，寨门上又是一阵箭雨飞下来，又是死伤无数，后面的弓箭手也在万箭齐发，却几乎都射到石壁上，然后弹落下来掉在地上。
    “参将，这样下去不行，敌在暗，我在明，总是我们吃亏啊！”手下在叫苦了，一脸的焦急之色。
    “那你说怎么办？”易参将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们来个夜袭，他们看不清我们在哪里，弓箭就起不了作用了！”
    “好，就听你的，现在休整！”
    半夜，一队士兵又抬着云梯去攻寨门了。
    突然，从寨门上滚落下一阵石头雨，把那些士兵砸得死的死，伤的伤，一时间，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夜袭彻底的无功而返了。第二日，易参将点了下人数，已死了将近七八十人，伤了二三百人，他在帐中咆哮着，叫手下把那个向导找来。
    “快说，进里面去还有没有其他的道？”
    “官爷，可以说几乎没有，这方圆三百里都是山，其他的道要是有，也就是翻过山去，官爷你也知道这翻山能行吗？”向导战战兢兢的站着回话。
    “娘的！该死的！我就知道不会给我个好差事，要是他娘的很容易，他娘的早自己来邀功请赏了，现在就让我来送死，他娘的这一天就去了我几百人，还怎么攻？这鬼地方本就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我他娘在这里耗个一年二年的都不见得能攻下来！”
    “参将，你息怒！”手下站在边上也显得有点束手无策。
    “你们这帮饭桶，都给我下去！”
    手下的人刚要出去，易参将又发话了。
    “军中的粮食还有几天？”
    “回参将，还剩下五天！”
    “娘的，真是娘的！”易参将更加的咆哮起来，那手下和向导都偷偷溜出帐外，那个向导趁人不备，一个人偷偷的跑了。等军中之人发现早不见踪影，不过在现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也没人去管他了。
    易参将咆哮之后又下令进攻，进攻之后，他的士兵又有不少从活蹦乱跳变成了直挺挺的一具尸体，他彻底是连咆哮都没劲了，索性躲在帐中喝酒解郁闷，很快又是一日过去了。
    第三日，易参将在帐中和手下细细的谋划着。
    “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耗着，我们只有白白损失人命，这个地方，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这点兵器，连他的寨门都碰不到，他们躲在里面倒是有吃有穿的耗得起，可我们呢？”
    “那参将你看怎么办？”手下也不敢再多出主意，现在这情况，多说多错。还是听话比较稳一点。
    “唉，不是我无能啊，要是我手里有个几门炮的，看我不把他这个寨门给轰塌了，可现在，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兄弟们的命也是值钱的，让他们在这里白白送死，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家人？”
    “是，是，参将说得极是，参将就是会体恤下属啊！”
    易参将已做好了明日撤的准备，不过在撤退之前，他又下令士兵进攻，就算要撤，也要撤得有面子点。
    所谓的进攻也就是送死罢了，所幸，天色黑了，寨门内外都休整起来。掩埋的掩埋，治伤的治伤，喝酒的喝酒。
    “陈子能，报上你的伤亡数字！”
    “袁爷，共伤十八人，重伤八人！无人亡！”
    “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现在这里有我来督战！”
    “袁爷，这几日你没有合过眼，还是我来吧，你去休息！”
    “今夜还有场恶站，你去休息吧！”
    “是，袁爷！”
    深夜，寂静的夜空中突然爆出几朵美丽的烟花，在夜幕中闪耀着。
    烟花的光芒过后，从树林里窜出无数个黑影扑向军帐，同时，从悬崖上也飘落下无数个黑影，齐齐扑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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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
    一时间，喊声震天，军帐内酣睡的士兵大都连醒都没醒就直接去见了阎王。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易参将从恶梦中惊醒，耳听到的都是厮杀声，毕竟是长年征战的人，这反应就是比常人快，他连衣服都没穿齐整，就抄起大刀摸出帐篷外，不是去厮杀，去找马，一找到就上马狂奔，逃命要紧，他这行动号召了一些反应也较快的下属，纷纷上马逃窜。
    跑出好多路，易参将看看后面跟随的还有不少人，心里稍许有了点安慰，正安慰着，突然，前面冲出来不少人，手里都亮着明晃晃的大刀。
    “娘的，这里都有埋伏！兄弟们给我杀！”易参将大吼着，不拼不行了，逃命的路被挡住了。易参将率先冲入人群，左砍右杀，能当个参将，总有几分勇猛的，尤其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他的前面杀出了一条血路，他拉住缰绳就冲出去，没命的往镇上跑去。一口气跑到镇上，看看后面只跟上来三四匹马，他仰天长叹，“不是我无能啊，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多一些人马，再多一些准备，我不把这些小贼赶尽杀绝我就不姓易！”
    “参将此地不易久留啊！”一个手下提醒着易参将。
    有这么多的埋伏，想必这个镇和贼窝是一伙的，看他们一到就去通风报信了。此刻说不定又在哪里埋伏着呢，易参将一提缰绳，又没命的跑起来。
    袁爷握着刀站着，刀上正往下滴着鲜血，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
    “袁爷，那个参将跑了！”齐胜满身鲜血的过来禀报。
    “也好，让他回去报信，要再敢来，我一样收拾他们！”袁爷擦拭着刀，“齐胜，人数清点过了吗？”
    “清点了，袁爷，亡一百九十人，伤二百六十二人，活捉一百一十六人，其余都跑了！”
    “很好，把尸体全部掩埋，重伤的一刀结果了，轻伤和俘虏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都让他们马上走！”
    “袁爷，这……”
    “怎么了？”
    “没什么，我马上吩咐兄弟们去做！”
    齐胜往队伍中走去，袁爷提着刀，向寨子里走去，身后跟上来张镖师。
    “不弱！”
    “师父，什么事？”
    “不弱，你要把这些俘虏都留下？”
    “愿意留下的就留下！”
    “这些人不比我们从大街上捡来的流民，他们都是些兵油子，恐难管束啊！”
    “不管是谁到了我手里，我不怕他不听！师父，你不必多言，你留在这里和齐胜一起收拾战场，我要先回寨里！”袁爷抬头看看天，明朗的天空上正闪现出一抹最初的艳红，是那样的吸引人，就如他心里的那个人儿一样吸引他，他冲向前寨。
    第27章
    依依站在寨门口伸着脖子看着，三天已过，不弱的人呢？他说过三天后一定要回来的。他还没回来，我要下去找他。
    忽然的，她看见一个人冲向她，冲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她。
    “不弱，你回来了？”她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眼睛一下潮湿了。
    “依依，我回来了，没事了，这里还会是我们的，永远会是！”
    “嗯！”依依欢喜的说不出话，只是搂紧他的脖子，主动的把脸贴紧他，吻着他，她只想这样的贴紧他，再也不要分开。
    “依依，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抱着她往悬崖走去。
    “不弱，是谁！”
    “是我的娘，她在下面。”他来到悬崖边，“依依，抱紧我，现在我要带着你下到山谷，你怕吗？”
    “不怕，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依依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畏惧，于是，她的心里也没有一点畏惧。
    “依依，你只管抱紧我，把眼睛闭上，我叫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
    “嗯！”依依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的身体，突然，她觉得身体在往下沉，风从下面吹上来，有点猛烈，带着一种凉飕飕的空旷味，她还是紧闭着双眼，耳里只听到不弱的呼吸声，这呼吸那样的沉稳，于是她的呼吸也沉稳着。
    “依依，现在把眼睛睁开吧！”
    不再往下沉，稳稳的停住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杂草丛生幽深的峡谷。他还是抱着她在杂草间走着，走了一段路，才把她放下来。
    “依依，我的娘在这里，我带你来就是想让她看看你，想告诉她我要成亲了。”
    “不弱，你娘在哪里？”依依的视线里似乎只有杂草。
    “在那儿，依依，你不要怕，那里其实是堆尸骨，无数的死人堆起来的尸骨，我不知道哪个是我娘，可我知道娘就在那里！”他抬起依依的手，指向一处，依依仔细一看，就轻声惊呼起来，她从不是个胆小的人，可现在看到的情景实在超出她能想到的可怕景象。听见她的惊呼，他抱紧她，她也更加抱紧他，一抱住他，所有的害怕也就没有了。
    “不弱，我不怕！”
    “依依，跟着我跪下来！”
    两个人跪下来，向着那堆尸骨的方向叩了三个头。
    “娘在这里已经睡了十一年，我想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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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爬下悬崖来看她，陪着她，和她说话！”
    他的声音停顿了下，依依忽然想起那个深夜看见他跳下悬崖，原来就是来这里看他的娘了，她爱怜的亲了下他的脸。
    “当年娘带着我去京城找父亲，路上碰到了那些畜生……后来那些畜生把她丢在了这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依依，我很没用……”他的脸上罩上一种从没有过的颓丧，依依看着他的脸，心里立时涌上一阵心疼，她伸出双手柔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又把自己的嘴贴上去，亲吻着他的脸，“不管这世间有多少男人，在我眼里，你都是最厉害的那个！”
    她的话，她的抚摸，她的亲吻，驱散了他脸上的阴霾，他展开了最灿烂的笑容，给了依依最深的一个吻。
    她抚摸着他的脸，抚摸着那条长长的伤疤，忽然就觉得手轻触下，那疼痛却在自己心里滋生着。
    “不弱，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些畜生在我脸上抽了一鞭子。”
    “疼吗？”
    “已经不记得！”
    “不弱……”依依忽然就有点哽咽了，她想起了三日前那个夜晚，当迷乱的她卷缩在他怀里时，她还是隐隐看到他身上遍布的伤痕，现在，她似乎知道了他曾经遭受过的那种伤痛，她想象到了他曾经遭受了怎样的伤痛，这伤痛让她此刻即便只是在想象也感到了深深的疼。
    “依依，我现在还要感谢那些畜生，他们让我活下来，活下来找到了你……”
    他的嘴唇吻过依依的脸，他把依依紧紧的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看着远方，她看着他的脸。
    “依依，永远陪着我好吗？”
    她点点头，“你看那些树，你就是那树干，我就是那树枝，永远不会分开，直等到一起枯萎的那天也不会分开！”
    两人紧拥着亲吻。忽然，空中似乎飘下来丝丝雨点，落在他们头上，身上。
    “这深谷里湿气重，总是会有这种雾雨，依依，我们去躲躲，等这片雾飘散了就好了！”
    他抱着她来到一个山洞，山洞显得很宽敞，他放下依依，在一边角落里找出干柴，随后点着了。
    “有时候，我晚上就在这里睡！”他拥着她坐在火堆边，“冷吗？依依！”
    卷缩在他怀里的她摇摇头，是的，她只要贴紧他，就感觉不到冷，哪怕这里是个阴暗潮湿的山洞；也感觉不到害怕，哪怕这周围堆满了死人的尸骨。
    “宝贝，现在让我好好亲亲你……”
    分别了三天，所有的思念在瞬间爆发……
    天清寨似乎从没像现在这样热闹过，先是忙着论功分赏，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份超出自己想象的赏银，拿到后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三日后就是袁爷的大喜之日，他出手自然阔绰。
    袁爷的婚事，最忙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依依，而是周彦兴，李杰，这两位一个忙着准备婚事必须的物品，一个忙着准备婚宴。虽说按袁爷的说话，成亲只是做个样子，根本不必等到三日后，他们好说歹说才让袁爷等到三日后，这一寨之主的婚事不办得热闹点像样点，怎么说得过去。
    还有个忙的人就是柳钰灀，她忙着给依依说这说那，教这教那，依依全部都听进去了，又好像全没听进去，她看着灀儿的身体好像胖了很多，在她追问下，灀儿才扭捏的说自己有宝宝了，依依又高兴又感慨，她逗着灀儿，谁知很快被灀儿回击。
    “依依，你很快像我一样的，你也会很快有宝宝的，到时候看我怎么逗趣你。”
    这话一说，依依顿时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话，看得灀儿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还不能漏了一个小忙人，那就是小点，他最喜欢这种事，既热闹又有的吃，又有的玩，就是有点遗憾，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姐姐一起玩了，柳姐姐说依依姐姐成亲了就是大人了，再也不会和小孩子玩了，小点有了点落寞，不过一看到好吃好玩的，这落寞也就消失了，孩子吗，总是很容易快乐的，也很容易满足的。
    全寨的人此刻都被喜事感染的喜气洋洋，但总是会有例外。
    陈子能那日拿着分到的赏银，兴冲冲的回家，他想着这下能给娘提提花影的事了。
    “娘，这是我得到的赏赐！”
    “我的老天，儿啊，这次怎么这么多啊？”
    “当然该多了，一个是我们打了胜仗，杀了不少官兵，也缴了不少东西，再说又是袁爷的大喜日子，他一高兴就更赏得多了！还有我现在管了盾部，当然就比以前更多。”
    “儿啊，我们孤儿寡母也总算熬出头了，看看那些长舌妇们，还敢不敢取笑我！”陈嫂捧着那些银子，合不拢嘴，也放不下手。
    “娘……”陈子能看着母亲的高兴劲，一句话冲口而出，“娘，我年纪不小，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傻小子，当然该了，娘早就在想了，什么时候去给人家姑娘提亲了！”
    “提亲？娘你说的是谁？”陈子能心一沉。
    “傻小子，还有谁，当然是郑家丫头了！”
    “娘，我……另有意中人了！”
    “你？你有看中的人？是谁？说给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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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花影……”
    “什么花影？这寨子里的姑娘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啊？”
    “是刚从中寨里搬下来的一个姑娘，现在住在后寨的西边……”
    “什么，你说的是那些破烂货？你个臭小子，我打死你，好好的黄花闺女你不要，非要那些破烂货，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别家的大闺女，谁想到你竟会说起这些货色来，你是傻了还是被人灌了迷魂汤？我刚在想总算可以扬眉吐气，现在倒好，你又要去弄摊臭狗屎来弄臭这个家，弄臭这个家的名声是不是？你还想让别人来嘲笑我们孤儿寡母是吗？你要把你们陈家列祖列宗的名声都搞臭是吧？”
    “娘……花影是个很好的姑娘……”他无力的辩解着。
    “你这臭小子，你要再想这种女人，我就打死你，我就死给你看，我看你是敢要不敢要！”
    “娘……”陈子能泄气了，“娘，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陈子能的背上挨了母亲的几下棒子，嘴里只能说着讨饶话，其他再也不敢说。心里是懊恼得不行。
    深夜，陈子能抱着花影只剩下了唉声叹气的份，花影听了他说的，就哀哀凄凄的哭起来，子能只得柔声细语的安慰。
    “子能，我们怎么办？”
    “影儿，娘那里我会去继续说，你只要好好等着就是，平日里我还是会来看你的……”
    “子能，我们就只有这样偷偷摸摸下去吗？”
    “影儿，别想那么多了，我见你一次不容易，隔了那么多天，我都已经想死你了……”
    “我也是……””影儿，没有你我会受不了了的……“
    “子能，没有你，我会死的……”
    花影悄悄的闪进屋，一闪进去，就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她吓得叫起来。
    “花影姐，是我！”是娇娇的声音。
    “你吓死我了！”花影点亮灯。
    “你又去见陈子能，花影姐，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和他偷摸下去了！”
    “娇娇，那我怎么办？子能和他娘说了，他娘不同意，想来也没有人家会同意我们这种人进门的！”花影的声音里透着悲哀。
    “花影姐，你就这样认命了？总要想想办法的！”
    “会有什么办法？”花影看着娇娇，忽然，她叫起来，“娇娇，我想到了！”
    三天很快就到了，依依成了个最幸福的木头人，被那些嫂子婶婶们牵着，被灀儿牵着，戴这个穿那个，最后被她爱的人牵着拜过了天地。红盖头蒙着的她只听得耳边传来的那阵阵笑闹声，隐约看到了张镖师、柳先生笑吟吟的坐在堂前接受着她和不弱的跪拜，她好想看到不弱的笑脸，可是她又不敢去掀开红盖头，灀儿说这红盖头一定要让新郎官来掀的。
    似乎是他感受到了她的心声，忽然，他拉过她一把拥在怀里，一只手轻柔的掀开她的红盖头，她终于看到了他洋溢着笑意的脸。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片赞叹声。
    “姐姐好漂亮啊！”
    耳里似乎听到小点的喊叫声，可是依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她眼前的人身上，不弱说得对，成亲只是让别人看，而对于她，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全在他一个人，在他的眼里，在他的脸上，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身体里。
    “在场的各位，这位就是我袁不弱的夫人！”他突然冲着场中所有人大声说道，“好了，各位尽情喝酒吧，我要带着我的夫人入洞房了！”他一把抱起她，从人群中走过，她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只看着他，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看着一对新人离开，欢腾的酒宴才真正开始了，这一夜成了全寨人的狂欢。
    只除了……
    “倩玉姐，你听到那欢闹声了吗？”扶香站在窗前，问着倩玉。倩玉仔细听了听，根本没听到什么，她想着是扶香的错觉，她知道今晚寨里在办一桩喜事。
    扶香抬头看着夜空，月亮好圆，好大，好美，可是它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挂在夜空里，它也会觉得寂寞吗？
    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淌下来，扶香没有察觉到。
    “扶香，夜深了！”
    “知道了，倩玉姐，你去睡吧！”
    “扶香，你自己说过，男人把我们当玩物，我们也要把他们当玩物，这样才不会伤到心，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吗？”
    “倩玉姐，脑子管得了嘴，却管不了心！”
    “去睡吧！你站着不睡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七年，这畅心楼的门口就在他的脚边，他却再不曾踏进过一步，我不怪他，也不恨他，我只怨自己命不好！只是，倩玉姐，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人的命真的是改不了的吗？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到底也改不了的是吗？”
    “扶香，这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我不会了，倩玉姐，再也不会了！”扶香的声音忽然的平静下来，神色也变得很平静，这反而让倩玉心里狐疑起来，她想着不能让扶香一个人留在屋里。
    果然，第二日开始，扶香不再吃东西，倩玉明白了她的心思，她焦急起来，一边劝着，一边盼着能有个人来帮着她劝扶香，可是没有人来，她知道这几日可能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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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是很忙的。
    “袁爷，怎么今天你一大早就来了？”李杰看着走进中寨来的袁爷有点吃惊，他想着今天是袁爷新婚的第二天，如果袁爷不来中寨他也是明白的，虽然他还有事要等着禀报袁爷。
    “我知道这几天寨里事情烦多，所以就来了。”袁爷回味着昨夜的美好，嘴角克制不住的露出一丝笑意。
    李杰看着袁爷，他的脸终于不像以前那么冰冷了。
    “那袁爷，你既然来了，我正有事要和你禀报呢，一是受伤的兄弟们需要安排地方休养，二是那些留下的俘虏也要安置屋子，还有分地给他们，我想请袁爷跟我去下边寨子看看。”
    “好，我也正想着去看看受伤的那些兄弟！”
    李杰带着袁爷来到后寨，在赵郎中的屋子里看了那些受伤的兄弟们，全部挤在两间小小的屋子里。
    出来后，袁爷让李杰马上抽出人手再盖几间屋子，以备需要，李杰一边答应着，一边带着袁爷来到后寨西边，他准备在这里安置那些留下来的俘虏。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喊声，像是哭喊着在叫救命。
    几个人加快步子赶过去，前面两个女人在拉扯着，一个手里拿着绳子想往树林里去，一个紧攥住她嘴里在叫着。
    “花影姐，你别干傻事，你不要去寻死啊！”这个攥着，一个要挣脱，这个看着拉不住了，就大喊起救命来，看着袁爷他们几个人就喊得更大声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李杰走近，看清是花影和娇娇两人，“花影，你站住，袁爷在这里呢，你们吵什么？”
    “袁爷，李二哥，请你们救救花影姐吧，她要去寻死呢！”娇娇跪下来，她拉拉花影，花影也跪下来。
    “为什么去寻死？”袁爷站到她们前面，问着。
    “袁爷，花影姐和陈子能真心相爱，可是陈子能的娘嫌弃花影姐，说死都不会让陈子能娶花影姐，所以花影姐一时伤心，就想着要去寻死了！”
    “花影，你们起来，李杰，派人把陈子能还有他娘一起带来。”
    “是，袁爷。”
    李杰把袁爷领到后寨他的屋子。没等多久，陈子能赶来了，他看到跪在地下的花影先是一愣，然后看着袁爷坐在前面，他连忙也跪下来，跪在花影边上。
    “陈子能，我问你，你爱花影吗？”
    “我……爱，袁爷！”
    “你不嫌弃她？”
    陈子能看看花影，然后转向袁爷摇摇头。
    这时，门外走进来陈嫂，她一开始脸上还有点莫名其妙，可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和那些女人都跪在袁爷面前，突然的有了点紧张。
    “陈嫂，你进来坐，我有事和你商量！”
    “袁爷，我哪敢和你平起平坐啊，你有事就吩咐吧！”
    “陈子能，你把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再跟你娘说一遍。”
    “是……袁爷，娘，我爱花影！”陈子能说着，头却低着，根本不敢看他娘。
    “你想娶她吗？”
    “想……”陈子能的声音很低，不过已经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他的娘一听就气得脸发白，要不是顾忌到袁爷就坐在眼前，她早扑上去狠揍自己的儿子了。
    “很好，自古以来，姻缘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是不管这些的，两个人相爱与别人何干？”袁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陈嫂，“陈嫂，你也听见你儿子的话了，我看他年纪不小，是该成亲了，现在他和花影两个既真心相爱，就该替他们把婚事办了……”
    “袁爷，你不该欺负我这个寡妇啊？”陈嫂抢在袁爷话前，扑通一下跪下来。
    “陈嫂，我哪里欺负你了？你倒说说！”
    “袁爷，人家都是领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回家当媳妇，难道偏我家子能就摊上个破烂？我家子能有哪点比不上别人了？”
    “陈嫂，儿女的婚姻要的是个幸福，你刚才也听见子能的话，他们两个既相爱，让他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现在说了，马上给他们办亲事，所用的花费全部到公库里支，李杰你记下！”
    “是，袁爷，我记下了！陈子能你们还愣着？还不快谢过袁爷？”
    “谢谢袁爷成全了我们！”李二哥的一句话说醒了还在发呆的陈子能和花影，两个人连忙给袁爷叩头，花影的脸上早已是泪水横流了。
    “袁爷，今天我这个寡妇就是把命丢了也不会答应这个亲事，我是绝不会让破烂货进我们陈家门的，我豁出命去也要保着我们陈家的名声不被糟践！”陈嫂在一边急了，她豁出去的拿出一幅拼命的样子来。
    “陈嫂，名声这种东西都是虚套，想当年你带着儿子在街头流浪时，这名声可曾给你们带来了好处，那时的你可会拿着名声当饭吃？现在，在这里，日子好过了，你又讲什么名声了，我问你，名声会给你和你儿子带来幸福吗？你是个做娘的，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吗？”
    “我当然想儿子日子过得幸福了，所以我早给他物色了合适的姑娘，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这样的闺女才配做我们陈家的媳妇，袁爷，买菜都要挑挑呢，更不要说是要找个给我们陈家传宗接代的媳妇了！”
    “是该挑挑，陈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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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也要挑自己喜欢的不是吗？你说物色到了人，是谁家的？”
    “是郑家的大闺女！”
    “回袁爷，郑家大闺女刚满十五岁！”李杰在旁边插嘴道。
    “那陈嫂，你选的闺女你儿子喜欢吗？”
    “他当然会喜欢了，这样好的闺女他会不喜欢那他就是傻子！”
    “他喜欢不喜欢，要问他自己的，陈子能你喜欢郑家闺女吗？”
    陈子能呆了一会，最后摇摇头，看的陈嫂终于忍不住给了儿子一巴掌，陈子能捂着脸也不敢吭声，花影看见了心疼的要去看他的脸，硬被身旁的娇娇拉住。
    “陈嫂，儿子是你的，可是在这天清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做娘的，都是该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的，好了，我不多说，这亲事就这样定下了！马上就办！”
    “袁爷，我知道你的话就是天命，谁也抗不了，我这个寡妇又哪来本事反抗你？不过，袁爷，你办这个亲事的时候，就顺便把我的丧事一起办了吧！”陈嫂一脸决绝的神色，一边的陈子能跪着走过去，脸上是一脸无奈的哀伤。
    “娘，你不要……”
    女人要蛮横起来，十条牛也拉不住，这个李杰是最知晓的，在这个寨子里和这些婆子媳妇打交道久了，也摸出门道了，现在他看着袁爷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为难，他忽然有了个想法。
    “陈嫂，你先不要这样想，好好的干吗说这种丧气话？不管怎样，成亲娶妻总是件喜事，我知道陈嫂也是想要儿子好的，自己的儿子哪个做娘的会不心疼？现在，我倒有个主意，说出来大家听听，如果都觉得好，那今天这事情也就有了完满的结果！”
    “李杰，你说吧！”袁爷很快就说道。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退一步，子能你有自己喜欢的人，陈嫂你也有自己喜欢的媳妇，这很好啊，不见得就要弄个非你就不行的地步，大家都可以得个自己喜欢的人，子能可以得个自己喜欢的媳妇，陈嫂也可以得个喜欢的媳妇，这很容易，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不稀奇，袁爷也没说不同意，是吧？袁爷！”李杰的脸只看着袁爷，袁爷只等了一下，就点头了。
    “这样也好，郑家闺女还小，陈嫂你可以等到明年下聘礼，现在子能和花影的亲事可以先办，如果陈嫂不喜欢看见花影，可以不和他们住一起，李杰给子能另外安置屋子！”袁爷紧接着在李杰话后面说道。
    “是，袁爷，我立即就去办！”
    “陈嫂，这事怎样？”袁爷只看着陈嫂。
    “我是不会认那个破烂做媳妇的，我只认郑家闺女，我现在就要和郑家定亲！”陈嫂想了半天，终于嘀嘀咕咕的半是答应了。
    “可以，只要郑家愿意，这事陈嫂你去操办吧！”袁爷站起来，“还有谁对这事不满意的？”
    花影抬了抬头，又看了看一边的陈子能，他低着头，没有说话的动静，她又抬起头，似乎想说话，娇娇又把她拉住。
    “好，既然你们都没话了，那就这样定了，谁也不许再多事，都听到了吗？”
    “是，袁爷！”众人都答应着。
    花影和娇娇走在回家的路上，花影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的神情。
    “娇娇，你刚才为什么拉住我不让我说话？”
    “花影姐，你还要说什么？今天这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你可以和子能成亲，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以过普通人家的生活，你还想说什么？”
    “可……他娘还是要给他娶郑家的媳妇。”
    “花影姐，你醒醒吧，不是我自己轻贱自己，毕竟我们是什么身份的，我们还能怎么着要求人家？你以后只要抱着自己能得的那份就是了，男人娶多少妻子，女人能管得了吗？再说还要等一年后，谁会知道一年后会怎样呢？那家的闺女也不见得就愿意给子能做媳妇了，所以，你现在就别浪费神去操那心，还是高高心心的等着你的亲事，我们可都是做梦都做不到的呢！”
    这番话说得花影的脸上终于云开雾散，可娇娇自己说到最后却有了点哀伤。
    第28章
    杭州总兵府内传出一阵咆哮怒骂声，逃回杭州的易参将向总兵禀报了战况。几乎全军覆没的结果让总兵暴跳如雷，在一顿臭骂后，他冷静下来，拟了一道折子上报兵部。折子很快到了蔡锦堂手里，他看了折子，心里是又惊异又恼怒，三思之后，他立马悄悄拟了一道奏折，送到内阁。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如蔡锦堂所愿，崇祯皇帝一坐定，就说起了他的奏折。
    “众位爱卿，昨日朕看了蔡爱卿的奏折，蔡爱卿所言极是，这几年来，朕一直只关注西北的流匪还有辽东的战事，对于江南的民情是忽略了。想我大明，富饶的江南是我朝的粮仓，是我大明立国的根本和基础，如果江南也一片混乱，大明还有什么人力和物力去平西部和辽东？现在蔡爱卿上折说江南盗匪猖狂肆虐，朕决定要痛下决心调集精兵强将先平定江南，袁爱卿，听令！”崇祯皇帝忽然喊到兵部尚书袁午卿的名字，他慌忙从百官队伍中走出来，跪下听令。
    “朕封你为安徽、浙江、江西三省的总督，并赐你调兵的兵符，你即刻赶往江南，调集所有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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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月内将江南的盗匪清剿干净，还江南一个太平安宁！”
    “臣袁午卿领旨，臣定当尽心竭力平定江南，不负万岁所望！”袁午卿深深的跪下去。
    退朝之后，袁午卿匆匆的赶回家准备启程，坐在轿内，他思绪万千，退朝时，蔡锦堂向他来道贺，他却打落牙齿痛苦自知，这小人，暗上了这样一道折子，把他推上了一个风口浪尖，自己却坐享其成，剿匪成了，他蔡锦堂有好处，剿匪不成，他袁午卿受罪，而他蔡锦堂或许就能坐成尚书这个位了，他蔡锦堂想这位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唉！官场之中也就是如此你死我话的，想他袁午卿在这官场中跌爬二十多年，能到今日这地位，其中的艰难自知，就因此，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跌倒的，剿匪，哼，也不难！只是江南，有多久没去了？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畅心楼内，倩玉焦急的望着门口，真是望眼欲穿了。
    齐胜推门进来。
    倩玉连忙奔过去，齐胜看着她焦急的脸色，连忙问。
    “怎么了？”
    “齐爷，你终于来了，你快去看看扶香吧！”
    “这几日寨子里忙，我抽不开身来，她怎么了？”齐胜的脚步急往楼上走。
    “她已经有三天没进食了，我怎么说她都不听，你快去看看，你说的话她会听……”
    齐胜冲进楼上的屋子，扶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形容憔悴，他搂住她的头，她睁开眼睛。
    “倩玉，去拿吃的来！”
    倩玉端过一碗汤，齐胜接过来，端到扶香嘴边，他想要把汤喂进她的嘴，可她的嘴却紧紧闭着，怎么也不张开。
    “你给我喝下去！”齐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扶香还是紧闭着嘴，齐胜突然把汤碗一下摔到地上，然后，在扶香脸上狠狠打了个耳光。
    “你最好把我打死，也省得我自己作践！”扶香慢慢说出这句话。
    “他成亲，你就想死？你早知道这个结局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聪明点？你为什么就不醒醒？这么多年还醒不了？”
    “我醒了，所以想走了！”
    “哼，你要走？”齐胜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狞笑。他转身对着倩玉，“你马上下去求袁爷上来，只要他说一句话，她就会张开吃了，这个贱人！”
    倩玉急急的赶下去，跌跌撞撞的进了中寨的厢房，不一会，她又出来，后面跟着袁爷。齐胜从山路的树丛里钻出来，他看着袁爷和倩玉的身影消失在畅心楼的门里，他转身下山。
    依依和马嫂一起从前寨出来，马嫂是去给袁爷送饭，而依依实在是太想他了，想借此去看看他，整夜的缠绵还不够，她还是受不了一天里会有段时间看不到他，他说寨子里忙，她也不能拉着他不去，不过，她可以来看他，就像现在。
    到了中寨，她直奔厢房，还没到门口，却看到前面走来齐胜。
    “夫人，你来找袁爷吧？真是不巧，袁爷有事上畅心楼去了，去了好一会儿了，估计这会儿快回来了！你在屋里稍等！”
    依依一听就呆住了，畅心楼住的人她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她现在心里一会儿怒一会儿酸，当着齐胜和马嫂却又不能露出来，所以她冲着马嫂说。
    “马嫂，你在屋里等袁爷吧，我先回去了！”
    也不等马嫂回答什么，她就掉头往回走了，齐胜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笑意。
    依依肚子里的一股气闷了一下午，等到夜幕降临时，这股气闷出了好火候。
    “宝贝，想死我了！”不弱一进屋就抱住依依，亲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身体。依依也同样搂住他的脖子。
    “不弱，你爱我吗？”
    “爱！”
    “那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吗？”
    “绝不会，宝贝！”
    “真的？”
    “真的！”不弱有点意识到不对劲，停下亲吻看着依依，可她的脸上满是笑容，看不出什么，他心里有点狐疑。
    “不弱，如果我欺负你，你会生气吗？”
    “宝贝，你会怎么欺负我呢？”他笑了。
    “我要把你绑起来，你答不答应？”依依忽然说道，他一愣，脸上还是笑着，“为什么绑我？”依依脸一板，他连忙又说，“宝贝，随你高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
    “真的！”
    “好！”依依突然将他拖到屋里的柱子前，又很快拉住他的双手，将他的手反绑在柱子，然后她站到他面前，叉着腰，瞪圆双眼。
    “哼，你敢骗我！你快给我老实说，你做了什么？”
    “依依，你在生气？为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在处理寨子里的事情啊！”
    “你还不说？气死我了！”依依说着就扑到他的脸上咬起来，也不是真咬，只能说是轻轻的啃，她是很气，可根本就舍不得下狠劲去咬，她只是用牙齿用嘴唇在他的脸上到处的啃着、舔着，啃完了脸又来到脖子、耳朵，这一啃真是要啃出人命了，他只能痛苦的笑着，“我没骗你！我敢对天发誓！依依，快放了我。”
    “你还要气我？”依依大声说着。
    “你说我骗你什么了？”
    “你今天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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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今天？”他忽然想到了，“宝贝，我是去畅心楼见扶香了，可是我只是去救她，倩玉来求我，说扶香在寻死，要我去劝她，所以我就去了！”
    “你真是伟大，什么人都要你来救吗？她要去死就去死吧，我都讨厌死她了，你为什么要去救她？我不许你去看她，一眼都不许你去看！”
    “宝贝原来是在为这个生气啊？哈哈，你放心，我就算看她也没有别的意思！”
    “你还笑？气死我了！”依依心里的酸劲是越来越浓。
    突然，手上的绳子被他蹦断，他立刻伸手把依依紧抱在怀里，依依尖叫着挣扎，却再也挣扎不掉……
    “我还是生气，你为什么去看她？”
    “依依，我告诉你，从我娘在我面前死去之后，我就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女人在我面前死去，只要她们不可恶到该死，我总要去救她们，让她们能活着，所以我今天才会去劝扶香，劝她好好活着！”
    他吻了吻依依的脸，“宝贝，你放心，这一世，不，不管能有几世，我都只爱你一个，永远不会变！”
    “不弱，我也只爱你一个，永远不会变！”依依终于安心了，她深深的亲吻着他，久久都不分开，两个人似乎都要把对方吻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弱，如果下一世我们认不出来了怎么办？我要想个办法，我要在你身上留个记号！”她说着将嘴慢慢移下来，她张开嘴一下咬住，越咬越紧，心里的爱有多深，她咬得就有多深，直到闻到血腥味才松开。
    “我也要给你留个记号！”
    依依感到了疼痛，却没喊出来，只是紧咬嘴唇忍着，终于他松开嘴，慢慢的移上来，吻住她的嘴，彼此都闻到一股血腥味，只是已辩不出这血是来自于谁的身体，这血在他们的嘴里混合在了一起，然后咽进了各自的身体里，心里。
    “以后你看到了我的印记，你可要记得我！”依依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点点头，“你也要记得我！”
    “我会永远永远记得的！”
    又是一阵亲吻。
    “依依，我后日要起程去通州，想着不带你去，又舍不得你，要带你去，又怕一路劳累你……”
    “你敢不带我去？”依依立刻瞪大双眼“从今以后，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敢不带着我？”
    “我不敢，也不想，宝贝！”他笑着。
    袁爷带着依依赶往通州，他将齐胜留在寨子，因为担心陈子能刚接手盾部，要他一个人担当全寨的安危，怕是有点艰难。
    几十人的队伍赶着车，一路走得并不快，在依依看来，这是在游山玩水，她甚至想把小点也带着，再一想不弱答应带着她已是不错了，再拖个小点真是要耽误他们了。
    到了通州城，一队人马直奔沈达的客栈。到了客栈门口，马车停下，依依从马车里出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她开心的叫起来。
    “刘鹰，是你啊？”她冲到刘鹰面前，刘鹰恭敬的低头行礼。
    “夫人，一路劳累了，进来歇息吧！”他始终没抬头看依依。
    “刘鹰，你好吗？在这里好吗？”依依也没察觉什么，只是一个劲问着。刘鹰终于微微抬起头看看依依，“夫人，我一切都好，夫人一切可好？”
    “我……”依依刚想回答，突然整个人飘起来，她一看，是袁爷把她抱起来，她笑着用手扭他的耳朵以示惩罚。
    “赶了那么多路你还不累吗？还不想着歇歇吗？”袁爷低头狠狠亲了她一口，也不管周围兄弟们的目光，抱着她进了客栈。
    身后，刘鹰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
    “哥，你在看什么？”秦小辉轻轻揍了下刘鹰，他醒过来，看见小辉露出点喜悦。
    “小辉，干娘怎么样？身体可好了？”
    “娘好了，就是太想你了点！”
    “我知道，兄弟们都进来歇吧！”刘鹰开始招呼另外的兄弟们，有几个要好的围着他问这问那的。
    沈达将袁爷和夫人领进了一间最好的屋子，寒暄了几句后就赶紧着出来，下了楼他叮嘱下面的人一个都不要去打扰袁爷。
    两个时辰后，袁爷出了屋子，招呼沈达和刘鹰他们商议正事。
    “袁爷，他们又改了主意，说要到杭州交货，杭州靠近海岸，他们的货上得快，如果到通州的话，路途远，他们怕路上费周折，要说他们这样想也情有可原。”
    “只要这帮海贼能顺利拿出货，我不管他们在哪里交货我都要，这货我们寨子少不了，虽然靠着地利，我们寨子能抵挡了那么多年，可只要我们继续留着，朝廷总不会任由我们下去的，我们如果不多做点准备，到时如何和朝廷抵抗？”
    “袁爷说得是！”
    “今晚所有的人好好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杭州，沈达，刘鹰你们也一起去！”
    “是，袁爷！”沈达和刘鹰答应着。
    刘鹰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喜悦。
    杭州，繁华，美丽，对依依的眼睛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新奇的，这新鲜新奇让她忘了路途的劳累。
    沈达找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安置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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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子，依依就赖在袁爷的怀里，他不停的亲吻她的脸。
    “依依，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办事！”
    “我能去吗？”
    他摇头，依依也不问下去了，她并不知道他这次来是干什么事，她没有问，其实她也不想知道，或者说是她不敢知道，她只想着和他在一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她并没有细细去想想，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变了，如果要问她哪里变了，她不会太清楚，如果要问是为谁变了，她会很清楚，只能是他，这个她眼前的男人，这个她此刻紧搂着的男人。
    “不弱，那我能去外面看看吗？”
    “依依，这里毕竟不是小地方，人多又杂，我有事不能陪你，我不放心你去外面！”
    “我可以叫刘鹰陪我啊！”
    “不可以！”他的口气更硬了。
    “为什么不可以？刘鹰是个好人啊，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就像和灀儿在一起一样，可惜……”
    “可惜什么？”他紧张的追问。
    “可惜他是男人，不然就可以和他亲近点就像和灀儿一样。
    “哈哈……”他爽朗的大笑起来，笑完，在依依脸上狠亲了几下。
    “好吧，宝贝，你可以出去，不过要先休息一下才能出去，还有要好好洗个澡了，嗯，都有点臭了！”他在她脸上闻闻，然后装出皱眉的样子，她一下就恼了，两只手各抓着他的一只耳朵扭着。
    “依依，你现在可别这样逗引我，不然我出不去了！”他狠狠心放开她，终于出了屋子。
    依依舒服的洗了个澡，吃了饭，躺了会儿，终于准备要出门。
    她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是刘鹰，他看见她出来就低下头。
    “夫人，你是不是要准备出门？”
    “是啊，刘鹰，你跟我一起去！”
    “是，夫人，袁爷留了六个兄弟在这里跟着夫人，我现在去喊他们一起出去。”
    依依一开始觉得身边跟着那么多人有点不舒服，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了，因为这外面实在是太热闹，她顾不了其他，再说这几个人都像是木头，也不会来烦她，她就只和刘鹰说话，只是，她觉得刘鹰和以前不一样了，话少了，也不太敢看她，就算她是对着他在说话，他也总是低着头。
    “刘鹰，你现在为什么不看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夫人，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你是袁夫人，以前你是蔡姑娘。”
    “可我还是我啊！”
    “夫人，不会一样了！”刘鹰还是低着头，声音低沉，依依忽然一下觉得这次看见刘鹰，他好像老成了很多，不是个男孩子了，像个男人了，就像她的不弱一样，可是谁也比不了她的不弱，一想到不弱，刚刚她还兴趣盎然的，马上就有点意兴阑珊，要是现在身边有不弱在，那这热闹，这繁华，这美景，才会是最好的。她懒懒地往前走着，也不去管刘鹰了，她没察觉到此刻的刘鹰抬起头，贪婪的看着她，她的脸，她的一举一动。
    袁不弱和沈达骑着马，带着一帮兄弟来到城西的一家酒楼，酒楼富丽堂皇，进出的一看都是达官显贵。
    “这帮海贼倒是会找地方！”
    “袁爷，他们都是人精，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我不管他什么，我只要我的货！”
    “袁爷，就是这间了，我们先进去！”
    “他们的人呢？”
    “我再去门口看看，定好了是这个时辰的！这帮人太多变了！”
    沈达又出了门，屋里只剩下袁爷和另外两个兄弟，屋子静静的，隔壁间的声音却传过来。
    “方大人，你可来晚了，要罚酒三杯！”
    “各位要体谅下小弟，实在是公务繁忙啊抽不出身啊！”
    “方同知何事繁忙？”
    “还不是为协助袁总督清剿天清寨盗匪一事，这袁总督是雷厉风行，志在必胜，这不刚到了几日，就忙着抽调人手整顿军纪，他不觉得累，我们下面这些人可是够呛！”
    隔壁传来的天清寨几个字如针一样刺入袁爷的耳中，他离开座位，把耳朵贴在墙上。
    “这天清寨的盗匪我也略有所闻，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不过也没有危及到江南一地，何以朝廷此次下大力气了？”
    “各位不知道吗？几个月前，这盗匪抢劫了兵部蔡侍郎的老家，不光劫财还劫人，所以这蔡侍郎动怒了，上了折子，不知怎么的就鼓动了皇上的决心，这就有了这次的清剿！”
    “不光这次，前个月总兵府就出过兵，几乎全军覆没啊！”
    “这次换袁总督来能否马到成功？”
    “这位袁总督可不是一般人物，原任兵部尚书一职，在京中为官有二十多年了，据说也是江南一带人士……”
    “不错，原是安徽省信和府恩源镇人，这次皇上亲封他为三省总督，可以随意征调各省人力，看来要拿下这撮小贼是不在话下了！”
    贴着墙听的袁爷忽然身体颤了下。他呆站片刻，离开墙，招手让一个跟从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跟从紧接着就出门了。
    这时，沈达进来了。
    “袁爷，他们来了，让我们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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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僻静的地方谈。”
    “好！”
    在一个灰暗的屋子里，袁爷终于看到了几个海贼，他并没有去多关注他们的相貌，他只关心一点。
    “袁爷，这位就是韩爷的手下，徐二哥！”
    “你们的货确实有？马上就能拿出来？”袁爷冷冷的看了一眼，马上就问道。那个徐二哥也在看着袁爷。
    “是有，袁爷，只要你拿得出钱！”
    “钱我有得是，你想要多少价随你开口，只要你马上把货给我！”
    “袁爷果然豪爽，好，那我也不多废话，我的船上现在就有五百杆□□，二门火炮，可都是正宗的西洋货。价钱嘛，□□是四百两一杆，火炮是一万两一门。”
    “很好，就按你说的价，我把银子带来了，货什么时候到我面前？”
    “货现在在我船上，我的船只能停靠在离海岸很远的一个海岛上，要把货从我船上运到杭州城里，你还必须找一个人。”
    “谁？”
    “舵爷，这沿杭州湾一带的海岸都有他管，这一带所有的渔船都在他手里，只有找他，才能把你的货运到杭州城里，送到你手里。”
    “怎么找他？”
    “如果你定下了，我们带你去找他，不过，他要的也不会少！”
    “没关系，我拿得出！什么时候去找他？”
    “明天的此时，在藤子巷口碰头！”
    “一言为定！”
    袁爷目送着这帮海贼消失在门口，他转身对着沈达说道。
    “你先回客栈，我有事去办，马上会回来，你和刘鹰好好照看着夫人！”
    “是，袁爷！”
    袁爷看着沈达离开，一个人来到屋子，推开门闪进去，里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眼被蒙着，手被绑着，嘴里塞了东西。身旁站着的一个男人看见袁爷进来，连忙闪开。
    “袁爷，就是他了！”
    袁爷点点头。他站到被绑的人面前。
    “方大人，在下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实回答，什么事都不会有，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尽可以相信！”
    被绑的人拼命的点着头。袁爷拿掉他嘴里的东西。
    “你刚才在屋子里说的袁总督，他的名字是什么？”
    “袁总督，他……他姓袁名午卿……”
    袁爷突然站住不动，好久没见他有一点动静，也不再问话，屋子里静寂得可怕，也让被绑的人抖得更厉害。
    “好汉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下次再也不随便出来……我家里还有老父小儿啊……好汉饶命！”被绑的人胡乱的说着什么。他的话似乎惊醒了袁爷，他终于又开口。
    “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位袁总督？”
    “在……城东的驿站所，总兵大人原想让袁总督住在别院内，可袁总督谢绝了，他说住在驿站方便出入……”被绑的人嘴里不停的说着，忽然似乎听到脚步声往门外移过去。
    “今天的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半个字！”被绑的人耳边听到这句话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等了好久也没有声音，他用力挣开手，扯掉脸上的布，只见屋里已没有人了。
    依依停在一个摊前蛮有兴趣的看着，刘鹰和其他几个跟从在她周围。
    突然，不知哪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拉住刘鹰就大喊大叫。
    “仁哥，你来找我了啊？仁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女人紧抓着刘鹰，刘鹰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女人倒在地上，过了会，又哈哈笑着爬起来冲向刘鹰，“仁哥！仁哥，你别生气啊！”
    依依被这动静吸引过来看，一看下她顿时尖叫了声，她认出这女人了，就是那个济远镇上的可汐——在那个可怕夜晚的可汐。依依害怕的往后退，刘鹰又一把推开女人，这次用的力更大，那女人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只是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这是个疯女人，见了男人都叫仁哥，这一带都认得她，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所以不知道，要说也可怜的，这女人！为了个男人疯成这样，这男人一定是辜负了她！”摊位上的小贩看着依依他们说着，依依站在一边惊魂未定，刘鹰也不管疯女人，只是上前问着依依，他看出依依的脸色变了。
    “夫人，你怎么了？不要怕！有我在！”
    “我认识她，刘鹰！”依依稍微安心了点，她看出可汐真的是疯了，她明白可汐现在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可怕了，可是曾经的记忆涌上来还是让依依难受，或许也是看到可汐现在这样子而难受吧。
    “刘鹰，我们回去吧！”
    “好的，夫人！”刘鹰想着这状况下也还是回去最好，他看出依依受了惊吓，他有点内疚，这内疚就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直到依依回到客栈进了屋歇息，他站在门外心里还是在内疚。
    第29章
    袁爷和跟从的马停住了，前面就是驿站所。
    袁爷叮嘱跟从几句后，自己就来到驿站的门房。
    “你找谁？”
    “我找袁大人！”
    “袁大人？袁大人不见客！”门房不耐烦的回答着，“你快走开，这里可不是随便见人的地方。”
    “这位大哥，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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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爷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门房的脸色好了点，“你只要进去跟袁大人说，有个从安徽恩源镇来的王韵玉求见，袁大人就一定会见，而且他还会好好谢你的！”
    门房半信半疑，不过看看银子，就进去禀报了，果然，袁大人一脸惊奇的叫他把人请进去。袁爷跟着门房来到里面，到了一间书房，里面站着一个男人，一脸的长须，有点灰白了，他紧盯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同样紧盯着他。
    “你下去吧！”男人挥挥手让门房下去。天色已暗，屋内已亮起了灯，灯光下，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面对面打量着。
    “是你要见我？你是如何知道恩源王韵玉的？”袁大人开口问了。
    “你就是袁午卿？”
    “放肆！哪里来的无知小儿，本官的姓名岂是你可以直呼的？”袁午卿的脸色微变。
    “我娘跟我说过，我的父亲叫袁午卿，我娘就是王韵玉！”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袁午卿一下呆了，他倒退一步，又往前走了几步，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男人。
    “你叫什么？”
    “袁不弱！”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多大了？”
    “二十四岁又三个月！”
    “不可能的，我走的时候你娘又没有怀孕！要是她怀孕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袁午卿终于慌了，他在心里默算着。他的脸色一会儿是慌张，一会儿似乎是有点惊喜。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娘吗？”
    “我当然知道你娘，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袁午卿更仔细的打量着袁不弱，“你真是我的儿吗？”
    “你既记得我娘，为什么一走就没有了音信？为什么没有回来找她？你一直活得很好不是吗？”
    “我……我是想着要去找你娘的，可是你不知道官场是多么险恶，我初到京城为官，没有朋友没有熟人，一切都是那么艰难，我需要关系，有时候对一个男人来说，姻缘就是很好的关系网，当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时，没有谁会去放弃的，我有了个好亲事，有了个朝中的靠山，我怎么能放弃这些？再说我并不知道你娘有了你，再说我也一直想着要去接你娘的，可是事务繁忙，我总是不能一心顾两头啊，儿啊，你要体谅我啊！”
    “我不是你儿子，你从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存在，你也从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儿子，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把我当儿子，我在乎的是，你是不是在乎我娘，你真的想过要去接我娘吗？”袁不弱走近袁午卿，他往后一退，脸上露出一种痛苦之色。
    “我当然想的啊，可是诸事缠身，一拖再拖啊，我真是没多少时间啊！”
    “十三年的时间还不够吗？二十四年的时间还不够吗？你明明早已把娘抛下了，可她还是天天在盼着你，盼了十三年，盼到她死的那刻……”袁不弱低下头。
    “儿，你娘死了？”
    “她是死是活，不和你相干了，你也不配知道，我今天来只是想知道，父亲不只是‘袁午卿’这个名字，父亲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袁不弱也是有着一个活生生父亲的。”袁不弱的声音里满是哀伤。
    “儿啊，我当然是你的父亲，如果为父早知道有你，为父早就来接你了！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呢？”
    “哈哈哈！”袁不弱忽然昂头大笑，“父亲你要我这个儿子？你只是不要我的娘是吗？所以她只能那么痛苦的死去！可是，父亲你真心要我这个儿子吗？”
    “儿啊，我当然真心，我一看到你，我就满心欢喜，我的儿出落得如此器宇轩昂，真是我袁家的福气啊！”
    “哈哈，父亲，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父亲这次来南方干什么？”
    “皇上派我来剿匪！”
    “父亲，你可知道你要剿的匪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啊！儿不可开玩笑！”袁午卿惊得后退几步。
    “我从不开玩笑，十一年前我到了天清寨，从此之后，天清寨就成了我的天下，我杀富济贫，专劫贪官豪绅的不义之财，那蔡侍郎的家就是我劫的！现在你可相信了？”
    “你？”袁午卿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一手扶住书桌，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沉重。
    “不弱，当今皇上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现在只要诚心认错，接受朝廷的招安，我还可以再帮你美言几句，到时皇上肯定会既往不咎的，现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正需要人才去为朝廷做事，我看你的身手必会成为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只是，我们的父子关系暂时还是不要透露的好，你不知道，官场是多么的险恶。”
    “哈哈，如果我不答应招安呢？”
    “你又何必意气用事，和朝廷做对，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是看在你和我有血脉关系，才这么诚心劝说你的，你应该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次领了皇命前来，不是儿戏，你真要是不听劝说，战场之上也是不讲情面的！”袁午卿的神色又恢复到平常一贯的神色。
    “哈哈哈，我就是要你说这句话！我也是不讲情面的人！”袁不弱突然快速的冲上去，只是一晃的功夫，就把袁午卿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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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紧紧夹住，他挣着身子，瞪大双眼，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没多久，他再也不动了。
    “也许我们真是父子，我们真的很像，只是我比你更不讲情面，从看见我娘死的那天，我就再也没有父亲！你在我心里早就死了！”
    袁不弱将袁午卿的身子拖到椅子上，轻轻走出房间，仔细关好房门。来到门房时，他又掏出银子递给门房。
    “袁大人一时高兴，说得多了点，现在他累了在歇息呢，嘱咐你们不要去打扰，明白了吗？”
    门房点着头，一边收下银子。
    袁不弱回到客栈，看见刘鹰守在门口。
    “夫人怎么样？”
    “夫人在里面，夫人没事，就是今天在外面受了点惊吓……”
    “什么？”袁爷把眼一瞪，立刻冲进屋去，屋里的依依看见他，连忙奔进他的怀里。
    “宝贝，你怎么了？碰到什么事了？”他抱着她，紧张的问。
    “我没事，就是在外面碰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在镇上把我卖了的女人，我想起以前的事有点怕，现在有你在就没事了！”
    “是那个女人吗？我马上去把她杀了！”他一听脸就起了一层霜。依依连忙捂住他的嘴。
    “不许你再说杀字，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再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我不想再提了。”
    “好，我的依依说不提就不提，说不杀就不杀，那让我好好亲一下！”他抱着她就不老实起来，满头满脸的亲着她，弄得她痒痒的笑起来，“唔，我的宝贝好香，真想一口吃了你！”
    “你啊，干吗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肚子饿，我马上叫他们把饭菜拿上来！”
    “我在外面办点事！”
    依依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紧抱着不放，“我去叫人准备饭菜啊！”
    “刘鹰，去把饭菜端上来！”他只是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外面马上有敲门声，随后，刘鹰和几个伙计紧跟着一个个进来。
    “袁爷，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饭菜，还有热水！”
    “好的，你们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要来打扰，明白吗？”
    “是，袁爷！”刘鹰低着头很快和伙计们一起出去了。
    “好了，不弱，你现在放下我，好好吃饭吧！”依依想从他怀里出来。
    “不，我不放，怎么都不放！”他还是紧抱着她坐到桌子前，桌子上一桌丰盛的饭菜。
    “不弱，你傻了，你抱着我怎么吃饭？”依依扭着他的鼻子，又扯他的耳朵。
    “我当然能吃了，只要你喂我！”他竟然耍赖起来，还露出一脸可恶的笑，依依看着这笑，就乖乖听话了，用她的手代替了他的手。
    这一夜她感觉到他的一丝异样，不是他对她有了什么不一样，而是察觉到他心里有了件令他难受的事。
    “不弱，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宝贝，我没事，你不要问，也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爱你！爱你！爱你！”他亲一口就说一句爱，弄得她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依依觉得脸上好痒，她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不弱在用自己的脸磨着她的脸。
    “宝贝你醒了？本来不想吵醒你，只是时候不早了，今天还有桩买卖要去谈，我又不想把你留在客栈，你昨日受了惊吓，现在开始我要把你一直带在身边。”
    “嗯，不弱，那我们起来吧！”
    不弱让依依换上了男装，出了客栈，却让依依坐在他的马上，也不管身后兄弟们的目光，还有路人的目光。
    到了预定的碰头地方，见到了昨日的那帮海贼，还多了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横肉，跟着他们在深深的巷子里七转八转，终于进了一个门，高高的门槛跨进去，里面是一块很大的石屏风。
    依依紧跟在不弱身后，她心里记着不弱刚刚的嘱咐，叫她不要说话，只要跟着他。
    她抬头看看那屋顶，很高很高，可是屋子不见得就明亮，反而有一种阴森的晦暗，连那地上铺着的青石砖也透出一种恐怖的凉意。走进去，才发觉这屋子好深，里面竟然还有个小天井，露出一小片天空，依依想还好有这片天空，不然，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会窒息呢？
    “这位就是袁爷吧！在下钱仁，舵爷在里面等着，请跟我来，其余的人请留在外面！”对面站了一个人，冲着袁爷抱抱拳，袁爷也回礼。
    身后的依依听见这个声音，吃惊的抬起头看看，一看下，她张嘴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把头低下，她的声音，袁爷已听见，他微微转了下头，然后说。
    “在下的这位随从可能有点不舒服了，不知可否让他休息下！”
    “好说，来人，带袁爷的手下去偏厅喝茶！”钱仁大声喊了一声，走出几个丫鬟，领着依依和刘鹰他们往旁边的屋子走去。依依紧低着头，身体却有点发抖，她并不想走到那个偏厅去，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不能拉着不弱说什么，犹豫了下，她终于跨出步子，她的情形让那个钱仁多看了一眼。
    “刘鹰，你去跟不弱说，让他快点出来好吗？”进了偏厅，依依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夫人，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个钱仁，钱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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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济远镇上的坏人！”
    “什么？”刘鹰一听愣了，“夫人，你别怕，这里虽是他们的地方，不过我们的人也不少，现在袁爷在谈事，我们先不要去惊动他，等谈好了，我们再见机行事，这次一定不会让他跑了！”
    依依还是坐立不安，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在街头会看见可汐了，可汐在这里，那这个坏人也一定会是在这里，现在就碰到了，那曾经的噩梦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噩梦中的那个坏蛋似乎还在笑。
    “哈哈哈，我看怎么就那么眼熟呢？原来还真是美人你啊！哈哈老天爷对我还真是不薄啊，又把你送回来了！”眼前竟然就是那个坏蛋，他进了偏厅，直奔依依而来，刘鹰快速的挡在依依前面。
    “你放肆，这是我们的袁夫人！”刘鹰大声怒喝着。那个钱仁站住了，小眼睛里满是艳羡的欲望之色。
    “哦，美人现在是袁夫人了啊？”钱仁看了看刘鹰，“这位小兄弟不必这么紧张，我和你家夫人也算是故交了，我们曾经可是很亲密的，不信你问你家夫人！美人我们好好说会话！”
    “你这个混蛋，我不认识你！”依依顿时气得脸煞白。
    刘鹰握住刀，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这位兄弟请你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你再不出去，伤了和气对大家都不好！”刘鹰冷冷的说着。
    “哈哈，好，我出去，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动怒！”钱仁笑着转身向门口走去，娘的，当初没要了这娘们真是后悔了，看这脸蛋身段真是越来越勾人了，被人上过了倒是更水灵了，老子现在一定要尝尝了。
    正屋内，对门的红木雕花大椅上坐着一个老头，干瘦的身材，一缕山羊胡须，手里拿着个水烟壶在抽着，那袅袅的白色烟幕在屋里飘散开来。
    “袁爷，我听徐二哥说，你们要运一批货。”
    “是，舵爷，今天来就是想问下舵爷的价钱，还有什么时候能把货运上岸！”
    “现在朝廷把海岸查得很紧，一点点货都要拼出性命来干，现在袁爷要的货数量又大，还真是有点困难啊！”
    “舵爷，你尽管开口说价钱，我不会还你价！”
    “哦？”舵爷放下水烟壶，打量了袁爷一眼，“这位小兄弟年纪不大，胆气倒是不小，好，入我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货最少要我三条船去运，每条船的价是六千两银子，半两都不能少！”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在门口迎接的钱仁，他来到舵爷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舵爷笑笑点头。
    “袁爷，这是我的一个小老乡，前几个月刚来投奔我的，能干得很，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了，我下面这帮人被他□□的听话得很，省了我不少心事！”舵爷又拿起水烟壶吸了几口，“我刚才说了每条船六千两，现在还要加点！”
    “舵爷，你说！”袁爷的眉毛微微动了下。
    “不是加银子，是要加个女人，袁爷身边的一个女人，今天一起跟来的那个女人。”
    袁爷腾的一下站起来，他的脸色彻底寒了。
    “哼，我袁不弱只买货，不卖女人！也没有女人可卖！舵爷，我再加你每条船五百两，你要就成交，你不要就一切免谈！”
    “呵呵，袁爷动什么气？不就是个女人吗？自古女人就是一物件，用过了甩手就扔了，再去找个好的，你那女人想必也玩够了，现在有人要你不正好转手？有什么好动气的？”
    “在我袁不弱面前说这种话就是该死，我的女人不只是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命，你们说这种话就是侮辱她侮辱我，所以你们都该死，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侮辱我的女人！”
    “哈哈，我还真没看见过一个男人把个女人这么当回事的，我该死？我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让人说过一句该死，哈哈，你有胆，不过你别忘了你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杭州城，是我的地盘，你一个山贼，再强悍，到了这里也得看我的脸色！”舵爷的脸色微变，收起手里的水烟壶，“记住这里可不是你那小山寨，今天可是你来求我的！哼！我刚说要加个女人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你要客气点尊敬点，我或许也就算了，谁知你偏一副横样，后生，不要太气盛，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被你踩在脚下，千万不要以为了不起，我在江湖混到这把岁数还要千般小心的看人脸色，你这个后生，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好歹！”
    那个钱仁站在一边眯着小眼，嘴边一丝浅笑。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吃什么苦头！”袁爷站着冷冷看着舵爷，脸色一丝未变。
    坐在袁爷对面的徐二看着情形不对，忙开口说。
    “舵爷，袁爷，咱们今天只谈生意，只谈生意，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舵爷也腾的站起来，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意。
    “各位各位，息怒息怒，先喝茶，先喝茶，要不我先带着袁爷出去透透气，回来再谈！”徐二也站起来，他的一番话忽然提醒了袁爷，他往门外冲去，直冲到那个偏厅，他一进去，就见依依一脸惨白的神色，她扑进他的怀里，脸上全是气愤和害怕。
    “依依怎么了？”他摸摸她的脸。
    “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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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钱仁就是那个镇上的坏蛋，他刚才还进来调笑我！”
    “该死的！”袁爷的牙齿紧咬着，“刘鹰叫兄弟们抄家伙，今天我要荡平这个地方！”
    “是，袁爷！”刘鹰答应着。
    一边的沈达却连忙走上来，“袁爷，那我们的货呢？”
    “先不管货了，我不出这口气，还算是男人吗？”袁爷的脸冷若冰霜。
    舵爷冷冷的看着袁爷走出去的背影。
    “这小子太猖狂，不知好歹，钱仁你马上去召集大伙，把这小子给我灭了，把他带来的银子全部吞了，山沟沟来的小贼也敢在这里狂，哼，不知死活！”
    “是，舵爷，兄弟们早就准备好了！”
    舵爷点点头，钱仁冲出门。
    袁爷拉着依依的手想往外走，还没移步，门外已经冲进一帮人，袁爷立即拿着刀迎上去，看到人就砍，刘鹰和其他的兄弟们也抄起刀砍起来，屋里顿时杀声震天。
    袁爷一手紧拉着依依，一手拿着刀猛砍，刀起人倒，刀刀见血，他冲进正屋，里面的人一片慌乱！
    “哈哈，你有种，我看你有多狠！来人，给我杀，一个也不准活着出去！”
    门口拥进来更多的人，手里都抄着家伙，袁爷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他的大刀舞动着，如一张密密的网，阻挡着别人进入他的地方，每个想要侵入的人最后都一脸鲜血的倒在地上，地上的尸体越堆越多。门外进来的人越来越少，外面也传来打杀声，刘鹰他们也在奋力杀着。
    屋内，袁爷面前的人越来越少，终于他把脸转向那舵爷和钱仁，他向他们走去，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丝害怕，那个钱仁动动脚，想跑了，袁爷把刀嗖一下扔过去，正中胸口，钱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袁爷走过去，握住刀柄用力按了按。
    “你早该死了，畜生！”他猛的一拨刀子，一股鲜血喷出来，钱仁闷哼一声头一歪，再也不会动。
    袁爷又转向舵爷，他的刀上还滴着鲜血。舵爷的脸上慌张了。
    “袁爷，你狠，你想杀我吗？杀了我你能出得去吗？整个杭州城里都是我的人，你敢杀我，你也出不了杭州城。”
    “是吗？我能不能出去是以后的事！你会死是现在的事，你不懂，我袁不弱，最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欺负，更何况是我的女人！”袁爷一步步逼近舵爷。
    “袁爷，住手！”后面是徐二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是徐二，还有二个跟着他的东洋倭人，“袁爷，我们和舵爷是多年的生意关系，你杀了他，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一带做生意？井二，山下，给我上！”
    徐二的话音没落，两个个子矮小的东洋倭人就窜过来，手里都握着两把长长的东洋刀，刀上的寒光逼进了屋里每个人的眼里，袁爷的心也不由得紧了一下。
    东洋的倭人中有一些是自小习练刀术的武士，也称浪人，这些人视刀为生命，更精通刀术。东洋刀术以快、狠、准为特点，一个东洋武士可以以一敌百，因此，很多年来，在沿海一带，东洋武士是所向无敌的。袁不弱也有所耳闻。
    现在，袁爷面对的是两个东洋武士，要说袁爷的刀法也是以快、狠、准为特点，然而，刀法只是一个方面，还要看刀器本身，东洋刀，锋利无比，简直可以说到了削铁如泥的地步，每一把都是精锤百炼，那材质和打造技法都是百里挑一的，非一般刀器能比，也不是袁爷的刀能比的，再有一点，东洋刀的长度要比袁爷的刀长近三分之一，这又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两个倭人走到袁爷面前，忽然互相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然后，一个倭人就往旁边退了三步。
    袁爷明白他们不想以多欺少，趁这功夫他把头转向依依叮嘱她。
    “依依，躲到角落去，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怕！”
    说完，他就全神贯注的对付面前的倭人，两人眼对眼注视了会，彼此的眼睛里都没有害怕。
    “哇！”倭人突然一声怪喊，随即双手握着刀就砍过来，不弱身一闪，刀迎上去，“呯”刀器碰撞下，虎口处传来巨大的力量冲击，再看刀，刀锋已经被砍断了一个口子。
    一念还没闪过，倭人的刀又横砍过来，袁爷只好往后闪躲，那东洋刀挥舞的又快又狠，长长的刀柄将倭人的身体很好的保护起来，袁爷近不了他的身体，而袁爷的身体却时刻被锋利的刀锋置于生亡的危险下，一时间，袁爷只能左躲右闪，处在下风了。
    角落里的依依并没有闭上眼睛，她察觉到袁爷脸上从没有过的严峻表情，她心里万分的担心着，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她看见他在刀光中躲闪着，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嘴边，终于，她控制不住的惊叫一声，刚出声她就紧咬住嘴唇，她还有点清醒的意识到不该在这种时候去让袁爷分心，可她实在忍不住。
    这声喊已惊动了袁爷，他有点分心，他侧过身想看看依依，这一瞬间，倭人的刀锋就往他的侧身劈下来，他急躲下，已慢了点，刀砍在他的左肩，他顿时叫了一声，巨大的疼痛从身上传来，他往地上一蹲，一个打滚滚到一边，他忍住痛，努力站起来，握住刀迎着冲过来的倭人。
    随着袁爷的叫声，依依也尖叫一声，看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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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袁爷的背上流淌下来，她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正在这时，刘鹰带着兄弟们冲过来，刘鹰冲到袁爷的身旁，加入到他和倭人的阵营里，其他的兄弟们也和另外那个东洋人对打起来。
    “刘鹰小心他的刀！”袁爷一边抵挡着，一边叮嘱刘鹰小心，刘鹰点着头，两人配合着一起对抗那个倭人，几个回合下来，他们两人还是没有沾到多大便宜，倭人的刀真是运用的滴水不漏。而那边，围攻另外那个东洋人的几个兄弟却显出败势，一个个挨了刀倒地不起。
    “刘鹰，你去帮他们！”
    刘鹰犹豫了下，那个倭人的刀顺势砍下来，袁爷连忙举刀去挡，右手被刀锋轻微划过，顿时，右臂上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他又是一声惨叫，依依惊叫一声，她再也忍不住想要跑过来。
    “依依，别动！”袁爷转过身去冲依依喊。在他转身之即，倭人上前一步，狠狠把刀劈过去，袁爷要转身已来不及，刘鹰回转过来，用身挡在袁爷面前，刀实实地砍在他的胸口，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晃了几下，忽然，他拼出全力，用双手握住那锋利的刀柄，那倭人想把刀抽回去，一抽却抽不回来，就这时刻，袁爷回身将自己手上已残破不堪的刀飞速插进倭人的胸口，倭人双腿一软，步子往后退着，血从他的胸口喷出，袁爷又狠狠转动着刀柄，终于倭人整个人往后倒去，双手松开，刀从刘鹰身上掉落到地上，刘鹰也慢慢倒在地上。
    袁爷捡起地上的东洋刀，没有看一眼地上的刘鹰，而是双手握着刀冲向另一个倭人，一冲过去，就一刀猛砍，那个倭人连忙掉头抵抗他，抬手挡住袁爷的刀，一挡之下，震得两人的虎口都生疼。
    袁爷一运力将他推开，又一刀砍过去，他的刀术本就了得，经过刚才和那个倭人的这些回合，他已经基本掌握了东洋刀术的要点，因此，和这个倭人对打时，他心里有了底，再加上看见刘鹰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还有依依的害怕，他心里憋了一口气，气势往往是制胜的关键。很快，倭人招架不住了，胳膊上，胸口都受了点伤，他的眼里露出点恐慌，袁爷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刀劈过去，倭人握刀横挡，袁爷用力逼着他退到一根柱子，他的背靠着柱子，突然，袁爷抬腿用膝盖在他小腹上狠命一击，他一吃痛，手上的力量马上松了，袁爷很快出手扭住他的手，反转过来用他的刀在他的脖子上猛的一抹，顷刻间，鲜血四溅。
    袁爷丢下刀，他环顾屋子，那个舵爷和徐二已经不见。他走向刘鹰，他的步子有点晃，依依从刘鹰身边扑过来，脸上全是泪水。
    “我没事，依依，不要哭！”
    “嗯，我不哭！”依依连忙用手抹着眼泪。
    袁爷弯腰抱起刘鹰，身上的伤让他有点吃力，最终还是把刘鹰抱起来。
    “依依，跟着我，我们马上走！”
    来到门外，看着马车的兄弟们连忙过来搀扶。
    “都赶快上车上马，我们要赶紧出城，他们的人马上会重新召集起来的！”
    袁爷大声吩咐着。
    “是，袁爷！”手下来忙应着。
    马和车子拼命跑起来，没跑多远，后面就有追赶的动静。
    很快就看见一群人骑着马在追赶。
    “把车子上的银两丢下去！”袁爷骑在马上突然高声说道。
    “是，袁爷！”
    马车上装的银子被一捧捧的丢出去，银子滚落在地上，吸引了两边的路人，都开始奔过来抢，街道上一下挤满了路人，后面的马群不得不停下，一些人也下马加入抢银子的队伍中，领头的怒喊也无济于事。
    袁不弱的队伍终于在天黑前出了城，又跑了几十里才停下来。
    “沈达，拿药过来！”袁爷进了马车看着刘鹰的伤势。
    沈达爬进来，手里拿着药瓶，递给袁爷。
    “袁爷，不用了……”刘鹰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着，“袁爷，我想在走之前见见夫人好吗？”
    “去把夫人叫过来！”袁爷对沈达说道。
    依依进了马车，看着刘鹰，眼里不停掉泪。
    “夫人不要哭，我很开心，真的，我很开心袁爷没事，只要袁爷没事……夫人你就会没事，你就会开心……我希望夫人永远开心……”
    “刘鹰，我欠你的……”
    “不，袁爷，你不欠我，八年前我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命本就是袁爷的……我很高兴现在又还给了你……”
    “刘鹰，你为什么这么好？”依依的声音哽咽着。
    “夫人，我能叫你依依吗？”
    “嗯……”依依点头。
    “依依，我很幸福……能看到你，看你笑，和你说话……依依……你以后一定也会……一直开心……一直笑的……我知道的，有袁爷在……你就会笑……我知道……”刘鹰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刘鹰……刘鹰……“依依用手去推他的身体，袁爷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拥在怀里。
    “依依，他死了……”袁爷低头吻去依依的泪水，“不要哭，他是希望我们开心的……”
    “嗯，我知道！”依依低语，她努力让自己不再流泪。忽然，她伸手把脖子上的金锁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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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弱，我想让这个金锁陪着刘鹰好吗？我能给他的就这样东西了，让他留着吧！”
    袁爷默默看她一眼，点点头，又把她抱得更紧了。
    安葬了刘鹰，袁爷才开始治疗自己的伤势，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痛苦和害怕。他不痛苦不害怕，依依也不痛苦不害怕，她站在一边帮着袁爷包扎，包扎好，她给了袁爷一个深深的吻。
    深夜，她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梦中还是那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宝贝，不要怕，我在你身边！”袁爷将她紧紧拥住。
    “不弱，我不会怕了！”她钻进他的怀里，又闭上眼睛。
    第30章
    一行人只休息了几个时辰，天还没亮，袁不弱就喊大家起程。他知道现在应该离杭州城越远越好。
    一路上，连吃饭也不停下，或是在车里，或是马上，拿着干粮解决。夜里，总是露宿在僻静的野外，匆匆休息几个时辰，又匆匆赶路。
    有时，袁爷会问依依。
    “依依，这样赶路你累吗？”
    依依总是摇头，在她，现在只要能看到他依然鲜活的在她身边，这已足够。她只希望看到他的伤好起来，看到他的脸色不再惨白，看到他的眉头不再因疼痛而紧皱。
    所幸，一路上，他的伤势在好转起来。
    到了通州，袁不弱将一些伤势重的兄弟留在沈达的客栈，同时又令他早日换个地方，一切嘱咐完后，其余的人又重新上路。
    离天清寨越来越近，依依的心忽然变得越来越安稳，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或许她自己也还没察觉到，她已经将天清寨看做是一个真正的家，她所能想到的一个真正的家。
    回到寨里的第一个晚上，依依睡得特别安心，不再有恶梦，不再有刀光血影。到后半夜，她突然迷糊的感觉到身边空了，没有了那个她已经熟悉的温暖怀抱。她马上睁开眼睛，用手摸着，没有不弱的人。她喊着，没有人答应，她起来点亮灯，她在屋里找着，没有，她走出屋子，在黑暗中喊叫着他的名字，喊叫声在夜空中传得很远。
    “娘，我杀了他，你不会怪我吧！他不是我父亲，我从没觉得他是我父亲！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有父亲的人，娘，我不恨他不知道我这个儿子，我只是恨他不该将你丢下不管，娘，你的痛苦都因他而起，现在都结束了！”袁爷跪在地上，低声喃喃自语着，黑夜中只有风声来回应他的话语。此时，风中似乎传来阵阵喊叫声，他连忙站起。
    “娘，我走了，依依一个人在屋里，我不放心！”
    袁爷爬上悬崖，果然，他清晰的听到了依依的喊叫声，叫声中满是恐慌担心害怕。
    依依看见悬崖边出现一个人影，她奔过去，一把抓住。人影也紧紧把她抱住。
    “不弱，你再不要偷偷离开我，我不想醒来看不见你！”
    “宝贝，对不起，我去看娘了，你睡得熟，我不想吵醒你！”不弱连忙亲吻着依依。
    “不许你再一个人偷跑了！”
    “是我不好，宝贝，再不会离开你！”
    “你保证！”
    “我保证！”不弱抱起依依往屋里走去。
    杭州城内一片混乱，总督大人的死震惊了全城。万总兵暴跳如雷，心里更是惶惶不安，怕朝廷怪罪下来，于是，一面立即拟奏折通报此事，一面又在城里开始大肆搜捕疑犯。
    蔡锦堂得知袁午卿的死讯，心里是极度的矛盾，既有点开心又是恼怒。袁午卿的死引不出他的一点悲伤，这位袁尚书一直是他仕途上的挡路石。现在他死了，要说有点不舒服，那就是只怪这袁尚书死得太早，还没完成剿匪的大任就撒手归甜。不过，他是死了，这匪还是要剿的，敢跟我蔡锦堂作对，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不管是谁！
    蔡锦堂立即拟了一道奏折，在奏折中他主动请缨去剿匪。为官十几年，他对当今皇上的脾气还是非常了解的，一心想要重振河山，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底下的大臣也大多被他看做酒囊饭袋，如今蔡锦堂主动提出要去剿匪，整顿江南，对皇帝来说正是求之不得。
    果然，第二日的朝堂之上，皇帝先是一番怒斥浙江官员的无能，接着又对袁午卿的死表示了一番抚恤，最后，皇帝对于蔡锦堂的主动请缨连连表示赞许，这时，蔡锦堂趁机又提出要求，要动用京城神机营的火炮，皇帝二话没有就答应下来。
    接下来，蔡锦堂就在京城筹集了一点人马和兵器，日夜兼程赶到杭州。在他看来，此次剿匪的主要兵力还是要靠浙江总兵，虽说上次剿匪不力，一则是重视不够，二则是人马、兵器不足，不过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相信这次在他亲自带兵下，这位总兵大人再不敢轻敌了，另外他也相信，这位总兵大人也是很急迫的要将功补过，想到这里，蔡锦堂轻抚了下胡须，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中的依依感觉到袁爷在吻她，她努力睁开眼睛。
    “依依，你继续睡吧，我要去中寨了。”看见依依睁开眼睛，袁爷索性更用力的亲吻她。
    “不弱，你刚回来，伤又那么重，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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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休息了，我出去这么多天，寨子里一定有不少事了！”袁爷最后亲了下依依就起床了。依依看着他，微微叹口气，她躺在床上，却已无心再睡。只是睁着眼睛躺了会儿，随后，她也起来梳洗打扮。
    “马嫂，我要给不弱做点好吃的，你教我怎么做！”依依一来到厨房，就跟在忙的马嫂这样说。马嫂一听，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着说：“夫人，还是我来做吧，怎么能伤了你的手？”
    “不，马嫂，我要自己做，你教我！”依依的口气不容马嫂再说什么。马嫂只好点头，心里却有了点异样。等真的开始教依依做菜时，她看着依依那一脸认真的神情，突然的觉得眼前的这个依依夫人很陌生，好像不认识似的，和以前那个依依臭丫头是那么的不一样，马嫂也说不清是哪个更好点，她也不想去分清。
    忙了一上午，依依做好了几个菜，让马嫂拿着一起去了中寨。进了厢房，里面挤满了人，都在跟袁爷商议着事情。依依一进来，就把他们全赶跑了。她走向袁爷，他一把抱住她。
    “不弱，你不要太累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依依，你放心，我不累！”
    马嫂一放下饭菜就识趣的出去了。
    “不弱，你快吃饭！”
    “嗯，宝贝，我最想你……”袁爷紧抱着依依不放，依依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你不吃饭，我不理你，我要去找灀儿，好些天没看见她和小点了！”依依想从袁爷的怀里挣脱开来，袁爷连忙讨饶的说，“依依等等，再陪我一会！”
    依依看着他乖乖吃完饭，才出了中寨去找灀儿。
    灀儿的身体是越来越胖得不像话，依依一见之下，自然是一番惊奇，然后她就拿着灀儿手里正做着的衣服看起来，是一件很小很小的衣服，她想应该是那刚出生的小婴儿穿的吧，看着这可爱的小衣服，她忽然像是看到了那可爱的小婴儿，不自主的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微笑，而她自己还没察觉到。
    “依依，你到底是不一样了！”灀儿看着她笑着，轻声说着，“一成了亲，到底是变了！”
    “灀儿，你瞎说，我哪里变了？我可每天拿镜子照的，还是这鼻子这眼睛，有哪里变了？”依依放下手里的衣服还给灀儿，她又拿起衣服缝起来。
    “依依，我可不是说你的样貌变了，你自己啊是看不出来的！”灀儿还是笑着，手里却是没停。
    “灀儿，你要做那么多衣服吗？难道小孩子要穿那么多衣服吗？”依依坐到她边上，看着旁边的竹框里还有很多。
    “我啊趁着现在还能做些，就多做点留着给你以后的孩子穿，我想着你很快也会有孩子，到时我要是身体不便不能做就糟了，所以现在赶紧着做点！”
    “灀儿，你又瞎说了！”依依的脸红了，看着灀儿困难的俯身下去想去拿线团，她连忙帮忙。
    “灀儿，你教我吧，我自己来做！”依依像是下了决心。
    “也好，终究是女孩子，会点针线活也是应该的，那我马上教你！”
    依依说做就做，老实的坐在灀儿边上学起来，半天没有动，连小点进来也没有看到。
    “姐姐，你回来了啊？真是想你啊！”小点看见依依冲过来，快到跟前时又停住了，“姐姐，我现在还能叫你姐姐吗？”
    “为什么不能？”依依抬起头，伸出手摸摸小点的头。
    “你现在是爷的夫人，那我是不是也该叫你夫人了？”小点的脸上一脸认真样。
    依依笑了笑，“小点，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喊我，不管其他！”
    “真的？姐姐！”小点重新露出笑容。“姐姐，你在干什么？”
    “我在跟着灀儿学呢！”依依把注意力又放到衣服上。
    “姐姐，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小点站在边上没动，只是打量着依依。
    “我哪里变了？”依依又抬头看着小点，他在思索。一边的灀儿又是笑了。
    “你瞧，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看出来了吧？”
    “姐姐，你现在变得和柳姐姐一样了！”小点忽然快快的说出他脑子里思索出的结果。这话一说，灀儿倒是大笑起来。
    “小点，我以前还一直骂你笨，还真是委屈你了，你一点也不笨，是吧？依依！”灀儿把头转向依依，她也笑笑，又用手摸摸小点的头。
    “小点，你自己去玩吧，姐姐不能陪你了！”
    “哦！”小点暗暗的叹口气，不过也很快欢叫着冲出门去，外面有一起玩的小伙伴，毕竟孩子最关心的还是玩。
    看见小点跑出门，依依一门心思的跟着灀儿学起来，她一旦做起来就停不下手，回到前寨也没停，直到袁爷进门的那刻她还在用心做着，耳朵里似乎听到脚步声，她想抬头看，一分神，细针刺进手指里，她痛得叫起来。袁爷连忙奔过来，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拿起她的手看着，白嫩的手指上渗出点点鲜血，他把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允着，好一会儿才放开。
    “依依，这针线你不会做就让别人来做，你看，手都流血了！痛吗？”
    “我愿意做，现在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这点痛算什么，就算为你去死，我也愿意……”
    “傻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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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不许说傻话！”袁爷一听这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连忙用嘴堵住依依的嘴，“以后再也不许说这种傻话，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有一点点事！”
    “嗯，我再也不说这种傻话！”依依抱紧他宽厚的身体，想着自己这话真是傻话，有他在，她才不愿去死！
    “宝贝，这次回来，你好像变了！”袁爷双手抱着依依，眼睛在仔细的端详依依的脸，“不过，不管你怎么变，我都一样爱你，你还是我的依依。”
    依依轻抚他的脸，眼角眉梢处似乎留着些劳累。
    “不弱，寨里的事情是不是让你很累？”
    “不，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不累！”袁爷违心的摇摇头，寨里这些天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让他也觉得头疼了。只是在依依面前他绝对不会流露出半点。
    “依依，你放下手里的针线，我想写几个字，你给我磨墨！”
    “好！”依依放下针线站起身，“可你的伤？”
    袁爷笑笑，把依依从椅子上拉起来，搂着她来到书桌前。
    “不管它，我就是想写几个字罢了！”
    依依很快磨墨，看着袁爷拿起笔写起来，落笔处，她就看见袁爷的伤还是影响了他。
    “唉，这字真是不能见人！”袁爷写完一张纸，皱皱眉，放下笔，一把抓起纸就想揉成一团。
    “不要揉！不弱，给我，我要看，不管怎样，总是比我写得要好！”依依接过他手里的纸。
    “宝贝，你也写几个给我看看！”袁爷把手里的纸递给依依。
    “就别让我献丑了！”依依笑笑。
    “我想看你写！”袁爷搂住依依，把她攥到书桌前。
    “好吧！”依依浅笑着听从了他，拿起笔开始写。
    “依依，你这笔锋不对了，写到这里应该轻轻一顿再慢慢提起来！”
    “你说我写得不好是吧？我不写了！”依依嘴里说着不写，手势也真的慢下来，身后的袁爷连忙上前一步，“乖，再写，我把着你的手写！”他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捉住她握笔的手，开始把着她的手写，他的脸紧贴着依依的脸。这样一来，依依更写不好，他呼出的气息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慢慢地，她整个人就酥麻了……
    “唔，我不要写了……”依依轻声埋怨起来，身体在他的怀抱里扭了几下。
    “为什么不写？”他依然紧抱着她。
    “你这样我的手都提不起劲了……要么你离我远远的，我就好好写，你可记得上次我写的时候，你站的可是很远很远的……”
    “哈哈，我就要这样！再也不会离你远远的……”听着依依的抗议，袁爷反而大笑起来，笑完亲吻下她的耳垂，依依不由得抗议了一声，身体一下变得柔弱无力。
    “嗯，不写就不写，还是让我好好亲你！”
    “唔，你不讲道理……”依依笑着反抗，踮起脚轻咬住他的嘴唇……
    不弱大口喘息着，背上隐隐传来阵阵疼痛，刚才的疯狂中他感觉不到，现在平静下来，疼痛就传上来，他不由皱皱眉，依依马上看见了。
    “不弱，背上的伤痛了是吗？”依依的脸上马上堆满担忧。
    “依依，不要担心，现在这痛再痛也是快乐的，你不知道，只要抱着你，我的心里就满是快乐。”
    “你呀……”依依疼惜的捏捏他的鼻子，“我可再不会由着你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养伤……”依依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坚决神色，不弱看见只好笑着抱紧她。
    秦小辉站在自家的门口定定神，他整着自己的衣服，心里却在想着等下见到娘该如何应付，正想着，门突然开了，秦嫂出现在门口，看见儿子顿时笑起来。
    “傻儿子，怎么不进屋？娘等你很久了！”
    “娘，我正要推门呢！”秦小辉只好强堆起一脸笑容，跟着秦嫂进了屋，一进屋，他急着把自己得的赏赐，还有刘鹰哥得的赏赐拿给秦嫂。偏秦嫂的注意力根本没往这丰厚的赏赐上去，她只是稍稍看了眼，就把赏赐都放到一边，只顾拉着秦小辉上下打量着。
    “娘最想看的是你们平安无事，这些赏赐有什么，只要你和鹰儿平安，就比什么都好。这次你出去娘特别担惊受怕，总算盼到你回来，娘听说这次遭了大损失，连爷都受了伤，还好知道你完好无损，娘才把心放宽，辉儿，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秦嫂用手擦擦眼睛。
    “娘，我没事你该开心才是！”秦小辉说着话安慰母亲，眼睛却不敢直视母亲。
    “是啊，娘是该开心，要是鹰儿这次跟着你回来，娘就更开心了！对了，你这次出去见到你大哥在外面过得好吗？”
    “好……大哥过得很好！”秦小辉低着头只快快的答了一句，他知道是躲不过娘的这些问的。
    “你大哥这人好得让人觉得傻，他现在在外面肯定是受苦受累，总要想个法子让他快点回来，有了，你大哥年纪不小，也该成亲了，明天我去求袁爷让鹰儿回来成亲，我都这把岁数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你大哥要再不成亲，怕是我没福看见了。爷这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我要是这样去跟他说，他保证会让鹰儿回来的！”秦嫂这样想的时候，脸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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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丝笑意，“鹰儿要是成了亲，娘的心事也就落下了，想想他小时候多苦啊，现在也能尝点甜头了，你说是吧？”
    “嗯，是的！”秦小辉的头越来越低下来，他只是轻声支吾了一声，秦嫂看向儿子。
    “辉儿，你怎么了？怎么不大吭声啊？嫌娘偏心了？娘说实话，娘倒是真的更疼你大哥，虽说他不是我亲生，可他这个人实在太好，要不疼他，连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辉儿，你是在生娘的气吗？”
    “不是，娘，我没有！”秦小辉还是低着头，他把身体转向一边，声音里却已经有了点异样，这让秦嫂起疑了。她突然扳过儿子的脸，他的眼睛已经湿润。
    “辉儿，你瞒着我什么？”
    “没有！娘，你别瞎想！”到这时候，秦小辉的脸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来，他躲闪着秦嫂的注视。这让秦嫂彻底的起疑了。
    “辉儿，你是我的儿子，娘生了你养了你，还能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对娘说吧，出了什么事？”秦嫂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意，她紧抓着儿子的胳膊。
    “娘，你要放宽心，从我和大哥进了锋部后，你就该明白生死是由不得我们的……”秦小辉明白瞒不下去了。
    “你不要多说废话，只说鹰儿怎么了？他死了是吗？”
    秦小辉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秦嫂的心一下沉了，沉到看不到底的地方。
    “怎么死的？”
    “大哥和袁爷一起对付两个东洋人，东洋人的功夫了得，大哥替袁爷挡了一刀，就……就……”秦小辉说不下去了，然而说到这里，说不说下去，秦嫂都已经明白。
    “你大哥一直把袁爷当做再生父母般，现在为他去死也不奇怪……”秦嫂整张脸整个人都沉下来，她站不住，摸着桌子坐到边上的椅子上，“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你大哥这么好的孩子命却这么苦？活了这辈子，都来不及成个亲，一个女人都没喜欢过。”
    “娘，大哥有喜欢的女人，我见过他看夫人的眼神，只有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这样看……”
    “夫人？真是个傻孩子，我早对他说过，这姑娘是爷的女人，让他别去招惹，可到最后……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大哥这么苦？喜欢个女人都是不能喜欢的……老天为什么这样苦他？”
    “娘，你不知道，大哥自己不觉得自己苦，他是笑着走的……”
    “傻孩子，就是个傻孩子……”秦嫂再也不说话，只是呆着，秦小辉看着娘这副样子心里担忧起来，娘不哭比哭更让他担忧。
    “娘，你忙了一天，你早点休息吧，你要想开，你还有我这个儿子，我以后不出去了，就留在寨里陪着你。”
    “辉儿，娘知道你孝顺，娘去休息了。”秦嫂进了屋，背影是那样的单薄，秦小辉看着心里揪紧了。
    第二天，他起来却没见到娘忙碌的身影，他一急进了娘的屋子。秦嫂躺在床上眼能睁开，身体却动不了。
    秦小辉赶紧找来赵郎中，他一搭秦嫂的脉，脸色越来越沉重。出了屋子，他对秦小辉说：“你娘旧疾未痊愈，现在又受了打击，这病急手了，我先配几贴药吃着吧，不过，你要有准备了，唉……”
    听着赵郎中的话，秦小辉就傻了，过了好久，顾不上悲伤，他先忙着给娘煎药，煎完又喂她喝。
    几贴药吃下去，秦嫂的病一点也不见好，有时候秦嫂看着给她喂药的儿子不停的流泪，秦小辉看着娘流泪，自己也止不住的掉泪，母子俩相看着互相掉泪。掉完眼泪，秦小辉还是要忙着照顾母亲，家里没有其他人，什么事都要他来做。
    有一天，门上有敲门声传来，秦小辉开门看见郑哥带着他婆娘站在门外。
    “郑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娘病了，你家也没个别的女人，老是让你一个大男人照顾总是不妥，我就让我婆娘来帮着你照顾。”
    “多谢郑哥了！”秦小辉感激的冲着郑哥行个礼。
    “你别说废话，我们兄弟还要客气吗？”郑哥挥挥手，跟着秦小辉和自己的婆娘一起进了秦嫂的屋子，安慰了一番后，他把婆娘留在屋里照顾秦嫂，自己拖着秦小辉出了屋子。
    “郑哥，你要拉我去哪里？”
    “你这阵子过得那叫一个惨，今天我是特意带你去散散心的！”
    “去哪里散心？”
    “你只要跟着我就是！”郑哥不容分说，只是拉着秦小辉猛走，走了一路，秦小辉认出眼前这个屋子里是住着从畅心楼里搬下来的几个女人。他更诧异的看了眼郑哥，他也不说话，一把拉着秦小辉来到屋子门口，郑哥轻轻敲敲门，很快门开了条缝，一张女人的脸露出来，秦小辉认出是那个畅心楼的娇娇，她看见是郑哥，就笑笑，把门打开，自己闪到一边，郑哥拉着秦小辉抬腿迈进门槛，还没进门口，里面就传出热闹的响声，一进去，秦小辉就看见屋里有好多人，都围在一张大桌子前，郑哥拉着他很快挤进去。秦小辉这才明白，里面的人在玩骰子，每个人的桌前都堆着银子。他想退出去，被郑哥拉住了。
    “张凯，今天我又带来个兄弟，他最近家里出了烦事，所以带着他来散心……”郑哥硬拉着秦小辉的胳膊，一边冲着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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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个男人说着，秦小辉看过去，这个男人三十出头，脸色白净，却是陌生的，他想想这个寨里还有什么人他是没见过的，他正想问郑哥，对面的男人却说话了。
    “郑哥带来的人我都信得过，今天这小兄弟真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地方就是开心快活的地方，什么愁啊烦啊到了这里通通跑了，闲话少说，你们快快下注！”
    “郑哥，你带我来这里，我身上都没带一两银子，我还是回去吧！”秦小辉看看这男人，转头看着郑哥说道。
    “我今天就是带你来玩的，你看你都快愁成个老头了，银子怕什么，我带了，来，给你！”郑哥从袋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把里面的银子都倒出来，分了一半推到秦小辉面前，秦小辉还想说什么，那边已催着下注，他就随口报了个数，没想到一会开的时候，他竟然赌赢了，第一把就赢，他的心里还是开始兴奋，紧接着就一把把的玩下去。当然不会把把都赢，可即便是输，他都觉得心里很爽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在赌的间隙，他问了郑哥这个张凯是什么人，郑哥一说，他就知道这个张凯的来历了。
    这个张凯是上次俘虏的那批官兵中的一个，原是浙江义乌人，因为是孤儿一个，为混口饭吃，小小年纪就当了兵，十几年下来，不止混出了口饭，也混出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有一副聪明的脾性，这聪明就是识时务。上次跟着那个易参将来围攻天清寨，虽然很倒霉受了点伤，一看大势不妙，很快带动一些人举手投降。投了降，不仅保住了一条小命，还进了天清寨过起了悠闲的山村生活，只是心放下后，伤也养好了，这平静的小山寨就让他有点厌烦了，当然这厌烦不是要离开，而是想着找出点快乐来，当兵这么多年，他对于吃喝嫖赌很在行，也非常的喜欢，可现在在这里？
    “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太没趣了点！”他对着跟着他一起投降的这帮人叹着，这批人里属他资格最老，也属他最会说，到了天清寨没多久，他鼓动着他那张巧嘴和天清寨里的每个人都弄了个脸熟，尤其和那些管事的更是套起了近乎，连齐胜也常常和他说笑，别人一看见他和齐胜都这么近乎，也不由得敬了他三分，这都使得他在他那帮俘虏兄弟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头。其实这也是必须的，只要是一群人，不管到哪里，势必都要分出个胜负，争出个头来，只有这样才会太平，现在这帮俘虏太平了，天清寨却不太平了。
    人只要想找乐趣，结果总是会找到的。这张凯叹着没趣，很快就发现了娇娇，很快也知道了她的来历，真正是一拍既合，很快两人就抱在一起。这娇娇知道他是个俘虏，可这个男人让人看着舒服，说的话更是让人舒服，她看着就喜欢，一喜欢就什么都容易了。自从花影嫁了陈子能后，她心里就满是艳羡，想想自己也不比花影差多少，凭什么自己就得不了个好男人？现在有了，虽说只是个俘虏，可在天清寨一向是不问出身的，再说自己又是什么呢？她这样想的时候就开始在憧憬和张凯成亲的那天，女人嘛，都是要个归宿。
    可偏偏男人是男人，对男人来说，尤其对张凯来说，女人只是乐趣的一部分，当这部分乐趣满足了，他就开始想其他乐趣了，就是赌，这乐趣找起来更容易，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拿出点银子，弄出几个骰子，扔一下，就开始赌了。这一赌起来就停不下，先是他们自己这帮俘虏兄弟在赌，后来这风声就透出去了，天清寨盾部的那帮兄弟都开始来赌，或许男人天生和赌有缘，赌着赌着，有人就把家当全部赌进去了，到这地步还停不了，可没银子了，这张凯不让人进门赌了。
    那就去偷吧，这天清寨里的兄弟其实每个人的家底都很厚，因为袁爷的赏赐一向很厚，袁爷的这个做法曾经让张镖师犯愁过，他暗暗去找过袁爷。
    “不弱，你对兄弟们的赏赐是不是太厚了点？虽说兄弟们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只是……”
    “师父，人一世很短，又有那么多变数，能用得了多少银子呢？既这样，要那么多银子干放着有什么意思呢？只是为了心里想着时会舒服点吗？我是不会这样想的！我既不想要那么多的银子，就给兄弟们，他们跟着我拼命，把银子多放点在他们眼前，他们看着也开心，做起事来也更起劲，你说是不是？”
    “不弱，你总是有道理的，哈哈，师父无话可说了！”张镖师沉思了一会，终于笑了。
    现在，这丰厚的赏赐就招贼偷了，先是盾部的一个兄弟叫嚷着失了银两，接着，又有一个兄弟叫起来，两人都报了陈子能。正这时，袁爷出发去了通州，留了齐胜管理寨里的事。陈子能于是就禀告了齐胜，齐胜找来张镖师和李杰，让他们一起商量对策。
    人多到底主意多，很快就找出贼，是盾部的韩远志，这人平常也循规蹈矩的，一审之下，韩远志就说出了张凯的赌窝。
    张镖师一听，就捶胸顿足。
    “我早跟不弱说过，这批俘虏都是兵油子，留着不妥，你们看现在不就应了我的话？我们的人都被他们带坏了，偏不弱还不听我的，要听了我，把这批人都做了，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齐胜说了几句话安抚了张镖师，然后，他下令把韩远志关进牢房，等袁爷回来处置。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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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带着人去查了张凯的赌窝，虽说人脏并获，偏这张凯还真有本事，让一个下面的兄弟认了主谋，他自己就从一个主谋变成了个不起眼的参与者。张镖师和李杰都不相信，齐胜却轻描淡写的笑笑，认了张凯的兄弟为主谋，也关起来听候袁爷发落。
