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我爱你!》 只为我爱你!第1部分阅读 作品:只为我爱你 作者:光泽 男主角:申屠麒 女主角:江水音 内容简介: 哎呀呀事情本来只不过是她不小心撞到他 一时迷糊拿错他的手机,代他接了通电话而已 至于他和女强人有一腿,他老婆送顶绿帽给他戴 而他的弟弟却是暗恋红杏出墙的大嫂 这些男欢女爱的胡涂帐关她这局外人啥事啊 她竟傻傻的当起传声筒告诉他离婚的消息 不但被当成是坏人姻缘的狐狸精 还被迫接下照顾生病的他这个烫手山芋 欸,只是她也未免太入戏了吧 照顾他的身体就算了,干啥当起心理医生开导他 甚至还把一颗心也免费的奉送给他 这下误触劈腿禁忌,教她如何面对爱她的男朋友…… 正文 序 刚过完年,各位读者大人,肥仔光向您深深一鞠躬,拜个晚年啦 肥仔光肩头鬼火一听,冷瞥小肥仔一眼:“还过年咧,当读者大人拿到书,应该已经四、五月了吧” 肥仔光哼了声:“难不成我要和读者大人祝母亲节快乐吗” 鬼火:“哟,你这家伙,天底下最伟大的就是母亲耶没有肥仔娘,哪有你这只肥仔光。” 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外飞进一双木屐,肥仔光登时头破血流,但她不以为意,抹了抹额头上的血。 肥仔光低嚅:“娘,我错了。” 门外没啥动静,只是门帘飘了阵,好似因肥仔娘快意风行而撩动了番。 鬼火一边抹掉沾上的肥油……不不不,是鲜血,一边冷笑:“看吧,母亲果然伟大,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娘。” 肥仔光摇头晃脑,装没听到,径自发表她的序文感言:“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当肥仔光看着计算机,心中百感千感交集……原因当然有很多,其中和这本书宝宝最有关系的,大概就是它的身世之谜了” 鬼火冷笑:“还身世之谜咧,下一本也有身世之谜,连故事本身都没有这么曲折离奇” 肥仔光闻言,双眼含泪:“下一本书宝宝的确也有呀身为书宝宝老二,却比老大早出生,这不是身世谜云是什么” 鬼火听得不耐烦,只好点头:“好好,你就好好解释一番吧,看是不同个娘,还是什么离魂之类的和读者们好好交代一下是怎么回事。” 肥仔光得到许可大喜,提起袖子,抹着眼泪:“各位看倌,请听小的娓娓道来……” 肥仔光还来不及讲,鬼火就幽了打算长篇大论的肥仔一眼:“讲重点” 那三个字让肥仔光嘟起嘴,但纵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边抽泣,边急忙说道:“感情顺位系列构想是比海贼王更早产生的,第二本别逼我爱你更是早在海贼王出现前就被生下来了,只是后来因故更动了系列,肥仔光辛苦的先孕育海贼王的一干逆子们……” 肥仔光不说还好,一说话在布景各处涌出作呕声,一连串“不愿曾藏在肥油里”之类的怨言瞬间大作,肥仔光一听,狠扫后台一眼。 肥仔光:“你们再啰唆,小心我……” 再一次,肥仔光盘算恐吓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提上半空中,肥仔光和鬼火齐声尖叫:“救命呀” 话还没落地,两人便被拋到天外去,台上只留下刚活络完筋骨的蒙面摔角男子,和一甜心美女脸带微笑。 蒙面摔角男无声低头致意,甜心美女拋了记媚眼:“各位读者大人,若要听完肥仔光装疯卖傻,这戏就别想演了,给她五百年,她还是有本事滔滔不绝,为求省时省力,就由我们先来感谢您选了这本书” 蒙面摔角男接着低声开口:“我们诚恳的欢迎您,请您放松心情,欣赏由我们担纲演出的只为我爱你” 一男一女诚挚拉开戏幕,隆重为您献上现代爱情大戏 而作者的杀猪声,好似从外层空间传来…… 楔子 一阵悠扬的乐音响起,在布置典雅的婚宴场地中,按照喜宴的惯例,被训练有素的人们,暂时停止八卦和耳语,脸上扬起微笑,搭配欣羡的眼神,朝着新人入场之处行注视礼。 数对花童鱼贯定出后,一对出色的新人隆重的登场。 新郎申屠麒英俊而斯文,稳重柔和的表情,让人如浴冬阳;捧着海芋花束的新娘江水音娇甜可人,秀气清纯的模样,使人如沐春风。 这一对璧人的婚姻,不知揉碎了多少芳心,和扯坏了多少条领带,外加创造了多少不堪的谣言。 新娘在新郎的搀扶下,走上礼台,准备接受大家的祝福,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凝视着某-桌相邻而坐的一男一女。 