    看齐胜这样处理，等袁爷回来真正发落这两人时，张镖师和李杰也不好在袁爷面前说什么。袁爷听了齐胜的禀告，下令将偷盗和设赌的人各打二十大板，另罚没饷银一年。处理完，袁爷又将全寨的兄弟召集到议事厅，他照常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底下张镖师齐胜他们也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其余的兄弟们都恭敬的站着，黑压压的一片，这其中也有张凯和他那帮兄弟。
    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一双冷眼从右边的人群慢慢的扫视过去，直到看完议事厅的每个角落，底下的人都立刻觉得头顶一阵发凉，连带着心底也一阵凉。人群中的张凯也不由自主的心颤。当兵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不过，眼前的这个袁爷还真是让他有点叹服，这气势真是不同一般，看他面对着众人，就如个将帅面对千军万马，这样的男人窝在这山里真正是委屈了，张凯这样想的时候，耳里听见袁爷开口说话了。
    “十一年前，天清寨只有我和下面在座的几位弟兄，现在，也有了这么多弟兄，你们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站在我面前，我在想，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人，不管你们来自哪里，都应该是衣食无着的苦命人，为了有条活路，今天才聚在这里。如今，我带着你们让你们有了银子，有了活路，可你们呢？一有了银子，就想着吃喝玩乐，你们难道就这点出息吗？你们觉着做个男人就该这样吗？你们觉着做个山贼就该是杀人放火抢银子，再把抢来的银子用来吃喝玩乐吗？错了，在我袁不弱的地方绝不会是这样，我袁不弱决不允许你们这样！我给你们银子不是放纵你们，如果以后你们还想着玩赌，我现在就把你们的银子都收起来放在我这里，免得你们白白挥霍掉，别忘了这银子也是你们玩命去换来的，怎么样？”袁爷说到这里就停住，随后坐下，只是冷冷注视着下面的人。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头都低着，那些喜赌的人把头低得更低。
    “看来没人愿意我收回，既然这样就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聚在一起赌，若再看见，决不轻饶！”袁爷又腾站起来说着，“我问你们，天清寨好吗？”
    “好！”下面的人众口一声。
    “觉得好你们就以为天清寨太平无事了？你们可以长久逍遥快活了？你们想错了，外面的人时时都在想着荡平我们天清寨，天清寨的人每天都是要提着脑袋活着，如果你们不时刻提防着，这里随时就成了个地狱，因此，我容不得你们玩乐得没了斗志，明白了吗？”
    “明白！”兄弟们又是众口一声。
    “很好！”袁爷的脸色有点缓和，“好了，现在都退去吧！”袁爷挥挥手让兄弟们散去，只留下张镖师，李杰，还有齐胜陈子能，他嘱咐他们把那些俘虏都搬到中寨来居住，分散到二个部去，四人答应着分头去做。
    这样之后，倒是平静了些，可没过几天，这批俘虏又闹事了。原因是这批俘虏兵都是来自富庶的江浙一带，平常都讲究个好吃好穿，而天清寨原来的那帮兄弟都是来自贫穷的湖广江西一带，所以两帮人习惯脾性都各异，于是互相都看不惯，再加上暗地里张凯的兴风作浪，很快，两帮人就从嘴斗升级到武斗，当然一到武斗，这帮俘虏就吃亏了。这样又闹到袁爷跟前。
    张凯的人嚷嚷着江浙人跟湖广人势不两立，天清寨的人也嚷嚷着。
    袁爷的眼里升起一股怒火，他用力在桌上击了一掌，下面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只看着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袁爷开口说话了。
    下面的人都一愣，这问题简单得让他们有点不明白该不该回答。
    “都给我回答！”袁爷提高了声音。
    “是天清寨！”下面的人终于说了，这话语竟然还是犹犹豫豫的。
    “既是天清寨，在这里的人就都是天清寨人，还分什么江浙？湖广？如果你们要分，好，我送你们回去，江浙的送你们回江浙，湖广的送你们回湖广，说，谁想回去？”
    问了会儿，下面的人不再嚷。
    “既然都不想回去，就别再给我闹事，听明白了吗？”
    “是！”这帮人嘴里都答应着，只是心里却不见得就平息了。
    等出了门，张凯偷偷拉住齐胜，缠着他说了好一会儿，最后，齐胜点点头，转身进了厢房，里面袁爷刚坐下，他皱着眉，背上又是一阵疼。看见齐胜进来，他连忙克制着。
    “你还有什么事？”
    “袁爷，我想了下，这两帮人要让他们一时半会就消停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不如暂时把他们分开，把那批俘虏里喜欢好强闹事的都分到后寨里去住，让李二哥管着他们，李二哥一向是最会调治人的，袁爷，你觉得怎样？”
    袁爷在沉思，半响说道：“也好，你去办吧！”
    齐胜领了命就去找李杰，让他开始布置，李杰嘴里答应了，心里却马上有了点不满，只是这不满他没跟齐胜发泄，因为没用，也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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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袁爷，也没用，他知道袁爷的脾气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既然袁爷已经这样命令，断不会再收回的。于是，李杰也就只和张镖师诉说着自己心里的不满。
    “张爷，袁爷让这些人回到后寨里住，我怕是又要让他们胡作非为了，袁爷现在处事不像以前了！”
    “我也看出来了，不弱现在是不一样，以前，他动不动就痛下杀手，现在，成了亲，他的手软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就怕纵容着这帮人闹出大乱来！”
    “就是，我就有这样的担忧！”
    “你只管照吩咐去做，我会找机会好好和不弱谈谈！”张镖师也只能先这样说着，李杰和他对视了一眼，也没再说下去。
    张凯一回到后寨真是如鱼得水，马上就去找娇娇，娇娇也是对他日思夜想，这下两人更是如胶似漆。只是几天一过，张凯的另一念头也越加强烈起来，赌瘾又犯了，他急着要回后寨本就不是因为思念娇娇心切，可在娇娇看来，他们两人现在这样相爱，就该成亲了。
    于是，她就开始在张凯面前提了，可张凯一听却有点发愣，他从没有过成亲的想法，要是和女人上个床就要成亲，那他该成多少次亲？想着，他忽然记起自己在老家似乎成过一次亲，既然已经成过亲，那还要成亲干吗？多麻烦！当然，他在娇娇面前是还不会流露出这想法的。
    “我只是个俘虏，能不死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指望着能娶妻生子？”张凯眼睛一转就说出了一个他自认还不错的理由。
    “这么说你是不想了？我就知道你只是骗我的！我真是傻！”娇娇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有了眼泪，张凯一看倒是有点慌，这山里能得个女人多不容易，有总比没有好，要是娇娇真生气以后不理他，那他岂不是从此上不了她的身，这不又要他过无趣的生活了？这要他命了！
    “娇娇，别生气，我怎么会不想？我做梦都想着要和你成双成对，从此在这山村里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只是我怕……怕袁爷不同意！”张凯伸出手紧拉住娇娇。
    “你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你不知道，袁爷看着让人害怕，可对女人却是出奇的怜惜，你不相信？”娇娇马上转脸笑了，“你问花影，她和子能成亲，还不是袁爷的极力成全，要不子能他老娘死都不会让他们成亲的，还有……”娇娇说着却顿住了。
    “还有什么？”张凯问。
    “还有前阵子一个龌龊男人欺负我，我求袁爷为我做主，袁爷二话没说，一刀就把那男人捅了！”
    “真的？”
    “我想骗你都不成，这事全寨人都知道，你随便拉个人问就知道真假！”
    “哦……”张凯陷入沉思中。
    “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去求袁爷答应我们的事？你要不去，我去！”
    “娇娇，我去，不过，我看再等等吧！你看这不刚出了事，你也知道是什么事，袁爷动了怒，这会儿去说，不是傻了点吗？”
    娇娇脸上的笑容退去，却也没有再冲着张凯生气，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张凯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没事了，他一把抱住她。
    “你啊！又要想什么新花样了？”娇娇嘴里叫着，身体却往他怀里钻……
    安稳住了娇娇，张凯就重新开始他的赌博乐趣，他在娇娇的屋里设了赌桌，让娇娇给他把风。最初，只有他几个最心腹的兄弟参与，渐渐地拉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实在是因为男人都喜欢赌吧！就算明知道头顶上都横着一把刀，可一到赌桌上就什么都忘了。张凯一开始还顾忌着，慢慢地见没什么动静，胆子也就大起来，来赌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光是他那帮兄弟，天清寨那帮兄弟中闲不住的人也来了，还一个带着一个，而且赌得也更厉害起来。就像秦小辉，一开始被郑哥拉来还不情不愿的，但很快，他就迷上了。虽然，他也一直记挂着病中的娘，可真因为看着娘的病心痛又无可奈何，所以他就只能在赌桌上找到开心，可以暂时忘掉烦恼。
    齐胜推开畅心楼的门，一些时间没来，这畅心楼看着是越加的颓败起来。他快快穿过厅堂，直接上了楼。
    “你还来？”扶香看见推门进来的齐胜有点发愣。
    “只要你还没死，我就会来！”齐胜说完这句话就把扶香紧紧搂住，吻住她的嘴，扶香没有推开他，反而在内心深处她是觉得这样的渴望着的，她忽然很气恼这样的反应。
    她突然张嘴咬住他的下巴，很快有血溢出来，齐胜用手摸了下下巴的血，他看了下，忽然大笑一声，他把手上的血抹到扶香的脸上，紧接着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一点点舔干净。
    很快，他从床上起来，她忽然一下觉得人空了，她使劲拉住齐胜，不让他离开。
    “贱人！既然我让你这么快乐，你为什么还是只把他放在心里？对他唯命是从？”齐胜推开扶香，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顾自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望着他的背影，扶香恍惚的卷缩起自己的身体，她觉得冷，从来没有过的冷，她很想能有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拥住，可是忽然她一下明白，她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怀抱。
    第31章
    依依拿着自己刚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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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衣服左看右看，心里满是成就感，脸上露着点满足的笑。
    “依依，你就别光傻看了，快来吃饭吧，你不饿吗？”一边的灀儿看着她的样笑笑，她招呼着依依吃饭。依依答应了，放下衣服走过去，一到桌子边，看见桌上丰盛的饭菜，没引出她的好胃口，反而让她的喉咙口涌上一阵恶心，她连忙捂住嘴，强忍着。
    “依依，怎么了？”灀儿连忙问。
    “没事，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老是觉得恶心，看见吃的更加了，明明肚子是饿的，就是吃不下去！”依依放下手，“灀儿，我不会是得什么病了吧？”
    没想到灀儿一听却笑了，脸上全没了刚才的那点紧张。
    “依依，你啊！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不是病，你是和我一样了！”灀儿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看着依依。
    依依听了，先是不懂，接着发愣，然后，整张脸升起红晕，还有喜悦。
    “是真的吗？灀儿！”她还是有点呆呆地。
    “依依，你坐在屋里别动，我去找赵郎中来给你把把脉！”灀儿移动着自己笨重的身体向门外走去，依依看看她的身体，刚想拦住她，正巧，小点推门进来。
    “小点，你快去把赵郎中喊过来！”灀儿一看小点就叫他去了，他倒是二话没说，很快就把赵郎中找来了，只是，郎中一来，柳姐姐就把他支使到外面去了，让他很是不解，柳姐姐脸上少有的紧张。
    “夫人，你是有身孕了，恭喜夫人！恭喜袁爷！”赵郎中把完脉就笑着说。依依只是红着脸。
    “谢谢赵郎中，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倒是一边的灀儿接着问。
    “夫人的身体不错，只是孕吐反应可能大了些，我等会开几副药给夫人，吃下去会好一点的。”
    “多谢赵郎中！”灀儿把赵郎中送到门口，“小点送送赵爷爷！”
    回到里间，灀儿就让依依躺在床上休息。依依笑了，“灀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我不和你一样吗？”
    “依依，你要有什么闪失，我可吃罪不起，你躺着，我去给你做点酸汤，我一开始恶心的时候就喝得下这汤。”
    依依没办法只得听了灀儿的话躺在床上休息。没过多久，门被用力推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
    “不弱，你怎么来了？”依依从床上坐起来，有点意外有点惊喜，进来的真是袁爷，他的脸有点苍白，他冲到床前，抱住依依。
    “依依，你有孩子了？”
    “嗯！”依依红着脸用力点点头，很快，她就被袁爷紧紧抱在怀里，直抱得她透不过气来。
    “不弱，你怎么就知道了？赵郎中刚来过！”
    “这寨里有什么事我会不知道？更别说是你有孩子这样的大事！”袁爷微微松开依依，注视着她的脸，然后吻住她的唇。
    灀儿端着汤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尴尬的轻咳一声，想想还是端着汤退回去。袁爷听见响动放开依依，忽然，他猛得将依依从床上抱起来。
    “不弱，你干什么？”
    “我抱你回前寨，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不要做，我会让马嫂好好照顾你的！”不弱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不弱，你看灀儿不是也有身孕了吗？她还是什么都做的。”
    “我就是不让你做一点点事！”袁爷的话异常的霸道，依依无奈的搂紧他的脖子，脸上却是开心的笑着，她用手捏下他的耳朵，他马上低下头吻下她。
    依依幸福中倒也没忘了灀儿的存在，她转过脸去看看灀儿，只见灀儿端着一碗汤站着，呆看着他们，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依依说不清那是什么神情，此时，她也顾不上，袁爷已把她抱出门，径直往前寨去了。
    灀儿看着他们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她还是傻站着，她从没这样失态过，她也从没看见袁爷的脸上有过这样的表情，曾经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最冷酷的最可怕的，所以她怕看他，可现在她看见了他那张冷酷的脸上满是发自心底的温柔，这温柔让这张曾经让她害怕的脸，变成了此刻在她看来最动人的脸，她的心里忽然有了克制不住的羡慕，这脸是属于依依的，而她似乎从没拥有过这样温柔的脸，她的齐四哥每天都会微笑，可是她从没在他的眼底看见过这样的温柔，他从没为她露出过这样的温柔。
    好久，她叹口气，叹完，她定定神，一抬眼间似乎把刚才这番胡思乱想都抛开了，像是从没有过。
    万总兵在凉亭外焦急的等着，他已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探子早报过新任总督蔡大人的队伍在杭州城外五十里处。这个凉亭在杭州城外十里处，他按捺住心底一点焦躁继续等着。
    终于，看见前面有车马出现，万总兵抖索精神迎上去。一番寒暄后，他将蔡总督迎进了自己的别院，这蔡总督倒没像上次那个袁总督样忸怩作态，爽快的很快住进去。万总兵心里暗暗寻思这蔡总督不是好应付的人。
    第二日，蔡锦堂就和万总兵谈起了正事，所谓正事，就是要兵。蔡锦堂一开口，万总兵开始大吐苦水。蔡锦堂脸上不动声色，一点不意外，这是他意料中的。
    “蔡大人，按说您此次奉旨亲自剿匪，下官定当鼎力相助，只是下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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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足啊。今天，我也不在您面前来客套了，我索性把我的家底都抖给你看吧。我虽说是堂堂一省总兵，可手上的兵却不足五万，而且这其中大半是老弱病残，这些兵都布置在沿海的几个要塞上，也算是强撑着吧。现在您一下要两万，我就算是拉上我府里的妻儿老小、厨子丫鬟也凑不齐啊！”万总兵边说边挂着一张苦脸。蔡锦堂在一边听着却还是不动声色。
    “万总兵，你的苦处我也是知道的，你放心，我此次剿匪定会速战速决，跟你要兵也只是暂借，很快就会还你的，而且我能保证你的人毫发不伤，再有，我会负责你这些兵的军饷，不让你出一两银子，不仅如此，剿匪成功后，我还会多给你几个月的军饷，万总兵，朝廷这些年来一向是重北轻南，对于南方只会要人要物，军饷却老是一拖再拖啊！”
    “哎呀，蔡大人，您真是体察下情啊，有您这番话，我万某无论如何都要鼎力相助了，只是，两万人马我实在没有，我搜肠刮肚最多只能出一万！”
    “一万？也好！本官相信万总兵手下的兵都是以一当十的。”蔡锦堂略沉思下，他心里真正想要的也就是一万人马，他故意说多，就是知道万总兵肯定是要打折扣的！
    “不过，本官还要跟万总兵要一个人！”
    “谁？”
    “就是上次带兵去天清寨的将领！”
    “他？好，我即刻传他来！”
    万总兵下令将易参将传上堂来，很快，易参将畏畏缩缩的进来了。自从上次剿匪失败逃回杭州城后，命是保住了，面子却没了，他从此就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过着日子，虽说行军打仗胜败是常有的事，只是他一个参将对着山里的一伙小贼，竟然是败得全军覆没，这实在是让人笑话。
    今天，他知道新任总督到了杭州，将要带兵去天清寨，他心里既忐忑不安，又充满着一点希望。
    “你就是前次去天清寨剿匪的易参将？”
    “禀大人，正是下官，下官不才，剿匪不力啊……”
    “易参将不必自责，老话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蔡某更是不会以一次胜败来看人的！”
    一听这话，易参将顿时抬起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蔡锦堂。一旁的万总兵也转过头深深注视了蔡锦堂一眼。
    “多谢大人不责罚！”
    “易参将，此次本官领旨前往天清寨剿匪，还要你一起前往，我们合力将这帮小贼清剿干净！”
    “是，有大人的赏识，下官定当以死相报！”易参将坚定的说出这句话，脸上的神情十足就是千里马终于遇到了伯乐。
    蔡锦堂满意的露出点微笑。
    接下来几天，他用最快的速度整好队伍，开始向天清寨进发。
    天清寨后寨的某个屋内，一片热闹，人声鼎沸。
    “下注了！下注了！”张凯高声叫着。
    秦小辉摸摸自己的口袋，空了，今天带来的银子又没了，手气真是背。他转向一边的郑哥。
    “郑哥，借我点银子！”
    “我哪里还有银子？就这桌子上这点了，今天真他妈的晦气，一把都没赢，小辉，你没银子就别赌了，等我赌完这把我们一起回家！”郑哥眼睛紧盯着张凯的手，嘴里却是对着秦小辉在说话。
    秦小辉稍犹豫了下，并没有站起来离开桌子，反而用两个手指敲敲桌子。
    “哎，秦小辉，你光敲桌子不放银子可是没有用的！我要看到你放上二两银子才算你的！”张凯身边的一个人说话了。
    “银子先欠着……”
    “欠？我们这里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要都像你样欠着，那我们还赌个屁啊？”这个人又说道，一脸的不屑神情。
    “啪！”秦小辉一听这话，一看这人的表情，心里的火腾的上来，用手猛一拍桌子，“你他娘的叫什么？老子在你们这里扔了多少银子了？怎么现在我欠个几两银子就不行了？”
    “秦小辉，愿赌服输！”张凯不紧不慢的也开口说了句。
    “是啊！既想赌就别像个娘们样心疼银子！要心疼银子了就趁早出了这个屋子！”旁边这人还在叫着。
    “我像娘们？老子再叫你说！你这狗仗人势的！”秦小辉突然站起来，双手一抬，把整张桌子掀翻在地，这下就像捅了马蜂窝，张凯和他的人马上冲过来围着秦小辉作势要打，秦小辉正火着呢，没一点怕意。
    “我揍死你们，看你再敢说我娘们……”二话没有马上开打，这边在打了，那边，其他的人趁乱在地上捡着散落一地的银子，郑哥看看满地的银子，又看看被人围住的秦小辉，想想还是没趴地下去捡银子，而是立刻冲到秦小辉身边，帮着他打了。
    虽说他们就两个人，到底平常练的都是真功夫，应付张凯那帮人竟也不吃亏，反而是慢慢占了上风，秦小辉越打越勇，真是借着这机会把心里所有的憋闷都发泄出来了，所以下手也更加重。
    忽然，人群中一个人就倒地不起，紧接着就有人喊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一听死了人，动手的倒都收回手，一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正是刚才和秦小辉口角的那个人，秦小辉记起自己好像狠狠踢了他一脚，正中他的心窝，还真是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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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死翘翘了。
    屋子里的人有会儿时间都愣了，都傻站着，还是郑哥先醒过来，拉拉秦小辉就要和他一起夺门而逃。
    “你杀了我的人想跑？”张凯一看连忙叫，一边招呼着手下的人又围上去，这死的这个成天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很是得力，这一下没了，也有点心痛。
    眼看又要打起来，门被推开了，李杰带着几个人冲进来。刚才一片混战中，不知是谁眼看大事不好，偷着去报了李杰。他进来一看屋子里的人，倒着的桌子，地上躺着不动的人，他不用问就知道了。
    “都带了去见袁爷！”李杰对着自己带来的人下令，到了这地步，他也没办法处理了，都交给袁爷了事。
    到了中寨，一帮人都跪着。袁爷听了李杰的禀告，立时就怒火中烧，他走到秦小辉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秦小辉的人晃了几晃。
    “你真是让你大哥失望！”袁爷慢慢对着秦小辉说出这句话。
    秦小辉此刻的脑子清醒下来，听到袁爷这句话，想想自己这段时间沉迷了赌博，银子输光了，又杀了人，又疏忽了对母亲的照顾，心里一下满是愧疚。
    “今天我不再多话，你们竟敢无视我的话，看来是活腻了，齐胜，把他们都拖出去杀了！”
    秦小辉一听这话，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既怕死，就不要跟着别人去玩乐！”
    “袁爷，我秦小辉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是哭我娘，她病了很久，赵郎中说她没多少时日了，我哭她走的那天，没有一个儿子在旁边为她送终，如果刘鹰哥在就好了，可惜他早死了，娘，我们都对不住你！”秦小辉边哭边说着。
    袁爷忽然背过身去，过了很久，他才转过来低声说道。
    “齐胜，把秦小辉、张凯、郑哥三个人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其他参与的人各打十大板，给我狠狠的打，还有，所有的人罚没一年的饷银！”
    “是，袁爷！”齐胜刚想带人把这些人都拖出去。
    “等等！”袁爷忽然喊道，然后他一步步走到张凯面前，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紧盯着张凯，张凯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今天我不杀你，如果你再敢在天清寨弄出点事来，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我袁不弱杀人从不手软，你给我好好听着。”
    张凯呆愣中说不出话来，直到被人拖走，按在板凳上，屁股上传来剧痛时，他才清醒过来大声嚎叫着。
    挨完板子，张凯被兄弟们抬着回了前寨。一天天过去，伤是在好起来，可心里却是好受不起来。他的眼前时时晃着袁爷那冰冷的眼睛，耳朵边时时响着他那句话，这总是让他一阵阵后怕，搞得他寝食难安，只是在后怕之余，他心底也生着一点不服气。
    “凯哥，这些贼也太嚣张了，这里又不是什么圣地，连玩个赌也这样管！真他娘想不通，还有我们的人被他们杀了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他娘的，这地方又不是他家祖传的……”周围的这帮兄弟在七嘴八舌。
    “就是，凯哥，这些贼占着这地方充大王，以后我们就让他们压着了？”
    “他娘的，以后赌又不能赌，女人又没有，想不到当个山贼比当兵还难受，这还是人过的吗？真他娘窝囊！凯哥，我们以后就这样下去了？”
    “不这样还能怎样？”张凯阴沉着脸说道。
    “大不了跟他们拼一拼，也好过这样窝囊的过着！”
    张凯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低下头沉思起来，脑子里翻起的是袁爷冰冷的眼睛。他重又抬起头。
    “你们这帮人都只是嘴上英雄，真要你们拼了，早跑得比吃奶的还快！”
    “凯哥，看你说得，我们真就这样无能了？当兵那么多年难道是画上画画的？凯哥，只要你说句话，我们还有不往前冲的？”
    “你们既然都这样想了，我也就掏实话了，当初你们跟着我留在这山里，也就想留口气在，好死不如赖活，干嘛白白送死？是吧？偏他们这里还这么邪门，贼不像贼的，我们想赖活着看来还不成了，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他娘的，在这袁爷眼里，我们还不如一个□□，□□被人欺负了，他倒急着为人出气，可我们的人死了，就跟白死一样，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被他们吞了，既然刚才兄弟们都说了要跟他们拼，好，有兄弟们这句话，我心里也踏实了，与其让他们这样踩着死，不如就跟他们干一场，反正要死都是要死的，要活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我们想怎样快活都可以，是吧？兄弟们！”张凯又来了番鼓动，显然有作用，听得他这帮人群情激昂，个个都在摩拳擦掌，想着这里是他们的一个快活的天地了。
    张凯满意的点点头，将他们招呼到身旁，小声嘱咐着。
    蔡锦堂行军的速度真是让易参将佩服得心里不停惭愧，由此，他更是把蔡锦堂当做再生父母般唯命是从。一路上，他竭尽所能把自己对于此次剿匪的谋划都抖落给蔡锦堂，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些谋划正是在他上次的惨败中得来的。
    蔡锦堂听了，不停点头，心里更是十拿九稳。
    在离济远镇还有二十里路时，蔡锦堂令易参将带三百精兵化装成普通行人，分几批先行前往济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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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伏在济远镇通往天清寨的大路两旁。
    等易参将领兵前往后，蔡锦堂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济远镇，在镇外扎营，他下令官兵可以去镇上四处走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虽然，白天一下来了这众多的官兵，把个小镇弄得异常热闹，到了深夜，济远镇还是安静下来。当然也总会有不平静的地方。
    济远酒楼内，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着。莫祁在屋内踱着慢步。
    “这次官兵来了这么多，动静又不同寻常，来者不善，我们天清寨将会有一场恶战，结果必是凶多吉少了，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天清寨有多少人马我不是不知道的。成霖！”莫祁将眼神转向成霖。
    “在，莫爷！”成霖恭敬的上前一步。
    “你马上去把所有的弟兄都召集起来！”
    成霖跑出去了，很快就将兄弟们召集到一个屋内。莫祁看着他们，心底忽然异常的沉重起来。
    “兄弟们，镇上又来了一批官兵，我想大家已经知道此次官兵人数众多！”莫祁停了一下，“我们将会有一场恶战了！”
    “莫爷，官兵来多少我们杀多少！”底下的人斗志高昂，莫祁却淡淡一笑。
    “我知道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成霖，你过来！”
    “是，袁爷！”
    “你带上五个兄弟护着我的家眷马上离开济远镇，走得越远越好，我莫祁从跟着袁爷的那天起，命就是袁爷的，我死，不足惜，只是不忍我的家人一起跟着我送命！”
    “莫爷，我……”成霖犹豫着。
    “你怎么了？成霖。”
    “莫爷，我想跟着你！”
    “成霖，我知道你忠心，所以我才想把家眷托付给你，如果我死了，你代我好好照顾我的家小，如果能侥幸逃过此劫，我会再派人来找你们，明白了吗？”莫祁盯着成霖，眼神不容他再说话，成霖答应着，眼睛克制不住的湿润了，他连忙转身，在队伍里点了五个兄弟后出门。
    “好了，剩下的兄弟们一起跟我赶往天清寨！”
    莫祁说完这句话就往门口走去，大门口马匹已经备好，莫祁率先上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他连头也没回一下。
    夜色中，一群人驾着马奔驰在大路上。突然，从路两旁冲出许多举着火把的黑影，火把发出的光亮刺激了这群狂奔的马，纷纷狂躁得跳起前蹄，马上的人大都被颠下来。
    “弟兄们，我们中埋伏了，快操家伙！”莫祁紧拉着自己的马，一边大喊着，一边拔出刀，对着围过来的黑影猛砍起来。
    一时间，杀声阵阵，黑暗中两群人混战着。莫祁拼命厮杀着，无奈围过来的人影越来越多，仿佛砍之不绝似的。
    “兄弟们围拢到一起！”莫祁夺了个火把举着，吸引着自己的兄弟聚到自己身边。
    四周的人影将莫祁的人包围起来，围成圈，渐渐地圈子越来越小，莫祁身边的人不停的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他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他不知道是从周围传来的还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他摇晃着又用手里的刀砍了几下，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倒下去。
    “袁爷！我莫祁有负于你，只是……我也尽力了！”黑暗中，莫祁慢慢闭上眼睛，“袁爷，我先走一步！”
    一个黑影快速冲进前寨，直冲到袁爷的屋子门口，用手将门敲得震天响。屋内很快亮起灯。
    “不弱，怎么了？”依依睁开模糊的眼睛，看见不弱在穿衣。
    “依依，没事，你继续睡！”袁爷站在床前，弯腰在依依脸上吻了下，他吹灭灯，出了门。门外的人一见他出来，就连忙慌张的说。
    “袁爷，出事了！”
    “什么事？”
    “那帮俘虏又闹事了，这回动静大了，像是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了！”
    “哼，凭他们也敢！”袁爷边说边冲向中寨。
    中寨里已是打得一片火热，张凯带着他那帮人在深夜里冲进了中寨，看见人就砍，中寨的兄弟们在熟睡中被砍得措手不及，一下倒是损失了不少弟兄，不过很快就醒过神来，操起家伙和张凯他们对打起来。张凯那帮人是急红了眼，他们已经没了退路，当然急了，人被逼急的时候都会多出点能耐，于是他们这帮俘虏一下子也让天清寨的人觉得难对付了。
    直到袁爷冲过来，手起刀落，立时有几人倒地毙命，这下，其他弟兄受了鼓舞，这劲也全使出来，张凯他们渐渐抗不住了。这时，天也亮了。乱战中，他看见袁爷直冲他杀过来，他的后背顿时一阵发冷，想要往别的地方躲，袁爷却越逼越近，躲也躲不掉了，硬着头皮上吧！
    突然，外面跑进来一人，大声喊着袁爷。
    袁爷瞪了张凯一眼后转身往那人而去，张凯暗暗松口气。
    “袁爷，大路上发现官兵，正冲我们寨子来了！”外面的人附在袁爷耳边说道。
    “什么？你们怎么看守寨门的？怎么到现在才来报？”袁爷心里一惊，眼睛瞪着报信的人，“有多少人？”
    “袁爷，我们看不清，看过去黑压压的一路都是人！”
    “你赶紧下去，招呼守门的所有人把寨门堵上，我会马上带着其他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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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信的人转身快跑出了中寨，袁爷返身冲进厮杀的人群，他挥刀猛砍着，他直奔张凯而去，这下张凯再也跑不掉了，只得壮着胆子迎上来，没几下，袁爷将张凯一刀劈倒在地，他将脚踏在张凯身上，大声喊叫了一声。
    “弟兄们，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我杀了！”他的声音激励了他的弟兄，却吓软了张凯那帮人，不过困兽也会斗几下的，只是袁爷已经不想和他们斗下去，他示意齐胜、张镖师、陈子能三人跟着他出来。
    “寨门口来报，路上发现官兵，人数不少，会有一场真正的恶战了！”袁爷对着他们三人说道，“齐胜，你赶快把这帮俘虏收拾干净，师父和陈子能马上带着兄弟跟我到寨门去应战！”
    三人答应着分头行动。
    袁爷和张镖师在寨门口指挥着弟兄们堵寨门。两人站在高处，看到了远远一路过来的官兵，他们都看出人数不少，两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严峻。
    “不弱，官兵到了镇上，怎么莫祁没有来通报？”
    “师父，莫祁怕是已经……”袁爷没有说下去，张镖师也没再问下去，只是催促着弟兄们快堵门。
    还没把寨门完全堵上，官兵的先头部队就已经赶到。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立刻进攻寨门，而是摆好阵势，退守在距离寨门很远的地方，没过多久，在他们的队伍前推出了三辆车，车上的正是火炮。
    “轰！”的一声巨响，响声过后，寨门口硝烟弥漫，刚堵好的寨门被炸开一个口子，袁爷看着，脸色一紧，立即派张镖师带人重新堵上。
    正堵着，又是几发炮弹发过来，正好在寨门口炸开，顿时，堵门的人纷纷倒地。袁爷一看张镖师也倒在地上，连忙冲过去把他拖到安全地方，一边派人去请赵郎中。
    “不弱……”张镖师的脸上、胸口鲜血直流，“师父要走了，你不要再为师父操心了，师父只想再和你说几句话……”
    “师父，你说吧！”
    “不弱，这么些年以来，你做的事情，师父不是每件事都是赞同的，不过师父从来没阻止你去做，因为师父不知道怎么分对错，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什么才是真正的错，师父想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吧，到现在师父想，对，也许就是活着吧，每个人都想活着，只是活着的路子走的不一样，长短也不一样，不弱，师父希望你走的长一点，好一点，至少比师父好一点，师父这一生真的谈不上好了！不弱，这么久了，你一定知道师父身上背着一个秘密吧？”
    “师父，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可你从来就没问过我关于这个秘密，因为你不在乎，所以师父想你终究是比别人要好一点的，现在师父告诉你，其实这个秘密是空的。不弱，你知不知道，前朝宁王造反一事？”
    “我略有所闻！”
    “传说宁王为了造反积聚了大批的财宝，这批财宝被他藏在一个山里，师父的祖上当年是宁王府里的人，不知为什么后来江湖上就传我的祖上是掌握藏宝地方的人，师父年轻时行事很莽撞，听到江湖上这样传，虽心里知道这传说是假的，可有时酒喝多了却还顺着他们吹牛皮，就这样让别人更加信以为真，因此师父当年就被天清寨那批畜生弄到了这里，受尽了折磨，成了现在这样一个鬼模样，要不是你，师父肯定早是这里的一个鬼了……”
    “师父……”
    “只是，不弱，人终究是要走的，师父现在的心里很轻松……”
    “师父，你还不会走的……”
    “不弱，师父希望你躲过这一劫……希望你开心的长久一些，师父看到你脸上才有了真正的开心……”张镖师的话音越来越轻，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眼睛也慢慢合上。
    袁爷在张镖师身旁跪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脸上已是如常的平静，他吩咐几个人将张镖师好好埋了，自己继续来到寨门口指挥。
    寨外的官兵只是不断的发射火炮，一发接着一发，寨门口被炸得一片狼藉，前去堵的人十有八九倒地不起。袁爷的眉拧成一团，却也无计可施。最后，他下令不再堵门，让兄弟们退后严阵以待，等火炮停了再去堵，这样减少伤亡。
    这时，齐胜带着一批兄弟赶来。
    “那批人除掉了吗？”袁爷问齐胜。
    “除掉了，袁爷！”齐胜回答。
    “很好，现在你顶替师父负责右边的防守！”
    “袁爷，张爷他？”齐胜小心翼翼问。
    “师父他死了！”
    “张爷他死之前一定说了不少话吧？”齐胜还是接着问，脸上有种急迫的表情，袁爷看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又是几发炮弹发过来，炸得两个人都晃了几下。
    “这种状况你还啰嗦什么？给我好生看着！”袁爷把眼一瞪。
    夜幕降临了，寨门外的火炮停了，趁这时，袁爷下令快速把寨门堵上。忽然，从外面射进来一支响箭。
    “袁爷，外面射进来一支箭，箭上带着一封信！”捡到箭的兄弟连忙把信递给袁爷，袁爷打开信看。
    “天清寨逆贼：即刻投降，接受招抚，并交出所有银两及蔡员外之女，如若不然，本官定当荡平天清寨，鸡犬不留！”
    袁爷快速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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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信上的内容，最后却停在信的落款处不动。
    “蔡锦堂？蔡锦堂！”他的嘴里轻轻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随后他将信撕烂扔在地上，继续指挥着。
    第二天，天刚亮，寨门外又响起火炮声，一阵连发后，昨夜堵好的门又被炸得一片狼藉，不止如此，今天的火炮明显的比昨日来得密集，寨门两边的平台也被炸得无险可守。
    突然，守在左边的兄弟们一片慌乱，紧接着抬下来一个人，一看，是陈子能，袁爷连忙命送到赵郎中处诊治。很快，花影得到消息，跌跌撞撞中跑来。她紧拉着陈子能的手，哭得说不出话来。
    陈子能微张开眼睛：“花影，不要哭！以后要照顾我娘……”
    “子能……子能，你不要走……没了你我怎么办？”花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抓着陈子能摇晃着，他的气息却慢慢冷下去，直到没有了半点气息。花影哭得没有了半点力气，她蹲坐在地上发呆，好久好久不动。忽然，旁边有人在拉她，是其他的弟兄们准备将陈子能去埋了，花影突然趁其中一个弟兄不备，拔出他身上的刀，用力往脖子上一抹，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她很快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周围的人一片慌乱，等要去救却早已晚了，众人一片唏嘘中将他们两人埋在一起。有人去禀了袁爷，他一听，脸色灰沉下来，只说了一句好生安葬的话。
    火炮在继续轰鸣着，袁爷让众人退后，自己却站在最前面，他凝视着前方，火光中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拿纸笔来！”他突然大喊一声。周围的人赶紧去拿来，他匆匆写了几句话就封好，命人装到响箭上射到寨门外。随后他吩咐了齐胜几句话后自己往前寨去了。
    还没到寨门口，就有一个人儿直往他怀里冲，他紧抱住她。
    “不弱，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你！”依依的脸色惨白，下面的轰炸声她早已听见，只是马嫂受了袁爷的令死命的拖着她不让她下去。
    “我没事，宝贝，你看，不是很好吗？”袁爷抱起依依往屋子里走，依依摸着他灰黑憔悴的脸，“不弱，你说没事就是没事，我相信你！”话虽这样说着，依依却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她现在看到的不弱是从没有见过的狼狈，满脸的疲惫，满脸的心事，满脸的痛苦，这都让她看着心疼。
    “宝贝，别傻了，我好好的，你干吗这样？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袁爷将依依轻轻放在床上，又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不弱，你还要下去吗？”
    “不了，今晚我会好好的陪你，好吗？宝贝！”
    “怎么会不好呢？就希望你永远陪着我！”依依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意。
    “我也想永远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只是……”袁爷停住了。
    “只是什么？”
    “依依，你可知道蔡锦堂这人？”
    “蔡锦堂？”依依微微吃了一惊，“他是我从没见过的大哥，或许小时见过，可我不记得了，他一直在京城为官，你怎会提起他？”
    “现在在寨门外带着大批官兵围攻天清寨的人就是他！”
    “是他？”依依轻声叫了一声，忽然，她似乎又有点明白了，“家中失盗，父亲必不会罢休的，不弱……”依依顿时明白了眼前天清寨面临的危险，不弱面临的危险，还有她和孩子面临的危险，这样想着，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从眼里滚落下来。“我们怎么办？”
    “依依，从我在天清寨住下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并不害怕，只是现在有了你和孩子，我不想白白的去死了，我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不弱，我也这样想，可现在……能吗？”
    “能，依依，你终究是他的妹妹，他不会伤你的，我想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依依急着问。
    “我写了封信，你拿着信出寨去求你大哥，请他看在你和孩子的面上饶我们不死，只要让我们继续在一起，我任他发落，大丈夫能屈能伸，依依，你愿意为我去做这件事吗？”
    “我愿意……那我现在就去！”依依一听就坐不住了，她现在想的是只要能永远看到不弱，永远能抱着他，她就什么都愿意去做。
    “宝贝不急！”袁爷听见依依的话，脸上眼睛里却看不出一点欣喜，相反似乎是更添了深深的痛苦，只是他在拼命的克制着，“到明天天亮的时候，你再带着我的信去，今天晚上，就让我好好的陪着你……这一晚，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过……”
    说完，袁爷就抱着依依，深深的亲吻着她，她也热烈的回应着他。
    “依依，我想你……”他已经难以克制，依依犹犹豫豫的轻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宝贝，既郎中说了，那我就不会伤害你，我永远不忍伤害你半点……”
    “我知道，不弱，我们以后有得是时间……”依依不停的吻着他。
    “大人，你真的相信这盗贼会投降？你真的接受他的投降？”易参将站在蔡锦堂旁边，他的手里正拿着士兵刚刚送进来的信，他看完，嘴里一笑。
    “哈哈，什么投降不投降？对我没什么区别，如果他愿意投降，把银子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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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来，岂不免去了我自己去找的麻烦？至于他和那群盗贼，只会死路一条，你看看现在，他们还有活路吗？我下令火炮连发三天，我保准将他那寨门炸个稀巴烂，到时，我们的人就可以直冲而入，要拿下这批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蔡大人到底高明，下官唯有佩服！”
    蔡锦堂笑着将信扔到火盆里，很快烧成一团灰烬。
    第32章
    清晨，依依惊醒了，醒来就看见袁爷坐在床前看着她。
    “不弱，你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叫我？我要早点去送信！”
    “不急，宝贝，我想让你多睡会儿，你的身体要紧！”
    依依不管他的话，急急的穿衣起床，一切收拾停当，袁爷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依依接过来，一边就急着往外走，袁爷紧跟着她。
    到了后寨，齐胜远远的看见他们就迎过来。
    “夫人，你怎么来了？袁爷，今天一早火炮倒没听见，不知是为什么？”
    “齐胜，夫人要出寨去送我的一封信，你叫兄弟们清出条道让夫人过去！”
    “是，袁爷！”齐胜答应着，却上前一步低声又说，“袁爷，夫人身子不方便，这样前去不妥，我愿意送夫人前往！”
    袁爷盯了他一下，随后微微点点头，“也好！你要好生保护夫人！”
    “是！”齐胜答应了声就急着跟在依依后面向寨门走去，依依此时心里只想快点见到大哥，快点让他退兵，这样不弱和天清寨就不会有事了，她相信大哥会满足她的要求的，虽说他们兄妹少见面，不见得会有多深的感情，可终究是一家子，就像当初在蔡家大堂，她面对父亲的请求，终究答应救他们，因为她念情，现在，她想大哥同样也会这样的，她要做的就是快点去。
    因为这样想着，依依只顾急匆匆的往外走，也没顾得上回头看看不弱，她想她会很快回来的，很快会再见到他，然后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看着她的背影在寨门口消失，袁爷的脸再也掩饰不住，无尽的痛苦弥漫在他的脸上，他痴痴地看着依依的背影，看不见了，他又爬上高处，直到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对面的营帐中，他的眼中终于滴落下眼泪。
    宝贝，永别了，不要怪我狠心抛下你！我舍不得你，我不会让你和孩子跟着我白白地去死！宝贝，原谅我！我袁不弱这一辈子绝不会做个贪生怕死的人，我宁死也不会投降！
    风吹干了他的眼泪，也抚平了他的心情，他慢慢从高处下来。
    “传我的令，将全寨的男女老弱都召集起来！”
    下面的兄弟们四处跑动着，很快全寨的人都聚到了一处。
    “大家想必已经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要说官兵来攻打天清寨也不是头次了，只是这次我想着情况不妙了。在场的各位来到天清寨跟着我，原也只是想活命的，可是外面的官兵不让我们太平的活着，就算这样，我袁不弱也不会拖着大家一起去死的，现在我下令，在场的老弱妇孺马上进山，走到越深处越好，官兵想要的是我，等我没了，官兵就会立刻退去，你们可以再出来，以后的日子就有你们自己过了……”
    袁爷说到这里，人群里已经传来抽泣声。
    “至于在场的壮年，想一起进山的也可以，我决不拦着，如果愿意留下的，很好，跟着我一起拼杀到最后一刻吧！”袁爷扫视了一下人群，“好了，大家走吧！越快越好，只带点随身的细软吧！”
    “袁爷，我们一起进山吧！过些日子出来还是一条好汉！”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话。袁爷听了这句话，惨然的笑笑。
    “官兵见不到我是决不会罢休的，大家快动身吧！你们都走了，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袁爷转过身，冲着身后挥挥手。
    “袁爷，我也留下吧！”身后传来一个人声，袁爷回头，是柳先生。
    “不，柳先生，我要你带着他们一起进山，有你管着他们，我放心，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明白，袁爷，只是我帮不了你！”
    “不，柳先生，你帮了我的，还记得你刚来天清寨时，我信心满满的说这里不会变成一个地狱，也确是有段日子这里变得不错，这有你的功劳！可现在，这里又要变成地狱了！”袁爷的眼睛望着远处，有一会儿眼里空空的，“柳先生，这是我的无能！”
    “不，袁爷，你是我见过的最顶天立地的男人！”柳先生的声音低沉却有力。
    “谢谢你，柳先生，现在你快走吧，带着他们去奔条活路，这是你最后的帮我一次了！”
    “我知道了，袁爷，那我走了！”柳先生说完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袁爷感觉到手被一只小手拉住了，他低头一看，是小点。
    “爷，姐姐呢？姐姐怎么不跟着我们一起去逃命？”小点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大人的表情。
    “小点，你放心，姐姐已经没事了，她现在很好，她会一直很好的，你也会，快跟着柳先生走吧！”
    小点跑向柳先生。
    “袁爷，让我留下吧，你要死了，连个给你烧纸钱的人都没有啊！”马嫂边哭边说着。
    “马嫂，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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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都不稀罕银子更何况死了？你快给我走！”袁爷的声音严厉起来，马嫂无奈的转身跟着人群走，边哭还是边抹着眼泪。突然，她又跑到老孙头跟前，从包袱里拿出双鞋。
    “这个你拿着吧，给你做的！”
    老孙头接过鞋，“马嫂，下辈子做我的女人吧！”
    马嫂哭得更厉害了，转身跑向人群。
    袁爷看着留下的人，几乎是寨里所有的壮年。
    “兄弟们！多谢了！”
    “袁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众人众口同声。
    “很好，兄弟们，就让我们跟这群官兵决一死战吧，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袁爷开始布置，忽然他想起什么。
    “畅心楼里的人下来了吗？”
    “没有，去说了，可没见她们下来！”
    袁爷飞快的跑上山道，他冲进畅心楼，倩玉哭丧着脸迎上来。
    “袁爷，扶香不愿走，我拿她没办法！”
    “你快走，我会带她下去！”袁爷冲进扶香的房间，她正抚着琴在发呆，袁爷冲上来一把拉住她就走。
    “扶香，官兵就要攻进来了，你赶快下去跟着柳先生他们一起进山吧！”
    “不弱，你特意来找我的？”
    “是的！”
    “好，我跟你走！”扶香顺从的跟着他走了。两个人一起走在山路上，扶香忽然站住了。
    “这里好美，我来了这么些年，竟不曾好好的赏过这里的景色，如果能长眠于此也算是欣慰了……”
    “扶香，还不快走？”
    “不弱，如果有来生，如果我们还能遇到，你会爱我一点吗？”
    “扶香，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疯话？”袁爷有点吃惊。
    “这话对你只是疯话吗？哈哈哈，老天你待我太薄啊！”扶香忽然狂笑起来，袁爷愣神间她已飞快地纵身一跃，霎时人已飘下悬崖，那白色的纱裙在风中飞舞着坠落，如一朵洁白的白云。
    袁爷惊醒过来扑过去，已经什么都抓不住。
    “扶香，为什么你也这样傻？这一世我始终都是亏欠你了！”袁爷站在悬崖边发呆，空气里似乎传来一阵香味，他似乎记得这种香味，他似乎也记起了很多。
    “把我也带走好吗？”第一次见到的扶香。
    “为什么不带我走？你答应过带我走的！”她的凄惨的喊叫声……
    袁爷眼中有眼泪飘向空中，他希望能飘向扶香，这是他这一世能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
    依依走进营帐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有点害怕的，她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另外她要决定着不弱和全寨人的安危。
    在门口的时候有士兵拦着她，边上的齐胜连忙说。
    “兄弟，这可是蔡府的蔡小姐！”
    这话一说，那士兵不敢凶了，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跑出来让依依他们进去，依依一进去，就看见里面摆放着桌子和椅子，旁边站着人，桌子后坐着的人一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一块人形的石头，看不出内里的东西。
    依依盯着他，既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怕了。
    “你可是我大哥？”依依看过去，这人是陌生的，可总有几分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她想这应该就是她那个大哥了。
    “你就是蔡府的二小姐？”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依依的问题，只反问她。
    “是的！”
    “那我就是你大哥了！”对面的人淡淡答了一句，脸上依然没有一点表情，既不惊也不喜。
    依依脸上却有了点惊喜，连忙将不弱的信双手捧着递过去。
    “大哥，这是不弱写给你的信，他已是我的夫君，请大哥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依依这话一说，对面的人有了点动静，他站起来，示意身边的人都退出帐外，然后他从桌子后走出来，走到依依面前，一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信，一边不停地上下打量她。
    “谁是你的夫君？”
    “大人，蔡小姐的夫君就是天清寨寨主袁不弱！”一旁站着一直沉默无语的齐胜这时突然插话。
    “荒唐！堂堂官府家的小姐竟然与盗贼同流合污，成何体统？”蔡锦堂的脸上现出一点恼怒，他一把撕开手里的信，匆匆扫过一眼就揉成一团扔到火盘中。
    “大哥，我和不弱是真心相爱的，我现在已经有……”
    “住嘴！父亲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于你的？我怎么看不到你有点女子该有的羞耻？你真就是和你那个娘一个样，天生的贱性！你是被他迷了心眼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贼寇死不足惜，他根本就是在骗你！”
    “不，不弱不会骗我的，大哥，他爱我，他对我很好……大哥，你放过他吧！”
    “哼，还不住口！你该好好清醒下，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不要丢了我们蔡家的体面！来人！”
    外面即刻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易参将。
    “马上备一辆马车，把这位蔡小姐送回吴中镇上的蔡府，路上一刻不得耽搁，如有差错，提着你们的人头来见我！”蔡锦堂对着易参将吩咐道。
    “不，大哥，我不要回家，不要送我回家，我要回寨里去，我要和不弱在一起，我死都不离开他……”依依惊恐的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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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快把她拉出去，立刻出发不得延误！”蔡锦堂对依依的喊叫无动于衷，他快快转回到桌子前，提起笔草草写了封信，封好后走过来递给易参将，“将这封信交给蔡老爷。”
    “是，大人！”易参将接过信。
    “齐胜救救我！”依依看着向她走过来的侍从，惊慌的转向齐胜喊，可一边站着的齐胜，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此时的依依也顾不上细想，“齐胜，告诉不弱，我会回去找他……”
    “还不快把她拉出去？”蔡锦堂嫌恶的看眼依依，冲着易参将喝道。易参将连忙命人拉着依依出了帐外，直拉着上了一辆马车，一上马车，车就跑动起来。
    车里的依依感觉到车在动，她慌乱又绝望，怎么会这样？她本来是要救不弱的，可现在，她连自己也救不了了。不弱，我真没用，我没能救你，我想不到大哥会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太傻了？不弱，我不会离开你，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要等我！
    营帐内，齐胜看着这一切。
    “蔡大人处事真是果断啊，看来这次天清寨的贼寇必能除掉了！”齐胜上前一步，缓缓说出这句话。
    “听你的口气倒像你不是贼了？”蔡锦堂看着齐胜不慌不张的神情，又听了他这句话，连他也不由得生出点惊异。
    “我当然不是！”齐胜微微一笑。
    “你不是贼，那你是什么？”蔡锦堂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是什么，等我给蔡大人看一样东西，看过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齐胜又是微微一笑，一边伸手到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显得有点沉甸甸的，他递给蔡锦堂。蔡锦堂一看下大惊失色。这是块亮闪闪的金牌，正面有几个字：大明朝皇帝御赐，翻过来也有几个字：锦衣卫一等侍卫齐胜。
    蔡锦堂拿着金牌，抬起头又看着齐胜，齐胜还是带着那丝微笑。很快，蔡锦堂的神情也恢复如常，以他的阅历不可能随便就相信，即便他看出这金牌是货真价实的，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卫到底是让他半信半疑，想他在京城为官十几年，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有此人？
    “本官在京城为官已十多年，怎么从来就没有听闻过齐侍卫啊？”蔡锦堂摸了摸自己的一把胡须，慢腾腾的说道。
    “哈哈，蔡大人，当年我等听命于当今皇上，领了皇命来到民间，此事只有皇上及近身内官知道，你等官员当然不会知道。就因此，皇上赐我等金牌等物，以做防身。”
    “哦，听齐侍卫此言，你手里不止有金牌？”
    “哈哈，蔡大人真是谨慎，看来我还不能让你相信是吧？”齐胜的笑声大了些，一边又伸手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布袋，打开布袋，拿出一块黄色的绸缎，他递给蔡锦堂，然后自己就突然跪下来。
    蔡锦堂展开绸缎，一看下脸色大变，他连忙将绸缎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自己急忙整了整衣冠，整好后，面冲着绸缎“扑通”跪下来，双手按地，头朝下叩拜起来。
    重新站起来后，蔡锦堂又小心翼翼的拿着这块绸缎递回给齐胜，齐胜也从地上站起来，他接过绸缎和金牌，重新放回到衣服里。
    “齐侍卫，刚才如有冒犯请见谅，本官领了皇命剿匪，实在是不敢有任何闪失啊！”蔡锦堂此刻是不敢再有半丝怀疑了。
    “哈哈，无妨，蔡大人的做法，我齐胜并不奇怪，不会介意的！”
    “多谢齐侍卫体谅，那么齐侍卫是怎么会沦落到此地的？如是被这些山贼所扣，本官正好……”
    “哈哈，谁能扣得了我？我留在此地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问！”
    “是，本官不再多言，只是齐侍卫今天来见本官，必是有事的吧？”
    “正是，你此次来剿匪，我怕你搅了我的大事，所以赶着来告知你，你剿你的，你要拿回你府里的银子也只管去拿，我不拦你，只是我要和你定下一件事，你要把袁不弱留给我，其他任你处置！”齐胜紧盯着蔡锦堂。
    蔡锦堂听了他一番话，略一思索就点了点头，对他当然是银子重要。
    “好，本官答应你，明日攻破之时，这匪首就交给你！”
    “哈哈，蔡大人，你是觉得明日就能轻而易举的攻破天清寨了？”
    “当然，本官已将他的寨门轰烂了，他已无险可守，我方攻进去定当势如破竹。”
    “蔡大人还是不太了解，这袁不弱可不是等闲之辈，寨门是破，可里面的情形不见得对你有利啊，说不定贼寇坚守之下，你十天半月都拿不下来，到时你耗得起吗？”齐胜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屑。
    蔡锦堂低头沉思，细想下，他心里不得不承认齐胜所言是有点道理的。
    “那依齐侍卫，应该如何应对？本官相信你心中定有把握。”
    “蔡大人说对了，我当然有对策，等会我回到寨中做你的内应，你只要等着收我的信号，到时我们里应外合，这天清寨是必破了！”齐胜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只是蔡大人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本官决不食言！”
    齐胜整整衣服走出营帐，向天清寨走去。进了寨门，袁爷就向他迎上去。
    “夫人怎么样？”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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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夫人没事，已被她大哥送回蔡府。”齐胜回答。
    袁爷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远方发了会呆。
    “他们怎么就让你回来了？没为难你吗？”袁爷重又转头看着齐胜，他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对蔡锦堂说要在战场上见胜负，他倒也是个血性汉子，没把我怎么，就让我回来了，说是明天战场上见。”
    “很好，你马上和我一起把剩下的兄弟们集合起来，我们退守到中寨，这条山道狭窄崎岖，官兵要想攻上来，一时半会不见得能成，我们要把他们耗死在这山里。”
    “那后寨的老弱呢？”
    “我已让柳先生带着避到深山里去了！”
    “袁爷，好计策！”齐胜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不必多言，带上后寨有用的物品，赶快上中寨！”
    “是！”齐胜跑开了，他在后寨里转着，看见自己的屋子门口站在一个人，正是灀儿。他走过去，进了屋。
    “你没跟着你爹走？”
    “你没走，我怎么能走！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不必这样想，我不会死，你先顾着你和孩子吧！”
    “那袁爷他们呢？他们也不会死吗？”
    “我和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到现在告诉你也没事，我是朝廷的锦衣卫！”
    灀儿一下惊呆了，张着嘴合不拢，她从没在齐胜面前这样失态过，很久很久，她才清醒点。
    “齐四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自有我的原由，你不必知道，现在你只需顾着你自己吧！你马上进山吧！”
    “不，齐四哥，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既是你的人了就永远是了。”
    “哈哈，你真就这么爱我吗？”齐胜忽然放肆的一笑。灀儿只点点头，脸色惨白。
    “哦，你既这么爱我，会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齐胜的嘴角带着一抹深深的笑意。灀儿看着他，脸色更加的惨白，看了会儿，她终于重重点点头。
    “很好，那你现在跟着我回中寨。”齐胜站起来出了屋，灀儿跟着。
    袁爷站在山道口，看着上山的弟兄们。他看见秦小辉步子艰难的也在往上走，他走上前去。
    “你怎么也来了？你的伤没好，你娘也需要照顾，你进山吧！”
    “袁爷，我娘已经去了，我再没有牵挂！”秦小辉回答着，目光看向他的家，那里正燃烧着，他出来时点了一把火。
    袁爷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他沉默的让开，让秦小辉上去。
    夜幕降临后，袁爷吩咐做了顿丰盛的晚餐，让大家享用，从明日开始或许就要奔赴黄泉路了，兄弟们也都知道，只强掩着做出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爽样，个个都猛吃猛喝，袁爷也多喝了几杯。终于，兄弟们散去休息，袁爷一个人进到厢房里静思。
    齐胜回到自己的屋子，他手里端着茶水。灀儿站起来。
    “灀儿，你把这个端给袁爷，一定要让他喝下去！”齐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灀儿的脸一下比纸还白，她呆呆看着齐胜。
    “不要发呆了，快点去！”齐胜催促着她。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既已答应为我做任何事，就不要再问为什么！”齐胜脸上开始有点不耐烦，他的眼睛冷看着灀儿。灀儿低下头，过会儿才抬起头，脸色依然惨白。她终于伸手接过齐胜手里的茶水，齐胜的嘴角有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灀儿向门口走去，忽然又转过身。
    “齐四哥，你是真的爱我的吧？”
    “你也傻了，问这种话？快去吧！”齐胜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亲吻了下，“这样你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灀儿的嘴角牵了牵，然后她出门向厢房走去，这条路她从没走过，所以走得很慢，可再慢也总会到。她站在门口，轻敲了下门。很快，里面传来袁爷低沉的声音。
    “进来！”
    灀儿端着茶水站在门口。
    “柳姑娘，是你？”袁爷抬起头，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为什么不跟着你爹一起走？留在这里不妥，你的身体……”
    “袁爷，我要和齐四哥在一起，嫁了他就跟定他了，没有独自跑开过活的道理……”
    “唉！”袁爷忽地叹口气，“如果我不是骗依依的话，恐怕她也和你一样想……所幸她现在已经回了家中，男人打仗，本不该把你们女人拖进来……”
    “袁爷，你今晚喝多了酒，这是醒酒的茶水，你明天还要对付官兵，睡不好怎么行？”
    “多谢柳姑娘，你放在一边吧，我一会喝！”
    “袁爷，依依不在，该我替她好好照顾你的，我和她一向情同姐妹，要是她现在站在这里，她一定会要你马上喝下去的。”灀儿挪动着笨重的身体向前走了几步。袁爷忽然看着她的大肚子，那眼里一下就复杂起来，可很快他又把头转向一边。
    “我不会让依依站在这里的，她不能死……”袁爷停住不说下去，他伸手端起灀儿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
    “柳姑娘多谢了，现在你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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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袁爷！”灀儿深深的看了眼袁爷，随后转身走了，步子没有一丝犹豫。
    出了门，没走几步，迎面就撞向一人，她一看，是齐胜。
    “他喝了？”
    灀儿只是点点头。
    “很好，你现在回屋去吧，不要出来，乖乖待在屋里就会没事。”
    灀儿又是点点头，然后向屋里走去，她顶着个大肚子，可此刻她的步子却是飘忽的。
    齐胜站在袁爷的屋前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推开门，屋里的袁爷趴在桌子上不动，齐胜走过去，一看就笑了，他转身到了门外，轻吹一声口哨，随即好几条人影冲进屋来。
    “把他绑起来！好好看着！”
    深夜，天清寨的山道上跑动着无数的人影。
    第33章
    袁不弱慢慢睁开眼睛，先是觉着一阵头痛，然后觉着自己的手脚动不了了，他一看，自己被结结实实的绑住了，他的对面站着齐胜，还是往日那副模样。
    “齐胜，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绑着我？是谁绑的？”
    “是我！”齐胜说话了。
    “你？你想投敌？”
    “哈哈，也许我本就是你敌人，袁不弱，你以为现在你眼前的我还是以前那个齐胜吗？”
    “你不是齐胜，那你是谁？”
    “我是锦衣卫一等侍卫！”
    “哈哈，我这个小贼这么重要吗？竟要朝廷出动锦衣卫？你既然要抓我，为何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曾动手？”
    “我不是要抓你，我的目的不是你！”
    “是谁？”
    “你的师父！”
    “师父？”袁不弱沉思着。
    “我明白了，你也想要宝藏是吗？哈哈哈，这世间竟有这么多蠢人！”
    “住口！不是我要！是我们大明朝要，是当今皇上要，是皇上替大明朝的苍生要的！”
    “皇上？”
    “正是当今的皇上，皇上乃是千古难遇的明君，他自登基之日起，就为着大明朝的社稷竭尽所能，他想要重振大明朝的国威，无奈国家积弱太深，再加国库虚空，皇上有心无力，因此，他召集我们一批锦衣卫，命我们去民间寻访财宝，为国家造福。我自领命后就一路向南，后来听闻到你师父的事，不巧你师父被天清贼的贼人抓去，我也一路跟着到了天清寨……”
    “所以，你从此就在天清寨留下来，只是，这十年来，你为什么都没有动静呢？”
    “当年你师父在天清寨受尽折磨，一张脸被毁了也没说出秘密，他的口风这么紧，我即便抓了他，也问不出来，我只能等待机会，要干大事，就要忍。我相信你师父不会把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在他那里得不到，也会从你这里得到，你师父死之前终究会把秘密告诉你，你当年救了他，这十年来他已将你当做儿子般，没理由不告诉你，是吧？”
    “确实，你说对了，师父死之前是告诉了我秘密，只是你想不到，他告诉我这宝藏是空的，根本就没有宝藏。可惜啊！你在这山沟里藏了十多年，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空的幻想，哈哈真是太委屈你了！”
    “你骗不了我！哈哈，怎么会是空的？当初我寻访了很久，不会是空的！”
    “到这地步我何必再骗你？我袁不弱也从不屑于骗人！”袁不弱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齐胜疯狂的大喊起来，再没有了往日那副淡定的神情，“我在这山里藏了十年，只为了找到这笔宝藏，现在你对我说是空的，根本就没有，我如果相信你，我怎么回去面见皇上，我怎么对得起他托付于我的期望，当年我们可都是发下了毒誓的！”他忽然茫然起来，“我又怎么对得起我这枉费的十年？”他咆哮着，“所以，我不会相信你，袁不弱，你不要觉得自己厉害，我已经找到你的弱点了！”
    “我的弱点？”袁不弱听到这句话脸上才显出一丝慌张。
    “哈哈，是的，你知道吗？其实你这个人我还是很佩服的，想我自己也能算个人杰，你一点也不差于我，够狠够大气，可惜，你却逃不掉一个情字，到头来也将死在这个情字上了……”
    “死，我袁不弱从不怕！人有情无错，你也该有点，你知道扶香跳崖了吗？”
    “哦，是吗？她早就想着死了，看来你也救不了她，也没什么，人总是要死的！”齐胜脸上没有一丝悲伤。
    “你爱过她和灀儿一点吗？”
    “什么爱不爱的？我不懂这些，男人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她们只是消遣之物罢了！”
    “你我终究是不一样的，亏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信任于你！”
    “说到信任，也是不假，这些年，你我在一起也做了不少事，配合得很是默契不是吗？我就在想，只要你乖乖说出宝藏，我可以向皇上举荐你，以你的才能做个将军也是实至名归，从此后，我们可以共同为朝廷出力，怎么样？”
    “哈哈，齐胜，很久以来，我不是没怀疑过你的身份，只是终究没细想下去，不过，我是一直觉得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怎么今天发现你也这么愚蠢了呢？我早说过，根本就没有宝藏，你为什么就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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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来人！”齐胜大喊一声，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袁不弱认出是锋部的。
    “哈哈！看来他们是你的人了？”他笑着。
    “我这十年也不是白待的！”
    “其他的那些兄弟们呢？”
    “自己都顾不了了，还顾他们？想想你自己，就知道他们了。你们过来给他用刑！”
    痛苦爬上袁不弱的眉头，他紧咬着牙，不吭一声。，剧痛使他渐渐失去意识，他仿佛飘回了十一年前，同样的痛苦，同样的黑暗。忽然，一阵冰冷的水让他惊醒过来。
    “快说出来吧！袁不弱！”
    “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继续打！”
    他以为自己痛得麻木了，可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传来的痛苦，他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牙齿咬紧的声音。
    “哈哈，你真是很厉害，不出我所料，要不是我拿准了你的软肋，还真拿你没办法了！”齐胜的脸上忽然显出放肆的笑意，“袁不弱，我忽然想起依依夫人了，你想她吗？你想你这位夫人平平安安吗？”
    “你想干什么？”听到这句话，袁不弱害怕了。
    “想什么？你不知道吗？实话都告诉你，从见到你那位夫人第一眼起，我这心里就想着要尝尝，只是为了这宝藏，我一直拼命忍着，眼睁睁看着让你得了，不过，我现在也要尝尝了，肯定很美妙，以夫人那么有趣的脾性，一定是极品了……”
    “你给我住口！”袁不弱挣扎着想要扑向齐胜，不顾全身剧痛，“依依已经回了家中，你休想去害她！”
    “哈哈，我是什么身份？有哪个府能拦得了我？我要想进去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你怕是还没见识到我所有的本事！如果你还是不说，也罢，我得不了宝藏得个美人也算补偿了，从此后也能逍遥幸福了，你知道这种幸福的是吧？可惜你没福享了！”
    “畜生！你不要去害她，我绝不饶你！”袁不弱的眼睛里似要喷出血来。
    “我害不害她，是你决定的！只要你说了，我绝不害她！”
    袁不弱低下头，痛苦的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一脸的决绝。
    “好，我告诉你，不过我有要求！”
    “你说！”
    “我告诉了你后你就要把我放了，我不会为朝廷出力，我只想从此后和依依游荡于江湖，你不得再来烦扰我们！”
    “好，道不同不相谋，我再逼你也没用，现在快说！”
    “我将藏宝图藏于前寨的悬崖上，你跟我去，我亲自指给你看！”
    “好！来人！把他给我带出去！”
    袁不弱五花大绑的被人押着走在去前寨的山道，每走一步都换来剧烈的疼痛，只是这疼痛没让他停一下。终于，他跟着齐胜他们的步子进了前寨。一进去，就见浓烟滚滚，他住的几间屋子已成了一堆灰烬。
    袁不弱呆看着，这曾经的屋子里盛满了他此生仅有的快乐！他的心，痛得难以克制，仿佛心中最珍贵的东西被烧成了灰烬。
    “不要磨蹭，快去找！”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袁不弱踉跄着步子继续移步到悬崖。
    “就在这里，齐胜，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袁不弱在悬崖边站定后转身看着齐胜。
    齐胜太心急了，一听这话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等待了十年的宝藏终于要到手了，他激动得没了点冷静。他来到袁不弱身边，还没站稳，突然，袁不弱用尽全力，猛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前一冲，将齐胜的身体推向悬崖，他自己也紧跟着冲出悬崖，等后面的几个人反应过来冲到悬崖，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已坠落到深深的悬崖下，再也看不见，只有从山谷里飘过来的风在空中盘旋着。
    一路上依依都在找机会逃跑，可易参将看得实在太严，一路上车不停的跑着，连夜里也不停赶车。有好几次依依都想跳下车去，可摸摸自己的肚子，她又退缩了，终于，她平静下来，决定等到了蔡府再想办法逃出来。
    马车进了吴中镇，很快到了蔡府，蔡老爷迎出来，易参将下马后将蔡锦堂的信交给蔡老爷，蔡老爷一看信，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他马上命人将依依带到她的房间，又命人严加看管。
    鸣燕看见进来的依依，惊喜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冲上来拉着依依的手。
    “小姐……”她终于能说话了，“小姐，是你回来了吗？太好了，我真开心……”鸣燕忍不住哭起来，依依呆呆地看着她，恍若梦中，忽然，一阵晕眩袭来，她的身体晃了晃。
    “小姐，你怎么了？你累了是吧？赶了那么多路，你一定累了，你脸色苍白的怕人，小姐，我扶你去床上休息，现在你回了家，一切都会好的……”鸣燕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连忙扶住依依。
    “家？鸣燕，这不是我的家了！”
    鸣燕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问什么，只是扶着到了床边，“小姐，你换下这身衣服躺下先休息吧，身体要紧！”
    “身体……是的要紧。”依依想起自己已不是一个人，此刻她确实已经疲累的没有一点力气，她想会累着腹中的孩子，她听话的换去衣服，躺到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鸣燕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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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睡去，心里安稳了点，只是盯着依依苍白憔悴的脸，她止不住的又开始掉泪，想想这些日子来的担忧，又想到自己的娘在听闻依依被掳走后，凄凉的呼喊着依依的名字，直到咽气。
    鸣燕哭出声来，依依动了动，她怕吵醒依依，连忙拿起依依换下的衣服来到外间，她理了下衣服，忽然从衣服里掉下样东西，落到地上，她捡起来，是封信，鸣燕识字不多，不过小姐的名字她是认识的，信上就写着小姐的名字，她看了眼就放到桌上。
    “不弱……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突然，从里间传来依依的惊呼声，鸣燕连忙跑进去，躺在床上的依依闭着眼睛在痛苦的喊着，两只手乱抓着。
    “小姐，你醒醒，你做恶梦了是吗？”鸣燕抓住她的手，轻声喊着她。
    依依醒过来，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鸣燕。
    “鸣燕，我要回去，你放我回去！”
    “小姐，你要回哪里去？这是你的家啊，你忘了？”
    “这不是我的家，不是了！”
    “小姐，你只是做恶梦，醒了就没事了，小姐，你现在只能待在这里，老爷吩咐人在外面看着你呢！”
    鸣燕的这句话让依依清醒下来，她明白冲着鸣燕喊叫是没有用的。
    看着依依安静点，鸣燕的心宽慰下来。
    “小姐，你饿了吧？我给你拿点你最喜欢吃的点心来，等会我马上去厨房再叫他们给你做点好吃的！”
    依依木然的点点头。
    鸣燕到外间的桌上拿了点心盘，看见那封信随手也拿着进到里间。
    “小姐，你吃吧！好久没吃到了！”鸣燕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依依，依依的眼睛向鸣燕的手飘过来，她注意到了鸣燕手里拿着的信。
    “鸣燕，哪来的信？”
    “是从小姐的衣服里掉出来的，上面有小姐的名字呢，我也不敢乱扔，就拿过来……”
    依依一把夺过鸣燕手里的信，飞快的撕开。
    “依依，我最亲的宝贝，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宝贝，谢谢你陪了我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我尝到了人世间最美的快乐和幸福。这一生再短也已经足够，我很满足，无论受过多少伤痛，我都已经得到了补偿，所以，我没有一点不甘，没有一点悲伤。宝贝，你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不许伤心，不许想我，因为，我并不曾离开你，从此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不会离开你了……宝贝，以后，有风吹过来时，不要躲开，那是我在吻你，记住，我的宝贝！”
    信纸从依依手上飘落，她的身体慢慢倒下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鸣燕惊慌的摇着依依，手忙脚乱的喊着，“来人啊！救救小姐！小姐没有气息了！”
    鸣燕站在床前哭着，小姐才刚回来，却又突然的不省人事，这是怎么了？
    门外有人进来，鸣燕急忙抓着求他们去找郎中。
    郎中倒是很快来了，鸣燕看着他给依依把脉。
    “先生，我家小姐没事吧？”鸣燕急切的问，泪珠还挂在脸上。
    郎中为难的欲言又止。
    “无妨无妨！等我见过蔡老爷后再开几幅药！”郎中看看昏迷中的依依摇摇头，叹口气站起来。鸣燕把郎中送出房间。
    “小女情况如何？”蔡老爷问郎中。
    “这个？”郎中犹犹豫豫的。
    蔡老爷和四夫人互相看了眼，四夫人马上示意丫鬟们都出去。
    “但说无妨！”蔡老爷接着说。
    “蔡老爷，令千金身体无碍，昏厥只是连日的劳累引起，外加就是……怀孕所致……”
    “你说什么？”蔡老爷突然一愣。
    “蔡老爷，令千金已有身孕……”郎中不再犹豫，索性爽快说了。
    “什么？”蔡老爷失态的站起来，四夫人连忙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既是担心他的身体，也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
    蔡老爷马上恢复常态，又坐下了。
    “你可确定？”
    “这岂是能乱说的？老朽虽老还不至于糊涂到这地步！再说这种事情很快就能看出来！”郎中有点忿忿然了。
    “哎呀，叶郎中，你的医术我们一向是很相信的，老爷也只是一时急糊涂才这样说的，你先去用茶吧，等会再麻烦你，玉湄啊，快领着叶郎中到客厅用茶。”
    四夫人等叶郎中出了屋子后掩上房门，回过身来就听见蔡老爷在长吁短叹。
    “家门不幸啊，真是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这等臭事，要是传出去了……”
    “老爷，你别生气，你的身体要紧！”四夫人连忙给蔡老爷端了茶水过来，“要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落到那种贼寇手里，还能完璧归赵吗？”四夫人的话音里倒是没有点气愤的意思。
    蔡老爷阴沉着脸，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哼，真是个孽障，倒不如死在外面才干净！现在回来反倒成了个祸害。”
    “老爷，你也别生气，我看这事只能这样办！”四夫人凑到蔡老爷耳边轻声说起来。
    “也好，四儿，就按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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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去办，绝不可让外人知道，要透露出去，我们蔡家的脸面还有吗？以后让锦堂在京城怎么抬起头，还有鸿儿的前程……”
    “老爷，这我当然知道，事关我们蔡家的声誉，我一定做的滴水不漏！”
    “很好，你去操办吧！”
    四夫人出了屋，在外间嘱咐了叶郎中，很快叶郎中就开了个方子，四夫人拿着方子亲自去配了药，配好药又亲自监督着厨房煎药，药煎好后，她让玉湄端着药碗，一起向依依的屋子走去。
    鸣燕跪在床前，一边哭着，一边喊着依依的名字，她知道小姐还活着，还有气息，可小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活的木头。在她的呼唤声中，依依的眼睛是睁开了，只是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姐，小姐，你醒了？”
    “鸣燕，怎样才可以飞出这个地方，飞到我想去的地方，去见我想见的人呢？”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你好不容易才回了家，为什么又要说走呢，我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以后会好起来的！”
    “鸣燕，你不懂，你不会懂！”
    鸣燕刚想接下去说什么，门口有人进来，她连忙出去一看，竟然是四夫人和玉湄，玉湄低着头，手里端着东西。
    “四夫人！”鸣燕连忙跪下行礼，心里满是诧异，四夫人从没跨进过这个屋子。
    “鸣燕，你马上把这碗药端去给二小姐喝，这是叶郎中开的药，他说二小姐身体很虚，需要好好调养！”
    “是，四夫人！”鸣燕站起来接过玉湄手里的药碗，玉湄还是低着头，并没有抬头看一下鸣燕，鸣燕稍有点迟疑。
    “鸣燕，还呆着干什么？快给二小姐喝了，让她快点好起来吧，二小姐当初舍命救了我们这一家，我这心里一直存着感激呢！现在总算费了千辛万苦回来，我怎么着也得表点心意出点力了，你快端进去吧！”
    鸣燕不再犹豫，端着药就进去，她细声细气的对着依依说了几句，依依还是直愣愣的在发呆，也没说喝也没说不喝，鸣燕看她这副呆样，心里更急，也不管依依要不要喝，只把她的身子扶起来，把药碗端到她嘴边，依依木然的张开嘴喝了。看到药碗差不多空了，鸣燕放心了，她只盼这药让小姐快快好起来。
    鸣燕把依依嘴边的药汁擦干净，又扶着她躺下，看她没动静，鸣燕端着空碗来到外间，四夫人还等在外面，看见空碗她就笑了，她忽然坐下和鸣燕说起闲话。鸣燕心里奇怪了，只是也不能赶她走，又不能不回她的话。
    就这么说了有好一会儿的时间，鸣燕一直记挂着里间依依是不是睡着了。突然，她听到里间的依依痛苦的叫喊起来，她再也顾不得四夫人，直冲进里面。
    依依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钻心的疼痛从小腹处传来，仿佛有只手在撕扯着她的肉，撕扯着往下坠落，坠落。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了？”鸣燕是彻底的慌了神，“小姐你是不是很痛啊？救命啊！我去找郎中……”
    鸣燕冲出屋子。四夫人还是站在外面。
    “夫人，小姐怎么吃了药更不好啊？我去找郎中，小姐这样会痛死的！”鸣燕哭着就要从四夫人身边冲过。
    四夫人快快伸出双手，一把拎住鸣燕，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大呼小叫的喊什么？告诉你，你家小姐死不了！听清楚了吗？现在，你和玉湄进去把你家小姐清理干净，那些龌龊的东西给我偷偷拿到院子里埋了，明白了吗？玉湄，带着她进去！”四夫人转头厉声叫了声玉湄，她抬起头，脸色苍白。
    “是，夫人！”玉湄快步向鸣燕走来，双手扶住鸣燕，几乎是把发呆的鸣燕推进去的。
    两人进到里间，依依已昏迷在床上，玉湄走到床边，轻轻撩开被子，眼泪再也止不住。
    “啊！”旁边的鸣燕惊叫了一声，玉湄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
    “鸣燕，你不要慌，不要叫，小姐不会死，小姐只是没了孩子……”
    “孩子？”鸣燕是完全的傻了。
    “鸣燕，你先不要发呆了，我们快点给小姐收拾干净吧！”玉湄向外间努努嘴，鸣燕总算是有点清醒了。
    玉湄抱着一个包裹，拉着鸣燕一起到外面。
    “都弄干净了？”四夫人看着玉湄问。
    “是，四夫人，都弄干净了！”
    “很好，你们给我听着，今天的事你们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有丁点传出去了，你们知道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我们明白，四夫人！”玉湄偷偷扯扯鸣燕的衣服，示意她跟着一起应着。
    “好了，玉湄，我们走！”四夫人转过身就走。
    “你好好照顾小姐，多给她弄点好的来吃！”玉湄在走之前快快的在鸣燕耳边说了这句话。鸣燕呆呆的看着她们出去，呆呆的转身回到依依的床边，依依的眼睛睁开了。
    “小姐，你还痛吗？”
    “鸣燕，我怎么了？”依依睁着无神的大眼看着鸣燕。鸣燕一听这句话，就扑通一下跪在床前。
    “小姐，玉湄姐说你的孩子没了……”
    “你说真的？……”依依突然伸手狠狠抓住鸣燕的胳膊，鸣燕觉得一阵疼痛，却半点也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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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是我让你喝药的，我该死啊……小姐……”
    “鸣燕，不是你的错，不许哭了！”依依用了点力气说了这句话，然后，就静静的睁着眼睛不说话，只觉得心往下沉，往下沉，直沉到那再也没有感觉的世界，痛苦没了，快乐没了，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呼吸。
    生命有时候很顽强，即便心中已没有半点希望，没有半点幸福，还是会一天天的呼吸下去。
    “也好！”有一天，鸣燕忽然听见依依嘴里说出这句话，这是木头人似的依依很多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鸣燕先是有点开心，紧接着还是沉浸在深深的担忧和愧疚中，小姐的情形有哪点能说得上好呢？
    可依依在这之后开始乖乖吃东西。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木然，至少脸色在一天天好起来。鸣燕心里终于开心了，她一个劲的往厨房跑，拿出自己的积蓄贴给厨房的王婶，让她变着法儿给依依做点好吃的，依依的身子就这样一天天好起来。
    “鸣燕，我们以前的那个墙洞还在吗？”
    “小姐，自从那次强盗来了之后，老爷命人把府里各处都仔细查了遍，所以就让人堵上了！”
    “哦！”依依的脸上现出失望。
    “小姐，你还想出去吗？”
    “鸣燕，我从来就没想在这里待着！”
    “小姐，你为什么要出去？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去找我的不弱，他是我的夫君……”
    鸣燕瞪大了双眼。
    “鸣燕，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只以为我在外面受了苦是吗？”
    鸣燕点点头。
    “不，鸣燕，我不苦，我很快乐，都是不弱给我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鸣燕摇摇头。
    “你见过他的，在那个夜晚冲进我们府里，站在大堂上把我带走的那个男人。”
    “是那个强盗？”鸣燕惊叫起来，“他是个恶人！”鸣燕想起了那个血淋淋的害怕夜晚。
    “不，鸣燕，他对我很好很好，我原先也以为他是个恶人，可后来才明白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他给了我从没有过的爱，还有快乐，现在我要去找他了！”
    “小姐，你不要去！”
    “鸣燕，你爱过什么人吗？”
    鸣燕一下想起泽端，只是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小姐说的爱！她还没回答，依依已经顾自说下去了。
    “爱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只要有过一次，再不会有遗憾了！”依依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可这笑容看得鸣燕心里毛毛的，这笑容看起来痴痴的。
    蔡锦堂看着这长长的车队，心里是止不住的得意，这贼窝的库藏还真是多啊，为害这么多年，捞了不少银子啊！现在这银子都归他了，当然，他也不是那么贪心，说给万总兵的饷银他一两也不会少，另外，除了归还自家的银子，其余的他都要押送到京城去献给皇上，皇上自登基以来最愁的就是没银子，现在，他蔡锦堂给他弄来了这么多银子，又剿了匪，安定了江南，他蔡锦堂最想要的内阁首辅的位置，看来是指日可待了，为官十几年，他的梦想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要得了，人生无所求了。
    忽然，车队后面传来训斥声，他循声看去，是易参将在训斥一个士兵。
    “是什么事？”蔡锦堂问易参将。
    “这小子毛手毛脚，把这个箱子掉下来了！”
    “再派个人好生看着，要是有什么差错，饶不了他们！”蔡锦堂脸色一沉，吩咐易参将，易参将答应着去办了。这箱子里装着天清寨匪首的头颅，是蔡锦堂偷偷命易参将随便割了个人头充的，反正谁也没见过匪首，谁知道谁是谁呢？
    要说此次剿匪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不爽的就是碰到了齐胜这个人，虽说没跟他抢银子，却把匪首要了去，他碍于齐胜的身份，答应了，但派了个人偷偷盯着齐胜，后来那人禀报说齐胜和匪首都坠了崖，蔡锦堂先是一惊，后来一想，这齐胜只跟他透露过身份，现在齐胜死了，只要我蔡锦堂不说，谁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只当他也是个贼，贼嘛，死就死了，没什么要紧。反正他蔡锦堂已将这天清寨内能抓到的老老少少都杀了个干净，谅他们也再不能折腾了。
    一路的大车重物，影响了蔡锦堂的行军速度，不过也终究能到他要去的地方，吴中镇，他的老家。
    早在前些天，蔡老爷就得了信息，儿子得胜归来，带着缴回的银子将在吴中镇稍做停留，他一得这信息，就立即忙开了，吩咐下人把府里好好的收拾了下，到处张灯结彩，就像是要接待皇帝似的。
    正等蔡锦堂大驾光临那刻，蔡老爷看见多年未见的儿子和那几车失而复得的银子，一下老泪纵横。
    蔡锦堂行过礼后就安慰父亲，父子俩在客厅里寒暄多时，随后蔡老爷领着儿子在蔡府里转悠，现在这蔡府，在蔡锦堂眼里不过是个小池塘，无法安置他了。他见过了母亲，母亲倒没多少激动，手捻着佛珠只是淡淡的聊了几句，随后他就退出了母亲的小佛堂。
    晚上就餐后，蔡锦堂见过了蔡锦鸿，他看着这个从没谋面过的弟弟，眉清目秀，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闪动着灵气，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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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得有了几分喜欢，再等他问过几句后，一听弟弟声音响亮，口齿清晰，思路敏捷，他的喜欢就溢于言表。
    “父亲，看来三弟不差于我啊！”
    “锦堂你也如此说，崔先生早就说过此语，哈哈！”蔡老爷高兴的笑了几声。
    “来，三弟，大哥这次来急促，没带什么好东西，嗯，这是大哥身上所佩的玉佩，给你了，等他日你高中状元之时，大哥定会好好嘉奖你！”
    “多谢大哥！”鸿儿接过玉佩。一边的四夫人喜不自禁，心里倒是很快的对这个大少爷有了点好感。
    “鸿儿，你现在退下吧，我和你大哥还有事要谈！”蔡老爷面带微笑的看着鸿儿，他一一行过礼后退出了屋子。
    “锦堂我儿，现在家里一切都恢复了，多亏我儿亲自出马啊，只是你看你二妹如何是好？家里出了这等臭事，真是给这场欢喜抹黑了。你二妹怎样处置才好？”
    “家里的小事还是父亲处置才好！”蔡锦堂思考了一下。
    “当初你说要让你二妹嫁给尚书大人为妾，如今虽说尚书大人已亡，你可否再另寻他人？”
    “父亲，今时不同往日，这不妥，你还是在当地细细寻访个合适人家，把二妹处置了吧！”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蔡老爷的脸上没了刚才的喜气。一旁侍候着的四夫人看看他的神情，把眼睛转转，走上前来。
    “老爷，大少爷，我心里倒有个想法，说给你们听，你们看看妥不妥？”
    “四儿，你说！”
    “我娘家有个公子，人品不错，当初我也跟老爷提过要和我们府上二小姐结亲，不知老爷是否还记得？”
    “嗯，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是说让这公子娶二小姐为妻？”蔡老爷一听来了兴趣。
    “老爷，当初我说的时候，正碰上大少爷另有打算，再加后来又发生了那种事，我娘家那公子另外娶了别家的小姐，不过，做不了正室，也可以做妾啊，按说二小姐现在这样……”四夫人看看蔡老爷的神色，又看看蔡锦堂的脸色，他们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依我想，二小姐如果去了别家，免不得会让人欺负看不起，要是和我娘家结了亲，好歹是亲上加亲，总不会亏待了她，老爷，大少爷，你们看呢？”
    “锦堂，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蔡老爷转向蔡锦堂，他点点头。
    “一切父亲做主就可！”
    “四儿，你马上告知你娘家，定下来后马上就办，一切从简！”
    “是，老爷！”
    第34章
    蔡锦堂只在家里待了二日就匆匆上路，赶赴杭州。途中，路过县衙，他忽然想起当初家里遭贼时，父亲的信里提到吴知县故意拖延时间放贼逃脱，他嘴里哼了一声，命部队稍做休整，他带着一小队人去见吴知县。他的驾临把个吴知县吓得屁滚尿流，吴知县早听闻新任总督蔡锦堂剿匪大获成功，这就让他有点不安了，心里有鬼总是不能坦荡，不过他还是存着点侥幸，想自己那点事天不知地不知。
    “吴知县，如今这盗贼已除，你这一方百姓也能太平了，你这知县也能安稳了！”
    “是，是，都是蔡总督的功劳啊！”
    “此次剿匪收获巨大，不仅缴获所有的银两，还挖出了很多事啊。想那盗匪在江南为非作歹多年，为何就奈何不了他？想必是有人在纵容他们，你说是不是？吴知县，只是这纵容之人也太大胆，岂不知这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知县，你觉得呢？”
    蔡锦堂故意对吴知县来了番恐吓，其实他手里没有吴知县的什么把柄，他只知道，如果吴知县心里有鬼，是经不住吓的，他这种芝麻小官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那底气怎么和蔡锦堂斗？果然，没几下，吴知县就崩溃了，竹筒倒豆，一股脑就坦白，连银子藏在他睡觉的床底下都说的清清楚楚。
    蔡锦堂得意的笑了，即刻命手下查抄了银子，马上卸了吴知县的乌纱帽和官府，戴上枷锁，准备一路押往京城了。想想吴知县也正该要上京城述职了，只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去法，他此刻已经是懊悔加害怕加悲叹，真是快要神智不清了。
    又一次的动身赶路，看着所有的收获，蔡锦堂更加的志得意满。
    日子一天天过去，依依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不能恢复的是她的心情，鸣燕再也看不到她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从她嘴里发出的笑声。
    忽一日，有人来传，让依依去见蔡老爷，依依先是有点意外，然后镇定的开始换衣，她想去见这个父亲，跟他说，她要离开这个家。
    依依来到厢房，看见蔡老爷和四夫人坐在椅子上，她走上前去，行了个礼。
    “你身体可恢复了？”蔡老爷淡淡的说。
    “回父亲，身体无碍了！”
    “很好，今天让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当初虽说是被强掳去，可你该知道，女子本该视贞节如命，到那种情况情愿失了性命也不该受欺凌，没了贞节就是辱没了家族的声誉，想我从你小时就请了先生教导于你，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学进心里去，竟做出如此败坏名声的臭事！”
    “父亲，你觉得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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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事，辱没了蔡家的名声，你就放我出去吧，任我在外面做什么，是生是死，都不再和蔡家有瓜葛。”
    “混账！你以为这是玩笑吗？你之前的臭事我不再与你计较，只要你姓蔡，你就和蔡家有关系，你就得按着我们蔡家的规矩行事！现在你已不小，女大当婚，你四娘给你寻了门好亲事，你四娘娘家府上有位公子人品不错，心怀宽广，能容忍某些不好的事，所以，我和你四娘都答应了这门亲事，两家已经说好，下月初二就迎你过门，你一过去就是二夫人，吃住穿着都不会比大夫人低多少，这也算是他家的宽待了！”
    “父亲，我已成过亲，我已有夫君！”依依抬起头，紧紧盯着蔡老爷，口齿清晰的说出这句话。
    “大逆不道的孽障，到此刻还说出这种混话，给我掌嘴！”蔡老爷气得喊起来，马上就有一个丫鬟走过来，重重打了一下依依的嘴巴。
    “自古婚姻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不要再鬼迷心窍，告诉你，你回了家，就由不得你了，绑也要把你绑去！”蔡老爷脸色发白。
    依依的嘴角传来一丝血腥味，她没在意，反而牵动嘴角露出丝讥笑。
    “好了，今天说的话，你都给我好好记着，十日后，你给我乖乖出嫁，我赔再多银子也要把你嫁出去，免得眼睛里有东西堵着，现在，退下去吧，如再胡思乱想，胡言乱语，有你好看的！”
    “是，父亲！”依依答应着，忽然庄重的跪下，好好的行了一个叩拜礼，蔡老爷看着不以为然，只用手嫌恶的挥挥。
    依依站起来，脸上平静的没有一点表情。这一跪，她还了仅有的那点亲情，从此后，她与蔡家再无半点关系，她要追随不弱去了。
    出了门口，依依碰到了正要往里面走的蔡锦鸿—她的弟弟，他看见依依，脸上表情复杂，张张嘴想说，看见她身边围着的那几个丫鬟和家丁，又闭紧嘴没说什么。
    依依木然的飘过一眼，继续往自己屋子走去。回到屋里，她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弱，我明白你骗我去送信是为了让我活下去，可是，没了你护着我，我又怎么能好好活下去，我还不是要由他们任意处置，不弱，你想错了，可是，我不会怪你，你不想我跟着你去，是吧？你不想我吗？
    “小姐，三少爷在门外，说要来见你！”鸣燕进来禀告。
    依依忽然想起刚刚碰到时，弟弟看她的眼神不似其他人那么的冷。
    “让他进来吧！”
    鸣燕把三少爷领进屋。他一进来就冲着依依跪下。依依有点不解。
    “为什么要跪？弟弟！”
    “二姐，我是来谢谢你的，当初，你救了我，还有娘和父亲，我心里一直感激着的，现在你回来了，我一定要来谢你！”
    “已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依依真的不想再去回忆起那个夜晚，可思绪不听话的又飘回到那个夜晚，那个第一次遇见不弱的夜晚，这是现在的她最不想记起的，无论当时是好是坏，在现在的她都是美好的，就因为美好，她无法去承受，她把头又转向窗外……
    “二姐，你身体可好点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我没事，身体并不要紧……”
    “二姐，我希望你像以前那样快乐，我喜欢看见以前的二姐……”
    依依听了他这句话有点愣愣的，她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眼里忽然闪出点亮光。
    “弟弟，如果你真想二姐快乐的话，能帮二姐一个忙吗？”
    “二姐，你要我帮什么？”
    “我想出去，你能帮我出府吗？”依依急切的说出来。
    鸿儿一听，脸上显出点为难的神色来，他知道二姐门外站着的家丁是父亲派的。依依看见他脸上的那丝为难，眼睛里的那丝亮光很快暗下去，他只是个孩子，她不该苛求于他。
    “二姐，我一定帮你！”鸿儿一看依依脸上深深的失望之色，心里不安了，“古人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我就要报二姐的救命之恩！”
    “弟弟，姐姐谢谢你！”依依眼里重又焕发出点亮色，她现在只是拼命的抓住任何希望。
    “过几天，邻镇张员外家的二少爷办诗会，我原就准备去，到时我来把姐姐偷偷带出去！”
    “弟弟，能行吗？还有，如果我出去了，父亲会责罚你的！”
    “姐姐，你放心，父亲一向疼爱我，不会责罚我！”
    依依慢慢点点头。
    “小姐，你不要走！”等三少爷一走，鸣燕就急着对依依喊着。
    “鸣燕，这家里的人只把我当一个物件，他们从不想我心里想什么，他们从不给我一点真正的爱，他们杀了我的孩子，这不是我的家，我该走了！也许我还该感谢他们，如果孩子还在，我不会这样决然的去找不弱，他要我和孩子活下去的，现在，孩子没了，我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小姐，你这些日子，没有哭，也没有说什么话，可是我知道你心里很痛苦，只是小姐，痛苦总会过去的，你不要一时想不开就走……”
    “鸣燕，你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痛苦，痛苦不落到自己头上，是不会明白到底有多痛的，以前，不弱也这样说过，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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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白了，只是所幸，这痛苦也该到尽头了！”依依的眼睛飘向远方。
    “小姐，你不要走……”鸣燕突然跪在依依面前，话还没说完一句，已经满脸是泪，“小姐，我服侍了你一场，你的脾性我知道，你这次出去，是准备去死的……小姐，你不要，你不知道我娘死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她就想着你能平安回来，现在你总算回来，可你为什么还要去死呢……”
    “鸣燕，你不懂，我不是去死，我只是去陪不弱，他说过，要我永远陪着他，我答应了的，所以，我现在要去陪着他了……”
    “小姐，你别说傻话，为什么要去死？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的，小姐，你也该这样的……”
    “鸣燕，我不想赖活着，不会有快乐的……”
    “会有的，小姐，人活着不就这么回事吗？小姐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没有了爱也照样可以活啊，不都是这样的吗？”
    “鸣燕，你不懂，如果我没有遇到不弱，没和他爱过一场，如果我没尝过快乐的滋味，也许我就会按着他们说的过日子，可现在不行了，我爱过了，我尝过了快乐的滋味，鸣燕，你没爱过，你不会明白那是多么的好，那是这世上最美的甘露，这样的好一生只能给一个人，给一次，所以，我不可能再去喝那浑浊的水，更不可能再让别人来碰我的身子，我这一生都将是只属于不弱一个人的！”
    “小姐，我是不懂什么爱，可难道爱一个人就要去死吗？我宁愿小姐不要这种爱……”
    “鸣燕，我只问你，你希望我快乐幸福吗？”
    鸣燕拼命点头。
    “你知道我的快乐幸福在哪里吗？”
    鸣燕迟疑了下，最后摇摇头。
    “我的快乐幸福在不弱身边，如果你硬把我留下，我也是死了，有时生死很难分清，我要是像你希望的，像他们希望的那样活下去，对我自己来说却是死了，我就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活着的只是一个身体罢了，而我的心永远在不弱那里。你不明白，心要和身体在一处才算是个完整的人，才能有快乐，我在不弱身边，就算腐烂成一堆枯骨，也远比在家里快乐，远比过他们要我过的日子来得快乐，鸣燕，你想我这样快乐吗？你想要我一直是个完整的人吗……”
    “小姐，你不要……别走……”
    “鸣燕，如果你还不明白我的心，那真是枉我们相处这一场了……”
    “小姐，我舍不得你……我娘也会舍不得的……”
    “鸣燕，别哭了，琴姨会很开心见到我的。鸣燕，我很快乐，你也要快乐起来，活着不是为了活多久，是为着幸福的快乐，如果有，活一天也是长久的，如果没有，活了千年也只是一瞬间。”
    “小姐，你别说了，我再也不说了……”鸣燕擦擦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小姐的心意决定了，我知道再也不会改了，既这样，我就听小姐的！”
    “鸣燕，我们一起走吧！”
    “不，小姐，如果我走了，府里很快就会知道小姐不见了，我留着可以帮着小姐打掩护，小姐，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就帮着小姐圆了心愿吧……”鸣燕忍住不哭，却忍不住眼泪。
    “鸣燕，多谢你！”依依的眼睛终于掉下眼泪。
    几天后，鸿儿真的来了，还带着一个个子瘦小的家丁。
    “二姐，你换上风菏的衣服，等会你装成他跟我一起出去。”
    依依匆匆按着鸿儿说的，换过衣服。她看着鸣燕。
    “鸣燕，我走了，你会怎么样呢？我不想害了你！”
    “小姐，你走吧！不用担心我，我死不了！”鸣燕还是没办法不让自己哭。
    “二姐，你别担心，我会在父亲面前把事情都承担下来的！”
    依依看看鸿儿，听了他的话，心里宽慰下来，她不再犹豫，她捧起原来鸣书捧的一个盒子，低头跟在鸿儿后面出了门，鸣燕走在鸿儿身旁。
    “三少爷，多谢你来看二小姐啊，你走好，等二小姐一觉睡好，我把三少爷送来的点心让她尝尝，多谢三少爷还记着我们小姐，你走好，我不送了！”鸣燕站在门口故意大声说着，她目送鸿儿和依依远去，她关上门，靠在门后，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
    依依低着头，紧跟在鸿儿后面，穿过熟悉的庭院，来到了大门口。
    “哎哟，三少爷，你要出去啊？”
    “我要出去你不知道吗？”鸿儿不耐烦的答着门房。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老爷一早就吩咐我了，我早就给三少爷备好了马车，三少爷，你小心！”门房殷勤的跟在鸿儿背后。
    “你躲开，不用你侍候，你做你的事去吧，我有侍候的人！”鸿儿把门房支使开，然后上了马车，让依依也上了马车，随后马上吩咐马车跑起来。马车快跑着直到了镇外空旷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二姐，这是我平日里存下来的银两，我想二姐会用得着，我不知道二姐要去哪里，只我在想二姐想去的地方总有二姐想去的道理。”鸿儿从衣服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东西递给依依，依依接过去。
    “鸿儿，因为你母亲，我总不和你亲近，现在才知道，你和他们终究是有点不一样的，鸿儿，你以后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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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们一样。”
    鸿儿点点头，虽然心里并不太清楚二姐这话的意思。
    “现在，二姐要走了！”
    “二姐，你……还会回家吗？”鸿儿迟疑了下。
    “我想……我想不会了！”依依看着鸿儿，慢慢说道。
    “二姐，你……你要保重！”鸿儿低下头。
    “你也要保重，弟弟！”
    看着马车远去，扬起的尘土终究遮住了马车的影子，鸿儿的眼睛湿润了，这个二姐，以后将只存在他的记忆了。
    “客官，你说的天清寨到了，我再不能往里面赶了，听人说这里乱得很，您就在这里下车吧！”车外传来马车夫的大嗓门。
    依依下了车，把袋里的银两都给了马车夫，马车夫伸手接过银两就急急的赶着马车走了，好似这地方有鬼似的，然而这地方对于依依来说，却是最美好的地方，也是……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她突然迈不开步了。
    终于，她能慢慢往前走了，眼前的一切熟悉吗？熟悉，可又是那样的陌生，到处是一副被毁过的样子，越往里走越让她不敢看，那熟悉的小村子呢？只剩下了一堆堆灰烬，风从灰烬上吹过，吹到她脸上，让她觉到了凄凉。看不到人影，看不到一个活的身影，她站住了。
    “夫人，是你吗？”
    突然，旁边传出个声音，依依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一个草堆，她看见一个人钻出来，一个瘦小的老婆婆。她认出来，那是高阿婆。
    “夫人你没死啊？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可是不像样了……”
    “高阿婆，其他人呢？灀儿呢？小点呢？柳先生呢？”
    “都死了，都死了……那官兵真是最没心肝的，放火烧山，烧房子，都死了……都死了……”高阿婆喃喃自语着。
    忽然，风中似乎传来啼哭声，弱弱的，像是婴儿的哭声，这哭声把恍恍惚惚的高阿婆惊醒了。
    “醒了，醒了……”她嘴里唠叨着，向发出啼哭声的草堆走去，依依跟在后面，看见高阿婆拨开草，里面一个小婴儿躺在地上，张着嘴拼命哭。
    “孩子？是谁的孩子？”依依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小生命。
    “是灀儿的孩子，灀儿生下他就死了……”高阿婆抱起婴儿，“饿了吧？没吃的了……”
    依依惊醒过来，她动手在身上摸索着，她把耳朵上的耳坠，手上的手镯都拿下来，递给高阿婆。
    “高阿婆，带着他离开这里吧，让他能活下去……”
    “谢谢夫人了。”高阿婆颤抖着手接过，“夫人，你要去哪里呢？”
    “我要去个很远的地方……”
    “夫人，你怎么没问起袁爷呢？”
    “高阿婆，我知道的！”依依呆呆的看着婴儿，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来，吹得高阿婆和依依都有点站不稳。
    依依像是惊醒了。
    “高阿婆，我要走了！”
    “夫人，你走哪里去？”
    “我去山上……”依依说着移动步子往山道走去。
    “夫人，你去上面看什么？什么都没有了，都没了！”高阿婆在依依身后说着，依依似乎没听见，她继续挪动步子往山上走去。
    “我想去看看……”
    “夫人，让我陪着你去吧，我看你身子虚得很……”
    “不用，高阿婆，我想一个人去，我慢慢走上去。”
    高阿婆嘴唇还是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来，她看着依依转身向山上走去，脚步很慢，山道上盘旋着的山风很狂，她在山风中走着，却也没有一丝摇晃。
    忽然，高阿婆才觉出依依是一身的白衣，高阿婆的眼睛瞪大了，她的目光追随着在蜿蜒山道上行走的依依，风吹起依依的裙摆，远望去，像是在山间飘着。
    慢慢地，高阿婆的眼里滚出泪珠，从看到天清寨被洗劫一空那天后，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把眼泪都哭干了。
    依依终于到了前寨，曾经的屋子只剩下了一堆废墟，她看着，心里仿佛麻木了，什么感觉也没有。
    依依迎着风来到悬崖边，风聚到她身上，她捂住脸。
    “不弱，是你吗？你知道我来了是吧？来得晚了，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你在等着我是吧？不弱，我最亲的亲人，你跳下去痛吗？一定痛的，没关系，我也要来陪着你一起受这痛苦了，再痛也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受着，是吧？不弱，我来了！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再也不会分开了！”
    依依往前走了几步，随后纵身一跃，整个身体向悬崖下坠落。
    悬崖边安静下来，一片空寂，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风，无边无际的从四处赶来，汇集到一处发出凄厉的声音……
    一缕魂魄飘荡着，在空中盘旋，晃晃悠悠中，依依发现一个新奇的世界，看见了却又似没看见，她寻找着自己，找不到。
    “我死了还是没死？”
    “这问题对你还真是有点复杂，从我这面来说，你还有一缕魂魄，从人这面来说你当然是已经死了！”
    突然，依依意识到一个声音在说话，一个优美的女人声音，依依惊讶的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笼罩在一层迷雾中的女人，轻盈的像是没有身体。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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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为什么我还有意识？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哈哈，别急，这么多问题，我虽是神仙，也没办法一口气回答你！”女人优美的声音继续在依依周围回荡着，依依觉得自己在她身边绕着圈。
    “你现在就剩下一点意识，没有了躯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你要问的，因为这个地方，因为我，这里是天庭的痴情司，我是痴情仙，而你会在这里，简单的说就是因为你痴情，明白了吗？”
    “痴情司？痴情仙？”依依在她周围绕着，想要看清她。
    “是，我也就是个小仙，没啥权，没啥好处，没啥花头，也没啥事好做，古往今来痴情的人没几个，到我这地来的，一年到头加起来的人还不用一只手数，女的倒还有几个，那男的就几乎罕见，幸好我不花痴，不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了！”痴情仙忽然笑了，“你就别在我身边绕个不停了，你是看不清我的，我可不是长死一个样的，看我高兴，随时随地就换个模样，这就是空闲的好处，还可以多修炼修炼，长长自己的法力啊！”痴情仙似乎在叹气。
    “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你啊！我不跟你解释过了吗？这里是痴情司，你能来当然是因为你痴情，为了自己爱的人殉情了，你不知道，我这里的门槛可很高的，可不是猫狗都能进的，只有心纯爱纯身体纯的人才可以进来！唉，这门槛高不就冷清了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玉帝老儿定的标准，谁也改不了！”痴情仙自嘲了下，“现在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收了你的魂魄让你来到这里，是要给你投个好胎，让你下一世幸福，算是补偿你吧！你们这些凡人老在下面怨老天不长眼，真是笑话，老天怎么会不长眼呢？老天只是看得远一点罢了，不是这一时这一世，可要管着你们几生几世呢！”
    “投胎？”
    “是的，说吧，想要下一世是皇后还是富婆？”
    “她们有快乐吗？”
    “这我可答不了你，神仙也不是万能的，要是，这世界还会这样吗？我只管帮你投胎，不管快乐，要说快乐这东西谁也管不了！”
    “我只想去找不弱，我想要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他！”
    “这难了，我说依依啊，你又何必这么痴心？痴心了一世也够了，干吗还要再去折腾？”
    “一世怎么够？不弱说过生生世世都只爱我一个人！”
    “你傻啊，这话也只是说说的，男人的话你也只能听听的，当不得真，你看我这痴情司里，就从来没进过什么男人，倒也不能说就是男人不好，实在是男人的脾性就这样，男人这东西造出来就是这样的，就跟这世上所有的雄性动物一样，要说他们坏，还真是苛刻了他们一点。来，我带你去看看！”
    飘飘忽忽的依依来到一片大平原，看下去，一片的原始森林。
    “依依，这是非洲的大平原，来，跟我下去，看这些动物，你看，这是公的，旁边这些都是母的，有这些还不够呢，看见合适的还要再弄过来的，再看，给你换个品种，这豹子，这猴子，不都是一样？”
    “情仙，你带我来看这些是说男人都像这些动物吗？”
    “对了，你看，你马上就开窍了！”
    “可是，情仙，动物也不全是这样的啊？那鸳鸯不就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伴吗？”
    “你啊，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我告诉你，这陆地动物和水里动物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带你看的这些都是陆地动物，男人啊也是陆地动物，你可曾见过一个男人飘在水上吗？”
    依依摇头。
    “没有吧，现在我告诉你，男人是陆地上的一种食肉动物，他们可不管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只要吃肉就可以。”
    “我相信不弱是爱我的，他只爱我一个人！”
    “唉，你还真够痴的，痴人我也见多了，你还是能让我有点震撼啊，实话告诉你吧，不弱上世欠了笔情债，必须在这世还，所以在这一世，不弱是爱你一个人，可等他到下世，他就是个真正的男人，就跟所有的男人一样，就跟这些动物一样，也不是坏，只是按照男人的本性生活，不懂什么情爱，也不需要什么情爱。”
    “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
    “什么？找他？”痴情仙把依依带到空中，“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什么找不找的，你们的债已了，从此互不相欠，各过各的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下世要个什么样的生活吧！要快点想，时辰可不等人！”
    “我只想要不弱，我只想去找他！”依依还是这句话。
    “你还真是我的孽了，我都拿你没办法了！这本来让你挑就是想补偿你，让你开开心心的去投胎，现在你硬是不肯，我还不能硬让你投胎了，你要是带着股怨气去投胎，这下世的人生又怎么会好？要不好，又怎么算是补偿？真是神仙都让你难住了！”
    “情仙，那你就让我去找不弱吧！”依依喊着，“求你了！”
    “不行！我只管收你，再放你投胎，其他我管不了！”情仙摇着头，“你自己好好想，下世要什么样的人生，我去修炼了！”
    “情仙，我只要不弱，你帮我去找他，我知道你行的！”依依在空中飘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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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停的喊着，不停的喊着，“情仙，我求你……”
    不知过了多久。
    “我的孽，真正怕你了，你不要一时冲动，你的不弱早已投胎到下世，他那一世完全就是我讲的那会事，你去找他干什么，他早已经不知道你，也不认识你，也不可能爱你。”
    “我不相信，我的不弱只爱我一个人！”
    “你相信他还爱你？”
    “是的。”
    “要是他不爱你了怎么办？”
    “我会让他再爱上我！”
    “你这么肯定？”
    “不弱会爱我的！”
    “唉，痴到极点是什么了？还没谁想出这个词呢！该是孽了！你别喊，让我算算，让我想想，怎么帮你吧！”情仙似乎消失了。
    “谢谢！谢谢！情仙，谢谢你！”依依在空中欢跳。
    “你现在这么高兴，就怕你是白高兴一场，找到了人也找不回爱！”
    “情仙，绝对不会！”
    “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
    “我就相信会有！”
    “唉，我服了你！好吧，我只得牺牲我的法力，我会把你送到你的不弱现在生活的时代，不过，我也只能给你偷来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如果你能让你的不弱重新爱上你，你就可以带着他回到这一世，如果你不能，你也必须回来，乖乖去投胎，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我一定会把不弱带回来，情仙，你快把我送到不弱身边吧！”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么快！”情仙掐着指，“你的不弱现在在2009年，这个时代可是你完全没见过的，你要是没有点毅力的话，你是受不了的，所以，我要考验你，要是你通过了，我就送你去，要是你通不过，你就心服口服的给我去投胎，不许再啰嗦，明白吗？”
    “明白，情仙，我一定会通过！”
    “就知道你会这么自信，真是服了你，来，跟我走！”
    一个阴暗的地方，四处散发着血腥味，到处都透着恐怖和绝望，还有痛苦。
    “情仙，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纣王设的刑牢，我会把你附在受刑人身上，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你要吃不消，就跟我求饶，我马上带你去投胎。”
    “我不会求饶！”
    四周传来惨叫声，这惨叫声让依依害怕，只是这害怕只是本能，本能之后就是看毅力了。
    很快，依依就感受到了一种痛苦，□□的痛苦，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痛苦，她情不自禁的惨叫起来。
    “比干，你还骂不骂大王？”
    “骂，死了都会骂！”
    “还嘴硬，来，让他尝尝炮烙的滋味！”几个人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来到一个大坑前。依依感受到了一阵火热的滚烫。
    “把他给我丢进去！”
    肉被烤焦的臭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涌到依依的意识里，她嘶喊着。
    “依依，是不是受不了了？”
    “不……是……”依依咬着牙，她的意识里拼命想着不弱。
    “你啊，还真是硬！”情仙在空中摇头。
    “大王，比干看来死了，已经不动了！”手下腾腾的跑上来报告。
    “死了？便宜他了？扫兴，没什么好看的了，回宫！”大王摆摆手。
    情仙在空中一挥手，一缕魂魄飘上来，依依的意识还残留在那种难熬的痛苦中。
    “依依，你求不求饶？”
    “不！”
    “那就再试个地方！”情仙吹了一口气，眼前的一切又换了，依依马上闻到一股恶臭，就像是那千年茅厕里发出的臭味。
    “情仙，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大汉皇宫的茅坑！”
    依依想自己猜对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她看到茅坑边上围着些人，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站在最前面。
    “情仙，她是谁？”
    “她是吕后，不过，我可不是让你附在她身上，是下面茅坑里的那个。”
    “茅坑里的什么？”
    “原来是戚夫人，也是大富大贵的，现在惨了，被砍了手脚丢到这里，你别多问了，也给我下去吧，要受不了就喊我！”
    依依很快就觉得铺天盖地的臭味向她袭来，不止如此，身体上还到处蠕动着什么东西，眼睛里看到的也是那最最脏的东西，依依是爱干净的，到这境地，巨大的恶心让她几乎崩溃，再加上那身体的痛苦，她有了丝挣扎。不过，很快，她倒觉得这身体的原主人却似没有她这么难受。
    “姐姐，你又来看妹妹了啊？怎么寂寞了吗？”戚夫人看着吕后，嘴边还露出点微笑。
    “我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寂寞了！我有这么多人陪着我，前呼后拥的，怎么会寂寞？”
    “哎呀，姐姐，我也不寂寞啊！我也有人陪，我可不像你，我不要那么多人陪，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是谁呀？”
    “当然是皇上啊！还会是谁啊！你看，他就在我旁边呢！”
    “我看你是疯了！哈哈，你再怎么聪明，到底也会有今天！”
    “我哪有姐姐这么聪明啊，要不，今天我们两个人就要换位了，换成我在上，你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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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姐姐啊，你还是不明白一点，聪明不聪明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有没有人爱呢！姐姐再聪明，也没人爱呢！”
    “哼，到这地步你嘴还这么硬，看来你还不够痛苦啊！”
    “我哪有姐姐这么痛苦啊，姐姐处心积虑这么对付我，还不就是因为姐姐得不到爱？还不就是因为得不到爱而痛苦吗？你的痛苦可是积了很久很久了，是吧？怕是比我的岁数还长呢！哈哈，我倒是心疼姐姐了！”
    “哼，你不用故意来激我，我不会称你心，一刀痛快杀了你的，我还要好好看着你痛苦呢，看得时间越长，我就越开心。”
    “哈哈，姐姐，人这一辈子谁逃得了痛苦呢？你看着我痛苦，就是在看着你自己的痛苦啊，你会想起以前的时光，以前的日子，那对你可都是痛苦的呢，是吧？姐姐，你一辈子都在痛苦皇上为什么对你没有爱呢？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就没换来一点他的爱呢，你想不通吧？你痛苦吧？”
    “给我住口！”吕后的脸渐渐变色，她转身走了。
    “姐姐，走好，可要来看我啊，我可是会想你的！”戚夫人看着吕后的背影惨笑了几声，终于停下来，“为什么生命还要这么顽强？到这样的境地还不让我去死，皇上，快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戚夫人轻声喃喃自语着，内心的痛苦和煎熬也同样在依依心头萦绕着，她死死忍着，只是拼命想着不弱，想着他们的快乐，新鲜的宛如在眼前，这坚定了她的毅力。
    “依依，你求我啊！”情仙等的有点不耐烦。
    “我不求！”
    “你真让我心软了，好吧！你通过了！”情仙轻轻一挥手，把依依带走了。
    第35章
    “情仙，你现在就送我去了吧！”依依有点昏昏沉沉的，那恶臭和痛苦还盘踞在她的意识里，不过她还是坚持着说了这句话。
    “是的，我说话算话，一个神仙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太好了，谢谢情仙！”
    “唉，我啊，空闲了几千年，今朝终于是要头疼下了，听好了，我现在就送你去不弱的时代，不过，你可要听我的规矩。”
    “情仙，只要你把我送到不弱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真这么听话就好！”情仙大大的吹了口气，吹开了一片迷雾，顿时，在她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新奇，至少在依依眼里是。
    “喏，这下面就是你的不弱生活的城市，今天正好是八月十五，月亮最圆的一天，你要记住，明年的这一天，不管你有没有让不弱爱上你，你都要跟着我回去，如果你过了这天不回去，你会魂飞魄散，到那时真的是回天无术了，不要说再重新投胎，根本是什么都没有了，谁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明白！”
    “你可一定要记住！”
    “嗯，我记住了！”
    “好了，现在跟着我下去，我会给你找个身体，不过，我好事做到底，先带你熟悉熟悉这个世界，要不然，你都找不着北！”
    “谢谢情仙！”
    情仙带着依依在城市上空飞翔着，依依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点是她熟悉的，只除了那会活动的看上去像是人的人，不过这些人身上的一切又都是她陌生的。
    “依依，现在这个时代，咋一看，你会很惊奇，其实啊没什么好惊奇的，还不就是人那点事？我告诉你个诀窍，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是人的时代，人是要活的，怎么活？四个字，衣食住行！”
    情仙带着依依在空中飘着，“先说衣，衣服嘛是变化蛮大的，不过再怎么变还不是要穿的？再说这食，食就是吃什么，怎么吃，时代不同，口味也稍有不同，这个你很快会适应，反正不管怎么吃，吃什么，都只是为了饱肚子；那么再说这住，其实就是个房子问题，自从人从树上下来后，就只在房子里睡了，所以这差别就是在什么样的房子里睡，过去的人都住木房子，现在的人喜欢住石头砖瓦房，还有，现在的人太多了，没办法，只好把房子都叠起来，一层层的叠上去，就像那宝塔似的，你看是不是？你觉得多？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没有谁会嫌房子多的，现在这房子都金贵着呢，把人都逼疯了，幸好你没活在现在！”
    “那还有这行呢？”依依想想还有一个字没说。
    “说到这行，我先带你体验一下！”情仙从空中飘下来，飘落在一辆车的车顶上，“怎么样？像不像在飞啊？”
    “像，情仙不是你自己在飞吗？”
    “不是，是这下面的车在奔驰，现代人毕竟是比古人进步点了，古人要想行得快，就骑匹宝马，现在，也是宝马，就我们现在下面踩的这个，不过不是真马，是用那铁啊钢啊捣腾出来的，样子变了点，四条腿换成了四个轮子，这速度也快了，真正是日行千里了！你看，这说到最后还不就是个行字？”
    “是啊，情仙，你一说，我细细想想，倒也真是这样！”
    “你能想明白就好，这样你生活就不会有问题！哎呀，看我，只顾和你说，都忘了王母的宴会，好了，我要上去了，你去吧，如果你想找我，喊我二下，我就会来的，记住，哎，要快点了！”情仙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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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一挥，依依顿时觉得自己飞舞起来，渐渐地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依依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所见的是一片陌生，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好像躺在床上，她一骨碌爬起来，这床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她还是能知道是床。她下了床，在地上走着，这地凉凉的，硬硬的，像是那青石砖，可是却是白色的，上面还有花，还闪着光亮，她在屋子里走着，这屋子里也没多少东西，那些东西像是桌子，椅子，柜子，她又看到一个门，她过去推开，眼前又出现一个房间，差不多的，这房间里也有门，还不少，其中一个半开着，她走进去，里面有个白色的石椅子，不过里面挖了个洞，突然，她看见前面出现一个人，女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
    “你是谁？”依依问，对面的女人没回答，依依把头往前凑凑，对面的女人也把头凑着，依依心里有了丝奇怪，她向前伸出手，对面的女人也伸出手，跟依依完全一模一样，奇怪了。依依再往前一伸，手碰到的是凉凉的硬硬的，她凑近去看，对面的女人也凑近来，几乎要碰到依依的鼻子，她连忙退开，对面的女人也退开。依依更奇怪，她又凑近去，那女人也凑近来，又快碰到依依鼻子，这下依依慌了，她举起两只手乱晃着，对面的女人也乱晃着，没有人能学得这么像，除非是她自己。依依顿时明白了，她也不笨，这眼前的应该是镜子，只是比她那时候的铜镜要清楚，这镜里的是她，蔡依依，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是个美人啊！她叫起来。
    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是个女人！
    “怎么了？怎么了？”女人冲进来后马上站住，“哎，马馨，我看你没出什么事啊？你一大早穷喊什么？你不知道我是几点睡的啊？真是太他妈缺德了，我怎么跟你住一个屋了？哎，也好，撒泡尿吧，他妈的，昨晚这些个王八蛋，劲灌我猫尿！”女人打着呵欠，很快脱下身上那松松垮垮的裤子，露出白白的一截屁股往那石椅子一坐。
    “你干吗？你是谁？”从女人一冲进来，依依的喊叫倒是停了，她只顾着瞪着这个女人了，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也是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只包住了胸，依依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样，她用手捂住胸。她看到那女人坐在石头椅子上，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哈哈哈！马馨，你真是有问题了，你到底怎么了？中邪了？不像！不会这样安静，哎，我知道了，你是跟我玩幽默吧！”女人还是坐在石椅子上，很快，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依依听见了，忽然，她有点脸红，她明白了。
    那女人站起来，拴好裤子，用手在石椅子后面摸索了下，很快，就有哗啦的水声从石椅子里面传出来，接着女人来到镜子前，依依看到她旋着那个突起的东西，突然，就有水流出来，女人把手伸到水下洗着，很快就又旋了下，那水就没了。
    真神奇，依依看着。
    “马馨，你还跟我玩啊？我可没你这个精力，我不理你了，我可是要睡我的大觉去了！”女人顾自出了门。
    看着女人出去，依依还是呆呆的，忽然，她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她终于知道她现在是这样的一副模样了。
    “情仙！情仙！”依依轻声叫着，她现在不敢再把那个女人招进来了。
    “哎，依依，你怎么这么快就喊我？我赴个宴会都不安心！”
    依依眼前出现一团雾，耳里听到情仙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情仙来了。
    “情仙，你怎么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原来的样子呢？我要我原来的样子！”
    “你啊，还这么挑剔，你的肉身早毁在你那一世，现在到这一世，当然是要现在的身体，我是匆忙了点，不过，这身体有什么不好？”
    “哪有我原来的好？我原来可没有现在这么难看！”
    “哦，你是要个漂亮的身体，为什么？”
    “因为原来的我就很漂亮，所以不弱爱我啊！”
    “哦，那你说不弱是因为你漂亮才爱你的？你现在不漂亮他就不会爱你了，原来你说的爱就是这点漂亮啊，我还以为你的爱有多么神奇呢！”
    “当然不只是因为一点漂亮，他是爱我这个人！”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又何必在乎你现在这身体漂亮不漂亮呢？”
    “我……”依依理穷了。
    “好了，身体是不给你换了，好歹给你做点美容吧，还有啊，有句话说的好，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现在这社会更是讲究打扮，你要好看，就多学点。”
    “情仙，那我现在是谁？”
    “你自己去看吧！”情仙冲着依依吹口气。
    马馨提着包跟着人群走出火车站，在出口处，她四处张望着。望过几遍，也没看到自己想看的脸，一下子心里有点焦急起来，后面的人推着她出了站，站在马路边，大城市的嘈杂马上让她烦躁加点害怕。她从身上摸出手机，准备开始按号码。
    “嘿，马馨，我的妞，你总算到了啊？”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巨响，马馨抬头一看，是她此刻恨的人。
    “晴丽，我要你的命，跟你说几遍，叫你别迟到，你还偏这么晚来？”
    “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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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好好站这里吗？还没有被拐卖嘛？”晴丽睁着两只有点肿胀的眼睛，脸上倒是最灿烂的笑。
    “你还贫嘴？”马馨等得真是有点火起，到现在还没完全灭。
    “想让你笑嘛，看你一脸哭丧的样，你可是第一次到美苏市，给这城市一个笑脸吧，好歹你也要在这里重新做人了，来，把东西给我，怎么就这点？也对，要把过去的都丢掉！”晴丽一把抢过马馨手里的包，一手拎着，一手揽住马馨的胳膊，半拖着她向等出租车的地方走去。
    “哎呀，真好，又能挽着你胳膊这样走，美好的学生时光又回来了，唉，感觉都过了几世纪了，唉，我怎么老得这么快？看我！老不老？”晴丽转过脸用她那张脸拼命往马馨眼皮底下贴。
    “老！老得不能再老了！”马馨大声说着。
    “喂，你真没素质啊，我不就迟到几分钟吗？你就这样报复我？快说实话！”
    “哈哈，老是不老，就是有点憔悴！”马馨终于笑了笑。
    “唉，这句话说对了，你不知道，我这工作什么都好，就是下班时间太晚，从没个准点，你不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都不能说是昨晚了，是今天凌晨四点钟了，所以我来晚了，知道吧？”
    “四点钟睡？你在搞什么啊？要工作到这么晚吗？”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让我好好享受下挽着你的感觉，唔，舒服，我还一直在担心刘晨那个臭家伙会把你带到什么遥远的地方见不到……呀，不好……”晴丽突然住嘴，把手从马馨胳膊里抽出来，轻拍着自己的嘴，一边害怕的看着马馨的脸色，就看见她刚露出点笑的脸又瞬间转阴了，“我什么也没说，马馨，你别用那杀人的眼光看我好不好？”
    “眼光要真能杀人就好了，我们才见面三分钟，你就惹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哈哈，你现在都站这里了，说这种话就晚了，好了，我发誓再不提这个人，走吧，走吧！”
    坐进出租车，车子开起来，路边的景色在飞驰，马馨看着窗外。
    “马馨，你再复读一年，明年再参加高考，你一定会考上的！”
    “我不想复读了，刘晨，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还是早点工作好，可以赚点钱，家里负担轻点，还可以给你一点，我知道你家情况也不太好！”
    “我没关系，我可以去勤工俭学！”
    “有勤工俭学的时间你不如都花在学习上，别人是混张大学文凭，我想你不会的，是吧？你一直想追求一个很好的前程的。”
    “马馨你真好，只有你最理解我！”
    “我真希望你能永远对着我说这句话。”
    “我当然会的！”
    车子停住了，晴丽付了钱，拉着马馨就下了车。
    “就是这里，跟我走！”她拉着马馨进了小区门，走过几幢房子，上了一个楼梯，到了第三层，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进去吧！”她把马馨推进门，马馨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
    “晴丽，这样的房子也要一千的房租啊？”
    “你啊，别用小城市人的眼光来看，这里好歹是沿海的大城市，比我们那地当然贵了，我一听说你要来，还特意找个清洁工好好打扫了下的。”
    “那要找个什么样的工作才负担的起？”
    “你真是的，刚到三分钟就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干什么？你坐了那么久的车，现在好好睡觉休息下，我也要再睡会，等到了晚上我带你出去，一切就都解决了。”晴丽把马馨的包随手找了个地方放下，一边拉着她去了房间，把她往床边一推，就顾自转身打着呵欠去自己房间了。
    马馨慢慢坐到床上，简陋的房间没什么好看的，她坐着发呆，终于躺下来。
    躺下来后也睡不着。
    “马馨，你不工作的时候也看看书，再学点东西，再考点文凭什么的，你就打算以后一直做服务员了？到三四十岁还做得动吗？”
    马馨有点愣，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有点恼，有点委屈，更多的是伤心，心里在一阵阵的发凉。刘晨大学毕业后进了省城的规划院工作，快一年了，马馨渐渐地就觉得他不一样了。她心里因刘晨毕业回家而产生的开心也快消耗殆尽，新涌上来的是恐慌害怕担忧。恋人间都应该是敏感的，一个眼神，一个脸色，一个动作，都能看出有了距离，有了陌生。只是他们还会见面，还会通电话，马馨觉得自己是牵在他手里的一个风筝，那根线已经很脆弱，似乎要从他手里滑脱出去，如果这样，她就会飘向那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再也找不到方向。
    “书我已经放下那么久，再拿起来太难了，你知道我上班也很累的，一回家只想休息……”马馨支吾着。
    “我知道你累，可你现在到底才二十五岁……你不知道我单位里好多硕士博士还在不停的学东西……”刘晨接着说。
    马馨低头不语，很长时间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中。
    慢慢地刘晨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很少打电话回来，马馨打电话过去，他很客气，总是说工作很忙，他的语调不紧不慢，听不出开心也听不出不开心，到最后，总是马馨先说再见，然后发呆，她发现自己连伤心的理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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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丽看出点什么。她是马馨从小到大的死党，大学也一样没有考上，高中毕业后，东干干西干干，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来。突然有一天她就约了马馨吃饭，告诉马馨，自己要去沿海那边打工了。
    “你爸妈让你去啊？”马馨问她。
    “他们拿我没办法，人总要出去闯闯的，老是呆在这小地方有什么意思，是吧？要不是你有刘晨，我早拉着你一块去了！”晴丽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
    马馨只能苦笑了下，她装不出灿烂的笑。
    晴丽的眼神也很尖，“你们没事吧？我看他最近很少回这里，既不来看你，连他父母都不去看。”
    “没事！”马馨还是苦笑。
    “马馨，你太好了，你要去看紧他，你等了他这么久，到今天他也该给你个圆满的结果了！”
    马馨又苦笑下。
    “到底怎么了？刘晨要是敢对不起你，我去把他的心挖出来！”
    “晴丽，你又瞎说了，我们没事的，只是他太忙，我有点闷，没其他事！”
    “真的？你可想清楚，这是你人生大事呢，不能心慈手软！”
    “晴丽，你一个人出去要小心，多打电话回来！”马馨马上扯开话题。
    迷迷糊糊中，马馨听到一声大喊。
    “马馨，快起来，我上班要迟到了！”
    她连忙睁开眼，看见晴丽站在她床前。
    马馨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站在床边的晴丽让她觉得有点陌生。五官还是原来的，可是突然间加了好多色彩，让她的脸像了张五颜六色的画，只是这画还不是赏心悦目的那种。再看她的衣服，能露的地方都露出来了，这还不够，衣服的料子还是透明的，隐隐约约的看得到衣服里面，还有那裙子，短得快比内裤都短了。
    “晴丽，你怎么这样子？”马馨从认识晴丽到现在，没见过她这个样。
    “我要去上班，你快起来！”晴丽没多说一句，拉起马馨就出了门。
    马馨只得跟着她出了门，上了出租车，也不知开了多久，开到什么地方，晴丽让司机停车，付钱后两人下车。马馨下车时，看见司机直盯着晴丽白晃晃的大腿看。
    “快点，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吃完了你跟着我一起去。”
    马馨跟着晴丽进了一个地方，门口的装饰挺富丽堂皇的，马馨看见上面挂着什么娱乐会所的招牌。进到里面，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亮灿烂。脚下是厚厚的地毯，两旁是精致的壁灯和风景画。马馨跟着晴丽走，走过一个个门，门口都站着一些服务员，晴丽不时的和他们打招呼。
    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很多人，几乎都是和晴丽一样的女孩子，脸和衣服都是差不多。
    “妈咪，我今天带了个小姐妹来，你看看怎么样？”晴丽来到一个女人面前，和她说着话。马馨看着这个女人，不会比晴丽大多少，可晴丽的嘴里却喊她妈咪，那口气也不像是开玩笑。
    “是她吧？刚从家里出来吧？”女人看着马馨，从头看到脚，马馨也开始从头皮麻到脚。
    “就是她，她刚出来，也想找个工作，妈咪看看她能不能在这里做？”
    “行，好好打扮下还是不错的，不过你可要多教教她！”女人终于把眼睛从马馨身上移开，移到晴丽身上去。
    “做什么？”马馨终于醒过来，她们在谈论着她，她自己却一点还不知道。
    “哈哈，你小姐妹没跟你说？是让你在这里做公主！”女人笑了笑。
    马馨看着晴丽，晴丽一把拉住她往外走，直走出大门。
    “马馨，我也不跟你多废话，在这里面就是做小姐，说是说点歌公主，其实就是好听点。”
    “你出来就一直在这里做小姐？”马馨瞪大双眼看着晴丽。
    “刚来的时候也找过其他工作，只有高中文凭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就做做什么促销员啊，服务员啊，一点点工资连肚子都吃不饱。还是做小姐好，又轻松，来钱又容易又快！”
    “你就真的愿意了？”马馨的眼睛里满是复杂。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只要有钱就好！”晴丽的脸上还是平常的神色。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马馨想起自己给晴丽打电话，说要到她的城市来打工，她在电话里就一个劲的说好好好。
    “现在跟你说也一样，不就是打工嘛，还不是一样，现在小姐也是个工作，就差国家发证了，你看哪个地方没这种工作？你也别吃惊了！就跟着我吧，我会教你，不让你吃亏！”
    “我不会做的！”马馨把头扭向一边。
    “你现在怎么想，我知道，刚来都是这样，以为自己总会有番大前程，可你也想想，你也就一高中文凭，能做什么？也就能端端盘子，卖卖衣服，一个月下来能多一角钱就是奇迹了！”
    “不会每个人都这样吧？”马馨低声又说了句。
    “唉，你啊，我是想让你少吃点亏，才告诉你这些的，我不就这样过来的？你又何必再去多走点弯路，浪费点时间，有这时间，你早赚了多少钱了！”
    “赚钱也要看怎么赚的！”
    “都是钱有什么不一样的？”
    马馨没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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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嫌名声不好听，觉得下贱是吗？”晴丽还在努力着。
    马馨只是快快看了眼晴丽那张涂得厚厚的脸，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没钱才是最最下贱的，做小姐才不下贱呢！没钱到哪里都让人看不起……”
    “晴丽，你别说了，我想回你那里好吗？”
    “你就老是这样固执，有什么用？谁会欣赏你？那个没良心的还不是只顾自己？”晴丽一下有点急起来。
    马馨的脸唰的发白，她一声不吭往前面走去，晴丽慌了，连忙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
    “我乱说的，你就当我放个臭屁，你要回家可以，我给你钥匙，我再给你叫辆车，我叫司机直接开到楼下。”晴丽一边拉着马馨，一边站在马路边拦住辆出租，把马馨往车里一塞，然后跟司机说了下地址。
    马馨坐在车里欲哭无泪，她并不生气，因为晴丽说得没错。
    “马馨，我一直很感激你，可能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会感激你，可是有时候感激并不代表就是爱情，感激并不代表着两个人就一定合适。你知道爱情是很神圣的，是不能勉强的，勉强也不会快乐。”刘晨说着这些话，眼神却回避着马馨，他看着桌上摆着的那盆假花，僵硬的没有一点美感。就像此刻的马馨一样，她已经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和说话，她只是呆了，她早预感到会有这样的时刻，她早就在想也许会这样收场，可现在她真正迎来这时刻，她还是受不了了。
    “马馨，不是我没良心，其实，爱情是不讲什么良心不良心的，爱情是一种感觉，如果没有这种感觉，就不是爱情，如果没有爱情，两个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快乐呢？只会痛苦，你说是不是？马馨，你是最通情达理的，我说的这些你应该明白，爱情是双方的，如果一方没有爱，这爱情是不成立的。是不是？马馨，你说话啊！”
    “说什么？”马馨梦游似的说了句。
    “你同不同意我说的？”刘晨终于把眼神转到马馨身上，而马馨的头低着，两个人的眼神并没有交汇。
    半年了，马馨受够了他的冷淡，她现在明白这是前奏，而此刻就是最后一击，她忽然觉得自己真傻，还要巴巴得跑来当面受这一击，何必呢？她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刘晨一愣，却也没去拉住马馨，他只是站起来，又接着说。
    “马馨，你以前对我的帮助，我会加倍还你的，希望你以后幸福，就像我一样！”
    马馨后来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没死真是件奇怪的事，仔细想想可能完全麻木了不知道怎么去死了。晴丽知道马馨失恋，特地赶回来安慰马馨，她问了个和刘晨很好的男同学，了解了不少事情。刘晨认识了一个条件很好的女孩，家里有钱有势，他曾经对这个男同学说，一个男人找个好老婆，可以少奋斗十年，甚至二十年，何乐而不为？在现在这个现实社会，男人也现实，每个人都现实，这很好理解，所以当晴丽说要到刘晨单位去吵去出气时，马馨拉住了她。“没意思的。”马馨对晴丽说；“就算我没了爱情，至少我还有份体面，可你要去闹，就把我这份体面也丢了”。晴丽只能叹口气。
    “你出来和我一起打工吧？再待在这个地方，你会委屈死的！”晴丽回去的时候对马馨说。
    “我想想！”马馨这样说着。
    没过多久，她就真的打电话给晴丽，然后她就来到了美苏市。
    此刻，她又躺在床上。晴丽一直在做小姐，她有点不相信，却又觉得这一点也不奇怪。
    她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半夜醒来，看看是凌晨三点钟，她去晴丽的房间看看，房间是空的。她又回自己房间睡，再醒来，天已大亮。她又去晴丽的房间看，有人了。
    马馨轻声的走出门，她要去找工作。
    找了几天，适合她的，能做的就是饭店端盘子的，超市的促销员，要么就是那种像晴丽工作地方的服务员。
    晴丽还一直在时不时的说几句。
    “你看，就跟我说的一样吧？都是些没花头的工作，马馨，你也别找了，就到我那里去做吧，你可以不出台，就坐台好了，也没人逼你的，光坐台，一晚上的小费就够你数的！”
    马馨看看她，眼里是不明白的眼神。
    “你不懂是吧？坐台就光陪客人唱歌喝酒，最多被他们摸几下，其他没什么事，出台就是那个了，当然那钱也多，你别朝我翻白眼，女人嘛不都是这样？还不都是要卖肉？你看那些明星一个个光芒万丈的，还不是一样要卖肉给男人？这社会就这样，只要有男人，女人就得这样！现在的男人，看哪个女人不是卖肉的？只除了自己老妈不是！”
    “你别说了！”马馨只是轻声说了句，然后再也不开口，吃好饭，她就继续出门找工作。终于她在一家超市里找到了一个促销员的工作，她不想再找来找去，身边的钱带的不多，再说她再不定下工作，晴丽就还会在她耳边唠叨。
    上班后不久，她就说要从晴丽这里搬出去，晴丽一听，把眼睛一瞪。
    “马馨，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下贱是吧？你要是搬出去，我再不会理你，我们的友谊从此一刀两断，你自己去想吧！”晴丽气呼呼的说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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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马馨有点明白晴丽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她没有再提，也就没有搬出去，她偷偷去租房的中介所看过，那房租高得不是她目前这点工资承受得起的。还好晴丽不会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回来，只是在马馨心里，她还是想以后搬出去的，不是她看不起晴丽，别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她无权去干涉，她是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在平静中遗忘伤痛。
    超市里的工资并不高，工作也并不轻松，上班时间都是站着的，一开始，马馨下班回家的时候两条腿都僵了，几乎站不稳，渐渐地才锻炼出来，也慢慢地熟悉起了自己工作的环境。
    这个超市的规模据说在美苏市还是数一数二的，里面工作的人杂七杂八的都有。
    马馨被安排在内衣柜，同一班还有个小女孩，叫林惠玉，当地人，刚中专毕业，也不知怎么的也进了超市，估计也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不过，看她倒是无忧无虑的，也不知什么是烦恼。
    一段时间做下来，马馨心里开始有点讨厌柜长，只是个柜长，整天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老是吹毛求疵，一会说衣服没整理好，一会说灰尘没擦干净，一会儿说地没扫干净。看她的年龄也不到三十岁，却弄得像个居委会的老大妈。不光马馨讨厌她，林惠玉，还有男内衣组的两个男孩也都在背后说她，当然都只是在背后说说。不管到哪里，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要不听，没你的好果子吃，要么就走人。可走到哪里不是这样？只得忍了！
    上班时间长了，马馨认识的人也多了。中国人在一起，最起劲的就是探讨别人的事情，有没有钱，家里是干什么的，有没有男女朋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说起来让人起劲的事，比如像马馨这样的情况，在她们那里就很值得探讨了，年龄也不小了，在中国，老百姓是没什么隐私的，马馨的年龄她自己没说，别人倒都知道了。于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出来打工，没听谈起过老公孩子的，也没谈起过男朋友的，这就让她们开始产生浓厚的兴趣。看看马馨，长得也能算可以，不至于找不到男朋友，那为什么不找？这就值得研究了，反正站着没顾客的时候，也是很无聊的，总要找点话题来说。
    马馨不是没察觉到自己已成为别人的话题，可是知道也没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而且是在你背后说，你要管也管不了，只能装做什么都无所谓。
    一天下班时，她出了超市门，外面下着大雨，早上上班来时，太阳好好的。
    “马馨，你没带伞吧？”背后有人在喊她名字，她回头一看，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身上穿着超市保安的工作服。
    “我这里有把伞，你拿去用吧！”那保安倒不介意马馨那陌生的眼神，“你不认识我吗？我在这里做保安，我们还是老乡呢，我也是湖北汉山的。”
    “哦……”马馨再不开口就有点说不过去，“那你是？”实在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叫成志伟，我在这里做几年了，你才刚来三个月，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就找我，到底是老乡，你帮我我帮你应该的！”
    “哦，那谢谢你了，小成……”马馨接过他手里举了很久的伞，撑开来走进雨中，不被雨淋湿总是件好事，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籍贯都让他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说的人多了，知道的人自然也多了。
    这之后，成志伟似乎成了马馨的熟人，碰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马馨也不去分清楚，是正巧碰到，还是他故意要碰到她，她想自己就淡淡的，像对其他同事一样对他，这样他也不会误会什么。不过在别人看来，马上觉得他们关系熟了，于是谈论的话题多起来，甚至马馨在被动中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比她大一岁，老婆孩子在老家，超市里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老实人。知道他结婚了，马馨倒是放心点。
    有时，马馨上晚班回家时，会正巧碰到他也下班，于是，他会热情的拉着马馨坐他的自行车一起回家，马馨很尴尬，坐也尴尬，不坐也尴尬，他会跟着马馨身边不停说，完全是马馨不坐他就不罢休的架势，周围一起下班的同事也很多，他们看着，马馨终于还是坐上自行车。他把她送到家，说自己住的不远，马馨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总之，不久，她也买了辆二手自行车，上下班可以骑。这样她就不用坐他的自行车。可不见得就不会见到他，他还是在该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马馨和晴丽住在一起，晴丽的日常起居和正常人是反着的，可马馨是正常的，她要吃饭，而且为了省钱，她都是自己买菜做，房子里有煤气瓶，用二三个月就会用完，就要换一瓶，看着笨重的瓶，马馨有点头痛。家庭生活中总是有需要用到男人的体力活。
    正巧那天，她和成志伟又在门口碰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要他帮忙的话。于是，他跟着她来到房子里，帮她换了煤气瓶，然后稍稍坐了会。当他真的帮了她的忙后，马馨忽然就觉得心里空起来，虽然因为客气，不好把人马上赶走，可她也实在想不出话来和他说。可能他也看出点，终于告辞走了。她关上门松口气。
    然而在超市里，似乎大家都觉得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虽然没在马馨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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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有点察觉到，却更加的无奈。是不是该换个工作了，可是到哪里去上班呢？在这里，她试用期已经过了，如果再换个地方，又是试用期，工资又要少了。她犹豫着。
    年底的时候，马馨看看自己的钱包，除去日常开销，剩下的钱连买来回车票都不够。她不想回家过年了，就撒个谎，说买不到票，这个理由让家人相信的成分还是蛮高的，所以电话里也没多少责备的话。晴丽本来倒是打算回家的，看马馨不回家，她决定留下来陪马馨一起过年。这一年是马馨第一次在外面过年，第一次在美苏市过年。
    大年夜，两个人也做了几个菜，坐着吃时，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已经满天响。外面的声音越响，越显得只有两个人的屋子是那么的凄凉。
    马馨沉默了一会。
    “晴丽，我忽然很理解他了！”
    “嗯？”晴丽倒是专心在吃，猛然听到这句话，还有点不明白，但很快就懂了，“你可真是伟大！”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要我这样的女人，不漂亮，没有好工作，没有钱，没有有权有势的父母，怎么去和别人比？有什么办法留住他？”
    “你别这样看自己，真的，马馨！”晴丽不敢看她的脸色，一看，新年的气氛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哎呀，春节联欢晚会要开始了，快看！”晴丽离开饭桌，跑向电视机。马馨开始收拾桌子，收拾完，她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又听到一阵爆竹声，好久好久都停不下来。
    第36章
    “情仙，我以后就是这个叫马馨的女人了？”
    “是啊！”
    “为什么给我找这样一个女人？和我没一点像的啊！”
    “你啊，也就别啰嗦了，就一年时间，很快的，我还要赶着去赴宴呢！”情仙嚷着就不见了。
    “情仙，你别走，我还要问你，不弱在哪里呢？”依依急急的又喊着，不过已经没人回答她，她有点懊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新脸孔，新身体，回想着这个身体里过去发生的一切，想到最后，觉得自己最关心的只有不弱，你在哪里？我的亲人！
    忽然，她打个呵欠，看看窗外，有点黑，也有点亮，她伸过头去看，外面看去像路，可是两旁却竖着很多杆子，上面有发着亮光的东西。这时，她忽然想到屋子里也是亮的，她抬头看着发出亮光的东西，又是一个呵欠，她是困了。
    她回到床上。人还是人，不管在什么年代，总是要睡觉的。
    “马馨！马馨！快醒醒啊！”
    好吵啊！依依睁开眼睛，昨晚的那个女人一脸慌张的站在她面前。
    “你今天不上班了？你不是早班吗？还不起来，快迟到了，要是扣了工资，又要鬼哭狼嚎……”
    “上班？”依依发愣。
    “你真是中邪了？不会到这时候还装吧？别去上班了，我送你去医院！”晴丽拉住依依就要往外走。
    “去医院干什么？医院是什么？”依依还是不懂，她问，脚没动。
    “你真病得不轻，我的妈，这可怎么办？我要快点带你去医院看病。”
    “看病？看什么病？我又没病！”依依总算说了句在晴丽听来有点清醒的话，晴丽放开依依的手，眼睛还是仔细的看着依依的脸。
    “马馨，你要正常的话，你就马上给我去上班！”晴丽几乎在喊了。
    上班？这个女人叫着要我上班，上班就上班吧，留在这里听着她大呼小叫的也够心烦的，再说留在这里也见不到不弱，依依想着开始迈步往门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晴丽松口气，转身又去自己房间睡觉了。
    依依来到外面，嘈杂，陌生，她看着在她前面来来往往的人，她知道他们是人，可是是那样的不一样，不光是这些人，这街道，这路，还有那奔驰来奔驰去的车，情仙说这是车，这是现在的宝马。依依站在路边，眼睛看得有点迷乱。看这些干什么呢？我要去找我的不弱，不弱，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
    “情仙！情仙！”依依又轻轻叫着。
    “依依啊，你这样频繁的叫我，光你一个人就够我忙的！”情仙站在依依面前。
    “情仙，我什么人都不认识，我只能找你，我想知道不弱在哪里？”
    “哎呀，依依，你现在怎么站在大马路上发呆呢？你不是该去上班了吗？”情仙一把拉起依依，“你啊，要明白，你现在只是借了马馨的身体，你可不能把她的人生毁了，她要上班，要生活，要吃饭，你可不能砸了她的饭碗，懂吗？”
    “情仙，我到这里来是找不弱的！”依依乖乖任情仙拉着她的手，不过嘴里依然在嘟囔着。
    “光找不弱，你就不顾其他事了？你以为你找不弱是件很轻松的事？见到他，他就乖乖跟你回去了？告诉你，别做梦了！没这么容易的事，要不然我给你一年时间干什么？”
    “我不相信会很难！”
    “你还是不相信是吧？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好！你现在给我去上班，你去了就会见到不弱的，到时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对还是错！”
    “好吧！”依依听情仙的口气有点不开心的味道，她也不敢再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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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着情仙来到马馨工作的超市。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上班，上班是做什么。她只是一边听着情仙的话，一边按着她说的去做。
    “依依，从这里进去，这是换衣服的工作间，马馨的柜子是九号，你拿钥匙去开，拿出衣服换上！”
    “馨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一个声音传过来，依依抬头一看，一个皮肤微黑，瘦瘦的女孩子在朝她靠近。
    “依依，这是你一起上班的同事林惠玉。”依依听着情仙的提示。
    “哦，我……睡晚了！”
    “我帮你打卡了，以后我要晚了你也记得帮我打……”林惠玉凑近依依的耳边说着，边说边挤眼睛。
    “哦，哦，好的！”依依不是很明白，只得含糊应着。林惠玉已经换好衣服，她站在一边等着依依。依依连忙也赶紧换衣服，现代的衣服真是别扭，不过也是衣服。
    “馨姐，你好了，我们走吧！”林惠玉迈动步子，依依赶快跟在她后面。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跟着这个女孩子应该没错。
    “馨姐，今天中饭你吃什么？”林惠玉一边整理着自己负责的架子上的胸罩短裤，一边问依依。依依看着这些东西，是什么？
    “我随便！”吃饭？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人都吃什么，依依只是胡乱的回答了句。她站着不动，就看着林惠玉在摆弄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布片。
    “馨姐，今天你有点怪怪的？”林惠玉停下手，仔细的看了看依依。
    “怎么了？”依依马上有点慌，刚刚那个房子里的女人也说她怪，还要送她去医院，不会这个女孩子也这么说吧。
    “你今天呆呆的，就像从来没见过这里似的，我从没见过你这表情，真逗！”林惠玉说完笑了，“好了，馨姐，我们快点收拾吧，等会那个多嘴大姐又要来烦了！”
    “哦！”依依只得跟着这个女孩一起做起来，她怎么做，自己也照着做，看样学样又不难的。
    “馨姐，325那款的B罩杯没有了，你去箱子里拿个新的出来。”
    “什么？”依依傻眼了，这是哪国话？她不懂。
    “好吧，我去！”林惠玉放下手里的活，自己走过去到箱子里拿了个出来，依依站在旁边看着。
    “馨姐，你昨晚是不是喝醉酒了？到现在还没醒吧？可我知道你不喝酒的啊！”
    “嗯……嗯……”依依傻傻的嗯嗯着，她有点烦，自己跑这里来干什么？既见不到不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哎呀，我要去上大号了，肚子好痛，馨姐，你看着，要是那个多嘴姐来了，就说我去拿东西了！”林惠玉捂着肚子往一个地方跑去，依依看着她的背影，想喊她又不敢，林惠玉一转弯就不见了，依依有点无措的看着这个地方，光滑发亮的地面，左一排右一排的架子，都挂着好多东西，这些东西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头顶上是刺眼的光亮，她看了一眼就马上低头，很晃眼睛。
    现在该做什么？
    “喂，服务员，这条内裤还有没有中号啊？”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依依跟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手挎着个篮子，一手拎着点布片在看着依依。
    “我不知道！”什么内裤？什么中号？我怎么知道？依依老实的回答着。
    “什么？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这里的服务员？我看你穿的衣服应该是的吧？”女人没放下手里的东西，脸上升起一点奇怪的表情，声音也更大了点。
    “我不是！”我当然不是服务员，依依是这样觉得的。
    “真是奇怪！算了算了，不买了，又不是只有你们这里有？你们的态度真是差，难怪你们这家超市越来越不行了！”女人用眼白再看了眼依依，然后愤愤丢下手里的那布片，扭头走了。那布片被她丢在地上，依依看见了，走过去捡起来，丢在地上总是不好的，她拿起来照样放好。
    “马馨，你们怎么也不收拾收拾？东西都放的东倒西歪的，林惠玉呢？”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一张脸出现在依依面前，这张脸努力的摆出威严来。依依忽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那个林惠玉说的多嘴姐。
    “你今天怎么了？傻了？问你话怎么都没反应？”
    “哦，她去拿东西了？”依依想起林惠玉的交代。
    “拿什么东西？一大早跑哪里去？你还不快收拾？等她回来一起弄，我过会再来看，还要给你们开个早会！听见了吗？”这女人简直是在呵斥。依依心里憋着股气，头却点着。
    谢天谢地，女人总算走了，依依一边装样子像刚才那样收拾着，一边看着她的背影。
    “情仙，你给我出来！”依依心里有点火大。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被人骂，莫名其妙的遭人白眼，这算什么呢？我的正事呢？
    情仙倒是很快来了。
    “依依，你别把你上辈子的大小姐脾气带到这一世来，跟你说吧，你现在可没这个资本发脾气，谁也不会吃你这套，我也不吃！”情仙的口气似乎比依依还火大，“上辈子你是千金小姐，不用愁吃穿，不用干活，不过到了这里，你就要干活，就要受气，就要遭白眼，这是生存，你懂不懂？你要是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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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那我就马上带你回去，让你再投个富贵人生，怎么样？”
    “不要！情仙，我不回去，我受得了，受得了！”依依是万万不肯回去的，她连不弱的人都还没看见呢，难道就这样白白跑一趟？她不甘心！
    “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好好的，你这个身体是我给你借的，你不能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也要想想这个身体的需要，你是只待一年的，可她还要活下去呢，你要砸了她的饭碗，堵了她的活路，我怎么对得起她？我是不能干缺德事的，你明白不明白，你别让我后悔啊！”
    “情仙，你放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依依听情仙的口气越来越严重，心里倒是真的有点慌起来，“情仙，我会好好做，不过你要教我！”
    “这样就对了！”情仙终于笑了笑，“来吧，我告诉你，这个超市其实就包括了现代人生活的全部，你都弄明白了，你在这里生活也就没问题了！”
    “好吧，情仙，你教我！”为了不弱，依依想自己什么都愿意听，什么都愿意学，什么都愿意忍受。只要能让我再见到他，再抱着他，再亲吻他。
    “情仙这么多要记啊？”依依满头大汗，一下子灌进这么多东西，真是够折腾她了。
    “当然，现在离你那时代差三四百年呢，你想想三四百年的东西一下子给你当然多了，你慢慢消化吧！反正你记住一点，不管什么东西，都是人需要的！”
    “哦！”依依直翻白眼，“那情仙，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不弱！”依依最关心的还是这点。
    “你在这里就能见到他，你急什么？既到了这里，你就耐心点，也不差这点时间，他来了，你就会知道，你这么爱他难道你感觉不到他吗？”
    “哦，我会的，我会的！”一听到不弱会在这里，依依所有的烦和累都没了。她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
    “馨姐，你在说什么啊？”林惠玉走了过来，她似乎听见马馨在说话，走过来一看就她一个人，原来还以为是在和顾客说话。现在，林惠玉更仔细的看看马馨，心里真的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了，可看看她的脸，她的身材，打死也不是别人，怎么了？也许女人年龄大了，还没个正常家庭都会这样神神叨叨的。
    “哦，我在发牢骚，那个多嘴姐又来发号施令了！”依依连忙摆出马馨该有的正常脸色，和正常的话语。她记着情仙的一句话，不能让别人把你看成精神有问题，要是别人都这样看你了，那就完了！
    “她来过了？有没有问起我？”林惠玉马上紧张起来，暂时抛开了对马馨的疑惑。
    “问了，我就说你拿东西去了，对了，你怎么去那么久？”
    “唉，我上火，拉不出来啊，真是痛苦啊！”林惠玉苦着一张脸，不像是装的。
    “哦！”依依知道她是去上茅房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问下去。
    “她还说等会要来给我们开早会！”依依又想起那个多嘴姐最后的那句话！
    “讨厌，又是开会，就这二三个人，有什么会好开的？能有多少事要说的？她啊真把自己当领导了，成天想过把瘾，还以为自己在人民大会堂作报告呢！真是越看越讨厌！”
    “就是！”依依附和着也说了句。
    林惠玉开始和依依一起整理着，一边嘴里继续说着，依依听了知道都是牢骚一类的。
    “真希望她也上火，喉咙发炎开不了口，这就解放我们了，对了，馨姐，你中午吃什么？我想去吃汉堡，那盒饭吃得我想绝食！”
    “我就吃盒饭吧！”
    “你就想着省钱，是吧？省什么，找个有钱的男人不就好了！”
    “去哪里找？”
    林惠玉正想接下去说，忽然眼睛的余光瞟到一个不想看见的人，她连忙转过身来，露出笑容。
    “柜长，早上好！”
    “不早了，来，都过来，开个例行的早会！”柜长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还有支笔，她站好，站得还笔直的。
    林惠玉连忙小跑着来到柜长面前，双脚并拢认真的站着。一边瞄瞄依依，依依也跟着林惠玉的样认真的站着。
    “很好，稍息！”柜长认真的看了看手里的小本子，“今天我只说几句，等会还要去人事部开会呢，今天一早，我过来巡场，你们一个傻站着，一个人影都不见，古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你们无所事事，柜面陈列的一塌糊涂，怎么去迎接众多的顾客？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柜面陈列就是你们的脸，打个比方，你们是女人，都应该知道把脸弄漂亮了可以吸引人，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既然你们在这里上班，希望你们把这个柜面看得比你们的脸更要重要，每天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把陈列做好。”柜长停下来，一个因为说了好多话要歇歇，一个是想看看眼前的两个人，然后她低下头把手里的小本子翻过去一页，“好了，我也不想再啰嗦，今天主要是想告诉你们，营销部新的提成方法已经出来了，考虑到原来的提成方法不能有效提升员工的销售积极性，因此，新的提成方法不再是按整组计算提成，而是按个人来计算，就是你做到的业绩都是你的，原来你们是一组来算的，可能有人就浑水摸鱼，反正做多做少都是平摊，以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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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就要靠你们自己个人的本事了，这就叫多劳多得……”
    “柜长，那不是要抢顾客了吗？”
    “那不是抢，那是竞争，竞争才有活力嘛！”
    “柜长，那怎么分是我做的还是馨姐做的？”
    “具体的操作方法，营销部还在完善，很快就会出来，到时会好好告诉你们的，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柜长总算把小本子合拢来。
    依依暗暗松口气，腿好酸。
    “不要我走了就放松，注意你们的陈列！”柜长又加了句。
    “知道，柜长，我们马上就弄，你去开会吧！”林惠玉笑着说，柜长面无表情的终于从这个展柜消失了，林惠玉做个鬼脸，“每天长篇大论，还真是佩服她怎么搞出来的，我看她在这里上班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说的是什么？”依依还是不能全部理解。
    “她啊，就说了一件事，就是我们的提成以后各顾各的，你做的是你的，我做的是我的，这也好，公平点，他们办公室这帮人，就是太空闲了，整天想些新名堂，一天这样，一天那样，就是折腾我们，拿这点工资还这么烦？真是的，馨姐，你怎么不动啊？快把这里收拾收拾吧，等会再被那个多嘴姐，又是一顿啰嗦，你不觉得自己耳朵太痛苦吗？”
    “哦，我马上弄！”要学会点事情总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依依要学的不是一点，更需要时间。
    袁由青停好车，从驾驶座出来，绕到后面，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婷婷出来吧！”他柔声的冲着里面说着，很快，一个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女孩从里面伸出身子，皮肤很白，穿了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
    “嗯，爸爸！”婷婷从车里一出来，就马上拉住袁由青的手。
    “爸爸，为什么你从来不让我自己开车门？每次我要等你开车门，都等的心急！”
    “哈哈，因为爸爸是男人，做一个男人就要为女人开车门！”
    “是吗？”婷婷似乎在想什么，“那我怎么没见你为妈妈开车门，还有姑姑呢？”
    “嗯……这个吗……爸爸以前也是为妈妈和姑姑开车门的，现在有了你，就只为你了，因为你是小孩子，她们是大人了会照顾自己，再说爸爸不能一心二用是吧，为了你，就不能为别人了，是吧？”袁由青边笑边说着，他知道自己的理由有点牵强，实际上他不让女儿开车门，是怕她冒冒失失的受到什么意外，他不是没看到过乱开车门被撞的情景。
    婷婷正想着，两个人已经来到超市的门口，她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了，她放开袁由青的手，自己跑进去。
    “婷婷，小心地滑！”袁由青连忙也小跑起来，追上女儿，拉住她的手。
    “爸爸，我要这个，还要这个！”婷婷用一只手拿起货架上的东西不停的往袁由青手里塞。
    “婷婷，我们是怎么说好的？只能吃一包，你知不知道这些薯片啊派啊都是垃圾食品，里面全是什么防腐剂添加剂啊，你吃了没一点营养的，你看看你已经这么瘦了？你忘了妈妈是怎么说你的？”
    “爸爸，你也要烦我了？我就是喜欢吃嘛！难道我想吃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可以吗？”婷婷的脸上马上不开心了。
    “不是不让你吃，是想让你吃对你有好处的东西，这些东西没一点好处，只会害你……”
    “什么好处不好处的？难道吃了会死吗？”
    “婷婷，不许你任性！”袁由青的脸马上一板，“在车里我们怎么说的？你答应只吃一包，所以爸爸才肯带你到超市来买，说话要算话，知道吗？”他边说，边把手里女儿硬塞给他的食物放回到货架上。
    “爸爸，你也像妈妈一样了，我不喜欢你了！”婷婷看看袁由青的脸色，又看着他把手里一包包的薯片放回去，她心里很不情愿，却也不敢再做什么。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爸爸，反正爸爸这一辈子都喜欢你！”听见女儿这句话，袁由青的脸上马上露出点笑容来哄女儿，“好了，婷婷，爸爸给你拿这包大点的，怎么样？哎呀，你看时间，又要迟到了，等会张老师又要说我们了！”
    “迟到就迟到，少跳几分钟的舞也好，爸爸，你不知道跳舞是一件多么枯燥的事情！”婷婷不情不愿的跟在袁由青身后走着。
    “你啊，要你学的东西，你就都觉得枯燥是吧？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会明白这对你有好处。”袁由青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拿着食物，匆匆的往收银台走去。
    “为什么老是说以后以后？可我现在觉得不开心呢，现在就不重要了吗？”婷婷嘴里在嘟囔着什么，袁由青只想着女儿上舞蹈兴趣班的时间马上到了，也没仔细去注意她在说什么。平常送女儿去都是老婆陈兰，今天一大早她接到个家里的电话，好像她爸妈吵架了，她急急的就赶过去，所以把女儿丢给他。一般家庭都是严父慈母，在他们家是列外，他这个父亲从小就把这个女儿宠上了天，所以老婆陈兰宁愿自己辛苦点，把女儿的学习还有学习之外的兴趣都自己一个人来操劳，根本不让袁由青来管，就是怕他心慈手软，让女儿的学习松懈下来。
    刚才在车里，女儿就缠着他要吃薯片，他知道老婆是不让女儿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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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恶痛觉的垃圾食品的，可看着女儿哀求的眼神，他马上就答应了。
    依依正和林惠玉在收拾着，忽然她的心一下揪紧起来，就像感觉到了什么，就像意识到了什么，就像她在上世知道不弱的噩耗时那样，不弱，是不弱吗？情仙说不弱会在这里的，说他来的时候她会感觉到的，是他来了吗？一定是的，依依放下手里的东西，往通道外走。
    “馨姐，你去哪里？”林惠玉看见依依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也不打招呼，就愣愣的往通道外面走去。依依听见林惠玉喊，她回过头去，自己想去干什么是不能说的，于是，她就抬手随便指指，林惠玉点点头，她以为依依是去厕所，估计是急了，所以招呼都不打就跑。
    “馨姐，那你快点回来！”
    “哦！”依依只应了一声，就向着她心里感觉到的地方走去，她没有方向，却又像是有方向，她来到了一长串的收银台边，很快在最里面的那个收银台边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弱，是你吗？”她猛得跑过去，那个身影已经匆匆离开收银台，拉着一个小女孩，快步往超市外面走去。依依紧追上去，她一直追到车库。
    “不弱，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她扑上去，一把抓住袁由青的胳膊，袁由青正想拉开后座的车门让女儿上去，突然，一个人扑上来抓住他，他一愣下很快醒过来，本能的用力推开，抓他的人一下被他推倒在地，他这下才能仔细看，是个女人，而且还穿着超市的工作服，他经常来这个超市，他熟悉这里超市服务员的衣服，他很奇怪。
    “不弱，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依依啊！你怎么会这样对我？”依依顾不得疼痛，很快从地上起来，又一把抓住袁由青的胳膊，他正在发愣，也没防备到这个女人又一次扑过来，旁边的婷婷也呆住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吓呆了。
    “不弱，我的夫君，我是依依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想你？我求了情仙，她帮我来到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不弱，你跟我回去，我们回天清寨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依依说着，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泪眼模糊中，她看着自己的爱人，他和以前有了点不一样，似乎胖了，那脸上的疤也不见了，但不管怎样，都是她的不弱，都是她一样爱的人。
    袁由青最初被这个女人抓住，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大白天遇上抢劫的，等看清是个女人，还穿着超市的工作服，他就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吃错药认错人了？他刚想开口说，没想到这女人又扑上来，还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话，没听到这堆话之前，袁由青只想这女人是认错人，现在他想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
    “哎，这位大姐，你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要赶时间，借过！”袁由青看着眼前的女人，满是泪水的脸看上去已不年轻。他有点厌烦，努力的想摆脱这个女人的手，只是还不太敢用力，毕竟对方是个女人，再说女儿还站在一边，他自然不能动粗。
    “不弱，我怎么会认错？我没有一会儿是不想着你的，你难道不想我吗？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不弱，我们去找情仙，我们一起回去。”
    “喂，这位大姐，你别这样好吗？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已经很客气了，你放开手，我还要送女儿去上课呢！”袁由青看看一边站着发呆的女儿，脸色惨白，“婷婷，你站在边上别动，不会有事的！”他安慰完女儿，转头看着依旧抓着他的哭泣的女人，他心里顿时冒上一股火，“喂，你再这样，我真不客气了！我要叫警察了！”按袁由青现在的心情，他真恨不得一掌挥过去把这个女人打倒在地，这辈子还从没遇到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他终究没挥掌，顾忌到边上的女儿！
    “喂，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快放手！”
    “不弱，你是我的夫君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千辛万苦才又找到你的……”依依一边哭得更厉害，一边把袁由青抓得更牢。
    袁由青只得拼命挣脱着她的手，这时，远处有人在跑过来，这里的动静终于引得人过来了，他看过去，似乎是超市的保安。
    “喂，保安快过来，这个女人抓着我不放，真是疯了，我还要赶时间，你们快点把她拉开！”
    “马馨，你怎么了？”跑过来的二个保安中，有一个认得马馨。
    这一声喊，突然提醒了依依，让她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让她暂时从重逢不弱的狂喜中冷静点，她的手不由得一松，袁由青马上甩开她的手，再顺势把她一推，依依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看又要跌坐在地上，背后有个人扶住了她，她顾不得去看是谁，只是看着摆脱了她的袁由青急急地把女儿往车里一送，自己也快快地钻进前面座位，赶快发动车子。越早离开越好，今天怎么了，竟会碰到这样稀奇的事？
    他边开车，边从车窗里看见那个女人从保安那里挣脱出来，看样子要向他的车扑过来。
    “真是个神经病！”他忍不住轻声骂了句，忽然想到后座的女儿，他连忙转回头看，女儿似乎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趴在车窗边往外看着，外面，那个女人竟然跟在车后面追着。
    “不弱，你别走！你不能走，我那么辛苦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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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你的！”依依喊着开始追车子。
    袁由青开出了超市的车库，来到马路上，后视镜里还是能看到一个人影在后面跑。
    “不弱，我的夫君，你忘了我吗？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依依边追边狂喊着，可惜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她眼睁睁看着不弱开车远去，她痛苦的蹲在地上哭。
    袁由青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后视镜，那个女人蹲在地上哭泣，远远看去都能看见她的肩膀在剧烈的耸动，车子渐行渐远，那个女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爸爸，这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她为什么会变神经病的？”后座上的女儿婷婷突然把头凑前来。
    “婷婷乖，快坐好！”袁由青连忙把头微微向后转一下。
    “我坐好，那你告诉我答案啊！爸爸！”
    “爸爸不知道，爸爸不认识她，也许吧！”袁由青忽然有点神思恍惚，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专心开车，他又转头快速看看女儿，看她坐好了没有。从女儿第一次坐车到现在，他从没让女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直让她坐在后座上，他是觉得后座是相对安全点的，如果女儿逃不了坐车这个事，那么他就要尽一切可能去让她安全，一辈子都安全，这是当他抱着刚出生一小时的女儿，看着她那张小脸上，那双微微睁开的小眼时，心里涌上的一个念头，唯一的念头，也是他这一辈子的念头了。
    第37章
    依依还是蹲在地上痛哭，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抬头一看，泪眼模糊中也看出是情仙。
    “我的孽啊，你怎么还站在大街上嚎呢？要是把警察招来，把你关到精神病院，我可还不一定救得了你，神仙不是万能的，人的能耐有时大了去了！”
    “情仙，不弱不记得我了，他不理我了，他还把我推开，怎么会这样？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从来都没有……”依依看着情仙，一脸的痛苦，还有泪水。
    “我早告诉你了，他已经不是上世的袁不弱，他现在是袁由青，是一个现代的男人！他这样对你很正常，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是你的表现太不正常了，我跟你说了，要正常正常，你怎么又这样？”
    “情仙，我不是很正常吗？”依依委屈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唉，你不懂我意思，我要你正常是像现在的人一样，你看你想的说的，还是一个古代人的腔调，那到了现代人眼里还不把你当神经病了？”
    “那我该怎么说呢？”
    “唉，送佛送到西，好事要做就做到底，还得我来教啊！，你先快点给我离开这里，弄干净自己的脸，你这样子怎么去追男人？不要说给你一年，就算给你一辈子你也不见得能追到，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你现在到了这现代，就得按现代的规矩来，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情仙，我求求你，你帮帮我，你既然能让我来到这一世，你就再想办法让不弱想起以前的一切吧？”
    “唉，依依啊，你不能太过分了，这人有人的规矩，神也有神的规矩，该管的能管的才可以管，我是痴情仙，所以就只能管感情这块，我把你送到这现代来，已经是小小的越权了，所以就牺牲了我不少法力呢，怎么还能去管其他的？你啊，还是清醒点，你得明白，要追到你的不弱是靠你自己的，你还是快去学点现代的恋爱知识，哭有什么用？你以前可是不喜欢哭的！”
    “好，我不哭，情仙你教我怎么追！”依依用手擦擦眼泪。
    “现在不教你，你忘了你还在上班了？快去吧！下了班我教你！”
    依依点点头，小跑着进了超市，情仙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忽然她移步来到车库。车库外有几个身着保安服装的人在交头接耳。
    “喂，小成啊，你刚才没看见你那个相好啊，死拉着一个男人不放，这男人硬把她推开了她还要追上去，哈哈，是不是你没喂饱她，她又想着别的男人了，老话说得好，女人三十如狼……”
    “他妈的，你小子瞎说什么……要放屁跑一边角落去……”
    “开个玩笑你起什么劲？我哪里瞎说了？刚才的事老王也都看见了……”
    情仙看着他们摇头，然后往空中吹口气，那气息慢慢包围住了这几个人，很快又散去，那几个人忽然都左看右看了下。
    “喂，我们都傻站着干什么？我不是要去巡逻了吗？”
    “就是，我也是！”
    几个人走掉了。
    情仙满意的点点头，要是不让他们的记忆消失，很快这超市里就会传遍依依的新闻，最后准保弄得她在这个超市里无法立足。这可不是马馨原有的命运，要是改了她的运，那真是乱套了。
    依依回到内衣柜，林惠玉刚整理好，看到她才回来，心里有点不舒服，赶着要做事的档就去上厕所，一上就上半天，就算到南极也早回了。平常看她也不是偷懒的人，今天看她就是有点不对劲，林惠玉看着依依茫然的脸，现在也不是春天啊。
    “馨姐，以后要是分个人了，那我们就要各做的各的了，不能互相帮助了！”
    “什么？”依依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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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
    林惠玉刚又想说什么，正好几个顾客过来，开始挑起东西，她只得去招呼顾客。她一边应付着顾客，一边眼角瞟着依依，看见她就愣愣的站着，好像置身事外，自己不是在这里上班似的。林惠玉心里更不舒服了，闹情绪别带到工作中来好不好，我又不欠你的，难道什么事都要帮你做？
    这一拨顾客挑好了东西走了。林惠玉走到依依身边。
    “馨姐……”
    “喂！”忽然一个男孩冲到她们中间，“你们中午吃什么？”
    “罗辉，你叫什么叫？现在在上班呢？”林惠玉瞪了罗辉一眼，“我早想好了，今天吃汉堡！”
    “哇！你发财了啊？吃汉堡？你请我吃怎么样？”罗辉又是一声惊呼，直瞪着林惠玉。
    “切！滚南极去吧！我请你？美得你，有什么理由我请你？自己一个男人不请客，还要女孩子请，亏你还能张口说！”
    “哈，你要是像个女孩子，我当然请你！”罗辉不在乎的听着林惠玉的讥笑，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狗嘴里吐不出好话，跟你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林惠玉的脸顿时没笑容了。
    “喂，气什么气？你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对了，馨姐，你吃什么？”
    “我？”依依像从梦中惊醒，“我随便！”
    “那就吃盒饭了！跟我一样，等会帮我带一盒，我要六块的！”罗辉根本没注意到依依的神色，只是说着他要说的话。
    “哎，月底还没到呢，你怎么就吃六块的？不吃十块的？钱没了？吊马子了？”林惠玉的脸色恢复正常了。
    “嘿嘿，我罗辉的钱花在哪里你最清楚了！”
    “这个是哪里的？又是你那些个中专女校友？我还以为你那些个校友都让你吊过了！”
    “这个不是，这是我一个中专同学的马子的小姐妹，长得真是正点。”
    “切，你这眼睛里能吊牢的就是正点。嘿，你们这个学校就只会谈情说爱！”
    “切，说得你自己好像不是从中专出来的，你们那个学校又好多少？我不少同学就跑你们学校找马子！”
    “就是，都被你们带坏了！”
    “半斤八两，谁带坏谁，哎，我要过去了，那边有人……”罗辉转身就走，“哎，馨姐，别忘了给我带饭！”
    “这小子一张嘴就是女人，真色……”林惠玉把头转向依依，“哎，馨姐，你今天怎么一声不吭啊？”林惠玉知道馨姐平时也会调侃罗辉几句，虽然她比罗辉还有自己要大好几岁，可也是很喜欢扎堆和他们说话听他们说话的，今天怎么了，一个字都没说，也不大注意他们，真是反常，不过，馨姐今天一来就整个的反常，到底怎么了？要是天天这样，我可吃不消，什么事都我做，我可不干。
    “我……”依依刚才知道他们在说话，不过她听不懂，再说她的心思还飘在别的地方呢。
    “馨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身体不舒服吗？”林惠玉忍不住就直接问了。
    “我……我没事，真没事！”依依否认着，同时心里想到了情仙的话，于是，她努力的让自己从刚刚的那阵伤心中解脱出来，让自己的神色恢复到平常。才刚刚见到不弱，不用担心，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去让不弱想起她，是的，她一定会做到。
    “哎，上午的时间就是快！”林惠玉拿着手机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十一点了，又要吃饭了，馨姐，你帮我看着点，我给我同学发几条信息。”
    “哦，好的！”依依看着林惠玉躲到一边，遮遮掩掩的用手按着手里的一个小东西。好像情仙也跟她说过，这叫手机，可以和远方的人说话，想想真是奇怪，用这样一个东西就能把声音传出去吗？现代人到底是有点不一样。
    正想着，忽然自己身体的某一处感觉到震荡，依依低下头，是自己穿的下面的衣服里传出来的，有个口袋，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她用手伸进去，竟然也掏出个和林惠玉差不多一样的东西，这应该也是手机吧，当然，这身体的主人也会有这东西，可是怎么用呢？这现代要学的东西可真多！还好，就一会儿时间这手机就不动了，先不管，等会去问情仙吧。
    “喂，馨姐，你还不去买饭啊？等会人又很多挤不上去了！”专心玩着手机的林惠玉忽然抬头说，“等你吃好马上来换我，我也要去买汉堡了，还没想好吃麦当劳的还是肯德基的，出去再说了……”
    “哦！”依依答应的很好，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买，去哪里买，问这个小姑娘？不敢，怕她看出来不对劲。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自己去找找看。刚情仙带她游览过这里，应该知道的。
    还是算容易的找到了，不管古代现代，吃的总是分得清的，感谢老天，这现代人还是吃米饭，依依看着眼前的柜子，透明的一层东西遮住了里面的食物，那些个吃的五颜六色，大部分是依依不知道。依依看着的时候，旁边围着的人在喊着要什么什么，她看着里面的服务员把一样样吃的放到一个白色盒子里，然后递过来，她看了很久，想起那个男孩罗辉跟她说要六块的，然后她就对里面的人说。
    “两份六块的！”
    “荤的要什么？”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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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依依看了看，随手指了指，那个人用勺子舀了点放到盒子里，又问，“素的呢？”
    依依又是随手指了指。里面的又像刚才那样，一盒装好了，又拿起空的一只盒子，“另一份呢？也一样？”
    依依点点头，随便了，吃个饭还研究半天吗？
    里面的人递出两个盒子，依依接过来，忽然想起该付钱吧，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吧，她还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在济远镇上身无分文时，看着那二文钱的包子只能垂涎却吃不到的难受劲。
    依依想着要付钱，可钱呢？情仙说现代人不用银子了，用纸了，那纸呢？这个马馨身上应该有点纸吧，找找看，她摸到口袋就掏，总算掏出几张皱巴巴花花绿绿的纸，这就是现代的钱了吧？
    “给你钱！”她把钱递给里面的人，她也不知道这钱是怎么分多少的，两盒饭是十二块，这个她会算，那要多少纸才是十二块？不管了，递进去就是，不够她们会说的，多了她们也应该退还给她的。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们这里不收钱，你付到那边的收银台去！”里面的人有点奇怪的看着依依，然后笑着说，等依依走后，她们在谈论，“现在还有这样的乡巴佬？看她也穿着这里的工作服啊，估计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哈哈！”
    依依想起收银台在哪里，她走过去，看前面的人都在排队，她也跟在他们后面排着，到她时，她又把那几张纸拿出来递给收银台后面的人。
    “哈哈，不用这么多，你给我张二十块的，我找你八块。”
    “哦！”依依想问题解决了。她拿着找回的钱，向出口走去，正犹豫该到哪里去吃，忽然听到身后似乎传来喊声。
    “馨姐，我的饭呢！”
    她回头一看，是刚才的那个男孩，他跑到她面前，接过依依手里的盒饭。
    “馨姐，多谢了，明天我来买！”罗辉拿着饭盒笑嘻嘻的说，“馨姐，今天吃什么？希望是大排，哇，真香，饿死了，早上就吃了两个小包子，馨姐，我们快去吃吧！”
    “哦！好的！”依依看着男孩转身往一个地方走去，她也就跟在他后面走着，很快她看见她早上来过的更衣室。不过前面走着的罗辉拿着饭却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屋子，里面摆着好多桌子椅子，一进去，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饭，都穿着超市的工作服，吃得也差不多都是盒饭。
    “馨姐快吃！”罗辉找了个凳子坐下，刚坐下，就拿过一盒饭打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依依学着他的样，打开盒饭，拿起筷子，用手掰开，然后吃起来，吃了几口，她就差点要吐出来，那米饭硬硬的，不知道是不是熟了，那菜吃到嘴里什么味都没有。依依还没吃过这样难吃的饭，不要说比家里的难吃，比天清寨的都要难吃多了，当初马嫂做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虽然她从没夸过马嫂，不过现在比比就知道马嫂的手艺不错，难怪不弱就喜欢吃她做的。
    “你们就一直吃这样的饭吗？”依依忍不住就问罗辉。低头猛吃的罗辉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着依依，嘴角还带着点菜的油腻，他的眼睛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哈哈，馨姐，你这样问我，好像你以前从没吃过似的，真逗！”
    “哦……我开玩笑的！”依依马上意识到不对，她连忙低头装着吃饭。
    “要求不能太高，能吃饱肚子就行，打工嘛就是这样！”罗辉说完，继续吃饭，很快他的饭盒里就空了。
    吃好饭，依依回到原来那里。林惠玉看见她回来就走了，留下依依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架子旁。
    一个人了，她的脑子里又满是不弱，满是刚刚见到他时的情景，情仙叮嘱她要平静，她现在又有点做不到了，心里一会是喜悦，一会是伤心，一会是期待。
    “唉，真是错误的选择啊！”林惠玉的声音传进来，依依抬头一看，是她回来了。
    “什么错误的选择啊？”依依问她。
    “我刚出去，选择吃麦当劳，结果太辣了，大半都扔了，等会肚子饿，再买点零食吃吧！唉，每天吃什么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是吧？馨姐！”
    “嗯，是吧！”依依有点言不由衷，她想自己从小没为吃的烦恼过，她只要张嘴就可以了，当然，可能这马馨会和林惠玉想的一样，所以依依的回答应该是马馨想的。
    接下来，超市里三三两两的顾客开始多起来，依依感到了头疼，这内衣的名堂太多了，她已经很努力在学在看，要命的是，这字跟古代的还不一样，意思也不一样，顾客问她什么有吗，她总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在箱子里乱找一通，往往不对，于是她真是度日如年了。看着那林惠玉的脸色，她再笨也察觉到这女孩子心里不舒服外加不解，可是她没办法解决，我的情仙啊！依依在心里叫着，情仙没有出现，她记起情仙说过，要等她下班才会来。
    等啊等，总算等到下班，依依跟着林惠玉，来到更衣室，脱掉超市的工作服，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
    “哎，馨姐，今天怎么这么累的啊？浑身腰酸背痛的，真是的，希望明天能轻松点了，是吧？馨姐！”
    “哦，我也是！”依依也觉得自己很累，脑子累。她没听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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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玉话里其他的意思，林惠玉听到依依的回答，暗暗白了她一眼。
    “馨姐，我先走了，明天见！”林惠玉换好衣服，关上自己的储物柜，很快出去了。
    依依也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门，她想着情仙该来了。突然，迎面一个男人走过来。
    “马馨，怎么不回我信息啊？没收到吗？”男人冲着依依就说。
    依依吓一跳，仔细看看这个男人，搜着脑子里的记忆，哦，是叫成志杰的一个保安，马馨跟他很熟悉。
    “嗯，是啊！”依依支吾着。
    “哦，我是想跟你说你下了班，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依依连忙拒绝，“我还有事，我走了！”依依加快步子往外走出去，忽然感觉到他还跟在后面。她连忙跑起来，这个男人让她又有了点害怕的感觉，当他看着她的脸时。
    “情仙情仙，快出来啊！”
    “来了来了！依依啊，你别老是这样死催我，我可是个仙呢，总要有点派头的吧，不能随随便便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吧！”
    “那我该怎么找你？”依依有点无奈。
    “至少别加个快字，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跟班是的，没了神仙该有的派头。”
    “那我以后不说快字了！情仙求你教我吧！”
    “好吧好吧，其实男人和女人这点事很简单，当然也比较复杂，不然你也不用我教。这男人这东西，说穿了很简单，因为他们只想要舒服。所以一个女人如果要想男人喜欢她，简单说就是要让他觉得舒服，让他轻松的享受舒服。这现在的男人吧，其实不管现在还是古代，男人都一样，就是想从女人身上享受舒服。”
    “哦，就这些？”依依问，其实心里是似懂非懂的，她觉得自己和不弱在一起时从没有过这样的复杂。
    “才开了个头！现在我要说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男人觉得舒服？两点，外表和性格，男人都是用眼睛控制大脑的，尤其是在女人这方面。所以现在的女人都很会打扮自己，有句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打扮来干吗？不就为了吸引男人吗？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是千真万确的！要说在这点上，做女人倒还没有做雌性动物来得幸福，这自然界的雌性动物至少不必为了男人挖空心思打扮自己，你不知道在动物世界里，都是雄性来得漂亮。”
    “情仙你在说什么啊？”依依茫然。
    “哎呀，我扯远了！现在说正题，你也知道漂亮是好的，要不你一开始也不会说你现在的身体不好，不过这身体已经定了，不能再改，好歹我会马上给你加工加工，让你的皮肤干净点细腻点白点，另外你自己要学会打扮，像现在的人一样打扮，明白吗？弄个头发，买点衣服来穿穿，让自己时髦点，这不会有坏处！”
    “哦！”
    “现在说性格，男人喜欢的女人只有一种，温顺！那些说什么，女人要强点，要野蛮，要有个性，都是男人的客套话，是骗人的，千万别当真！说到底，男人就喜欢女人听话，因为男人都想掌握一切，尤其是在女人方面，没有一个男人会真愿意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朝东朝西的，哪怕一时愿意，也不会长久愿意的，这是男人的本能！再说现代的男人，只要有了个家有了个孩子，就完成了人生大事，剩下的就是玩了，既然玩，都想玩得开心，有谁会去想找张臭脸来看？找个气来受？所以就是要听话温顺，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能做得太呆板，不然就没情趣，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个活死人，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温顺的尤物，而且还想着多多益善，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自然界的雄性动物多数是这样，这是他们的权利，如果人有了智慧，反而没了这项权利，那倒还不如做回动物，这是男人心底埋藏的真实想法，所以不管想什么法子，法律也好，道德也好，也都克制不了男人想要更多更多女人的想法，要他们一生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是最残酷的酷刑，明白吗？”
    依依先点头又摇头，“情仙，你说的当然该是对的，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会觉得有点不对劲呢？我的不弱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
    “你那个不弱是特例，也可以说是怪胎，世上很难找到这样的男人！”
    “情仙，那我是不是很幸运，得到了这样特别的男人？”
    “先别觉得幸运，你现在来到这一世，遇到的就不见得会是幸运，现在这个袁由青可不是你过去的袁不弱，外表虽然是一样的，里子完全不同，他就是像我刚才说的那种男人，一个现实的男人，想玩，想享受，就这样！前世的记忆封存在袁由青的心底深处，要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把它激发出来！”
    “我该怎么做？情仙！”
    “简单点给你说，你现在要做到的最重要一点就是要正常，在你那个不弱面前要正常点，说话举止要像个现代人，别让他觉得你脑子不正常，不然会把他吓跑，会让他怕你，如果他见了你就跑，你还怎么让他爱上你？”
    “我明白，情仙！”
    “你慢慢来，先要把以前的事忘掉，也不是忘掉，就是先抛到一边，估计现在要你忘掉也难，你就当刚认识他，和他接触，使出你的魅力来，让他接受你，然后再让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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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你……”
    “好的！我知道了！”依依总算有了点笑容。
    “明白得这样快？你还没明白，要做个正常的现代人你还有很多事要学呢！”
    “是啊是啊，情仙，我看不懂现在的字，看不懂现在的钱！”
    “过了几百年，当然会不懂了，这时间也不是白流的，我教你，你也不用学太深，只要基本够用就行！记住一点，不管这时代怎么变，还是人的社会，只要是人，就还会有人的本性，人的本性吗也就是固定的一套，几百年几千年也不会变多少，所以，你只要明白这点，适应起来就容易了。”
    “嗯，好的！”
    “现在你先去吃饭吧，对你这个身体好点，别亏待了她，不然我内疚！”
    “哦，我去吃，我一定吃得饱饱的！”依依连忙说。
    “快去吧！”
    依依像打仗一样找了家吃饭的饭馆，然后三口并做两口的把饭菜吃下去。
    “别噎坏了这个身体，看你这个吃相，也不急这点时间！”
    忽然依依耳边就传来情仙的声音，她知道情仙一定在看着她，她只好乖乖的放慢速度，细嚼慢咽起来。
    “我吃好了，情仙，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现在天这么晚了，该让这个身体休息了，她一向都是很早睡觉，要按照她的作息来。”
    “那我还怎么学？情仙！”
    “别急，她休息不代表你休息，等她的身体进入真正的睡眠状态，你就可以从她身体里飘出来了，然后我不就可以带你去学了，这样还更方便！”
    “太好了！情仙，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依依欣喜若狂。
    “不许用这点做坏事啊！”
    “情仙，你看我像坏人吗？”依依有点不服气。
    “哈哈，坏人可不是看像不像的！好了，不开玩笑，开始正事，你还有得学学了，现在跟我走吧！”
    “情仙，过了今晚，我应该和个现代人一样了吧？”
    “你想得真简单，人类花几百年时间弄出来的那些个东东，你一个晚上就搞定？你是太轻视别人还是太自信了？一个星期还差不多！”
    “好吧好吧，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依依叹着。
    第38章
    袁由青把车停在一幢很旧的楼房面前，停好车，自己下车后打开后车门让女儿下车，然后牵着女儿的手往里走。
    这幢房子有些年头了，据说是市体校的，张老师租了七楼的几间房间做舞蹈教室，也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袁由青只来过一二次，只感觉这楼梯间里空荡荡的，有种莫名的阴森，走在楼梯间，不会遇到任何人，他也不知道这一层层的是空房子还是一样租出去有人住着。走在这里，袁由青心里会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老师会租这样的房子，环境实在不好，也许是因为房租便宜吧！老婆一直坚持要女儿学舞蹈，说什么就算成不了舞蹈家，也能练一下身材，还能培养气质。只要是对女儿好的，袁由青是绝对支持的，于是这夫妻两口径一致的逼着已经因为辛苦有点厌恶舞蹈的女儿坚持下去。
    袁由青敲了敲门，很快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开了门，袁由青在这个身材上停留了一秒。
    “不好意思，张老师，有点事所以迟到了！”袁由青将视线上升到张老师的脸上，一张留着岁月的痕迹却又不缺几分艳丽的脸。此刻这张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没关系，快进来吧！婷婷，只要下次不迟到就行！”张老师把婷婷搂在怀里，“今天是爸爸送你来了，开心了吧？快进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和小朋友们一起做准备动作！”张老师的身体留在外面，脸却转向里面。
    袁由青看着女儿小跑着进了舞蹈间，他站在外面，并没有走，心里很想和这个张老师聊几句，可看着她的脸一直专注的转向里面，他只好走了。
    “张老师那麻烦你多操心了，婷婷有什么不听话的你只管骂她！”
    “婷婷很乖的，我才舍不得骂她呢，哈哈，那你慢走，我不送了！”张老师也没有多挽留，客气的说了句话，就很快把身体闪进屋内然后慢慢关上门。
    袁由青看着这个曼妙的身材消失在门后，然后他转身向楼下走去。舞蹈老师的身材就是好。
    他一个人走在楼梯间，更感觉到空旷和阴森，这个地方真是不好，这张老师怎么会挑这种地方。是不是叫老婆另外找个老师，不过一直听老婆说张老师怎么怎么好，看来她们一个是不会换地方，一个是不会换老师的。袁由青走出了楼房，找个时间和老婆说说吧。
    他开着车出了市区，他要去厂里看一下，每天的上午他是必到的，不然又要被老头子啰嗦，老头子自己老当益壮，七十多了还每天坐镇在厂里，于是下面的人就更要比他壮。
    处理了并不多的也并不重要的事情，一到中午，他没吃饭就出来了。约好了死党姚尊一起吃饭。
    这小子又换妞了，今天带来的面孔又是不一样的。趁那妞上厕所时，他笑着说姚尊，“你小子换得可真勤，比换衣服还勤！”
    “哈哈，没办法，比较受欢迎啊，推也推不掉，何乐而不为？”姚尊那张红光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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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上满是得意。
    “猖狂的你，别在我面前夸耀了！”袁由青拿了根牙签冲他扔过去。
    “在你面前夸是没关系的，咱们两个谁也不输谁，要是在老树面前这样夸，非气疯他不可！”
    老树是他们另外一个死党，一张脸未老先衰，皱巴巴的像树皮，所以叫他老树，有这样的脸自然没女人缘，除了家里那位，基本上身边没有女伴。
    “喂，你那个小柔有多久了？还不停？”
    “我也不记得了，最近我也很少找她了！”袁由青想起自己最近的这个叫小柔的女伴，一时想不起上次找她是什么时候。
    “该换个了，新鲜劲已经过了！”
    “再说吧！”
    “有没有什么新的目标？”
    “还没想呢，何必想？到时想找了，随便抓个！”袁由青喝了一口酒，然后拿出烟，递给姚尊一根，点着抽起来。
    这时，姚尊的新女伴回到座位，她的眼睛盯了几眼袁由青，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和她对视，朋友的东西不能去动，他又不是缺女人。
    这女孩看了几眼后，忽然把嘴附到姚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哈哈，袁由青，你小子走运了！”姚尊裂开嘴傻笑，“莎莎说要介绍个漂亮的小姐妹给你！”
    “是吗？我要求可是很高的，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袁由青脸上没有点惊喜，还是很平常的神色。
    “袁哥这样的，我当然不会把个恐龙推给你！我那个小姐妹在学校里可是班花呢！我手机上有她的照片呢！”莎莎起劲的说着。
    “是吗？看看！”袁由青接过莎莎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一张脸灿烂的笑着。袁由青看了一眼就把手机递还给莎莎。
    “怎么样？漂亮吧？”莎莎急切的问。
    “还可以，做什么的？”袁由青淡淡的问。
    “是一家物业公司的文员。”
    “哦，几岁了？”
    “26岁！”
    “她不想结婚？”
    “刚和谈了几年的男朋友分手，所以想玩段时间！”