这个举动,让台下的人们,更是交头接耳不断,试探的目光像锐利的针一样,不停的扎着四个当事人。 不如新郎新娘的幸福神色,另外一对被刻意安排,坐在一起的绯闻男女主角,男人清爽而帅气,带着诱人的笑容品尝醇酒,深情款款地看着新娘,但那冷艳的女人,则是不关己事的回望新郎。 他们丝毫不在意有多少人将这情浓情冷的一幕收进眼底。 “喂,看呀,江水音那只装清纯的小狐狸,看着齐主任的表情哪,都将嫁给那样的好男人了,居然还忘不了旧情人” “唉,要是我还没嫁我家那个死老头,屁股还够翘,我绝对不放过他,他不光是帅,还是支绩优股呢你看你看,他旁边企划部有史以来最强的三高女狂人李副理,那目不转睛的狠劲,哟哟,吓死人啰” “那个……那个传闻是真的吗” “还会是假的吗李蕾是申屠麒的地下情妇,可是申屠课长和前妻离婚后,却闪电娶了秘书室的小狐狸精江水音,呵呵呵,第三者没有半个好下场,她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还有个第四者,真悲哀呀” “李蕾是企划部,和业务部的申屠课长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好的咧,你没看到连研发部的齐大情圣,都有办法勾搭上秘书室里的小秘书,企划和业务走得这么近,当然会有个一两腿啦。” 众人耳语不断,那冷艳的女人一扬眸,扫了全场正在窃窃私语的人们一记冰冷眸光。 这个示警意味浓厚的动作,让大家瞬间闭上嘴巴。 而一旁眉眼含笑,轻佻中带着一丝柔情的浪子男人,优雅的起身,高举起手上的香槟,用着优雅的男中音朗声道:“让我们同祝这对新人一杯。” 冷艳的女人闻言,俐落的起身,接着众人也都举起杯子。 “祝你幸福。”新郎申屠麒和浪荡的齐天诺,心有所想的说着。 “祝你幸福。”新娘江水音和冷艳的李蕾,也意有所指的说着。 第一章 十个月前。 春末夏初的五月天,都市是片水泥丛林,没有时宜应景的鸟语花香与天晴日和,车辆排放的废气,使空气污浊不堪,让人无法顺畅的呼吸。 可是在某一栋办公大楼最高层,却有十片美丽小巧的指甲,像一群白粉蝶,在经过人工净化的空气中,轻盈的在黑色键盘上飞舞。 虽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留守,但江水音还是习惯用网络通讯软件,给了线路另一端的男人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有几行字。 “齐,我最最最爱你了正在期待今天晚上的约会中”她对着看不见的那一头,开心的自言自语。 关上窗口,江水音想起齐天诺英俊而帅气的笑容,和他的完全理解,心头又是一阵甜蜜。 她是个不容易有朋友的女人,而因为没有朋友,所以万万不能没有爱情滋润,有了爱情,没有友情也就不那么令人失落。 为什么没有同性友人呢唉,也只能怪她的娘把她生得太好了。 江水音望了一眼关机后的黑色屏幕,反射出一个极娇媚的形象,没有染也没有离子烫,却直软的淡色发丝垂在肩膀,围着一张即使心情很好也似楚楚可怜的脸,娇小的身子彷佛就是用来小鸟依人,精巧到无法独立存活的模样。 这样充满小女人味道的外表,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除了造成异性的狂热好感,也造成了同性的莫名排斥。 可是她已经可以不介意,因为她遇上了齐天诺,那个和她有着同样容易受人误会的外表,却有着相反内在的男人。 如果没有女人愿做她的朋友,那齐天诺是最了解她的情人,也就顺便身兼最完美的朋友吧。 只这么一想,一进公司便被众人欺负的小秘书江水音,心情不由得大好,眉儿弯弯。 她伸了伸纤腰,正巧看见时钟上的指针指着四点半,她伸指在桌上敲了一下。 “哎呀,这么晚了,再不赶快去印明天会议的资料,明天早上秘书长进办公室,我就小命不保,等着被狠狠修理一顿吧” 比所有人想象中敬业的江水音款款站了起来,脸上噙着一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带着手机和几张光盘片便往外走去。 她不喝没有味道的东西,所以大学毕业待业了近半年后,终于选定了这间在饮料业界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公司,可是当初她明明是应征企划人员,却不知为何会被分配到秘书室,当个小小秘书 说是秘书,但和一般听说到的秘书不同,这里的秘书是男女参半,除了秘书的工作外,还具有特助的性质,也是因为这样,让她选择留下来。 