    “哦，是吗？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起吃饭！”袁由青说。
    “哈哈，急了吧？莎莎快打！”姚尊一阵大笑，莎莎拿着手机打起来。
    “喂，伶雅啊，我是莎莎啊，你现在快到大富贵来吃饭吧！”
    “什么？现在？我正好刚刚吃过了啊！”电话里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说着。
    “傻哇啦，吃过了就不能来饭店？快来，介绍个帅男给你认识！”
    “这样啊？那我看看吧！老板在呢！”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迟疑。
    “你还嗯嗯呀呀的干什么？快打的过来吧，不来你后悔！”
    “好的好的，那我过来吧！”电话里的声音终于坚决了。莎莎放下手机，笑着朝姚尊点点头。
    “来不来？”对面的袁由青问。
    “当然来，马上就来！”
    “她叫什么？”
    “刘伶雅！”
    “哦，性格怎么样？懂不懂规矩？”袁由青把吸了一半的烟丢到烟灰缸，他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烟只抽半根。
    “她啊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很会看场合的！”
    “嗯，这就好！”袁由青点点头，然后他看看姚尊。他笑了，附到莎莎耳边说了什么，莎莎一边点头一边笑。
    “好的，放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正在这时，莎莎的手机又响了，她一看，连忙叫起来。
    “来了，两位你们坐一下，我去接她上来！”莎莎说着站起来，她向外面走出去。留下袁由青和姚尊对饮着，两个人的酒量还是袁由青好，不过他们也不太敢多喝，现在抓酒驾也蛮严的，虽然，交警队里朋友也很多，不过真要抓到了也不好。
    正说着话，莎莎就带着一个女孩过来了。袁由青看了看，皮肤蛮白的，身材也不错，脸蛋也还好。
    “两位，这是我小姐妹，刘伶雅！”莎莎站在桌子边介绍着。袁由青和姚尊站起来冲着刘伶雅打个招呼，她也回应着，看上去很大方。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袁由青，是豪盛服装厂的老总，这位是姚尊，你知道的。”
    介绍完，大家重新落坐，莎莎把刘伶雅安排在袁由青的旁边。袁由青马上为她倒酒。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好了！”
    “再喝点酒也没关系！”袁由青把自己的酒杯举起来，对着刘伶雅，她稍微犹豫了下就拿起酒杯，跟袁由青的酒杯碰了下，碰的时候，她的眼睛看着袁由青，这是他们近距离的彼此第一眼。还不错，袁由青心里想。对面的姚尊在朝他挤眼睛，他也挤了眼睛。
    “小刘啊，我这位哥们可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惜最近太孤单了，身边也没个人疼他关心他的，你是莎莎的好姐妹，我和小袁是好哥们，咱们好哥们对好姐妹真是天作之合是吧？你可要好好陪陪我们的小袁。等会我们吃好了饭，就去泡脚，大家都去爽一下，小刘，我可是拜托你照顾我的好兄弟了，怎么样？”
    “真是不好意思，我下午还要上班呢！”刘伶雅有点为难的说，脸上露出点可惜的神色，不知是因为要上班不能泡脚可惜，还是因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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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脚不能上班可惜。
    “怎么了？怎么了？小刘，不给面子是吧？难道我这个哥们差劲了，我敢说美苏市都找不出第二个！”姚尊借着酒劲嗓门粗起来。
    “兄弟，看来我入不了美女的眼，真是丢面子啊！”袁由青配合着姚尊，假装伤心捂住自己的脸。
    “你看你看，小刘，把我兄弟都伤哭了，快递纸，快递纸！”
    “我……我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要上班！”刘伶雅连忙从餐桌边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递到袁由青面前，他没接纸，却用自己的手握住刘伶雅的手。
    “怎么好意思让美女动手呢？”袁由青一脸嬉笑的看着刘伶雅。
    刘伶雅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袁由青看着，心里有了兴趣，看起来不是经常出来玩的。
    “美女，上班是很重要，不过也是可以请假的是吧？要是你老板扣你工资，我几倍的赔给你，怎么样？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了，没你都不行了！”袁由青就是盯着刘伶雅的脸了。
    对面的姚尊憋着笑，又开始敲边角。
    “小刘，你魅力真是大，我这哥们还从没求过一个女人，今天算是让我开眼了，他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再拒绝，他以后可真是没脸出门了！”姚尊边说着边掐了了掐莎莎的大腿。
    “伶雅，你别犯傻了，你那破公司，你天天累死累活的给你多少工资了？今天难得有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你还不抓住？袁老板又不会亏待了你，是吧？袁老板！”
    “当然，你要月亮都可以！”袁由青轻笑了下。
    “要月亮那玩意干嘛？又不能当饭吃！是吧？伶雅，你别发呆了，快去打电话请假，我陪你去卫生间打！”
    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姚尊冲着袁由青点点头。
    “怎么样？”
    “不错！”
    “哈哈怎么谢我？”
    “还没想好，对了，你小子还欠我不少情呢！”
    “过期作废！哈哈！”
    “无赖，我可要告诉那些美女离你远点！”
    “你就是对她们说我是毒药也没用……”姚尊得意的大笑。
    “谁是毒药啊？不会是说我们吧！”莎莎带着刘伶雅回到座位。
    “美女怎么会是毒药呢？当然是琼浆了，我们男人才是毒药呢！尤其是像姚先生这样的！”袁由青拿姚尊开玩笑。
    “真是对呢，男人就是女人的毒药！”莎莎大笑着坐下来。
    “好了好了，酒足饭饱，我们该出发去另一个地方了！”姚尊站起来，拿起纸巾擦擦嘴。
    袁由青也站起来，让刘伶雅走在前面。两个女人走在前面，两个男人跟在后面。到了外面，两个男人来到各自的车前。姚尊搂过莎莎，对刘伶雅说。
    “小刘，我这兄弟就交给你了，你就负责让他开心，让他舒服！”说完，他就和莎莎钻进车里，很快发动车子。
    “美女，请吧！”袁由青开了自己的车门，做了个让的动作，刘伶雅没有迟疑就坐了进去。
    “你没有男朋友？”发动车后，袁由青转过头问刘伶雅
    “嗯，现在没有了？”
    “不去找？”
    “现在不想去找，谈感情太累太苦，想让自己轻松点！”在车里，单独和袁由青在一起，刘伶雅似乎放开了很多，话也多了。
    “哦，所以你想玩？”
    刘伶雅笑了几声，以笑声来代替回答。
    “很好，我也喜欢玩，我们可以一起玩，怎么样？”
    刘伶雅又笑了几下，笑过后好好的看了袁由青几眼。
    “也许可以！”
    “什么叫也许？”袁由青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
    “我也不知道，生活是瞬息万变的，哈哈！”
    “对，是瞬息万变的！”袁由青也笑了，忽然他把车子的方向盘转了下，车子左转开上了建新路，这条路上有家万阳大酒店，他们厂里长期包了一个房间，有客户来时都安排在这里。
    他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是王经理吗？我是豪盛的，我现在要个房间，有吗？”他停顿了下，听着手机里对方的声音，“好的，麻烦你把门开着，我马上过去，还有叫服务员不要来打扰。”他挂掉电话，继续开车，车已经转进了万阳的停车坪，他小心停好车子。他从车里出来，刘伶雅也从另一边车门出来，他绕过去，手很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她也自然的任他搂着，没有点慌张的动作。他搂着她进了电梯间，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把另外一只手也搂上她的腰，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
    “这样近的看你，你更漂亮了！”
    “谢谢夸奖！”刘伶雅轻声笑了下，眼睛抬起来看了袁由青一下，马上又低下去，她有了点尴尬，她知道这里是哪里。“莎莎他们呢？我们和他们分开行动了？”
    “当然是要分开行动的，怎么能一起行动？哈哈！”袁由青有点放肆的笑了笑，刘伶雅不再说话，还是乖乖的任袁由青搂着。
    电梯门开了，袁由青放下一只手，搂着刘伶雅出来，往707房间走去。很快到了，他一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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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就开了。他很快搂着刘伶雅进去，一进去，他就甩手把门关上，并从里面锁住。
    到了房间里，他把刘伶雅搂得更紧，他低下头用嘴唇开始探索她的脸。
    “这太快了吧？”刘伶雅被袁由青搂着，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害怕。
    “快了？嗯，是有点！”袁由青搂着她，把头往天花板上看看，然后低下头，一边把手松开。
    “那我们走吧，去和姚尊他们一起泡脚！”说完这句话，他就真的要迈脚往门外走，刘伶雅却站住不动。
    “我们可以聊聊天！”她说。
    “聊天？好啊！来吧，到床上来聊！”袁由青又是一阵大笑，他重新搂住刘伶雅的腰，把她的身体往床边拉。这次刘伶雅轻轻推开了。
    “你去床上，我坐椅子上！”她挣脱怀抱后马上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整理下自己的衣服。
    “好！”袁由青也没有紧抓住她不放，他看着她坐到椅子上，他笑笑，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西服，露出里面一件淡紫色的衬衫。在英国留学时，他当时的女朋友说他穿紫色最好看，所以到现在，他还是经常会穿。脱掉衣服，他朝天往床上一倒，伸开手打了个呵欠。
    “我中午喝了酒就喜欢犯困，现在又昏昏欲睡了！”他把头转过来冲着刘伶雅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点慵懒。刘伶雅一下就有点呆了，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帅的，她没见过一个男人穿紫色会有这么好看的。
    “你困了想睡了？那我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她看着他轻声说，眼睛紧盯着他的脸。听了她的话，他又淡淡一笑，露出的牙齿又白又整齐。
    “过来，躺我身边来聊天！这样我就不会困了！”他把手伸向她，她看着他的手，很白，手指细长，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她忽然心里在想，被这样的手抚摸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她的脸有点红了。
    “过来吧，不要让我等了！”袁由青的话很轻柔，听在刘伶雅的耳朵里却有着无穷的威力，她不自觉的就站起来，慢慢的移动步子往床边靠过去，刚到床边，袁由青的手就拉住她，把她一下拉到床上。倒在袁由青身边的刘伶雅满脸通红，不过却没有一点挣扎。
    “你脸红起来更美了，我喜欢！”袁由青翻过身，压在刘伶雅身上，脸对着她的脸。
    “你说好聊天的！”刘伶雅娇声的说了一句。
    “我喜欢这样聊……”袁由青说完，霸道的开始轻吻她的脖子，两只手也开始伸进她的衣服抚摸起来，她不由得轻声叫起来，伸出手抓住袁由青的手，似乎是要阻止他继续下去，只是她的手似乎已经没有力量，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抚摸。
    “不要……”
    “真的不要？……”袁由青抬起头看着她的脸，“我可不会强迫人……”
    刘伶雅不说话了，只是一会闭上眼一会又睁开看着他，袁由青笑了，手没有停，反而更猛……
    这样的过程他经历多了，几乎都差不多，只是时间长短的差别，一样的过程，一样的举动，甚至一样的表情，当然结果更是一样。
    他从刘伶雅身上翻下来，躺到另一边，他伸手到旁边的茶几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着，他狠狠的抽了一口，心底依然是那种熟悉的空空的感觉。
    “你去洗个澡吧！”他转头看看刘伶雅，“我抽完烟去洗！”
    “好吧！”刘伶雅看了好一会儿袁由青的脸，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床边自己乱乱的衣服。
    “套着我的衣服过去吧！”袁由青递过自己的衬衫。
    “嗯！”刘伶雅听话的把他的衬衫穿在身上，长短正好盖住要盖的地方。
    袁由青吐出一口大大的烟圈，眼前的一切似乎模糊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激情过后，他都会觉得极度的空虚，整个人都像抽空了，从心里到身体都空了，他很害怕这种感觉，越来越怕。
    可是这害怕还是敌不过身体的冲动，看到年轻漂亮女人，她们婀娜的身体在他眼前摇摆时，他的欲望就降临，就想要去搂住她们，去抚摸她们，只是当欲望消耗掉后，空虚开始降临，仿佛成了个恶性循环，让他开始烦恼，他问过他的哥们，男人间总是什么都谈的。
    他们总是笑他，总是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要不是好兄弟，估计会觉得他脑子不正常了。
    “你干吗想那么多？撒泡尿，洗个澡，睡个觉不就得了？”
    于是，袁由青只能无奈的笑笑，在兄弟这里得不到帮助，在任何地方都得不到，他只能继续烦恼，把这当做自己的秘密，心底深处的秘密。有时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和不了解的女人上床的原因，于是他开始长久的和一个女人纠缠，然而结果发现还是这样，甚至他发现和自己老婆偶尔做时也会这样。
    是不是我老了？他开始有点恐慌了，只是这恐慌埋在心底深处，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
    就像刚才，一样的情景，到最后还是一样的感觉，这种空空的感觉，始终跟着他。他能得到快感，也常常很快，像那烟火瞬间艳丽的爆发，又瞬间熄灭。他想要这快感，但这快感总是带来那种空洞，他怕。怕还不足以让他放弃快感，所以他还是继续追逐女人，新鲜的女人，那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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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会一样有那种感受。他觉得自己进了个怪圈。
    “我好了！”刘伶雅从浴室里出来，穿着酒店里白色的浴袍，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件，她走过来递给袁由青。袁由青的思绪打断了。
    “谢谢！”他套上浴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感觉好多了。哥们说得对，干吗想那么多？烦恼来自于思想，何必自寻烦恼？所以就该停止思想。
    他一出来就搂住刘伶雅，重重吻了下她。他懂得女人需要体贴，在这种事后。果然，刘伶雅马上积极的回应了他。
    “感觉好吗？”袁由青轻声问。
    “嗯，很好！”刘伶雅的眼里已没有陌生。
    “是吗？”袁由青一把抱起她，抱着她坐到椅子里。然后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刘伶雅听了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说正经的，你知道规矩的，以后不要打我电话，我想你就会找你的。”袁由青收起脸上的笑，“明白吗？”
    “嗯！”刘伶雅低下头轻声嗯了下，脸上不由自主飘过一丝失落。
    “你很乖，我喜欢！”袁由青把她放下来，自己站起来，走到挂衣服的那里，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皮夹，他打开皮夹，拿出一张卡，走过来递给刘伶雅，她伸手接过去。
    “这是张信用卡，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吧！”
    “嗯，好的！”刘伶雅的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她站起来搂住袁由青，好好亲了他一下。
    “你还想休息下吗？”他搂着她，轻声问道。
    “唔，随便，你有事了？”刘伶雅看着袁由青。
    “我要去接我女儿了，她上舞蹈课，马上就要下课了，我想早点去接她，不然迟到了会让她很愤怒的！”袁由青说着想起女儿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那好吧！”刘伶雅点点头，她看着袁由青的脸，当他说起女儿时，她感觉他的脸特别的温柔，她现在才知道他的脸真正温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当袁由青坐进车里时，他的脸已经看不出一点点激情过后的痕迹，他现在感觉这种事情就像了吃饭，已经习以为常，对他再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许只有饿了很久的人才会把吃顿饭看成是幸福无比的事情，对其他那些每天能吃到丰盛的饭菜的人来说，吃顿饭是件最平常的事，没有兴奋，没有啥特别，只是身体的本能需要。
    “你现在去哪里？我可以送你过去！”在车里，袁由青问刘伶雅。
    “我还要去公司一下，在广发大厦！”刘伶雅轻声回答。
    刘伶雅下了车，冲着车里的袁由青挥挥手，他在里面只点点头，就把车子开走了。刘伶雅看着车子远去后，才开始向公司走去。忽然，她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他本来就不想给她。只是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他那双有着细长手指的手。
    第39章
    整整一星期，依依认真的不想其他事情，只拼命的接受新鲜事物。
    “情仙，应该可以了吧？我把时间都浪费了！”
    “怎么叫浪费？你如果不懂这些，你怎么在现在生活？一天都待不下去，只能灰溜溜打道回府，你甘心？”
    “不甘心！”依依心服口服。
    “那就好，我看你也蛮辛苦的，我就再做点好事，给你点本事，只要你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你马上就会看到你的不弱在什么地方！”
    “真的？情仙！”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是的！我也会生气的！”情仙的脸装着灰色起来。
    依依吐吐舌，做个怪脸。
    “你啊，矛盾！一会太熟一会太幼稚，好了，我也不跟你扯了，该教的该说的，都做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动不动就找我！”
    “知道了，情仙！”
    星期六晚上，是全家雷打不动的聚餐时间。袁由青早早接了女儿老婆一起到父母家。他父母住的房子就在工厂附近，当初买厂房时，顺便多买了块地造了个小别墅，并不大，不过现在就老头子和老妈两个人住着，反而显得又大又空旷，老妈总是喊太大了，住着害怕，她总是想让儿子女儿多回去住住。
    袁由青理解老妈，可是老婆陈兰不喜欢和老人一起住，更不愿让女儿婷婷和奶奶多相处，她说小孩子如果和老人长时间亲密相处不太好，对身体不好。袁由青听了也不去驳斥老婆，在女儿的事情上，只要对她有点不好，他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婷婷很少去郊外的别墅。反倒是大姐袁洁的儿子，他的外甥张浩时不时就出现在老妈那里。老妈把他疼得快上天了，也把这小子惯出了一幅坏脾气，天不怕地不怕，就稍微怕点袁由青。
    袁由青对这个外甥既凶也疼，毕竟舅舅总是疼外甥的。何况这小子虽然有点怕袁由青，偏就喜欢往袁由青身上粘，对自己的爸爸张世明，反倒不冷不热的，就像袁由青对这个姐夫的态度一样。从看见这个姐夫的第一眼起，袁由青认定他只是个吃软饭的白脸，可惜姐姐被他迷得七荤八素，连老头子也无奈的同意他们结婚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还怎么反对？谁叫他小时候受了太多姐姐的照顾和疼爱。
    姐姐结婚后头几年，张世明在老头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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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做事，还是不敢过分的。姐姐身体不好，生孩子拖了好几年，所以张浩反而是比婷婷小了一岁。
    前几年，老头子想出成立个服装公司，把办公地址放在市区，又开了几家大的服装店，都让姐姐和金世明去管，姐姐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已经习惯什么事都听老公的，所以这公司实际都是张世明都在弄。渐渐地，袁由青就知道张世明把这服装公司当成了个人提款机，公司帐上挂着上百万的白条，而他拿了钱在外面吃喝嫖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美苏市又不大，玩的圈子更不大，谁是谁的谁有得是人知道，也有得是人在袁由青面前说。袁由青知道了后也没什么，当初老头子把服装公司给姐姐管，也有着由他们处置的意思，老头子家大业大，给点宝贝女儿也不心疼。所以，袁由青也犯不着在背后去老头子那里多嘴。他不是视钱如命的人，也不想让外人看着有钱人家就喜欢争财产，更主要的是他和姐姐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可能他拿不出什么去给姐姐，但既然是老头子给的，他不会再横加干涉，只要姐姐能忍，老头子能忍，他更加能忍，谁叫他也是男人，他知道男人玩的成本是很大的。
    只是，这张世明太不识相，（按袁由青的看法是拎不清，不会做人。）自己是这样一副腔调，竟然还蛮横的对姐姐管头管脚，动不动疑神疑鬼，怀疑姐姐在外面有人，姐姐因为心情郁闷和小姐妹一起喝个茶，他竟然怀疑姐姐是在和男人约会，不仅和她吵，竟还动手打，一打就乱了。老头子第一个火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都没动过一根指头，现在竟被他打，这还了得，吃我的用我的我不在乎，现在竟还敢打老婆，不是养了个白眼狼？还留着干什么？
    所以从去年开始闹离婚，闹了半天没离成。姐姐终究是心慈手软的女人，又优柔寡断，张世明一见要和他离婚，立马做小人，开始在姐姐面前认错求饶，姐姐马上软下来，毕竟还对他有点感情，另外也是不想张浩有个破碎的家庭。于是这离婚计划就搁置下来，不过老头子是给了张世明要求的，不用想都知道当然是不能再打人。于是这张世明在他们袁家也成了个尴尬的人物，每个人都对他不冷不热的，连张浩也说爸爸打妈妈不对。
    袁由青知道从男人这面来说，张世明肯定难受，不过也没办法，是他自己不够聪明，既然要靠老婆，至少要对老婆好点，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姐姐真在外面有人，你张世明只能忍气吞声，也不能去吵去打，袁家的人难道会为你去指责袁洁，来帮你吗？傻了，人都是帮亲不帮外的。这点都不知道，做人也算差劲。
    常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这袁家的聚餐也因为张世明的在场变得有点不自在。似乎一帮亲人中夹了个外人，弄得两边都不好受，偏偏不叫他来也不好受。
    这情景陈兰都看出来了，不过她是个聪明女人，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也不会做不该做的事，只是尽量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混合着两边的气氛，应该说也亏有她这样的一个角色，才使得这家庭聚餐不至于冷场。这就是袁由青欣赏老婆的地方，当初选择她做老婆也是看中了这点，他知道找老婆不是找情人，情人要的是美丽的外表，老婆要的是优秀的内在，能撑起一个家的坚硬外壳，然后他就可以在这里面休息，当他在外面玩累了的时候。还要说点，他这老婆外表也不差，这就更满意。
    每次聚餐，老妈总是想着法做些袁由青爱吃的菜，红烧狮子头就是他最喜欢的，再加老妈的手艺也不错，不由得多吃了几个。
    吃完，坐着聊了会天。袁由青看着女儿婷婷似乎有点困了，难得来奶奶这里一趟，她很兴奋，和张浩这小子疯玩，现在就知道困了。想到这，袁由青就起身准备回市区了。老妈看着婷婷的困样，也没敢多留他们。
    从郊区到他们市区的家，会经过喜洋洋超市，离这超市还有段路时，陈兰忽然说。
    “老公，到超市那里停一下，去买点东西！”
    “现在去？”袁由青一下想起上次来这超市时碰到的那个女人，想着就马上难受起来，以他的脾气，是再不会进这家超市了，要是再碰到，那真是好看了，“很晚了，再说婷婷也很困了，你明天自己找个时间去吧！”袁由青想着理由。
    “家里好多日用品都没有了，现在正好路过，顺便买点，不用我明天再专程跑一趟，明天我也有很多事的！”
    老婆平时话不多，但有一句是一句，袁由青基本不会不听。她们做老师的，估计话都在课堂上说完了，下了课就没话了。袁由青也不需要她话多，因为在家里他话也不多，在外面说得够多，在家里就该休息。
    忽然，原本坐在后座昏昏欲睡的女儿听见陈兰的话像是惊醒了。
    “爸爸，我不困，我要和妈妈去超市！”她兴奋的趴到前座来说着。
    到这时，袁由青真没办法再说不去，他只好无奈一笑，把车往超市停车场开。停了车，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只是看着老婆孩子下车。
    “咦，奇怪了，爸爸，你怎么不下车？”婷婷站在车窗外瞪着袁由青。
    “是啊，老公，你怎么还不下车？”陈兰也看着他。
    “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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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买了东西就出来，别让我等得睡熟了！”
    “你真是怪了，想要我们快点就进去帮我们拿东西，快走啊！”陈兰脸上开始有点奇怪的表情，这个老公虽然经常跑在外面难见一面，但在一起时，还是有点风度的，一般要他做的事都会做，尤其是在女儿面前。
    “爸爸，不许你偷懒，你给我下来！”婷婷双手叉腰给袁由青下命令。
    袁由青实在是有口难言，心里的原因不能说，老婆女儿的要求也就没理由不答应。
    “好吧！不过你知道我最讨厌逛超市……”袁由青没接下去说，他想他下面的意思老婆应该知道，不过看老婆的脸，她好像装着没听见，她只顾拉着婷婷的手往超市入口走去，袁由青跟上去，一边不由自主的左右张望。
    进了里面，只见母女俩凑在一块东看看西看看，看来女人都一样，袁由青推着购物车跟在她们后面看着，眼里是既无奈又宠爱。
    “快点哦，我的眼皮都睁不开了，脚都酸了！”袁由青在催促着。
    “爸爸，你别烦好不好？”婷婷转头白了袁由青一眼，袁由青赶紧闭嘴，在女儿面前他永远是奴隶。他真的乖乖地闭紧嘴，专心的做起沉默的尽职的推车匠，只是不时的东张西望一下，他真的是有点怕的，怕上次那个女人再出现，今天不同了，老婆也在旁边。
    袁由青知道自己不能成为老婆想要的专一的老公，但至少能做个会给她面子的老公，所以他在外面怎么玩，在老婆面前还是不会露出一点点来，更不可能让她看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场景，如果要是像上次那样，被这个女人紧抓着，再说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让陈兰看到，他该怎么解释，她会怎么想，他不太确定，但有点知道，肯定不会开心，她不开心，袁由青就要觉得委屈了，要是和真有关系的女人惹得她不开心，袁由青也认了，可是为了个神经病的女人背黑锅就太不值得了。他从没天真的去想，陈兰真的会一点点都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懂得好女人就要装傻。但知道一点和真的亲眼看见，那性质又是不一样的。
    老天别让那疯女人出现。
    “婷婷，别看了，很晚了，你要睡了，你爸爸也累了！”在袁由青的耐心快消耗尽之前，陈兰总算体贴的看到了他的脸，然后拉住还在东张西望的婷婷。
    超市在晚上关门前是最忙的，要整理，要清点，要统计，所以尽管依依早就知道不弱来了，她却没办法早早的跑过来，现在已经实行个人提成制，她做的必须要自己来整理，没有谁会来帮她。她只好草草的收拾着。只是她想着总不能错过了这次和不弱的见面机会，经过了上次，经过了情仙的教导，她要重新去把不弱抓到自己的怀里，再也不让他离开。
    “老公等等，婷婷要上厕所！”正推着东西往外走的袁由青心情还没轻松几分钟，陈兰就拉着婷婷说要上厕所，他真是无语了，就不能等到家里再上吗，可老婆女儿已经进去了。
    他站在外面等。
    “你好，很高兴又看到你！”
    忽然他的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距离感觉是很近的，他转过身，差点晕，竟然就是上次那个女人，袁由青清楚的记得她的脸，可见上次受得刺激有多深。只是，只是，现在，他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看上去没有上次那样的疯样，站在袁由青身后一米的地方，神态自然，脸上带着点笑意，眼睛里闪着亮光，如果袁由青是第一次看到她，他会觉得这女人很正常，但经过上次，总是心有余悸。
    “你？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袁由青冷冷地说了这句，他转过脸看着里面，提防着老婆女儿出来。
    “上次不好意思了！”依依克制着想要把不弱抱在怀里的冲动，也克制着因袁由青的冷淡而产生的一点气愤，情仙千叮嘱万叮嘱，要她正常，那她就正常吧，“我上次认错人了，以后再不会，希望你别生气，也别误会！”依依从袁由青身后走到他面前来，不过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
    袁由青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真的，不像是疯的，要不是间歇性的？
    “没关系，我已经忘了，不好意思，我在等人！”袁由青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她走开，不管是不是疯，这种女人少惹为妙。
    “你不介意吗？太好了，希望我们能做朋友，可以吗？”依依开心了点。
    袁由青再次认真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不正常的，和她做朋友？他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身材，看看她身上那身超市的制服，他肚子里在笑。
    “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你！”袁由青推着车子往前面走了几步。
    “我叫蔡依依，你知道我名字不就认识我了！”依依跟着袁由青。
    袁由青心里那个火啊，这怎么像个牛皮糖啊，粘住不放了。
    “老公，我们好了，走吧！”陈兰拉着女儿的手从厕所里出来，厕所里人满为患，她们等了很久。
    陈兰看到老公身边站着个女人，仔细一看这女人身上穿着这家超市的工作服，只是奇怪的是这女人盯着老公看的眼神很别扭，让她这个做老婆的看着别捏。
    “老公，怎么了？”陈兰看着老公，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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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得快晕了，快走吧！”他一手推车，一手拉着女儿的手急急往前走，也不去管依依了。
    “她是你老婆吗？她怎么会是你老婆？你怎么能娶她做老婆？不弱，你说过你不爱扶香的，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娶她？”从陈兰一出来，依依就呆了，是扶香，除了衣服不同，那脸那神色就是扶香，怎么会是她？她怎么成了不弱的老婆，不弱怎么可以娶她？依依呆住了，心里痛的揪紧起来，眼泪一下滚落下来。
    陈兰和袁由青都听到了她的话，陈兰更狐疑的看看她，又看看袁由青，袁由青二话不说，一把拉住陈兰的手把她往前拖，一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这女人神智有点那个，估计是认错人了！”
    陈兰终于加快步子和老公女儿一起向出口走去，不再回头，倒是婷婷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头看，她看见那个女人还站在原地哭，她想起这个女人就是上次抓住爸爸不放的女人。
    “妈妈，这个女人是神经病！”婷婷想起爸爸说过。
    “婷婷，不许骂人！”陈兰拉着女儿，沉下脸看她一眼，“不要回头，专心走路！”
    “我没骂人，是听见爸爸这样说的！”婷婷委屈的辩解。
    陈兰把眼光看向袁由青。
    “前几天和婷婷来这超市的时候，这女人认错人，拉着我不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受了什么感情上的刺激！你听她今天说的话就知道，一定是受了刺激。”袁由青忽然笑了笑，“也许她爱的那个人长得和我很像，也许那个人伤了她！”
    陈兰听了不说话了，一家人默默的往停车场走去。停车场里又黑又安静。
    袁由青发动车子，忽然听到坐在身边的陈兰低声说了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女人为爱痴狂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可怜！”
    “哈哈，老婆你怎么还在想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陈兰忽然感到一丝哀伤，她不再说话，只是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窗外，心里涌起的哀伤还没有退去，她忽然知道这丝哀伤不全是给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的，有一部分是给自己的，是的，是给她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转过头去看看自己的老公袁由青，他正专注的开车，他的脸在认真的时候更有一种吸引人的味道，这点，她从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然后就一头栽进去，完全的付出了自己，无怨无悔的付出，简直付出了全部，连一点自我也没了。不过，她也不是只有付出，她也得到了，得到了一个英俊富有的老公，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一个让无数人羡慕的幸福家庭，可是，她为什么还有哀伤？
    结婚前，她就知道袁由青有无穷的风流艳事，她不是不在乎，她只想得到他，和他结婚，组成个家庭，这不就是最好的回报吗？至少别的女人都得不到。
    结婚后的第一年，她承认非常的甜蜜，也许这甜蜜就是她以后所有哀伤的源泉。很快，她有了女儿婷婷，很快，袁由青也回到了原来的袁由青。她不是不明白现在的社会是怎么样的，她不是不明白现在不会有专情的男人，她不是不明白男人在生意场上是免不了逢场作戏的。
    明白又怎样？感情有时比理智霸道，也要愚蠢，感情让人敏感，虽然做丈夫的总是不想自己的风流艳事让老婆知道，可敏感的老婆又怎会不知道？只是知道又怎样？只带来痛苦！和他去吵吗？除了伤自己的脸面和身体没有任何好处，她觉得自己起码也能算个有素质的女人，她不会像个泼妇般去和他闹，闹得众人皆知，然后让大家来看笑话——尤其是原来那些羡慕她的同事和姐妹，她只是选择和他冷战，但他是不会怕冷的，因为他也不需要这个家有多么温暖，他有得是温暖的地方和温暖的怀抱。
    战争总有停止的那天，带来的结果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如果无法改变那就学会适应，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她想一个聪明的女人就是懂得做一个傻女人，她还拥有婚姻不是吗？而这婚姻看起来还有幸福的外壳。这就够了。如果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那又何必放弃这个再去找同样的一个呢？再说，这个男人是她真正爱的，是的，她爱，这爱是让她学会适应，学会装傻的动力和支柱。可她毕竟还是会，时不时的哀伤，她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的哀伤，这是她的秘密，这秘密是无奈的结果。因为她的哀伤有谁会同情？因为别人都不觉得她会有哀伤，在拥有了每个女人都羡慕的这一切之后。
    “情仙，为什么会这样？”依依站在角落里痛哭。
    “什么这样？”情仙来到她面前。
    “我看到扶香了，为什么她和不弱在一起？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依依哭着说。
    “傻孩子啊，这有什么区别吗？早告诉你晚告诉你不是一样？扶香和你的不弱上世的缘分未了，所以这世他们还有纠葛，只是以我看来，扶香未必就得到了幸福，女人啊，要得到点幸福是很不容易的，尤其如果这幸福是来自于男人这面的话。”
    “为什么要让她做不弱的老婆？怎么会是她呢？我不喜欢她和不弱在一起！”
    “你不喜欢有什么用？这是命运，我都无法去改变！你别发小孩脾气了，不管是她，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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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总有人会是你那个不弱的老婆，这没什么大不了，你那个不弱的身边，岂止只有老婆一个女人？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哭，要哭你有得哭了，早跟你说过哭没用，你自己也知道，怎么又动不动就哭？”
    “我就是不喜欢她和不弱在一起，宁愿是别人！”依依话是这样说，哭倒是不哭了！
    “唉，女人都是这样傻的吗？你这样傻，这个扶香也是，你这边还在介意她做了不弱的老公，我看啊，那倒像是对她的酷刑，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会有什么开心的？你啊，别去嫉妒扶香了，她上辈子比你苦，这辈子也不会好，再说，你来是为了不弱，你要操心的是你那个不弱，别管他身边那些什么女人，只要你让他爱上你，任务就完成了，还管什么其他女人？听明白了吗？现在别多想了，快去做好你的事情吧！”
    “好吧！”
    依依只能无奈的回到自己的货柜前，重新整理起来，那边林惠玉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事情，正悠闲的等着下班了。
    依依跟着下班的人一起走出超市，样子无精打采，情仙说得那么轻松，依依是做不到的，怎么能不想？她千辛万苦的来这里找不弱，看到的却是他和扶香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而她呢，现在什么都没了！曾经她和扶香为了不弱去争去吵，曾经不弱发誓说只爱她一个人，可是现在呢？我一定会重新把不弱抢回来，扶香，你看着吧！
    “马鑫，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很晚了！”突然旁边窜出一个人，依依吓一跳，定下神才看清是那个成伟杰，看着他那张脸，她心里升起一股厌烦。
    “没关系，我一个人回去行！不用你送，你自己回去吧！”依依赶紧加快步子往公交车站走，马鑫有辆自行车，她是骑自行车上下班的，依依学会了其他东西，就是学不会骑车，也许还需要点时间吧！
    “你怎么了？你没骑车，我带你不是正好？现在怕是都没公交了！”成伟杰并没有走，还是推着他那辆自行车跟在依依身边，依依走得快，他也走得快，依依心里越来越烦。
    “我真的坐公交车回去，不用你送！”依依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超市外面的公交站点，这会儿，这站点上有不少人在等车，现在是超市关门的时间，从超市出来的一些顾客，还有一些在超市上班的人，都在这里等车。
    “马鑫，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平常不是这样的，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吗？”成伟杰竟然还是紧跟着依依，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依依又烦又尴尬，看看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在向他们看过来，都在一个超市里上班，就算不认识也脸熟。
    “你别跟着了好不好，我已经说了我坐车回去，你没听见吗？”依依已经忍到极限，她完全是考虑到马鑫的身份才这样忍的，要按她自己的脾气早发火了。怎么会有这样死皮赖脸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要我送？我们以前不都是一起回家的吗？”
    依依彻底无语，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啰嗦，更不想看他那张让她讨厌的脸，她看到有人招手拦车，她知道那是现代的出租车，可以把人送到任何地方，她也招手拦了辆，然后赶紧着上车，车子一下开远了，她坐在车里松了口气。
    回到家，她还是无精打采，一夜都在翻来覆去的想。她听到晴丽回来的声音，听到她在洗澡，听到她在小声哼着歌，她倒是心情不错。
    第二天上班，依依整个人萎靡不振。
    “鑫姐，你身体不舒服啊？脸色真差！”林惠玉一上班就在研究依依的神色。
    “哦，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依依随便说了句。
    “想什么呢？想得都睡不着了？想你男朋友了？”林惠玉顺着依依的话说下去。
    “不是！瞎想！”依依四个字就灭了她想追根究底的兴趣。林惠玉脸上顿时露出点失望之色，然后走开了。
    依依呆站着，思绪还是在远处飘荡着。
    “喂！服务员，给我拿这个款式的大号来！”一个很粗的嗓门在依依左边响起，她抬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站在边上，手里拿着条红色内裤正晃着。依依上前一步，看看她手里的型号。
    “没有大号了！”
    “没有？你找都没找就知道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换其他款式吧！”依依昨晚整理过，这种红色内裤平常出货量就不大，所以补货一直很慢的。
    “我本命年，就要红色内裤，你再给我找找！”女人斜着眼看看依依。
    “跟你说没了就是没了！”依依本来心情就不佳，再说她又没骗人，是没有了，她也变不出来。
    “妈的，你什么态度啊？不就一个服务员吗？你不就是为顾客服务的吗？叫你拿条短裤还摆架子，有本事你就别穿这身工作服，妈的，横什么横？”女人忽然一下就瞪圆双眼，破口大骂起来，上下翻动的两片厚嘴唇带动无数的唾沫喷向空中。
    依依一下倒是蒙了，这女人这样就大动肝火？
    “你为什么骂人？我说没了又不是在骗你，你凭什么骂人？我是个服务员没错，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依依一听她那话，心里也气，平白无故就让人骂，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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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好欺负的。
    这女人一见依依还嘴，那气势更猛了，空中的唾沫更是飞溅，手指还直往依依脸上戳，依依气得脸顿时发白。这女人比依依高半个头，身体也比她厚实一半，她只能半昂着头跟这女人据理力争。很快她们身边就围了不少人在看，不过只是在看，没人上来劝。
    “在吵什么呢？刚上班就这样，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柜长来了，这个时间正好是她做报告的时间。她挤过看热闹的人群，走到女人和依依面前。
    “你是这里管事的？”女人看看柜长的神情，又看看她手里拿着的小本本。
    “是的，我是这里的柜长，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你们这里的服务员正是不像话，我想买条大号的内裤，外面挂着的没有，叫她里面去拿，她嫌麻烦就说没有，你说这气不气人？我一大清早跑你们这里来买东西，难道就是来受气的？你们这里的态度真是太差劲了。”
    “哦，是这样啊！那真是非常对不起了，我代表我们超市向你道歉，真是对不起了，那这位女士，你要的是哪个款式？我给你去拿！”柜长的脸变化很快，很快堆起一脸笑容，一个劲的和这女人赔礼道歉，那女人的脸色倒是缓和下来。
    “我也不要了，受了这窝囊气，穿上去也不舒服，我以后再也不来你们这里买东西了，超市多得是，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女人嘟囔着，迈动两条胖腿走远了。
    “欢迎下次光临！”柜长陪着笑脸目送着女人走远，然后转过身来，看看依依，“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说完，她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挥挥手。
    “都不用上班了？还站这里看什么看？发你们工资是让你们来看西洋镜的？都去做自己事去！”
    林惠玉在她背后做个鬼脸，然后给依依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依依倒是无所畏惧的跟在她后面，她始终觉得自己没错。
    “顾客让你去找大号的，你为什么不去找？”很快进了办公室，柜长坐到自己的桌子后，然后开始问依依。
    “大号没有了！”依依的脸上还留着点刚才的惨白。
    “你没找怎么知道没有？”
    “我昨晚整理过，所以知道！”
    “不管你昨晚有没有整理过，既然顾客让你去找，你就去找，难道这会要你命吗？一直跟你们说顾客是上帝，你们有没有听进去，他们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按他们说的去做，你在这里上班本来就是干这个的，难道你以为是来享受的？现在，这样一吵，对我们超市影响多不好？别以为一个顾客没什么，你没听过一个顾客就会带动五百个顾客这句话吗？你得罪了一个顾客，就是得罪了五百个，你明白不明白，如果我们超市的服务员都像你这样，那我们还会有顾客吗？没顾客还怎么营业？只能关门，你也只能卷铺盖回家，你想想这有多严重？你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严重吗？”
    “我又没错！”依依还是不认账，她觉得柜长就是在夸大其词。
    “什么？我说了半天都是白浪费了？你还说没错？没错顾客为什么和你吵？”
    “那些来的顾客也不见得都是好人啊！”依依觉得这胖女人就不是好人，纯粹是在找茬。
    “我跟你说，顾客永远是对的！”柜长的脸色一点点的往深青色发展。
    第40章
    “那我们就永远是错的吗？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依依可不管她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欺负你吗？好啊，你要是觉得在这里受欺负了，受委屈了，你可以走啊，你可以辞职，谁也不会硬拉着你不让你走，你要走就走，我也没必要再跟你废话，简直是对牛弹琴！”柜长用手敲着桌子。
    “你是叫我别干了是吗？”依依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看着眼前这女人煞有介事的样子和神态，她就来气，更觉得恶心。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干就不干！姑奶奶本来到这里来就不是来干活的！正好！
    “你要搞清楚一点，是你自己干不了这个工作，你无法胜任，既然这样，你只有走了！”
    “好！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依依转身就要走。
    “喂！你真是太自由了，你要走，也要办好手续再走，我们这里可是很正规的，一切都要按规矩来！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柜长又在背后叫住她。
    “什么手续？”
    “你写份辞职报告，交到人事科，他们会给你办好手续的！明白了就走吧！”
    柜长说完挥挥手，似乎眼前站着的人是多么讨厌似的。依依气呼呼的转身就走。辞职报告怎么写？等等去问林惠玉，马上写马上就走，我才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女人呢！
    回到货架那里，很快林惠玉和旁边的人都围上来。
    “馨姐，怎么样？”
    “谁知道辞职报告怎么写？”依依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问他们，他们一听，都有点愣。
    “怎么？馨姐，你要辞职？你不做了？为什么？就因为吵架这点事？这里谁没吵过啊？太夸张了吧！”林惠玉叫起来。
    “馨姐是那个多嘴婆要你走的？你干什么走？她叫你走，你偏不走，为什么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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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她是谁啊？她又不是超市老板，她有什么权利叫你走？”罗强也在替依依抱不平。
    “是我气不过要走！”依依辩解，被人赶走总是不好听。
    “有什么气不气的？出来打工有谁不受气？你忍忍算了！找个工作也不容易，换来换去还不是一样的，到哪里会不受气？”旁边化妆品柜的人也跑过来。
    依依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突然有点冷静，现在自己不是蔡依依，现在自己是马馨，马馨会辞职吗？马馨不会的，情仙说过她的命运。那怎么办？已经说出来的狠话怎么能收回去？
    “谁教我写辞职报告？”依依的倔劲上来很难回头。
    “你还是决定辞职啊？我们也都不太会写，要不你去人事部问问，他们那里应该会有格式的，反正你办手续也要在他们那里办的！”
    依依一听也对，呼的一下转身往人事部去。进了办公室，里面人很多，一个也不认识，她不知道该找谁，正东张西望呢，里面一个女孩子注意到她，立刻离开桌子向她走过来。
    “馨姐，你有事吗？”女孩子一脸微笑，这微笑让人看着很舒服。
    “我……我来辞职！”依依一听她的话，知道她认识自己，可是怎么自己想不起她是谁。
    “馨姐怎么了？是为什么？”女孩的脸上露出点奇怪的表情。
    依依在想该怎么说，既简单点又不伤面子。那女孩看见依依在犹豫，似乎想了下，然后拉住依依的胳膊把她拉向外面，依依跟着她来到一间空空的房间里，里面摆满椅子。
    “馨姐，这里没人，你说吧，你为什么辞职？你一直说在这里做得蛮好的，我也没听你说起要走啊！”
    “我……是这样的。”依依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她感觉这个女孩子很面善，一双眼睛非常清澈。
    “是这么回事啊？馨姐，你别辞职，这没事的，发生口角也是难免的，不能动不动就叫员工走，你先回去做事，我去和姚柜长说一下，大家就当没发生这件事。”
    “可是我觉得很气人！”依依心里也冷静下来，她明白自己不能替马馨辞职，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牢骚的。
    “别气，馨姐，不值得生气，这种事每天都会碰到，我在人事科上班受的气比你多了，我要是每件事都生气，早七窍流血了！好了，馨姐，想开点，回去做事吧！”女孩笑着安慰依依。
    “好吧！”依依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往门外走，出了门口碰到个人和女孩打招呼。
    “赵琼，你在这里啊，我正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那女孩问。
    原来她叫赵琼，依依看看他们一副有事的样子，她也顾自往超市里面走去。
    刚到货架那里，一帮人又围过来。
    “怎么样？馨姐，你辞职手续办好了？”
    “没有！我不辞职了，那个赵琼叫我别辞职，我想想也对，为这点事就辞职太傻了！”依依找理由。
    “就是，还是别走好，我们在一起都做熟了，你走了我们会觉得可惜的！”
    “马馨你运气好，碰到那个赵助理，你不知道，办公室里面的人这女孩是最好的，没有一点架子，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也刚来没多久，好像和你差不多同时来的，不过人家是大学生，当然是坐办公室。”
    依依这才知道这女孩的情况，哪天碰到她，再好好谢谢她。
    一帮人又说了几句就散开了，毕竟各有事情要忙。
    下班时，依依正低头往外走，她怕再碰到那个成伟杰。
    “馨姐，等我一下！”后面传来叫声，依依回过身，是那个女孩赵琼。
    “哦，赵助理，你好！”依依也学着别人的样这样叫。
    “馨姐，今天怎么见外了？你平时可都是叫我赵琼的，哈哈！”赵琼轻声笑了笑。
    “我没见外，只是一时没反映过来！”依依想我怎么能知道马馨以前是怎么叫你的。
    “没关系，馨姐，碰到你正好，我正要跟你说刚才那事呢，我已经和姚柜长谈过了，她表示不追究这件事了，只要你以后态度好点就行，我跟她说，馨姐一向是脾气很好的，可能一时气急了吧，谁都会有这种时候，大家是同事，以后互相体谅点就没问题了，你说是不是？馨姐！”赵琼的声音轻柔温和，听着耳朵里不管怎样都舒服。
    “你说得对，赵琼！”依依只顾点头。
    “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哦！”
    “嗯，赵琼，谢谢你，你费心了！”依依这句话说得很真诚。
    “馨姐，看你，跟我客套什么！”
    “我不是客套，我是真心话！”依依有点急，她的脾气才不会说客套话，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我真是要谢谢你的！”
    “好啊，那请我吃饭，我正饿着呢！”赵琼笑了，忽然调皮的眨眨眼睛。
    “好，那我们马上去吃饭，我也饿了！”依依一听马上拉住她的胳膊。
    “馨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能叫你请吃饭？”赵琼马上摆着手。
    “我没开玩笑，快走！”
    “馨姐，不要了！”赵琼倒有点犹豫了。
    “你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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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起吃饭是吧？”依依在超市里也有段时间，她明白里面很讲究身份地位，办公室里上班的人是最高层的，接下来是那些柜长和组长，接下来就是她们这些促销员，再接下来就是那些技工和保安，最后是搞卫生的，每个层次的人只和同层次的人来往，不然会觉得掉价。
    “馨姐，你说哪里话？我是这样的人吗？那我们一起去吃饭，不过说好，我请客！”
    “说了我请，怎么变你请了？”
    “馨姐，我们别争了，让别人看着不好！”赵琼看看四周，依依也注意到，马上止住自己还要出口的话，到饭店再说也可以。
    两个人来到一家饭店，挑了个座坐下。
    “馨姐，我们说好，我请客，你别跟我争，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你一个人还要付房租什么，负担挺重的，再说我工资比你高！”赵琼一坐下，就马上说这句话。依依忽然明白，马馨和这个女孩真的还蛮好的，不然这女孩怎么会知道她是一个人这些情况？
    “好吧，那我听你的！”依依点头。
    “这就对了！”赵琼笑了，“馨姐，点菜，今天我们就尽兴的大吃一顿，对了，来点酒怎么样？”
    “酒？”依依马上摇头，“我不会喝的！”
    “可惜，馨姐，你要学会喝酒，酒是很好的，喝了酒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整个人会无比轻松，那我们喝点饮料吧！”
    “嗯，好的！”依依看着她的脸，想不到这样清秀的一个女孩子会喜欢酒，当她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飘过一丝迷茫的忧郁。
    “馨姐，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到这个超市快一年了，你还记得吧，我们几乎是同一天跨进这个超市的，我到人事部报道的时候，你正在里面填表呢！”
    “嗯，是的是的！”依依哪里记得，只是嗯呀着应付。
    菜很快上来，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吃，和这个女孩说得越多，依依越喜欢她，今晚这顿饭是依依来到这一世后，吃得最开心的。
    刚吃了一会儿，赵琼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接。
    “喂，是肖哲啊，你下班了？我在外面吃饭呢，和一个同事，你也认识的，馨姐，要不你也过来一起吃吧！嗯，那你快来吧，我们等你！”赵琼放下手机，冲着依依笑笑，“我男朋友，你也见过的，他刚下班，我叫他一起过来吃点，馨姐，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怎么会呢？”依依拼命想她男朋友的样子，当然想不起。
    赵琼又喊过服务员准备一副新的碗筷。
    没过多久，从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男孩子，直往依依她们这桌走过来，依依看见赵琼脸上露出更温柔的笑，她站起来看着那男孩子，嘴里说。
    “肖哲，你真是快！”
    “哦，我正好就在附近！”男孩子走到桌边，冲着依依笑笑，“馨姐好，又见面了！”
    “你好，你好，又见面了！”依依也回了礼貌的一笑，这就是赵琼的男朋友了，个子很高，年龄应该和赵琼差不多吧，皮肤蛮白，只是依依觉得这男孩子看上去有点不该有的沧桑，或者是他自己刻意扮出来的沧桑吧！他身上穿的衣服在依依看来是老气横秋的，还有他还留着胡子，现在的男人都不大留胡子，依依知道这点。
    “肖哲，饿吧！快吃吧！”赵琼把筷子递给他，他接过去后却还是放到桌子上。
    “我不吃了，我刚跟伯母通过电话，她做了饭菜等我们回去吃，你既然在吃了就吃吧，我不吃了，我回去吃，不然伯母会不开心的。”肖哲淡淡一笑。
    “哦，那好吧！”赵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继续自己吃了。
    忽然，依依觉得有点怪，这肖哲来了后，这饭桌上的气氛反而有点冷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赵琼也不和她说话了，只顾吃。肖哲也没说话，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前面，神情却是在沉思，似乎飘得很远。
    他们不说，依依更不好乱说，因为她和他们不熟，她怕说多了露出马脚，还是少说为妙。
    “馨姐，我吃饱了，你慢吃！”赵琼放下筷子。
    “哦，我也饱了！今天和你在一起吃，我算是吃得多了！”依依老实说，确实，来了这世，不是吃毒药般的盒饭，就是自己乱七八糟的弄点吃的，哪像今天，正正经经的和一个谈得来的人坐在一起吃，当然胃口大开。
    “馨姐喜欢吃就好，我还怕馨姐客气呢！”赵琼笑笑。
    “我脸皮厚，最不懂客气客套啊什么的！”这也是依依的真心话。
    “馨姐是真实，我就喜欢真实，我最讨厌别人装啊装的，所以我才和馨姐合得来呢！”赵琼被依依的话逗笑了。
    “对了，馨姐，你没骑车吧？等会叫肖哲送你回去，他有车，很方便！”
    “是啊，馨姐，我送你，你住哪里？”肖哲从沉思中醒过来，接着赵琼的话问依依。
    依依在想着，她闭上眼，很快睁开，忽然说了个地方。赵琼听了有点愣，肖哲也看了看赵琼，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又分开。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肖哲看看赵琼，又看看依依，她们两人都点点头。
    肖哲先站起来，他拿起桌上的账单往收银台走去。赵琼也没拦着他，只是对依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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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姐，我们先走吧，到外面等他！”
    依依跟着赵琼来到外面，夜晚有点冷的风吹向她们的脸。依依知道现在是秋天了。
    “馨姐，赵琼，上车吧！”肖哲很快也出来，他往一辆车走去，赵琼跟在他后面，依依跟在赵琼后面，赵琼坐在前面的座位，依依坐在后面。
    车子开动了。车里一阵安静。
    “今天忙吗？”赵琼的声音。
    “还好！我每天都差不多，你呢？”肖哲的声音。
    “也差不多！”赵琼的声音。
    三句过后，车子里又恢复安静。
    车内的氛围有点不自然，有点冷淡，依依看看前面，坐着的是一对恋人。
    所幸，她要去的地方很快就到。
    车慢慢停在路边，完全停稳后，依依下了车，前面坐着的赵琼也下了车。
    “馨姐，我好像记得你不是住这个路的，是吧？”
    “是啊！”
    “馨姐，也许我不该问，可你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呢？”赵琼指指依依要去的那个都市娱乐会所，那里闪耀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哦！我去找个朋友呢！”依依笑了。
    “这样啊？那你自己小心点，那里面人很多的。”赵琼的脸上有着一丝担心。
    “没事的！你放心，你回去吧！你男朋友在等呢！”依依望向车里，坐在车里的肖哲冲她挥挥手，还笑了笑，当他笑的时候，整张脸也是很温暖的。
    “那我走了，馨姐，明天见！”赵琼终于上车。
    车子开动了，依依看着车子远去，载着一对恋人驶向黑暗的远方。
    等到再也看不见车子，依依才转身走向那个耀眼的地方。
    袁由青今天直到傍晚才从厂里回市区，一个是厂里比较忙点，最近在赶一批中东的订货，另外，今天白天也没什么应酬，晚上倒是有一个重要的饭局，请农行的副行长吃饭。所以他这会儿往市里去。
    下个月有笔二百万的贷款到期，厂里最近接了好几个大的外贸订单，需要资金来购原材料，哪还有钱来还银行的贷款？只能东墙补西墙，从另一家银行里借个二百万来还。
    这个副行长袁由青打交道不多，还是通过姚尊牵线认识的，今天这个饭局也是姚尊策划的，刚才这小子就来电催他。
    袁由青开到市区的时候，天还没黑，还很早。
    他进了大富贵酒店203包厢，里面只有一二个人，一个当然是姚尊，另外是他的朋友吧，袁由青想不起来见过。
    “你看看你，怎么对得起我？我都干等半天了！”姚尊一见他进来就嚷，“来给你介绍下，这是豹子，协和街那家汽修店就是他的，上个月我那个车还亏他帮我修好的，他酒量很好，等会喝起来带劲，那个行长最喜欢喝白干，总得有人陪他是吧！”姚尊拍拍那个豹子的肩膀，袁由青和他打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咦，你今天怎么没带那个莎莎来，又换了？”袁由青看他们就两个人。
    “今晚等会还有好节目呢，怎么能带她来？那黄行长最喜欢去那种玩的地方，带了女人不方便。”
    “他怎么还没到？”
    “行长大人当然忙了，能请到他也算是面子大了！”姚尊扔了根烟给豹子和袁由青，“也快来了，再等等，我都等了大半个小时了！”
    正说着，门口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长长的国字脸，身材不胖不瘦。姚尊马上站起来，离开座位向这个男人走过去，袁由青也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位黄行长，办企业的哪个不经常往银行跑。
    “哎呀，黄行长，你终于大驾光临了，欢迎欢迎，我来介绍，这就是我的兄弟，豪盛的袁由青经理！”
    “哦，豪盛？你们好像从来不和我们农行打交道的！”黄行长看着袁由青，似乎在想着什么，袁由青伸过手去，两人快速的握了下手。
    “黄行长，你说得没错，以前是不打交道，从现在开始就要打交道了，这还要靠黄行长帮忙呢！”
    “哎呀，我和姚尊说好的，吃饭不谈工作！”姚尊把黄行长领到主桌，又把其他跟来的几位也安排了位子。
    “对对，吃饭不谈工作！”袁由青连忙改口。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行里信贷部主任老胡。”黄行长指着跟他一起来的其中一个比较矮胖的中年男人。袁由青连忙过去握手递烟。
    “这个是区宣传部的部长老崔！”黄行长指向一个皮肤青白，有点严肃的男人，他微微冲周围的人点点头。
    “还有这个是我的一个朋友，小林，有家规模不小的磨具厂，也算是年轻有为了！”黄行长又指着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
    “一看就是！”姚尊扔给他一支烟。“黄行长，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姚尊问着黄行长，他点点头。
    “小姐，给我们上菜吧！”姚尊转头对着站在边上等着的服务员小姐说，她答应了声往门外走去。
    很快门外又走进来一串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子，她一进来就和黄行长打起招呼。
    “哎呀，黄行长啊，正是巧啊，今天又是我为你们这一桌服务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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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哎，是啊，小周，正是巧，看来我们两个就是有缘分，上次和你说，你还偏不承认，现在你看怎么办？”黄行长一看女孩进来，眼睛一亮。
    “还能怎么办？以后就跟着黄行长得了！”那个胡主任也打趣着这个女孩。
    “我倒是想呢，可惜高攀不上啊，黄行长什么身份啊，怎么会要我们这种小妹呢？”女孩小周一边说笑着，一边指挥着身后跟着的服务生上菜。
    “谁说我不要？你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黄行长的声音一下响起来。
    “那小周你怎么还不过去呢？”小林冲着小周叫。
    “黄行长就是喜欢开玩笑！”小周依然灿烂的笑着，一边自如的为每个人倒酒，动作平稳娴熟。
    “好了，各位慢用吧！有事请吩咐！”小周微微欠个身，往门外走去。
    “别走啊，你走了我会想你的！”黄行长又是一声大叫，周围的人跟着起哄的大笑。
    “这女孩不错！”胡主任说。
    “什么时候真把她要了？妈的！”那黄行长吃了一口菜，喝了几口菜，嘴里就开始粗起来。
    袁由青端起自己的酒杯，又拿了一瓶酒在手里，站起来往黄行长那边走过去，今天是为贷款的事请客，他得打头阵。
    “黄行长，来，我敬你！”
    “好！你喝什么？不准拿饮料来蒙我！”
    “哪敢啊？我是白的，来，我给您倒上，咱们一干为净！”袁由青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白酒，然后又给黄行长的酒杯里倒满，他站起来拿起酒杯，和袁由青的酒杯碰了碰，袁由青先一口气喝完，然后把酒杯倒过来，坐着的人都叫起来。
    “好，爽！看来我也得干了！”黄行长一举酒杯脖子一仰，很快酒杯也空了，坐着的其他人叫得更响。袁由青看出他酒量很好，幸亏姚尊叫了帮手来。
    袁由青一个个的敬过去，一圈下来，一瓶酒就空了，他坐着吃了几口菜。
    没过一会儿，姚尊站起来了。
    “呀，你们今天要把我灌醉是吧？”黄行长一看姚尊那架势就说。
    “我们哪灌得醉你，没被你灌醉就不错了！”姚尊开始和黄行长干杯。
    一桌人吃着喝着，边开开玩笑，说些黄段子，现在袁由青才算真正认识这位黄行长，他也亏是姓黄，从他嘴里蹦出的黄段子最下流，而且他还能自己本人面不改色，听的人却忍俊不住。连那些服务员都偷笑着。
    “黄行长，今天真是巧，隔壁的包厢里是公安局的王队长，我刚跟他说起你在这里，他说过来要敬你酒呢！”小周又笑盈盈的进来。
    “是那个王保长吗？快让他过来！”黄行长连忙叫，小周连忙转身出去。
    听小周说王队长，袁由青就知道是谁，他认识，市局刑侦队的，而且关系还不错，这个人又瘦又小，长得和那个演员李保田有点神似，正好那年李保田演的电视剧很热门，不知是谁就开始叫这个王队长为王保长，这一叫很快就传开了，所有认识的人都开始叫，他自己也承认了。
    “黄行长，俺来也！”随着这一声，门外进来一人，袁由青一看，正是那王队长，他连忙站起来，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有点时间没见这家伙了。
    “原来是你这伙计做东啊，早知道我也跑来了！”王队长看见袁由青就嚷。
    “那你索性搬过来坐我们一起！”袁由青一边敬他酒一边就说。
    “那倒不行，那边的朋友也不能抛下不管，不然被他们有得整了！”王队长干了袁由青敬的那杯酒，然后拍拍袁由青的肩，“过会聊，先去敬一圈！”
    袁由青点点头，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感觉头有点昏了，今天喝得太快了，一上来就干了几杯白酒，等会去那些娱乐场所还要喝，他连忙不停吃菜。
    “王保长，你终于来了！”黄行长看见走过来的王队长喊，“等你多时了！”
    “我这不马上来了！来，敬一杯，不好意思，在那边已经喝了不少，只能喝红的了！”王队长的脚步有点晃了。
    “你酒量有这么差吗？我才不相信，来，给他倒上白的！”黄行长霸道的叫过服务员，服务员马上给王队长的酒杯里倒上白酒。
    “唉，碰上我们黄行长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一家人，不过你那王不是我这黄，还算不了一家门，哈哈！管他呢！有酒喝就是一家门！”
    “对，我们黄行长说的话就是真理，来，干！”王队长一口闷。
    黄行长也不示弱，同样一口闷。
    “爽！和我们黄行长喝酒就是爽！那另外几位我也来敬一下！”王保长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
    敬到姚尊这里，两个人一时说得兴起，连干了两杯。等到一桌人敬完，王队长两眼血红，脚步乱晃。
    “不行了不行了，要逃了，那各位改日再喝，我过去了！”
    袁由青握着他的手把他送到门口，回到座位时觉得自己也有点头重脚轻，看看坐在自己边上的那个豹子，脸不红，神态自若，应该也喝了不少了，酒量确实不错，等会叫他抵挡行长。
    这时，门又开了，小周又领着两个人进来，一个高，一个矮，看上去都蛮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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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行长，你好你好，我一听说你也在这边吃饭，我就赶紧过来。”带头的高个年轻人首先走到黄行长这边，一手拿酒杯，一手握住黄行长的手。
    “吴公子，你也在这里吃饭啊？好！各位，这位先生要跟大家介绍一下！”黄行长重重地一握年轻人的手，然后放开，转身面对大家，“这位是原□□的公子吴嘉威，刚自己搞了个公司，在坐的可能不全认识，以后大家就互相关照了！”
    席间的人纷纷冲着这位吴公子点头打招呼。
    “不好意思，各位，本人酒量不好，只能敬各位红酒，请多包涵了！”吴嘉威举着手里的酒杯，酒杯里荡漾着深红色的液体。
    “这吴公子酒量是不好，我知道！”黄行长接着他的话做证明。
    “多谢黄行长体谅，那先从黄行长开始，对了，这位是我的合伙人，何致轩，我们两个人一起敬黄行长，以后请黄行长多关照！”
    “好说好说！我跟你爸爸关系很好的，原来三天两头一起喝酒，现在他岁数大了也不出来，可惜你酒量没你爸爸好！”
    “那改天我和小何再一起请过黄行长，让我们跟黄行长一起学学酒量！”
    “好好好，我的电话你有的吧，到时电话联系！”
    又是一圈的酒，袁由青这次不敢再一大杯的白酒下去，只倒了个杯底，他和这位吴公子并不认识，意思意思就行了。再说这吴公子进这包厢来也只是为黄行长来的，其他人都只是顺带的。
    吴公子敬完酒带着他的合伙人出了房间，刚才热闹的包厢恢复了点平静。
    “干喝酒也没意思，我来说个笑话给大家听听！”崔部长放下酒杯。
    “快说快说！我就喜欢听老崔的笑话！小林，你别玩你的手机了！”胡主任兴奋的说着，一边在发短信的小林也放下手机。
    “有个当兵的在野外操练，突然有只小松鼠钻进了他的□□，他不敢动只能忍着，因为他的上级正在监督着他们，可是很快他就发疯似的叫起来，知道为什么？”崔部长不等别人回答就自己说起答案，“他听到松鼠说，先吃了两个松果，再拔了那根大萝卜回去过冬吃。”
    “哈哈哈，妙！真是妙！”黄行长带头狂笑起来，酒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越回味越好笑。
    正这时，小周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水果盘。
    “各位，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她把水果盘放在桌子中央，微笑着说。
    “哎呀，小周，你晚来一步，错过好戏了！”黄行长一看她进来，双眼马上放光。
    “黄行长什么好戏啊？”
    “我先问你，你喜不喜欢吃萝卜啊？”黄行长收起刚才的笑，露出一脸正色。他认真的看着小周，认真的问她这个问题。他刚问出来，姚尊和那个豹子就在偷笑，黄行长连忙把眼睛朝他们这边飘飘，他们也就不敢笑出声来。
    “萝卜？是红萝卜还是白萝卜啊？”小周一下倒是有点愣，她没想到问这个。
    “不管是白的还是红的，你喜欢吃吗？”
    “我一般，不是经常吃的，不过我知道多吃萝卜对身体有好处！”小周回答这句的时候，神态很认真，可是酒桌上坐着的这批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只有黄行长没笑。
    “我就知道小周聪明，连这点都知道，那小周啊，下次有空我就请你吃萝卜，请你吃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萝卜，好不好？”
    “好啊！黄行长请我怎么会不好？只是不知道行长要请我吃什么特别的萝卜呢？”小周看见别人在笑，她有点不明白，想想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
    “不是很白也不是很红的萝卜！”黄行长还是一脸认真。
    “有这样的萝卜吗？”小周还在发愣。
    “黄行长的萝卜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小周你不明白吗？”崔部长跟着不紧不慢的说了这句，引得这帮人笑得更起劲，袁由青也止不住的大笑。
    “有！当然有！你喜欢怎么吃？”黄行长还在问。
    小周看着这些狂笑的人，忽然有点明白，顿时脸通红，眼睛里露出点尴尬和气恼，只是不好表露出来。她还是勉强笑着，接着黄行长的话回答。
    “行长啊，我喜欢吃油炸的，我要把萝卜放到一千度的热油里炸一下吃！”
    “哎哟，小周啊，你太厉害了，这样吃法要死人的！”黄行长也不装认真了，自己也控制不住笑起来，“我啊喜欢你把萝卜捧在手里慢慢的舔，那才舒服呢！”
    一桌子的人都疯笑着。只有小周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脸上的笑也是肌肉硬牵出来的。
    “各位，没什么事那我出去了，祝各位用餐愉快！”说完这句，她就逃出门去，身后的笑声还在跟着她，直到门关上。
    “这小姑娘有趣！真有趣！”黄行长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袁由青停下笑，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换个地方了。
    第41章
    袁由青提议去唱歌，他问黄行长喜欢去哪家唱。
    “还是去都市吧，那里的小姐比较顺眼！”
    于是就决定去都市，一帮人纷纷起身，准备换个地方。
    大富贵到都市没多少路，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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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帮人下车，直奔里面。袁由青来到总台，问服务生，有没有好点的包厢，服务生说有个贵宾包厢空着，不过必须要消费一万元一个晚上，袁由青点点头。很快就有一个瘦小的服务生领着他们去。进了包厢，马上跟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
    “晚上好，各位先生！哎，原来是黄行长你啊！”
    “不认识我了？”黄行长坐定后就问这个女人。那女人一脸灿烂，连忙上前给黄行长点烟。
    “您说哪里话？怎么会连您都不认识？那我的眼睛白长了，是吧？”
    “闲话少说，快去把小姐叫来！”
    “是，马上就去！”妈咪转身要走。
    “喂，带几个像样点的过来，不好的我们可不付小费！”
    “我们都市的小姐是最漂亮的，全市都有名，黄行长您是清楚的是吧？”
    “有没有新来的？”黄行长又问。
    “哦，我想想，来了一二个，不过不太合你眼的！”
    “知道了，你快去带来吧！”
    “是是是，我看看，你们六个人，我去挑六个好的来。”
    “你们都市的小姐很紧缺吗？只能一对一？”黄行长沉下脸问妈咪。
    “哪里哪里，我索性都去叫过来，你们自己挑吧！”妈咪急匆匆的出门。
    没过多久，妈咪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串女人，来到这帮男人面前，排成一排。
    “黄行长你挑，喜欢哪个就招手！”
    黄行长仔细的一个个看过去，然后挑了其中两个高挑的，接下来每个人都选了一个，袁由青随便点了一个。
    女孩们一个个坐到男人身边，很快被男人们紧搂在怀里。黄行长左手抱一个，右手搂一个，一会儿亲一下左边这个的脸，一会儿吻一下右边这个的脖子，逗得两个女人不停娇笑。
    “黄行长你喜欢什么歌，叫小姐帮你点！”袁由青说。
    “你们唱吧，我不唱，唱歌没劲！”黄行长一边忙着在小姐身上摸着，一边回答着袁由青。
    “那好，我们唱吧！”袁由青对身边的小姐说了几个歌名，叫小姐去点唱机那里放。他也经常来这种地方，不过他来了后倒真是要唱歌的。
    他一般不和这些场合的女人搞，这里的女人他最多摸几把玩玩。
    他觉得男人要风流，不能下流，和这种场合的女人搞，就是下流，这里的女人比公共厕所还要脏，他情愿去找个四五十岁的良家妇女，也不会动这里才十八岁的。
    这点姚尊和他一个德行，现在包厢里就他们两个在起劲唱歌，其他的人都在黑暗里忙着。
    忽然有个女人叫起来，叫过一声后又没声音了，袁由青看了看，是那个豹子几乎把小姐压在沙发上了。他又看看姚尊，姚尊冲他耸耸肩。
    他们两个人一边唱歌一边和小姐拼啤酒，这些小姐酒量都很好，喝啤酒比喝水都快，反而是袁由青他们抗不住了，刚喝了白干，现在灌啤酒，肚子最难受，老要上厕所。两个人又一次往厕所跑。
    依依进了都市大堂，里面的服务生带着点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理，径直问离她最近的一个服务生。
    “你好，我来找朱晴丽！”
    “哦！那你跟我来！”服务生态度倒不错，只是快速看了一眼她后就转身往里面走。依依马上跟着他，越走进去光线越暗，那通道也变得狭窄起来，感觉有点憋闷。依依看着这地方，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要不是为了不弱，她是不想再往里走的。她知道晴丽在这里上班，但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现在她来了，她一看就不喜欢。更不喜欢的是她的不弱也会在这里出现。
    往里走的时候，两边隔一段路就有个门，不时的有人从这个门里进进出出，有男有女，女人都穿着很少的衣服，让依依看得目瞪口呆，她虽听情仙说过，现在的女人不喜欢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住，但现在天气也这么冷了，还穿这么少干吗？
    她好奇的透过打开的门缝看进去，里面若隐若现的有些男男女女挤在一起，不时的有女人的娇笑传出来。
    她正吃惊着，服务生停下来，指指前面的一扇门。
    “她在这个房间里，你进去看看她在不在吧，这是她们小姐专用的房间。”服务生说完就转身走了。依依也没顾得上和他说谢谢，她推了推门，门开了，里面烟雾缭绕，有人影在走动，有说话声，她进去过会儿眼睛才适应。
    “喂，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一个女人走到依依面前，穿着打扮就跟依依看见的那些房间里的女人差不多。
    “我，我找朱晴丽！”
    “哦，找晴丽的，她好像刚出去了，你坐着等等吧！”女人走开了，边走边和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说，“我还奇怪呢，妈咪现在怎么会连这样的货色都收进来，原来是找人的！”
    两个女人都笑起来，依依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笑。
    门又开了，进来的一个女人，依依看上去像是晴丽。她叫了一声。
    “哎，马馨，你怎么跑来了？稀奇，平时雇十条牛都拉不动你的！”是晴丽，她往依依这边走过来，脸上像是开花了，衣服也是一样的少。
    “我一个人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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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就想来看看你！”
    “哦，不过我马上就会有事，也没时间陪你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没关系，我就待着看看，好不好？”
    “那倒没事，不过你别乱跑，妈咪看见了会说的！”
    依依马上说自己不会乱跑，晴丽刚想再说话，有人在叫她。
    “晴丽，你的老关系户来了，在1061包厢呢！”
    “哦，知道了，我马上去！”晴丽答应了，又匆匆对依依说，“记住，别乱跑！有些客人会乱来的。”
    依依只是点头。看着晴丽走出去了，依依也坐不住了，她可不是来看晴丽的，再说这屋里的烟要把她熏昏了。她走出门去，也没人拦着她，里面的这些女人都懒洋洋的坐着躺着，也没谁留意着她。
    她出了门乱走，也不是乱，她是凭着感觉的，不弱的气息在引导着她。忽然，在她前面有扇门被推开了，有人走出来，依依眼尖，连忙闪到一边，出来的人是袁由青和姚尊，两个人往洗手间走去。
    依依悄悄的跟在后面。
    袁由青和姚尊进了洗手间。
    “这黄行长真是名声在外啊！你看他今晚的表现，就像这辈子还没见过女人似的！”姚尊说。
    “哈哈就是！”袁由青笑起来，撒了泡尿轻松多了，“我看他来者不拒的，只要是女人！”
    “他啊看见女人就想干，这副德行也真是让人看不懂，要说钱嘛也不缺，怎么就不挑挑女人？不管什么货都抱在怀里不放！”
    “男人花心没错，不过也要讲点品味，是吧？”
    “就是，我看这位行长啊，这样下去，哪天得了爱滋都说不定。”
    “哈哈，你的嘴别这么缺德，我还指望着贷款呢！”
    “你放心，你的贷款没问题，他要得也不会这么快！”姚尊大笑。
    “快走吧！要不他们会找了！”
    “我看等下黄行长肯定会把这两个小姐带去开房！”
    “他喜欢就随他了，反正我买单！”
    两个人擦干净手，一前一后出了厕所。依依赶快又闪到一边，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进了包厢，门开后里面的笑闹声传出来，袁由青刚一进去，一个女人就粘到他身上。
    “袁老板，怎么撒尿去了那么久？想死我了，来，我们继续喝！”
    袁由青也没推开她，只是顺手搂住她的腰。
    门关上了，依依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了，刚刚看见的情景已经够她痛苦。她的不弱真的有那么多女人，情仙都说对了。她靠在墙上痛苦的闭上眼，忽然，门又开了，袁由青走出来，往服务台走去。
    依依闪在他身后。
    袁由青径直走到服务台，他跟服务生要了电话，先打了那个王经理，要他准备个房间，然后拨了刘伶雅的电话，他简短的跟她说了几句，告诉了她房间号码，叫她先去房间等着。然后他挂断电话，就转身往包厢走。一个晚上看着别人又搂又抱的，把他的火也全逼上来了。
    依依没料到他这么快回转身，只见他直冲她迎面而来，依依连忙推开边上的一扇门，闪了进去，里面好黑，只听见嗯嗯呀呀的声音。
    “谁让你进来的？□□妈的，不是跟你们说了别来打扰吗？”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来，接着从角落里探起半个身体，那声音就是从这身体里发出的。
    依依的眼睛里适应了点黑暗，她看清这身体底下还压着一个身体，看去像是女人的，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忙转身逃出这个房间。
    来到外面的过道，她有点失魂落魄，这是什么地方？突然，她脑子里蹦出个词，青楼！这个地方就像是青楼，难道现在还是有这种地方吗？想到这里，她开始怕起来，曾经的那段遭遇又回忆起来，她想要逃了。
    “马馨，你怎么在这里？”
    后面上来个人把依依拉住，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转头一看是晴丽才放下手，只是她看着晴丽，为什么她要在这里上班？而且是很开心的样子，不像是谁逼着的。扶香曾经说过，青楼的女人都是被逼的，可看看现在这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像晴丽似的开心。难道现在这些女人都是自愿的？真想好好问问晴丽，为什么做这样的事还很开心，只是她现在是马馨，怎么能问，马馨和晴丽住了那么久，会不知道？唉，算了，这不是我依依要管的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
    “马馨，跟你说别乱走的，你怎么出来到处跑？”
    “我在找厕所！”依依急忙中编个谎。
    “哦，正好，我也要去，你跟着我。”晴丽腾腾的直往厕所冲去，“妈的，又是喝了一肚子啤酒！”
    依依只好跟着她。
    “妈的，憋死我了，这帮死猪还死拉着我不放，搞不好老娘尿你们嘴里！”晴丽一边撒尿一边发着牢骚。
    依依也跟着进了个小单间，现代的人连个茅房都弄得这么复杂。
    晴丽开始洗手，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女人。
    “小琴，你这单结束了？”晴丽问进来的女人。
    “差不多了，我憋不住了就溜出来！”小琴一边冲进单间，一边回答着。
    “对了，你今晚做的是谁啊？”晴丽隔着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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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个豪盛的小开，我今晚运气蛮好，就陪着喝了点酒，小费一点不少！”
    “妈的！你是运气好，那个豪盛的小开我也知道，叫什么袁由青的，素质很好的，出手又大方，长得更是不赖！”
    “是不赖，说句真心话，这种男人让他白睡我都愿意！”小琴出来也开始洗手。
    “哈哈，那你怎么今晚不去陪他呢？”
    “你想他会要我们这种人吗？不然怎么碰都不碰一下？”小琴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也不一定呢！”晴丽从镜子里看见马馨站在她们身后，听见她们的话后开始发呆。
    “马馨，你要么先回家吧！我还要去陪酒，等会说不定被他们灌醉，到时我可顾不了你！我还是先送你出去吧！”晴丽一把拉住依依就往门外走。
    晴丽一直把依依送出大门，站在门外，晴丽说，“你自己打的回去吧，我要进去了，出来一会了！”她匆匆又奔进里面那个灯火辉煌的地方。
    依依站在门口并没动，她在等。
    “小袁啊，我看今晚也差不多了，我今天跟这两个小姐很谈得来，等会还想带她们去兜风，要不我们就早点散吧！”
    “好啊，那我去签单，马上就来！”袁由青来到总台结账，服务员拿出账单，他只看了一眼就在上面签了字。
    随后，他和黄行长他们来到门口，他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
    “小袁，今晚多费心了，改天再联系吧！你知道我的号码的吧？”
    “我知道的，那黄行长您慢走！”
    袁由青和姚尊直看着黄行长的车开走，才各自上自己的车，姚尊带着豹子，他自己一个人，忽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身影，似乎有点熟悉，他转身去看，并没有什么人影，他摇摇头，喝多了眼花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出现，她既不会是这里的小姐也不会是来这里玩的，她只是个超市服务员。
    袁由青把车开得很慢，眼皮有点沉重，不过心里是急得不行，他喝了酒就想要女人，尤其今晚看着别人这样啃啊亲的，他早□□中烧，只是尽量克制着。
    想着这些，他是不会注意到在他的车后，有辆出租车在跟着。
    当他到万阳酒店时，这出租车也停了，一个人下车了。下车后悄悄的跟在他身后。
    他径直冲向房间，门是关着的，肯定是刘伶雅已经到了，想到这，他敲着门，身体已经开始在兴奋，很快门开了，他冲进去，一手关门，一手搂住眼前的人。
    “唔想死我了！”
    “天，好大的酒味啊！”刘伶雅皱着眉，不过没推开他。
    “不喜欢？”袁由青抬眼看看她的脸。
    “不是！”
    “想我吗？”袁由青继续亲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
    “想的……”刘伶雅已经在房间等了一会，等的时间越长也就越想，她想自己是不是在真的喜欢他了，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屋里的声音时轻时响，一声声的都像尖利的针在刺着依依的心。她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她离开门走得稍远点，她不想再听见。情仙早就提醒过她，只是真看见了那痛还是控制不住。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冲进去，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不能这样做的，做了只会让自己失败。
    不弱，你不爱她们的，是吧？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所以你只能爱我一个，你身边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不会让其他女人在你身边，我会把她们都赶走，是的，我不喜欢其他女人在你身边，你是我的。我会让你喜欢我，让你爱我，只爱我一个，然后跟着我回去，回到我们的天清寨，去继续我们的生活。
    袁由青深深地吸口气，心里怅然若失。酒后的欲望很冲动，也很快，快得让自己都有点失望。
    “你想去洗澡吗？你去我就等会！”刘伶雅温柔的在袁由青脸上吻了下。
    “你先去吧，我抽根烟！”
    刘伶雅下了床。
    袁由青抽起了烟，烟雾向四处飘散开去。
    “我好了，你去洗吧！”刘伶雅特别快。
    袁由青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很晚了。他拉过刘伶雅，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已经很晚了，你自己打的回去吧，我今晚喝了不少酒，不敢开太多路！”
    “哦，好的！”刘伶雅点点头，脸上若有似无的闪过一丝失望。
    袁由青又吻了一下她。
    “那你先走也可以，早点回去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的是吧？”
    “嗯，那我穿好衣服就走，不用等你洗完澡吗？”
    “不用，你先走吧！”袁由青进了卫生间。
    躲在转角的依依听到点动静，她探头一看，一个女人从刚才袁由青进去的房间里出来。就是这个女人，刚才和不弱在一起。依依瞪着她的后背，理智知道这个女人和她没有仇，感情却让她恨不得上去把这个女人的脸撕破。
    女人进了电梯，依依也进去，低着头。
    出了电梯，刘伶雅急急地来到外面马路上，还好，很快来了辆出租车，酒店附近出租车总是很多的，靠在车座上，她有点疲乏。
    依依也进了辆出租车，她叫司机跟着前面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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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伶雅下车往小区的门走进去。
    依依也下车，跟在后面，她看到女人进了一个屋子，她看了地址暗暗记在心中。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上班的依依又是无精打采。林惠玉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也没过多的话来问依依，依依觉得这样倒好，不用编谎话。
    不过，那个罗强不知道是不是特别空，总是在她们这里闲聊，还不时问依依，依依懒懒的答着。
    “馨姐，你现在怎么老是有气无力的？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在想什么事情？想什么人？”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爱管闲事的啊？”依依不想和他多说，根本也没法说的。
    “哈哈，馨姐这句说对了！这男人准是鸡婆抬胎的！”林惠玉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你才鸡婆呢！”
    “对了，你那个新泡的妞到手了吗？”林惠玉忽然想起点事情。
    “当然到手了，我是谁啊，我要出手，会拿不下来？”
    “你吹吧！反正不收你税！”林惠玉奚落他。
    “我吹牛？明天带来给你看看！”
    “好啊，有种你就带来！”
    “我带来的话，你请我们吃饭！”
    “切，你想得美，你泡妞，我请你吃饭，有这道理的吗？我是你谁啊？”
    “你就算赞助好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半个同学！”
    “什么半个同学？”
    “我们都是技校出来的，不就是半个！”
    “切，我真是想不通，你这家伙怎么会骗得到女人？是不是现在的女人都弱智？”林惠玉一脸的想不通。
    “想要听听泡到我这个新女朋友的故事吗？”罗强在逗着林惠玉。
    “你爱说就说！”林惠玉一脸不屑。
    依依站在一边，耳朵里进进出出着他们两个人的话，不过她没听清，她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
    “马馨，忙不忙啊？”一个人来到她身边。她抬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成伟杰，她一呆，身体退了一步。
    “哦，不忙！哦，要忙了！”她连忙往林惠玉他们那边靠近。那个成伟杰竟然也跟着过来。
    “哎，今天你怎么巡逻到这里来了？”林惠玉看看成伟杰，又看看依依。
    “没事，就晃过来看看你们！”成伟杰回答着林惠玉的话，眼睛却看着依依。林惠玉和罗强互相挤挤眼睛。
    “看我们？”林惠玉故意提高声调，“我怎么觉着你只是来看某个人的呢？是吧？罗强！”
    “就是就是！”罗强配合着林惠玉，“是吧？馨姐！”
    成伟杰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嘿嘿笑，“就算你说得对吧！”
    “看，馨姐，我说对了吧！”林惠玉好像拼命在忍住笑，“罗强，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好好，到我那里去！”
    “小林，你们别开玩笑了！这样不好！”依依终于忍不住，板起脸说了这句话，然后她转过身，装作开始理货架上的商品。
    林惠玉愣了下，收起脸上的嬉笑，冲着罗强吐吐舌，罗强挤了下眼。
    “走了，做事去了！”罗强回到自己的地方。
    林惠玉也开始找点事情来做。
    成伟杰一个人晾在那里有点尴尬，他转身走，走之前又冲着依依说了一句。
    “等会一起下班啊！我送你回去！”
    “我下班后还有事不用你送，你自己下班吧！”依依回他。
    “没关系，我等你！”
    依依的火又窜上来，怎么会有这种人？碍于林惠玉在一边，她忍着，也没回他的话。没想到，成伟杰却觉得她是默认了。他露出点笑容，走了。
    “怎么会有这样死皮赖脸的人？”依依看他走了，松口气。
    “馨姐，我看你以前不是和他蛮好的吗？”
    “怎么可能和他好？”依依露出一脸的厌恶。
    两人正说着，来了几个顾客，她们忙着应付，很快也就忘了这事。等到下班的时候，依依匆匆地往外走，刚走出超市，就听见一个声音。
    “马馨，我在这里！”
    依依心里苦叫着，转过身去看，正是成伟杰，他正笑着。依依想了想，然后向他走过去。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用你送，你怎么又在这里等我？”
    “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没有！”依依心里是又气又讨厌。
    “你答应了的！”他还是露着那副让依依厌恶到极点的笑容。
    当他们站在这里说话时，很快就成了别人瞩目的对象。依依咬咬牙。
    她往边上偏僻的地方走，成伟杰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她。
    “成伟杰，你为什么一直来找我？我不喜欢你来找我，请你以后别这样了好吗？”依依尽量客气的说着，她不知道马馨的心里会是怎么想，会怎样去对待这个男人，所以她只能尽最大限度的保持客气，不要让他们以后的关系弄僵。
    “为什么？马馨，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吗？是我做错什么事？”成伟杰这下笑不出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们只是同事，你来找我不好，你也是结婚了的，你明白的。”依依快快地说出这些话，也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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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成伟杰，说完她就走了。
    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不弱，其他的男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更别说你这样的男人了，依依想想就觉得恶心，这样的男人还想着来招惹女人！
    当依依边想边往前走的时候，她不会知道，在她身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的成伟杰，一脸的恼羞成怒。
    依依回到家，胡乱弄了点吃的，她又不会做饭，只能随便去买点吃的。前几天晴丽还在抗议她为什么不做饭了，想必马馨以前是一直做饭给她吃的。真是抱歉了，我不会做也不想学，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来做饭的。
    不弱，我要很快把你带走，这里的生活我真是受不了。
    吃完饭，依依早早躺到床上，她要让马馨的身体早点休息，这样她才能离开，今晚她有事要去做。
    忽然，大门外传来敲门声，依依没去理会，晴丽不会这么早回来，除了晴丽会是谁，好像马馨朋友是不多的。管他是谁！
    谁知敲门不仅没停，反而越敲越响，简直震动四邻。
    依依终于起来，去开门。门外竟然是成伟杰，他怎么知道这里？哦，是了，以前马馨让他来过。
    “你干什么？”依依没好气的问，已经跟他说清楚了，竟然还跑到这里来，真是越看越讨厌。
    “马馨，我想和你说个事！”成伟杰站在门口，隔着铁门。
    “你还想说什么？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让我进去，我就说！”
    “你就这样说！”
    “在门外说让人听见会笑话，你想让人笑话吗？”
    敲门声已经引得四邻探头探脑。依依叹口气，她不想让人再看笑话，她稍迟疑了下，终于开了铁门，成伟杰马上闪进来，一进来就随手把门关上。
    “马馨，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很喜欢你的！”一进门，成伟杰就像换了个人，脸上收起了笑意。
    “你就想说这个？现在你说完了就走吧！”依依忽然感到点害怕，她往门口闪去，她想去把门打开。
    突然，成伟杰拦腰抱住她，抱得死死的，依依大叫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马馨，别喊！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你以前和我很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依依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她使劲挣扎着，可是无济于事。
    成伟杰拖着她往里屋去，直拖到床边，然后把她往床上一推，依依倒在床上，她刚想爬起来，成伟杰就扑上来。
    “我讨好你那么久，现在你就想随便把我推开？你以为我是傻瓜？”
    “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畜生？我是畜生，你是什么货色？妈的，不就是个□□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同屋是干什么的，一个□□还装什么装？不就是让人干的……”成伟杰边说边撕扯着依依的衣服。
    “你放开我！畜生！”依依惊恐的叫，绝望中她想到情仙，“情仙，快来救救我！”
    “你叫天叫地也没有用！谁也救不了你，今天不干了你，我就不姓成，妈的！你这种破烂干了你还是看得起你，干了你也是白干，你能拿我怎么……”成伟杰嘴里骂着，手里撕扯着依依的衣服，忽然，他觉得后脑上传来一阵痛，他一呆，停住手里的动作，又是一阵痛，他有点慌，先是看看还躺在床上的依依，又转身看看自己身后，并没有人，他又转过身，正在愣时，后脑上又传来一阵痛，他有点怕了。
    “不要仗着有点力气，就来欺负女人！”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句话，他彻底害怕了。
    “谁？是谁在说话？”他能肯定这句话不是躺在床上的马馨说的，这样就更怕，他在屋子里转圈，后脑上时不时传来一阵痛，到最后，他惊醒过来，夺门而逃。
    依依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脸色苍白。
    “情仙，谢谢你！”
    “不必谢我！”情仙站在床前，带着丝怜惜看着依依。
    “情仙，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给马馨也给自己引来了危险！”
    “不是你的错！马馨的命中也是该有这一劫的！唉！女人啊！”
    “情仙，女人就只能让男人欺负吗？”依依不由得流下眼泪，“以前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这是个大难题，别问我，我回答不了，也解决不了，谁也解决不了！你别多想了，现在既然已经没事，就好好休息吧！唉！”情仙叹口气后就消失了。
    只有我的不弱不会欺负女人，依依想着过往，不停流泪，不弱，我不能没有你，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刘伶雅打开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她租的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和男朋友分手后就搬了过来住。
    她打开刚在外面买的快餐，不想自己做饭的时候她就在外边随便买点来吃。吃饭时，她不停看手机，不过没有她想要的信息和电话。
    今天中午的时候，她偷偷回拨了一下昨晚袁由青打给她的那电话号码，对面传来的却是都市会所，她知道那是一家很大的娱乐场所，看来昨晚袁由青是在那个地方给她打电话的，看来今天晚上他是不会来电话了。
    吃完，她看了会电视，电视节目永远是那么平淡的无聊，看得人困倦，她站起来，去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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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间洗澡，昨晚没睡好，今晚早点睡吧！
    依依飘了进来，一个精致的小地方，她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她来到卫生间，洗澡的地方挂着半透明的帘子，隐约露出一个女人美好的曲线。
    刘伶雅拉开帘子，洗澡她喜欢洗的久一点，被热水冲刷身体的那种感觉是最美妙的。
    她拿过厚浴巾围在身上，她来到镜子前，拿过梳子准备梳头发，突然，她看见雾气弥漫的镜子里出现了一行字。
    “不许你再和袁由青来往！不许你再见他！”
    刘伶雅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尖叫一声，她跑出卫生间，来到客厅，她全身颤抖，想要往外面冲，又看看自己身上，只得停住脚，她惊恐的看着房间各处，似乎没什么异样，突然，她看见客厅的桌上摊了张纸，她记得自己没在桌上放什么纸。她颤抖的双腿一步步挪过去，她看见那纸上也有一句话。
    “要是再和袁由青见面，你会后悔！”
    她又是一阵尖叫，直往门外冲，开门的刹那看见身上的浴巾，她又嘭得把门关上。回转身拿起刚洗澡前脱在沙发上的衣服就穿起来。穿好，她疯了似的拿起旁边的包冲出门去。
    到了楼下，她叫了辆出租车，在车里，她还惊魂未定，慌张的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车子开得应该是算快的，可刘伶雅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车子停了，她付了钱下了车，站在路边，她掏出手机打电话。
    “莎莎，你快下来，我在你楼下，你下来接我！”她的声音差不多要哭出来。电话里的莎莎莫名其妙又有点着急，只说着好的好的。
    莎莎拖着刘伶雅进了她的房间。
    “伶雅，到底出了什么事？看你的脸，没点人色了！”
    刘伶雅紧拉着莎莎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急死我了！”
    “我碰到鬼了！真的，太怕了”
    “什么？鬼？你别开玩笑，你好歹也是念了四年大学的人！”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骗你吗？”
    莎莎看着刘伶雅惨白的脸，惊恐的眼睛。
    “那到底你碰到什么了，快点告诉我！”莎莎催着刘伶雅。
    “你知道我是一个人住的，而且我不随便带人去的，所以我那里去的人很少，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刚才我在洗澡，洗好出来，你知道我在镜子里看到什么吗？”
    “什么？”莎莎也有点紧张了。刘伶雅眼里的害怕是装不出来的。
    “上面写了一句话‘不许你再和袁由青来往！不许你再见他！’”
    “真的？”莎莎也叫起来！
    “你不信，我带你去看，不止镜子上写了，在客厅的桌子上有张纸条也差不多同样的一句话！”
    “你真看清了？”莎莎满脸狐疑。
    “你还不相信我？你看看我，衣服都没穿齐整，我三更半夜这样跑来难道是和你寻开心？我吃饱了撑的？”
    “伶雅，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这事，太邪门了！”
    “莎莎，你信不信有鬼？”
    “我不知道！”莎莎觉得身上的皮肤也在发凉，“一定就是鬼吗？”
    “那会是谁？我房间明明只有我一个人，而且门关着，我自己又没有写，那会是谁写的？再说我才跟袁由青认识，没有别人知道，除了你！”
    “我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当然不会是你！我想你也没有穿墙而过的本事！”刘伶雅还是紧抓着莎莎不放，“所以只能是鬼了，莎莎，我好怕！我不敢回去了！我今晚住你这里好吗？”
    “那好吧！”莎莎似乎有点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呢！唉！你真是倒霉，怎么会碰到这种事？”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得罪过谁！”
    “得罪？伶雅，袁由青是有家庭的！”
    “你是说……你是说，是他家里的人找上我了？可我的门关得好好的啊，窗……”刘伶雅想不起窗是关是开的。
    “真要想进来总是有办法的，现在还是有很多有本事的人的，要不那小偷又是怎么进……”
    “停……莎莎求你别说了，你真想把我吓出病来啊？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是够恐怖的……”
    “也是！”
    “莎莎，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莎莎低头沉思，“我想想你刚说的这两句话，其实还算是客气的，就是要你别见袁由青，大不了，你就别见他了，惹不起就不要了，总是自己的命重要，男人嘛多得是！”
    “不见他？”刘伶雅低下头，眼前似乎拂过一双有着白净细长手指的手，她动心了吗？动心以后就会去爱，爱本身就已经够痛苦，再如果爱的是一个已婚的永远回报不了她的人，那给自己的就是残忍。
    她冲着莎莎点点头。心里的印记还不是很深，一切还来得及，想要不痛苦就趁早吧。
    “我不见他了！”
    “只能这样了！唉，要说也有点可惜，这个袁由青还是不错的，长得好，又有钱，而且还有风度！”
    “别说了，莎莎，你想我更难受吗？”
    “好吧，我住嘴！”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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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去找别的房子，这几天先住你这里好吗？那边的房子我是不敢再去住了！”
    “那好吧！你要住就住几天吧，谁叫我们是好姐妹！”莎莎回答的很爽快，可是眼睛里却有点无奈。
    第42章
    袁由青和姚尊一起从茶室里出来。
    一早，姚尊就打电话给他，说那个黄行长又提了点要求，袁由青匆匆从厂里赶过来，两人在茶室里坐了一下。那个黄行长胃口真好，跟姚尊说自己的孩子在美国读书，开销很大，言下之意，袁由青当然明白。支付留学费用是笔不小的数字，袁由青自己在英国混过四年，当然知道。不过现在厂里资金真的很紧，一定要赶紧贷下这笔款子。他冲姚尊点点头，没问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做生意就是这样。