秘书长统领着几位机要秘书,负责公司决策者的一切要务,而她这个新进人员,就只能等着接受她们吩咐下来的命令行事。 江水音轻巧的踩着雪白的罗马式凉鞋,将这些不顺心的事都丢在脑后,决心在剩下的一个小时里,专心的工作,然后等到下班,再满心愉悦的奔进齐天诺的怀里,让他宠爱自己。 她口里哼着歌,沿着长廊走向位于同楼层的影印室,不料一拐过转角,便迎面撞上一堵西装墙 论起她的“吨位”和冲击力都远远比不上对方,只能措手不及,手上的东西全撒了出去,然后小小的身子被撞飞出去 屁股痛得一碰到就像要裂开,还有身上为了今晚约会而穿的白色雪纺纱套装一定弄脏了……这是江水音闭着眼,咬牙坐在地上,浮现脑海的念头。 她不想哭的,可是疼痛和约会被毁,让她在能控制之前,晶莹的泪水便流下来。 “你还好吗” 一个温润又低沉的声音,打江水音头上传来,还急忙拿出手帕为她擦去挂在眼角的泪。 可是当她哀怨的抬起头,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楚,眼前男人高大的身材,挡去了玻璃帏幕透进来的光线,让她处于一片阴影之中。 而处于阴影里的,不只有她,还有散落一地的光盘片和手机。 “完了”江水音捂着嘴低呼一声,“我的资料还有手机” 担心万一手机被摔坏,她没有多余的钱买新手机,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找秘书长再要一份光盘,所以对于男人的问题,她没有应答也顾不了自己,先救东西重要, 只见一双大手也和她一同在地上,七手八脚的收拾散落满地的东西。 “别慌,光盘片应该没有坏掉。” 男人的安慰声再度响超,温柔的低沉嗓音让人无法充耳不闻,江水音下意识偷瞄了一眼这位撞倒她的肇事者。 因为男人蹲下而让天地重获光明,在傍晚金灿的夕阳中,一张非得要用“正直”来形容的脸映入她眼帘。 男人严肃正直到让人想苦口婆心相劝,人生要及时行乐,太过认真可是会很辛苦的 申屠麒看着眼前神游太虚的轻灵水秀女人,不由得一笑。 他不是没有烦心的事情,可是看到这张小巧的脸蛋,就觉得不应该再有太多的烦恼。 呵,毕竟成年人是不会向小孩子吐苦水。 不过,这个女人有着曲线玲珑的诱人身材,与那张看来无邪的小脸很不相衬。 男人一笑便融化了脸上僵硬的表情,好似春风吹过了冰原,下一瞬间开满了鲜花。 她的齐也是个好看的男人,可他是跃跃狂徒,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谦谦君子,年纪看来约莫三十,有种成熟而稳重的魅力,让她不禁被他深邃的眼眸所吸引…… 傻掉了……这个女人看着他傻掉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呃……小姐,你的东西又掉了。”申屠麒好心情的提醒她。 江水音愣愣的听了,将眼神从男人的脸上收回,一回过神旋即低下头,果不其然,她的白色手机还有光盘片又撒了满地。 又是四只手在地上胡乱摸了一阵后,她抱了满怀的东西,心情却好似方才散落一地的东西般乱了。 “对不起……谢谢……”江水音轻声道,有点结巴。 男人没有说话,仅回以一个致歉般的点头后,提着公文包和笔记型计算机匆促的离去了。 江水音望着男人的背影,想起这里是公司机要人士所在的楼层,不由得好奇起对方的身分。 第二十六层楼,被同事们戏称是天国的楼层,能到这一层正如登天,可以接触到公司里的首脑们,进入决策的核心…… 正在想的当头,突然一阵和弦铃声响了起来,江水音正觉得吵,却发现诡异的音乐是从自己手中传出来的。 奇怪了,她不是设定这个音乐当响铃的呀 她一翻盖,面板上的“定熏”两字,也奇怪到让她没有丝毫曾输入印象的程度。 “喂,请问你是哪一位”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手机是自己的,怕是有公事要联络,也就先应答再说。 手机那一头静默了一会儿,时间久到江水音以为断线时,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想必你就是李蕾吧……也好,就请你传达吧。” 江水音闻声皱起秀丽的眉。 李蕾她何时改姓改名了又是一通打错电话。 “小姐,你” 江水音礼貌的想告知对方打错了,但第二句话尚未说完,就在电话那一头温和却强势的态度下给打断了。 “不用叫我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申屠的妻子……不,我已是他的前妻了……五分钟前,我请快递来收件,离婚的文件和我的婚戒,最快在今晚或是明天他就会收到了,请你转告他,只差他的签字盖章。我现在人在机场,从这一分钟开始,我要展开全新的生活……请替我谢谢他对我的包容,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自由了,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和他在一起了,最后,务必帮我转达一句再见。” 温文有礼,但在宣示完身为妻子最后权利的简短声明后,对方径自挂了电话,留下江水音在嘟嘟声中措手不及。 她大大的眼睛,无辜的在手机上转呀转,下一会儿,她赫然发现,这支手机背面没有她和妈咪的大头贴。 这支手机根本不属于她 “哎呀,好象接到通不得了的电话。” 念头一转,江水音急忙往男人离去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只看见一排电梯门,和不停减少的楼层数字。 “瑭言”员工众多,想要找一个不知是在哪一楼离开电梯的人,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江水音幽幽地叹了声,为难的握紧了手机。 “我又不是李蕾,这下被交办了件不该我来做的事情,是该去找那个叫李蕾的转达,还是直接去找叫申屠的转达呢”她沉吟着,这两个名字,却突然勾起了她的印象,“咦,她说的李蕾该不会是企划部的新科副理,而申屠则是业务的申屠课长吧” 她在心中暗叫了声不好,知道自己这下陷入了个不只麻烦,更可以说是尴尬的处境了。 古典吉他的滑弦响亮了夏日的星空,深灰中带点紫的夜色降临,在经过忙乱的白天后,下班时间一到,解脱束缚的上班族男男女女,手舞足蹈得像是群魔乱舞。 点上甜美的唇蜜,拉掉紧紧缠着的领带,相约在餐厅或是酒吧,情人的夜晚是由美酒佳肴和音乐组成,不容任何琐事来扰乱的。 在一家新兴的酒吧里,一对引人注目的出色男女,相依相偎的坐在沙发区里,在古巴马蚤莎音乐声中,时而依偎,时而笑闹,开心的交谈着: 酒过三巡,看起来不胜酒力的江水音,实则才开始微醺,她看着齐天诺白净的修长大手,不由得想起了下午遇见的那个男人。 厚实的古铜色手掌,有玩过球类运动的突出骨节,对她这个学生时代当过排球社经理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但奇异的,那男人的手却让她难以忘怀,还有些介意。 也许,是因为那通电话,让她直在记忆里搜寻,男人到底有没有戴着戒指,可她就是怎样也想不起。 看着齐天诺没有戴着首饰,也没有戒痕的手指,江水音叮铃一笑。 坐在一旁噙着浪荡笑容的男人一听,便往小女人的颈后,玩笑式的一咬。 “水音,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齐天诺的声音悦耳邪魅,十足的诱人。 江水音一边躲,一边笑,闪到沙发的另一端,笑吟吟的望着齐天诺。 他真是个可爱的男人,真的很可爱,和他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从未享受过的舒坦。 “齐,你听过申屠麒这个人吗”喝了口樱桃啤酒,支着下巴的江水音轻柔的问道。 齐天诺闻言交叠起一双长腿,双手也交叉在胸前,探索意味颇重的瞥了江水音一眼。 “你和我在一起,居然想别的男人”他不敢置信问道。 呵呵,在嫉妒了吗 真是可爱的讨疼反应呢,一个如此有吸引力的桃花男,为了她这么委屈,真是让人怜爱 江水音扑进齐天诺怀里,顺便灌了他几口酒,安抚了男人的小心眼,才将皮制小手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我捡到他的手机了。”她晃晃手上的东西说。 “喔在哪里捡到的”齐天诺拖着长音,意有所指的问道,语气有些酸。 江水音听着实为揩控的问话,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暗含教训之意。 他就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花花公子。 “当然是在公司捡到的。”她笑答。 这个答案没有满足齐天诺,却让他眸光一转。 江水音身为秘书,难免到处走动,当初也是她送公文到研发部,才让他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但他消息灵通,知道今天所有秘书都有外务,虽独她留守在秘书室里首脑们的对外窗口。 “别以为我在地下楼层的研发部,就不知道今天二十六楼闹空城,除了执行总裁以外的人都不在公司里,你怎么会有机会遇到他业务部在十六、七,八楼呢” 江水音努了努嘴,这俏皮的表情,让她的外表更增添一抹说不出来的娇艳。 “我就是在二十六楼遇到他的。其实我也不那么确定是他,只是有一通找他的电话,自称是申屠麒的前妻,对方还误以为我是李蕾……我后来打我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所以也不确定到底这手机的主人是不是他。”信任齐天诺不是个长舌的人,所以她放心的说。 这世界有太多随意说话制造纷乱的人,她不想成为那种不负责的人。 唉,若他捡到她手机后就关机,根本没机会发现自己拿错手机,不过身为业务的人,竟会主动把让人能随时联络到的重要生意工具关闭,不禁让人产生无限的好奇。 “我听说申屠麒是个工作狂,也是个能力主义者,最年轻的业务主管,居然会关机”齐天诺啜了口冷冻伏特加,调笑道。 “很奇怪不是”江笑音亦笑。 看见她的笑容,齐天诺迎了上来,两人的呼吸近得交缠在一块。 一张俊容在眼前放大,江水音却往后缩了点,这个不自觉的举动,让齐天诺停止了动作。 知道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顺着原先的话题接下去,心里也很明白,交往才三个月,他们俩之间其实还是未知数。 “不过,你有当事人的第一手信息,等于证实了一个骯脏的谣言呢”不喜欢道人长短,但这种事情还是会流进他耳朵里,齐天诺笑着说。 江水音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原先顺喉的啤酒,变得有些苦涩难以下咽。 “冰山美人李蕾,是申屠麒的不伦恋人,两人有一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她是个狐狸精等等等……唉,这些骂人的话,真是千篇一律,没有半点新意。”她淡淡的说。 她也常被人在背后这么形容,早习惯了,也懒得去解释了,可她同情也被人这样谣传的李蕾。 所谓树大招风,能力强的女强人,自然会被些无能的人因为嫉妒,而往她身上贴上恶意的卷标。 齐天诺倒是没有急着接话,他只是好奇,好奇江水音的表情,为什么突地让他猜不透,也摸不清。 任音乐填满两人之间的空白,半晌后…… “水音,你好象对他们很感兴趣”齐天诺玩笑式的问道。 没有预料的话语入耳,江水音抬起小脸,眉一皱地笑了。 “不特别有兴趣,但我的手机正在外头流浪,得想办法赶快找回来,小秘书可是得随时开机待命的呢”她笑着说。 齐天诺含笑不语,看了眼手表,才发现两人笑谈之间,时间已经悄悄的过了几个小时。 “没想到都十一点了,明天是星期五,想不想请假我们来自行制造三天的连假。”舔了下唇,他魅惑着眼前可爱的女人。 江水音是成年人,也不排斥男欢女爱,自然明白齐天诺言下之意,打算连着三天在被单里打滚,可是她不知为何,和他的关系一直维持在不上不下的情况里。 她没有和齐天诺发生关系,从来没有,她不认为她应该和他进展到那一步,或者不该那么早走到那里,在对他的感觉尚未笃定之前,她不想也不愿意品尝快餐的x爱。 齐天诺是个很棒的男人,他应该被全心全意,毫不保留的对待,她不能以半调子的心情和他上床。 知道他不会强索,江水音双手合十,可人的笑容里掺杂了小小的歉意。 “我明天要帮秘书长准备一个重要的会议,对不” 她未完的话,结束在齐天诺一个啄吻中。 “不用说对不起,现代男人必须具备的一点就是耐心等待。”偷香成功,齐天诺虽不满足,但仍顽皮的说。 江水音一听,也跟着笑了。 江水音道了谢后放下电话,看了墙上时钟的指针已快要走到五点半,又是傍晚时分,她一边哀叹上班族的看时钟宿命,一边却有些烦恼起来。 但天人交战不久,她便开启了特定的网页,输入她的身分和密码,然后一层一层的点选,最后是一张列表和照片,在和下班的同事们说再见的同时,她拿出纸笔迅速抄下,然后像怕被人发现一样的关闭。 身为秘书室的一员,查阅这种个人资料是基本权限。 一个小时后,黑夜带来凉意之时,江水音站在某处住宅区的楼下,抬头向上望着某楼层。 “一时冲动的来了,再来该怎么办呢拿回手机还算容易,但是那话该如何委婉的说呢”她低声自问着,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希望曾经接过那通电话。 想着难以启齿的话语,若说江水音没有退意是骗人的,但受人交付如斯重要的话语,她就算不是当事人,也应该完成。 而且说出口后,她心头也许就不会那么沉重了。 若是在公司见面,最多不过十分钟,就可以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申屠麒今天请了病假,没进办公室,她还照着从员工资料里得来的电话号码打去,都联络不上他。 唉,这事要怎么速战速决呢更何况,她要说的是不折不扣的私事,也不能太过冷漠吧,但她和他没有私交、也无从关心起呀 突然,陷入深思中的江水音,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忙转过身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学生模样,手上提着拼花布袋的帅气男孩。 她还来不及反应,那男孩便先出声了。 “你是李蕾没比我大几岁嘛……上来吧。”男孩淡然的说完,径自在前领路,和管理员打了声招呼,直接上楼。 江水音只歪了下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笑着快步跟上那高大男孩的步伐。 又被误认成李蕾了 这是她这段时间里,最有趣的遭遇了。想到这,江水音努力爬楼梯的喘气声里,不禁冒出了几个笑音。 男孩听到那声音突然停住身子,回过头冷淡的看着江水音,眸光中有种厌恶,和视她如某种骯脏东西的憎恨火光。 “你害定熏和我哥离婚,如果你还有半分悔意,请你不要那么开心,就算我哥接受你,我也不会接受你的”男孩冷冷道。 江水音愣了一愣,眼前这名只比她小三,四岁的男孩,让她感觉有种少年独有的心理洁癖。 很可惜,男女之间从来就不是黑白二分那么简单的。 “他们之间的一团乱麻,也许不是局外人的你想的那样。”虽不知事情缘由,但她仍是试图解释。 虽然这档子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男孩一听,俊逸的脸蛋堆上更厚重的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江水音只觉好似被高气压给甩到,但还是认命的跟着男孩走进一间公寓。 正当她想询问屋子的主人何在时,男孩将一副钥匙,和手上的拼花大提袋丢给她。 在申屠袭的内心里,他从不否认喜欢名分为兄嫂的邢定熏,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所以,他不会原谅让她伤心的人 “既然我是局外人,就麻烦你这个局内人去照顾我哥吧。” 男孩说完,像是再也不愿多留,转身就走,用力的拉上门,将被门风震到的江水音给留在玄关。 江水音望了一眼陌生的四周,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借着从阳台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在乱成一团的鞋堆处脱下鞋子,因为找不到拖鞋,便赤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噢,好痛咦,我踢到什么东西”找不到电灯开关,她因为娇嫩的脚尖踢到一个硬物,而脱口惊呼。 她的惊呼开启了序幕,接下来是一连串铿锵声,加上江水音吃痛声不断的交响曲。 没想到会不断踢到东西,当江水音捂着痛脚垂泪,还想抱怨空气不流通时,她终于在墙面上摸到电灯开关,啪的一声按下开关,当电灯大发光亮时,她总算看清了她的所在之处。 造成她小腿疼痛和丝袜被勾破的,正是一辆不应该出现在客厅入门处的自行车,再往室内看去,更是惨不忍睹。 橱柜和抽屉全都是打开的,质感很好的布面沙发椅,罩饰散了一地,该是净空的地面,出现了大量的阻碍物,而男人的西装和领带或披或挂的散在各处,没有挂上的电话,彷佛能听到嘟嘟的响着。 除了凌乱,混乱,乱七八糟,乱成一团,这类和乱有关的字眼,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而除了遭小偷或是被抢,她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家怎么能如此失序。 