    “那我晚上约他出来跟他说，叫他把他孩子的账号报给你，以后你就每月按时汇款好了！”姚尊喝了口铁观音。
    “好的，就这样吧，我明天也和我爸通个气，以后就叫厂里的财务每个月按时汇款吧！”袁由青点点头。
    说完正事，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些其他事，因为姚尊还有点事，所以没接着一起吃饭。
    两个人出了茶室的门，车子就停在茶室旁边，两人各自往自己的车走去。忽然，袁由青看见一个女人迎面向他走来，一开始他也没注意，以为是路过的，他走路一向是目不斜视。可这女人站到他面前不动了。
    他这才抬头看看，竟然又是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最近怎么会老是碰到她，在超市碰到，在外面也会碰到，美苏市也蛮大的啊，昨晚自己还会有错觉看到她，真是见鬼了。
    “你好，真巧，又碰到你了！”依依笑意盈盈的看着袁由青。他一脸的错愕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等了会才开口说话，在英国留学还是学到点东西的，那就是男人起码的绅士风度，怎么说眼前这个也是女人。
    “你好，是巧，你也在这附近？”
    “嗯，是的！”依依贪婪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她是想他的。“希望你不介意上次的误会了！”
    “哦，这个，没事没事，你今天不上班？”袁由青想想今天也不是什么周末的，她怎么不用上班？
    “我马上就去上班了！”
    “哦，那我也有点急事，不好意思，我要赶时间，再见！”袁由青说了句再见就往自己车里走去。他发动汽车，将车子开上马路，后视镜里依然能看到她站在不动，眼睛只盯着他的车子远去。袁由青心里一阵怪异。
    忽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竟然是姚尊，这家伙又忘了说什么了。
    “喂，袁大帅哥，你桃花运真旺啊，往大马路上一站就有桃花自动飘过来啊！”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你刚和谁在门口说话呢？我都看见了！”
    “你也没有近视，有没有看清楚啊，那也算是桃花？”袁由青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准是刚才他和那女人说了几句，这家伙看见了。
    “你别太苛刻，这女人吗本来就是七分打扮，三分长相，刚才那女人就是打扮差点！”
    “你别瞎掰了，那女人就是再漂亮，我也不敢碰！”
    “为什么？有什么故事吗？”姚尊更来兴趣了。
    “会有什么故事？这女人是在一家超市上班的，只是个促销员！”
    “哦，你嫌弃人家啊，也是，是不配！”
    “你别起哄了，不跟你说了，专心开车了！”袁由青挂了电话。
    当然，这女人不能说难看，也不就是漂亮，总之一句话就是普通，丢进人堆里绝对没人注意，除非她自己窜出来。忽然，袁由青笑了笑。
    依依痴痴地看着袁由青的车离开，虽然只是说了几句话，今天的见面不是很好吗？他和她认真的说了几句话，他不把她当不正常了，他在慢慢接受她了。
    发了会呆，她意识到该去上班了，她今天是晚班，下午三点半到晚上九点半。
    现在，她已经能熟练的坐公交车穿梭在市区的每个地方，情仙说得对，只要习惯了就会适应，只要适应了就会好。
    上班的时候，忽然看到赵琼走过来。
    “馨姐忙吗？”
    “刚忙了一会儿，现在不忙，你还不下班吗？”依依知道办公室的人都是五点下班。
    “嗯，正要下班了，刚在处理一件麻烦事，唉，真是有点烦！”赵琼轻微的皱下眉。
    “怎么了？”依依现在知道赵琼要处理的都是些不讨好的事情，谁谁不想干了，谁谁不想让他干了，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听不到好话，看不到好脸色，能不烦？
    “他们保安部有个保安部突然不辞而别了，手续也没办，而且还欠着同事的钱，现在电话也联系不到，正和他们保安部商量怎么处理呢！”
    “哦，是吗？”依依忽然想到什么，她转开视线看看别处，又很快转回来。
    “不和你说这种烦事了，让你听着也烦！”赵琼有点抱歉的笑笑。
    “没有，我怎么会烦？”
    赵琼和依依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忽然走几步又转回来。
    “馨姐，你明天什么班？”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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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怎么了？”
    “下班有事吗？”
    “嗯，没什么事！”依依稍迟疑下马上回答。她除了她的不弱外没有其他事。
    “那明天去我家吃饭怎么样？”
    “吃饭？好啊！那最好了！”依依心里一喜，有人做饭给我吃那太好了，来到这现代，吃饭成了大问题，不仅没有人按时给她做饭，反而还有人一直指望着她做饭，比如晴丽。
    “那说定了，明天下班我们一起走！”
    依依不停点头。
    第二天，赵琼在下班时间准时出现在依依面前。
    “馨姐，走吧！我男朋友在外面等了！他今天提早下班了！”赵琼边说边拉着依依往外走，依依看她今天春风满面，估计有什么开心事，看见她开心，依依心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肖哲的车就停在外面，远远看见她们过来，就打开车门。
    “馨姐好！”肖哲礼貌的和依依打招呼，依依也回了他，仔细一看，他今天的脸色也不像那天晚上似的抑郁。看来那天，这对恋人是吵架了吧。
    “赵琼，生日快乐！”
    赵琼刚坐到肖哲旁边的座位上，肖哲就拿出样东西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赵琼接过来，脸上有点惊喜，只是有点。
    “谢谢，是什么啊？”赵琼看了看盒子，并没有动手拆。
    生日？依依一下明白，这就是说今天是赵琼的生辰了？
    “赵琼，今天你生日？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看我都空着双手呢？”依依叫着，礼尚往来，从古到今都有，她依依也懂，也明白。
    “馨姐，我都大人了，还过什么生日呢，只是我妈非要做顿丰盛的晚餐，我想想你也反正一个人吃，索性就叫你过来了，所以就没告诉你，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你看你男朋友不是送你礼物了？”依依说。
    “他啊？他这礼物不算！”赵琼看着肖哲笑。
    “哈哈，那怎么样的礼物才算？”肖哲也看了看赵琼。
    “你要送我玫瑰花就算！”赵琼忽然看着手里的礼物沉思起来。
    “玫瑰花只能看几眼，有什么划算的？这礼物你能用很久，不是更经济？”肖哲眼睛看着前方的路面。
    “你啊，三句不离你的经济！”赵琼沉默了。
    “赵琼，你不看看你男朋友送的礼物？”
    “他的礼物我不用看就知道！”赵琼的声音淡淡的，开心的味道远没有悲伤的味道明显。
    听了赵琼的回答，肖哲没有声音，继续认真的开车。依依却感到一丝尴尬，她想不出接下来说什么才会适合，才能让现在车里的气氛好一点。
    车里一下又安静了。
    “馨姐，你们现在这个新的工资提成怎么样？工资有没有涨点？”
    “也没什么差别，哈哈，你不知道，跟我一组的林惠玉老是在抱怨说什么运气不好，每天的顾客都往我这里跑！”
    “是吗？这女孩蛮会争的，馨姐你可别吃亏。”
    “没关系，我不在乎！”
    “嗯，馨姐就是脾气好！”
    “现在这社会脾气好不是好事！”沉默了好一会的肖哲这时忽然说了一句话。
    不过，没人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就这样，沉默着到了目的地。
    依依跟着赵琼到了她的家，开了门，出现在依依面前的一个女人，让她禁不住惊叹，这会是赵琼的妈妈？
    “馨姐，这是我妈妈赵娅。”赵琼在做介绍了，“妈，这是我同事马馨，我和你说起过的。”
    “哦，你好，马馨，欢迎欢迎！”赵娅满脸是笑，热情的招呼着依依，依依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赵琼的妈妈，可是有赵琼这样大女儿的妈妈不会是像她这样年轻的吧？看她，脸上是有点小皱纹，不过皮肤还是泛着白色的光泽，身材和赵琼也差不多，只是丰满点，也多了种韵味，如果把美丽优雅这些词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过分。这样的女人看着让人沉醉。
    “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就这样空着手来吃饭了！”依依说。
    “这样才好！我这人最不喜欢那些虚套，我家赵琼和我一样，马馨，快坐吧，先喝点水，饭菜已经好了，马上就可以吃！”
    “妈，我来帮你！”
    “阿姨，我也来帮忙！”
    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将菜摆上桌子。
    肖哲也过来帮忙。依依感觉他在屋里倒是显得很热情的，不见了车子里的那种漠然。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赵娅热情温柔的照顾着每个人，一边也和每个人说着话，声音也是动听的。
    依依大快朵颐着，终于发现现代人做的饭也是可以美味的，她可以解馋了！当然她也不光顾着吃，抽空还是和大家聊天。忽然，她偶然注意到肖哲的脸，她有点诧异，他的整张脸都散发着光芒，依依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光芒，这光芒让他换了个人似的。依依更仔细的看他一眼，不止他的脸，他的眼睛里也满是光芒，还有更多的是迷恋，一种无法克制的迷恋，依依明白这种迷恋，当她的不弱看着她时，当她看着她的不弱时，都该是这样的迷恋的眼光。
    她顺着肖哲的目光看向的是谁？是赵娅，赵琼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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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是这样，二次是这样，依依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低下头猛吃，过会又抬起头，她看了看赵琼，她在喝红酒，脸已经很红，脸上也开始有了点光泽，只是这光泽仅停留在脸上。
    有一丝异样的气息飘荡在餐桌上。
    依依忽然傻了，她希望自己是傻了。
    等到一散席，依依就匆匆告别，无论屋里的其他人怎么挽留，她还是急于告辞，于是，屋里的人都和她告别。
    赵娅和肖哲送到门口。
    赵琼一定要送依依到楼下，依依没推辞。
    赵琼一直把依依送到小区外。
    秋天的马路，迎面吹来的风已经不是一般的凉意。
    “赵琼，你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坐车回去！”依依看着赵琼红红的脸庞。
    “没关系，我送你到车站！我好像醉了，我想让风把我吹醒！”赵琼迎着风继续往前走。依依没再坚持，和她并排走着。
    “赵琼，你幸福吗？”依依憋了一会，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真的，鑫姐！”赵琼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依依，忽然，她拉起依依的手，拉着她走向路边，然后拉着她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馨姐，我忽然想说好多好多话，我真是醉了！哈哈，不过，这感觉真好！馨姐，我有爱情，可是爱情就是幸福吗？我不知道，我的爱情，像是个烂泥潭，不能让我在快乐中奔跑，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让我很累，也看不到方向。”
    “怎么会这样？”依依开始同情的看着赵琼，“你们多久了？”
    “有三年了，我大一的时候认识他，我大三的时候，他说要和我谈恋爱！”赵琼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点愣，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很快，她又开始轻声说起来。声音柔和又夹着丝忧伤。
    在学校的时候，我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女孩，大二的时候，一次校报征母亲节的稿子，我写了我的母亲，不想被采用了，我平时作文不见得很出色，只是写我的母亲，我用了所有的真情实感，我的母亲真的很好，我从小没有父亲，也没有见过他，是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的，我是她的生命，而她是我的一切，生活中的一件件小事串起我的文章，也串起她给我的爱。
    没想到，也引起了一个人对我的注意，就是肖哲，他在学校可算得上是个风云人物，论外表，他不是最最帅的男生，可是他是属于很特别，很另类的男生，做事从来不按常规，这更比帅的男生打动人，帅的男生打动人的眼睛，特别的男生打动人的心。
    肖哲已经打动了很多女生的心，不过据说，没有一个女生打动过他的心，据说他对女朋友的要求很特别，当然了，特别的人总会有特别的地方，特别的要求。
    因为这，当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不是自卑，自认也不差，但就是感觉自己这样的，不会和肖哲这样的有交集。
    可是他来找我了，他说他喜欢我的文章，他说他被我的妈妈感动了，他说我们是同病相怜，他说可不可以请我吃饭。
    我就这样答应了，几乎没想几下。
    我憧憬着，无论这会不会走向浪漫的爱情，起码这顿晚餐可以是浪漫的。
    肖哲有点霸道，和他在一起，别人就得不自觉的跟上他的节奏。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他来了，请我去吃饭，我跟着他进了一家餐厅，跟着他来到他挑的位置，跟着他坐下，跟着他点菜，跟着他喝红酒，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学会喝红酒，开始喜欢喝红酒。
    “赵琼，你很幸运，有这样一个好妈妈！嫉妒你！”肖哲的话直接又让人意外。
    “那你……”他说嫉妒，代表可能有妈妈但妈妈不好，也代表可能没有妈妈，这都不是好事情，让人很难开口问，尤其是对于第一次在一起正式聚餐的人来说。除非他自己说。
    “我曾经有过，很短暂的曾经！”他真的自己说了，“也不短暂，在我的记忆里存在到现在！”
    他已经喝了不少酒，我看着他白皙的脸红起来，让他的脸多了丝温情，“这记忆是很美好的，尤其当我不带偏见的去想的时候。一个孩子能得到的母爱，一个母亲能给孩子的爱，都包括了，都在了。可惜这只是成了记忆，偶尔想起的记忆。”
    “你父母离婚了？”不等我回味完他上段话，他又接着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只能点点头。
    “所以我说我们同病相怜吧，你看我的感觉从来都没错！”肖哲突然放肆的笑起来，那笑让人发狂。
    “不同的是你跟着你妈，我跟着我爸，我倒宁愿不是跟着我爸。”
    “为什么？爸爸不好吗？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
    “什么？怎么可能？连照片都没见过？”肖哲瞪大双眼。
    “真的，不骗你，连照片都没见过，我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样子，我想我妈妈不想让我知道吧！他们离婚的时候我还不到一岁，你说一岁的孩子会知道什么？”
    “那后来你爸爸也没来看过你？”
    “没有，不过也许他想看也不知道去哪里看吧，离婚后，我妈带着我离开了原来的城市。”
    “不会就这样找不到你吧？”
    “我也不知道，那你妈妈呢？会经常来看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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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哈哈，我的情况可比你复杂多了，我恨我妈妈，因为爸爸说她不要我们了，因为她突然间就和爸爸离婚了，因为她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了我和爸爸，我恨她，所以我不要她来看我，也不要跟着她，她曾经问过我，小哲，跟妈妈走好吗？我没有回答，她还问我，小哲，会想妈妈吗？，我没有说话，然后，她就走了，永远的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肖哲忽然深深低下头，用手在脸上抹着什么。但很快他抬起头，拿起酒杯，往嘴里猛灌。
    我想阻止他，却又明白一定是徒劳的，所以，我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一瓶红酒很快没了，肖哲挥挥手，叫服务员又拿了一瓶来。
    “肖哲，差不多了，我们吃点菜就回去吧！”我终于想到一个可能，醉酒，无论谁醉了，都会是很麻烦的。
    “别，赵琼，今天难得，就让我们尽情的借酒浇愁吧，你也有理由借酒浇愁的是吧？”
    “当然有！你说你嫉妒我，其实是我该嫉妒你，因为你至少知道妈妈曾经有过，她也给过你爱，不管是长久还是短暂，你总是得到过，可我呢，爸爸只给了我一个生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给过我，我什么也没得到，连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有点悲伤，只是有点，似乎从小到大，我都只是有点悲伤，这悲伤是因为别人都有爸爸，而我没有爸爸，这悲伤不是因为我爱我爸爸，而爸爸走了。我想我不爱我的爸爸，我怎么可能去爱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爸爸？”
    “你不要悲伤，你应该觉得幸运，真的！真的！”肖哲忽然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有点愕然的看着他，他的双眼被酒精刺激的光芒四射。
    “你不会是喝醉了吧？为什么这样说？”
    “我非常非常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醒，我给你打个比方吧，就比如这草莓吧！”他忽然拿起水果盘里的一个草莓。
    “如果你没吃过它，虽说很遗憾你没能尝到它的甜美，可就是因为你没尝过它的甜美，所以你不会老想着再去吃它，再去尝它的甜美，所以你对它不会日思夜想，不会想千方百计的再得到它，是不是？所以你不会因为再也得不到了，而痛苦而思念。”
    “嗯，是有点道理！”我用手撑着脸，想了下，“那你呢？”
    “我？我就是吃过草莓，想再吃却怎么也吃不到了，永远也吃不到了，永远……”他突然猛地把手里的草莓捏碎了！草莓的汁液喷溅到四处，也溅到了他的脸上，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只是发呆。
    “肖哲，你怎么了？你真醉了吗？给你纸，快擦擦脸吧！”我抽了几张纸，递给他，他接过来，却没有擦脸。
    “对不起，赵琼！”他带着点谦意看着我。然后，他又开始喝酒，不再说话，一杯没了，一杯又倒满了。
    “肖哲，别喝了，我怕你喝醉，如果你醉了，我们怎么回学校？”
    “对，你说得对，我不喝了，不过，你怎么不吃？我看你没吃饱，是吧？”
    “我本来就吃得少！”我确实没吃饱，这顿饭完全不是为了来吃饭，而是来听他说话的。
    “再吃点吧，如果我第一次请你吃饭，没让你吃饱，你会记着我一辈子的。”
    “嗯，那好吧，我再吃！”我调皮的吐吐舌，开始真正的吃起来。而他还是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你真的别喝了！”我真的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他，也担心自己。
    “哦，好的，那我们走吧！”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有点摇摇晃晃的。
    我真害怕我的担心会变成现实。
    他往服务台走去，已经不能走一条直线，我跟在他后面，浪漫的约会在哪里？
    他趴在服务台上，总算掏出钱买了单。
    “赵琼，我们走吧！”他伸手过来，似乎要挽住我，却没想到身体踉跄了下没抓稳。
    “肖哲，我来扶你！”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浪漫的约会终于完全泡汤了。
    还好他还有点清醒，还能走路，不然我是扶不住他的，踉跄着终于来到马路上，我招着手，希望能有辆空的出租车停下来。
    “知道吗？赵琼，我很想的，一直很想的……”
    “你想什么？”我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的！我想的！你听见了吗？”他突然冲着天空大叫起来。周围的人都纷纷看向我们这边。
    我的脸一下有点烫，我现在只求能快点来辆出租车，把这个醉鬼送回到学校去。
    “肖哲，你别这样，你还清醒着吗？”我有点懊恼。
    “哈哈，我很清醒的，虽然世界在我眼前旋转，不停地旋转，可我心里的世界还是一如以往，一如……只是我有点恶心……”他没说完，突然嘴猛地往前一张，顿时喷出来很多东西，在地上摊了一滩，还溅到他的身上，还有我的身上，同时，一阵难闻的酸臭味扑向我，我感到一点恶心，我的心情真是无法表述了。
    还好，一辆空车停在我的身边。我拉开车门，把他推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去，一边关车门，一边对司机说了地址。
    现在我真是忘了最后是怎么把他弄回到他的宿舍的。
    原以为的一场浪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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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被满是酸臭味的呕吐物搅黄，可是奇怪的是没有搅黄我对于肖哲这个人的幻想，以及对于我们未来的幻想。肖哲时不时还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约出来见面，甚至一起看电影，这似乎就是大学爱情的全部内容，可是我总是等不到从他手里接过一束代表爱情的火红玫瑰，还有烫耳的我爱你三个字，可我也不想放弃等待。我的心已经被他打动，只能由他来安抚。
    在等待中时间显得漫长，但毕竟也在流失，很快到了大三，肖哲也大四了，还有一年他就要毕业，我更加迷茫了。有一天，我妈来看我，正好肖哲也没回家，他请我和我妈吃了顿饭，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第一眼看见我妈时那副傻样，他说想不到我妈会这样年轻，呵呵，他说得没错，我妈确实看上去不老，和我在一起，几乎别人都说是姐妹。
    可是这顿饭之后，他又玩消失了。
    然后，肖哲又出现，说情绪低落想去个地方散心，正好五一快到了，我突然提议让他跟我去我家，他竟然也同意了。
    到了我家，我忽然发现肖哲像变了个人，我没想到他和我妈竟然很谈得来，在我家过了五一节后，我和肖哲一起回了学校，我原以为我的小阴谋会很成功，提出让他去我家，是我想造出一个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来，女同学的家可不是随便就能去的，而且还见家长，肖哲高兴去，也很开心，那就是说他心里已经默认我是他女朋友了。只是我这个想法还没在脑中成形，就眼见要夭折了，他一回到学校，就突然玩起失踪，只是针对我的失踪，不给我打电话，不见我，也不回我的电话，当我开始痛苦，当我开始清醒的准备一个人暗自疗伤的时候，他又出现了，竟然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晕了，晕晕糊糊中以为甜蜜爱情开始了。
    是开始了，我们以恋人身份公开在学校相处，可私底下我又烦恼真正的恋人间应该是怎么相处的呢？还是像以前一样电话短信见面吃饭电影？最多就加个手拉手？吻也是在额头吗？不是我不想做个纯情女生，只是觉得男人不应该像肖哲这样纯情吧？可是他要纯情，我能怎么办？逼着他做色男吗？我也不色，可是还是觉得不该这样的。
    不管怎样，肖哲很快就要毕业了，在当初和我表白时，他就说了个决定，让我非常感动的决定，他决定毕业后去我的城市找工作，他说，他能想到我是肯定不会离开我的母亲我的城市，所以就必须他来我的城市，所以他一毕业就去我的城市，边工作边等我毕业，等我毕业了回到我的城市找一份工作，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团聚。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我想他是爱我的，愿意为我放弃他的一切，我知道大学的爱情十有八九夭折就是因为跨不过地域这道坎，而他不假思索就为我夸过去了，我能不感动吗？
    在感动中，我过了大四这年，因为始终在感动中，我根本没去注意到这一年，他老是说工作忙，很少和我联系，很少来见我。他的付出，让我不去计较这些。
    反正很快我也毕业了，也回到了我的城市，美苏市，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现在这工作。似乎一切都很圆满了，也该圆满了。肖哲在一家外企负责销售，薪水很高，工作一年他就买了车。我上班后，他几乎天天接送我，除了他加班。光看这些，会觉得很圆满了，可是他和我的交流越来越少，和我单独在一起，几乎都是沉默，只是在我家里，在我母亲面前，他又变得活跃些，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开始我想是因为分开的一年让我们变得生疏，但现在一年都快过去了，我们还是这样，馨姐，我不知道他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把你当什么，真的，赵琼！”依依看着赵琼，她的脸上挂着一丝迷茫的悲伤。
    “可是，赵琼，我知道爱情是什么，我知道两个人相爱是怎么样的，那是最快乐的，最美好的，只要他看你一眼，所有的烦恼就会消失，只要他抱你一下，就觉得这一生都足够了，你会想每分每秒都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依依没有看着赵琼说这些话，她看着远方，似乎在看着某人。
    “馨姐，你真幸福，爱过……”赵琼的脸上悲伤的影子更深了。
    “赵琼，你回去吧！车子来了！”依依站起来，又把她搀起来，“你也会幸福的，真的，快回家吧！”
    赵琼看着远远开过来的公交车，听话的点点头，她看着依依上车后就转身往回走，依依从车上看见她的背影，单薄而消瘦，因为这，在夜幕中显出一份孤单来。
    不管什么东西新鲜的时候都想多吃点，比如女人。袁由青才过两天就又想起刘伶雅，于是就准备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今晚再到万阳酒店来。电话打过去，好久没人接，他奇怪，又接着打，终于接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刘伶雅，只是显得有点紧张，有点消沉，有点忧伤。
    “伶雅，今晚再过来吧，想你了！”
    “我……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由青，我不想再这样了！”
    “什么？你说什么？”袁由青一时没明白。
    “我……我是说，我不会来见你了，那张卡，你要么拿回去，要么就作废吧！对不起！”刘伶雅咬咬牙，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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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话一股脑快快地说出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她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莎莎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而她自己心里的恐惧也还没有完全消失，这一切都让她有勇气在听到袁由青的声音时，去拒绝他。
    袁由青还拿着话筒放在耳边，他听明白了，就是心里一时还不能接受，女人竟然会拒绝他？这还从来没有过。
    终于他放下话筒，然后躺到床上。他已经在万阳酒店的房间里。
    或许是自尊被伤了，男人的自尊一旦被伤害，后果很严重。又或许是被挑起的欲望总要想办法扑灭，所以他竟然意外的想到了另一个女人，小柔，她已经是他的过去，是回头草了。
    袁由青从不吃回头草，外面新鲜的都多得是，何必去吃回头草。
    今晚破例，吃起了回头草，他有点自嘲。
    他再次拿起电话。
    这次很顺利，电话里的小柔是非常意外的惊喜，很快的就说马上会赶到万阳酒店。
    真的是不慢，没过一会，袁由青就听到了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然后把门外的人一把搂进来，他甚至还没好好看看她的脸。
    “由青，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想你还不好？”
    “那你这么久都不想我吗？是不是有了别人，就忘了我？”
    “哈哈，你干吗去操心这个？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操心这个的！”袁由青一边说，一边抱着她来到床上。
    依依看着又一个陌生的女人进了袁由青的房间，她的心里又是一阵哀伤，只是她学会了安慰自己。
    “哼！我吓跑了上次那个，也一定能吓跑你！人人都怕鬼！你也会怕！”这样想的时候她的脸色好转点。
    她还是守在走廊里，等着那个女人出来。忽然走廊那边的电梯门开了，有两个人走出来，一男一女，依依先是闪到一边，然而无意中她扫了一眼那一男一女，他们已经转身向另一边走去，但她还是看到他们的侧面，一看下，她就呆了。
    怎么会是他们？我看错了吗？不会！我眼睛没有问题！是他们，神采奕奕，一个的手挽着另一个的腰，另一个温顺的靠着这个的身体，一副满足幸福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们的背影，她看见他们停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看去是在开门，然后很快两人搂着就进去了，门随即关上。
    依依来到这现代并不长，但她现在已经知道进这里的房间意味着什么，如果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依依站在那里就傻愣了，也一时忘了自己的事情。
    “情仙，情仙！”她不禁又小声叫起情仙来。
    “依依，又什么事啊？”情仙来得很快，话也说得很快，“你又看见你的不弱有别的女人了？这有什么？我早跟你说过的，你还不能接受？这叫我怎么办？”
    “情仙，我倒不是因为这个事！”
    “那是为什么？”
    “我……我刚看见我同事的男朋友和我同事的母亲，进了一个房间，怎么会这样？”依依说着，“情仙，现在的人真让我弄不明白！”
    “有什么弄不明白的？不就是男和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另一个就是爱，□□很单纯，不需要解释什么，如果是爱，那就说来话长了，人要有点爱，那是很不容易的，也很复杂的，有时很莫名其妙，有时没有道理，有时又没有理智。”
    “可是情仙……我不明白……”
    “你啊，别操心别人，自己的事还不够你操心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必去管，也没权利去管，就算是神仙也没权利无缘无故的去管人的生活，人有自己生活的权利！”
    “哦！”依依还在傻傻想呢，情仙已经消失。
    忽然，袁由青的房间门开了，依依看到刚进去的女人又走了出来。女人的脸上挂着得意和满足的微笑，她走向电梯。
    依依跟在后面，她明白自己又要故伎重演了。她相信还是一样会成功。
    袁由青从酒店里出来就回了家。当他进家门的时候，陈兰似乎愣了愣，她抬头看看时钟，才过十点多，似乎好久他不会这么早回家了。
    “怎么了？看你好像很奇怪似的？”袁由青看着她的脸，那么多年的夫妻，毕竟有点了解了。
    “我是太意外了才奇怪，现在难道很晚了吗？”陈兰看着袁由青。
    “怎么这话有点怪啊？不希望我早吗？”袁由青淡淡一笑，走过去搂住陈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她已经洗过澡，一身的香气，薄薄的睡裙遮不住依然有着曲线的身体，只是这香气已经闻惯了，只是这身体的每一处曲线都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没有探索的兴趣了，尤其在此时。
    “你去洗澡吧！”陈兰的脸和身体忽然就烫起来，她看着袁由青走向浴室的背影，身体里有种东西在苏醒。
    袁由青匆匆又洗了一次，在酒店已经洗过，不过回家不能不洗，陈兰知道他这个人爱干净，不可能睡觉前不洗澡。
    他擦着还有点湿漉漉的头发进了房间，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只亮着床灯，从结婚后他们每次□□就喜欢点着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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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似乎是惯例了。幽暗的光线下，他还是能看出陈兰眼里深深的渴望。
    他走向床，今晚回来得太早了。
    “过来，我帮你擦！”陈兰看着袁由青说。
    “哦！不用了，已经干了！”袁由青坐到床上，他随手把手上的毛巾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扔，忽然，陈兰的手就已经围上了他的腰，然后她的脸靠上他的背，这个时候一个老公如果不回过身去抱住老婆，除非是想离婚了。
    袁由青转身搂住陈兰柔软的身体，陈兰的脸已经贴上他的脸，他嗅到了她渴望的急促的气息。他抚摸着她的身体。尽力而为吧！
    鱼翅再好，一晚上吃几碗也是不行的，毕竟不是二十岁了！
    终于好了，袁由青也有了虚脱的感觉，他仰身倒在床上，眼前一阵白茫茫的，他索性闭上眼睛，真的要赶快休息了。
    陈兰转头看看袁由青，他已经闭上眼在睡了。
    她却不想睡，也不想动。
    身体里还有股强烈的欲望不甘心的不肯离去，可是又能怎样呢？自己无能为力。都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心里的身体的期望最终都归结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她看着天花板，发着呆。耳边听着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天花板上只有几盏灯，看厌了的灯，此外没有什么，没有她想要的，她闭上眼，身体已经平静，只是那隐约的不甘心遗留下来，遗留在身体的某处，最后会变成什么呢？她不知道。
    第二天，袁由青醒过来后就觉得身体有点沉，想想可能昨晚有点累了。唉！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
    他站在厕所的镜子前，仔细看看头发，靠近镜子，用手拨开头发，白头发很少，好像说白头发多就是肾虚，男人就怕肾虚。
    他来到客厅，安静得很，他看看墙上的时钟，快八点了，今天睡得晚了。女儿早上学了。他看看餐桌，上面什么都没有，他有点意外，几乎每天老婆都会为他准备早餐的，不管他是早起还是晚起。今天也许她也起晚，来不及了。
    到外面随便吃点吧。他收拾了下出门。
    人有两条腿，同样重要，缺一不可，男人有两大爱好，一样缺一不可，那就是女人和赌博。袁由青在这两样上的兴趣差不多，不过可能对赌更专心点，也更花钱，现在他们这帮人都喜欢赌大的，这样更刺激。
    这天他又去了老三家里，一个他们常去的赌窝。老三在美苏市也算是混出点名堂的，不管哪条道的他都有点交情，所以他家里也成了安全的赌窝。来这窝里的人都是美苏市有点钱的人，舍得丢钱也丢得起钱的人，老三不是善类，他摆这个赌窝也不是做善事，他是做生意的，进来的人可能会输会赢，可他是只有赢的，只要摆开了赌局总有人赢，只要有人赢，他就可以抽成了，而且他胃口也很大，但照样去的人很多，毕竟安全，提心吊胆的赌让人不爽。
    袁由青一到，还没坐稳，就见老三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他有点诧异，他和老三是熟，不过还没熟到交头接耳的地步，袁由青交朋友也蛮挑剔的。
    “小袁，你那个姐夫现在可厉害了，也放起高炮了，我倒不是怕他坏我的事，我是因为和你交情不错，所以看在你面上好心提醒下，放高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放的，没那个本事，到时就弄得竹篮打水血本无归啊！”
    “是吗？”袁由青心里真是吸口冷气，他看看老三，他的脸色绝对不是在说笑，想他也没有闲功夫来和人说笑这种事。袁由青心里快快想着，“这个我倒真是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和我那个姐夫平时是互不管的，他做什么我真是不清楚的！”
    “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终归这钱损失了是你们袁家的损失！”老三意味深长的说着。
    “那是，真是谢谢三哥，我想办法去提醒下我姐夫！”
    放高利贷？张世明哪来的钱放高利贷？除了服装公司的钱，还哪里来钱？他哪里有这么多周转的资金？真是在胡搞，迟早把服装公司搞成个乱摊子，搞不好还要拖厂子的后腿，最后还得他来收拾。大姐怎么也不去管管他？再想想这真是废话，大姐能管得了他就好了。
    拿着我们袁家的钱去放高利贷，真是如意算盘，有点过分了。老头子难道不知道吗？这总该管管吧，男人花点钱不是大事，要是和赌债染上印记，那就是麻烦，尤其这钱还不是自己的。该找老头子好好说说这件事了。
    袁由青想着要说，第二天趁了去老头子办公室找他签字的时候就说了。
    “爸，我在外面听人说姐夫在放高利贷，本来服装公司就一天到晚在叫没钱周转，老是挪我们这边的钱，看来他是把钱都用在这上面了，这个有点过分了！”袁由青说话很直接，想说什么就说，不会拐几个弯，跟自家人更没必要。
    老头子从桌子后面抬起那双袁由青不太敢直视的眼睛盯了他几秒钟，然后轻悠悠的声音开始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准备把服装公司的财务换了，让你阿姨家的女儿去做，以后服装公司每笔款子的进出都必须通报给我知道，我说可以才可以。”
    “哦，这就好了！”袁由青有点放心了，老头子到底不简单，早就有心了。袁由青拿过老头子签过字的文件转身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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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别走！”忽然，老头子把他喊住了，“你说你姐夫倒是蛮像会事的，你没想想你自己？一天到晚在外面不知做什么？玩也要有点分寸，别玩得忘了老婆孩子，你这个老婆是非常不错的，也该收敛点了你，上次吃饭时，你老婆话都没有，你就没看到？别只顾说别人，不管管自己，听见了吗？”老头子说这番话时板着张脸，没带点笑容，语气中却是严厉的。
    袁由青站着，没说话，脸却一点点成了块生铁，一股气流在身体里生成，然后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只是不敢冲出身体。
    他快速哦了声就出了老头子的办公室，他不承认自己有点怕老头子，不承认不代表就不是事实。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文件，狠狠踢了下自己的椅子，踢完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接着，他出了门，来到楼下，开了自己的车进了市区。
    开车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小柔，她先是不接，他又接着打，心里的火更旺，她总算接了，可让他要崩溃的是她竟然说了句抱歉，那话竟然和那个刘伶雅的一模一样，他拿着电话发了几秒钟的呆，真是见鬼了，这些女人怎么了？我他妈什么时候亏待她们了？
    我是在玩女人，可我起码还是真诚的尊重你们这些女人的！起码一开始就给你们开诚布公的摆明一个玩的态度，愿玩就玩，玩得起就玩，玩不起也不来逼你，大家谁也不欠谁，是给不了你们爱，不过能给你们点物质。
    袁由青早就知道女人都是物质的，这是女人最大的一个特质。记得前几年被一个妞拉去看部电影，色戒，原想看点肉搏战的，结果却看到一个女人被巨大的钻石晃没了斗志，可见他的观点是非常正确的。
    他还常常自我欣赏，像他这样的男人还算是好的，相比有些没钱的窝囊男人，明明给不了钱也给不了爱，却也挖空心思想着偷腥，于是只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自己塑造成深受无爱不幸婚姻折磨的痛苦男人，由此去博得那些富有同情心女人的同情，（这是女人的另一大特质！）然后激发她们的母性，将这男人抱到她怀里安慰—这正中男人的下怀。
    这样的男人他看多了，他经常出入的吃饭喝茶的地方多得是这种男人，使劲的磨着嘴皮，去引诱对面的女人，或许一顿饭一顿茶的功夫对方就成了他到嘴的猎物。
    看来，男人有钱没钱，总有办法使女人成为他的猎物，正所谓僧有僧道，人有人道。男人想得到女人只有两种办法，爱和钱，爱不见得是真爱，只要会假装就行，而钱却是假装不来的，所以，有时男人就喜欢用爱这手段，因为这手段没成本。而女人就喜欢说爱的男人。女人也傻，不太会辨别说这种话的男人的真假。再加上女人天生就有的那两种特质，也总是使她们主动成为男人的猎物，前一种特质让女人犹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后一种特质让女人半梦半醒半推半就中成了男人一夜发泄的对象，醒来后却发现什么也得不到，只留下一张龌龊的男人的脸。
    幸好没投胎成女人，袁由青脑子里忽然奇怪的跳出这个想法，或许该说女人应该庆幸碰到他这个男人，他没亏待过任何女人，而她们也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只是今天是怎么了？
    他又打电话找姚尊，女人不理，朋友总在的，谁知这家伙在外地出差。他又打个电话找老树，他有空，约好在九号酒吧碰头。
    他到的时候，老树已经在了，他正好在附近。
    袁由青一上来就要了一箱啤酒，老树看看他的脸，没阻拦，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都知道他的一点脾气了。
    袁由青也没怎么说话，就是喝酒，边喝边想着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德行！好像认真了一天以前的几十年就一笔勾销了，有这么容易吗？
    记得他刚上初中的那年，老妈因为老头子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提出离婚，结果老头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既不同意离婚也不收敛自己的行为，后来老妈从家里搬出去，他也跟着老妈住，整个初中还有高中前二年，他见多了老妈以泪洗面的痛苦样子，从此，这个父亲在他心里不再那么亲切。高三那年，老妈看在他和姐姐的份上，又重新搬回家，算是和老头子复合了，可是对他已经没有多大帮助，他的高考一塌糊涂，或许是老头子想补偿他，花了大笔钱，把他送到英国去念大学。他在英国玩了四年，回来后，忽然就觉得生活中不再有痛苦，只要尽情享乐就行，即使结婚了也没关系。
    “喂，由青，你少喝点，你当晚饭吃啊？”老树忍不住还是叫起来，看他像喝水似的灌酒。是朋友就会关心他的身体。本来想陪着他帮他消耗点啤酒，可是老婆的电话响了，要催他回家做晚饭了，“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去，家里那位在催了！”
    “这么早？不想回去！”
    “那你等会不要自己开车，叫辆出租车回去！”
    “知道知道，你要走就走，别管我！”
    “别怪我，不是不管兄弟，实在是老婆怀孕了脾气大，你也知道……”
    老树结婚很晚，婚后老婆几次怀孕都没保住，这次好不容易又有了，家里顿时像有了只熊猫国宝，重视得一塌糊涂，连半醉的袁由青也知道他老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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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
    “你走吧！谁会怪你？女人怀孕了是老大！”袁由青冲他挥挥手。
    “那我走了！”老树又看看他不停喝酒的样子，终于还是走了。
    袁由青拿起一瓶啤酒喝起来，很快喝完了，他又拿起一瓶。这时，有个女人来到他身边，而且靠得很近，他心里升起点厌恶，就算他喝得烂醉，也不会要你们这种女人的。
    他刚想抬头说话，却听到耳朵边响起个温柔的声音。这声音像是听见过的。
    “你不要喝这么多酒！喝醉了你会很难受的！”
    第43章
    他有点诧异的抬头看，这样的打招呼方式有点少见。眼前是个女人，一个有点眼熟的女人。他已经喝了不少啤酒，不过他并没有喝醉，他喝的是啤酒，他知道自己喝啤酒是喝不醉的，他也并不想让自己烂醉如泥，今晚他是一个人，谁来服侍他？烂醉躺倒在大马路上可不是他袁由青的作风。再说跑到酒吧来喝酒，一定要喝醉吗？就想享受喝酒罢了。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也会到这种地方来？真是怪，最近为什么老是碰到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连着碰到这个女人，他不能不奇怪了，因奇怪而好奇，因为好奇也就不去管其他，比如正常不正常之类，本来在酒吧这种地方，就要不正常，正常也最好变不正常。
    “我是个女人！”依依看着他说。
    “废话！我醉了都知道你是女人！我不是问你是男是女，我是问你叫什么？从哪来？为什么老是碰到我？“袁由青有点不耐烦，这女人真是的。实在是今天郁闷至极，身边又没人陪，他才会和她说话，要是平时……
    “我叫蔡依依，在喜洋洋超市上班，你也知道的！”
    “你是个正常人吗？”借着点酒兴，袁由青问出这句话，他忽然觉得无聊的时候有这样一个谈话对象也是很有趣的。
    “我当然是正常的！”依依有点气急，不过很快就努力控制住自己。现在和他解释是没有用的，现在他和她说话，没有躲开她，就已经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哦，那你为什么和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袁由青对于这个女人第一次拉住他时的那副模样和那些话都是记忆深刻的。
    “我……我是有原因的……”
    “当然会是有原因的，我就是要听你说这个原因，快说吧！”
    “我把你当成我以前的男人了！”依依不想说谎。
    “哦？哈哈！男人？你是说你老公？”袁由青觉得更有趣了。
    “是的！”依依知道现在的女人把自己的男人称做老公。
    “那你结婚了？”
    “是的！”现在不叫成亲。
    “那你和你老公怎么了？他离开你了？”
    “嗯……”是离开了，依依想着，眼睛就不对劲了，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哦！”袁由青收敛了点脸上的嬉笑。他远没有喝到神智全无的程度，怎么说这也是件在别人心里痛苦的事情，他不会趁机打趣，他是有素质的人，“有些事如果不能改变了，就想开点吧！”现在他转而用安慰的语气和依依在说话了。
    “嗯，我明白的……”依依猛得抬起头，双眼闪闪发亮。
    袁由青忽然凑近去看她的脸，在这种地方，男女之间怎么靠近都不过分，只要不当场做那种事就是礼貌了。他看得出她没化妆，女人没化妆要近看，像欣赏国画，化了妆的女人就要远看，像欣赏油画。
    细看下，她的皮肤也蛮好，算得上细腻，再看五官，也算得上清秀。忽然，他注意到当他靠近时，她并没有躲闪，不像一般陌生女人那样露出点惊慌，更不像那种风尘女人似的故意卖笑的迎上来。她只是睁着一双坦荡的清澈眼睛紧盯着他，两人的眼睛在几厘米的距离内对视，他突然心底晃过一丝异样，他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深深的爱恋。
    酒喝多了吗？他收回头，继续喝，喝着酒，他就会恢复常态。他想起那天和姚尊关于这女人的对话，这小子也不全是没道理的。
    “你别喝了，好吗？醉了很难受的！”依依看着他又拿着酒瓶不停喝。
    “我不会醉的！”他又转头看她，她的脸上是真切的关心。
    “你会喝酒吗？”光他一个人喝有点无聊。
    “不会！不过你要我喝我就喝，我会帮你把这些酒都喝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不弱，你是知道的。
    “哦！哈哈，好啊，那你喝！”袁由青拿过一个酒杯，倒满。
    依依接过来就往嘴里送。
    “等等，这样光喝也没意思，我们来扔骰子，谁输谁就喝。”
    “好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
    “你能叫我依依吗？”
    “依依？”袁由青马上想起她刚才告诉他她的名字是蔡依依，“好！没问题！”喝酒的时候本来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对了，我叫袁由青！”他一下子把自己的名字也说了。
    “嗯，我记住了！”依依想我早知道了，“我可以叫你由青吗？”依依的声音特别的温柔，由青两个字在她红润的嘴唇上翻滚着，他的心底又晃过一丝异样，还好很快没了，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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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冲酒保招招手，叫酒保拿来一个骰子盒。
    “玩过这个吗？”
    “没有，我不懂！”
    “很容易的，婴儿都会，你看，这骰子上有点数，我摇一下，打开，然后数一下点数，你也一样，如果我的数比你大，我赢，如果你大就你赢，怎么样？明白吗？”
    “嗯！”依依点点头。
    “你先开始！”袁由青把骰子推到她面前，她接过就摇起来。
    袁由青并没有作弊，可是他却总是赢，于是他就开心的看着她一杯杯的喝下去，她并没有推脱，也没有半点扭捏，说喝就喝，喝完还冲着他笑。当她赢的时候，她笑得异常的灿烂，非常的真实，像个孩子似的。
    袁由青继续和她喝着，渐渐地他就发觉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他想起她说过不会喝酒，对于不会喝酒的人来说，啤酒也是能喝醉的。他只想着自己是喝不醉的，忘了别人是会喝醉的。该停了，真醉了会变成自己的麻烦，自己现在虽说没有醉，但也头晕身热，再去照顾个喝醉的女人，那真是够呛。
    “好了，今天我们就喝到这里，下次再和你喝！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袁由青把依依手里的杯子拿下来。
    “住哪里？”依依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在摇晃，是怎么了？“我住哪里？”
    这下好了，真是喝醉了，连住哪里都不知道了，袁由青摸摸头，陪了他喝了这么久，怎么样都要把她送回去，男人起码要有这点素质。
    “来，我送你回家！”袁由青先站起来，用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带起来。
    “回家？不喝了吗？为什么不喝了？很有趣的！”依依的脚站不稳，东倒西歪的，她总感觉这地在晃，“为什么这地在晃来晃去呢？我的脚都踩不稳了！”
    “你不会真醉了吧？”袁由青紧抓着她的胳膊，实际上她的身体都几乎靠在他身上，总算把她带出酒吧，这下真是好了，自己没醉，却把个女人灌醉了，真是自作自受了。他有点苦笑！
    “喂！哎，那个……依依，你到底住哪里？”袁由青在她耳边大声喊着。
    “住哪里？我想想，我会想的……”依依抱着头，嘴里说着想，却不见她说出想的结果。
    先上车再说吧，袁由青把依依塞进后座，千万别吐哦！
    他发动汽车，驶上马路，很快发现自己没有目的地，这下是真麻烦了，往哪里送呢？
    “喂，依依，你好好想想，到底住哪里？”他把头转向点后座，这下可好，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睡着了？
    他无奈的拨通电话，“喂，帮我找个房间！”
    酒吧离万阳酒店还算近，他开进了地下车库。
    他打开后座门，依依已经完全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喂，依依，下车了！”袁由青喊着，没有回答，他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把自己的半个身体伸进后座，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然后伸到她腋下把她的身体从后座上拉起来，接着伸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他终于把她抱出了车子，有点沉。
    这样一动，依依似乎有点醒了，只是眼睛还是闭着，她的嘴里呓语着，“不弱，我想你，跟我回去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袁由青的耳朵离她的嘴很近，他又听到了她嘴里吐出这个人的名字，这个男人对她这么重要吗？他不由得仔细看了她一眼，红红的脸上满是满足的微笑。
    他进了电梯间，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酒味，只是在这之中，他似乎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那不是香水的香，应该是来自于她吧。
    把她放到床上后，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支持不在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现在的体力这么差劲了？看看今晚，给自己找的好事，要是让那帮家伙知道，准笑得岔过气去。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他忽然看向床上的人，她卷缩着，两条腿卷着，两只手团着，那样子像个孩子似的。他站起来走过去，刚才一时累，没来得及给她盖上被子，晚上已经很冷，现在的天气。她安睡的脸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很干净，没有那种炫目的艳丽，有的是那种拨动人心弦的纯真，诱得人想去触碰下。
    他觉得自己的气息粗起来，心里莫名的有了点冲动，我是怎么了？真是饥不择食了？像她这种女人，他是从不会选择的，他以前的生活中从没有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应该以后也不会有的。他站起来，走到桌前，在桌上的便签纸上写了点东西。写完，他又看一眼床上安睡的女人，然后，他向门外走去。
    依依醒过来，这酒劲真大。她从床上起来，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她下了床，看到桌子上有张纸，她拿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只能把你带到这里，如果你醒了，你可以马上离开这个房间回家，其他的你不用管！”
    依依忽然笑了。
    出了房间，来到外面，天才蒙蒙亮，还好酒店外面总有出租车。
    她回到家，刚把门关上，就看见晴丽从屋里冲出来，“马馨，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急死我了，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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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摸摸自己身上，没带手机，可能放在上班的工作服里了，“我忘带手机了！你不用担心！”
    “你说得轻巧，你个良家妇女一夜未归，我能不急？你可从没有过一夜未归的，你啊，真是本事，就这样一个出去也不怕，竟然连手机也不带？你到底去干什么了？要是和男人在一起也正常，但至少也得和我说一下啊，知道我担心你吗？”
    “我去喝酒了！”
    “什么？和谁？”晴丽的眼睛快要把眼眶撑破了，她大声叫着。
    “一个朋友！”依依想了想。
    “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是谁？不会是那个保安？”
    “不！”依依拼命摇头。
    “那是谁？是什么情况？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有别的男人？是做什么的？是哪里的？外地的，还是本地的？你和他是在谈朋友吗？你从不会出去喝酒，这个你一定很喜欢了，是不是？不过，我告诉你，现在的男人没几个好的，小心被人骗，我知道你的脾气……”
    “晴丽，我知道的，没事，你别担心，你去睡吧！”
    “好吧！我还真是困了，没见你回来，想睡又不敢睡，对了，你要补偿我，今天你做顿好吃的给我吃，好久没见你做顿像样的饭菜了，也真是的，你最近怎么怪怪的，唉，我好困啊……”晴丽总算乖乖回自己房间睡了。
    第二天，袁由青在去工厂的路上给王经理打了个电话，问那个房间里的客人走了没有，回答说早就走了。袁由青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他沉思着，却不知道自己在沉思什么。
    一般怕见一个人的时候却反而总是会常常碰见，现在依依不敢见到赵琼，她怕看见赵琼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得依依心疼，她忍不住会想去告诉赵琼，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她记得情仙的话，“你在这一世只是匆匆过客，别人的事情你没权管，你也管不好，所以别去管，只管自己的事吧，他们的事情会有他们自己处理。”
    可是让这样好的一个女孩……
    “馨姐，你在发什么呆呢？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吧！”是赵琼的声音。
    现在是午饭时间，她来找依依一起吃饭。依依不能推脱。
    “吃过了我妈做的菜，让我忍受我们食堂做的饭菜真的是有点难，馨姐，陪我去外面吃点饭吧！”
    依依刚想说话。似乎赵琼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接了。
    “喂，是哪位？”
    “你好，请问是赵琼吗？”手机里传来一个醇厚的男人声音，赵琼的心里莫名的荡了一下。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肖鹏，肖哲的父亲，很高兴找到了你！”手机里的声音透出极大的开心味道。
    “啊！”赵琼很吃惊，吃惊之下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啊，叔叔你好！”慌乱中她只说了这句话，她知道肖哲有父亲，当然每个人都有父亲，但肖哲从不提起关于自己的家庭，关于自己的父亲，她知道他父母也是离婚的，他应该是和父亲一起生活，可他从不和她说起他的父亲，也从不提起让她去他家拜访他父亲的话，而她也不好主动去提。
    “有点吃惊吧！赵琼，很不好意思，这样突然的来找你，我现在在你们超市外面，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想和你谈点事情。”
    “哦，这个，好啊，我有时间的，我马上来！”赵琼答应着，是肖哲的父亲，她从没见过，能找到她工作的地方，一定是有够重要的事情。
    “馨姐，对不起了，我突然有事了，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饭！”赵琼放下手机，一脸抱歉的对着依依说。
    依依松了口气，她连忙点头。
    赵琼来到超市外面，她站在马路上东张西望，这时，对面有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那样子同样像是在找人是的，赵琼不经意间把目光投向他，一看下，她就想应该是了。
    “你好，请问你是肖叔叔吗？我是赵琼！”赵琼大方的迎向男人。男人站住，脸上露出惊喜，随即一只手伸向赵琼，赵琼也连忙伸手飞快一握。
    “赵琼，你好，我是肖鹏，肖哲的父亲，不好意思来打扰你！”男人微笑着看着赵琼，目光温和而有神，赵琼也在看着他，她有点恍惚，这个男人完全是肖哲的翻版，只是肖哲是单薄的，他是宽厚的，肖哲是冰冷的，他是温暖的。
    “赵琼，你现在有空吗？想占用你一点时间可以吗？”
    “我有空，现在是我们的午饭时间。”
    “哦，那正好，我们一起吃饭吧！”肖鹏做了个请的手势，赵琼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穿过马路时，他稍稍走在前面，似乎在为她阻挡左右穿梭的车子带来的危险。
    他们就近进了一家饭馆，肖鹏找了个包厢，他让赵琼点菜，赵琼随便点了几个，他也接着点了几个。
    赵琼的注意力全不在吃上了。她不时注意着他，虽说他是长辈，可是她不得不注意他，因为他是肖哲的父亲，因为她从不知道他，因为她从没见过他，因为肖哲从不提起他，因为他现在突然来找她。
    “赵琼，你一定在想，这个肖哲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他？”肖鹏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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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说道，赵琼的脸马上红了下，似乎自己的心思让他知道了。
    “我……是的，肖叔叔！”她也不想隐瞒。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些答案的，不过说来有点话长，希望你不会嫌啰嗦。”
    “我当然不会！”赵琼笑了。
    “所有的一切起因都是从我过去的那段婚姻开始的……”
    我的前妻是个漂亮女人，那时肖哲很小，上小学，我的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几乎没时间陪我的前妻，她先是抱怨，后来她就有了外遇，接着说要和我离婚。当时的我是痛苦的，可是我并不想和她离婚，我想我是爱她的，我不想失去她，可是她已经铁了心，甚至说从没爱过我，我明白这婚姻已没有挽回的余地，我同意了离婚，只是心里充满了恨和愤怒，当心里有恨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想到报复，我也开始报复她，我用肖哲来报复她，我同意离婚的条件是儿子必须归我，她不是不爱儿子，可她还是选择了离婚，我很寒心，难道我们的这段婚姻在她心里真的这样不堪吗？她宁愿失去儿子也要离婚。
    婚离了，她也离开了家，我另外找了个房子住，我不让她见肖哲，不让她打电话给肖哲，我吓唬肖哲说，他妈妈不要他了，他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妈妈不爱他，如果他要是想他的妈妈，连我也不要他，肖哲怕了，信了，他从小胆子就很小，他从此不在我面前提起他妈妈，但我不知道他那时心里开始在恨他的妈妈。
    肖哲刚上大一的时候，他的舅舅偷偷找到了他，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他舅舅说他妈妈出国了，出国前要他带样东西给肖哲，是我前妻的日记，我不知道日记里写了什么，但我知道从那开始，肖哲就完全变了个人，他对我开始不理不睬，当时我还以为是孩子青春期正常的变化，可现在我知道，他或许还是在恨他的妈妈，或许还是没有原谅她，但他也开始恨我，他恨我们让他成为了不幸婚姻的牺牲品，他不会原谅我。
    我很后悔，如果时间能退回到当初，我决不会那样做了，如果我还是无法挽回那段婚姻，但我至少再不会把孩子当做武器，当做报复前妻的武器，再也不会了，孩子没有错，婚姻可以不再继续，可是孩子有权继续享受爸爸妈妈的爱，失掉任何一方的爱，对孩子来说都是残酷的。
    可是我的后悔已经晚了。肖哲从那开始就冷淡我，不和我联系，放假也不回家，也不再用我的钱，他之后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自己勤工俭学得来的，甚至他的毕业典礼都没有告诉我，他后来去了美苏市，也没有告诉我，他换了电话号码，我再也联系不到他，我找他的同学，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电话，我打他的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就挂了。
    看到他这样恨我，我很心痛，我不想失去这个儿子，我想如果我再不做什么的话，我或许就要失去他了。正好在这个时候，我的单位要在美苏市开个分部，于是我主动要求来这里工作。我以为我来了后，可以和他缓和关系了。可是我千辛万苦找到他工作的地方，他还是不理我。
    我很苦闷，忽然想到了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听肖哲的同学说起肖哲是为了你才来美苏市的，我想你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我想或许你可以帮我们父子改善关系，于是我就向肖哲的同学问你的联系电话，他问了学校的同学，东问西问还真是问到了你的电话，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希望你不会觉得我鲁莽。
    “没有没有！肖叔叔！”赵琼满心的惊异，这番话听下来，她真是愣了，她从没想过肖哲和他父亲会是这样的关系，这是让她难以想象的。她不敢说谁对谁错，这是多年以前的事情，这是别的家庭的私事，这是她现在这样一个年纪无法判断对错的事情，这也是她现在这样一个身份无权去评判对错的事情。
    “赵琼，希望你能帮帮我这个父亲，对这个儿子我已经无计可施，也许我这样说，你会很不理解！”
    “叔叔，说实话……我是有点不理解，不过，我不是说谁不好，我只是在想，父母和孩子间怎么会这样呢？有个爸爸会是多么开心多么幸福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去理会爸爸呢？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爸爸的！”赵琼说着心里忽然感到了一丝悲伤，那丝悲伤既是为了眼前这个父亲，也许也是为了自己。
    “赵琼，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肖鹏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可他还是敏感的看到了赵琼脸上掠过的那丝悲伤。
    “不是，肖叔叔，真的不是！”赵琼抬脸看了看肖鹏，淡淡一笑。
    “赵琼，或许是我太为难你了！”肖鹏看着赵琼那勉强的笑。
    “不是不是，肖叔叔，我只是一时想多了，我想到了自己，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爸，我一直在想有个爸爸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肖哲会不理你，不过，叔叔，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我会去劝肖哲的”！
    “谢谢你，赵琼，你真是非常好的孩子，肖哲眼光不错的，选对人了！”肖鹏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真正的笑意，他的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丝怜惜，他看着赵琼有点苍白的脸上升上了一点红晕。
    “不用谢我，叔叔，肖哲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希望他一切都好，我也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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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今天来对了！”肖鹏的表情越来越放松。
    赵琼下班的时候，肖哲照常来接她。坐进车里，赵琼就在考虑该怎么开口和肖哲说这件事。
    “今天上班很累吗？看你现在还是一脸严峻的表情！”肖哲看了眼赵琼的脸，说了这句话，他还是很了解赵琼的。
    “上班倒是不累，是其他事情让我累！”肖哲说了这句话，倒真好让赵琼开口说这件事。
    “什么其他的事情啊？说来听听！”
    “好啊，我正准备和你说呢，不过，我不想在你开车的时候说，要不，我们在哪里停一下好吗？”赵琼一脸认真的看着肖哲。
    肖哲转过脸很认真的看了下赵琼，眼睛忽然快速闪过一丝疑惑和惶恐。
    “好吧，前面有个空旷的场地，我把车开过去。”
    开过去的那段路，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一个认真的在开车，至少表面看是这样，另外一个则是在紧张的思考如何说。
    “好吧！这里很安静，你说吧！”肖哲停稳车，转身认真的看着赵琼，认真的不带一丝笑容，认真的似乎带了丝慌张。
    “今天我上班的时候，你爸爸来找我……”
    “什么？”肖哲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整个人都震动了下，“他来找你？他怎么找到你的？找你干什么？他是不是疯了？”他的脸上满是愤怒，激动。
    “肖哲，你怎么了？”赵琼有点慌张的看着肖哲，肖哲这样激动的样子她还没有见过，有点陌生也有点害怕。
    “没什么，他来找你什么事？”肖哲似乎在努力克制了。
    “肖叔叔就是希望能和你说说话，你们毕竟是父子，是吧？肖哲。”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以前已经全都说完了，现在没了，所以没必要见面！”
    “肖哲，你不要这样，没有谁会和自己的父母没话说的，如果叔叔做错了什么，可也是以前的事了……”
    “看来他是把整个故事都告诉你了，还亏他说得出口，当然做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不能说？”肖哲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疯狂的不屑。
    “肖哲，肖叔叔是你父亲，他当然不是个完人，他也会犯错，可是他生了你，他照顾了你，他养育了你，你难道就忘了这些？你现在就只记着他的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宽容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妈妈已经远走了，你为什么还死揪着不放？你难道想要让自己既没了母爱也没了父爱吗？你想要自己成个孤儿吗？”
    “赵琼，你何必去关心这些？这些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情，和你没有一点点关系！你不必操心去管这个！”
    “和我没有关系吗？如果你不是我男朋友，如果肖叔叔不来找我，也许是和我没有关系，可是不是，我看到了肖叔叔，我能看出他很痛苦，而你呢，你难道会不痛苦吗？”
    “谁说我痛苦了？你看出我痛苦了吗？我活得很好，有父亲没父亲对我没有一点影响！”
    “肖哲，你别假装了！你知道我是没有爸爸的，我体会不到有个爸爸会是多么开心的事，可小时候我经常羡慕别的同学放学后会有爸爸来接，我想那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不珍惜呢？”
    “赵琼，你不要再说了，我讨厌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他是你爸爸啊！”
    “爸爸又怎样？远不如一个陌生人！至少我不会去恨一个陌生人！我恨他！他给我造成的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为什么不原谅他呢？”
    “我做不到，真的！”
    “肖哲，伤害是可以用爱来弥补的，肖叔叔爱你，不然他不会到美苏市来！”
    “哼，他爱我？也许是爱他自己，谁知道呢？你进到他心里看清楚了？再退一步说，不管他爱不爱我，我不在乎，因为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不爱他！我对他已经没有一点感情！”
    “那你爱谁呢？”赵琼忽然感觉自己像一只一下放空的气球，整个人都瘪了，她所有的神采在刹那间向四周跑开了。
    没有回答，可怕的安静。赵琼抬起惊异的眼睛看着肖哲，他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赵琼的眼睛里先是惊异，然后是不相信，然后是明白，然后是哀伤，然后是坚定。
    “也许你谁也不爱！”赵琼把眼睛从肖哲的身上移开，眼神飘忽的像那一月的冷风。
    “你不爱你爸爸，你可以不理他，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是为什么？你假装爱我，是为了什么？”
    “赵琼，你别瞎想！我和我爸爸的关系，和我们的关系没有联系的，你不要扯到一块去。”肖哲的嘴巴总算动了一下，只是没有转过头来看赵琼。
    “你说对了，我是在瞎想，从看到你第一眼以后到现在，我都在瞎想，所以我会以为你是爱我的，无论你对我怎么冷淡，我都在安慰自己，我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的，我以为你爱起人来就是这样的，现在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
    赵琼停下来，她没有力气说下去，她的身体在颤抖。似乎连肖哲都感觉到了，他终于转过身，面对赵琼。
    “赵琼，你别说了，很晚了，我们回家吧，你妈会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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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操心我妈急不急，她是我妈，不是你的，如果我们什么都不是了，她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了！”
    “赵琼，你为什么这样说？你一向是稳重的，你不会任性的，好了，我们先回家吧！”
    “是要回家，不过是各回各家，肖哲，我不是在任性，如果你一定以为我是在任性，也可以，也是最后一次任性了！”
    “赵琼，你想怎样？”肖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
    “我想，我们是该结束这假装的男女朋友关系了，我不想再这样难受下去，不想每天都在疑惑，不想每天都在问自己怎么会这样，那是很痛苦的事情，你明白吗？”
    又是可怕的冷静。
    “赵琼，我知道你现在在生气，我知道你在说气话，好了，你冷静下，我们先回家，等你平静点，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我很冷静的，肖哲，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我能决定我自己的事，真的，我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真心话，也许我早就想这样说了，可是我傻，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想坚持下，我不想轻易的放弃，现在我彻底明白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勉强的不是爱情。所以，我们该结束了。”赵琼的脸色非常平静，只是非常的惨白，如同夜幕下惨白的月光，说完，她低下头。
    车里一阵可怕的寂静。
    “好吧，赵琼！你是对的，不过现在至少让我把你送回家，就算是最后一次好吗？”
    赵琼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肖哲的话应该说她还是能想象到的，可真听到了，失望还是如心里的野兽狠狠的咬了她一口，痛得她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在失望什么，她还在期望什么，明知道已没有什么可能，为什么还要再去期望，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傻，她不明白。
    有谁能明白？
    不等赵琼回答，不等赵琼抬头。
    肖哲发动车子，车子飞起来。
    赵琼沉默的下了车，“再见！”这是她对肖哲最后说的一句话，也只能说这一句了。她迈步向家里走去，她走得很慢，并不是她没有力气了，她是在等待什么吗？也许。只是她并没有等到。
    车里的肖哲看着赵琼的背影，对不起，赵琼，我从没有想过要来伤害你，虽然，我已经伤害了你。原谅我！
    忙了一上午，到中午时，袁由青接到姚尊的电话，这家伙刚出差回来就手痒了，要他下午去打牌。
    下午袁由青到了市里一家宾馆的棋牌室。打牌的那几个都是姚尊叫来的，袁由青就认识那个豹子。上次一起吃饭也没多说什么，今天一块打牌，忽然就觉得这个豹子话很多，而且什么话都敢说，当然一帮男人说话本来就是无所顾忌的。于是，一帮人一边打着牌，一边就说着些乱七八糟的笑话，也大多是关于女人的，要不就是钱，当然不会是关于世界和平和环保的。
    一个下午过去，袁由青输了不少，本来他对十三张就不太精。那个豹子赢了不少，姚尊也赢了一点。
    “喂！赢了钱别忙着走，总要出点血的吧！”姚尊看着收拾衣服准备走的豹子。
    “哈哈，你小子！你不也赢了吗？怎么光叫我出血？”豹子显然有点不情愿。
    “那好，我们一起出血，吃饭、泡脚，你选一个！”姚尊看来是跟他杠上了。
    “那……”豹子竟然在考虑，袁由青想他是不是在计算？
    “那泡脚我来，你请吃饭！”终于豹子说话了。
    “好！走吧！去哪里吃？”姚尊一向是大少爷派头，既愿意花钱，也舍得花钱，袁由青一直在想他那个小公司还能一直持续经营下去，也算是奇迹。
    输了钱，袁由青也不懊丧，牌桌上输赢正常得很。
    晚饭最后去了大豪门酒店，姚尊的做派是不太可能去一般饭店的。
    袁由青只喝了几瓶啤酒，要开车，不敢多喝，姚尊也是。豹子和另外那几个喝了二瓶白酒，还是高度的，酒量都是好。
    吃饱喝足一行人跟着豹子去了一家四川人开的足浴馆，一走进去就袁由青感觉档次蛮低的，他看看姚尊。
    “喂！豹子，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干不干净？”姚尊连忙问豹子。
    “绝对干净！你放心，我带朋友都是到这里来的，这地方装修是简单点，不过那些师傅的技术是绝对好的，还有啊……”豹子压低声音，像是在卖关子。
    “还有什么？”姚尊的好奇心来了。
    “这里的小妹都是四川来的，特漂亮！”
    “哦？那倒要见识见识！”姚尊来了兴趣，他冲着袁由青眨眨眼，袁由青无奈的一笑，跟着他们进去。
    这里最大的包厢也只有三个人的，于是他们要了二个房间，袁由青和姚尊，还有豹子一个包厢。
    等那些洗脚妹捧着木桶进来时，袁由青看看她们的脸，这也叫漂亮？他想起刚在服务台，豹子一个劲的对他们说要漂亮点的。袁由青心里一阵好笑。
    “喂！小姐，这水干不干净？”袁由青冲着来到他面前的洗脚妹问。
    “先生，你放心，我们这里绝对干净，我们不会把用过的水再给客人用的，你不相信？你们市里卫生局局长也经常上我们这里来的。”
    “哈哈，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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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卫生局局长就一定讲卫生了？瞎说，你知不知道，食品局长家厨房里摆着的都是地沟油呢！”姚尊忽然收起嬉笑，摆出一副严肃样，认真的问着给袁由青洗脚的小妹，问得她一愣，然后无辜的回答：“我不知道，先生，不好意思！”
    这一幕看的袁由青大笑起来，姚尊也跟着笑。那边豹子却小声的在和他面前的洗脚妹聊着什么。袁由青仔细听了听，原来是在问，你多大了，来这里多久了，有没有男朋友了，想不想出去玩啊，等等。袁由青用眼睛示意姚尊，要他也注意听，听着听着，姚尊就笑起来，他不像袁由青那样忍得住，他的笑让豹子有了点醒悟。
    “兄弟，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忽然想到个笑话，所以越想越笑！”姚尊和袁由青挤眉弄眼，两个人心照不宣。
    “说出来一起笑笑嘛！”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姚尊收起了笑，闭目养神起来。
    袁由青也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脚底按摩，他很喜欢泡脚，这确实能让身体轻松一下。
    一会儿，三个洗脚妹抱着木桶出门去了。
    “豹子，你想泡那小妹？”姚尊睁开眼睛，立刻就问豹子。
    “哈哈，试试看吧！”
    “你这人就是不讲究，贪吃也要看对象，吃了不干净的可要当心拉肚子，你就不嫌弃那洗脚妹的小手捏过臭香港脚？”姚尊边笑边数落豹子。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就不让她捏！再说，又不管她的手什么事！”
    “哈哈哈，你这人我还真佩服你了！”袁由青大笑起来。
    “豹子，你听我说，你啊让那小妞手上戴个小雨伞，你呢给自己也戴个小雨伞，这样就安全了！”姚尊忍住笑，说了这句话。袁由青一听，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正在这时，洗脚妹们又都进来了，开始为这几个男人进行全身的按摩，这是袁由青最喜欢的部分，他叫小妹手劲大点，那小妹答应了。
    真是舒服，到最后，袁由青差不多睡着了。
    “先生，好了！”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哦！好了？”袁由青从床上爬起来，他整理下衣服，站起来后，他从皮夹里掏出张纸币递给小妹，算是小费。
    “谢谢先生！”那洗脚妹的声音里满是意外和惊喜。
    出了房间，这帮人和另外几个人又碰到一起。姚尊边走边问豹子。
    “怎么样？成功了吗？什么时候啊？”
    “我把名片给她了，她一定会打我电话的！”
    “那你可要记得买副手套备着！”姚尊说完大笑，袁由青跟着笑。另外几个人问什么事，姚尊说了，说完，一帮人全哄笑起来，有个人还被烟呛住了，于是就拼命咳着，一边咳一边还想笑。一帮人就笑着咳着，煞是热闹，就这样出了门。
    来到停车的地方，袁由青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的车旁，他的视力很好，他一下认出是那个叫什么依依的女人。
    “哦，你们先走吧！我忘了，还要上趟厕所！”袁由青冲着姚尊他们说。
    “你小子真是的，刚才怎么没上？那我们先走了！”姚尊带着他们走了。
    袁由青假装又往里面走，走得很慢。等到听到他们的汽车发动声，他才又出来。
    依依站在袁由青的车旁，她已经等了很久。
    “你怎么会在这里？”袁由青看见她还站在他的车旁，不知刚才姚尊有没有看见。
    “我在等你！”
    “等我？等我干什么？”袁由青想想前晚自己也没把她怎么样，她没理由来找自己算账。
    “我想和你说话！”依依抬头看着袁由青，眼睛里满是倦恋。
    “和我说话？可是我要回家了！”现在才十点多点，确实还有点早。
    “就一会儿好吗？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依依低声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袁由青也是觉得有点奇怪。
    “我路过，看见你的车！”依依看着他说。
    “哦！那上车吧！”袁由青也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句话，深秋有点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好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在车里，袁由青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想安安静静的和你说会话！”酒吧里虽然能和他面对面坐着，可是那嘈杂的环境能说什么呢？
    安静？袁由青听着她的话，一边有点奇怪，一边却忽然想到一个地方。现在也早，不想这么早回去。他开向一个地方，是美苏市前两年开发的一个湿地公园，公园很大，不过很冷清，因为离市中心比较远，再加知道的人也不多。他自己也只来过一二次，带着女儿来的，来过后，父女俩都有点失望，这公园里的树木花草都是新栽下去的，看着就不成样子，除了大点，还个湖不错，其他真没什么看头。不过很安静，尤其在晚上。
    “好了，这里很安静，你想说什么？”袁由青停了车，开了窗，夜晚公园里清爽带点湿润的风马上吹进来。
    “我想你！”依依只简单的说了这三个字。
    袁由青吓了一跳。
    “哈哈！看不出来，你还很幽默！”袁由青故意大笑起来。
    “我真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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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们只见了一、二次面，也没什么亲密接触是吧？也许你是误会了！”袁由青觉得有点尴尬了。
    “我没有！”依依转身面对着袁由青，虽然车内光线很暗，可袁由青还是能感觉到她目光中透出的灼热，他忽然觉得车里有点闷热。
    “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他顾自下了车。在路下面有个木头搭的一个平台，一直延伸到湖面上，他走过去，站在栏杆边。今晚的月亮很亮，月光照射到湖面上，把整个湖面照得发白，四周若有似无的传出些虫鸣声，即使有这声音，人在这个环境里，还是会觉得异常的寂静。
    突然，有一双手从后面怀抱住他的身体，他先是一呆，然后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由青，我一直一直在想你，想得好苦！”
    他的耳朵在回味这句话，他的身体在体验这个紧贴着他的柔软的身体，他的鼻子里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这香味阻止了他去推开这个怀抱着他的身体。
    “为什么想我？”袁由青心里是诧异的。
    “我……喜欢你！”依依记着情仙的话，要慢慢来，她不敢说我爱你，她不确定会把他吓跑。
    “你知道我是谁吗？”袁由青转过身来面对她，没把她推开，还是让她的手紧抱着他。在月光下，在这寂静的环境下，他不知不觉的有了丝飘忽，他的心里此刻满是了好奇，这好奇不是厌恶，而是让他想去探索的动力。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脸，知道你的一切！这就够了！”
    她说话的气息吹拂到他的脸上，伴随着那阵淡淡的香气，不由自主的，袁由青的身体就开始有了点冲动。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代表什么吗？”袁由青低下头看着她的脸，月光下她的脸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知道……”她抬头仰视着他，没有一点羞涩和退缩。
    袁由青抱住她，低下头吻了她。
    她是不太符合他对一般女人的要求，但她也没有那样的差，她已经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是男人，喜欢女人的男人，所以他何必推脱呢？她一点也不像他遇到过的那些女人，这反而让他此刻觉得很刺激，尤其是在这样的月色下。
    他吻了很久，终于放开她之后，他心底升起深深地诧异，他能感受到怀抱中的她流露着万般的渴望，在渴望着他，这渴望远超过他对她的。
    她也紧紧拥着他，吻着他，当两个人需要呼吸分开时，她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无尽的爱意。忽然，这让他有个错觉，她似乎进了他的大脑。
    这女人真的很特别，是多么的不同，和她的感受是他觉得陌生又是非常美好的，她到底是谁？
    “你让我很吃惊！”袁由青还是紧抱着她，“你是不是对其他男人也是这样的？”她能对他热情，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会对其他……
    “啪”带着点凉意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立即袁由青的脸上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他下意识的捂住脸的时候，才终于明白是眼前这个女人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他有点蒙，谁敢打他？从出娘胎到现在，他清楚记得没有人动过他半个指头，现在这女人却敢……这样想的时候，他自然有点恼火，这恼火想让他说话，他看向女人，却突然很诧异，近距离下还是让他看到眼前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睛里满是怒火，同时似乎要掉下泪来，这样子让他觉得仿佛被打的是她而不是他。
    “你怎么敢这样问我？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话说完，她的眼泪也就滴出眼眶，滴到脸上，这晶莹的泪珠浇灭了他心里滋生的那一点点恼火，不止如此，他心里反而有了点怜惜。
    他笑起来，一边更紧的抱着她。其实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样问的时候似乎是有丝嫉妒的。
    “我是瞎说的，你可别哭，好了，你打了我，也出气了，别板着脸，来，笑笑，就像刚才那样！”袁由青说，“我的脸可是很痛呢！”
    依依看着她，他的笑虽说有点嬉皮笑脸的，可是听到他说脸痛，她心里又马上心疼了，他终究是她的不弱，她怎么会舍得下手？她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脸。
    “对不起，很痛吗？”
    “当然，怎么会不痛？我这脸是肉做的，可不是铁皮！”袁由青还是带着点嬉笑，“你知不知道，我这可是头一次被人打，而且是被女人打，要让人知道，我可还怎么在美苏市混？”
    “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保证，不过不许你再说刚才那种话！”依依带着点歉疚说。
    “当然不能有以后！”
    依依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他脸上红肿的地方，吻了几下后，她的嘴唇慢慢移到他的嘴唇，她咬住他的嘴唇，轻轻的，她知道不弱是喜欢的……
    袁由青感到一点点痛从嘴唇上传来，痛是痛，却有另一种舒服的刺激。这女人真是很出人意料，他喉咙里轻呼出声，反过来咬住她的嘴唇……
    “由青，你会爱我吗？”依依捧住他的脸，轻轻地问着他。
    “你要和我说什么都行，就是别提爱字！”袁由青有点清醒了。
    “为什么？”依依心里忽然涌起点痛楚。
    “因为我不懂爱，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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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爱，我只知道玩！”袁由青漫不经心的说着。
    “为什么？”依依的心一阵揪紧。
    “你别老是问为什么？何必要问？这样不就很好！”
    依依明白了情仙的苦心，真的不会有这么简单，心里的痛楚在加深，可是她依然紧抱着他。不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说，我爱你三个字的。
    “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依依坚定的说。
    袁由青沉默了，手不再动。
    “你要明白，我给不了你爱，也给不了你婚姻，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袁由青清醒了，回到了现实，她的话，让他不由得担忧。
    “我明白！”依依只简单的说了这几个字，然后又开始轻吻他。
    袁由青想到了什么，“我送你回去吧，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住哪里了吧？”
    “嗯！”依依点头。
    车子开动了。车里很安静，依依靠在车座上，时不时去看看开车的袁由青，他偶尔也会看看她，然后微笑下。
    有丝温馨的感觉弥漫在车子里，只是袁由青是不会去意识到的。
    “是这里吗？”袁由青把车开到了依依说的地方。他看看车外。
    “是的！”依依透过车窗看看，就是她住的地方，她已经很熟悉了。
    她准备下车，袁由青从自己座位上伸过手抱住依依。
    “把你的号码告诉我！”袁由青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说。
    “什么号码？是电话号码吗？”
    “嗯！”袁由青还在亲吻着她。
    “我不知道！”依依确实不知道，马馨的电话她没用过。
    “哈哈，奇怪了，你自己的号码都不知道？”袁由青放开她，看着她的脸，她一脸认真，“那你带着手机吗？”
    “嗯，带了！”依依摸摸身上，拿出手机。
    袁由青接过她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随后，他就关掉手机，把手机递回给依依。
    “好了，我会给你电话，你知道怎么接吗？哈哈！”袁由青是在半开玩笑，不过这个女人确实很不一样，“你要记得把手机带在身边！”
    “好的！”
    依依下了车，向小区里走进去。袁由青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里面的小区，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旧的小区。他沉思了下，然后发动车子。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觉得身体里荡漾着一股惬意，这种感觉已经很陌生了，也许以前有过，只是久远地就像从未有过似的，所以真的很陌生，不过这感觉真的很好。好到他感觉不到往常那种空虚感。
    这是他刚才突然清醒得意识到的，意识到之后，他非常的诧异。
    第44章
    “妈，我和肖哲分手了！”赵琼一进屋，就冲着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母亲说了这句话，然后，她就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她没看到身后，她的母亲愣在原地，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真的惨白如白纸，似乎也在痛苦，那痛苦似乎并不亚于她。
    “小琼，你开开门，跟妈说说是为什么？”赵娅终于来到女儿的门前。
    “妈，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真的，我现在只是想静静。”门里传来赵琼轻轻的声音。
    “那好吧，小琼，你先自己待一会，妈不吵你，如果你饿了，饭菜在厨房里，妈妈现在出去下，马上回来！”
    “好的，妈。”
    赵娅匆匆的出了门，来到楼下，远远地她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远处，她加快步子向车子走去。
    等到她走到车门前，车门马上开了，她没有一丝犹豫就上了车。
    车马上开动了。
    “你为什么要和小琼分手？”赵娅一坐好，就转头问开车的肖哲。
    “是小琼自己提出来的！”肖哲的声音有点低沉，“这样或许对每个人都好，早该这样了，你明白的，我一直想说出来，可是你一直拦着我。”
    “你没看见小琼的痛苦吗？她刚才进门的那刻，整个人像是空了一样，我从没看见小琼这样，我看着她这样我很痛苦，我是她母亲啊……”赵娅要哭出来了。
    “我对不起小琼，可是你明白的，我没有办法，我不能骗自己！”
    “肖哲，也许我们错了，真的错了！”赵娅擦擦脸。
    车子忽然拐进了一条偏僻的路，然后很快停下车，肖哲转过身，近乎有点疯狂冲着赵娅说。
    “不，没有错，永远都不会错，我不会承认，也不会去这样想，我要你也永远不这样想！”
    “可能吗？肖哲，我们是活在现实中的，不是在一个孤岛上，我现在很乱，很痛苦，我要回去了，小琼一个人在家里，我要照顾她！”
    “好吧，我开回去！”肖哲暗暗吸口气，然后开动车子。
    车子停住后，赵娅一声不响的准备下车。忽然，肖哲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然后放到嘴边亲吻，赵娅猛得抽回去。
    “答应我，永远不要想我们是错的！”肖哲带着点祈求的神情看着赵娅，赵娅只是看看他，眼神里藏着无尽的痛苦和挣扎。终于，她没说一句话，下了车，向自己的家走去。
    肖哲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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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消失在楼梯间，再也看不到。
    他边开车边沉思着，思绪慢慢飘开去。
    “肖哲，有事吗？”赵琼和手机里的肖哲说着话，这段时间肖哲会打她电话，不是每天都打，但也是经常的。
    “有没有空，陪我中午去吃饭，有点无聊！”
    “这个啊，可能不行了，我妈来了，我要陪她了。”
    “是吗？这可太好了，那我更该请客了，让阿姨和我们一起吃，说定了，我在校门口等你们！”肖哲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一向是这样主观，容不得别人不同意，不过赵琼却并没有感到不开心，她犹豫了下，心底忽然窜起一点开心。然后，她拖着自己的母亲向校门口走去。
    他敢见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就表示……
    赵琼和母亲并排走着，远远地看见肖哲消瘦的身影高高的矗立在校门口，似乎他看见赵琼远远的走近，脸上有了点表情，然后赵琼就见他一贯单一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激动，她看着他的视线专注在她旁边的母亲身上，她忽然心里涌起点好笑，自己的母亲会让肖哲如此惊讶。当然她知道她的母亲是容易让人惊讶的，她的那些个室友见到她母亲后，个个都惊呼她的母亲年轻又美丽，不像她的母亲，反而是像姐姐。现在可能连肖哲也是这样想。
    “肖哲，这是我妈，你等很久了吧？”赵琼和肖哲打招呼，一脸的灿烂笑容。
    “你骗我吧？这位一定不是你妈妈，肯定是其他学校来的校花！”肖哲一脸认真的看着赵琼母女，或许更多是看着赵琼母亲。
    听见他的这句话，赵琼和母亲都笑起来。
    “小琼，你这位同学说话真是风趣！”赵琼母亲笑着说。
    “肖哲，自己的妈妈怎么能骗人？”赵琼也在笑，“现在我们去哪里？”
    “找个好点的餐馆，来，我们走吧！”
    赵琼感觉今天的肖哲热情了许多，或许是想在她母亲面前表现一下吧，这样是不是意味着……
    赵琼一边吃，一边和肖哲和母亲聊着，肖哲不光和她聊，和她母亲也聊得很多，她有点奇怪的是，肖哲和自己母亲有点谈得来的，似乎一点也没有代沟什么的，连自己都感觉和母亲有点代沟的，不过这样也让她在心底深处偷偷高兴，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也许不光她这样想，连她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吧，偶尔她和母亲说话时，母亲会故意对她眨下眼睛，她明白那是母亲表示对眼前这个男孩子满意，满意他将成为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母亲不是个很世俗的女人，也许一般做母亲的一看到自己女儿的未来男朋友，就会刨根问底，什么家庭怎样啊，经济怎样啊，专业是什么啊，前途好不好啊，等等这样的问题，会弄得对方很尴尬。
    不过今天肖哲应该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看他的神情越来越神采飞扬，双眼闪着平时很难见到的光芒。
    就这样，赵琼的胃口越来越好，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舒服。
    然而，这顿饭之后，母亲回家了。肖哲那边却突然好长时间没跟她联系，没信息，没电话，也不来找她，赵琼顿时又陷入痛苦的迷茫中，当母亲打电话来问她和肖哲进展得怎样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妈，我们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说得她母亲都有点悻悻然，回过来一句，小琼，看缘分吧。
    突然有一天，肖哲又来找她了，她狂喜，可狂喜之后深深的失望，肖哲还是原来那个肖哲，对待她也是像以前一样，不冷不热，似乎是比以前还要冷淡点，她真是有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他是怎么想的呢，她无法钻入他的脑子去看，甚至也不能去问他，她还是矜持的女孩，这要归功于母亲从小的教育。只是这也让她更加的纠结。
    “赵琼，你有时会不会觉得人生很纠结？”肖哲一手举着酒杯，一边突然问了这句在饭桌上显得深沉过头的话，当他说的时候，眼神似乎从赵琼身上飘过，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可赵琼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不停的点头，因为他这句话，因为她现在就非常纠结。
    “你也纠结？你纠结什么？你的生活单纯而美好，不像我！”肖哲喝了一大口酒后说了这句话。
    “我……”赵琼不相信似的看着肖哲，他竟会这样说？这就像一个屠夫对着他刀下的猪说，“你怎么会痛？”
    一下子，她身体里的器官好像全扭在一起，真是痛啊。
    “每个人都会有纠结的时候，就算是小孩也会！”所有的惊喜从赵琼脸上消退，她看着眼前的一桌菜，一点兴趣都没了。
    “也许吧！”肖哲又喝了一口酒，“快五一了，你有什么打算？”他又问赵琼。
    “我嘛？”赵琼抬脸看看他，“当然是回家了！”
    “回家，不错，那我可没事可做了，真是无聊！”肖哲问这句话时专注的看着赵琼，到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才集中到她身上。
    “要不你跟我回去？我妈烧菜的手艺可是一流的！比学校的食堂好多少倍了！”忽然，赵琼脑子里一闪，一句玩笑话就出口了，这在她真的是已经很大胆了。
    “好啊，我就想跟你去呢，说定了，我马上去订车票！”肖哲没有半点奇怪和推脱，反而一口答应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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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轮到赵琼有点奇怪了，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她是在确定他是不是也在开玩笑，最后，她确定他没开玩笑。这段时间来，她已经有点了解他了，知道他的表情什么时候是认真的。
    “你要是敢就去吧！”赵琼笑笑，她是半开玩笑的，她既希望他去，又不希望他去，反正就是纠结，反正碰到他这个人后，她就是纠结。
    “我非常敢！说定了，五一就跟你回家！”肖哲说完一仰脖子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完了。赵琼看看他，想着他会不会又喝醉。
    “放心吧，我不喝了，我不想喝醉！”肖哲看了下赵琼，一边说一边笑了下。
    看着他的笑，这个晚上才让赵琼觉得有了点味道。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所以她才暗暗开心。
    她很快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听到妈妈在电话里的开心不亚于她，她让妈妈把家里打扫下，把房间准备好，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肖哲去的话就只能住她的房间，家里只有两个房间，到时自己就和妈妈挤了，这些都不是问题，就像妈妈在电话里说的，女人可能都一样吧，在某些事情上想法相同，比如认为一个男孩子敢去一个女孩子家里，那就意味着很重要的改变，而这改变是她们母女都希望的。
    希望很多时候会变成现实的。
    五一长假以前一直让赵琼觉得有点漫长，然而这个长假却短了，实际没短，感觉上短了。因为肖哲而让她觉得长假短了。
    在她家里，在她妈妈面前，她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有趣的活泼的肖哲，带给她和她的妈妈太多的快乐和欢笑，这是她从没见识过的，她真的是更深的陷入到肖哲这个陷阱中去了，她无法抽身了，在这长假之后。
    或许肖哲也是如此的感觉，感谢上天。
    回到学校后，又是突然没消息了几天，那几天真是让她那个纠结啊。
    然后他又突然出现，约她晚上在学校小公园见面。她知道，学校小公园，是学校绝大多数爱情的滋生地。
    夜色中，因为有月亮，还是能看见对方的轮廓。赵琼看见肖哲的脸有点惨白，也许他紧张吧。其实她也在全身发抖。
    “赵琼，从第一次见你，你就给我非常好的感觉。只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好，怕你不喜欢我，一直没敢对你说什么，现在我要努力下，所以要问你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这样简单的开场白反而让赵琼又点蒙，是过于简单，还是太干脆呢，她也说不清是什么，但不管怎样，她还是高兴的。
    “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肖哲就这样平静的说了。
    赵琼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好久，她才点点头，她实在说不出口。
    “谢谢你，赵琼，我会好好对你的，一定会！”肖哲伸手抓住赵琼的手，她的手冰凉。
    肖哲把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下。
    “赵琼，我们坐会儿吧，好好聊聊，聊我们的未来，我已经想好了，等我毕业后就去你的城市找工作，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应该能找到个好工作，这样等你毕业后，我们就有基础了，是吧？”
    “你准备去美苏市？”赵琼惊讶于他竟然连这么长远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想好了。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希望我去？就算你不希望我去，我也会拼命去的，哈哈！”
    “我怎么会不希望你去？”大学的爱情泛滥，却很少有能修成正果的，就是因为地域问题，一毕业，各奔东西，脆弱的爱情根本不经考验。赵琼在大学这两年，看得也算多了，现在，肖哲却说愿意去她的城市工作，她还能说什么，只有感激和幸福，她禁不住靠上他的身体。他的手迟疑了下，还是轻轻挽住她，然后就不动，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彼此想着即将到来的自己以为的幸福。
    然而当以后赵琼回想起这个夜晚时，她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她不知道。
    “情仙，我没叫你，你怎么来了？”依依走进小区，在转弯的拐角处，默默的站着情仙。
    “不一定你叫我，我才会出现。”情仙说，“今天晚上不是对你很重要吗？我当然要来，怎么看你没那么开心呢？”
    “情仙，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当我看着不弱，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说不需要爱呢？我能感觉到在那一刻，他和以前是一样的，可就是他说出来的话不一样。”
    “唉，不是已经跟你解释了，他们是表面一样，里子不一样，同人不同心，明白吗？”
    依依轻轻叹口气，“情仙，我觉得有点难受了，本来应该是那么好的，就像以前，现在……我说不清，总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我爱不弱，我才愿意把身体给他，可他一边说不爱，一边又要我的身体，我明明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真的，情仙，我能觉察到的！”依依忽然眼中闪出点光芒，“情仙，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不弱带回去了？”
    “性又不是爱情，如果性就是爱，那这爱还真是泛滥到遍地都是了。你啊，别想得太好太简单，我早说了，一定要你的不弱自己说真的爱你才可以，而且你不可以强迫他，这世界上，可以强迫别人做任何事，就只有爱是无法强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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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要他心甘情愿的说出来，不然我就不会带你们回去。”
    “唉！”依依又叹口气，眼中的光芒霎时就灭了。
    “看你垂头丧气的，不如就跟我回去吧，别再梦想找回你的爱情了，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不是更好？”
    “不，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和不弱才刚刚开始，我一定会让他重新爱上我的，情仙，你相信我！”
    “好吧！好吧！反正你还有时间，我也不来逼你回去，仙嘛，更要说话算话，当然，如果你哪天想打退堂鼓了，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带回去，明白吗？”
    “嗯，我明白的，情仙！”依依看着情仙消失，然后自己默默回家。
    自从来到超市工作后，赵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魂不守舍。情有可原，就昨天晚上，她经历了一场分手，她失恋了，或许她从没有得到过这份恋，她不停地回想着以前，每个细节都想起来，她更加的有点确信，她或许真没有得到，既然没得到，也就称不上失恋，既然没失恋，何必痛苦，可她付出了，这一年多，她付出了感情。当人在付出时，往往都是想得到回报的，如果没有得到，就会痛苦。此刻赵琼也就是如此。
    然而，让她这样魂不守舍还有个原因，她知道肖哲的爸爸肖鹏，今天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问她结果如何。没有什么结果，他们这对父子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个想弥补，一个回避。她无能为力，她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掌握，怎么去左右别人的感情？