江水音说是傻在当场一点也不为过,性洁的个性让她手痒得几乎忘记此行的目的。 可是手上拼布袋传来的菜香,还有几个药罐,让她忍不想动手整理的冲动,假装视若无睹的在“小山丘”间跳跃,然后被一间没有光线,黑洞般的房间勾住目光,而停下脚步。 在那黑暗的房间里,传出不稳的粗重呼吸声,江水音犹豫了三十秒,便伸手按下墙面的电灯开关。 她隐约有种不该踏进去的感觉,但是她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第二章 江水音一走进房门,便有一堵高大的肉墙朝她倒了下来,把措手不及的她吓个半死,然后还被重压倒地不支。 “噢好痛”她眼冒金星的痛呼出声。噢,昨天小屁屁已经红肿,今天铁定淤青。 含泪用力将身上重物推开的那一瞬间,她被手下传来的肤触和热度,给唤回了理智。 眼前满脸潮红,张着失神双眼和她对望,说是呼吸不如说是喘气,衬衫大敞露出汗湿精壮结实的胸膛,而还穿著西装裤的长腿正巧卡在尴尬部位,硬生生把她抵在衣柜上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案主大人申屠麒。 不像昨天见到的精明干练模样,现在的他不必开口问,就能让人察觉他病得意识恍惚。 “申屠先生,你还好吧”不为现况脸红心跳,江水音关心的问道。 要脸红心跳也不会因一个病人而起,病人在她的眼里就像是刚出生没满一周的小猫,半点用处也没有。 悦耳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申屠麒却无法看清对方,发烧让他视线模糊,也忘了他为什么要从床上爬起来。 “你……你是谁”不熟悉的轻柔女性声调,让他抓住最后一丝意识,有气无力的问道。 看着申屠麒明亮却无神的大眼,江水音不由得苦笑,因为他渐渐下沉的身子重量,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这种死法太丢人现眼了,她一点都不想被压死呀 “等一会儿再告诉你我是谁,先回床上躺着吧。” 但申屠袭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真的没有力气,只是将头靠在她的颈部,整个人压了上去。 “申……屠麒……你起来呀……好重……”来不及逃出生天的江水音,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只得挣扎着说。 “小袭,我好热……” 听着他口中唤着陌生名字,江水音心里暗自叫苦,只能希望他还有点理智,能够协助她将他给弄上床,要不然这样下去,就等着两个人一起被送上救护车吧。 他是高烧休克,而她则是被重物压到肺叶,停止呼吸。 “我知道你热,我感觉得到……不过你先把右脚抬起来……对对,就是这样抬起来……很好,我要将你翻过来。” 江水音柔声诱导,趁着半梦半醒的男人听从的抬起右脚那一刻,用左手撑着他的右肩,左脚则踹向男人的右侧骨盆,使劲一推将男人差不多是她两倍的身子给翻了过去。 这几乎像是格斗技一般的华丽演出,让她倒在他身上。 趴在申屠麒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她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只觉捡回一条小命,无暇去感觉到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 内心感谢自己热中的摔角,居然有一天派上用场,江水音抖着身体站起,再弯腰张大双手将申屠麒的膀子抱住,但她抱是抱住了,可是他的身子又沉又重,她就算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他还是文风不动。 既然抱上半身移动不了他,她改为抱住他的双脚,但两人相距悬殊的体型,还是让她败下阵来。 抬起脸瞧瞧就在两公尺外的大床,江水音是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让他重病的躺在地上,可是就算她能把他拖到床边,她也不太可能靠一己之力将他抱上床。 唉,床明明咫尺可及,却好比天外之遥。 “请别怪我” 不这么做不行了,得拿出终极手段 江水音作出决定后,狠下心的举起手就往申屠麒脸上招呼过去,比照电视、电影里唤醒失去意识的人的方法。 