    果然，在她快下班时，肖鹏的电话就来了，赵琼在电话里没说什么，肖鹏在电话里也没问什么，他只是问赵琼下班后能不能和他一起吃饭，赵琼很快答应，应该是要好好谈谈的，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也无法表达她的歉意和遗憾，因为不能帮他们父子和好，而她希望他们和好，无论她和肖哲是什么。
    刚坐下，赵琼就感觉到肖鹏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
    “今天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没睡好？不会是和肖哲因为我而吵架了吧？”肖鹏说话了，话语中有深深歉意。
    赵琼同样抬起脸看了他一下，他说得好对，就像看见了似的，她也没必要骗他了，毕竟她昨晚一夜没睡，脸色是绝对好不了的。
    “叔叔，我很抱歉，我劝不了肖哲，我不能让你们和好！”赵琼说这话时头是低着的。
    包厢里一下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难受的气流在空中汹涌。
    “不，赵琼，应该是我抱歉，我不该来找你，不该让你们吵架，我其实应该知道我们父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不该把你扯进来！我真是很抱歉……”
    “不，叔叔，你不必道歉，也许吵架对我来说是好事……”
    “为什么？”
    “我们早该吵架了，可是我们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情，一直是我在假想它是爱情，现在我醒了，肖哲根本就不爱我！”眼泪唰失控的从眼睛里喷涌而出，赵琼顾不得去擦拭，她只是深深低下头。
    一张纸巾从桌面静悄悄的递到她眼前，她默默的接过来，把纸巾按在眼睛上。
    “这不是真的，赵琼，吵架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不要放心上，肖哲是爱你的，我相信，他能为你来到美苏市工作，就证明他是爱你的。”
    “叔叔，我也一直是这样想，一直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来让自己相信，可是不对，如果他能爱我爱到愿意来我的城市工作和生活，那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真正的吻，为什么就不能送我一束代表爱的玫瑰花，他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能从他手里接过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我多想闻闻花香。”
    “我想……可能肖哲想慎重，他是尊重你！”肖鹏虽然说着，心里却恨不得打下自己的脸，更或许是想打自己那个儿子，因为他看到赵琼的眼睛里又积聚了晶莹的泪珠，他有点手足无措了，眼前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是他儿子的女朋友，至少在他眼里看来是的。
    “叔叔，谢谢你安慰我，可我想你是知道爱一个人会不想吻她吗？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是吧？”
    “赵琼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肖鹏只能说这句话了，他真是觉得抱歉了，如果不是他来打扰他们，或许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平静的，可是，他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他的痛苦还是依然，现在更影响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有肖哲，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肖哲到底是怎么想，他不知道肖哲到底爱不爱这个女孩，但他知道，无论怎样，肖哲也是会痛苦，如果不是为这个女孩为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会为其他人其他事情。他们已很久没见面没联系，可是他能感受到，他们是父子，毕竟血肉相连，这亲情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就算有时能表面上做到绝情，内心里却还是永远会被这份亲情纠缠，就像他，就像肖哲。
    “叔叔，我是要谢谢你，真的，如果没有你这次来，我不会有勇气和肖哲提分手，尽管这一年多来，我的快乐少得可怜，我一直在迷茫，可我还是傻傻的在等奇迹，还好，终于有清醒的一天，所以，我应该谢谢你，你救了我，你把我从一个没有希望的漩涡里救出来，让我不再痛苦下去！”
    “我真是遗憾，事情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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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鹏的脸上满是遗憾和愧疚，浓烈的让赵琼忘了自己的伤痛，转而来安慰他了。
    “叔叔，你不要内疚，你没有错，你看我不是很好吗？刚才是有点难受，不过那是正常的表现，毕竟也很长时间了，不过我没事，你看！”赵琼挤出个笑脸给肖鹏，这笑容让他更手足无措，但他终究能感受到一点眼前这女孩真的不是很脆弱的。
    “我希望能永远看见你笑，真的，至少现在就是，因为我可不想让服务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肖鹏想要换点气氛，于是开了个玩笑，赵琼只是茫然的笑笑，为了礼貌。
    “你一定饿了吧，菜都冷了，我让服务员去重新热一下！”
    赵琼刚想说没事，肖鹏已经按铃让服务员进来了，赵琼也就不再坚持。
    接下来吃饭成了两个人的大事，也是最能避免谈及任何不开心事情的方法。
    两个人走出饭店，夜已黑，风有点冷。赵琼跟着肖鹏上了他的车，她把家里的地址报给他。如果她不让他送，去打的回家的话，显得有点见外了，她和肖哲是分手了，她和肖鹏也就没什么关系，但终究曾经是她的长辈。
    肖鹏听了赵琼说的地址，稍微思考了下就发动了车，车速不快，车子很平稳。
    路两旁各式店面亮着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招牌。
    “对了，赵琼，你等一下！”忽然，肖鹏将车停到路边，对赵琼说了这句话，然后自己下车了。赵琼点头后，安静地靠在座椅上。突然，门开了，肖鹏进到车里，关上门，他转身面对赵琼，将手里的东西递向赵琼，赵琼努力清醒自己，那竟然是一束火红的玫瑰，美丽的玫瑰，她还是愣了，呆看着肖鹏。
    “赵琼，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我只是听见你说肖哲从没送玫瑰花给你，听见你说很想很想从他手里接过一束玫瑰花，我承认我心里很难受，也很愧疚，自己的儿子做了傻事，伤害了一个好女孩，这伤害或许我这个父亲也是有责任的，所以，我现在就想尽量弥补点错误，希望你能接受。除了这，我也做不了什么来帮你。”
    不能说赵琼完全听懂了他这段话，她只是在愣了几分钟后，傻傻的接过了这束花，花毕竟是美丽的，美丽的能迷惑住任何一个女人的眼睛，无论它是从哪个方向传递过来。她没有说话，也许不需要说什么了，只要用手接过来就够了，她下意识低下头，闻闻花香，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丝淡淡的微笑。
    这微笑几乎不成形，可肖鹏还是看到了，他终于也满意的松口气，脸上也露出微笑。
    “现在，让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赵琼这才给肖鹏一个完整的淡笑。当然，她觉得这和花无关。
    车子重新开起来，车内不再有人说话，安静中，赵琼更加清晰的闻到手里那束花散发的清香，这香味让她不由得有点陶醉。
    好陌生的感觉。
    “赵琼，是这里吗？”肖鹏一边开一边看着窗外，他对美苏市还不是太熟悉，虽然赵琼报给他清晰的地址，不过他有点不确信自己能一下找到，尤其是在夜里。
    “嗯，是的，就停在前面一点吧！我走进去！”赵琼看看窗外。
    “好吧！”
    肖鹏将车停在路边，也下了车。
    “要不我送你进去？”肖鹏看看小区里有点黑，看着赵琼说。
    “我没事的，真的！那叔叔，再见！”赵琼冲肖鹏挥下手，然后不再犹豫，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肖鹏看着她的背影，消瘦纤长，忽然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肖哲能从旁边窜出来，去搂住这个让人怜惜的背影。
    他转身向自己车走去。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他无法去左右这个儿子做任何事，他能左右的只有他自己。
    袁由青刚把车停好，忽然笑了。这里是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他不是来买东西的。
    他竟然真的来了。前晚之后，他不时的想到这个女人，这个叫蔡依依的女人，这个在这家超市做促销员的女人，这个前不久还就在这停车场抓住他又哭又叫被他当不正常的女人，这个前晚让他享受了无尽惬意的女人，这个让他忍不住从厂里出来进了超市的女人。
    他怎么了？
    他坐在车子里不动，似乎没准备从车里出来。他在考虑是否真的要进去，还是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出来见他。想起问她电话时她竟说不知道，他真怀疑她是不是连电话也不会接。
    不过，他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她，他拿过手机，刚想拨号码，忽然，车窗外传来声音，他抬头一看，车外竟然站着她，正低着头冲着车里的他微笑。
    他惊喜中把车门打开，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然后关上车门。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忍不住问，他还没给她打电话。
    “我就是能知道！”依依灿烂一笑。当她感觉到袁由青来到超市后，她的惊喜真是无法表达，她明白他这次是为她才来超市。她连忙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出来。
    袁由青也顾不得再问，这也没什么重要的，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而是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和她的身体。他立即就吻上她的唇。这地下车库里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人。
    一吻之下，他就觉得自己想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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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
    “你在上班吗？依依！”
    “是啊！”依依是那么开心听到他喊她依依，那是多么的像不弱啊！情仙，我快成功了，你看着吧。
    她抱住他的脖子，也主动的回吻他。
    袁由青的气息已经粗重。
    “别上班了，请假，跟我走！”袁由青附到她的耳朵边轻声说，“我想要你！”
    依依痴痴一笑，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不放。
    不用她说话，他就明白她没有反对，也许她比他更想。
    他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
    “黄经理，给我准备个房间！”
    依依一听他这句话，马上明白他要带她去那个酒店的房间，那个他带了无数女人去过的房间，她所有的开心一下消失。
    “我不去，我不去那个地方！”
    “怎么了？为什么？”袁由青有点愣，看她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
    “我不喜欢那种地方，我不去！”
    “那去哪里？宝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袁由青很自然的哄起她来，他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去，不过也拿她没办法，看她的脸色不像是撒娇似的不愿意，女人真撒娇还是真生气，真愿意还是真不愿意，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宝贝，大白天的……？”他还是有办法的，他把嘴附到依依的耳边，轻声说了这句话，说完还吻着她的耳垂。
    依依终于又笑了，他终究是他的不弱，难道不是吗？
    “我难道是没有家的吗？”她重新搂住他的脖子，“不过要等我下班，我不能上到一半就走人，请假是要提前说的，现在找不到人来代替我的。”
    等就等吧。袁由青马上点头，看她的脸上重新升起娇艳的笑容，他已经谢天谢地了，等一会没关系，美餐都是需要时间去炖的。
    他靠在车座上打盹，也许是睡着了。反正是依依的敲门声把他惊醒的。
    他熟门熟路的去了依依的住处，美苏市的每条路他都烂熟在心，去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进了小区，他看着这小区，感觉比上次晚上看见时还要破旧。
    “这里真是乱！”他皱着眉，一边跟着依依走。从初中时，他家就住在市里最高档的小区，到他结婚时，房子也是在最高档的别墅区。这种小区他知道市里还有，但他还真是很少来的。
    依依看看他的脸，想笑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不弱以前是不会嫌弃这些的。
    “里面也是这么破旧？你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袁由青的眉还来不及放下，一进屋更皱紧了。
    “我住得也蛮好啊！”马馨住在这里，她当然也只能住在这里。她倒没觉得什么破旧不破旧的，可能她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些上，毕竟她到这世来，不是来享受的，是为了眼前这个皱着眉的男人。
    袁由青感觉现在是自己不喜欢了，他是很讲究情调的男人，都是四年的伦敦生活所赐。
    在他以为，这个事是一件最要情调的事情，环境气氛都很重要，不然就没什么趣味，纯粹是一场碰撞运动罢了。
    依依关上门就抱住他，闻着他的气息，她就快醉了，她知道自己是多么想他。她只要他，无论和他身处何方。她寻找着他的唇，一找到就不放开。
    这终于又召唤回袁由青的情绪，他终于战胜自己的习惯，他等不了了，惬意的记忆让他疯狂。
    依依忽然开始亲吻他。
    “由青，你记得你这个胎记吗？”依依如痴如醉的吻着他那个印记，不弱，我的爱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
    “哈哈，我从小就有的！”袁由青的胎记很大也很奇怪，曾经有女人说像是被狗咬的，让他觉得很扫兴，现在这女人的亲吻却让他陶醉。
    “由青，我也有这样的一个印记，你不觉得奇怪吗？”依依示意让他看，他看了眼，真的一样。
    “由青，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会有一样的胎记？也许我们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呢……”
    “当然不一般了，不然我怎么会抱着你？哈哈，宝贝，别研究胎记了……”他根本不让她说下去了。
    袁由青大汗淋漓，像在一个幽深的漩涡。
    “你一个人住的吗？”
    完全平静后的袁由青，还是想起这些琐碎。
    “嗯，不是，和一个女孩子同住的，她是我老乡！”
    “她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班？”
    “她在那个都市会所上班！”依依不清楚晴丽的工作现在到底该叫什么，虽然和过去的青楼女子很像，但现在也能这么叫吗？反正晴丽上班的地方她是知道的。
    “什么？她是做那种工作的？”袁由青的眉又皱起来，“你怎么会和这种女人住一起？你有没有在那种地方上过班？”袁由青很快就问出来，他不想让自己后悔。
    依依的脸马上沉下来，真想像上次那样给他一个耳光，不过，她上次已经答应他，再不会打他了。
    “从来没有！”她只是沉着脸闷声说了这句，当然眼睛里满是怒火。袁由青一看她的脸色和眼睛里的怒火就笑了。
    “是不是又想给我一记耳光？”他马上吻下依依，算是道歉，对这个女人他既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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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很了解，就比如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这句问话又冒犯她了，“好了，宝贝，别生气，就当我没问！”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不了解我，你应该了解我的！”她的一切，不弱都是知道的。
    “我了解了，现在了解了，好了，我们别提这事，不过，你不能再住这里，我给你另外再找个地方，我受不了在这种地方，还有……”袁由青探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衣服，拿出皮夹从里面掏出一张卡，递给依依，“这个给你，你想买什么就去买吧！”
    “这是什么？”
    “哈哈，你没开玩笑吧？这是信用卡！”
    “要来干什么？”现代人的名堂真多。依依接是接过来，拿在手里看，她还是学得不够多，对这就不知道了。
    “干什么？哈哈，这就是钱，你想买东西就可以用这张卡去买，很方便！”这女人怎么形容她呢？就算是深山里出来的，也不会像她这样无知吧？袁由青心里是在疑惑着的，可同时也是觉得蛮有趣的，她的表情绝不是装的，也不是真傻的那种。
    “真的？”过去的钱是银子，现在的钱是纸，不过依依倒没想到这张小卡片也会是钱。
    “当然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我袁由青从不干这种龌龊的事，愿意给就给，何必骗？
    “那你为什么给我钱？”不弱只会抢别人的钱，现在倒是乐意给别人钱了，依依想着觉得蛮有趣。
    “为什么？我喜欢给，不许你再问了，把这东西放好！”本来很简单，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怎么在这个女人这里就变成有点滑稽了？唉！这女人，要弄得自己有点尴尬了，而他一向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很潇洒的。所以他索性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一边又开始忙活起来，休息了这会，他的精力又恢复了。
    现在的他好像回到了青春刚萌发的那个时候，真是意外啊。
    “宝贝，我要走了！”袁由青看看时间，今天是星期六，要去乡下别墅吃饭的，他还要去接老婆和宝贝女儿。
    “由青，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依依还是搂着他的脖子。
    “嗯！”袁由青的声音里满是满足。
    “那你爱我吗？由青！”
    “你要记住，宝贝，我们说过不谈爱的！”袁由青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快速穿好衣服。
    穿戴整齐后，他俯身好好吻了下依依，然后出门。刚发动车子，老婆陈兰的电话就打来了，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去接她们，他连忙说自己马上到。挂掉老婆的电话，他马上又拨了一个电话，给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周志建，平时他和这个同学联系也不多，不过他知道周志健有个姐姐开了家房屋中介所，蛮大的，他现在打这个电话就是要这个同学帮他找一个好点的房子，他要让依依住进去，让她住得好一点，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感觉好一点，她既然不愿意去酒店，而他也再不愿在她那破屋子里屈就，只能另外找房子了。
    “哎，大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打我电话？”电话通了，里面传来周志健的声音。
    “老同学啊，是想让你帮我找套房子，要好一点的，干净点的，大小无所谓，房租多少不重要，就是一定要好！”
    “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我姐那里给你找，对了，地段呢？”
    “无所谓，不过最好偏一点！”
    “好的，那住几个人！”
    “一个人，还有，屋子里的设施要给我搞好，到时房租里一起算吧！对了，明天能拿到钥匙吗？”
    “好，应该行，我马上叫我姐去准备！”
    “那就这样，你弄好了打我电话！”
    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沓，想做了就马上去做，做得到做不到那是另外一回事，在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想做就能做到。他一边开车，一边轻声唱了几句英语歌词，好久没唱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依依知道他已经走了，屋子里少了一个人，顿时像没有人似的安静下来。她的心也安静下来，安静后就觉得空落落的。
    “情仙！”她轻声叫了声，很快，情仙就站在她的床前。
    “你享受了如此甜蜜，为什么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啊？”情仙的脸上带着点逗趣的表情。
    “情仙，你就别笑我了，你知道是为什么的！”
    “我不是在笑你，唉，怎么说呢？”情仙也叹气起来。
    “你说我享受了甜蜜，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觉得心里空空的，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的心里是很满足很满足的。”
    “也不必我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是因为不弱，不，是现在的袁由青还没有爱我是吗？”
    “如果他真爱你了，你也不会是在这里了！”
    “我明白的，我不就在为这努力吗？对了，情仙，由青要我去别的地方住，我可以吗？”
    “可以，这是小事，没问题，你可以决定！”情仙话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在默默掐指算，忽然，她就叹口气，摇摇头。
    “怎么了？情仙！”
    “没什么，没什么，天命啊！”情仙又摇摇头，也没给依依解释就消失了，只剩下依依一个人在

 分卷阅读224

    发呆，由青这个人就已经让她无法捉摸，更不要说一个仙。
    唉，别管那么多，我只要做到一点，让由青爱上我，这就够了。
    吃晚饭的时候，老妈偷偷和袁由青说了几句话，居然也是和老头子说的话差不多，当然老妈说起来是婉转多了。是怎么了？我最近不是和平常一样吗？虽然不可能是浪子回头，但也没有比以前放肆啊，怎么每个人都盯着我？
    在餐桌上，他忽然暗暗留心下自己的老婆陈兰，确实，她是比以前呆板多了，笑容还是有的，仔细看下就会发现很勉强，话也是有的，大多是敷衍的。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也没什么话。不过，他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好好陪陪她。
    只是，洗过澡，躺到床上，看着早就准备好的老婆，他觉得有点索然寡味。老婆是个美人，他承认，脸美，身体也不赖，皮肤也不错，但他已经看了摸了十多年了，太熟悉了。而且，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吧，老师的那份矜持在老婆身上始终体现着，在床上也是如此。而他却觉得，女人穿着衣服时是应该矜持点，不过既然已经脱了衣服了，就没必要再矜持了。他是这样想的，当然只是想，没说出来，也不会去叫老婆改，他知道也是改不掉的，反正他也能尝到别的。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老婆□□成了义务，成了寡淡的一种习惯。
    很快他翻身睡去，根本不去留心老婆在干什么。
    陈兰的视线长时间的盯着天花板，明知道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想让自己麻木，麻木了就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第45章
    赵琼抱着花进了家门，迎上来的赵娅愣了下，是火红的玫瑰花。
    “小琼，是谁送的？”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女儿。
    “是别人！”赵琼没有说谁送的，她的回答已足以让赵娅明白花不是肖哲送的，其实不用问女儿，赵娅也能知道，这花绝对不会是肖哲送的。
    看着女儿的脸色，她咽下了想继续问的话。女儿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束美丽的花而变得好看点，这让她明白，这玫瑰花不是代表爱情，不是代表女儿即将拥有的新爱情。这新爱情是她希望女儿能拥有的。
    “小琼，你吃过饭了是吧？要不要再吃点水果？”
    赵琼下班前是和赵娅说过晚饭在外面吃的。
    “妈，我不想吃，我先进房间了！”
    “小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妈说说好吗？”赵娅看着赵琼苍白的脸。
    “妈，你放心，我没事的，会过去的，难受几天就会好的！”赵琼看看手里的花，然后走到厨房去找了个花瓶，放点水进去，她把花插进花瓶，接着拿到客厅的桌子上，原本素色的客厅一下因为这束花而多了点娇艳。
    “妈，你有没有察觉到，我和肖哲在一起的这一年多，他从没有送过我玫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不爱我！”赵琼看着花，自问自答，“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一点，既然他不爱我，为什么要让我做他女朋友？为什么要为了我到美苏市来工作？我从没有逼着他这样做啊，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回答，赵琼把视线移向母亲，看见母亲的背影在往她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忽然，赵琼有点责怪自己，何必把自己的伤痛再去带给母亲呢，看见自己痛苦母亲怎么会好受。她应该在母亲面前装出开心来才是。
    “妈，我去洗澡了，洗个澡就舒服了！”她换了个轻快的声音冲着屋子里的母亲喊。
    “原谅我吧！原谅我！如果我现在的离开不会给小琼带来一点痛苦，我就会离开的，我的罪过让我无法承受了。”赵娅跪在房间的地上，捂着嘴在哭泣，她再也忍不住，听到女儿问她的话，她的心一下就撕裂开来，痛得她站立不住，她逃进自己的房间。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传来信息声，她知道是谁来的，她没去看。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拿过手机来看。
    “娅，我想你，回我的话啊，不要那么脆弱好吗？想想我们是经历了怎样的努力才在一起的！不要轻易的放弃，爱从来就不会是简单的。”
    稍停的眼泪反而更猛烈的涌出眼眶，赵娅捂住脸彻底的痛哭起来。
    肖哲的毕业典礼上，赵琼并没有看到他的父亲，后来问他，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父亲很忙，说完后，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要赵琼问下去的意思。赵琼也不想自讨没趣。
    肖哲专注在他毕业后的安排，他跟赵琼说毕业典礼后就跟着赵琼去她家，反正她也暑假了，等她回学校，他就再想办法在美苏市租套房子。
    对于他的计划，赵琼当然说好，也只有说好，他一向是喜欢安排的。
    赵娅对于女儿男朋友的到来，开心的程度并不少于女儿。离婚后，女儿成了她唯一的支柱，她爱女儿，也更希望别人能爱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女儿的生活不该只有她这个母亲。
    现在这个叫肖哲的年轻男人来了，这个让她也满意的年轻男人，她相信他会带给女儿幸福。所以，她像对自己的女儿那样的照顾他，即便女儿回学校去了，她还是一样的照顾他，虽然，他为了避嫌，

 分卷阅读225

    在女儿去学校后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可是她还是天天叫他回去吃晚饭，对女儿的男朋友好，就是对女儿好，她是这样想的。
    “今天我的一个同学路过美苏市，特意来看我，他看见我就惊呼，说我胖了很多，哈哈，我想想也是，每天吃那么美味的饭菜，不胖才怪！”肖哲放下饭碗，说起今天的事。
    “看你夸得，哪有那么美味，我也是被小琼逼出来的，她就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做得多了，也就越做越顺手了！”
    “真希望每顿饭都能吃你做的饭菜！”肖哲一边接过赵娅递过来的水果，一边看着她的脸说。
    “是啊，我也很愿意每天给你们做饭，等我退休就可以了，也快了，没几年了，想想也真是可怕，就这么一下就老了，人生真是……”赵娅刚才兴高采烈的脸和声音一下暗淡起来，她用手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脸。
    “谁说你老？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么年轻美丽……”
    突然，肖哲忽然伸手抓住赵娅的手，把她的手送到自己嘴边，然后他轻轻的吻上去。
    赵娅彻底呆了。
    好久，她醒过来抽出自己的手。”肖哲，你疯了？”今晚，他也没喝酒，酒醉是不可能的。
    “我没疯！”
    “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的妈妈，你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这不代表什么，因为小琼不是我女朋友，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因为我爱的是你！”肖哲忽然跪下来，就跪在赵娅脚边。
    “啪！”接替他这句话的是在他脸上炸响的一记耳光，他看着挥着手的赵娅，一动不动，反而脸上带点微笑。
    “你真的疯了吗？”
    “也许是吧，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疯了，在这之前，我只把小琼当一个好妹妹般的同学看，我爱不了她，好像也没人能让我爱上，除了你，看见你，我才知道一个真正的女人是怎么样的，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
    “啪！”又是手掌击打在肖哲脸上的清脆响声。
    “你打吧！狠狠地打，我不会觉得痛，只会觉得幸福！真的！”
    “你真是疯了！你说你不爱小琼，你不爱她，为什么要让她做你女朋友？为什么要骗她？”
    “我也不想骗小琼，即便我爱不了她，我也不会去想伤害她，可是，我没办法，谁让我在那一天见到了你？从此以后我再也忘不了你，我还以为我是有点讨厌女人的，因为我母亲为了她所谓的爱情抛弃了我，一直以来，女人引不起我的兴趣，等到见了你，我才明白是我没遇到对的，现在我知道，你是那个对的女人，我要得到你，可我怎么接近你？你是小琼的母亲，接近她就能接近你……”
    “你真卑鄙，你竟然利用小琼，你知不知道小琼是真的爱你的！天啊，为什么要让小琼遇到你？小琼那么好，你不爱她没关系，为什么要去伤害她？你给我滚！”
    “我是卑鄙，我也知道，只是我从没有碰过她，甚至连一个真正的吻都没有给过她，要我爱她，我做不到，我只能做到不伤害她的身体，我只是想要个机会和一点时间来接近你，如果我能靠近你了，我就会和小琼说明白，我相信她会找到一份真正的爱情，我也相信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份……”
    “住口！你真是自私！你说再多也没用，也弥补不了你对小琼的伤害，你以为她是铁做的吗？你轻描淡写的说句不爱她，她也能轻描淡写的说句，没关系，我不痛苦，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感情会把女人伤得万劫不复的……”
    “我至少了解你这个女人！”
    “了解我？你是不可能了解我的，肖哲，你还小，我也不会来过多的责备你，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是孩子的傻话，既然你不爱小琼，那就请你离开她，别去伤害她了，别去浪费她的青春了，现在，请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
    “肖哲，你不是糊涂的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走吧！别再说傻话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傻过！我就是要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能让我在你身边。”
    “肖哲，为什么你一定就要让我觉得你是真的疯了呢？”
    “你就把我当疯了吧，但不管怎样，我都要留在你身边，让你接受我！我很开心我能疯了，因为我爱了，爱了我想爱的女人，那就是你！”
    “肖哲，不是你疯了，是我要疯了！我是小琼的妈妈，你难道不清楚？”
    “我清楚，你是小琼的妈妈和我爱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一个有着21岁女儿的44岁的母亲，你明白吗？”
    “你有老公吗？”
    “没有！”
    “那就没关系，中国法律没有禁止我去爱一个44岁的女人！”
    “你住嘴，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会忘记你说的这些，希望你也忘记，你走吧，不要逼着我发火，好吗？我头很痛，我很累，你走吧！”
    “你累了？那我马上走，我会给你时间，我不会逼你！”肖哲真的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看赵娅，她用手捂着半边头。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肖哲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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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离开小琼吧，时间越短对她的伤害或许会小点。”
    “好的，我马上就去和她谈！”
    “等等，请你别说其他乱七八糟的话好吗？我们是母女，我不想因为一些事影响我们母女的感情。”
    “不，我做不到，就算我现在不说，以后小琼也会知道的，因为对你，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不需要你说，我会告诉小琼！”
    “好，那我走了！你休息吧！”肖哲又看了看赵娅，她的脸上满是疲惫。
    肖哲真的马上走了，屋子里安静下来，赵娅却不见得就能安静下来。她整个脑子还在纷乱中，这一刻是她整个人生中最纷乱的。
    辗转难眠的一夜，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新的开始不代表可以遗忘昨天。
    赵娅清醒点以后就在思考如何跟女儿说，一想之后，才发现这是更困难的，一个爱女儿的母亲怎么去开口跟女儿说，你爱的男人不爱你，他爱你的妈妈，杀了我吧，死亡的痛苦也比这好受。
    一边赵娅在犹豫迟迟没有给女儿电话，去告诉她真相，一边肖哲虽然人不出现，短信却常常在赵娅眼前报到，一开始她看都不看，立马删掉，后来删也懒得删，就让它去了。她更头痛的是如何面对女儿，她没办法主动开口和女儿说，女儿的电话却来了。
    “妈，这个周末我回家，肖哲会去接我的！你快去买点好菜哦！”电话里女儿的声音依旧灿烂。
    “小琼，周末你就别回家了，时间紧，太赶了！”赵琼困难的说着。
    “妈，你不想我吗？我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车票都买好了！”
    “哦，这样啊，那你回家吧，妈当然想你的！”
    挂掉女儿的电话，赵娅马上打肖哲的电话。
    “你不是答应我离开小琼的吗？为什么还要去见她？为什么还不跟她说真相？”
    “我答应过你，让你去和她说的，也许你说不出口，那还是我说吧。”
    “不，等小琼回家我会和她说的！”
    “好吧！我……”
    还没等肖哲说完下句，赵娅就挂断电话，很快手机里来了短信，她打开一看，当然是肖哲的：我想你，我想见你，每个晚上我都等在小区外的马路上。
    突然她冲动的回过去：你别疯了，好吗？
    真开心，你会回我的短信。又是肖哲的短信，赵娅真是要背过气去。她把手机扔到一边。
    赵琼回家的那天是和肖哲一起进门的，赵娅看也不看肖哲，只顾看着女儿，只顾和她说话。
    “妈，你有没有做饭给肖哲吃啊？我看他怎么一点也没胖，反而是有点瘦了呢，脸色更苍白了！”
    “哪里？他不是和原来一样吗？”赵娅快速的扫了一眼肖哲，是的，他是瘦了，脸色也不好。
    “我可能是最近工作忙吧！”肖哲淡淡一笑，眼睛也快速扫过赵娅一眼，“阿姨也很忙的，要操心很多事！”
    “妈，你还是早点退休吧，我反正也快毕业了，你可以享清福了！”
    赵娅愣了下，眼睛快速扫了下肖哲，他正好也扫过她的眼睛，她连忙逃开，“是啊，妈正想要退休了，真的老了！”她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小琼，你觉得你妈老了吗？”肖哲看着赵琼，一脸严肃，“没有人会这样想的！”
    “我没说我妈老了，我只是不想我妈再那么辛苦，既然我可以赚钱了，我妈就可以舒服点了！”
    “那你也不要那么直接说！”肖哲的那口气不像是在说笑，还是有点严肃，赵琼看着他，倒是有点莫名其妙。
    “小琼，你还要饭吗？妈吃饱了，你们也快点吃吧，你刚回来，坐那么久的车也累了，肖哲他也说工作忙有点累，那正好，你们都快点吃好，早点休息吧！”说完这句，赵娅就离开饭桌进了厨房，她一走，饭桌上一下安静下来。
    “我吃饱了！”肖哲放下饭碗。
    赵琼也突然一下不想再吃，也放下饭碗。
    赵娅收拾了饭桌。
    肖哲稍微坐了坐，就起身告辞，赵琼是不想他这么早就走的，毕竟她回来主要是因为他，可看他的脸色，不知怎么的她就不敢去挽留他。
    赵娅淡淡的说了句告辞的话。
    赵琼似乎觉得母亲今天有点不一样了。
    “妈，这一个多月，肖哲没让你觉得麻烦吧？”
    “小琼，你坐下，妈想和你说点事！”赵娅下了决心。
    “妈，你要说什么？”赵琼坐在沙发上，赵娅也坐过来。
    “小琼，你真觉得肖哲合适你吗？”
    “妈，你怎么了，之前你不是一直说肖哲很好吗？”
    “之前还没怎么了解啊，现在，妈越来越觉得你们不合适，你们的性格不一样，你是很单纯的，可肖哲他完全不一样，他是很复杂的，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你和他在一起，你会吃亏的！”
    “哈哈，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我们更合适了，因为我们的性格可以互补啊，哈哈，妈，有哪对谈恋爱的，性格会是一模一样的？”
    “但至少也要相近点的是不是？妈就是觉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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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合适！”
    “妈，为什么你的态度在突然间来了个180度的转变？”
    “妈没有突然啊，妈也是通过这段时间观察出来的，以前妈又观察不到！”
    “可是，妈，你说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我喜欢肖哲，就是因为他特别，如果他和我一样的性格，我不会喜欢他的，你之前也说他很不错，现在你却突然改了，可是我不会像你，不会突然和他停止，是我和他谈，我当然知道合不合适，我是认真的，妈，我不会轻易放弃这份感情的！”
    “小琼，你听下妈的意见，妈是为你好，你们现在时间不长，感情还不深，长痛不如短痛，你明白吗？”
    “妈，你别说了，我谈感情又不是在玩，我和肖哲都是认真的，他已经为我来到美苏市，妈，你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和我谈这个？早知道，我这个周末就不回家了，我一直觉得你是很支持我和肖哲的！”
    赵娅看着女儿，心里像是有只手在肆意撕扯，她努力了很久，终于明白自己说不出口，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她真的说不出口。她费劲的站起身，想往自己房间走。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是我的感情，我想由我自己来做主，就算我和肖哲不合适，也要由我自己感觉出来，妈，希望你能体谅我，从小你就不会强迫我去做任何事，是吧？”
    “是的，小琼，妈不会强迫你，永远不会！”
    赵琼回学校后，赵娅让肖哲马上过来。
    “我说不出口，你去和小琼说吧，只是请你别把我扯到里面，好吗？求你了，我和小琼永远都会是母女，我不希望我们母女间产生隔膜，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也不会答应你！”
    赵娅无奈的看着肖哲，他是魔鬼投胎的吗？
    “什么事？”
    “让我留在你身边！”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依依主动去找赵琼，上次约吃午餐后，就没见过她，依依想起赵琼，就会马上想起她的男朋友肖哲注视她的母亲的眼光，还有他们相拥一起走向酒店房间的背影。
    虽然情仙不让她去管，可依依是实诚人，她已经把赵琼看成朋友，对朋友这样漠然，实在让她内疚。怎么办？要不说吧？不该让赵琼蒙在鼓里，被人欺骗是最难受的。对，就说了。依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不然她以后一站到这超市心里就会有负担。
    “馨姐，你来找我吗？”赵琼很快看见依依。
    “是啊，来找你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我也正想来找你，一个人吃饭真无聊！”
    到了中午，两个人来到超市外的小吃店，中午时间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就随便吃点。
    “赵琼，你的脸色好差啊！”坐定后，依依才发现赵琼的脸色惨白。
    “没事，就是晚上没睡好，最近遇上了点事！”
    “和男朋友吵架了？”依依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的，不止吵架，还是分手了！”赵琼痛快的说了，在马馨面前她也不想隐瞒，她也很想找个人诉说，在母亲面前，她是硬撑着的。
    “啊？真的？”这下轮到依依发愣了，赵琼点点头，依依明白是真的了，眼前这个女孩不会骗人的，“那就好！”依依脱口而出这句话，早该分手了，这样的男朋友。
    “馨姐，你说的是？”赵琼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你想开点，爱情不能强求的！”
    “馨姐，爱情到底是怎样的？”
    “爱情是让人陶醉的，当然也让人痛苦，可是要再回味下，这痛苦也是甜蜜的。”
    “馨姐，你说的好深刻啊，一定是自己体会到的吧！”
    “嗯，是啊！”
    “真的？馨姐，这么快？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的！”
    “爱情要来的话是很快的！”依依的脸有点红。
    “是吗？想想好笑，我谈了场恋爱，却从来没有你说的这种感觉，看来真是一场伪爱情！”赵琼的脸一下又铺满了忧伤。
    “赵琼，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让你又伤心了！”
    “没事，我是在反思我这场爱情，越反思我就越觉得这根本算不上爱情，越反思就越觉得自己不该伤心。”
    “这样想就对了！”依依喊了一声，然后笑了。
    赵琼也淡笑了下。
    “你很快就会尝到真正的爱情的！”依依安慰她。
    “我都不敢奢望爱情了！”赵琼叹口气。
    正说着，赵琼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听，手机里传来的是肖鹏宽厚的声音。
    “赵琼，在吃饭吧！”
    “是啊，叔叔！”听见他的声音，赵琼没来由的有一点点喜悦。
    “那你吃饭吧，我也没什么事，我这边中午没事，就打个电话给你，想问下你昨晚休息得好吗？”
    “嗯，还好的！”赵琼只能说还好。
    “哦，对了，等会能陪我吃晚餐吗？愿意的话我下班来接你！”
    赵琼停顿了几秒，然后说：“好的！”
    “那我下班来接你！”肖鹏的声音有点开心。
    挂掉电话，赵琼沉默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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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看着她的脸，不像是不开心，当然依依也不好意思去问她，和她通话的是谁。除非赵琼主动告诉她，但看来赵琼并不想告诉她，因为赵琼和依依说起了别的事情。
    匆匆吃完饭，两个人回到超市。
    下午在忙的时候，依依听到手机响了，她连忙拿出手机听，由青叮嘱她一定要把手机带身上，铃声响了就要接听。
    “依依，在上班吧？等会下班我带你去个地方！”电话里袁由青在说着，周已经打电话给他，房子全部弄好，让他去看，他马上就打电话给依依。
    “去哪里？”
    “你的新房子，等会见！”袁由青说完就挂了电话。
    新房子？依依想起那天他说过，这么快？
    确实快，依依刚下班，袁由青的电话又来了，说他已经在地下车库，依依匆匆换过衣服往车库赶。一进袁由青的车，就被他抱住亲了一口。
    两个人坐的车很快开出地下车库。
    当他们的车开出地下车库时，门口的一些人注意到了。
    “嘿，这不是原来小成那个马子吗？哈哈，小成刚一跑，就马上鸟枪换大炮了！”
    “你奇怪个啥？这年头，女人脱了衣服就是条鱼，可以到处游来游去！”
    “哈哈就是！”先是几个保安在聊，然后几个保洁阿姨也加入进去，很快越聊越起劲。
    袁由青刚把车驶入新怡小区的门口，就远远看见周志建站在右边的路口，他显然也看见袁由青的车，连忙挥挥手指挥袁由青开到右边的小路上，袁由青开过去。
    “就停这里吧，没事的！”车外，周志建说。
    袁由青和依依下车。
    “房子在哪里？”袁由青掏出烟递给周志建，一边问他，“这小区看上去也蛮旧了！”
    “就这幢的四楼，我带你们上去！”周志建满脸堆笑，眼睛匆匆在依依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就看着袁由青说话。
    上了楼，进了屋，打开门，一个看上去蛮精致干净的小套间。
    “房子是小点，不过你说是一个人住，应该够了，现在市区这种小套间的房子很少了，基本都是有些年头，这套房子的房东两年前结婚新装修的，所以里面设施都很好，外面旧点没多大关系，只要里面住着好就行了，怎么样？”
    袁由青里外看了看，要按他的标准，还是马马虎虎的，然后他问依依。
    “依依，你觉得好吗？”
    “比我原来住的那个好多了！”依依点点头，她又不关心住得好不好，只要能住就行，反正又不是长住。
    “那就这套吧，对了，里面的生活设施你都准备了吗？”袁由青往卧室跑，蛮好，一切应有尽有，虽在他的标准下算不上精致，不过对一套租的房子来说，应该不错了。
    “不错，那就这样，你叫你姐把□□开好，我明天把钱打到你姐账上！”
    “行，我回去就叫我姐开！”
    袁由青用手搂住依依的腰，冲着她笑笑，一旁的周志建看着，连忙把手里的钥匙递给袁由青。
    “我还有点事，老同学，那我先告辞了，你们再看看吧！对了，过几天有空再好好聚聚怎么样？我们这帮同学倒都很想和你聚聚！”周志建说。
    “好吧，那再联系！”袁由青随口说着，一边接过钥匙递给依依，依依接过来，随手往旁边的桌上一放。
    “宝贝，喜欢这里的气氛吗？”说完，他也不等依依回答，马上用力的吻她。
    “我是不是还要回去原来那里一趟，把一些东西搬过来？”
    “搬什么搬？那些东西就让它去吧，只要你人在这里就够了，要是缺什么，你去买就行了。”他霸道的堵住她的嘴，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漫游。一刹那间，他的语气，他的神态，他的动作就完全是不弱了，依依迷恋的搂住他，不弱，是你吗？跟我回去好吗？
    袁由青听见她的嘴里在轻声的呓语着什么，他听不太清楚……
    他觉得肚子饿，房间里暗下来，看看窗外，天已经很黑。
    “宝贝，我们去吃饭！”
    他拉着依依来到小区的外面，找了家小餐馆，点了几个菜，他要了两瓶酒，他自己喝着，问依依要不要喝，依依先是摇头，想起上次喝醉的事，后来还是喝了两杯，喝醉又怎样。
    吃饱后，两个人相拥着走回小屋，小区里静悄悄的，一边的花坛里高大的树在风中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哗哗声，风吹过他们的脸前，他们呼出的带着微醉的气息被风吹散到四周。
    带着这微醉，袁由青又将依依抱在怀里，她昂起脸吻他，她嘴里那带着点醉的气息更让他迷醉。
    “由青，我爱你……”依依痴痴的说着，“你也是爱我的是吧？”
    袁由青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但她的声音不会让他讨厌。
    袁由青安静地躺着，她的手温柔的在摸着他的头发，他一动也不想动，只想这样躺着。
    “明天去买套音响来，这种时候听点音乐是最好不过的。”袁由青终于恢复了点力气，不过他还是没有从依依怀里起来。他的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她。
    他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好想睡，一想睡就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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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睡等到醒时天已经亮了，袁由青睁开眼，看看手表，早上六点，他看看窗外，天差不多已全亮了。他转头看看倦在他怀里还在熟睡的依依，他没动。
    昨晚睡过头了，竟然没回家。一夜未归。
    他是出了名的会玩，不过那么多年来，一夜未归的情况很少发生，这似乎是他们夫妻间没有言明的默契，是一个底线，他再怎么玩，玩到多晚都没关系，晚上总是要回家的。
    他动了动，依依醒了。
    “天亮了吗？”依依睡眼惺忪。
    “嗯，是的，宝贝，你不想多睡会儿吗？”
    “嗯！”依依又开始睡，昨晚真是好累。
    “那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袁由青好好洗了个澡，出来后穿好衣服，他看看时间，七点多一点，女儿应该还没有上学。
    他来到床前，弯腰在依依脸上吻了下，她正半梦半醒的睡着。
    “依依，我走了，你继续睡吧！”
    “不弱，不要走！”依依眼睛闭着，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袁由青仔细听着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是他能肯定她喊的不是他的名字，他在床前站了一分钟，然后想起女儿，于是，他往门外走去。
    开车的时候，他觉得有点闷，他把窗打开，冷风吹进来，他的耳朵边又想起依依刚才嘴里喊的那句话。
    他有过的女人很多，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在女人身上，他只要快乐，他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爱他，是不是对他忠贞，他自己也做不到，何必去要求别人做到？就算和他做时那女人在想着别人，也没关系，只要不对他说出来，他不在乎，他一直是这样，这样最轻松。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嘴里却是在喊别人。她说过她爱他，只爱他，只有他一个男人。
    他越来越觉得闷，把车窗开得更大，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可能他自己还没有真正认识到，他的下意识中已经喜欢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喜欢抱着她柔软温润的身体，当他紧抱着她，当他感受着她的温度，感受着她体内无尽的对他的依恋，感受着她芬芳的气息，聆听着她美妙的声音，当这时，他的人不再空了，他的身体满了，这感觉真好！所以他喜欢了！
    当一个人真的喜欢什么时，总是喜欢只有自己一个人享有。
    袁由青刚把车开到自己家楼下，老婆陈兰和女儿婷婷正从家里出来。
    “爸爸，你回来了！”女儿像只花蝴蝶般的飞向他，他连忙伸开双手搂住女儿，一把把她抱起来，这下女儿倒不愿意了。
    “爸爸，放下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让我同学看见，还不笑死我！”
    “好好，爸爸放下你，不过，你在爸爸眼里永远是小孩子！”袁由青咧开嘴大笑，一边很快把女儿放回到地上，“来，爸爸送你去上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了？”
    “我没做早餐，婷婷还要去吃早餐！”一直在边上冷冷站着的陈兰这时才开始说话，袁由青笑着看看她，“那你也没吃吧，我带你们去吃早餐，吃好再送你们！”
    “我自己开车去，今天我要早点去学校！”陈兰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苍白和疲惫。
    “爸爸，你昨晚没有回家吗？你在干什么？”
    “爸爸昨天晚上和几个叔叔在打牌，打了一个通宵，所以没回家，不过下次爸爸不打通宵了！爸爸保证！”袁由青看着女儿说道，声音却提高了几度，他相信正在开车门的陈兰也能听见。
    陈兰是听见了，不过她什么表情也没有，一脸的麻木，她只顾进自己的车，发动车子，驶出小区，驶向自己的学校，今天学校里并没有什么事要她早点去，她只是不想再待在家里，这个快让她窒息的家。
    昨晚后半夜的时候，她忽然醒了，摸摸自己身边，没有人，她打开灯看看时间，三点多，这么晚老公还没回来吗？她再也睡不着，半靠着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而身边的床一直空着，等到窗户外亮起一抹朝霞，她知道，老公一夜未归。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闹钟响，她起来把女儿喊醒，给她准备好今天穿的衣服。女儿问她早饭吃什么，她说去外面吃，女儿开心的大叫，看来，她每天早上为女儿精心准备的营养早餐并不受欢迎。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是不是有时候一番苦心并不见得会有相应的回报，是不是一味的宽容最后得到的反而是更大的伤害？
    一路上，她就不停的想着，她并没有停车去吃早餐，只是径直开到了学校。
    进了办公室，还没几个同事，她拿起今天上午的课程表，开始备课，这是抛开胡思乱想的最好办法。
    “陈老师，你下课了啊？刚才秦副校长来找你，你现在去他办公室看看吧！”
    陈兰上完课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告诉她学校领导找她。
    “哦，我知道了，谢谢啊，我马上去！”陈兰并没有马上去，而是坐到自己椅子上，喝了口水。有点累，她想先歇一下，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现在上完课真感觉特别累。不过，她不会把累说出口，一直以来，同事们都在半真半假的跟她说，别做老师了，有个这么有钱的老公，生

 分卷阅读230

    意做得那么大，你还那么辛苦做什么老师啊，老师压力最大了，吃力不讨好，你啊，不如在家做个家庭妇女，带带孩子，做做美容，真是羡慕死别人了。
    没有工作，没有事做，就守着一个老是看不到男主人的大房子？那我真是要幸福死的，陈兰心里自嘲的想，空虚的女人更脆弱，女人要想坚强，手里总要有点抓得住的东西，工作就是这种东西。再说，陈兰也是喜欢自己的工作的，当初大学填志愿时，她是心甘情愿填师范学校的，没人逼她也没人强迫她。要说压力，哪个工作没压力，扫大街的都会有压力。还有，她凭心而论，她的工作压力真不是很大，首先她的学校不是市重点，其次，她带的班不是毕业班。
    陈兰走在去副校长办公室的路上，迎面碰到两个刚进学校工作不久的年轻女老师，跟她们擦肩而过时，陈兰清楚的看到她们的目光里有着好多别的东西。陈兰知道，羡慕、嫉妒、憧憬。她的生活就真的在她们眼里如此完美吗？她们知不知道幸福与否不是表面能看出来的？
    “秦校长，你找我？”陈兰敲敲门后推了下门，门是虚掩的，很快里面传出。
    “进来吧，陈老师！”
    陈兰走进去，里面的办公桌上正坐着学校的副校长秦召德，四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很高，而且还没有像其他中年男人那样发胖。
    “秦校长，你找我？”
    “陈老师，坐坐坐，我给你倒杯茶！”秦校长一见陈兰进来就喜笑颜开，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说边走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个小铁罐。
    “秦校长，不用了，我不喝茶！”陈兰推辞，每次见到这秦校长，他对她的态度总是有点热情过度，让她不自然。这个秦校长是两年前从市重点中学调来的，从一家重点中学调到一普通中学，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人，就是其他原因。
    “难得的！我这茶可是好茶，正宗的西湖龙井，怎么样？好吧？一般人可都是喝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他们喝！”秦校长根本不顾陈兰的推辞，继续泡他的茶。
    陈兰只能让他去了。
    茶泡好了，秦校长竟然捧着茶杯直走到陈兰面前，陈兰连忙站起来伸手接过茶杯，近距离下，秦校长并没有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却是用眼睛上下看着陈兰，陈兰有点不自然，手捧着茶杯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是三岁小女孩，不会不懂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的心里是一阵阵的诧异和厌恶，眼前的是学校的副校长。
    “秦校长，你有什么事找我？我还要急着去备课的！”
    “哦，这个嘛，不急不急！”秦校长终于慢慢走回到他的办公桌后，“是这样的，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学校报了几个老师到省里评省年度先进老师，其中就有你，结果，先进都没评上，倒是你被评上了最佳老师风采奖，据说这是刚出的一个新奖，省里那帮人闲着没事就捣鼓出点新东西，不过，你得这个奖倒是实至名归，我是没见过谁的风采盖过你的！”
    “最佳老师风采奖？”陈兰一向很矜持，不过听到这个奖，她的嘴也张大了，这算什么奖？听都没听到过，又不是选美，怎么现在评先进老师也像选美似的。
    “不管什么奖，能得就是好事，毕竟是省里颁的，也可以提升点我们学校的知名度，是吧？陈老师，现在叫你来，就是通知你一下，表彰会在临城举行，可能下个月5号，到时你要准时出席，不过也可能推迟，要推迟到过完年，反正你就等通知吧。”
    “就我一个人去吗？”
    “不是，到时学校还会去一二个领导，具体是谁去，现在还没定，你只要先准备着吧，记得打扮得漂亮点，当然，我们陈老师已经够漂亮了，哈哈，是吧？”
    “秦校长，那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去备课了！”
    “哦，暂时没事了，那么，你先去吧！”秦校长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陈兰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
    第46章
    赵琼下班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晚饭不回来吃，赵娅在电话里顿了顿，然后终于轻声问，“是和同事一起吗？”
    “不是，只是一个朋友，妈，我挂了！”赵琼没有多说，她也没办法多说，怎么和母亲说呢？和肖哲的父亲吃饭？母亲会怎么想。从她和肖哲分手后，母亲从来没说过一句劝他们复合的话，她记得，从肖哲来到美苏市没多久，母亲就说过肖哲不合适，现在，他们真的分手了，母亲应该是满意的。
    挂掉母亲的电话，肖鹏的电话就来了，他说他在地下车库等。赵琼匆匆的到了车库，上了他的车。今天他西装革履，让赵琼不由得愣，肖哲也偏爱穿西装，西装正好衬出了他冷峻的帅气，现在看着肖鹏，应该是不比肖哲差，一下子，赵琼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不想说话，他们父子为什么这样像？
    “不好意思，赵琼，又来打扰你，我到美苏市才几个月，认识的人不用两只手数，儿子不理我，下属又怕我，所以只能找你来吃饭，和你说说话，希望你不要介意。”肖鹏察觉到了赵琼的沉默，脸上带着点歉意。
    “没有，叔叔，我怎么会介意呢？我也愿意和你说话！”赵琼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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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她明白她的沉默让肖鹏不安。这也许是他和肖哲的不同了，肖哲对她的长时间的沉默都是无动于衷的。
    “真的？”肖鹏故意再反问她。
    “真的，我一般不说谎！”赵琼认真的说。
    “哦，那什么时候是不一般呢？”肖鹏又问她，她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然后就笑起来。
    “应该说没有不一般！”
    “那很好！”
    车里的气氛一下自然起来。
    “赵琼，你的脸色还是很差！”肖鹏转头看看赵琼，“尽量别想太多了！”
    “嗯！”赵琼点点头，心里莫名的涌起点温馨，她明白他是在安慰她，她明白或许他来找她吃饭就是为了安慰她，而不是因为自己无聊，或许他是想要弥补自己的儿子的错误。肖哲，为什么你要逃避这样的父亲？
    “我准备把美苏市所有的饭店都吃遍！”肖鹏带着赵琼来到美苏市一家高档的饭店，一落座，他就说了这句话。
    “是吗？我们美苏市的饭店可也是很多的，叔叔打算在我们这里长住了吗？”
    “是啊，下半辈子就住这里了，不是都说江南好吗？”肖鹏开心的笑着。
    “好，叔叔既然愿意住这里，那我愿意陪着你吃遍美苏市，义不容辞的愿意。”
    “哈哈，我是担心你父母会不愿意”！
    赵琼一下又落寞起来，“我要是能知道父亲愿不愿意就好了，我从小都没见过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我父母也是离婚的，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吧，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甚至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见过，我想是我母亲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吧，也许是她觉得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也许是她觉得我不需要一个父亲，我能怎么办呢？母亲一个人把我养大，她很爱我！”
    “真是抱歉，我不知道！”肖鹏的眼里满是歉疚，忽然他更加的觉得儿子错得更深，“我再也不提了，保证！”
    “不，叔叔，没关系，其实我很喜欢谈起父亲，虽然我从来没拥有过他，谈起他就会让我觉得我好像也是有父亲的，只是不在身边罢了！”赵琼的脸上是一幅憧憬的苦笑。
    “孩子，我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了，真希望你和肖哲一样都是我的孩子，能让我尽情的来爱你们！”肖鹏的声音低沉。
    赵琼听到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心里用坚强筑起的堤坝跨塌了，她哭出来，憋了几天的痛都化作眼泪。
    “哭吧，孩子，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顾忌！”肖鹏轻声的说，把桌上的纸盒推到赵琼面前。赵琼也真的没有顾忌，就那样哭着，直到再也哭不出来，直到心里爽快了。她用纸巾擦干净眼睛和鼻子。
    “小琼，以后让我叫你小琼好吗？”
    赵琼点点头。
    “小琼，你知道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赵琼摇头。
    “很简单，就是痛过哭过以后继续张开嘴吃饭！来，现在让我们点菜吧！”
    赵琼先是张张嘴，然后是痛快的笑了。
    “喝点酒好吗？酒能解千愁，这句话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对的！”肖鹏面对微笑看着赵琼问。
    “好啊！”赵琼被他的微笑感染，不想说不。
    肖鹏的笑更灿烂，他跟服务员要了一瓶红酒。
    酒菜都上来了。酒是肖鹏提议要的，结果大多是赵琼喝的，她不是没喝过红酒，只是没仔细品味过，今天她突然觉得入口的红酒有种特别的味道，大部分的味道是苦的，到最后咽下去的时候忽然滋生点甜味，恍若她的生活，真好。
    “小琼，红酒的后劲还是很足的，你已经喝了两杯，我怕你喝醉，明天起来会头痛的，要是这样又是我的罪过了！”肖鹏看着赵琼已经泛出红晕的脸。
    “好吧，不过我倒是想喝醉，哈哈！”赵琼傻傻的大笑起来，在平时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这样的。
    “以后找个更适合的时间让你喝醉，现在喝醉只会让你更难受！”肖鹏边说边看看时间，“吃饱了吗？还想再吃点什么吗？”
    “嗯，很饱了！”光喝酒就已经差不多饱了。
    “那我们走吧，我不敢让你回家太晚，不然你妈会担心的！”
    “嗯，好的！”赵琼站起来，头晕，她停了下，肖鹏马上看到了，他走到赵琼身边，似乎想扶她却又没什么动作。
    “你平时不喝酒，今天一下子喝多了，可能更容易头晕，要紧吗？”
    “没关系！”这半晕半醒的感觉真好，整个人浑身轻松的要飘起来。
    不过步子终究是有点不稳的。肖鹏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搀住了赵琼，赵琼似乎没什么异常的反应。两个人走出包间，走过大堂。大堂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赵琼跟着肖鹏轻飘飘的走过大堂。走过一张坐着几个女人的桌子，很快，赵琼听到了身后的说话声。
    “你看找个年龄大的男人好处也蛮多的，首先经济基础好是吧？另外你看，多会体贴，刚刚走过去那一对，你没看见吗？”
    赵琼耳朵里听到了身后的议论，她的脸立刻红起来，直红到脖子，她只顾匆匆往外走，也没去看肖鹏的脸色，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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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否听到了，要是那样，她会很尴尬的。
    来到外面，冷风一吹，清醒多了，也更惬意。
    “冷吗？”肖鹏问她，她出来后就抱紧身体。两个人往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不冷，现在不冷，不过我其实很怕冷的，真的，从小就这样，天气一冷我就手脚冰凉，就因为这，我小时候还有个很怪的梦想！”
    “怎样怪了？”肖鹏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赵琼还没说先笑了。
    “因为我怕冷，有时看到别的小朋友被他们高高大大的爸爸抱在怀里，我就会羡慕就会嫉妒，我就会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一定会是很舒服的吧，不知道我以后可不可以也让爸爸这样抱一次，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怜的孩子……”肖鹏的眼禁不住有点湿润，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把赵琼抱在怀里。一种强大的温暖包围住了赵琼，一种从没闻到过的味道充满了她的心，这是父亲的味道吗？这是父亲般的男人味道吗？不管是不是，都是那样的美好，她不再去想，她只是默默的享受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离开这怀抱。
    “对不起，小琼，我也像是喝醉了，我马上送你回家！”还是肖鹏先放开赵琼。
    她忽然觉得一阵空虚一阵难受，这空虚难受不是因为他抱了她有的，而是因为他放开了她才有的。
    真是冷，她抱紧胳膊，她看看他，眼神里没有一点责备，反而是另外的一种东西，是渴望吗？她并不清楚。
    坐进车里，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多说话，但气氛也不见得是尴尬的。
    车停在小区的边上，肖鹏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摸着方向盘，然后放开，转过脸对着赵琼。
    “对不起，小琼。”
    “不，叔叔，我很幸福，如果现在回到小时候，我想我不会再去羡慕别的小朋友了！”赵琼下了车，“再见，叔叔！”
    “我送你进去！”肖鹏想到她在头晕，连忙也跟着下车。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赵琼有点为难，她怕让母亲看见，也怕撞见人。她的脸上有点不自然。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肖鹏看懂了她的脸，不再坚持，他回到车上，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嘴角露出点浅浅的微笑。
    听到开门声，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看电视的赵娅连忙跳起来，她走到门口，赵琼已经推门进来了，冲着赵娅大叫了声妈。
    赵娅很快闻到了赵琼身上的酒味。
    “小琼，你喝酒了？”
    “嗯，是的，喝酒真舒服！”
    “你和谁在喝酒？”
    “一个朋友！”赵琼扔掉鞋子和包，然后进了卫生间，赵娅跟在后面。
    “男的女的？”赵娅追问。
    “妈，你别问了，我不想说，你问了也没用，我现在要洗澡！”
    “哦，好吧！”赵娅把女儿的鞋和包放好，一个人默默的回到沙发，继续看着电视发呆，女儿这两天看得出很痛苦，可说实话，比赵娅预想的要坚强很多，至少表面完全是这样，和肖哲的分手并没有让女儿痛不欲生。
    这是不是可以说她这个做母亲的内疚可以轻点，她摇摇头，电视上的画面并没有进入到她的心，她的心思在别的地方。
    “肖哲，我不需要你陪我，我不需要男人。”
    “你是不需要男人，可你需要爱情！”
    赵娅吃惊的看着肖哲，“爱情都是假的！”
    “是赵琼的父亲让你这样想的吗？”
    赵娅更吃惊的看着肖哲。
    “你想知道是吗？好，我都告诉你！”
    赵琼的父亲是我的初恋，是我的同事，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他的单位，从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爱上了我，那是他后来告诉我的，然后他开始追求我，最初我并不太喜欢他，虽然他外表很帅，可正因为这，让我觉得心里不安。不过他很坚持，一直追了我五年，说尽了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语，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浪漫手段。后来，我终于接受了他，我们结婚了，然后我怀了赵娅，在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有了女人，我发现了，我痛不欲生，他求我原谅他，他说他只是身体需要，只是为了发泄，他心里始终爱的是我，只有我。可是，身体和心是能分离的吗？我不知道，我想象不出怎么能抱着一个女人爱着另一个女人？他说他爱我的，为什么他的爱那么脆弱，那么短暂，连八个月都无法坚持呢？我没有原谅他，我的世界破碎了，我和他离婚，我来到美苏市，我扔掉了关于他的一切，从此以后再也不和他联系，我一个人把小琼带大，她是我唯一的希望和动力，你现在能看到我，完全是因为赵琼的关系。
    所以，你想我还会相信爱情吗？
    “你只是遇见了一个男人，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去否定全部！”
    “不，不是的！”
    这么多年，别人给我介绍的男人很多，我自己遇到的男人也有不少。
    最初几年，小琼还小，一个单身女人带一个孩子是很难的，或许这个原因，我也曾经去接受相亲，从开始的满心真诚的想再找个好男人，再成个正常的家庭，到最后的灰心丧气，我真的已经心如死水，我觉得已经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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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男人，或许二十多岁的男人还会真诚的去渴望一份真的感情，还会去真诚的打造这份感情。而那些成了家的，或成过家的男人，已经精通于怎么样去得到女人的身体，然后也就只追求女人的身体，再也不需要什么感情。
    我明白真的没有个好男人了，我这么多年遇到的这些男人，看着我的人，心里只想着我的身体还有点价值，一顿饭还没吃完，连我的名字都没搞清，就想抱着我上床。我不明白，是不是在这些男人心里，一个离婚的女人是可以任他们玩的，只要他们想。
    如果男人可以这样想，那么女人也可以选择不。
    于是，我不再奢望男人，女人不见得一定需要男人。
    “现在，你明白了吗？”赵娅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明白，所以我们更可以在一起了！”
    “你真是让我无法理解！”
    “你说了那么多，只说明了一点，你渴望爱情，而我可以给你，所以我们能够在一起！”
    “你？你别歪曲我的意思了，我的心早在赵琼的父亲背叛我的那天死了！”
    “我能让它活过来！”
    “别傻了，肖哲，你是个孩子，我现在只求你去和小琼分手，然后离开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大家都得到平静的生活，好吗？”
    “我在你身边，既可以带给你平静，还能给你幸福，这有什么不好呢？”
    “还要我怎么说呢？我是小琼的母亲，换句话说，我也可以做你的母亲！”
    “你是在介意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别吗？年龄有什么？现在年龄相差悬殊的情侣还少吗？你不会没看到过这种新闻吧！”
    “那是别人的生活，不是我的，我是不可能去选择这样的生活，我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我有！”
    “求你了，肖哲，你走吧，让我平静点吧，难道我说了这么多，没有一点用吗？”
    “你说的这些，只是让我更坚定了，我一定要得到你！”
    赵娅真是哭笑不得。
    “你走吧，不要逼我，我再也不会和你说一个字！”她背身对着肖哲。
    “好，我现在走，只是暂时的，每个晚上我还是来，如果你不让我进门，我就在小区外面等。”
    赵娅没有理他，他的脚步声往门口移过去。
    这天之后，肖哲是不再出现，然而他的短信却每天发到赵娅的手机里，有时说他饿了，想吃赵娅烧的菜，有时说衣服脏了，没人帮他洗，有时说冷了，没穿多点衣服，更多的是说在小区门外等，等着赵娅说让他进去见她。他的短信没有甜言蜜语，就像个孩子似的在和母亲撒娇，这是孩子最能打动母亲的话。而赵娅就是个母亲。
    有个晚上，天一下子冷了，天气预报的冷空气准时的来了，狂风大作，温度一下就降了很多。赵娅在屋里来回不安的走着，并不是因为冷，门窗紧闭的屋子还是很温暖的，正是里面的温暖，对比出了外面的冷。肖哲的短信发来说他还在小区外面。
    于是赵娅就不安了，呼啸的风一下下的揪紧着她的心，终于，她回了条短信过去：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我见了你就回家，肖哲的短信很快回过来。
    我不会见你。
    那我就不回家，冷死也不回去。
    你要疯到什么时候？
    疯到你接受我这一天
    赵娅也要疯了，她在屋里不停走动，外面的风一阵比一阵狂，还发出怪叫，就怕别人不知道它冷似的。
    好吧，我让你进来，只有一分钟，然后你马上回家，以后再也不许来，不然你死都不会管你。
    很快，门上就响起敲门声，赵娅颤抖着手开了门，肖哲卷着一团冷风冲进屋里，赵娅睁大眼睛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只穿了件西装，他的脸冻得发青，整个人在发抖。
    “你想要冻死吗？你真是疯了，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了？”赵娅连忙把门关上，把门外猖狂的冷风阻挡在外面。
    “疯了很值得！”肖哲忽然笑了，然后突然把赵娅整个人拥在怀里。他的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按在她的脖子后，嘴很快堵住她的。
    赵娅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嘴已被封住，恐慌下她拼命挣扎，无奈肖哲的力量很大，她推他，他纹丝不动，她挥着两只手乱打，最后都打在他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即使在无比恐慌惊愕中，她也能感受到触手处他的皮肤冷如冰，打上去，她的手反而生疼，她没停，她无法说话，只能用手来显示她的挣扎，她的气愤。
    他始终没停止吻她，也没觉到脸上的疼，他只用他的唇去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牙齿紧咬着，他不急，慢慢地用他的舌去入侵，终于，他与她柔软的舌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触碰与她，像是一剂强力的麻醉药，麻木了她的挣扎，整个人开始在慢慢的柔软下来。
    与他，更加的疯狂，不停的索取着她嘴里的甜蜜，直到快窒息时，他才放开自己和她。
    “求你放了我吧，你这样会让我进地狱的！”说这话时，她已无力。
    “我会始终陪在你身边，去地狱怕什么？”
    “为什么是我？”
    “我喜欢你的味道，喜欢你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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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
    “我不喜欢你！”
    “是吗？我有什么不好？我青春，强壮，阳光，健康，我配不上你吗？而且，我还爱你，真的爱你。”她的话更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他抱着她一起倒在床上，此时，她有点醒，她又开始用手推他，哪里推得动他，她又是用手在他脸上乱打。
    “你可以尽情的打，把我打死也不会恨你一点点！”他的嘴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游离。
    “为什么我会遇到你这个疯子？”她有丝绝望。
    “我也想这样问，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你能回答吗？”他没有停。
    她不能回答，她只能流泪。他看到她的眼泪，他还是没有放开她，只是温柔的吻去她的眼泪。
    “娅，为什么要将自己过早的埋葬？你是个女人，每个女人都是朵花，花都是美丽的，都应该被人欣赏的，而你更是，为什么要默默的将自己封闭起来，明明你也在渴望的？”
    他的吻霸道又温柔，终于，她的理智全部逃逸，极度迷乱中她就完全成了身体的奴隶。
    “让我就这样死去吧……”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连带着话音也带着点颤抖。
    “不，我不让！”他狠狠的吻着她。
    如果没有死去，那么我必是在地狱了，赵娅搂着他，心里在默念着。
    第二天下午在上班的赵娅收到了肖哲的短信。
    我感冒了。
    赵娅心里一紧。厉害吗？快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那晚上我给你煮点姜汤喝。
    我就想要这样。
    赵娅看着他的短信，无奈的笑了。
    晚上看到他人时，才知道他说感冒还是轻的，他在发烧。赵娅一边说着他不懂事，一边在家里搜罗感冒药，然后逼着他全吃下去，一边又开始煮姜汤，也逼着他喝下去。
    他洗了个热水澡，人昏沉沉的，洗好就钻到床上，看着他这副难受样，赵娅再也硬不下心逼着他回去，就让他赖在自己床上了，不止如此，从他一躺到床上，就把自己整个人也霸占了，抓着她不放，非要她陪着他睡，她摸摸他发烫的额头也就不推开他。他靠在她怀里，一开始还说几句话，然后很快睡着了，赵娅看看他熟睡的脸，完全像个在做美梦的孩子，她无奈的笑，痴痴的看着，然后自己也睡着了。
    后半夜，赵娅醒了，肖哲也醒了，一醒来就不再老实，赵娅摸摸他的额头，不再烫了，她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你还在发烧呢！”
    “发烧使我更想……”
    “我不想……”
    “真的吗？我不相信……”肖哲不再说话，只是忙着。
    “你……”赵娅情不自禁的骂了他一声，他没有答话，只是用他的身体反击着。
    “你身上全是汗……”赵娅摸着他湿漉漉的脊背。
    “感冒出点汗不正好吗？”他轻声说道，“我们永远都要这样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回应着他的亲吻。
    当赵娅不去想其他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沉浸在迟来的幸福中，当晚上他进门来，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会有幸福的错觉。
    然而现实的生活终究不是错觉，女儿的电话来了，问着肖哲，说着学校的事，说着毕业临近，学业的繁重。这时，她的心就在被两股力量撕扯着，痛得不能冷静思考。
    “肖哲，你还没和小琼说分手吗？”
    “我忘了，我马上就说！”
    “别，等等吧，小琼说最近很忙很累，她快毕业了，有好多事，如果你现在和她说，对她打击太大，她会没有心思好好毕业的。”
    “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哲，我越来越觉得我们错了！”
    “为什么又要这样想？难道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生活不光只有开心，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想着女儿是多么的难过，我感觉自己连畜生都不如，我不配做母亲，我们真不该继续下去了！我们是在苟且，我们是见不得光的！”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知道我爱你，你也知道你也是爱我，为什么要把我们说成苟且？”
    “我受不了了！”
    “娅，我知道你心里的压力很大，我们可以去国外，谁也不认识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的事。”
    “去国外？去了国外，难道我就不会比你大那么多了？难道小琼就不是我的女儿了？不，女儿永远是我的女儿，再说我也不可能抛下她的，她是我的全部！”
    “你是个母亲，你有个女儿，可是一个母亲的生活中不应该只有女儿，母亲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娅，你明白吗？你不该只为女儿活着！”
    “可我为了女儿已经活了那么久了！”
    “所以你现在更应该为自己活了！”
    “我可以吗？”
    “谁也不能说你不可以！”肖哲把她拉到怀里，“娅，别再胡思乱想好吗？不要让你这些没有意义的胡思乱想来影响我们。”
    赵娅拼命的点头，她在努力说服自己。
    依依看到晴丽的电话时，才发现自己把这个马馨的朋友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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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馨，你昨晚又到哪里去了？又是一夜不归？”她在电话里大叫。
    “我和朋友在一起！”
    “朋友？你哪来的朋友？你的朋友我用鼻子数都知道！”
    “是，一个朋友！”
    “男朋友？”
    “晴丽，你别问了，对了，这段时间我不回去住了，你自己一个人当心吧！”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要搬出去吗？”
    对，也不对，依依是要搬出去，马馨不搬。
    “不是，我就出去住段时间，还会再回来的！”等我和不弱回去了，马馨就会回去的，依依明白，只是很难和晴丽说。
    “马馨，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你最近怎么老是奇奇怪怪的？你有什么秘密吗？你是在回避我吗？你不把我当小姐妹了？”
    “不是，晴丽，你别问了，我没事！”
    “那你真的还会回来住吗？”
    “会的！”
    “你既然不想告诉我，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自己小心吧，你不像我，百毒不侵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总是心不安，怎么说都是我让你出来的！”
    “你放心，我绝对没事！”
    “那好，我放心了，对了，那房租我还是要算你的啊，亲姐妹明算账嘛！”
    “好的，我会给你的”！依依笑了笑。
    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袁由青来见依依的次数多了，然而，在依依心里，不见得有多开心。袁由青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除了在床上时全神投入的。当依依想要和他说点正经时，他总是巧妙的绕开。
    依依想着不能这样下去了，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她要想点什么办法。
    过了几天，袁由青说起要去外地几天，厂里最近进的一批布料颜色不对，他要去和染印厂交涉，依依听在心里，就动起主意。
    等袁由青一走，她就叫来情仙。
    “情仙，天清寨现在还在吗？”
    “哈哈，当然在了，现在叫天清山，没寨子了，这山又不像人一样短命，不过，山是在的，风景和之前是大不同了！”
    “只要在就好，我要把不弱带回到那里，正所谓睹物思人，我相信不弱看到天清山就会想起一切的。”
    “嗯，这个办法可以一试，祝你好运吧！你要是成功了，我也就解脱了！”
    “我当然会成功的！”依依信心十足。
    “我等你好消息了！”情仙没再多说，一下就走了。
    第二天，当袁由青来跟依依告别时，她马上就说。
    “由青，我也想跟你去好吗？我想出去看看，我已经请了几天假，好不好？”
    袁由青有点意外，他看看依依不说话，他办正经事的时候很正经的，从不带着女人。不过……
    依依抱住他，轻声央求着，一边吻着他的嘴唇，“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好吗？”
    袁由青看着她祈求的眼神，她从没这么求过他，他就点头了。
    依依开心的叫起来，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他也兴奋了，看看时间，还早，他索性就抱住她吻起来……
    染印厂在外省，他是开自己的车去，刚开没多久，他就觉得带着依依出来还是蛮好的。开车本来是件又枯燥又无聊又累的事情，就算可以听听音乐，但长时间听着一样的音乐总是没劲。现在，他的女人在身边就有趣多了，时不时的说说话，时不时的摸摸她的手，偶尔她还会俯身过来吻他的脸，让他觉得刺激又舒服，他的女人就像只性感的温顺小猫，一路上都在刺激着他的感官。
    除了中午的时候停车吃饭，一路上就这样不停的开，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那个染印厂所在城市，他先找了家高档酒店。
    到了酒店，他要了个最好的套房，先是带着依依去外面丰盛的吃了顿晚餐，然后回到房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洗过之后，长时间开车带来的疲劳就消失了。他抱着依依倒在床上。
    “宝贝，累不累？”
    “不累！”依依搂住他的脖子，双眼闪闪发光，一路上她都情绪高涨。
    “真的不累？那现在我就要让你累了！哈哈！”他说着手就伸进她的浴衣里。她哧哧笑着，一边扭着身体。
    今晚他的女人，特别的娇，特别的媚，简直要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真是累到极点的一种满足。
    “由青，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好？”等他稍微平静点，依依就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这个看情况，顺利的话二三天吧，怎么了？”
    “等你事情办好了，我们去天清山玩好吗？”
    “天清山？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风景好不好？”
    “当然好了，很美的一个地方！”
    “你去过吗？”袁由青忽然笑起来，“哦，我知道，你就是从这山里出来的是吧？”他想起她之前什么也不懂，就不由得开起玩笑。
    “你就说好不好嘛？”依依追问着他，他点点头，这趟出来他感觉不错，顺便看看风景也很好。
    “太好了！”依依抱住他不停亲吻，他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也没去深究。也许她不常出来玩吧。
    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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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袁由青忙着和那染印厂交涉，一开始他们不肯贴补损失，后来经不住袁由青软磨硬泡，再想想以后的合作，他们就让步了。袁由青又拿出新的颜色样料，和他们重新签订了一份合约。
    等到事情办完，他们就出发去天清山，依依并不知道天清山的确切地址，她只知道一个大概方位，她那个时候的地名，现在早都不用了。幸好袁由青车上有导航的指示，再加上问路，也终于让他们到了。
    抬头看到天清山的一刹那，依依差点激动的哭。想起身边的袁由青，她拼命忍着，然而脸色是苍白了，一开始袁由青并没有注意到。
    “中国就是人多，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一堆人，连这种不出名的地方，也能挤满人！”他在看别的游人。
    “由青，别管别人，我们快上去吧！”依依激动的有点颤抖，袁由青拉着她的手也感觉到了。
    “怎么了？依依。”他看到她的脸色。
    “没事，我们上去吧！”依依拉着袁由青的手，熟门熟路的往里走，越往里走，她越恍惚。是变了，可是还能看出原来的景象，那门，那山路，那山，那树，都应该就是原来的，不弱，我们回来了。
    “由青，看着这里的景色，你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什么？这里可是我第一次来，你问得真是奇怪，不过，你一向是奇奇怪怪的，哈哈！”袁由青搂住依依，吻了她一下。
    “真的什么也想不起吗？你闭上眼睛，快闭上啊，然后想……”
    “哦，是想起来了！”
    “真的，由青，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叫袁由青，从美苏市来的！”话刚说完，袁由青就笑起来。
    依依这才知道他在开玩笑。她的脸沉下来。
    “宝贝，美景当前，你别说那么多煞风景的话！”
    这时，有个人走到他们面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像是当地人。
    “先生小姐，要不要导游啊？”
    “导游？好啊！”袁由青想想就点头了，这山里看着也蛮大的，要个导游也好，免得进去了出不来，在山里迷路可不是开玩笑的。
    依依看见他马上就要了导游，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那导游很开心，很快就执行起他的职责。”先生小姐，我们这个天清山别看名气没有黄山泰山大，可是比那些地方更传奇。相传在几百年前的明朝末年，这里盘踞着一个乱世枭雄，他是个侠盗义士，专门劫富济贫，可惜官府难容，后来，朝廷派了好多兵来把这个地方荡平了，据传说，这里的火烧了好几天呢……”
    “那个枭雄呢？”袁由青来了点兴趣。
    “据传说，是跳崖而死的，等会我带先生小姐去传说中的那个跳崖地点看……”
    依依流泪了，眼泪被风吹着飘向山谷，她连忙用手擦了擦，袁由青还是注意到了，“依依，怎么了？”
    “这里的风好大，吹到我眼睛里去了！”
    “哈哈，可是你要来这个地方的，来，靠到我身边来！”袁由青把依依搂到身边。
    “导游，还要走多久？”
    “很快了，先生！”
    依依忍着眼泪，一步步的来到那个悬崖。
    “先生小姐，这里就是那个跳崖地点，你们别走得太近，那里都是万丈深渊，安全最重要。”
    没看到以前，袁由青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看的，没想到一上来就一光秃秃的山坡，他没了兴趣，站了站就要换地方，可一拉依依，她却像呆住了一样，再看一脸的泪水。他不懂，却还是抱住她。
    “依依，怎么了？来到这地方，你就不对劲，要不我们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玩的！”
    “不，由青，留下来好吗？我想要你留下来！”依依连忙拉住他。
    “好吧！不过你要开心点！”
    依依点点头。“导游师傅，这边山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
    “有是有，不过都是很难去的地方！”
    “能带我们去吗？”
    “这？”导游一脸为难之色，“也行，不过一定要加钱的，还有，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不负责的！”
    “好的！”依依转身看着袁由青，“由青，我们去好吗？我想去！”
    “好吧，都到了这里了，就由你了，如果能让你开心，就去吧！”
    依依终于在这山上第一次露出微笑。
    导游带着他们从小道进了山谷，一进去，袁由青真是后悔，他从来就不是个富有探险精神的人，他对于旅游这类事也是一向不太感冒，今天，却进了这个杂草丛生的地方，真是自讨苦吃了，看看依依，她虽也是很累，却还是走在他前面。搞不懂她。袁由青摇摇头。
    “先生小姐，这里面就是一个山洞了。”导游指指前面。
    “我们知道了，导游师傅，现在我们想在里面呆一会，你能在天黑前再来带我们出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加钱的！”
    依依看看袁由青，袁由青点点头，到这地步了，他还能说不。
    导游看了看他们，终于走了，边走又回了回头，这一男一女不是胆大就是吃错药，这种地方也要来看，他没说这里以前是死人堆，当地人说起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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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的。
    依依拉着袁由青进了山洞，一股阴森的气流包围住了他们两个人。
    “宝贝，这里真是渗人，你为什么想到这种地方来？”他搂着依依，“我看这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也不会有宝藏什么的，我们出去吧，在阳光下看风景不是更好？”
    “不，由青，就待一会儿，好吗？”依依靠着他怀里，轻声请求着，脸上带了点微笑，袁由青看着她又是一脸媚笑，就点头了。
    “由青，你有打火机吗？”
    袁由青摸摸口袋，然后掏出来，依依接过来，她把山洞里的一些杂乱树枝收集成一小堆，点着打火机，用打火机的火去引燃树枝，过了好一会，树枝终于闪出火焰来。火越来越大，照亮了山洞，也给山洞带来了温暖，袁由青觉得山洞有了点人气，他的情绪也高了点。
    “宝贝，你想在这里过冬了吗？”
    “是啊，由青，我们就在这里住着好吗？永远在这里好吗？”
    “我是开玩笑的，你也跟我开玩笑啊！哈哈，什么时候你这么幽默了啊？”袁由青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抱着依依坐到一块石头上。
    “我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依依亲了下他的脸，“由青，我们就留在这里好吗？再也不走了，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好吗？”
    “我就当你开玩笑！”袁由青的脸还是有点微笑，心里却是在不停疑惑，依依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他也不想去深究，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自己的嘴把她堵住，不让她说话。
    “由青，我真的不是开玩笑，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个员外府家的小姐……”依依卷缩在由青怀里，眼睛看着那堆闪烁跳跃的火焰，思绪飘回到从前……
    “宝贝，你一定是以前来过这里，所以你知道导游说的故事是吧？哈哈，不过你的故事比导游说的好听，你添油加醋了不少，是吧？”袁由青嘻嘻笑着，他都快睡着了。
    依依哭了。
    “不，由青，这不是故事，这是真的，这是我们的过去，是我们的前生，我就是那位小姐，你就是那个山贼！你闭上眼睛好好想想，你会想起来的！”
    “依依，你开开玩笑我会很欢迎的，可不能太过头了，我是说真的，别哭了，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们走吧，这地方有点邪门，让你变得更奇怪了！”袁由青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他站起来，手还是搂着依依。他不由得记起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她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
    “等等，由青！”依依紧撰着他，“求你好好想想！”
    “依依，我知道女人都喜欢看那些爱情电视剧，什么前世今生的爱来爱去啊，你喜欢看没有错，不过别着魔了，别当真了，明白吗？现在，我们走吧！”袁由青说完就硬拉着依依走出山洞，脸色已有点难看，依依无奈的任他拖着走。
    回到山下，天已黑，袁由青不想夜里赶路，再说今天一天也很累，他就在山下找了家旅馆。小地方，条件很简陋，那旅馆的环境要在城市里，袁由青是死都不会踏进一步的，在这地方，没办法。
    简单填饱肚子，两个人就回到房间。从山上下来后，依依就闷闷不乐，也不说话，和来时是判若两人。袁由青知道她不开心了，不过他有点无奈，有点烦，也有点怜惜。
    一进房间，他就试着逗她，还硬拉着她一起冲澡，所幸她在这点上并没有耍性子，还是他喜欢的那种温柔样。渐渐地，他也就把刚才山上那段事忘记了。只顾在她身上尽情索取着。她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时，真是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每次都能让他得到沉溺般的爽快。
    “宝贝，我就喜欢你这样，真好！我要你一直这样！”
    依依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慢慢把手移到他的腹部，“由青，你知道你的胎记是哪里来的吗？”
    “娘胎里带来的啊！”
    “不，是以前的我咬的，我咬了你，你也咬了我，你说，不管有几世轮回，你都只爱我一个，我说，如果下一世我们遇到了，你认不出我怎么办？于是我就说，我要给你留个记号，就这样，你的身体上就留下了这个印记，而我的身体上也留下了你的印记，由青，你也说过你的胎记像是被谁咬的，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你又要开始了！依依，你别说了，我不相信的！”
    “由青，你看我身上的记号不是和你的一样吗？那是你留下的，你记起了吗？”依依抓着袁由青的手在她小腹上抚摸着。
    “依依，好多人身上都有痣啊胎记什么的，这只是巧合罢了！依依，我不懂，你一到这里就开始说这些怪事，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说？”
    “由青，我是想让你记起我们以前的一切，想让你记起我们的爱，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你是谁，然后我想让你跟我回去，和我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我是袁由青，你是蔡依依，这就够了，依依，我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是，你要明白，我是个正常人，要的是正常的开心，我是受不了那种神经兮兮的行为和话的，希望你明白，好不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都很累了，早点睡吧，我明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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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开车的！”袁由青礼貌似的在依依脸上亲了下，然后顾自躺下，把头转到床的外边，背对着依依。
    无声的眼泪从依依眼里流下来，她就一动不动的躺着，倾听着黑暗中的一切声响，包括身边人的鼾声。
    过了好久，她从床上轻轻起来，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情仙，为什么我努力了还是不能让不弱想起以前的一切？他反而是厌烦了！我该怎么办？”
    “我早跟你说过，不会这么简单的！现在你明白了吧？现在你还想不想继续？”
    “我当然要继续，我也早说过我不会放弃。”依依望着夜幕中的天清山，过往的一切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不弱，我不会丢下你，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好，我继续等！”
    袁由青惊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他连忙打开床头灯，想起是在一家小旅馆里，他摇摇头，眼前似乎还在梦中，怎么会做恶梦？梦中老是打打杀杀的，然后自己竟然从悬崖上坠落下来，把他吓醒了。坐了会儿，他有点清醒，身上出了很多汗黏黏的，他起身想去洗澡。
    他的起身让依依醒了。她睁开眼睛。
    “由青，你去哪里？”
    “我出了身汗，去洗个澡，你继续睡吧！”袁由青在她脸上吻了下。
    等他洗澡回来，发现依依并没有睡。
    他上了床，把她抱在怀里。
    “由青，是不是累了？”
    “没有，只是做了个梦，有点吓人，吓出一身冷汗了！”
    “什么梦？”
    袁由青回忆着梦，猛然他想到，他做这个梦肯定是因为白天去了那个阴森森的山洞，还有听了依依的故事引起的，老话真没错。
    “没什么，早忘了！”要是告诉依依他做的梦，又会引来她那奇怪的一长串话，他怎么敢惹祸上身。
    他不想再说话，霸道的拥着她重新入睡。
    第47章
    回来后的一段时间，袁由青忽然忙起来，至少他对依依是这么说的。于是，依依开始见不到他的人，她想他，很想，可她也不想为了见他，而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她自己也在思考，她沉浸在一种深深的颓败中，她的心里似乎不再那么自信，她开始有点恐慌，她真的能让由青爱上她吗？从天清山回来后，她真的开始有点怀疑了。
    如果不能，我该怎么办？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一年的期限都过半了，情仙时不时的会出现，会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总会说上一句，要不现在就跟我回去吧，而她总是说，不，我会坚持。是的，她会坚持，只要她还有时间，她就会努力。
    “馨姐，在想什么呢？”
    赵琼过来的时候，依依正好在发呆。
    “没想什么呢！”
    两个人又在一起吃午餐，依依看看赵琼的脸色，比前段时间明显好多了。
    “赵琼，你现在气色好多了！”
    “是吗？那就好，我也想通了，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情，总不能一头钻进去，把自己闷死在那里吧！”
    依依叹气，赵琼想通了，爱情不是全部，可是自己呢，爱情显然是自己的全部，她是为了爱情才来到这一世，她在这一世的全部就是爱情。当然，这些她都不能和赵琼说。
    “馨姐今天情绪不对，哈哈！”赵琼刚想继续问依依，忽然手机里响了下，来短信了，她连忙打开一看，是肖鹏的：晚上继续聚餐，可以吗？赵琼的嘴角现出一点浅笑：可以的。
    现在和肖鹏吃晚饭，成了赵琼习惯的，期待的，舒服的事情。
    失恋总是让人痛苦的，失恋过后人也往往需要个缓冲期，就像百米冲刺后需要继续跑一长段路才能让自己停下来。失恋也是同样，失恋过后，对于失恋的那个对象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不想？而且如果这个对象是自己爱的，那就更想，想却得不到也看不到，那就是失恋引起的主要痛了。
    赵琼不觉得很痛了，因为，她能看到肖鹏，一个如此像肖哲的代替品，甚至比肖哲更好，更让她觉得温馨。当她看着肖鹏，远远地欣赏着，他那如肖哲般的面容，如此和蔼，如此平和，像是一帖神奇的良药，在悄悄的不知不觉的为她疗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感觉和他在一起，她可以像个小女孩，像个和父亲在一起的小女孩，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肖鹏有时甚至会提议去看电影，她并不觉得突然，电影院里爸爸妈妈陪着孩子一起看电影的很多。
    于是她多了很晚时间回家的次数，回想下，她和肖哲在一起，反而没这么多，这是讽刺还是悲哀？她已经不纠结在这里了。
    母亲对于她这段时间的晚归，是关心的，总是旁敲侧击的问。
    “小琼，妈知道你失恋心情不好，需要排解，这是正常的，不过，妈就想你知道，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出些过激的事情，会自暴自弃，会没有信心，妈妈当然了解你不会这样，可妈妈还是会有点担心的！”
    “妈，你尽管放心，我的性格你还不了解？我是冲动的人吗？我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被人伤害的！”赵琼冲着母亲笑笑，然后就去洗澡了。
    赵娅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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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她是了解女儿，她的性格还是像自己的，尽管这样，做母亲的还是会担心，她这个母亲就更如此。女儿不肯说她和谁在约会，看情形不是一般的同事和朋友，不然不用保密，是男朋友吗？也不会，女儿是爱肖哲的，她心里现在还有肖哲，她不可能在还有肖哲的时候那么快就接受别人。也不会是女人，女人不会给女人送花，而现在赵琼回家，常常是手里一束花，虽然不再是玫瑰了，但也让人浮想连篇。
    不管怎么想，有点赵娅也肯定，女儿这段时间心情明显好多了，吃得下，也能睡了，脸色也开始好，这是给她这个母亲最大的安慰了，正因为这个安慰，她终于也开始接肖哲的电话了。
    “娅，为什么不回我电话和短信？”
    “你还不知道原因吗？”
    “我想你，我想见你！”
    “肖哲，别逼我好吗？我到底是个母亲，女儿在这边痛苦，我能吗？”赵娅吸了一口气，“肖哲，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还是结束吧……”
    “不，我不会答应，不要再说这种话，不然我马上冲到你面前来！”肖哲的话音带着丝颤抖。
    “不要，肖哲，你不要来！我求你，你真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吗？”
    “我不怕，我只想能见你！”
    “你……”赵娅无奈的妥协了，“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我真的很难受……”
    “可以，我会给你时间，不过你要接我电话，不许不理我！”
    “好吧！”好多时候，赵娅感觉自己拗不过他。
    袁由青又一次克制住了想去找依依的冲动。不是他不想去了，一是现在厂里确实很忙，两笔大订单要赶在年底前完工，另外，有好多帐也需要在年底前理清，该收的收，该付的付，这些都是大事，都需要他亲自去跑。老头子还在厂里管事，但对外那块，他几年前就推给袁由青了，所以只能袁由青去跑。
    中国人要账，就两点，陪喝酒，陪笑脸，这都是很累的事情，平常偶尔来一次二次那没事，要都挤到一块，那真要人命。
    但再忙，也不至于抽不出一点时间。上次天清山回来后，他连着做那些奇怪的梦，这警醒了他。也许他该离这个女人远点，热度该降降了，在女人堆里打磨了那么久，他早知道，女人虚荣不可怕，就怕女人太用情，用情太深的女人最后都会很疯狂。他毕竟是有家庭的，而且他也把这个家庭看得蛮重，他会永远希望这个家庭是完整的，这是为了女儿，他是死都不会让宝贝女儿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中，或是一个充满争吵的家庭，他不想女儿经历他童年的痛苦。
    当一个男人想要远离一个女人时，忙永远是最好的借口，如果是真忙，那就更好了。让自己更心安理得，也让对方无话可说。
    依依也知道他是真忙了，深夜，她会跟随着他的身影在那些饭局里穿梭，看着他一脸疲惫的回家。偶尔，他还是会和姚尊他们打个牌，赌一下，娱乐下，男人的朋友有时是比女人更重要的。但他倒真的没单独和女人在一起，这就让依依有点无奈，似乎自己的痛苦也是没理由的。
    每次在凌晨到来前，依依就匆匆回家，在空荡荡的冷风呼啸的街道中，她就真的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一个为爱痴狂的孤魂野鬼。
    临近年关，袁由青更忙了，他还要去跟各路分管领导烧香，这是惯例，只要他还在生意场上混就是必须的。
    女儿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得了个奖状，开心得她到处献宝似的拿出来博取赞美，还以此为条件，要袁由青带他去看刚通车的跨海大桥，说是学校里介绍过这个大桥是怎样怎样的雄伟。袁由青当然是一口答应，对女儿说等过了年天气温暖了就带她去看，他一向对女儿是有求必应的。
    忽然一天，大姐袁洁神神秘秘的来找他，还约他去茶馆喝茶，他奇怪，大姐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和他说？
    大姐也没和他拐弯，直接就说了，想跟他借钱，他吃一惊。
    “大姐，你缺钱吗？”他知道大姐不会缺钱的。
    “是你姐夫，他在外面有好多赌债，他原来都瞒着我，现在要过年了，人家都盯着他要，他没办法才跟我说的，你也知道现在服装公司的财务都是听爸爸的，不让你姐夫随便挪钱，所以他急得要跳楼了，我也气，可有什么办法，他总是小丰的爸爸，你也总不想你外甥没爸爸吧！”
    “大姐，姐夫这个人你真该管管，男人玩是免不了，总要掂掂自己的分量吧，姐夫这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弟弟，你也别说他了，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没用，只有钱有用！”
    “要多少？”袁由青略思索了下。
    “二十万吧！”
    “要二十万？我哪来这么多现钱？”袁由青摇摇头，他是管着一个大厂子，可是老头子还握着财政大权，他平常也就拿点死工资，年底分点红，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点钱根本是不够他平常开销的。
    “弟弟，你就帮姐姐一下，我只能和你开口，跟爸妈开口，会把他们气得半死，跟朋友开口，只会让他们看笑话。”
    “姐，我是说实话的，你知道我平常在厂里也就拿点工资，这样吧，我给你五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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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你自己想办法吧！”
    “弟弟，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袁洁为难的看着袁由青，“你平常管着材料这一块，应该还可以的吧！”袁洁没有把话说穿，袁由青早听出来了，是的，他的钱都是从材料那块来的，但这也是他该得的，毕竟每天为这个厂子累死累活的。
    “姐，难道你们的服装公司到年底就没有一点可以灵活周转的资金吗？这公司是新开的，又没背什么旧债的，一年下来我算算应该有利润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平常我也不管的，今年一年的报表我还没看，算了，我另想办法吧！”袁洁站了起来。
    姐弟俩匆匆的就各忙各去了。
    到过年的时候，到处是一副忙绿景象，在超市里更是，依依连着加班，这样忙着倒也暂时把袁由青先放一边。同事们都在互相问着，过年回不回家，依依当然是摇头，她回哪个家？她早已没有家，她的家就是爱情了。
    知道她不回家，柜长就要她再加班，春节的排班一向是难的，过年回家是天大的理由，谁也不能阻止员工不回家，只要他们想。至于那些不想回家就该充分利用。
    年三十那天，依依从早上忙到中午，超市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会关门。每个人都会回去和家人吃团圆饭，只除了依依。
    临关门的时候，超市的老板来了番温馨的演说。依依却是一副落寞的神色。
    “馨姐，你有什么安排吗？”赵琼走到她身边。
    “我没有啊！”依依更落寞。由青只来过几个电话，除了忙还是忙。
    “那去我家吧！”赵琼真诚的邀请着，她一开始还不敢说，她知道马馨似乎也是有了朋友的，如果有了朋友，大年夜应该会和朋友一起过。
    “好啊！”依依很快答应了，谁都需要温暖。
    赵琼和依依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一路上她都在发短信，是和肖鹏，他发来了新年祝福，她也回过去，可是她能感受到他克制着的那份落寞，她想到他也是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就像馨姐一样，她能把馨姐邀请到家中，可是他呢？不能，她有丝内疚，她发了好多短信给他，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进了赵琼家，依依觉得看到赵娅有点尴尬，她没忘记她看见过的那一幕。不过，赵娅倒是一如往日的温柔和热情，她早做好了一桌丰盛精致的菜。
    依依花了点功夫不去想那一幕，眼前的赵娅是个好母亲，不是吗？
    “馨姐，你多吃点，我妈就喜欢把她做的菜都吃完！”
    “是啊，马馨，你不要客气，敞开肚子吃，对了，我们也喝点酒吧，虽说就我们几个女人，不过更应该喝是吧？”
    “好，妈，我去拿杯子！”赵琼很快响应。
    依依也点头，喝就喝吧，醉就醉吧。
    很快，三个女人真的喝完了一瓶红酒。这时，外面开始响起阵阵鞭炮声，一听到鞭炮声，过年的味道才真正的降临了。
    吃好饭，依依又和赵琼母女闲聊了一会，然后她准备告辞，赵琼也站起来。
    “妈，我送馨姐回去，马上回来！”
    赵娅点点头，喝酒后带着红晕的脸让她看上去异样的美。
    赵琼和依依一起来到马路上，平常车水马龙的马路，现在连片树叶也难见飘过，更不要说出租车了。两个人站在马路上，冷风很快把酒带来的热量吹跑了。
    赵琼的手机来了短信：小琼，在吃饭吗？
    已经吃好了，我现在在我家外面的马路上，送我的一个同事回家，不过，现在根本没出租车，快把我们冻死了！
    赵琼回过去很久也没见回，她不停的看着手机。
    忽然，马路那边远远有辆车在开过来，不是出租车，赵琼也没去注意了。没想到，车却在她们身边停住了，赵琼一看，竟是很熟悉的，然后，她就看见肖鹏从车上下来。
    “小琼，你们还在等车吗？”
    “叔叔，你怎么来了？”
    “大年夜，估计你是等不到车的，要不我送你同事回家吧，我反正也没事！”
    “那好啊，真是谢谢叔叔了！”赵琼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她给依依介绍了下肖鹏，依依一看，这父亲怎么和肖哲那么像？不过，他看上去比肖哲舒服。
    依依告诉了肖鹏她的地址，很快就到了，她下车，看着车子远去。
    “叔叔，你过年不回老家吗？”
    “不回去了，老家那边也没什么至亲了，再说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也知道中国人总喜欢问东问西的。”
    “嗯，就是你一个人在这边孤单了点。”
    “不孤单，现在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赵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欢过年吗？小孩子都很喜欢过年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赵琼装着生气的瞪了眼肖鹏，他哈哈大笑着。
    “小时候过年有什么遗憾吗？”
    “有啊，我妈妈不让我放鞭炮，她怕我有什么危险，甚至连看都不让我看，说鞭炮会弹到我眼睛里，可其实，我很想玩的，我都羡慕死别的小朋友了！”
    “来，现在我带你去放！”他在一家路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好多烟花和鞭炮，然后拿上车，开到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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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区的一个空旷地。
    一下车，赵琼就莫名的激动。这空旷的地方，让她觉得远离了世界，天地间只剩下了她，还有他。
    “你只管放你的烟火吧，安全问题有我保障呢！”肖鹏爽朗的笑声在寒夜里传得很远。
    她尽情的点燃烟花，就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喊着。直到觉得手冻僵了，她把手放到嘴边吹着。
    “冷了是吗？”一直就站在旁边看的肖鹏忽然注意到她的动作，他走过来，一下就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这样就不冷了！”
    “哈哈，我不光手冷呢！”赵琼开起了玩笑，她这会儿真是太开心了。
    她的话音刚落，肖鹏就把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她整个人就真的被怀抱在他的温暖里了，一下子，所有的都安静了，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动。
    他放开了她，脸上闪过点慌乱。
    “小琼，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寒冷重新包围住她，她没有说话，她看着东方的天空，有丝发白。然后，她点点头。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赵娅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坐立不安，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她有点烦躁，这个年真是过得，唉。她看着手机，里面有肖哲的很多短信。
    “新年快乐，肖哲，你晚饭吃什么了？”她终于拨了肖哲的号码，今晚毕竟是大年夜，她能想到他一个人是多么的凄凉。
    “娅，我想见你，我就在小区附近。”电话里肖哲的声音带着寒夜的酷冷。
    “对不起，我不能。”赵娅狠狠心。
    “一年的最后一天了，我只想见你一下，好吗？我很冷！”
    “你为什么不回去呢？”赵娅有点心痛。
    “见了你我就回去！让我看看你，给我点希望，好吗？新的一年就要来了，你想我在绝望中迎接新年吗？”
    “好吧！”赵娅看看空寂的家，女儿还没有回来，只发来条短信会晚一点。她穿了件厚的衣服，匆匆出门。
    进到肖哲车里，他的脸真的冻得发青，赵娅又有点心疼又有点气。
    “肖哲，你回去休息吧，不要这样傻了！”
    “让我抱抱你，我马上就回去，我就想闻闻你的气息。”
    赵娅默默的任他抱着，“肖哲，放了我们吧！”她在流泪。
    “不，我不会！”
    “你不觉得苦吗？”
    “苦也是种幸福！至少是种期待，至少不会让心里空空的！”肖哲的声音没有一丝丝犹豫，赵娅妥协的靠上他的肩，他低头吻她。
    “新的一年会给我们新的快乐，娅，不要怀疑，不要动摇好吗？我们已经坚持到了现在，不能再轻易分开！”
    赵娅沉默着，沉默不代表否认。
    “我要回去了，小琼要回来了！”赵娅挣脱出他的怀抱。
    “好吧！我还没说，新年快乐！”肖哲艰难的放开她。“娅，今晚你非常的美！”肖哲最后又吻了下她。
    吃过年夜饭，在乡下别墅待到十点多的时候，袁由青看着女儿已经呵欠连天，连忙和父母告别，带着女儿老婆往市区赶。回到家的时候，女儿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他宠爱的看着女儿笑，伸手把女儿从车里抱出来，女儿醒了下，嘴里喊着。
    “我的红包！”
    “小财迷，爸爸不会拿你的红包！”他笑着在女儿脸上亲了下，他抱着女儿到了女儿的房间，小心的把女儿放到床上，又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手里攥着的几个红包拿下来，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然后，他轻轻给女儿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陈兰在客厅里整理着。
    “老婆，要不要也给你一个大红包？”他搂住老婆，在她脸上亲一下。
    “红包？我可不需要，与其给我红包，不如能让我在这个房子里多看见你一下。”陈兰淡淡的笑笑。
    “没问题，老婆，你现在不就看着我吗？”
    正说着，他的手机就响了，他不接也知道姚尊他们在催了。年三十夜打牌是他们多年的传统了。也是老婆都知道的传统。
    “老婆我走了，姚尊小子在催了！”他转身往门外走，又回头说了句，“你马上去把女儿的衣服换换，不然她睡不舒服的。”
    “知道了”！陈兰看着空荡的房间叹了口气。
    他一到打牌的地方，就被姚尊一顿数落。
    “喂，大情圣，你们夫妻也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难分难舍啊？到现在才来，都等你一小时了！”
    他没理姚尊，掏出烟给屋子里的人扔过去。老树，张成，豹子，周志键。
    “别废话了，还不开始？”
    他一落座姚尊就开始发牌。
    几圈下来，姚尊的电话就响了。
    “喂，不是说好不许开手机的吗？”豹子喊起来。
    “我忘了关，就说一句话！”姚尊一跟手机里的人说话口气就温柔了，袁由青笑，“还是那个莎莎啊？”
    “不是，新的，要我给她买新年礼物呢！”姚尊关了手机，“你那个小刘呢？不见你带出来！”
    “那个小刘？早OVER了，你还提她！”袁由青看着手里的牌，一边敷衍着姚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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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现在是谁？怎么不带出来让我看看？”
    “现在没有女人！”袁由青还是思考着牌，尴尬的牌，要也不好不要也不好。他没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周志键听见他的话特意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我不相信，你这个大情圣会没女人？”豹子喊起来，老树也凑热闹。
    “打牌打牌，不谈女人，免得分心！”
    看他一副死不开口的样子，其他那些人也没办法。
    不谈女人，他的手气就真的好起来，一晚上都是赢，他打牌从不看重输赢，不过现在老是赢换谁都会高兴，他高兴，老输的豹子就不行了，撑不下去了，他叫着不玩了不玩了，一副起身要回家的样子，任姚尊怎么劝都没效果。
    “豹子，你别扫兴好不好，现在才四点，天又没亮，现在不打牌谁还去睡觉啊，说好了打通宵的，你这一走，让我们坐等天亮啊！”
    “都回去睡觉吧，兄弟，我真是累了，撑不下去了，明天接着打！”
    “明天谁还和你打？忙着拜年都来不及！”姚尊一看豹子铁了心要走，他也无奈的站起来。
    大家纷纷开着自己的车回家。
    袁由青开着车在空旷的马路上打着呵欠，一放下牌，整个人就松懈下来，真累，真想躺到一个温暖舒服的怀抱里。他想到了依依，忽然很渴望抱住她。
    他掉转车头，往依依的住处开去。他进了门，走到卧室，看到依依的身体在大大的床上卷缩成小小的一团，他走过去，心里升起一股温柔。他亲她的脸，她的脸上似乎有泪痕，他又重重的吻她，她醒了，睁开的眼睛在看到他的刹那光芒四射。
    “由青，你来了！”
    “宝贝，新年快乐！”看着她慵懒的面容，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想她。他急不可待的钻进她温暖的被窝。
    他满足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是像真正的过年。他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就感觉时间已不早，他连忙坐起来，旁边的依依也醒了。
    他看时间，已经九点，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有老妈的，有老婆的，本来说好一大早要赶去乡下别墅吃早饭的，糟糕了！他很怕老妈啰嗦。
    “我要走了，依依，你想睡就继续睡！”他急急的穿起衣服来。
    “由青，你好久都没有来了，你一直说忙，我也不来打扰你，现在你好不容易来了，就待一会就走，你知道我很想你的，我想和你说说话！”
    “宝贝，改天吧，现在是新年，我忙的！”
    “你也知道新年，你就没想过陪陪我？”依依的脸上全是哀伤。
    “别这样，宝贝，对了，新年我要给你礼物，不过我来的太匆忙了，没有给你带礼物，你自己说想要什么，我等会给你去买！”
    “我要的礼物你现在就可以给我！”依依脸上又有了点笑容。
    “是什么？说，宝贝！”
    “我只要你对我说，你爱我！”
    “依依，别开玩笑！”
    “由青，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想知道，你爱我吗？”
    “什么爱不爱的？爱要来干什么？我没有爱不照样活得很好？”袁由青一边匆忙穿衣服，一边不耐烦的应付着依依的话，新年第一天就碰到这种扫兴的话题。
    “那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你喜欢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吗？”
    “开心喜欢不会就是爱，我和很多人在一起都开心，我也喜欢和漂亮女人在一起，要是这就是爱，那不是要累死我？”
    “那不是爱是什么？”心一点点的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到那无法想象无法知道的深处，依依的脸上原有的那点光彩在一点点消失。
    “那只是享受，就是享受，就跟享受其他是一样的，依依，干吗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问爱不爱的？我们这样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开心就够了，你别活得太累，想那么多没用处，只有坏处！明白了吗？来，宝贝，让我亲一下！”
    他喊她宝贝，他和她做那个，他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似乎一切都和以前的不弱对她那样，可依依终于明白，真的不一样了，再也不会一样了，他不是她的不弱，不是了，他比不弱少了点东西，最重要的东西，而她却找不回来了。眼泪一瞬间滴到脸上。
    袁由青看见一愣，然后微微皱皱眉，这女人真是有点麻烦了。
    “宝贝，干什么？为这点事就哭？不许哭，乖一点好吗？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你用眼泪来迎接新年吗？”
    “你真的变了！”
    “哈哈，我变了？难道你知道我原来是什么样吗？”
    “当然，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爱我，而且你只爱我一个，由青，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停！你又要来这套了！依依，你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由青，你真的不爱我吗？不爱我，为什么要抱着我？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做那种事？我们又不是畜生……”
    “依依，你有点过分了！我好久没来见你，现在我来了，你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你就不能简单点？你就非要让我怕你是吗？”
    “你怕我？我有什么好让你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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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依依，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尽量都会满足你，就是希望你别跟我扯什么感情爱啊，我不需要这些，我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复杂！”
    “除了爱，我什么都不要！由青，说爱有那么难吗？你明明是爱我的！”
    “依依，我真是烦了，你非要搞得我再也不敢来见你是吗？”
    一瞬间，依依的脾气突然间也爆发了，她冲着袁由青大喊着，“你不想来见我，就别见了！既然你也不爱我，何必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你走吧！”来到这一世，她委屈着自己，她克制着自己，她屈就着这社会，就只是为了她的爱情，可现在，她忽然明白，也许她所谓的爱情只是存在她的记忆中了。
    听到依依的喊叫，袁由青的脸真的挤不出一丝笑容了，他看看手表，“我真的要走了，再见，依依！”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依依无声的哭泣着。
    “情仙，爱为什么那么难？”依依把头仰向空中。
    “你现在知道难了？是不是想退缩了？那好啊，马上跟我回去！”
    “不，情仙，你别再说这句话，我不会半途而废的！”依依有点冷静了。
    “好，我就继续等吧，不过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你是不是也太急躁了点？爱这东西不能强迫人有，也不能强迫人承认，尤其像袁由青这种喜欢玩的男人，你要强迫他承认爱你，比杀了他都难，你不能为了急于回去，就一次次逼他说，结果啊，反而会适得其反，把他逼走！”
    “情仙，我错了吗？”
    “也不能说错，只能说方法还不太妥当！”
    “那我怎么办？”
    “顺其自然呗！等他离不开你了，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这男人啊，只要觉得自己还有点本事的，就不会让个女人逼着，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大，也很脆弱。明白不明白？”
    依依只是沉默的点头，当她从沉默中惊醒，情仙已经消失了。
    袁由青坐进车里的那一刹那间真的决定和依依结束了。
    女人的歇斯底里最吃不消，紧接着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不是没碰到过，结婚以前有个女人就死盯着他，想把他套进婚姻中，可他和家里人都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合适，于是就提出分手。后来那女人的表现也确实验证了自己不适合做袁由青的老婆，为摆脱那个女人，他头痛了很久。
    现在，要是再碰到这种事，他会更头痛，有家庭有老婆有女儿了，他不能保证如果出这种事不会影响到她们，如果真影响到她们，尤其是女儿，那是比让他死都难受的。
    该停止了，趁着程度还不是很厉害的时候。
    他打开窗，心里终究是觉得有点闷闷的。
    大年夜一过，新年的日子快得就跟翻书一样，很快，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从大年夜那晚之后，赵琼没再收到过肖鹏的短信，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一开始，她也没怎么在意，然而，一天天的过去，她就不停的看手机，关注着手机上的信息，每来一条短信，她就赶紧去看，都是同事和同学的。新年那几天里，她去拜访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和同学，也请了她们来家里，然而随着新年的远去，她的心情越来越郁闷，不是因为新年假期的结束。
    大年初七，她就开始上班，生活似乎又踏入了正规，然而，总有点不一样了。
    “小琼，明天是元宵节，我们去长兴公园看灯会吧！”赵娅看着女儿落落寡欢的神情。
    “好吧！”
    第二天晚上，母女俩个先在外面吃了饭，然后一起进了长兴公园，公园里人很多，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灯挂成一长串，人群就在灯下挤来挤去。这种情形换在赵琼小时候，别提会有多兴奋，可是今晚，她就是有点兴味索然。
    手里紧抓着的手机忽然来了条短信，她连忙打开看。
    小琼，元宵节快乐！是肖鹏的短信，只简单的几个字。
    赵琼连忙回过去，手都有点颤抖。
    也祝你元宵节快乐。
    发了这条，很快，赵琼又发了一条，你最近很忙吗？
    是有点忙。
    哦。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在长兴公园里看灯会。
    和你母亲一起吗？
    嗯，是的。
    哦，那玩得开心点
    赵琼拿着手机怅然若失。
    “小琼，快过来看啊，这个灯有趣！”赵娅看见女儿拿着手机发呆，连忙招呼她过来看。
    “妈，年年都看这些，还有什么新鲜的？”赵琼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你小时候是最喜欢看的！”
    “妈，我现在都几岁了，还提小时候？人会变的！”
    “好吧，那我们就从这边看过去，出了那边门就回家了好吗？”
    “好吧！”
    赵娅拉着女儿的手。
    走了没多远，赵琼的手机又响了。她连忙看：小琼，你在哪里？我也在长兴公园了，我在北门这边。
    赵琼一愣，北门。
    “妈，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没等赵娅答应，赵琼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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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北门那边，远远就看见在一棵树旁边，站着一个她熟悉的魁梧身影，黑色的大衣，短短的头发，带着点微笑的脸。
    “你怎么来了？”赵琼的话问得没头没脑。
    “我一个人也无聊，所以也想来凑热闹！”肖鹏一看到赵琼就笑了，“不欢迎吗？”
    “只要你买了票就欢迎，哈哈！”她又像个小女孩似的调皮起来。
    “这个送给你！”肖鹏忽然把手举起来，原来他手里拿着东西的，赵琼一看是一盏小小的兔子灯。她连忙接过来，一阵惊喜。
    “为什么送我这个？”
    “不知道，就觉得小兔子很可爱，送给你最合适！”
    这话像是在夸某人似的，赵琼的脸有点红。
    “你母亲呢？”
    “她在那边等我！”说起母亲，赵琼才想起母亲还在等她。
    忽然，她抬头看看肖鹏。
    “你等我一下！”她快快的跑回母亲那里，跟她说遇到个朋友，要她先回家，自己等会回去。
    赵娅看着她突然间神采焕发的脸，心里狐疑着，不过还是点头，自己先回家了。
    赵琼自告奋勇当起了肖鹏的导游，带着他在公园里逛起来，这时，她才真正的好好欣赏起这个灯会，两人比赛着谁猜对的灯谜多，赵琼像是回到了十岁的童年。
    人群还是很拥挤，在一些精致的灯前人更多，赵琼没留神被人群挤得歪来倒去的，突然，一只大手快速的就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拖向自己的身边，没让她被人群挤远。她知道那只手是肖鹏的，一只温暖的手。
    她还来不及体会手的温暖，手已经抽回去了。两个人有了阵沉默。
    又往前走着，又往前看着，人群依旧汹涌。
    “小琼，我们出去吧，也看得差不多了！”
    “好吧！”
    两个人往门外挤着，肖鹏走在前面开道，为赵琼挤出一条稍微宽敞的路来。
    出了公园，两人径直上了汽车。
    在车里，肖鹏的话明显少了，赵琼也不知道说什么。
    到了小区门口，肖鹏只在车里和赵琼告别了下。赵琼下了车，往家里走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怅然若失。
    第48章
    新年开学半个月后，陈兰就接到通知，这个周末去临城参加表彰大会。她还知道，和她一起去的是副校长秦召德。
    晚上她就跟袁由青商量女儿这两天谁照顾。她是准备把女儿送到她父母家的。不过，袁由青说他来照顾女儿。除了老婆，他其实不太放心其他人来照顾女儿。
    “你有时间吗？”陈兰看了他一会儿。
    他感觉她话里有话，他不傻，没有顺着她的话反驳下去。
    “为了女儿，再忙都抽得出时间！”
    他就说了这句话。陈兰听了这句话，就不再说什么了，谁都知道他袁由青是确实疼女儿的。
    陈兰去临城的那天，袁由青让女儿跟着他去厂里，晚上吃过饭再带她回市区，陪她做点作业后就照顾她上床睡觉。
    这两天就乖乖在家做好爸爸了。
    原来陈兰以为秦校长会和她坐长途汽车去临城，没想到他却说自己开车去，她有点意外，到临城差不多三、四个小时，自己开车够累的，不过秦校长终究是个领导，她怎么能去左右他该怎样做呢？
    一大早，陈兰坐着他的车就出发了。原本她想坐后座的，秦校长非要她坐前面，说是可以说说话，说是防止他开车打瞌睡，不过，路上都是他在说话，陈兰只是不时的敷衍几句。即便这样，这秦校长看去也情绪高涨。
    到了临城，参加了表彰大会，领了奖，中午赴了宴席，下午参加了座谈会。然后明天安排的是参观省教育文化博物馆，明知道是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带他们去参观的是省教育厅的厅长，如果半途溜了，那就是对领导不敬。于是，所有的老师没有一个提前溜走的。
    这次表彰回的规格蛮高，所有老师都安排在三星级酒店住宿。陈兰和秦校长的房间是在新临城大酒店的七楼，两个相邻的房间。
    座谈会结束的时候，秦校长带着她去吃晚饭。晚餐是没有统一安排的。
    她没有理由推脱，只能跟着秦校长去了。秦校长找了家很高档的餐厅，要了个包厢，包厢的环境很好，好得她有点不自然。看着对面的秦校长，倒是没有一点不自然，是很享受的样子。
    点菜的时候，秦校长出口就点了两瓶红酒，还有五瓶啤酒，陈兰都来不及说不，也不好意思说不，秦校长点酒又没有说要她喝的。
    菜上来后，秦校长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他拿过陈兰的杯子，也没说话，就给她的杯子倒满了。
    “秦校长，不要倒，我不会喝酒，免得浪费了！”
    “没有人不会喝酒，陈兰，今天不是在学校，我也不是你领导，你只管放开喝，没人会说你！”
    “秦校长，我真不会喝！”
    “我就不相信，来，我们干，今天这么有意义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
    秦校长把酒杯高高举着，陈兰终于还是举起了杯子，他是领导，她浅浅喝了一小口，然后很快放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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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啊，没有拿起酒杯还剩下酒的道理，陈兰，你没喝完酒，是不是看不起我啊？”秦校长自己一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然后倒转酒杯看着陈兰，陈兰真是为难，想想第一杯酒就给他点面子吧，喝一杯酒也不会有什么事。于是，她也努力喝光了。
    “对，这就对了！”秦校长哈哈大笑，马上紧接着就又给自己和陈兰的杯子倒满了。陈兰阻止不了，只是心里想，反正我不喝了。
    “其实啊，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喝红酒！”
    “是吗？”喝酒还有适合不适合的？
    “当然，你听我说，这个红酒是代表优雅高贵的，另外，红酒还有一种神秘忧郁的气质，这些不都符合你吗？”
    “秦校长，你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完全是肺腑之言！红酒因为有这些品质，所以真是让人心醉神迷，你也一样，不过，你的忧郁，却让人看着心疼！”
    “秦校长，没想到你很风趣幽默！”陈兰确实有点意外，她一向是被人羡慕嫉妒的，有谁会觉得她忧郁？即便她是真的忧郁的，又有谁会看出来？她不由在心里叹息。
    “难道我说错了？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也是，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心里不开心，你的生活并不像别人羡慕的那样完美！你的婚姻并不幸福！要是我说错一个字，我甘愿在地上爬！”
    陈兰的眼睛忽然有点酸，她微微低下头，在一刹那间她不去想对面这个秦校长给她的不好印象，她只是回味着他的话，她无话可说，无话可说是因为被他说对了。
    “陈兰，别把婚姻看做全部，就把它当个重要的装饰品，人生的乐趣又并不全在婚姻里，是不是？来喝酒，你看，喝酒就是个乐趣，不信，你再喝点试试！”
    秦校长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就不停劝着陈兰喝，每次他劝陈兰喝，陈兰就应付似的喝一口，可不知不觉，她也喝得蛮多了。
    边喝边聊中，她忽然发现，这秦校长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至少他能体会到她内心的痛苦，而这是别人都体会不出的。
    渐渐地，她的话也多起来。秦校长的话就更多了，他简直天南地北的都知道一点，他不停的说，也不停的劝陈兰喝酒。
    “秦校长，我真的不能喝了，会醉的！”陈兰意识到了。
    “红酒怎么会醉人？我特意要的是低度的，小孩子都可以喝，来，已经喝了，就索性喝多点，醉了怕什么？有我这个领导在，你还怕什么？”
    就这样，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陈兰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等到她觉得头已经很晕时，秦校长又给她倒了一大杯啤酒。
    “来，喝啤酒吧！喝点啤酒可以醒酒，喝了就不头晕了！”
    “是吗？”
    “我还会骗你！”
    陈兰在头晕脚轻的情况下更加推脱不掉了。
    很快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她用手撑着头，不会是真醉了吧？不过人忽然觉得很放松，浑身轻飘飘的。
    “陈老师，你累了是吧？来，我扶你回酒店吧！”
    秦校长招来服务员，买单，付完钱。他搀着陈兰走出酒店，陈兰的脑子还蛮清醒，她不想秦校长扶她，可身体不听使唤，她的脚已没有多少知觉，她在腾云驾雾了。
    她知道出了饭店，上了出租车，她靠在出租车后座上休息。然后车停了，秦校长搀扶着她下来，她的脚很软，完全靠着他的力量才能移动脚步，走进酒店，只记得电梯一层层的亮上去，然后她进了房间，看见了床，她倒在床上，好舒服。她不记得自己是否和秦校长告别了。
    然后房间暗了。
    “老婆！你真美！”黑暗中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一个身体靠近她，她想去分辨下，只是没有了这个力量……
    她醒过来，睁开眼睛，房间里有点光亮，她觉得有点头痛，不过人是清醒的，她发现自己在床上，然后发现自己身体是□□的，然后，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她一惊，打开床头灯，身边是一个男人，光着上身，被子盖到背上，她看见了男人的脸，是秦校长，秦召德。
    她惊叫起来，扯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的秦召德完全呈现在她面前。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什么事发生了，瞬间她就傻了，震惊、愤怒、羞辱、绝望一起向她砸过来。她转过身不去看床上。
    秦召德也醒了，看见她的样子，他说，“哦，你醒了啊！”他随手拿过旁边的一件浴衣。
    “为什么站着？陈兰！”他看着陈兰呆站着久久没动，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来到她的身后，他伸手搂住她，突然，陈兰转身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把他猛得推开。
    “秦召德，你真是不要脸！”她怒视着他，一边退到墙角。
    “脸我当然要了，没有脸怎么让你打呢？”秦召德摸摸脸，有丝尴尬的笑了笑。
    “你真是无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别忘了你可是堂堂的一个副校长，你是一个为人师表的教师啊！”
    “哈哈，人民教师也是人，更是个男人！”
    “我想不到……你竟敢强……竟敢侮辱我！”
    “怎么是侮辱呢？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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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难得的良辰美景下，在两厢情愿下共酿的销魂时刻，怎么能说是侮辱呢？你用侮辱这个词倒真是侮辱了这个美好时刻了，再说可是你那特别的美诱惑了我的，我完全是情不自禁啊。”秦召德索性坐到椅子上抽起烟来。
    “你真是不要脸！”陈兰挥手狠狠打了下他的脸，打了一下心里还是痛不欲生，她又狠劲打了一下。
    “陈兰，够了，真有这么痛苦吗？你昨晚可完全没有痛苦呢！你忘了？”秦召德的脸上还是笑，“你和你老公会有这么快乐吗？看来你老公已经好久没满足你了！”
    “你真是无耻透顶！”陈兰气得脸色惨白。
    “我还不够无耻，不够无耻到把你那飘飘欲仙的神态给拍下来……”
    “你……你……你就不怕我去告你吗？”
    “哈哈，说真的，我真不怕，你告我什么？□□吗？证据呢？大厅的服务员可都是看见你亲热的贴在我身上的，说出去谁信？再说，你忘了你也是个为人师表的教师了？你还是个女人，还有个美好的家庭，你应该比我更要面子是吧？这事要捅出去，到头来伤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的家庭会受影响，你的名声会受影响，而我不过是多个风流头衔罢了，我敢说，美苏市教育系统里的男人都会暗地里羡慕我摘了你这朵雪莲。”秦召德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陈兰，我这话可是剖心剖肺的对你说的，可没有半点戏耍的成分，你也不傻，不会想不明白，说到底，不是我在欺负你，这社会就这样……”
    “请你滚出这个房间！”陈兰捂着被子，低着头低声说道。
    “你看一下，这可是我的房间！”秦召德哈哈大笑。
    “请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陈兰忽然觉得整个人只剩下了一丝无奈的屈辱。
    “好，我是个有礼貌的男人！”秦召德起身，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说。
    “陈兰，真的，我们昨晚那个时候，你非常快乐，现在我明白这句话了，越端庄的女人骨子里越激情，只要男人找准点就OK。”
    “秦召德，你真的想逼得我从这窗口跳下去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逼你？你别乱想，我马上出去，走得远远的！”
    陈兰麻木的穿起衣服，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也希望不再是自己的，她已经不想要这副身体了，已经让她恶心。她小跑着出了这个房间，进了自己房间后，她冲进淋浴间，撕扯下衣服，用淋浴喷头不停的冲着自己的身体，眼泪顺着水不停的往下流，能冲干净身体吗？
    以前想起自己的爱情，自己的生活，她会觉得痛苦，只是以前当她觉得痛苦时，这痛苦是纯洁的，是完美的，因为她的身体心灵都是纯洁完美的。但现在，现在她失去这纯洁完美了，痛苦是更加的痛苦，只是这痛苦已肮脏了，那么的肮脏，一如她的身体。
    水冲不掉她的肮脏，也冲不掉过去的一切。她恢复了点神智，终于关掉淋浴器。她抱着身体坐到床上，身体渐渐的冰冷。
    窗外亮起来，太阳又要出来了，都说每一天的太阳都是一个新的。人可不可以也是这样？
    她来到窗前，拉开窗，风吹进来，她望望窗外，迷蒙的清晨景色，她朝下看看，望不到底，她把身体探出去，这样高的距离，身体飘落下去会不会像片羽毛般飘起来？
    她久久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有音乐响起，怎么会有音乐？她终于转回身，是手机的铃声。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手机里是女儿娇滴滴的声音。
    眼泪没有预兆的就流下来，陈兰马上克制着，“妈妈马上回来了，现在去坐车！”她没有多说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她嚎啕大哭起来，尽情的哭着。
    她终究还是个母亲，一个有牵挂的母亲。
    陈兰从临城回来的第一个周末，全家照例去乡下别墅吃饭。饭桌上，陈兰出奇的沉默，袁由青忽然想到这个星期她从临城回来后就显得有点沉默寡言。
    饭后，老妈又拉着他唠叨，说什么是不是他和陈兰吵架了，为什么陈兰话也不说，脸色也不好。袁由青不知怎么解释，他是觉得有点委屈的，这段时间他不要太好哦，都快成模范老公了，只是他也觉得陈兰确实脸色不好。他知道她的脾气，她的素质决定她不会像个泼妇似的和他吵闹，这既是优点，有时也是缺点，表面她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个让他满意的老婆，值得他安慰。
    当一个男人要想安慰女人，或是一个女人要想安慰男人时，性应该都是首选的方式。
    晚上，袁由青洗好澡出来，一上床就主动抱住老婆。他确实也有段时间没有了。
    陈兰呆了下，然后挣脱出来。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她翻身从床上起来，往卫生间走去。袁由青有点失望，不过也没有深究，尽力的去睡了。
    陈兰关上卫生间的门，捂住嘴哭起来。
    袁由青觉得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郁闷，其实不是莫名其妙，从新年那天后，他就真的没去找过依依，也没打电话给她，而她也没有任何动静给他，这让他意想不到。不找她不是说就是不想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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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为了以后不麻烦。
    他的郁闷连姚尊也看出来。
    “怎么了？发什么闷骚啊？没女人吗？也是，最近没见你带过什么女人？”
    “你每句话都离不开女人吗？我可不像你这么浅薄！”
    “好啊，说我浅薄，就不给你找女人了！”
    “你会有什么好女人介绍给我？”
    “当然有，前几个月，有个女人找我来推销耗材，一开始我没理，不过这女人很会磨人，就是不停找我，到最后我还真是从她那里进了点货。”
    “做销售的女人？”
    “还是个离婚的女人，三十二岁，身材超好！”
    “那就是说脸蛋不好了？”
    “也不是，女人的脸嘛本来就是可以画的，三十分的也可以画成八十分。”
    “真有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要？”
    “我本来留着做后备的，现在兄弟要，我当然无私奉献了！”
    “看在你这么诚心，我怎么都要了？”袁由青大笑起来。
    “我马上打电话给她，你看着，不出三分钟她就会出现！”
    十分钟后，那个女人就出现在袁由青他们面前，姚尊简单给袁由青做了介绍，然后让那女人也躺下来泡脚。
    “袁老板，我们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可你们豪盛的大名我是早知道的，没想到袁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个叫丁娇倩的女人一点也不怕陌生，三分钟没到，已和屋子里的人打成一片，尤其是对袁由青，更是热情，张口闭口叫袁老板。
    袁由青不喜欢别人叫他袁老板，更不喜欢女人这样叫，搞得他像个乡下暴发户似的。他打量着这个女人，确实，姚尊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身材是蛮好，高挑又苗条，该胖的地方也是很有肉的，脸嘛，化了个妆也能入眼。
    姚尊冲他挤挤眼睛，他点点头。
    “娇倩啊，你一直说要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你看，今天我就把袁老板介绍给你了，怎么样？满意吧？你怎么谢我？”
    “哈哈，姚老板是最上路的，我心里有数的！”丁娇倩娇声大笑着，浑身的肉都在抖动。袁由青忽然有了点冲动。
    “哎呀，两位，我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继续活动吧！”姚尊洗完脚就匆匆先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袁由青和丁娇倩，服务员都端着木桶出去了。
    “哎呀，袁老板，你的衣服上有个东西，我来帮你拿掉！”丁娇倩冲到袁由青怀里，一脸的媚笑。
    “你真是香啊，是想诱惑我吗？”袁由青顺水推舟的搂住她，低下头吻她的脸，她也没有一点反抗。
    “我能诱惑得了袁老板那就是我的福气了？”她的手已经搭在袁由青的脖子上。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能诱惑得了我！”袁由青看着女人的脸，她的眼睛里一点也没有羞涩。
    袁由青搂着她就出了足浴店。随后开车去了酒店。
    一路上，女人的话挺多。
    “袁老板，你们厂一年的利润一定很高吧？我虽然不做服装行业，不过我知道，服装业利润是最高的，简直是暴利，一般的成本只要三成就行了，如果做出牌子来，那利润更是几百的，就算那些做贴牌的也有上百的利润，你们这行真是赚得像抢似的！”
    “我们是做外贸订单的，有点不一样，外国人不是好对付的！”袁由青淡淡一笑。
    “外国人更好骗，你只要摸对了他们脾气，价钱随你开！”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袁由青看看她。
    “哪里了，我就是朋友多一点，这里听一点那里听一点。”
    袁由青不太想听她说什么，他只想赶快进了房间做正事。
    他刚进去，没想到身下的女人就杀猪似的叫起来，把他惊得差点喷出来。
    男人在兴奋的时候脑子是有点短路，但不傻，耳朵的功能也正常，不会辨别不出真假。袁由青不是十八岁的处男，也不是四十岁还没碰过女人的愚蠢男，他生命中有过的女人比他抽过的烟还多，他会不知道女人是真舒服还是假舒服？
    最不喜欢两种女人，一种是木头似的女人，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都没什么反应，一种就是装假的女人，装着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他更讨厌装假的女人。
    这女人的叫声那么的训练有素，他想开去，一下子就疲软了，想算了，又怕尴尬，只得坚持着，他闭上眼，开始想象，还好能继续下去，只是心里已是像吃了苍蝇似的不舒服，赶紧匆匆了事，翻身下来，他马上进了卫生间洗澡。
    真是扫兴扫到南极去了。他使劲在身上擦着肥皂，还好用了保护措施。他采取措施一般是看人的。没几个男人真愿意隔着层东西去做那事，不过有时为了不出麻烦就只能用了。
    他冲着水，温暖的水流在身上让他稍微舒服了点，他忽然想起了依依，想起自己抱着她的时候。意外的是他就这样想着，身上竟有了点反应。
    他苦笑了下，摇摇头，关掉淋浴器，披上浴袍，出了卫生间。
    “你不去洗下吗？”他冲着床上的女人说道，女人从床上爬起来，也不披间衣服，就直接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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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由青点了跟烟，坐在椅子上。抽到半根烟的时候，女人出来了，用浴巾在擦头发，身上还是没披间衣服，袁由青把眼睛转到别处。
    女人径直走到他身边。
    “你好了吗？我还有点事要去忙！”袁由青把剩下的烟掐掉，站起来，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你要走了是吗？又要去哪里玩啊？”女人竟然在追问他。他就当没听见。
    女人也在开始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嘴没停。
    “我这两天连着输麻将，手气真背，把我的工资都输光了，你能不能赞助点让我今晚再去麻一下？”
    袁由青不笨，知道她什么意思，可是心里不舒服，他从不吝啬给女人钱，他觉得这是体现男人风流的风度，但要他拿着钱出来亲自给女人，他觉得像是在付嫖资，这是他最不耻的，要是一个男人风流到去嫖妓，那也算是窝囊透顶的表现，是他看来最掉价的行为。
    只是现在她已说出口，他只能给，他要面子，不会让女人觉得他是个吝啬的男人。但这是仅有的一次了，不会再有下次。到这会儿，他就真觉得他刚才完全是在嫖妓了，他厌恶。
    “走吧！”他先走出门去，女人匆匆把钱塞到口袋里，急急的追上他。
    “你坐出租车回去吧，我不跟你同路！”
    “好吧，记得打我电话哦！”
    袁由青冲女人点点头转身就走。他想去掐姚尊的脖子。那么久的朋友还不知道他的口味？
    他真的打电话给姚尊，这小子在唱歌，他连忙赶过去。
    “老兄，你这么快？你吃泡面啊？”
    袁由青做了个吐的动作，姚尊狂笑起来。
    “你小子还笑，我在想怎么掐死你！”袁由青躺到他边上的沙发上，长呼一口气。
    “没天理，我好心给你牵线，你要我命？”
    “你真不知我什么口味？这样的也推给我？”
    “我看着也不错啊？我哪知道你现在口味变得这么复杂了！好了，以后我不多管闲事了，你自己去挑和你口味的吧！”姚尊喝了口茶，“对了，说说，今晚的过程！”
    “嫌我还不够恶心？”袁由青把身后的靠垫扔过去。
    “我不懂了，你现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喜欢在他怀里温柔如水的女人，袁由青的眼前就出现了依依。他沉默不语。
    “你小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已经有女人了？”
    “算吧！”他点点头。
    “好啊，真的就瞒着我，你小子，不够朋友，是谁？快说，我是不是认识的！”
    “你不认识的，以后会让你知道的！”袁由青闭上嘴不说了。
    姚尊看着他，自己也闭嘴了，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他不想说，谁也逼不了他。
    元宵节之后，赵琼又开始收不到肖鹏的任何信息，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简直就像他这个人失踪了一样。
    是不是很忙啊？忍不住，赵琼就发了个短信过去。
    嗯，非常忙。
    就这样几个字，再没有下文了，赵琼异常的气闷。却又无可奈何，也没任何理由。
    过几天，她的一个高中同学约她喝茶，她去了，去了后才知道，她同学是想给她做媒的。男孩是她同学的同事，做设计的，个子蛮高，皮肤蛮白，也很会说话。
    第二天，同学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干脆的说没感觉，把她同学气得要摔电话，可她是真心话，她真没感觉，她知道这男孩子条件也不错，可是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空气，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更不要说心里了。同学还在努力着，说什么这个男孩子适合过日子，说什么生活嘛就是要会过日子，其实不一定要爱得死去活来。赵琼不好意思直接推掉让同学觉得没面子，只好答应先交往看看。
    可好多个夜里她从梦里醒来，依稀记得梦中有个温暖的怀抱。
    “馨姐，生活重要还是爱情重要！”赵琼问着依依。
    “有个有爱情的生活最重要！”依依回答了她这句话，也没有继续去追问她为什么问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有小秘密，何必去刨根问底。依依自己的秘密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赵琼回味着依依的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所盼望的始终没有出现。
    还是很忙吗？她又发了条短信。
    嗯，是的。
    她看着手机，无尽的失望。
    忽然，手机又响起。
    小琼，我不该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对不起！
    真没道理，你已经打扰了，赵琼在心里喊着。
    和我见面，只是一种打扰吗？她的短信带着点怨气。
    没有回音。
    很快冬天的寒冷一天天软弱，阳光开始温暖起来，春天来了，本来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季节。
    赵琼并没有感受到春天的灿烂。
    依依却感觉到了。因为由青的降临。
    那么长久没见面之后，再次见到他，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他，贪婪的闻着他的气息。因为情仙的话，她变得平静，由青不来，她也不急不痛，她也在思考，爱是不能强求，爱不只是她的。他需要时间，她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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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需要时间来考验下，需要时间来赌一把。
    “依依，真的有点想你了！”
    等到抱着她的身体，他才有点体会自己对她其实真的蛮想的，有时可能心里不想承认，可身体是做不了假的。她是那么温柔，没有说什么让他不舒服的话，他更惊喜，也更让他急迫。和她，他才能全身心的投入，他能融化她，而她也能融化他，这才是真正的享受，这才是真正的快乐。久别后的重逢让他更疯狂，他却喜欢这样。
    这天之后，他只要有时间就和依依腻在一起，他开始带她出去吃饭，去逛商场，去玩，去看电影，甚至带着她去见了姚尊。一开始姚尊似乎没想起来见过依依，毕竟她现在有点变化。
    见了一次二次后，姚尊想起来了，他捶了下袁由青的背。
    “哈哈，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眼熟，原来就是我上次见过一眼的，你这家伙，不是说人家只是个促销员吗？怎么现在牵出来见人了？给我老实交待，里面有什么故事？”
    “你又想多了，有什么故事？又不是拍电影！”
    “哈哈你不说我就猜，这女孩一定有过人之处……是不是？”姚尊差不多是附在袁由青的耳边说的这句话，袁由青在他肩膀上推一下。
    “你什么时候成八婆了？别说了，她可不是你见过的那些女人……”
    “哈哈，危险危险！”
    “你胡说八道什么？吃你的饭吧！”
    依依总是温柔又安静的待在袁由青身边，听着他们说话，不时的微笑。
    不管怎样，袁由青还是会每晚回到家里，可能晚一点。那晚陈兰拒绝了他，他只是稍微有点失望，和她做那件事，他本来也就抱着可做可不做，现在她既然没兴趣，他才不会强求，也不会去深究。看她的神情和脸色好像还是没以前那么好，也许是工作压力大太忙吧，也许还是劝她别上班了，又不缺她的这点工资。
    有天晚上，他回家早了点，他拿出给陈兰买的礼物，给她买礼物成了他体现出是她老公的重要手段，也差不多快是唯一的了。
    “老婆，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我看你无精打采的，要么你就辞职好了，在家里专心带婷婷好了！”
    “我不太忙，辞职也不能说辞就辞的！”陈兰先是有点吃惊的看了眼袁由青，然后很快又把眼神躲开了，她淡淡的说了这句话，拿起一本书装做看起来。袁由青也不再说什么，只管躺下睡了，对于他来说，家是一个最安静最好的休息场所，能让他将在外面得来的疲累完全的消化掉。
    陈兰放下书，来到书房，关上房门，也没开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寂静中，她的脸上有热热的液体滚过，她知道不会有人来关心她是不是在哭泣，而她的哭泣也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赵琼的心情是越来越郁闷，她拉着依依去看电影，依依很愿意的就跟她去了。依依来到这现代后，唯一无条件喜欢的就是电影，虽然她还是觉得很神奇，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能在一张幕布上动，但她喜欢看这些幕布上的活人演的故事。让她感叹，让她笑，让她悲伤。
    似乎赵琼比她更悲伤，她哭了，她们今晚看的是一部爱情电影。
    也许她想到了自己，依依这样在想。
    “赵琼，会有个真正爱你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你总会找到一份真正属于你的感情！”依依安慰着赵琼。
    “馨姐，我也这样想，可很难的，有时候不知道喜欢的人对不对，有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喜欢。”
    “你还在想肖哲吗？别想他了！”依依想起她见过的一幕。
    “不是肖哲，馨姐！”赵琼摇摇头。
    坐在回去的出租车里，赵琼静静的想着，和肖哲分手是让她痛苦，然而肖哲带给她的痛是无奈的，也是让她清醒的，因为她明白不会有未来，因为没分手前她已经痛苦了很长时间，在这份感情中她早就没有了渴望，分手也许带给她更多的是解脱，剩下的这些痛苦，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她烦恼于心底的无穷疑问，为什么肖哲会这样对她？
    然而现在她不是为这些烦恼了。她现在的烦恼只有她知道，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同学介绍的朋友叫董乐嘉，从第一次见面后，就电话短信不断，不停的要约赵琼去喝茶吃饭等等，赵琼一直推脱，他的毅力很好，还是继续约，到最后，赵琼也不好意思了，答应和他去吃饭。
    他开着车来接她，上车后，他递过来一束玫瑰，她很吃惊，不想接过来，最后出于礼貌，她拿在手上。她想起不久前，她接过另一束玫瑰时，内心是喜悦和惊喜的。
    没想到他带她去吃饭的地方竟然是大豪门饭店，她知道这是美苏市最高档的，她不相信以他的薪水能常去这种地方，或许是第一次约她，想显示一下。
    站在服务台那边等安排位子时，从大门口又进来一群人，都是西装革履的，像是某个公司里的员工聚餐，她也没在意，并没有专注的去看一眼。这时，服务员带着他们去座位。
    他们坐下来开始看菜单。
    突然的，一个人走到他们的桌子旁。
    “小琼，你好，和朋友吃饭吧！”一声醇厚的声音响起。
    赵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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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声音抬起头，她呆了，是肖鹏，她有多久没见他了，为什么她会那么紧张，又那么惊喜？
    她站起来，坐对面的董乐嘉也抬起头，有点不解的看着赵琼和肖鹏，赵琼顿时觉得了一丝尴尬。然后，“哦，我……我和我一个朋友吃饭，你呢？”
    “我们公司今天有个聚餐，真巧，看见了你，还有你朋友！”肖鹏的脸上似乎没有笑容，却又是温和的。
    “是啊，真巧！”赵琼站着觉得越来越难受，她想看他的脸，却又不敢看。
    “不好意思，我要过去了，不打扰你们了！”肖鹏看了眼赵琼，然后冲着董乐嘉点点头就走了。自始至终，他的举止都很成熟稳重。
    有一刹那间，赵琼真想马上离开这家饭店。
    “赵琼，他是谁？”董乐嘉马上就问赵琼。
    赵琼恢复了点常态，她坐下来。
    “他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她简单的说了句。
    “哦，他是蓝正信托公司的！”董乐嘉看向肖鹏走过去的那一桌。“你怎么知道？”赵琼一愣，连她也不太清楚肖鹏上班的公司。
    “他们饭桌上的牌子写着呢！”董乐嘉用手指指。“他们推出的基金不错，我有朋友也买了，你有没有买？你要买了的话，一定很优惠吧。”
    赵琼摇摇头，也没有转头去看，她低头看着菜单。
    “对了，你想吃什么？”
    “你点吧，我什么都吃，我不挑食！”赵琼放下菜单。董乐嘉真的一个人点起菜来，还点了不少。
    菜一上来，他就不停的给赵琼夹菜，弄得赵琼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就是看着菜发呆，而他却显得兴致很浓，一边吃，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介绍他自己。
    “其实我自己倒也不急，是我爸妈急，他们几年前就把我的婚房准备好了，也好，这样我没有了压力，我这人很好相处，算不上宅男，也算不上疯，喜欢唱歌打游戏，我喜欢的女孩子还是要传统点的，就像我妈说的，结婚不是找刺激，是过日子，对了，我听你同学说，你是在单亲家庭长大，这点，我不介意，我相信我爸妈也不会介意，你可以放心……”
    赵琼心里忽然想笑，凭什么要你介不介意？我不需要你们这么宽宏大量。到这时，赵琼是彻底的没有一点胃口了。
    “你不饿吗？这里的菜蛮好吃的！”董乐嘉又在给她夹菜，她逼着自己吃了点。
    渐渐地，董乐嘉看出她情绪不高，他的话也少了，饭桌上开始沉闷起来。
    她的耳朵里不时传来其他桌子上的谈笑声，她听不出其中是否有肖鹏的声音，她想是会有的。
    “你不再吃点了吗？赵琼！”董乐嘉轻声的问赵琼，她摇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的菜不好吃？”他又问。
    “不是，蛮好的！”
    董乐嘉终于提议走了。赵琼如释重负的站起来，要往外走的一刹那，她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眼，正对上一双也看向她的眼睛。她连忙收回眼睛，几乎有个错觉，她的眼睛有点模糊了。
    董乐嘉在车上又提议去看电影，赵琼很坚决的拒绝，她说她工作累了，想早点回家，她清醒自己是不可能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既然这样，何必去拖累他。
    他很无奈，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赵琼已经顾不上。
    赵琼进了家门。
    “小琼，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赵娅问着女儿，女儿只跟她说去吃饭，没想到回来这么早，而且神情也没见一点开心。
    “嗯，吃好了就回来了！”赵琼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到床上，什么也不想。手机响了。是肖鹏的电话。她接了，忽然身体就颤抖起来。
    “小琼，你还好吗？”是他的声音。
    “为什么这样问？”他问得她有点不明白。
    “你什么也没吃，我看见了！”
    她的心颤抖着，他一直在看着她。
    “你不是说不打扰我的生活的吗？”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电话里很长时间的沉默，可谁也没挂电话。彼此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我想见你，小琼！”
    赵琼终于说不出话来，她按着自己的胸口。
    “可以吗？”
    “嗯！”她只能发出这样一个单音。
    “你在哪里？”
    “家里！”
    “二十分钟后我会在小区外面。”
    赵琼早早的等在马路上，也不觉得冷，春天的夜里还是有点冷的。
    肖鹏的车停到她脚边，她上了车，马上车里的温暖感染了她。
    “你好傻，那么早等在外面不冷吗？”
    “不冷！”赵琼冲他笑笑。
    “骗不了我，你的手肯定冰冷冰冷的！”
    赵琼忽然又调皮起来，故意把手晃到他面前，“我的手哪里冰了？”
    突然，开车的他就腾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捉住了。他手的温暖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她没想把手抽出来，他也没想放开。只是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有时候某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是因为真的没话可说，有时候某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是因为不需要说话，因为心就能感受到一切。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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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只手是不能长时间开车的。他终于把赵琼的手放开了。赵琼马上就觉得空荡荡的，奇怪的是连带着肚子也觉得空荡荡起来，她不经意间捂了下肚子，她今晚可以说没吃饭。
    “饿了是吧？我带你去吃东西！”肖鹏马上看到了。
    “我不想吃外面那些东西，已经看腻了，等会回家吃我妈做的！”今天晚上她已经看多了美味佳肴，不想再吃这些东西了。
    “想不想吃我做的？”肖鹏忽然转过头看她。
    “可是你会做吗？”赵琼愣了下。“你会做我就敢吃！”
    肖鹏哈哈笑起来。
    “好！一言为定！”
    肖鹏的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里。他带着赵琼进了他的屋子。他跟赵琼说这是他的公司为他安排的住房，算是一种福利吧。
    进了里面，赵琼发现还是蛮精致的，而且还很干净温馨，一个男人的住处有这些特点真是很特别。
    “你坐沙发上休息下，我马上给你端吃的来！”
    赵琼在想他也许是把什么冷冻食品热一下给她吃吧，不过，没关系，现在她什么都吃得下。
    非常快的她就闻到香味，她跑进了厨房，有点目瞪口呆，刚才和她在一起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见了，代替的是一个围着厨房围单的家庭妇男，他正在用刀切着什么。
    “你怎么进来了？厨房脏的！”
    “我想看你是真做还是在变戏法！”
    “那你看吧！”
    他的动作很熟练，明显就是平时训练有素的，不是为了应付突击检查的。
    “你洗个手，可以吃了！”
    赵琼的胃彻底被他端出来的食物激醒，那是一碗面，面上盖着拌料，像是炒三鲜，肉丝啊什么的，那丝切得很细，不亚于自己母亲的刀功。赵琼开始用筷子拌了下面，然后吃起来，吃到嘴里真是只有一个鲜字的感受，她边吃边冲着对面的肖鹏点头。他笑着，看着赵琼吃。
    赵琼不想在他面前有个狼狈的吃相，所以吃得很文雅，即便这样，一碗面也吃得很快。看她吃完，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真是个小傻瓜，把自己饿成这样！”他拿过她的碗去厨房洗。
    “不，我自己来洗吧！”赵琼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来，不想让你的手碰冷水！”他说。
    赵琼忽然好喜欢这个地方。她坐到沙发上。
    肖鹏已经从厨房出来，拿掉了身上的围单，他看上去又恢复了职业男人的帅气和沉稳。
    “还合你口味吗？”
    “嗯，非常好，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就不相信是你做的！”
    “哈哈，为什么不相信？”
    “感觉你不像是会做菜的男人！”
    “哈哈，难道你不知道厨师都是男人吗？再说，我一个人如果不学着做，日子会很难熬的，总不可能每一顿都吃在外面吧！”
    肖鹏又给她泡了一杯茶，把茶杯捧到她面前，她连忙接过来。
    “你就应该多吃一点，你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是吗？我一直这样的！”赵琼摸摸自己的脸。
    “今天那个是你朋友吗？”肖鹏似乎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赵琼的心情一下因为这句话就低沉了点。
    “这个男孩子人还不错，做朋友蛮好的！”
    “他好不好和我没关系！”赵琼放下茶杯。肖鹏站起来，来到窗前。
    原本温馨的屋子，现在有了丝不自然。
    “小琼，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谢谢你！”赵琼站起来，她再也坐不下去了。本来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提起这些无聊的事？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很晚了，我想回家了！”赵琼说着，心里未必就真是这样想。
    “好吧，我送你回家！”肖鹏重新穿上西装。
    “对不起，小琼！”
    “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让你不开心了！”
    “我哪里不开心了？”赵琼没有看他。突然，他来到她身边，抱住她，抱得那么紧。
    “我不该说这些让你不开心，可我真的想让你幸福，原谅我！”他又很快放开她，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他的温暖气息，他就狠心的放开她，打开门，让门外冰冷的风吹上她的脸，她就这样呆呆的不再说一句话。
    她只是想，不停的想。
    她是真的爱他了，她得承认了，她不能骗自己，也骗不了自己，她喜欢看着他的脸，喜欢看他的一举一动，喜欢听他的声音，喜欢听他说话，喜欢他的味道，喜欢靠在他身边走路的那种感觉，喜欢他的拥抱，无尽的喜欢，这就该是她爱他的由来吧。她在心里默认。
    只是产生这一切的根源呢？
    当她看着他，他像是另一个肖哲，或许应该是一个更符合她的肖哲。
    当他抱着她，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舒服的感觉，她仿佛回到小时，仿佛现在自己是个小女孩，正在享受着慈祥父亲的怀抱，这是小女孩时的她每天的梦想，现在也是吧？
    他的身体很宽厚，而肖哲是单薄的，她渴望靠上这样宽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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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那才是安全和温馨的。
    她可以在他面前撒娇，而在肖哲面前，她从来不敢。肖鹏是宠她的，是疼爱她的，这是肖哲从没有给过她的，也不会给她的感觉。
    他是肖哲和父亲的结合体？因为这，她爱上了？这可以吗？
    为什么可以？这不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
    她只能不停地在脑子里问自己，折磨自己。终于，她才明白，这远比和肖哲分手痛苦，接着，她进一步明白，也许她和肖哲之间真的不是真正的爱情，也许现在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第49章
    然而，这晚之后，肖鹏又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半点信息。赵琼堕入了没有理由的痛苦深渊中，她独自一个人卷缩在她的内心品尝着这份只属于她的秘密痛苦，还有渴望，还有思念。思念常拥有种魔力，如自然界的白蚁在细细的啃食着人的□□，也许这比喻不带点浪漫，但却是事实。
    赵琼一直以为她的痛苦是秘密，没有人能知道，或许对别人是这样的，但她的母亲即便不知道，也能看出来。女儿忽然的一点点更忧愁起来，一点点的更消瘦下去，她这个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女儿的痛苦加重了母亲的痛苦，还有愧疚。
    肖哲的电话从没有停止。
    “娅，让我见见你好吗？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不要逼我，我不是一样的要疯？你知道不知道小琼这段时间是什么样子吗？她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瘦，你是不爱小琼，所以她怎么样你不会去关心，可我是她母亲，我能当没看见吗？我做不到，肖哲，我是个罪人，你也是，就让我们的痛苦当做赎罪吧！”
    “娅，你以为我没点人性吗？小琼痛苦我会不内疚吗？我只是一直想她的痛苦会过去，只需要点时间，可是，娅，你就没仔细想想，已经过去七八个月了，为什么小琼会突然更痛苦？或许她不是在为我痛苦，你就没问过她吗？”
    赵娅电话里没有怎么回复肖哲，只是狠心挂掉了他的电话。当她静下心来想，肖哲的话不是没有点道理。
    她找了个时间开始试探的问赵琼。
    “小琼，都说母女连心，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妈很心疼吗？可能你觉得你不说出来，妈就不会知道，妈有眼睛的，妈看不出来你瘦吗？小琼，你还在想着肖哲吗？”
    赵琼看着母亲的眼睛，里面的关心让她有丝内疚，她坚决的摇摇头。
    “不是因为肖哲吗？”赵娅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着。“那是因为什么？能告诉妈妈吗？”
    赵琼又坚决的摇摇头，“对不起，妈，我不想说！”她怎么能说，说她爱上了前男朋友的父亲？母亲原本对肖哲就不满意，现在是肖哲的父亲，她的想法可想而知，这世界没有其他男人了吗？你的眼睛，你的心就只在肖家的男人身上停留？他都可以当你的父亲了！这会是母亲的话吧？
    赵琼不敢打赌，再说，她现在的爱真的只是一个秘密，可能就是永远也不会拿出来见人的，因为可能就是永远不会继续下去的，可能就只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秘密。所以何必拿出来让母亲不开心。
    劳动节前，是他们超市的周年庆，为准备活动赵琼加班到夜里九点，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全身软绵绵的，从站点到小区门口还有段路，她慢慢走着。她的眼睛看着前方，一辆车停在阴影处，车旁似乎靠着一个人影。
    她竟然会觉得很熟悉。她苦笑着摇摇头，是不是自己无药可救了。
    可是那人影在动了，在向她这边移动。
    她的脚步也在向人影移动。近了，两个人都站住了。
    “为什么你在这里？”赵琼问他。
    “小琼，为什么你更瘦了？为什么你的脸色更苍白？”
    “你不知道吗？只有你是该知道原因的！”赵琼的眼里分明满是委屈。
    他无奈而又渴望的伸开双手，赵琼轻轻的扑进他的怀抱，如同那美丽的飞蛾扑向灿烂的灯火，不去想会有什么结果，只为了那一刻绚丽的温暖。
    “真想你能看到我心里的挣扎。”他的声音柔柔的如风般吹拂过她的耳垂，消失后只沉淀下丝丝痛苦，“我后悔来到美苏市，没有挽回儿子，却让自己堕入一场矛盾，小琼，我有点懦弱，我想的很多，我顾虑很多……”
    “我也想让你看到我心里的挣扎！”赵琼的声音很轻。
    一阵沉默，只有内心在猛烈的交流着。
    他的头低下来，就这样吻上了她的唇，她蒙了，然后眼前黑了下，她趴在他的胸前。
    “原谅我，小琼！”
    “不，我只是累了！”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在加班，过两天是我们超市的周年庆！”
    “哦，对不起，小琼，那你快回家休息吧！”他似乎想放开她。她还是紧抱着。他叹口气。不再动。
    又过了会儿，他狠狠心放开她，“小琼，真的很晚了，快回家吧！”
    她终于松开了，“好吧！”
    她转身想走，又猛得转过身，“求你别老是这样突然袭击好吗？如果你决定不想打扰我，那就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决定了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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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请你常常出现在我面前好吗？别让我老是看不到你，等不到你的信息，你的电话！这样很难受的！”赵琼控制不住流泪了。
    “我知道的，对不起，小琼……”他又抱住她，吻着她的眼泪。“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管其他了……”
    听了他的话，赵琼更止不住眼泪。
    “小琼，快回家吧，不许哭，我不想明天看见一个带熊猫眼的女孩站在我面前。”他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好吧，那我回家了！”赵琼终于转身走进小区，脸上眼泪还未干，心里却是盛开了一朵朵开心的花，花儿散发着甜蜜的芳香，这芳香包围着赵琼，陪着她进入梦乡，陪着她醒来，陪着她工作，陪着她再次见到他，她终于确定这不是她想象的，这是真的。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她像是从酣睡中醒来，从以前的生活中醒来。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了吧？他看着她，笑一笑，就能让她心醉神迷，他牵起她的手，她就像在太空漫步，他抱着她，她感觉被幸福包围，他吻她，她恍若飘忽在云朵中。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其他事，只有他。
    “今晚我做顿丰盛的晚饭招待你好吗？”肖鹏边开车边问赵琼，她点点头，她只关心和他在一起。她打开窗，让初夏温暖的晚风吹进来。下班后，她先回了趟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头发没吹干就跑出来，也没管母亲在后面拼命喊。
    “好香！”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冲着她微笑，她转过头来调皮的冲他做个鬼脸，让他的微笑更浓。
    到了小区楼下，从车里出来后，他从后背箱里拿出好多菜。
    “哇！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吗？”
    “嗯，当然就我们两个人，我会这么傻吗？”
    “两个人也不用这么多吧？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啊？”
    “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是特别的！”他还是笑，不过她却觉着笑里带着丝狡猾，但他的话那么甜蜜，她也不管了。
    拿着菜进了厨房。
    “我也来帮忙！”她开始洗手，准备帮忙。
    “不用，我一个人行，你去看电视！”
    “我要帮忙！”
    “你会吗？”
    “哦，你以为我在家什么也不做吗？你看我行不行！”
    “好，那你洗菜！”
    两个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很快一个个色香味俱佳的菜端上饭桌。然后，他又拿出了一瓶红酒。
    “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赵琼开始想，想好久，没答案，作罢。
    “小琼，别想了，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所以想让你陪我喝点酒！”
    “哦，你竟然不早告诉我！”赵琼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早告诉你？要你准备礼物吗？哈哈，我早已不是收礼物的孩子了！能有你在这一刻陪着我很知足了！”他爽朗的笑着。
    他把倒满红酒的杯子递给赵琼，自己也举起一满杯。
    “小琼，这红酒就如我们的甜蜜，你杯子里的是我给你的，我杯子里的是你给我的。来，让我们都喝了它！”
    赵琼听他说话，就已经像是喝醉了，二话没说把一杯酒全喝了。
    “小琼，慢点喝！”
    “没关系！”
    “小琼，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因为你重新让我品尝到了甜蜜。”他微微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看着赵琼，“我的第一段婚姻深深的伤了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掏出心来去爱别人，我是怕了，也是麻木了，现在，我想我又醒了。”
    赵琼真的醉了，她的眼睛迷离的看着他，只是看着他。
    她拿过酒瓶，亲自给他们的空杯子倒满。
    “小琼先吃点菜再喝吧，红酒也会醉的！”
    赵琼点点头，开始吃菜。
    “还有酒吗？”赵琼举着自己的空杯子，看着空酒瓶，问他。
    “我只准备了一瓶，我不想让你喝醉！”他看着赵琼红红的脸，感觉自己喝醉了似的，他的酒量不应该这样差的。
    “这点酒醉不了我！”赵琼站起来，头是晕了，神智是清醒的，她走向墙，忽然伸手关掉灯，顿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小琼，你在哪里？”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顺着他的声音，赵琼像个盲人似的摸到他身边，先是摸到他的手，他的手在空中伸着，一碰到她，连忙把她揽到怀里，摸索着轻吻她的嘴唇。
    “好调皮！”他的声音里满是疼爱。
    “大寿星，今晚，你还是会得到礼物！”
    “哦，哈哈，是什么呢？”他轻笑着。
    “我！”黑暗中，赵琼的声音如风般轻柔，却让他整个人震了下。
    “小琼，你醉了吗？”
    “我没有！我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自己，我就是喜欢你……”
    “可是你是这样年轻美丽，我怎么可以能拥有你……”
    赵琼用吻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她的身体紧贴住他。
    房间里没有最初那么暗了，窗外的光线射进来，给房间里带来了点光亮。他抱起赵琼，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小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他紧拥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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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滑的身体。
    赵琼捂住他的嘴。她把脸钻到他的怀里。
    “人生总会有第一次！我很幸福能给你！”
    他用最温柔最甜蜜的吻回报给她。
    赵琼长叹一口气，身体上的感觉让她痴狂，“现在才知道做女人其实真好……”
    “小琼，你是在夸我吗？”他不再安静的躺着，赵琼轻笑着……
    赵娅开始既欣慰又担心，欣慰的是女儿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这笑容很灿烂，这种灿烂是她这个母亲还从没在女儿脸上看到过的，她明白只有爱情能滋生这种笑容。这就是她担心的，女儿和谁在恋爱了？这是做母亲的该知道的吧？
    “小琼，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往外跑？妈连你人影都看不到了！你告诉妈是怎么了？”
    “妈，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很幸福！”
    “幸福？”赵娅不相信的看着女儿，“妈当然希望你能幸福，可幸福不是空气，到处都有，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
    “我知道了，幸福就是当你看着千千万万的人，你知道这里面有个你爱的人，也爱你的人，这就是幸福了。”赵琼眼里的光芒溢向四周，“妈，对吧？你别为我担心了，你不就希望我幸福吗？”
    看着女儿又飞出去，赵娅只能无奈的欣慰，无论如何女儿现在快乐了，至于让她快乐的人，做母亲的总会知道的。
    因为安慰，她去见了肖哲，他已接近疯狂的边缘。
    “小琼，似乎在恋爱了，这段时间，她神采飞扬的，和你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色，看来她现在是真正在恋爱了。”
    “那太好了，我祝福她，她应该得到一份真正的爱情，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就像我们一样。”肖哲抱住赵娅，“现在，你还回避我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赵娅没有说话，只是主动的吻了他，这在她是很难得的。
    肖哲狂喜，更紧的抱住她，他了解她，有些话她不愿说出来，可是她的行动已经表示她一样的想他。
    袁由青过了几天后又和陈兰说起让她辞职的事情，一方面他不想再看到老婆又累脸色又不好的样子，一方面，他是不想再听到老妈的唠叨。
    陈兰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就回答。她低着头沉思着。
    或许辞职是对的。
    从临城回来后，她的人生完全颠覆了，在学校，她再也没有那种单纯工作着的快乐，她总是战战兢兢的提防着，提防着再碰到秦召德，提防着同事们对她的神情她的脸色刨根问底，她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可提防着有什么用呢？一个学校能有多大？她能躲得了秦召德吗？
    “陈兰，为什么老是躲着我？”秦召德把她堵在偏僻的停车场。
    “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陈兰看也没看他一眼。
    “都在同一个学校上班，你不想看到我还真难！”秦召德的脸上堆着丝嬉笑。
    “如果我离开了这学校，就不难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辞职？何必弄成这样呢？我真的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来道歉的，都是酒惹的祸，我是真心话，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马上走！”秦召德真的匆匆走了。
    留下陈兰躲在车里痛哭，如果不是想到女儿，她不会马上发动车子。她去接了女儿，然后回家。现在的这个家，让她窒息，那晚老公的亲热举动，没有安慰她，反而更将她逼入痛苦深渊，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和自己的老公有亲密接触，她觉得厌恶了，不是厌恶老公，而是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脏了，如果这个脏的身体再去和老公亲热，她会更加的脏。她一直是个完美主义者，她希望她在自己的婚姻中，在自己的爱情中一直拥有着纯洁，而她也是一直保持着的，直到临城那晚，一切都被玷污了，再也无法恢复了。
    “好吧，我想想辞职也好！”陈兰终于点点头。
    听到她同意辞职，袁由青舒了口气。老婆不上班，意味着对女儿的照顾更加的尽心，他也能更放心；意味着对老妈有了点交待；意味着他也能更加安心，在外面能更尽兴。这段时间他确实也觉得春风得意，依依这边没有争吵，老婆这边也相安无事。原来，他还一直有点内疚，因为给予老婆的亲热不够，经过那晚，老婆拒绝了他，之后，老婆也一直没有那种要求。如果是她想，他不给，他当然会内疚，如果是她不想，他就可以心安理得。
    陈兰真的开始辞职的工作，她写了份辞职报告，然后交上去。学校的人事工作有副校长分管，这副校长就是秦召德，为了递交辞职报告，她只能去他的办公室，这种事没有办法让别人代替。
    “这是我的辞职报告！”她已经不再称呼秦召德为校长，也不正眼看他。
    “陈兰，你太认真了吧？真的要辞职了？何必这样呢？我已经和你解释了，还不行吗？我已经道歉了，还要怎样？事情发生，谁也无法改变了，你就当没发生吧，还是继续上班行吗？”
    “可能吗？能当没发生吗？你是幼稚还是愚蠢呢？”陈兰心里的怒火窜起来。
    “唉，你冷静下，过段时间就会没事的，不要辞职，现在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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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是一定要工作的！”
    “哦，我忘了你老公是大老板，当然不需要你赚钱，不过我想你也不甘心当个家庭妇女吧，要不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上班？”
    “这不用你关心！”
    “好了，陈兰，再想想吧，这辞职报告先拿回去！”
    “我已经决定了，我就把辞职报告放这里了！”陈兰把手里的报告往桌子上一放就想转身走。
    “陈兰，你真愿意就为了发生的这点小事，就回去做你不愿意做的家庭妇女？去每天守着个空房子？等着一个每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的老公，像守活寡似的度过你的下半生？”秦召德也许是急了，说出来的话已经不像是个校长该说的。
    “不用你操心这些，我很好！”
    “这话还能骗我？也许你是觉得我欺负了你，可你老公不也是在欺负你？放着一个美丽老婆在家里碰也不碰，难道你只是装饰品，只是摆设吗？难道你不觉得他也是在欺负你吗？难道你的正常需要不需要满足吗？”
    “不用你管！”陈兰迈步向门口走去。
    “陈兰，等等，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这样守活寡值得吗？你老公值得你守活寡吗？他感激你吗？你这样美丽的女人难道不值得别人来爱你吗？”
    “呯！”陈兰狠狠摔门而去。屋里的秦召德无奈的长叹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辞职报告。
    一个月后，陈兰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正式的告别了自己的老师生涯。学校的老师们为她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欢送会，她猜想会是秦召德推动的。但她不能驳了所有老师的好意，尽管她觉得没有几个老师是真正惋惜她离开的。
    辞职后的最初几天，她是觉得了一丝轻松，那丝轻松是因为远离了秦召德，远离了他，似乎让她觉得自己也远离了那晚的恶梦。
    又过了段时间，她开始觉得无聊，觉得空洞，觉得闷，女儿毕竟是要上学的，她上学的时间，陈兰就无聊得恐慌，她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家像是个空壳子，一天到晚都看不见自己的老公。一个正常的家庭，总需要老公，更何况这个老公是她爱的，她现在抵触和他身体上的接触，不就是说她不爱他了，相反，她更渴望他，在精神上，她希望他能来安慰她，体贴她，能了解她的苦闷，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可以。
    但没有，她更加的见不到他的人。他回来时，她往往已经睡熟，他起来时，她匆匆要送女儿去学校。她甚至要连他的脸都忘记了。
    她终于爆发了，苦闷到极点时总要爆发。
    一天晚上，她坐在床上等到袁由青回家。
    “老婆怎么了？”袁由青一进卧室就发现气氛不妙。不过没想更多。
    “我想问你，这还是你的家，我还是你老婆吗？”
    “怎么不是？”
    “一个老婆为什么连看到自己的老公都是那么难呢？你知道我在床上等了你多久？你想让我下半生就都这么干等下去吗？”
    “老婆，你怎么了？”袁由青这才发现事态严重。
    “对你来说老婆是不是只是个代号？你不用去关心老婆想要什么，老婆是不是开心，老婆是不是幸福，是吗？”
    “陈兰，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哪里不对劲了？”
    “是我不对劲了，你说得没错，我不对劲了，我想要关心不对劲了，我想要看见你不对劲了！”陈兰的声音响起来。
    “我不想和你吵，很晚了，我很累！”
    “是的，你很累，你每天在外面都忙得很累，回家只是休息的，家只是一张床，是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上班累，我让你辞职，你现在空了，怎么反而会变得歇斯底里？”袁由青也烦了，他真的很累了。
    “我歇斯底里？”陈兰瞪大双眼看着他，她这样说几句话就是歇斯底里？
    “深更半夜你还吵什么？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会变这样了？跟个泼妇没两样了！”
    “好啊，我是泼妇，你给我出去！”陈兰忽然真的就有点疯了，女人最终都会被男人逼疯。她拿起自己身后的枕头狠狠扔向袁由青，袁由青被打到了，他火了，不是疼，是得不到休息的火，他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服。
    “你还要出去吗？”
    “不是你让我出去的吗？”袁由青冷冷的回答。
    “好啊，你出去，我知道你有的是地方可去，你也尽可以不回家！”
    袁由青真的走了。
    陈兰听到关门声哭了。
    袁由青边开车边抽起了烟，他只在很郁闷的时候才抽烟。最讨厌女人发脾气还有哭，这两件事都会让他觉得扫兴。一直感觉自己老婆是个很理性的女人，今天晚上也会这样发疯，真是郁闷至极。他直接开到了依依的楼下。掏出钥匙开门，然后直接进了卧室，也没开灯，在黑暗中把衣服脱了，爬上了床，将依依拥在怀里。
    “由青，你怎么又回来了？”依依没睁开眼睛说着。
    “别问了，快睡吧，宝贝！”他已经累得眼睛都撑不开了。
    第二天，依稀觉得脸上一下一下的被亲吻着，他没睁开眼睛，嘟哝着。
    “我还没睡够呢，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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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要上班去了！”
    “这么晚了吗？”袁由青睁开眼，看看时间，叹口气，“好吧，我也该起来了！”
    “昨晚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依依憋着这个问题等着问他。
    “回去吵了几句，没法睡觉，就到你这里来了，唉，生活有时候还真是累，不能面面俱到啊！”袁由青想起了昨晚老婆那张生气的脸，不由得头痛，吵架总是麻烦。
    依依听到他说吵架，听到他说烦，心里却忽然闪过个念头。
    “由青，既然现在的生活让你这么烦，那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里？”袁由青吃了一惊。
    “去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在那里你不会烦，不会累，因为是我和你在一起……”
    “依依，你又开玩笑了，我没家庭吗？”
    “你又不是很爱你的家庭的！”
    “谁说的？我有女儿，我很爱我的女儿！”
    “由青，可以带上你的女儿！”依依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在想，情仙好像没说可以带其他人回去，先不管这个，搞定不弱再说。
    “依依，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知道这是没有一点可能的，我所有的生活都在这里，怎么放得下？”袁由青开始起床，“别发呆了，依依，你不是要上班吗？我送你去吧，反正顺路的！”
    依依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兰一夜都没有睡，睁着眼睛等天亮。生活就这样下去了吗？她现在活着，却已经躺在一个坟墓里。
    窗外的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又是正常的一天。正常的需要做每天都做的事情。
    下午，陈兰早点到了女儿学校门口等她。
    陈兰从车里坐了会儿觉得闷，于是从车里出来，想透透气，她往学校门口走去。旁边有个女人在看了她一会儿后走过来。
    “陈兰，今天怎么碰到你了？”
    “盛小钰，是你啊！”陈兰看着女人有点发福的脸和身材，正是她高中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不过最近几年不常联系了。
    “你来接女儿？”盛小钰问她。
    “是啊，你呢？我记得你儿子不在这个学校的？”陈兰知道盛小钰的家在东区，孩子读书应该不规划在这个学校。
    “就是，我儿子不在这个学校，我今天是来帮忙的，我同事今天有事，要我帮她接一下儿子！”
    “哦，所以我想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接孩子！”
    “对了，陈兰，你们是不是搬到园林居小区了？”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前几天，我看见你老公开着车从那里出来，虽然有点时间没见你老公了，不过我还是认识的，应该是你老公没错，我有个阿姨住那里，正好那天我去她家，我还以为你们搬到这个小区住了，想想也不会，圆林居小区那么老的房子了，你怎么看得上眼？”
    “你可能看错了吧？我们没搬家，有空来玩！”
    “好啊，有空一定来，对了，你老公车子的号码是不是04536？”
    陈兰一呆，号码是对的。
    “不是。”
    “还好看错，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车子里还坐着个女人的！”
    “哦，是吗？”
    正这时，学校的大门打开了，里面的孩子如潮水般涌出来。
    “不好意思，我女儿出来了，有空再聊吧！”
    “好的，我也要去接那个孩子了！”
    陈兰开着车，神思恍惚。
    “妈妈，今天图画老师要我们准备一套水彩笔，明天上图画课的时候要用的。”女儿说话了。
    “水彩笔？家里不是有的吗？”
    “家里那些都已经画不出颜色了，我要买新的，你陪我去超市买新的！”
    “好吧！”
    陈兰带着女儿进了喜洋洋超市。
    说是只买水彩笔，可一进超市，女儿就这也想要那也想要，而她自己也想起要买些日用品。
    母女俩个逛着，陈兰在内衣柜前停下了，她想看看。
    依依看见她过来。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后，她没再见过扶香。她很在意扶香在这世嫁给了不弱，可情仙说，扶香并不幸福。依依后来自己仔细想想，扶香是不会幸福，做一个有很多女人的男人的老婆怎么会幸福？
    忽然的，她就有点同情扶香，在上世扶香就没有得到不弱的爱，这一世依然没有，既然得不到，为什么还要和不弱在一起？
    “扶香，你好吗？我们又见面了！”
    “你在叫我吗？”陈兰奇怪的看见一个服务员冲着她说了句话，像是对她说的，不过听着她喊的名字却是不像自己。“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吧？我们认识吗？”
    陈兰看向依依，看着看着有了点熟悉，她依稀记起来上次和老公来时见过这女人一面的，她还为此还有过点感慨的。
    “我们当然认识，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知道你现在是由青的老婆。”
    “你怎么知道？”陈兰奇怪了，老公说不认识这个女人的。
    “我知道由青的一切，我知道他不爱你，扶香，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兰气得有点糊涂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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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怎么回事？
    “我没有胡说，因为我才是由青真正爱的女人，扶香，你不要不相信，上一世你输给我，这一世你还是会输给我！”
    “你是不是疯了？”陈兰听着她的话越来越不像正常的，心里的气倒没什么了，跟这种女人说什么。她推着购物车，跟上已往前跑的女儿。
    “扶香，你别顽固了，由青就是爱我，他现在是和我在一起的！”
    陈兰的头要炸开，她搞不清这个女人是真疯还是假疯，说她真疯吧，她又能说清楚老公的名字，说她不疯吧，为什么又是上世下世的。她忽然想起老公曾和这个女人站在一起说话。那么看来，这个女人不完全是疯的，可是这个女人真和老公在一起吗？
    陈兰想了很久，这个女人不像是在说慌。
    袁由青，你说你不认识这个女人，你说她不正常，现在你却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一直以来，她能容忍老公，是因为她以为他在外面即便有女人，也只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是短暂的，是当不得真的，谁都知道，所以，她可以大方的不介意。
    现在，他有了这个女人，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在一起就不是逢场作戏。
    她快透不过气。
    “婷婷，我们回家吧！”
    她不管女儿的不情愿，拉着她就走。
    袁由青难得的天没黑就回了家，还买了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婷婷特别的高兴，什么都愿意吃了。陈兰的脸上却没有点笑意，不过除了和女儿说话，她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直到女儿睡下。
    她进了卧室。
    “你现在在外面有固定女人了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回家的吗？”
    “你这样说是不是变相承认？”
    “什么认不认的？你别道听途说，听到点风就是雨的。”
    “我是听你的女人告诉我的！”
    “什么女人告诉你的？”袁由青心里一惊，是谁在陈兰面前说？依依吗？不可能，她根本没机会碰到陈兰的。
    “你女人真是太多了，弄不清是哪一个了，那我来告诉你，是喜洋洋超市里的那个促销员，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总不见得在一个超市里就有很多女人吧！”陈兰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袁由青沉默了，陈兰说得是真的了，他该说什么？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去超市，我撞见的那个促销员，就是她了，我不能确定的说她就是脑子不正常，可她真的是把我当她以前的爱人了，我有什么办法？婷婷都见过她拉着我不放，不止一次了，在超市外边我也碰到过她几次，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可就是这么巧碰到了，她每次见到我都说一堆奇奇怪怪的话，我是不相信她的那些话的，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难道你会相信她的话？”
    袁由青这番话一说，陈兰一下就不确定了，袁由青的话听着很真，她不能不信，就这样，心里的愤怒也没那么猛了。袁由青扯上女儿做证人，她知道他最在乎女儿，绝不会在女儿面前乱来。另外，主要是她也觉得这女人说话的方式腔调都怪怪的，说这女人正常倒是有点不正常了。
    “你真是有女人缘，连一个超市的促销员都会找上你。”陈兰的话里明显还有份讥讽。
    袁由青却笑了，毕竟他知道陈兰已经信了他的话，他松口气。
    “我有什么办法？别人撞上来我怎么躲？又不是我主动去找的！”袁由青这句话倒真像是他嘴里说出的真心话。
    陈兰的脸色彻底正常了。她真的不想吵架，更不想天天吵架，天天把自己的生活固定在地狱里。如果已经够痛苦，为什么还要自己亲手去让它更痛苦。
    袁由青看着她的脸色，终于放心的躺下。
    不管如何，家是他需要的，是他想要的，是他重视的，是他想要完整的。完整的家就是老婆孩子，这老婆是他满意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这孩子是他爱的，可能也是唯一真正爱的吧。
    搞定了家里的，袁由青第二天见到依依后马上就问。
    “你是不是和我老婆乱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说？”
    “我没有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依依很委屈，她没觉得她对扶香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相反是她在同情扶香。
    “你知道不知道她终究是我老婆，我不想家里出什么事，我不想她和我吵，我不想家里闹什么矛盾！”
    “可你又不是真爱她！”
    “你不用管我爱不爱她，我不想你搅合我的家庭，你应该知道这点规矩，我跟你只是我们的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我的家庭，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什么规矩，我只知道我爱你！”
    “依依别任性，你想我们能长久点，你就要乖一点，你不想又见不到我吧！”
    依依不说话了，她是怕他不来，怕见不到他。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得很快，现在已是六月，又要到月圆之夜，到了那一夜，她的一年期限就满了，到那时，如果她不能让由青跟她走，那么她终将无能为力，永远的失去他了。可是她能甘心吗？可是到现在她试探过那么多次，没有一次能让由青跟她走。她该怎么办？她的时间已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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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再浪费。
    “情仙，你快来啊，我要和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依依，如果是要说回去的事我愿听。”
    “情仙，由青是爱我的，只是他没意识到，所以他不承认罢了，不过我可以硬拖他回去的，等到了天清寨，他不就会想起一切？”
    “依依，你别把事情都想得这么简单好吗？如果袁由青不是心甘情愿的愿以死来换得重生，而是我硬把他拖回去，那他这世的冤魂会始终跟着他，我就像是在杀人了，我是从不杀人的。”
    “情仙，那我该怎么办？”
    “靠你自己了！”
    “你就稍微帮我一下好吗？”
    “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又说了几百遍，要靠你自己，所以求我也没用！”
    情仙走了。
    依依气得跺了跺脚。她有点不顾一切了。她出了门。她直奔袁由青的家。这个时候只有陈兰在家里。
    她用力敲门。
    陈兰来开门，看见依依惊呆了。
    “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怎么会知道我的家？”
    “我当然知道，由青的一切我都知道，扶香，你还是放了他，由青终归是我的，我马上就要把他带回过去了，我们还是会幸福的……”
    “我不想听你的疯话！请你出去！”
    “我的疯话？你现在当然不明白，你的记忆也是被封住的，你不记得，我可以告诉你，在上世，你是个青楼女子，我们都爱不弱，可他不爱你，现在，不弱是由青了，还是一样不爱你，他只爱我，当他抱着我亲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他抱你亲你？你在想象吧？“”想象？我用得着想象吗？告诉你吧，由青肚子上的那个胎记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那是我咬的呢！所以，你还是认输把，乖乖离开由青，让他没用顾虑的跟我回去。”
    “你给我出去！”陈兰彻底的崩溃了，她疯似的用力把依依一推，然后把门狠狠关上。她回到客厅，颤抖着手拨打号码。
    “袁由青，你真会说谎，那个女人刚来过家里，她知道你身上的胎记，你还想怎么骗我呢？”
    不等袁由青回话，陈兰就挂掉电话。她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像团随时要爆炸的炸药。
    这时电话响了，她以为是袁由青，她现在没有力气和他去争论。
    电话继续响着，她去看了下号码，是学校的号码，她听了，是学校的出纳，要她去拿剩下的一些工资什么的，她答应了声好的就放下电话。她做下来，一个上午就在发呆中度过，到了下午，她终于动身去学校，她怕不去领的话，那些同事也许会在背后说，到底是有钱人，连这些工资都不想要了。
    她到了学校的财务室，出纳正好去银行了，对面的会计给她泡了杯茶，让她先坐着。忽然，会计想起什么。
    “哦，陈老师，要不你先拿着工资单到秦校长办公室去签字吧。”好吧！”陈兰拿着工资单不太情愿的往秦召德办公室走去，已经来了，还能回头吗？
    校园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什么人走动，正是上课的时间。
    她敲敲门进了秦召德的办公室，他看见她，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惊喜。
    “陈兰，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陈兰把工资单递过去，他的手接过来，眼睛却只盯着她的脸。
    “陈兰，你别硬撑了，你瘦了！”
    “我很好！”陈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骗不了我，我看得出，你心里很苦很苦，没有几个女人会像你这么痛苦！”
    所有的委屈突然被他这句话引出来，一起涌上心头，陈兰轻声哭起来，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哭了，秦召德连忙站起来，来到陈兰身边。
    “陈兰，到沙发上坐，痛快的哭一场，我这里没人会来打扰。”
    他似乎要用手去搀陈兰，陈兰连忙自己站起来。这个办公室里面还有个地方，放着沙发和茶几，和外面的一间隔着半堵墙。
    很快，她就眼泪鼻涕的一把，
    “我去拿纸！”秦召德去外间拿面巾纸，一会儿才又站到陈兰面前，把面巾纸递到陈兰面前。
    突然，他跪在地上，让陈兰吃了一惊。
    “陈兰，我要赔罪，我是罪人，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陈兰没有理他，只是哭得更厉害。
    “可是，陈兰，我要你知道，我不是在玩弄你，真的，我是太喜欢你了，才情不自禁的，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惊呆了，我在想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美的女人？一个男人拥有了你，就应该把你当珍宝，可是我知道你不幸福，你老公在外面寻欢作乐，只把你当一个家庭的花瓶，什么样的男人会舍得让你这样美的女人伤心？他应该是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疼才对！”
    陈兰的眼泪更止不住，实在压抑太久了。
    “可是，我也有罪，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的错，让你更加痛苦，我明白的，你打我吧！”秦召德忽然伸手抓住陈兰的手往他脸上打去，打了一、二下，陈兰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都过去了！希望我们都把那件事忘掉吧！我不想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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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兰用面巾纸擦干净自己的眼睛。
    “可是我忘不掉，陈兰，我不是畜生，只为了想你的身体才做那件事，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都快疯了！真希望老天就这样让我疯掉吧！因为我比你更痛苦，每天想着你却看不到你，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
    突然，秦召德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从脸上滴下来。
    “那晚之后，我知道不对，我也知道我不该再想你，可我做不到，每分钟都会想到你。可是你走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心里有多么苦吗？一方面我内疚，一方面我还是在想你，我也很苦很苦啊！”他哭得很真挚，让陈兰不由得注视着他，忘了自己的哭泣，她把面巾盒递给他，他没接面巾盒，却抓住她的手，她挣了挣，没用，也就作罢了。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一个哭泣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女人觉得危险的。
    “陈兰，你是那么那么的美，你值得让一个男人好好的来爱抚你，而你也是在这样渴望着的，难道不是吗？你的身体一直在渴望着温柔的爱抚……“他把她的手放到嘴边，轻柔的吻着，然后，一点点的吻上她白嫩的手臂。
    “不要这样……”陈兰轻声惊叫着，可同时觉得一阵异样的感觉从她的手臂蔓延到全身。
    “陈兰，你好美好美，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美的女人，我恨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早遇到你，如果是那样，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疼爱你，把你一生一世都含在嘴里疼爱，绝不让你受一点点的痛苦……”
    秦召德跪着往前移了几步，他的脸正对着陈兰的脸，他还是紧抓着陈兰的手，让陈兰无法挣脱……
    她站起来，没再说一句话，沉默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秦召德嘴角露出丝得意的微笑。
    第50章
    从学校出来后，陈兰就处于梦游状态，大脑是清醒的，只是不太工作，她也没有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快乐。
    她的这种状态持续到晚上，袁由青回家时她还是这样一种恍惚的神态，袁由青从厂里直接回家了，老婆电话里的一阵怒吼他还记忆犹新，他已经做好了回家又是一顿大吵的准备，也在想着说辞。毕竟他始终会把家看得很重。
    回到家，看到陈兰的呆样，他明白是因为依依闯上门造成的，他心里终究是有了点不好受，他等着她发作，奇怪的是直到她上床，直到他上床，她也没有发作，而是背对着他，闭上眼慢慢睡着了。
    他却开始沉思，他明白陈兰宁愿把痛苦埋在自己心里，也不想和他再吵架，她的这份理智，让他内疚了，他知道自己的脾性，由此更体现出这个老婆的好，难怪他的父母一直对她赞不绝口。他真的要慎重了。他不想换老婆，换个老婆要伤筋动骨的。换个女人就容易多了。
    他想到了依依，心里的怒气越积越多。要和她好好谈谈了。
    “依依，你跑到我家里去干什么？你是不是真疯了？我跟你说过我把家庭看得很重，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你要懂规矩，你忘了？”袁由青的脸上不带一丝笑意，“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开心才能让你在我面前出现，所以你别让我不开心好吗？”
    “由青，我只是一时着急，为什么你会生这么大的气？你从不会生我气的！”依依看着他的脸，难以抑制的伤心，不弱从来没有这样呵斥过她，可现在。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还从没碰到过像你这样的女人！”
    “是的，由青，我不是你其他的那些女人，我是你前世的女人，你深爱的女人，为什么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来呢？我从前世追到现在，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想起我，然后我们才可以一起回到过去，你明白吗？”
    “依依，我真的不想把你当不正常的女人，可为什么你老是说这种怪话？好了，我真的是怕你了，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不，不要，由青！我那么辛苦才来到现代，我找到了你，又重新和你在一起，现在，我已经感觉到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笑话，我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依依，你别犯傻了，一个人好好冷静下，我要走了！”
    “不，由青，别走，我的时间已没有多少了，由青，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我不愿意一个人去生活，由青，我不能没有你！”依依拉着袁由青的手不放，他甩了几下没甩开，脸色更难看了。
    “依依，你别这样好不好？别到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我希望我们别撕破脸面，大家好聚好散！”
    “由青，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你以前说过的话呢？你都忘了吗？”
    “我说过什么？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你什么承诺，你好好想想吧！好了，我真要走了！”袁由青用另一只手把依依的手扯开，依依马上扑进他的怀抱。
    “由青，如果我不得不离开这个人世，你会想起我吗？你会后悔没跟我走吗？”
    真好，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都齐了，袁由青心里是深深的失望，这个女人终究也是个寻常女人，他紧皱着眉，用点力把依依从他身上推开。
    “依依，你别做这种傻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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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你付出生命，再说，你好好想下，我也没有亏待你是不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愿打愿挨的，谁也不欠谁，是不是？你要理智点，好了，我真有急事！”袁由青把依依往后推开二三步远，然后赶紧出了门。
    依依跪在地上，从头到脚都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
    “依依，你还是认输了吧！”情仙静悄悄的站在了她身边。“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投个新的人生，从头再来嘛！”
    “情仙，我不在乎输赢，我只在乎不弱！我不是还有点时间的吗？”
    “唉，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不过为了让你少受点罪，想想还是说了吧，你们的关系在刚才已经降到了冰点，不可能再有好结果，你终究还是不懂现在男人的心思，尤其是一个已婚男人的心思，他已经推开你了，你再去找他，只会让他把你看得更低贱，如果他把你看得低贱了，你想他还可能尊重你吗？如果他不尊重你，你还指望他能爱上你？别做梦了，就算这天地毁灭了也是不可能的！”
    依依说不出什么来，傻傻的看着情仙。
    “算了，依依，跟我走吧！我给你消掉现在的记忆，你不也就没有什么痛苦了？”
    “不，情仙，我的记忆就是我的幸福，痛苦也是幸福的！你就让我坚持到最后吧！”
    “好好好，你也算是固执到极点了！”
    陈兰送女儿上学后回到家，她想不出该做什么，手机里响起短信的声音，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秦召德的，他的号码也是存在她手机里的，只是几乎没用到过，可现在……
    “兰，下午两点我在飞扬酒店的802房间等你，这次我会让你更尽兴更快乐，相信我……”
    陈兰看完这条短信马上就删，她强迫自己忘掉，就当没见过里面的字。她开始在屋子里找事做，她打扫卫生，她擦洗厨具，她整理衣服，无意中她从大衣镜中看见自己的身体，还是那样的妖娆，透露着依然年轻的信息，她似乎刚刚才发现这点。
    她拿起自己的包，出门了。她开着车来到飞扬酒店，她进了802房间，一进去，就被拥住，一场属于身体的盛宴开始了。
    她躺在床上尽情呼吸，平静后看着秦召德的脸，没有爱，也没有更厌恶，心里只是一种麻木了的习惯。
    “我要走了！”她说。
    “再等等！”他还流连着。
    终于，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当她开着车转过酒店门口时，看到秦召德神采飞扬的正站在门口和某个碰到的熟人聊天。
    袁由青庆幸自己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陈兰的脸色正常了，一切又都正常了，虽然她还是没有在床上投入他的怀抱，但他并不悲伤，老婆和女人在他脑子里早分离了。他不会缺女人的。当然，他还是会想起依依，和她在一起愉快的时光也是蛮多的，现在这已经不重要，总会有更好的女人出现，不过，他会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女人带给他快乐的同时也带着麻烦。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他赴一个酒局，请的是开发区的几个头头，他们的厂区是开发区的管辖范围，这些都是他必须孝敬的大神。
    这些大神酒量真是很好，而且全是喝白酒，袁由青到后来也快不行了。他借口上厕所，出来用冷水洗把脸，出厕所门口却撞上一个人，他一看就愣了。
    “依依，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我想你，由青，真的！”依依靠在他身上，却被他推开。
    “依依，我没跟你说清楚吗？你别傻了，快回去吧，我在陪开发区的领导吃饭，你这样让我没面子的！”
    “由青，我只是想看看你，我又没做什么？”
    “好了，你现在已经看了，快走吧！”醉酒已经够让他头痛，现在又来了这个女人。他踉跄的顾自己走了，进了吃饭的包厢，发现里面多了个人。
    “小袁，来跟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初中同学。”开发区的主任在做介绍，袁由青也礼貌的敬了杯酒，他看着这个男人也差不多喝醉了，不过，就算是快醉了，这个男人身上倒还有份儒雅气。
    “哈哈，我不行了，不行了，再喝下去就要被你们灭了，跟你们比，我是善良的小白兔！”这个男人站起来要走。
    “你小子在我面前还装？你要是小白兔，那天下没狼了！”
    “哈哈哈！”男人还是打过招呼后出了门。
    “这小子最近走桃花运了，春风得意着呢！”主任撇撇嘴。
    “你这同学不是锦毅中学的校长吗？怎么为人师表的……”
    “呸！这年头哪个男人不花心？我们是明目张胆，他啊更虚伪，批了张羊皮就是！”
    “刚才那个是锦毅中学的校长？”袁由青一听就问。
    “是啊，怎么了？”
    “我老婆原来也在这个中学做老师的！”
    “哦，是吗？真巧！哈哈，你老婆还是不做的好，这家伙就喜欢吃窝边草，原来在重点中学做校长的，就因为勾搭那些漂亮女老师被调到普通中学了，这家伙还不收敛点，现在又搭上了一个女老师，据说这个女老师在他们学校被称做高山雪莲……”
    袁由青的心突然往下坠落。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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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不常去老婆的学校，对于她那些同事也不太认识，但他知道这个学校里给她老婆的一个外号：高山雪莲，因为她稳重娴静的脾性，再加上她冷艳的外表。
    “知道这女老师的名字吗？”他勉强抬起头问。
    “这个倒不知道了，是最近才传出来的，不过听说这女老师家里环境很不错的，这小子也有点本事的！”
    袁由青又开始猛喝酒。
    “喂，小袁，差不多了，别喝了，你要是喝醉了，我们可没法照顾你的！”主任说笑着，“要不各位，我看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就这样散了吧，下次再聚！”
    在饭店门口他和这些头告别，看着他们一个个开车走了，他的头已经痛得受不了，不只是因为醉酒的痛。
    “由青，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忽然，依依从旁边冲出来。
    袁由青朦胧的眼睛还能看清是依依。
    “你怎么还在这里？真烦！我不用你送……我能回家……你走开！”
    “由青，你怎么这样绝情了？你知道我爱你！”
    “哈哈……绝情？这世界人人都绝情……什么爱不爱的？哪里真会有……”他左摇右晃的往自己的车走去，钥匙是掏出来了，可怎么开呢。
    “由青，我不烦你，只是你别开车了，你坐出租车回家吧……”依依还在旁边跟着。
    袁由青瞪了她一眼，倒也真的没进车里。
    他真的已经开不了车，只得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出租车很快开走，依依还站着看出租车远去的地方，站了好久都没动。
    “小姐，你没事吧！”门口的保安注目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上前来，他看见这女人脸色苍白，脸上还有眼泪。
    “我没事，谢谢了！”依依移动步子，走进夜幕中。
    袁由青撑着走到了家门口，还好他住的是别墅，不用爬楼梯。
    他用手拼命敲门，他都忘了有门铃的。
    陈兰终于听见了敲门声，她来开门，一开门，袁由青是差不多要跌进来，她连忙扶住他到了客厅。
    他瘫坐在沙发上。陈兰皱皱眉去了卫生间，端出一盘冷水。她是知道他三天两头在外面吃饭喝酒，但醉到这样几乎没有。
    她用冷毛巾给他洗脸，他扯掉毛巾。
    “婷婷睡了吗？”
    “早睡了！”
    “陈兰，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秦召德的校长？”袁由青的眼睛被酒精刺激得发红。
    “是的，怎么了？”陈兰心里一惊。
    “我在外面听到一个传闻，说这位副校长搭上了他们一个外号叫高山雪莲的女老师，我现在想问你，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袁由青努力的站起来。
    陈兰呆了，有那么一会儿，她脑子一片空白，她还没想过这件事让自己老公知道的后果。现在，她知道了，但突然，她也就平静了。
    “应该是真的吧！”
    “你真是不要脸！竟敢背叛我！”袁由青疯了似的伸出一个拳头往陈兰脸上打去。陈兰被巨大的冲力冲着往后倒去，她倒在地上，她用手捂着脸，脸痛得有点麻木，她很喜欢这种痛，抚平了她心里的那点内疚。她慢慢站起来，看着袁由青气急败坏的脸，陈兰心里忽然爆发出一点快感，一种残忍的快感，复仇的快感。
    “是的，我背叛了你，一开始是身体，现在是心，还有我现在也不觉得内疚了，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不要脸，你别忘了你是我袁由青的老婆，我袁由青在这个地方还是要面子的！只要你还是我老婆，我就绝不允许你给我带绿帽！”袁由青的愤怒到了极限，他甩手给了陈兰一个耳光。
    陈兰似乎没觉得痛，就算痛也是快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做你老婆就是像个花瓶是吗，就得一辈子守活寡是吗？”她的嘴角带着点讥笑。
    “是的，生活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吗？”
    “袁由青，请你不要这么自私好吗？真的不要这么自私好吗？我是个人，是个女人，我不是高级摆设，我也不是演员，每天演的就是一出戏，就是装傻！明明知道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明明知道老公在外面搂着这个女人，搂着那个女人，明明知道自己抱着的这个老公刚从某个女人身上爬下来，明明知道自己的心痛得已碎成一团粉末，却还是装着什么都不在乎。袁由青，现在我演不下去了，戏结束了！演员也需要自己的生活，演员也有自己的需要，自己的快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愤怒中的袁由青无法很快的听懂陈兰的话。
    “我们离婚吧！”陈兰低下头，整张脸上没有了一丝色彩，恍如没有了气息的人的面容。“你让我不得不背叛你，我背叛了你，所以这婚姻完全就是假的，也没必要存在了！”
    “哈哈，离婚？然后和他结婚吗？哈哈，你以为他真爱你？他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他是个出了名的花心男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觉得他比我好？”
    “我不会在乎这些了！”
    “那你还在乎什么？”
    “我只在乎我了，我只在乎我想要什么，我是不是快乐！”
    “你真是疯了！我告诉你，你想离婚是做梦，你觉得我会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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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破碎家庭吗？你再也不要提离婚，过去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只要给我带好女儿，乖乖做你的家庭妇女，不许你再去见任何人！”从此以后这个老婆就完全只是家庭的一个成员，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号了。
    “哈哈，袁由青，我是自由的人，我不是你的奴隶。”
    “是吗？让我们看看吧！”
    “袁由青，亏你还在英国留学了那么久，你就真的一点点也没学到吗？你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尊重吗？告诉你，你别想再控制我，我是一定要离婚的，结婚那么多年，你就算不爱我，也该有点了解我，我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如果我说了，就代表我会去做，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而且，我还会带走女儿，我不会把女儿留给你这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男人！”
    “你休想！你敢带走女儿？你试试，你要带走什么都可以，就是休想带走我女儿，也许我是不爱你，可这个女儿是我爱的！你不知道吗？”袁由青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他是明白她真的已决定，他明白他没办法要求她把这个婚姻延续下去了。
    “女儿不需要你这样的爱！”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我不跟你废话，就说一句，你休想带走女儿，你要走，随时都可以走！我尊重你，我不会禁锢你，请便吧！”袁由青再也支持不下去，他冲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把自己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水里。
    陈兰一个人留在客厅，她抚着脸，终于清楚的觉得了一点疼，她走向女儿的房间，她悄悄开了条缝，却看见女儿坐在床上。
    “婷婷，你怎么坐起来了？睡不着吗？”
    “妈妈，我听见吵架声，是你和爸爸在吵架吗？”
    “不是，婷婷，是电视机里的声音！”
    “妈妈，你陪我睡好吗？”
    “好的！”陈兰爬上女儿的床。
    婷婷搂住陈兰，她的头转动着，不小心碰到陈兰脸上的伤，她痛得哎呀叫了声。
    “妈妈，你怎么了？你的脸痛吗？怎么会痛的？谁打的？是爸爸吗？”
    “不是，婷婷，乖，睡觉吧！”陈兰把脸转过去，努力克制着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女儿睡熟的呼吸声。她小心的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出女儿的房间。她来到卫生间，看到袁由青坐在浴缸里昏昏欲睡。她拿起水喷头调到冷水，打开后将水冲向袁由青，他惊醒了，跳起来，一把拍掉陈兰手里的水喷头。
    “你疯了？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点，因为我想和你谈女儿的事！”
    “再没什么好谈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要走你可以走，女儿我绝不会让你带走！”
    “袁由青，请你理智点好吗？女儿现在上好几个辅导班，还要上舞蹈课，谁去接送她，靠你吗？我看你应付自己的应酬都来不及！”
    “笑话，世界没你就无法正常运转了？你给我弄清楚一点，我比你更爱女儿！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着。”袁由青裹着浴巾从浴缸里出来。一脸铁青。
    陈兰看着他的脸色，明白和他说再多也是没用了，他的脾气她更了解。
    “好，我不和你说，我会去请律师！”
    “可以，随便你！”袁由青直接进了卧室。
    陈兰来到书房，关上门，躺到沙发上，拿过一条薄被盖在身上，真的是很累很累，这样想的时候，眼泪开始流淌。
    赵琼还沉浸在纯粹的幸福中，还没有去想到一些世俗的事情，比如把自己的爱情告诉母亲，比如把自己的爱人告诉母亲，比如让自己的爱人和母亲见面等等，也许她不是没想到，是不敢想，不去想。
    她的母亲却是天天在问她了。
    “小琼，你还不准备告诉妈妈吗？”
    赵琼一开始老是撒娇的说，还早，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她看着肖鹏，除去她被他迷醉的因素，她想她是真的有点不敢告诉母亲，或许肖鹏也会害怕去见她的母亲，虽然，她没问过他，他也没这样确认过。
    “小琼，今天有什么心事了吗？”他对她的了解已经能通过她的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神情，就能知道她是开心，还是忧虑，还是平静。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妈妈天天在问我，是什么人什么人的，我有点烦，可是我知道我推脱不了我妈妈的这种问的……”赵琼没有接着说下去。
    她没说下去，肖鹏已经明白了。他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轻松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其实我心里也是顾虑的，毕竟我的身份……”肖鹏看着赵琼，“不过，小琼，没有什么事会是一帆风顺的，如果你愿意，我会始终和你站在一起迎接所有的好和不好，你愿意吗？”
    他的手从桌子这边伸过来，握住赵琼的手，握得很紧。
    赵琼没说话，就是看着他，眼睛里渐渐的变得干脆起来，没有犹豫，没有顾虑，没有担心，有得是勇敢，她微笑着点点头。
    肖鹏看去很高兴，竟然把赵琼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赵琼故意瞪了他一眼，然后往四周看看，他的笑意更深。
    “这里的菜好吃吗？”他问，今晚他带着赵琼来到一家远离市中心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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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真是要实现他吃遍美苏的诺言了。
    “嗯，还蛮好的！”赵琼点点头。
    “比我的怎样？”
    “嗯，老实说，分不出好坏，不过这里做的菜我可以吃一顿，你做的菜我可以天天吃！”赵琼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是红红的。
    肖鹏的脸上是满满的笑意，他又握住了赵琼的手。两个人互相看着，眼里的甜蜜满出来，飘散到四周，空气中都似乎满是甜味。
    赵娅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最后对自己今晚这个打扮满意了。她在等肖哲。很长时间了，女儿天天在外面吃饭，搞得她老是一个人面对着一张桌子吃饭，真是有点食不知味。肖哲知道了就心疼她，让她出去和他一起吃饭，可她不愿意，她一直不敢和肖哲在外面吃饭什么的，她怕遇到人。只是肖哲不停的和她说，而女儿也始终不回家吃饭，她也动摇了。
    昨晚肖哲在电话里说要带她去一个比较偏僻的饭店吃饭，这样让她更安心，她答应了。
    等到了今天，肖哲比平常下班时间晚了，他在加班。赵娅耐心的等着，再晚也总会来的。
    很快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肖鹏半搂着赵琼往饭店外面走。这个饭店虽说是开在偏僻的地方，不过食客还是蛮多的。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
    当他们往外面走的时候，门口不断有新的顾客进来。
    “妈，你怎么也来了？”真在走的赵琼突然像被什么定住了，“妈，怎么会这样？”赵琼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母亲，光彩照人，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的手紧搂着她的腰，这男人是肖哲。
    赵琼脸上的色彩瞬时间消失了。她瞪大着眼睛，脑子在出现一片空白后又开始运转，她的眼睛在母亲和肖哲两个人身上不停扫视着，然后眼睛里的迷茫渐渐被明朗代替，然后是痛苦。
    肖哲一脸惊愕的看着赵琼和她身边的男人，他瞪着这个男人，他的父亲，眼睛里开始迸发出怒火。
    “小琼……”赵娅一看见女儿，整个人蒙了，支撑身体的力量没了，如果不是肖哲扶着她，她马上会瘫倒在地。她不是没想过被女儿知道的后果，可是真的这场面来了，她所有的想法都没了，只剩下巨大的惶恐。
    肖鹏先是一脸不明白，然后听到赵琼喊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妈妈，然后他看着自己儿子的手搂在赵琼母亲的腰上，不需要什么人来给他解释一下，他就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妈，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的？”赵琼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
    “小琼……原谅妈妈……”赵娅的脸上满是可怜巴巴的祈求，让人看着心疼。
    突然，赵琼飞快的跑出门。她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小琼，等等妈！”赵娅像是清醒了，很快也急跑出去，跟着赵琼的身影扑进黑暗。她看见赵琼拦了辆出租车上去，她也急忙拦了辆跟上去。
    肖哲狠狠的看了眼肖鹏，转身快步奔出去。肖鹏也跟着奔出去。两个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往赵琼母女去的方向追过去。
    肖哲一边开车，一边打赵娅的电话，没有人接，他接着打，还是不接，他又打赵琼的电话，一开始没接，后来突然接了。
    “肖哲，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为什么要到美苏市来工作，都是为了我母亲是吧？”电话里赵琼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似乎没有痛苦。
    “小琼，原谅我！”肖哲忽然间没有了一点点底气。
    “肖哲，和你分手时，我觉得不太痛苦，我觉得好像是解脱了，可现在我发现，不是的，肖哲，你可以去爱我母亲，只是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如果你不能爱我，一开始就不要让我来爱上你，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你有过痛苦吗？如果你有过，为什么还要那么残忍的给我？我有什么错？是不是错在不该做一个美丽女人的女儿？可是那不是我能选择的，所以，肖哲，为什么那么残忍的对我？”
    “小琼，是我的错，我现在明白了，原谅我，如果能让你现在不痛苦，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即便让我去死我都愿意，真的，小琼，告诉我，你在哪里？”
    “不，肖哲，我不会要你去死，得不到爱，就要你死吗？不，我不会！你放心，我也不会去死！我不傻，不会去为一场根本不存在的爱情殉葬，我只是为过去的那二年感到悲哀罢了！”
    赵琼在电话里沉默了，很快，她的声音又响起。
    “肖哲，也许我该感谢你，感谢你保留了我的清白，只是，你就一定觉得，身体上不受伤害就能弥补精神上受的伤害吗？你知道吗？我真的是曾经那么那么的爱你的！”
    说完这些，赵琼马上挂掉电话，她把手机一扔，然后捂住脸放肆的大哭起来。
    或许她现在也还是那么的爱他。因为他的影子始终在她眼前晃着。
    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响着，她也不理会，只是尽情哭着。
    终于，她累了，也冷了，她停下来，手机的铃声还在响着，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是肖鹏。眼泪又流出来。他又没什么错，为什么不理他？
    我无法面对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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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的爱是不纯的。
    手机的铃声暂时停了，她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有母亲的，她在担心，当然她会担心。
    我没事，不必担心我。赵琼给母亲发了条短信。
    小琼，妈妈不求你原谅，妈妈只求你回家。
    赵琼漠然的看了下母亲回的短信，很快的删掉了。她拨了马馨的号码。
    肖鹏一遍遍的打着赵琼的电话，始终不接，他还是不停的打，终于等来一条短信：让我冷静下，好吗？
    他不再打赵琼电话，他拨了肖哲的号码。
    “我们现在能谈谈吗？”
    “好！”电话里的肖哲出奇的干脆。“我在二环高架桥下等你。”
    肖鹏先到了，他下车，点了一根烟，平时他真的很少抽烟。
    然后，肖哲也到了，他的车一直停到肖鹏的面前，他下车，一步步走向肖鹏，突然，他伸手狠狠向肖鹏脸上揍去，肖鹏猝不及防，身体往后晃了下，脚向后退了一步，等转过脸时，嘴角已有鲜血在渗出。
    肖鹏没说话，突然，他也伸手在肖哲脸上同样狠狠地揍了一拳。肖哲往后退了二步，他用手在嘴边抹了抹。他的眼睛死盯着肖鹏。
    “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为什么也要跑到这里来？为什么还要来毁灭我的生活？你毁了我的童年还不够吗？”
    “是我毁了你的生活吗？也许是，可是小琼毁了你什么呢？她没有，是你毁了她的生活！你还去毁了她母亲的生活！”
    “我没有存心去伤害小琼，只是因为爱！”
    “不是爱，是因为你的自私，现在我才发现你和你母亲一样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爱，可以牺牲所有人的幸福！”
    “啪！”肖哲狠狠抽了肖鹏一记耳光。
    “你没资格去评论我妈！你伤得她还不深吗？”
    又是“啪！”的一声，肖鹏也同样抽了肖哲一记耳光。
    “你以为只有她受伤害吗？而我什么痛苦也没有吗？”
    鲜红的血从他们两人嘴角流出，让彼此的脸都变得有点狰狞。他们看着彼此，终于平静下来。
    “现在我们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们还要纠缠过去吗？”肖鹏看着这个好久没见的儿子说。
    “是没有意义，我要去找赵娅了，只有她才是重要的！”
    “那小琼呢？”
    “不是有你吗？”肖哲走向自己的车。
    赵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只记得看见女儿回过来的短信，然后她有点安心，然后她的脚就带着她回家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似乎一直听见手机的铃声，也似乎听见门铃声，可是她都没有理会。
    天亮了，她有点醒，她走到卫生间，抬头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一脸憔悴，头发灰白，她仔细的看，那是她自己，忽然，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外面沙发上，手机又在响了。她稍微犹豫了下，就出去接了，她知道是肖哲打来的。
    “娅，你好吗？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
    “我想来看看你！”
    “肖哲，到现在你还不清醒吗？我们是错了，也许是我错了，我一直说我会下地狱，现在我真是在地狱了，我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我以为不让小琼知道就不会有事，我以为这样过一天是一天是可以的，我以为我没有什么罪，我以为我可以去享受点幸福，现在我知道我好傻，我真傻，我真自私，我真蠢，我真该死！”
    “不，娅，求你别这样说自己，我早和你说过，爱不会那么容易！”
    “肖哲，求你别说爱了，我不配听，你别打电话给我了，我们该结束了，真的。”！
    “我不会同意的！”
    “我已经决定了，肖哲，再见！”赵娅又回到镜中，看着一脸灰白的头发，她又笑了。
    依依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脸比纸白的赵琼，她连忙把赵琼拉进来，隔着衣服就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冷冰冷。她也没有多问，从电话里就听见赵琼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悲哀。
    她只是拿了件睡衣，让赵琼去洗澡。
    很久，赵琼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依依又给她泡了杯热茶。
    “谢谢你，馨姐！”
    “别客气，赵琼！”依依看着她的脸色，热水澡也没有让她的脸增加点红晕。“你和我一起睡吧，看你的脸色，好像几天没睡了！”
    赵琼淡淡一笑，点点头。她喝了几口热茶，然后上了床，她坐在床上，很困，却不想睡，脑子里不停的在闪烁着一些东西。
    “馨姐，我的人生怎么会这样？我以为的男朋友爱上了我的妈妈，我爱上了我以为的男朋友的爸爸，瞧瞧我们这一家子，多么有趣啊？”赵琼自言自语的就说了。依依有点吃惊她说出的话，仔细一想，也许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依依叹口气。
    “有谁会像我这样，拥有这样一个糟糕的人生，这样痛苦的人生？”赵琼又在自言自语。
    “赵琼，尽量睡一会吧，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悲哀！”依依想起自己，想起由青，她看着赵琼，我的悲伤快到尽头，而你的才开始。“睡吧，或许睡了一觉，明天你醒来，就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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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能接受了，其实，有些事你不接受也不行，因为无法改变的。”依依对着赵琼说，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自己。
    赵琼躺下来，努力着让自己平静，灯关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一会睁着眼睛，累了就闭上，就这样只到天亮。
    她起来和依依一块去上班，依依让她休息，她却说，没事做她会疯的。
    上班的时候，她接到肖鹏的一条短信：小琼，无论怎样，我都会在的。
    我知道你会，可是我呢？
    她上着班，什么电话也不接，她又给母亲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很好，她还是会想到和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
    时间没有痛苦，一天还是一天的这样流逝。
    依依的神情不见得比赵琼好。她很多时候都会看着日历。
    “赵琼，很快就到中秋节了，月亮又要圆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底是无尽的悲伤。
    “是啊！馨姐！”
    “你有什么打算？赵琼。”
    赵琼还是住在依依这里，她感觉自己是在逃避。
    “我不知道，馨姐，真的，我现在只知道我不想看见他们！”
    “我快要走了！”依依看着远方。
    “馨姐你要去哪里？回老家吗？”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也许是回老家！”
    “很远的地方？或许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会是不错的，你说，是吗？”赵琼的眼里有了点亮光，是这段时间唯一的。
    “你也想去远方吗？”依依看着她，“你要想清楚！”
    “会的，馨姐，我会好好想！”
    肖哲的电话始终不停的在赵娅手机上闪现，她从最开始的置之不理，到接了他的电话，她和他约了地方见面。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切都该结束了，她用手摸了摸灰白的头发。
    “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肖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还是赵娅，只是她的头发竟然是灰白一片了。
    “我没怎么，这是我该有的样子，你不要惊奇，老了就该是这样，我老了！”赵娅的脸上挂着一丝惨笑。
    “为什么不肯见我？”肖哲克制着自己的悲伤。
    “我不想见你，我无法面对你，面对着你，我无地自容，我会觉得自己是可耻的，是肮脏的……”
    “不要这样说，娅，你可以不爱我，可以很快的把我忘记，可以在以后假装从来不曾认识过我这个人，但我不允许你把我们曾有过的那种快乐看做是可耻肮脏的，好吗？”
    “肖哲，不要再说什么了，都没用了，今天我来见你，就是想亲自跟你说一声再见，这是最后一面，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再也不要来联系我！”赵娅已经无法看着他的脸。
    “只能是这个结果吗？”
    “肖哲，不要再增加我的负担好吗？”赵娅站起来，吃力的从座位上走出去，整个人恍惚的不知怎样迈开脚向前走，她的眼前很模糊，看不清前面的路，可她丝毫不关心。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娅，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永不后悔！”
    她的眼睛里不断的流出眼泪，泪眼模糊中她摸出门去，来到外面，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她终于哭出声来，她捂住自己的脸，往前方走去。
    看着她低头疾走的背影，肖哲强迫自己不能流一滴泪出来，眼泪代表悲伤，而他没有悲伤。
    半个月后，赵琼办好了辞职手续，她和依依告别。
    “馨姐，我要走了，谢谢你这些天照顾了我！”
    “赵琼，我来到这里，和你认识一场我也很开心，你很善良，我希望你开心，不管你在哪里，都要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如果你是真爱了，就不要放弃！”依依满眼的悲伤，“爱很难得到，得到了就别失去，因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再也不能了！”
    赵琼点着头，她想到的是自己。
    离开美苏市的那天，她给肖鹏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爱了，谢谢你给过我的体贴和爱，那是真正的爱，我明白的，可我注定得不到。我不想说，我爱你，那会让你更痛苦，因为我无法陪你走下去了，我要去一个新的城市，对不起，忘了我！
    她又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妈，我不恨你也不怪你，只是我再也不能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我要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不要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或许某一天，我会回来看你的。
    发完信息，她把手机卡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里，她长长吸了口气，仿佛扔掉了所有的烦恼。
    肖鹏接到短信，痛苦不已，他不停打电话，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嘟嘟声。
    “小琼，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要找到你，你好傻，我们的爱有什么错？”
    他到处去找赵琼，去问认识她的每个人，他们给他的都只是摇头。小琼，你说要冷静，所以我不来找你，我是不想来增加你的烦恼，可是为什么你就这样悄悄的走了，竟然连一声再见也没和我说，竟然连见也不见我一面？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样脆弱吗？
    他去见了赵娅，两个人相对无语，一个是心力交瘁的母亲，一个是心力交瘁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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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好多话已经不必需要说，也不必解释。
    他又约了肖哲见面。
    肖鹏看着肖哲，肖哲看着肖鹏，彼此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已没有了仇怨。
    “肖哲，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留在这里，我不会再去找她，现在远离她才是爱她，我只想能和她呆在同一个城市，每天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想象着空气中也有着她的一丝气息，每天走在这里的大街上，想象着她的脚也曾经踩在同一个地方。”
    肖鹏看了看肖哲，什么也没说。
    “你呢？”肖哲问了。
    “我会去找小琼，我会找到她的。”
    “爸爸，也许你比我勇敢，也比我幸运，祝你好运！”
    肖鹏在肖哲肩上拍了拍。
    “你和我一直保持联系好吗？”
    “好的，爸爸！”
    肖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第51章
    到快凌晨的时候，陈兰倒睡熟了，一觉醒来，觉得有点不对，她连忙冲到外面，客厅里静悄悄的，她看看时间，八点一刻，她冲到女儿房间，没有人，床上已收拾得很整洁。她马上拨了袁由青的电话。
    “婷婷呢？”
    “我一早把她带我妈那里去了，我让她在我妈那里住几天！”
    “住几天？她还有辅导班要上的。”
    “辅导班缺个一次二次没关系！”
    “袁由青，你就是想不让我带走女儿是吗？你有没有想过，女儿不是你的一样东西，不是你想怎样摆布就怎样摆布的，你这样是在绑架她，你明白不明白？”
    “随便你怎么说，我已经明白告诉你，你别想带走她。老实告诉你，选择权是在你手里，要离婚还是要女儿，你可以选，我不会逼你，如果你选择不离婚，我也欢迎，欢迎你再做我的花瓶，说实话，你做花瓶很合适，虽然，现在这花瓶有了点污点，不过，我很大方，我可以不介意，只要没有新的污点发生……”
    “你做梦！我会找律师来要回女儿的！”
    “很好，我同样欢迎，不过提醒你一下，真要到了那地步，什么话都能抖出来的，到时看看律师是不是会支持一个和领导乱来的人民教师得到监护权。”
    “袁由青你不必朝我身上泼污水，你怎么就没想想自己？你是个什么德性，你每天在外边花天酒地就像个好父亲了？你就配得到监护权吗？”
    “哈哈，男人花心和男人抽烟一样正常，谁也不会奇怪，谁也不会来指责，可你就不同了，你顶着好女人的名声那么多年，现在一下全破坏了，你想过自己的下场吗？你想过你父母会受得了这个变化吗？你想过你所有亲戚朋友会怎么看你吗？”
    “你不要这样卑鄙好吗？这么多年来，我总觉得你还是有点素质的，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也是这样的卑鄙，你真是让我很失望！”陈兰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
    “很好，看来我们都互相了解对方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素质，你也没有你装出来的那么圣洁，那么高不可攀，男人几句话就能让你献身，想不到你这么轻易就能让人得手啊，你也真是让我很失望啊……”男人最耿耿于怀的是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也不管他是不是爱这个女人，这是关系到面子和自尊的。
    陈兰气得丢了电话，已经无法再和他正常沟通了。她在屋子里神经质的不停走动。忽然，她看到了客厅里悬挂着的那副大大的结婚照，里面的她笑得一脸的幸福。突然，她搬过一张凳子，把镜框用力取下来，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摔到地上，镜框的玻璃顿时摔得粉碎。接着她又来到卧室，一样把里面墙上挂的结婚照摔到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玻璃，让她觉得自己也成了个泼妇，她悲哀的哭起来。
    很快，她收住眼泪。也许艰难才刚刚开始。
    她打开大衣橱，从里面拿了些衣服，想了下，最后只拿了几件，她想回父母家去住几天，看着这个家会让她更难受。可是她不敢在家里多待，因为父母会奇怪，会盘问她。袁由青至少有句话说得很对，事情真的闹开了，她的父母会受不了，她这个独生女儿，从小就是父母唯一的寄托和骄傲，现在父母头发都发白了，她在这个时候击碎他们的骄傲？
    婷婷刚到乡下那会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早上袁由青把她从家里带出来时还费了点劲，她不停的问妈妈怎么了，总算袁由青还是把她哄听话了。到了乡下，她一开始沉浸在新鲜的喜悦中，可到了晚上，她就不安分了，不停的问妈妈怎么没来。不止她这样问，老妈也开始问袁由青，陈兰怎么没来。袁由青很快说她去父母家了，那边有点事。
    看着女儿这样闹，他想想还是带她回市区的家，免得父母问出什么来。尽管他和陈兰都已经在嘴上把离婚说得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但他相信陈兰会和他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先和父母透露的。
    回到家，婷婷冲进屋里就喊着妈妈，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而且地上是一地的碎玻璃。袁由青看见连忙抱起女儿，把她抱到她的房间。
    “婷婷乖，在里面看书，不要出来，爸爸在外面。”
    婷婷睁大眼睛默不作声，她的脸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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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笑容。
    袁由青清理着地上的碎玻璃，他有点后悔带女儿回来。他不知道家里会这副样子，他不知道陈兰也有一天会像个泼妇般，看着碎片中他们扭曲的脸，他忽然觉得有一点痛惜。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吵架了？”婷婷站在他的身后问他。
    他转身连忙笑笑。
    “没有，爸爸妈妈怎么会吵架？”
    “你骗我！我不是小孩子，我昨晚听见了，还有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在家？地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碎玻璃？”
    “婷婷，爸爸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快进自己的房间去！”袁由青板起脸。
    婷婷转身回自己房间，用力把门关得震天响。
    袁由青叹口气，把地上大概弄了个干净，然后，他走进女儿的房间。
    “婷婷，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怎么会骗你呢？”
    “你就会骗人，你一直说要带我去看跨海大桥，可你到现在也没带我去！”
    “这个……爸爸会带你去的，就是爸爸这段时间忙，所以一直没时间，不过你放心，爸爸总会带你去的。”袁由青摸摸女儿的头。
    “那爸爸，你打个电话让妈妈回来吧！”
    “妈妈有事，她今晚不回来了，有爸爸在不就行了！”
    “可是……”
    “婷婷，乖，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吗？小孩子才离不开妈妈呢！”
    婷婷这下沉默了。
    “好了，爸爸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你就睡觉好吗？”
    婷婷点点头。
    把女儿搞定，袁由青长叹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袁由青接到陈兰的电话。
    “今天婷婷有舞蹈课，张老师很严格的，一节课也不让学生拉下的。你一定要带她去！”
    “知道了！”
    两个人的话语都客气又冷淡，客气是因为经过一夜的冷静，都恢复了点理智，冷淡是因为都想到了昨晚吵架。
    “婷婷呢？我想和她说话！”
    袁由青稍微犹豫了下，然后把女儿叫过来。
    陈兰一听女儿的声音，差点就要哽咽，她强忍着。
    “妈妈，你怎么不回家？”
    “妈妈这几天有事，婷婷，你今天还有舞蹈课要上，别忘了，要催你爸爸送你去，别让张老师失望，还有记得把衣服带上！”
    “嗯！我知道了，妈妈！”婷婷顿了下，“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
    “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过几天呢？”
    “会很快的！”
    “妈妈，你是不是也要骗我了？”
    “不是……”陈兰说不下去了。
    “妈妈，你是不是在哭？”
    “不是，外婆有事叫妈妈了，婷婷，妈妈挂了，晚上再打来！”陈兰不等女儿说再见就挂掉电话，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婷婷放下电话，闷声不响的去了自己房间。
    袁由青记着陈兰的话，带着女儿去上舞蹈班。婷婷从一坐到车里就沉默着，袁由青只顾开车，一开始也没留心，渐渐才觉得女儿不对劲。
    “婷婷，怎么不说话呢？是昨晚没睡好吗？”
    “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不会说真话！”
    “为什么这样说爸爸？”袁由青吃了一惊。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是一点都不懂的，我知道你和妈妈是吵架了，可你骗我说没有！”
    “婷婷，你还是孩子，爸爸妈妈的事你不需要管，你只要记着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妈……”
    “爸爸，我不喜欢你了，你喜欢骗人，你说会带我去看跨海大桥，可你到现在也没有带我去，你还欺负妈妈，你打妈妈，妈妈的脸上都痛了，你还让妈妈哭了，所以，我不喜欢你了，你不好！”
    “婷婷，你在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你不好！”
    “你怎么能这样和爸爸说话？爸爸是最爱你的，你不明白吗？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可是我也要妈妈爱我，我也要妈妈在身边，我要你们都在我身边，我不想只有你一个在我身边！”婷婷像疯了似的冲着袁由青大喊，袁由青却再也没话来反驳她，他只是闷头开着车。
    好久，他才说出一句话，“婷婷，妈妈还是会在你身边，可能就是不会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在你身边！”让女儿有点心理准备也好。
    “我不要！我要妈妈每天在我身边！”婷婷忽然像疯了似的在后座大喊大叫起来，弄得前排的袁由青慌了，好在已经到张老师的舞蹈教室楼下。他连忙停车，车还没完全停好，婷婷就打开车门冲出车去。
    “婷婷，你怎么了？”袁由青大叫了声。
    “我讨厌你！如果妈妈不能在我身边，我也不要你在我身边！“婷婷，等等爸爸，爸爸送你上去！”袁由青急急忙忙的拔掉车钥匙从车里出来。
    “我不要你送！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婷婷边说边飞快的往楼梯上跑去。等袁由青从车那边转过来跑到楼梯口时，婷婷早已跑上楼，他站在下面，能清楚的听见她又快又重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下来。袁由青沉思着，如果现在他追上去，反而会更刺激婷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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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让她在老师面前哭就不好了，这样想着，袁由青从楼梯上退回来。
    他发动车，心烦意乱，耳边始终响着女儿的话。离婚如果只是夫妻两个人的事，那真的就太简单了。可是不是。
    他摸摸头，昨晚没睡好，今天天气又是异常的闷热，再加上刚才和女儿的那番对话，这一切都让他头痛，他把头往座椅上靠靠，真想现在能靠在一个温柔的怀抱里！就像是谁的怀抱？
    是依依吗？他难以克制的想起了她，可是他很快摇摇头，苦笑了下，现在还不够烦吗？还要烦上加烦？
    他闷得透不过气，把头看向路边，无意中看到间酒吧，今天这样的状态，工作也没效果，再说，女儿的舞蹈课三个小时后就结束了，到时他还是要去接她的，他把车转向酒吧。
    酒吧里几乎就他一个人。他正喝着，似乎身旁靠过来一个女人，因为他闻到一阵芳香，不是很浓烈。现在酒吧这么空，如果不是想和他搭讪，不会靠近他。
    “先生，一大早就来喝酒，一定是心里很不开心吧？也许我可以让先生发泄下心里的郁闷！”
    他转过头，一个女人，很年轻，皮肤很白，身材很好，直直的长发披散着。
    他冲着女人伸出一只手，很快女人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里，他用力一拉，女人顺势坐到他怀里。
    “陪我喝酒吧！”袁由青另一只手拿起酒杯冲她晃晃。
    “要喝酒到我家里去喝吧，我家里有不少好酒……”
    女人站起来，拉着袁由青，也没怎么用力，袁由青就被他拉走了。
    一片昏暗中袁由青醒来，一时间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了。他花了点时间让眼睛适应，让脑子清醒，他看看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我在哪里？
    这是个卧室，女人的。他转头看见了旁边也躺着的一个女人，裸着上半身，被子盖在腰间。他还在看时，女人睁开眼睛。
    “你醒了？”
    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清醒的同时带着点懊恼。突然，袁由青更想起女儿来。
    他从床上跳起来。
    “你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当然有！”女人轻声一笑，用白嫩的手指指外面。
    袁由青套上件衬衫，往门外走去。
    “你的手机响了好多次了！”女人忽然又说道。
    袁由青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有十几个，有陈兰的，有厂里，最多是陈兰的。
    他拨通了陈兰的手机。
    “你打我电话吗？”
    “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女儿人呢？你有没有送她去张老师班上？你到底带她去哪里了？”
    “我送婷婷去舞蹈班了啊！”
    “什么？你真送去了？你是送到张老师手里的？”
    “没有，婷婷早上在发脾气，我把她送到楼下，她自己赌气跑上楼去了，我看着她跑上去的，到底怎么了？”袁由青的心突然揪紧了。
    “婷婷没在张老师这里啊！我现在就在张老师这里，她一早打我电话说婷婷没去上课，我就打你电话，可你不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你快过来，婷婷到底去哪里了……”陈兰没说完，就哭出来。
    “我马上过来！”袁由青的心一下沉到底，他拿起衣服穿起来，他从皮夹里抽出些百元纸币，把床上一扔，看也没再看女人一眼，转身奔出门去。
    老天，不要让婷婷有事，求你了。
    他直冲向七楼的舞蹈教室，教室里陈兰和张老师在不安的走来走去。
    “陈兰，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问怎么回事？女儿是在你手里的，你会不知道？”陈兰一看见袁由青冲过来，两眼已经红肿。
    “张老师，你早上没有接到婷婷吗？”袁由青转身面对张老师，她的脸色惨白，眼里满是担忧。
    “真的没有啊，一过上课时间，我就马上打电话给陈兰，问她婷婷怎么没来！”
    袁由青的脸彻底的惨白了。
    “我真的是看到婷婷冲上楼梯的！”
    “然后呢？”
    “后来我就开车走了！”
    “袁由青，你是怎么做爸爸的？你还自私的想要把女儿留在身边，可是看看你是怎么尽职的！”陈兰又是满脸泪水。
    “会不会婷婷上楼后又跑下来了？”张老师忽然像是想到什么。
    袁由青听着张老师的话没有接下去，他的心里已经默认张老师的说法，只会是这个结果，他看女儿上楼梯，现在女儿没在舞蹈班，她在袁由青走之后又下楼了，因为她早上在赌气。
    “陈兰，我们分头去找，叫上所有的亲戚朋友一起去找！”袁由青终究能想得多一点。
    “我也去找！”张老师马上也说。
    袁由青点点头，“谢谢张老师了！”
    “我也不希望婷婷出什么事！”
    三个人急急跑下楼，分头开着车走了。
    袁由青边开车边打电话，能通知的人他都想到了，最后，他拨通了市局刑侦队王队长的电话。
    “喂，是小袁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忙不忙？”电话里传来王队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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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队长！”听到他的声音，袁由青从来没感觉到会这样亲切的，似乎王队长身上寄托着他全部的希望，“我女儿不见了……”袁由青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什么？真的？”王队长的声音很吃惊。
    “是真的，王队长，帮帮忙派点人找找好吗？”
    “这样吧，你现在马上到市局来一趟，报个案，做个笔录，然后我马上派人下去。”
    “好的，好的，我马上来！”袁由青掉头开向市公安局。
    到了局里，王队长接待了他，他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王队长让手下做了笔录。
    “小袁，一般要24小时以上才能定为失踪，不过你这案子我会亲自给你去办，我马上派下面的民警去找！”
    “王队长，你有什么思路吗？往哪里去找？我现在是……”袁由青说不下去了。
    “不要担心，小袁，没有事的，小孩子闹脾气常有的！”王队长拍拍他的肩，“我们先从学校的同学找起，然后是你们的亲戚朋友，然后是公园，超市，书店，网吧，反正一般小孩子会去的地方都要找，我们分头找，你们自己也去各处找找，如果能在白天找到就最好。”王队长没有说下去了。
    袁由青点点头。
    “对了，那个舞蹈教室我们也要去看看的！”
    “好的，我带你们去！”
    袁由青带着王队长他们去了张老师的舞蹈教室，他们勘察了现场，又询问了张老师。
    “小袁，你去找一张你女儿最近的照片，拿到局里来，我让他们传到各个所去。”
    袁由青连忙去家里取了来，又赶快送到王队长那里，他听王队长说已经布置人下去找了。看着王队长说这些话的时候，袁由青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这是他的希望。
    他离开公安局后又开始开着车在每个他认为可能的地方去找，去问每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希望他们会对他说，“哦，你女儿啊，在这里呢，你把她带回去吧！”然后，他会抱住女儿，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会放开她，再也不会给她带来一点点伤害。
    然而，他得到的结果都是摇头和失望。
    陈兰那边的寻找也是丝毫没有结果，她的嗓音已经嘶哑。
    一小时，又是一小时过去了，天黑了。袁由青的心也如这黑暗，没有一点光亮。他继续不停的在市区里兜着。夜越来越深，街面上的店家都关了，马路上变得空空荡荡的，他睁着疲惫的眼睛看着前方，他希望前面会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向他跑过来。
    “爸爸，我回来了！我在和你玩捉迷藏呢！”
    凌晨了，他的眼睛实在睁不开了，他把车停在路边，把头靠在路边稍微休息下。很快，他有点迷糊，突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很快抬起头，前面的天空出现一抹艳红的朝霞，这是应该代表希望的吧。
    他发动车子，我怎么还能睡？他敲敲自己的头，让它更清醒点。车子重新在市区里兜起来，他在每个绿化带里仔细的寻找着。
    天已大亮，马路上的行人多起来，每个人都匆匆的赶着自己的路，他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干什么，他们有没有烦恼，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有什么烦恼。
    他给陈兰打电话，给家里其他人打电话，给他的朋友打电话，希望能从他们的嘴里听到点好消息，没有。
    他又继续自己的寻找。
    突然，手机响起来了，他一看号码，是王队长，他激动的连忙接，王队长说过有消息就会通知他。
    “是小袁吗？”
    “找到我女儿了是吧？王队长！”
    “是的，小袁！”
    “太好了，谢谢你啊，王队长，我女儿现在在哪里？”袁由青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这个，小袁啊，你现在到环城河南路那一段来，我当面告诉你！还有你通知下你家里人，不用找了！”
    “好，好，我马上来！”袁由青调转车头往市公安局开去，终于找到女儿了，婷婷，爸爸不会骂你的，是爸爸不好，让你生气了。
    袁由青调转车头往王队长说的地方赶过去，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通知陈兰。
    他来到环城河，远远的看到河岸边的绿化带上站着好多人，大多是警察，他把车直冲过去，飞快的从车里钻出来，急跑向人群，他喊着。
    “王队长，我找王队长！”
    人群中有人出来，正是王队长，他的脸色严峻。
    “小袁，你来了！”他拍拍袁由青的肩膀。
    “王队长，我女儿是不是找到了？她在哪里？”
    “小袁，很抱歉，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说环城河里有一具尸体，我们赶到后把尸体捞上岸，发现是个女孩，我们又经过各项特征的比对，初步确定和你女儿的特征很相符！”
    “王队长你什么意思？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弄错了！你不能这样捉弄我……”
    “小袁，男人该坚强点，现在我们需要家属去确认下，你跟我过去！”
    王队长搀着袁由青往人群里走，两边的人在让开，袁由青的眼前出现一个物体，躺在地上，上面盖着一层布，他的两条腿已经麻木，机械的跟着王队长走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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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站到这个物体边上，他蹲下来，用手轻轻掀开布的一角，一张小女孩的脸露出来，他抬头看着袁由青。
    “小袁，需要你确认下！这是不是你女儿？对不起，我必须这样问！”
    袁由青的眼睛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怎么可能……我女儿怎么会躺在这种地方……”袁由青的身体晃着。
    王队长冲着身后的手下喊。
    “过来两个人扶住他！”
    很快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冲过来一左一右的扶住袁由青，他温顺的没有一点反应，任他们扶着，他的眼睛就是直直的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把他扶到外面去，给他找个地方坐下！”王队长站起来吩咐着手下，他瘦小的身体此刻似乎如巨人般庞大，“法医到了没有？这帮家伙成天这样慢腾腾的是干什么？”
    “马上到了，刚联系过了，还有几分钟！”一个手下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他，不敢看他铁青的脸。
    “婷婷！婷婷！你在哪里？”突然，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喊叫声从外面传过来。是陈兰赶到了。
    “把家属拦住！我们不能破坏现场，跟他们解释一下！现场有没有女警？”
    王队长吩咐着。
    一个女警死死拉住陈兰，她哭着喊着，直到嗓子完全嘶哑。
    “我就想知道我女儿到底是怎么了？她在哪里？我是她妈妈，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她？”
    “真是很抱歉了，这位家属，我们一定要等法医来先勘察现场和尸体的。”
    “尸体？谁的尸体？”陈兰的身体软软的，根本挣脱不了女警的有力臂膀，一夜的寻找和担忧已耗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泪眼模糊中看到袁由青在旁边，呆呆的坐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婷婷呢？在哪里？”陈兰冲过去，问着袁由青。
    “婷婷一定是在家里了……”袁由青愣愣的看着她。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队长叫我来的！”袁由青还是愣愣的。
    这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提着东西的人，一进来就进了包围圈，陈兰也想冲进去，旁边的女警又抓住了她。
    “陈兰，你坐会吧，等会儿我们就回家！”袁由青看着她说。
    忽然，陈兰就不说话，也不挣扎了。她坐到袁由青身边，两个人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有个人走到他们面前。
    “小袁，法医已经初步勘察过了，死亡时间为22个小时前，现在我们要把尸体运到市局做进一步的检验。”
    “为什么？”
    “你女儿身上有伤痕，这不是一起意外落水事故，我们已经立案，需要寻找更多线索来破案。”
    “为什么一定就是我女儿？”陈兰呆呆的看着王队长。
    “对不起，我也很抱歉！”
    “陈兰，这是市局的王队长……”袁由青看看陈兰。
    “王队长，让我看看女儿好吗？”陈兰用嘶哑的声音吃力的说着。
    “可以，不过你不能有近距离的触碰。”王队长看了眼边上的女警，女警点点头，她扶着陈兰往人群里面走，陈兰站到了女儿的尸体旁，看着她那张在白布下露出的小脸。
    陈兰忽然没有悲伤了，她已经找到女儿了，不是吗？
    女警把陈兰又扶向外面，她的脚步晃来晃去的。
    “小袁，你带着家属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的！”王队长看着这对夫妻。他们都坐着不动。
    他微微叹口气，重新走入人群中，很快人群中抬出一个担架，上了一辆车，接着现场围着用来阻挡围观群众的围栏也撤掉了。人群在慢慢散去。
    这时从外面跑过来一群人，是袁由青的姐姐，他的母亲，陈兰的父母，还有姚尊。
    “由青，婷婷怎么了？”他的母亲抓着他的手晃着，“一路走过来，都听到人说一个小女孩在河里淹死了，这是真的吗？”
    “是的，妈！”袁由青看着母亲的脸，慢慢的说出这句话，他怎么也变得这么残忍了，竟会对母亲说出这种话。
    袁由青的母亲听了袁由青的话，身体马上就瘫软下去，旁边的袁洁连忙扶住她。
    “妈，你怎么了？”
    袁由青有了点理智，他架起母亲，跟姚尊说。
    “帮忙开下车。”
    姚尊点点头，帮着搀扶起老人。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袁由青用手埋着头。
    “弟弟，妈已经醒过来了，你要么回去休息吧！”
    “姐，我还能睡得着吗？”
    “弟弟，我知道你心里苦……”袁洁的眼泪也止不住下来，“我们现在都苦，可是，弟弟，还有很多事要靠你呢！你要撑不了怎么办？”
    袁由青默不作声。这时走廊那头匆匆走过来他的父亲。
    “小洁，你妈呢？”
    “爸爸，妈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一直坐在袁由青身边的姚尊拍拍他的肩膀。
    “你去眯会儿吧，这里有我看着！”
    “谢谢了！”袁由青说着身体却没动。
    病房的门开了，他的父亲走出来，他的眼睛红红的。
    “由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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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姐看着。”
    袁由青看着父亲，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父亲哭。
    他点点头，终于站起来。
    “小姚，你帮忙把他送回家去，麻烦了！”
    “没事，伯父，应该的，那我们走了！”姚尊一手扯着袁由青的手出了医院，一路上，袁由青都是沉默不语。
    袁由青进了家，空空荡荡的。很快他却觉得对了，他应该待在这个地方，这里有女儿的气息。他进了女儿的房间，坐在她的床上，他闭上眼睛，仿佛女儿来到他身边，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一睁开女儿就会消失。他躺下来，鼻子里传来床的味道，不，是女儿的味道。
    婷婷你去了哪里？
    婷婷，是爸爸不好。
    他的脑子开始运转，过往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重现。如果我不这样，陈兰会不会背叛我？如果陈兰不背叛我，我们会不会吵架？如果我们不吵架，婷婷会不会不生气？如果婷婷不生气，她会不会不出事？她还会留在我身边的。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她永远不会在我身边了，他的心开始绝望。
    因绝望而后悔，因后悔而憎恨，憎恨过去的一切，憎恨过去的他，憎恨和过去的他有关系的人。
    婷婷，回来好吗？爸爸会改的。婷婷，你害怕吗？你痛吗？爸爸应该在你身边保护着你的，可是爸爸在哪里呢？
    “由青！”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由青！”
    又是一声，这一声让袁由青不再觉得是幻觉。他睁开眼睛，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这时，他听见了门铃声。他不理，门铃继续响着，他终于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
    “你是谁？”袁由青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
    “由青，我是依依啊！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依依彻底的悲从中来。
    “我希望不认识你，我宁愿不认识你！”袁由青漠然的回答着。
    “由青，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来干什么？”
    “由青，我明白我该放下你了，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来了，我想最后问你一次……”
    “依依，你不要废话了，我刚刚失去了我的女儿，现在任何事任何人都对我没有意义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由青，别这样，告诉我你女儿怎么了？”
    “依依，你不需要知道这个，这是我的事情，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走吧！”
    袁由青把门关上了。
    依依站门外发了会呆。最后，她走了。
    “情仙，我答应你回去了！”
    “哎哟，好消息哦，真是太好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哈哈，那我们就走吧！”
    “不过，情仙，我有个条件！”
    “什么？你还和我谈条件？你应该是无条件答应的，不过，你说来听听，也没关系！”
    “我想让你把由青的女儿带回来还给他，他很伤心，我不想看到他这么伤心！”
    “什么？你真是会开玩笑！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我的身份吗？我是掌管感情的情仙，不是掌管生死的阎王，我可没本事把阎王已招去的人命再要回来，袁由青命中该有这一劫，你管不了的！”
    “情仙，我求求你了，我答应你回去，我答应你去投胎，这样还不行吗？”
    “依依，这一码事不是另一码事，根本就归不到一起，这样说吧，我现在就算答应你，也没用，给你打个比方，比如有个人来求你，要你帮他长命百岁，你答应了，可是你真能做到吗？不能，我现在就跟你一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依依忽然掉头就走。
    “喂，依依，你还要到哪里去？”
    “我去陪着由青，既然我没有办法帮他把女儿要回来，我就去陪着他一起伤心！”
    “你去了只会让他更伤心，他现在对你什么态度你还不清醒？再说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回去了吗？”
    “我是有条件的，如果你把由青的女儿带回来，我就马上跟你走，现在，你做不到，那我也不想马上就跟你回去了，现在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唉，就算这样，你也别去袁由青面前晃了，他现在因为内心的悔恨而讨厌你，你不是去自讨没趣吗？”
    依依沉默着。
    “情仙，我不要这个身体了，这个身体对我已经没用了。”
    “也好，你的时间所剩不多，这个身体是该物归原主了。”
    情仙对着依依吹了口气，依依又晃晃悠悠的飘在空中了。
    她来到袁由青的身边，他还是傻傻的躺在床上，由青，从现在开始，我将一直陪着你，直到我离开的那刻。
    晴丽今天破天荒的12点多就回家了，上楼梯时，忽然奇怪的从对面吹过来一阵大风，她不由得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风平浪静，好像刚才根本就没吹过什么风。
    “真邪门！”
    她嘟哝着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马馨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喂，你今天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想男人想得睡不着了？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
    “你别开玩笑，晴丽，今天是几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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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0号，怎么了？”
    “今年是哪一年啊？”
    “2010年，你怎么了？我看你真不对了，过日子过得哪年哪月都不知道了！”
    “我怎么老觉得还是2009年啊？我脑子里好像对今年的事没什么印象的，今天我还跟林惠玉说呢，她说我怪怪的！”
    “嗯，你是怪，不过，也正常，一个女人到了你这岁数，没男人就不行啊，我看你随便找一个算了！”
    “这种事能随便吗？我已经痛苦一次还不够吗？”晴丽不再说话，打个呵欠去自己房间了。
    袁由青的耳朵又传来电话铃声，他无动于衷。
    好久好久，电话铃声不屈不饶。他恢复了点神智，去客厅接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是陈兰爸爸的。
    “爸爸，有事吗？”
    “小袁，你在哪里？陈兰这几天不吃不睡，人都不像样了，小袁，你过来劝劝她吧！我们这对老人已经失去了外孙女，不想再失去女儿了！”
    “好的，爸爸，我过来！”
    袁由青动身去了陈兰父母家。陈兰卷缩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脸色灰暗，从认识陈兰到现在，袁由青从没看见多她这副模样。
    袁由青坐到床边，陈兰也没抬头看他。
    “陈兰，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折磨自己！”
    “现在说对错还有用吗？”陈兰慢慢把头转向他，一双又肿又空洞的眼睛停留在袁由青脸上。
    “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好的，只是你要坚强起来，我一直觉得你很坚强，能抗得住任何打击，是不是？”
    陈兰没回答。
    “你要为你父母想想，他们头发全白了！”
    “我知道的，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担心的。”
    “好的，我相信你，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袁由青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更加的黯然神伤。
    他开着车，手机里又有电话进来，是王队长。
    “小袁，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
    他只是嗯了一声。
    “小袁，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你女儿死于窒息，是被人扼住脖子窒息而死的。”王队长说到这里停了下，深深的看了眼袁由青，“小袁，你女儿死前还受到了侵害……”
    “什么意思？王队长！”
    “这个……小袁，你女儿死前被凶手实施了性侵害，凶手为了掩盖罪行，所以把你女儿扼死后抛进了河里！”
    袁由青的身体刹那间软得像风中摇摆的柳条，他瘫坐在椅子上。
    “王队长，我女儿才十岁，才是个孩子……”
    “小袁……我知道……”王队长也沉默了，“现在我们正在各处排查嫌疑人员，通过DNA比对，相信会很快将罪犯抓到的，另外，你可以为你女儿办后事了。”
    我就是罪犯！袁由青已经没注意听王队长在说什么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天，还有什么打击要给我？都一起来吧！如果是给我的惩罚，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袁由青的手狠狠的握着方向盘，仿佛要将它捏碎。
    婷婷，你害怕吗？你痛吗？爸爸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可是爸爸当时在哪里呢？原谅爸爸好吗？
    袁由青来到医院，母亲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老头子这些天一个人忙厂里，还要挂着医院这头，身体也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大姐，妈就你费心了！”
    “弟弟，你现在还说什么，我就希望你现在自己能撑住自己。”
    “姐，不要紧，我总是个男人……”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袁由青和陈兰再次见到了女儿。女儿的面容非常的安静，只是像在睡觉。
    看着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推走女儿，袁由青的心仿佛也被一起带走了。
    陈兰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几乎站都站不稳，一直由着她的一个表妹扶着。
    外面的广场上，一辆辆灵车带着一个生命来到最后的归宿。来往的行人有痛不欲生的，有麻木的，有无所谓的。
    似乎无所谓的人是大多数，即便这是个需要痛苦的场地。可能他们也是想有点痛苦的，想滴出几滴眼泪出来。但他们还活着，还在呼吸，还能走路，身上一时间也没痛没疼的地方，想要他们痛苦真不是很容易。
    而有的人的痛苦已贯穿了全身。
    葬礼过后，袁由青上班了。
    母亲已经出院，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他希望母亲能快点好起来，能重新会笑，至于他自己，他不需要知道。
    他现在晚上已经睡不着觉。
    每个夜晚，他躺在女儿的床上，闭着眼睛不停想。
    总是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听到一声声叹息声，一声声呼唤声，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哀怨。只是当他睁开眼睛，还是空无一人。
    婷婷，是你来看爸爸了是吗？你不生爸爸的气了？
    这时，似乎有一双手温柔的手在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沉浸在想象中，仿佛痛苦被隔离了。
    中秋节那晚，袁洁起劲的准备着晚餐。一家人全都装出一点平静来，想彼此让彼此安心点。家里新请的保姆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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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大家坐下来开始吃饭，也没什么话，也没什么胃口。
    “要是婷婷姐姐在就好了，现在她不在，大家都不想吃饭了！”忽然，本来埋头吃饭的张浩说了句话。
    这话一说，饭桌上的气氛彻底没了。
    “我可怜的孙女啊！”母亲哭泣着。
    “啪！”袁洁在儿子脸上打了一下，张浩马上大哭。
    “你干什么打儿子？”张世明连忙查看儿子的脸。
    “小洁，你们先回去吧！”父亲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道。
    “由青，你也回去吧！”
    “那妈呢……”
    “没事的，还有我在的！”父亲冲他们挥挥手。
    第52章
    扔掉钥匙，关上门，袁由青走进黑黑的屋子，借着外面的路灯，他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女儿的照片，他抱在怀里，靠在沙发上，就这样睡着了。
    依依飘过来，她来到袁由青身边，看着熟睡的他紧皱着眉，她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舍不得停下。
    “由青，我的爱人，我要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不能陪你了，也许你也不需要我陪你是吗？可是我真是舍不得走，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点时间，就想一直陪着你，即使你不爱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只要能看见你就幸福了，可是连这也不能了，再见，我的爱人！”心痛到无法感觉的时候，是不是也就麻木了？依依就那样站着，等着那离别的时刻到来。
    突然，他惊醒了，睁开眼，好一会儿都傻呆呆的。他坐起上半身，看见一束耀眼的白光从外面照进来，从窗户看出去，天上挂着一个很大很圆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为什么这么圆？哦，是了，今天是中秋，是团圆的节日。我和谁团圆呢？
    袁由青看看怀里女儿的照片，笑笑，然后，抱着女儿的照片又躺进沙发里，房间里没有开灯，并不暗，有明亮的月光从窗户里射进来。
    “爸爸，你起来啊！”
    袁由青忽地又坐起来，他看着女儿的照片，她在笑，她在说话。
    “爸爸，你想我吗？”
    很想。爸爸想和你在一起，永远的。
    “爸爸，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爸爸当然记得。爸爸会带你去的。袁由青突然站起来，他捡起钥匙，出了门，他上了汽车，在车上的导航仪里输入了湾州跨海大桥。
    婷婷，爸爸以为自己能撑下去，可是实在是不行了。
    “由青，求你不要做傻事！”依依急忙追上去。
    突然，前面出现情仙。
    “依依，你的时间到了，跟我回去吧！”
    “不，情仙，我不会回去了！”
    “你说什么？今晚是你最后一天了，你不跟我回去，你就不能投胎！”
    “情仙，我不想投胎，我不想要一个没有不弱的人生！”
    “你说什么？你傻了？我们说好的！”
    “情仙，就当我傻吧，我已经决定了！”
    “你傻了，我还没傻，我怎么都会把你带回去的！”
    “情仙，你不肯帮我把婷婷带回来给由青，我不怪你，你不肯帮我让由青爱上我，我也不怪你，现在我放弃了，你也让我去吧，请你别管我，你走吧，我要在离开前去劝由青别做傻事，你不要阻止我，不管你怎么阻止我，我都要去！”
    “傻孩子，你不必去，他不会有事的，他没有爱上你，他在这世就还能活很久，你不必担心，你只管跟我回去重新投胎吧！”
    “不，情仙，我心意已决，我要去找由青，我要去见他！”
    “依依，你真是固执，你已经没有时间了，午夜快到了，快跟我回去吧，再不回去就晚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如果你今晚不跟我走，当明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你就会魂飞魄散的，到时这世间就再也不会有你了！”
    “魂飞魄散怕什么呢？从我知道不弱没有想起我，没有再爱上我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不再跟你回去了，没有不弱，我也不想要新的人生。”
    “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唉！”
    “情仙，求你，别管我了，让我去吧！”
    “好吧，想不到，你竟然让我无能为力了！既然我不能让你跟我回去，那么我至少能把你送到你的不弱面前，让你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会为你汇聚起一个人的形体，让你出现在不弱面前，我也只能做到这点了。只是当阳光出现时，你还是会消失的。”
    “谢谢你，情仙！”
    “我真是不想要你这样的感谢，现在我是知道了，神仙真不是万能的啊！”
    袁由青停了车，从车里出来，拿着女儿的照片，一步步的往桥栏杆处走去。
    今晚的月亮真是亮，真是圆，银色的光芒照得海面上一片发白，往远处看去，延伸的跨海大桥被无数盏路灯指示着向无尽的远方绵延开去，在这夜色下，真是很壮观。
    “女儿，你说想看跨海大桥，所以今天爸爸带你来看，你看到了吗？好壮观，是吧？爸爸看到了！婷婷，今天是中秋节，应该是全家人团聚的日子，为什么爸爸看不到你，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爸爸？爸爸不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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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爸想你，老天既然把你给了我，为什么只让你陪我这么短的时间？这不公平！”袁由青的身体靠在栏杆上。
    “婷婷，爸爸错了，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的错，你回来吧，回来吧，爸爸想你，每分钟都想着你，现在爸爸才知道有多爱你，爸爸不能没有你，你快回来，如果你不回来，爸爸就去找你，好吗？爸爸来找你……”袁由青准备跨过栏杆。
    “由青，你不要做傻事！”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他回头，是依依，她就站在他身后，一脸的苍白。
    “你怎么来了，我不想见你，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由青，你的话好绝情！可是，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如果我是个神仙，我会把婷婷带回来给你，可是，我不是，我去求过情仙，无论我怎么求她，她都不肯帮我，她说她没这权力，她说她不能帮我让你爱上我，她说要让你爱上我，只能靠我自己，她说只有你真爱我了，我才可以把你带回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走吧，别来烦我了！”
    “由青，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只爱你一个，几生几世都只爱你一个，如果没有了你，我只要一生就够了！”依依抬头看看东方的天空，“由青，很快我就要走了，再也不会来烦你，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只是在我走之前，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由青，你下来吧，不要做傻事，你快回家，如果我不得不走，如果我不能让你爱上我，不能让你想起我，至少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
    “为什么你的话我总是不懂？你到底是谁？”
    “由青，我的不弱，我的爱人，你还记得我们去天清寨，我给你讲的故事吗？那是真的，那是我们的故事，你就是我的不弱，可是你离开了我，我求了情仙，我穿越了几百年来到现在，我以为我一定可以让你再爱上我，一定可以把你带回去，然后我们又可以幸福的生活……”
    “你又编些故事骗我？我不会相信的！”
    “由青，你一直就不相信，可是你真的是我的不弱，只是现在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我不会再逼你了，我只想你回家去，由青，你会幸福的，永远永远幸福的……”
    东方的天空发红了，一缕火红的朝霞从海平面上迸发出来，依依看到自己的脚已经在慢慢的消失，她的眼泪滚出来，“不弱，我的爱人，为什么就不能长久的和你在一起，每次都是那么的短暂，可是我也很满足了！我的爱，回家吧！我要你活下去……”依依的身躯没有了，很快整个都消失了，空中只剩下一滴泪珠，这颗泪珠里蕴含着无尽的痛苦，无尽的不舍，慢慢的这滴泪珠变成一缕烟，被风吹着慢慢飘向空中。
    袁由青看着这一切，惊异使他忘了自己的痛苦，他愣愣的看着依依的身体一点点消失，渐渐变成一缕烟，当这缕烟飘走时，他的心里忽然揪紧起来，他想去抓住它，他仰头跟着这缕烟，突然，一阵尖利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一辆奔驰着的轿车急速的刹车了，紧跟着这声刹车声，袁由青的身体被撞得高高飘起来，飘向空中，飘过栏杆，飘向大海，剧痛迷糊了他的意识，飘荡中他脑中忽然闪出好多陌生的，却又是熟悉的记忆。由着这记忆他似乎清醒过来。
    “依依，我的依依，不要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汪海水，翻滚着，他的身体坠落进去，溅起巨大的水花，他的眼被蒙住了，他的意识渐渐没有了。
    “唉，真是孽啊！为什么你不早点醒呢？”空中的情仙不停的叹着气。
    大桥上，后面的汽车接连的刹车，停住后从车里下来人，有几个跑到栏杆处往海里看，海面上只翻滚着波浪。看了一会，有些车就开走了，有个司机掏出手机报了警。
    袁不弱睁开眼睛，陌生的世界，眼前飘着一张陌生的脸孔。
    “这是哪里？你是谁？我的依依呢？”
    “我是主管痴情司的痴情仙，你的依依已经没了，完全的没有了！”
    “情仙，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我刚刚才见到她，她飘在空中，她……”
    “唉，她的时限已到，她不肯随我去重投新的人生，宁愿化为虚无，我也无能为力，她只愿生命中有你一个爱人，所以她不愿去重投新的人生，她求我来找你，于是，我带着她从古代穿越到现在，只可惜，在现在，爱是如此的困难，你的记忆始终封闭着，你始终爱不了她，她绝望了，为了救你，她舍弃了自己！”
    “依依，我的依依！”袁不弱嘴里叫着，心痛得受不了，“我怎么会这样？依依，都是我的错！情仙，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她一起走？”
    “你在这一世的阳寿未尽，走不了的！”
    “不，求你，情仙，让我跟着依依走吧！我伤了她的心，她那么的痛苦，她追随着我来到这一世，而我竟然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我该死！”
    “我可不能越过阎王的权力。”情仙拼命摇头。
    “那么就把依依带回来给我吧，是你把她从古代带到现在的！你就能再把她带来……情仙，求你了！”不弱跪在情仙面前，痛哭不止。过往的岁月一幕幕的在他眼前飘过，他的心痛得一点点的碎成粉末。
    一开始情仙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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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衷，任他哭。过了好久，他依然痛哭不止“我虽是神仙，历尽无数岁月，不过倒也没见过一个男人为个女人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就凭这，你打动我了，我尽我所能试试吧！”
    情仙飘到空中，凝神做法。
    “可惜，晚了点，我没有收到她全部的气息，就算穷我所有的法力，我也不能把她恢复到你原来的依依，仅可以让她投胎转世为你的女儿。”
    “女儿？女儿？也好，只要她能陪着我，我再无所求。”袁不弱终于在泪水中绽放一点笑容。
    “好吧！我会按我说的去做，现在我会把你送回去，你会回到袁由青的生活，只是，你和依依的记忆将不复存在！”
    “记忆没有了？我不再记得依依，不再记得我们的爱？”
    “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酷？没有了记忆，我还剩下什么呢？”袁不弱惊呼，“情仙，求你，不要拿去我和依依的记忆，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求你了，情仙！”袁不弱痛苦的喊着。
    “不要怪我心狠，世时两难全，得到的同时也总是会失去，这是天命！”情仙对着袁不弱吹了口气，袁不弱顿时飘浮起来。
    跨海大桥上，报警的司机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急速开过来一艘船，上面有海警的标志。
    船在大桥的一个桥墩边看到了一个飘浮的物体，很快，从船上跳下来几个穿着救生衣的人，向着物体游过去。
    “是一个人！”
    “把他拖上船来！”
    船调头快速开走了。
    几天后，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袁由青睁开了眼睛。
    “妈，弟弟醒了！”
    一张双眼红肿的脸马上出现在袁由青视线上方，是他的母亲。
    “由青，你……”话没说完，眼泪已流个不停。“你为什么这样傻？你有没有想过妈，有没有想过你爸爸，我们就你这个儿子，难道你想让我们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怎么能对父母这么狠心呢？”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做傻事了！”袁由青张了张嘴。
    “妈，你看弟弟能说话，你别担心了！”袁洁的眼睛也是红肿的，她安慰着母亲。
    听到袁由青说话，她的母亲虽然还在掉泪，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大姐，你带妈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袁洁看着床上的弟弟，除了脸色惨白，说话的口气和神智都是非常的清晰，她放心的点点头。
    “妈，我们回去吧，你已经在医院里守了二天，弟弟没事的！”
    袁洁拖着母亲走了。出了病房，走廊里站着她的父亲。
    “爸爸，弟弟醒了，人很清醒，没事了！”
    “算他命大，还死不了！”
    “啪！”忽然袁洁的母亲打了老头子一个耳光，“有你这样做爸爸的吗？儿子没事你还遗憾是吗？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生出来的儿子，你还嫌我们家的人走得不够多吗？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会到了这个份上啊？”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妈，你别伤心了，弟弟没事你怎么还哭呢？爸爸只是气话罢了，他怎么会不关心弟弟，他在这里也守了二天了！”袁洁拖着还在哭的母亲走了，边走边安慰着母亲，很快，老人倒是不哭了。
    过了二天，袁洁来到弟弟的主治医师郑医生的办公室。
    “郑医生，我弟弟能不能出院了？”
    “可以了，你弟弟的所有化验结果都正常了，应该可以出院了，如果你们要马上出院，也可以！”
    “就是我还想问一下，我弟弟醒过来之后，虽然能认得所有的人，可看上去比原来呆了很多，原来我弟弟是很活络的一个人，现在就感觉……”
    “你弟弟在坠海前被撞击了一下，脑部有轻微脑震荡的痕迹，应该说你弟弟现在有这个表现，在我们医生看来已经是奇迹了，你们家属该值得庆幸的，毕竟你弟弟是受了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医生你说得是，那我还要问一下，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这个很难说，每个人的恢复情况不一样，一般来说，会有头痛，失眠等等情况，你们家属要注意让他多休息，还有尽量别让他受什么刺激。”
    “好的，谢谢医生了！”
    袁洁带着袁由青走出医院，走到外面，灿烂的阳光让袁由青有点头晕，他眯起眼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明净蔚蓝，飘着朵朵白云，白云飘逸又脱俗，仿佛不是凡世间的。
    袁洁耐心的看着发呆的弟弟，从弟弟醒过来后，她已经习惯了弟弟这种发呆的状况。这没什么，弟弟还在，还能说话，还能认出所有的人，这就够好了。
    袁由青终于抬腿进了袁洁的车。袁洁坐进驾驶室。
    “姐，你是去哪里？”袁由青看看外面的路，不是去自己家的。
    “爸爸准备把你原来住的房子卖了，他另外给你找了个房子，就在我住的小区边上，他说方便照顾，现在我就是带你去你的新家！”
    袁由青点点头，现在，他好多时候都是很安静的。
    袁由青跟着袁洁进了自己的家。明亮干净的一个房子。
    “还满意吗？弟弟，比原来那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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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多了，不过你现在就一个人……哦，对了，我们把东西放下就走吧，我们还要去乡下呢，舅舅知道你出院了，非要请你去吃饭，说是什么驱驱邪，你也知道，他就信迷信那套，我们走吧！”袁洁不停的说着，心里却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一不留神又说错话了。她看看弟弟的脸色，似乎还是一脸平静。
    “我的车现在放在哪里？”
    “在汽修厂，怎么了？”
    “我想开了，总不能让你一直做我的司机吧！”
    “也好，不过，还是在等段时间，你现在还需要多休息休息！”
    “没事，姐，我能开的！”
    “那明天我载你去取车吧！”
    袁由青点点头，然后又沉默了，一直到乡下，他都不再开口，只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袁洁不时看看他，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袁由青开着自己的车去了陵园，他找到了女儿的墓，他在那里坐了半天，只是沉默着。
    知道他出院了，姚尊那帮朋友为他订了个饭局。他认得这帮朋友，只是他的话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多，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呆思。弄得这帮朋友都有点尴尬，饭局很早就草草结束了，接着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继续其他的节目。临分别的时候，姚尊抱了下袁由青，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告别了。朋友有时候不需要言语。
    很快袁由青就开始去厂里上班。老头子虽然说叫他先别去上班，在家再休息一段时间，可他还是想去了，没事做他怕自己闷。
    每次上班来回的时候，都会路过喜洋洋超市，每次他看着那个招牌，心里莫名的就慌了，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可他并不明白。
    有一天下班回来时，他经过时，他就那样开进了地下车库，停好车，他出来，他进了超市，他没有目的的在里面走着。
    他来干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是在里面逛着。
    他看见了一个女人，穿着超市的工作服，站在那里，他不认识，可是他觉得很熟悉，似乎他见过，似乎不止见过。他就这样站着远远的看着她，忽然，那女人也看见他了，女人也站着看着他，女人的脸上也是惊讶，还有一丝奇怪，还有一丝似曾相识。
    他们就这样看着，看了好久。
    他走过去。
    “你叫什么？”
    “马馨。”
    “我认识你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觉得很熟悉你？”
    “我不知道。”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可是我也觉得你很熟悉。”
    “想和我说话吗？”
    “想。”
    “跟我走！”袁由青说出三个字，不容她反驳。而她就真的跟他走了。
    袁由青开着车来到自己的家。
    袁由青抱住她，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他的鼻子里，他叹了口气，闭上眼默默的享受这刻。她也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不动。
    他低头看着马馨，“也许我们认识，也许我们不认识，不管如何，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愿意给我段新的人生吗？”
    马馨点点头。
    “能给我生个女儿吗？”
    马馨又点点头。
    过了几天，袁由青把马馨带到父母大姐面前。
    “我想和她结婚了！”他对着面前的家人就说了这句话。留下一堆诧异在家人的脸上和心里。他们的眼睛不停的在马馨的脸上身上盘旋着。然后脸上都露出无奈和妥协的假笑。
    一个月后，婚礼举行了，只是简单的操办了下，只请了至亲。
    三个月后，马馨怀孕了。
    他喜不自禁，他说：“女儿的名字叫依依好吗？”
    马馨问：你什么时候想的这个名字？
    “我脑子里一下跳出来的！”
    美苏市的妇保院内。袁由青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目不转睛的看着。
    “依依，我的女儿！”
    婴儿忽然睁开双眼，唇角隐隐约约的露出丝笑意。
    “依依，要永远的陪着爸爸！”
    婴儿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浓了。
    半空中，似乎有声音在叹息。
    “唉，这世间的人啊，如果不懂个情字，就只是一个蠢物罢了，可懂了情字，也真是太苦了点，世事两难全！神仙也没办法啊！”情仙感叹着，转身要去，又忽然停住，往下看了眼，“人啊人，为什么就不能长长久久的爱一次呢？要能，也不会生出这些事啊！”
    一般做老婆的生了孩子恐怕都会埋怨做老公的不管孩子，只让自己累死累活带孩子，而在马馨这里，却要埋怨自己老公把孩子抢了去，不让她这个做妈妈的带了。都说做父亲都疼女儿，可她还真没见过有这么疼女儿的父亲。换尿布晚上哄睡，基本都袁由青包了，而马馨每天的任务就是长肥肉了。
    满月的时候，袁家办了一个很体面的满月酒，马馨也请了一些她的朋友，大多还是原来超市里的同事，林惠玉也来了，她是一直对马馨忽然嫁了大款是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是嫉妒羡慕的要死。
    满月酒后几天，马馨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一接，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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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
    “馨姐，恭喜你得了个宝贝千金，我是赵琼啊！”
    “天啊，是赵琼啊，真是意外，你在哪里？”
    “我在上海！”
    “你怎么样？好不好？你回不回美苏市来？你怎么知道我有了女儿的？”
    “前几天我和原来超市里的一个同事在网络上碰到了，她说起，所以我知道了，馨姐，也许过几天，我会回来的！”
    “真的，那太好了！”马馨叫起来，“你一定要来看我，不许骗我，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一定要来啊！”
    “一定，馨姐！”赵琼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放下电话，马馨在发呆，忽然她冲到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一旁抱着女儿的袁由青奇怪的看着她。
    “马馨，你找什么呢？”
    “我在找个电话，很重要的，上次被我不知放哪里？”
    “谁的电话？你要来干什么？”
    “我要来做好事的，你别管！”
    袁由青也不想管，女儿该喝奶了。
    赵琼真的没有食言，过了几天，马馨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已到了美苏市的车站，马馨连忙让袁由青去接她，一边自己赶紧打了个电话。
    等到袁由青把赵琼接到家里，两个人见面免不了是一番唏嘘，不过赵琼看着马馨现在的生活蛮好，马馨看着赵琼也没有多大变化，两个人又各自安慰起来。
    “馨姐，你女儿好漂亮，像个小公主似的！”
    “长得还可以了，不过，她爸爸倒真是把她当个公主似的，说实话，我都有点嫉妒了！”
    “哈哈，馨姐，你别嫉妒，做爸爸的是疼女儿，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爱的人！”
    马馨笑起来，隔壁房间里抱着女儿的袁由青愣了下，他看着手中的女儿，她的眼睛正看着他，他笑了。
    赵琼从马馨家的小区出来，前面有个人挡住了她，她定神一看，顿时愣了。
    “今天一早，我打开窗，风里有个声音传过来，对我说：你的思念今天要回来了，我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
    赵琼没有说话，已经说不出话，眼泪不停的滴出来，她看着他。
    “能原谅我的逃避吗？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吗？”
    “只要让我抱着你，就原谅你！”他的眼神温柔地停留在她脸上。
    她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