啪啪 “申屠先生,醒一醒” 巴掌声和呼喊声同时响起,可是申屠麒仍是没有反应,睡死在地上,让江水音难得的英勇气魄,视同无用之举。 “呃,我已经用尽全力了耶……要再打一次吗” 她低声自问着,但高举准备再次挥下的手慢慢落下,男人俊容上潮红一片,她打了一次已是极限。 她不是虐待狂,更没有折磨病人的嗜好,她打不下去呀 想让病人自行上床的办法失败,江水音心里着急却想不出个办法,只能看着他大字型地躺在地上。 “唉,你是吃什么为什么长得这么壮呀”不管他听不听得见,江水音无意义的埋怨着。 申屠麒确实没有听见,因为他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里。 清晨时分,申屠麒在麻雀的叫声中醒来。 只是他一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了声。 从幼儿时期就习惯性发烧到长大,酸疼是发高烧之后的必然反应,而且……他一张开眼便看见他的床,证明他是躺在地上,硬邦邦的瓷砖地板八成是让他全身酸痛的另外一个元凶。 他撑起身子,原以为自己大概是病昏了摔下床,但却摸到柔软的毛料,让他还有点混沌的脑子多了点不解。 “咦,这不是我找不到的毛毯吗”明知道邢定熏已经离开,不会有人回答,但他彷佛希望有人响应般的问道。 突地,一</br></br> 只为我爱你!第2部分阅读 声轻柔的声音,从申屠麒的头上响起 “我叫不醒你,只好在你旁边铺上毛毯,再把你给滚过去。” 申屠麒意外的抬眸,惊觉在他的床上,有一名年轻女人侧着身,脸上噙着困意的微笑,直勾勾地望着他。 见她自然的躺在他床上,让他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地板,又看了一眼她所躺的床的确是属于他所有,这里是他的家无庸赘言,但这个女人却是全然的陌生。 虽然有点眼熟…… “你是谁”申屠麒带点戒备的问道。 听见问句,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江水音不禁笑了起来, 眼前的年轻女人长得精致柔美,一笑起来更是让人神清气爽,但她的笑声听在身体不适又置身五里雾中的申屠麒耳里,反而令他不悦。 没有人喜欢私人领域被任意入侵,更不会有人能够在一觉醒来后,就心平气和的面对无故出现的陌生人。 “你究竟是谁”他开口再问,声线冷硬了起来。 申屠麒的隐怒脸色,让江水音想起领她进门的男孩,昨夜的一幕幕闹剧跟着自动浮现脑海。 她想起昨天被压得差点断气,好不容易脱困偏又无法安心走人,还有如何死命撬开他的嘴喂药,再想尽办法将毛毯包住他庞大的身子,最后又累又不放心的她,只好睡在床上整夜看护着他。 江水音觉得太过荒谬的事情,并不值得严肃对待,可看男人变了脸,她再觉得有趣,也只能敛起笑。 “申屠课长,我也是瑭言的员工,叫江水音,是秘书室的职员。昨天……不,是前天咱们相撞,我的手机被你拿走了,又联络不上你,我只好亲自跑一毯,而你的弟弟不问青红皂白,让我进门后,就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她柔柔说道。 记忆被唤回,申屠麒想起眼前的女人,也想起她在红霞光线中,淡雅痴迷的模样。 “对了,你是我前天在总裁办公室外,不小心撞倒的人。” “嗯,我的手机掉在地上,可是后来我拿回的是相同型号的手机,我想那应该是属于你的,我还帮你接了通电话。” 她一面说,一面拿起耳温枪,往神情复杂的男人耳里插入,不理会他僵硬的神色,自顾自地看了眼温度,又拿起放在床头的纸,将测得的体温记录了下来。 “太好了,你的体温降低了些,虽然温度还是很高,但看来你的情况应该有在好转。”她真心的笑道。 一气呵成没有中断的动作,显示这个女人真的照顾自己一晚,被素昧平生的人这么尽心照料,申屠麒内心涌现一阵感动,生硬的脸色旋即软化,不好意思的一笑。 “谢谢你照顾我,真抱歉舍弟的无理要求,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你的手机,也许是电池用完,所以没有响,我不知道拿错了……” “你别起来,小心” 申屠麒试图起身,却身子一个不稳往墙壁撞去,江水音马上跃起,及时将他牢牢扶住,而他只觉眼前一片金星乱冒,自然而然靠在她身上,但下一秒,发现踰矩的他,急忙退开了些。 江水音被他的举动吓得完全清醒,但那惊吓在他刻意礼貌的后退之下,变得有些让人难为情。 他厚实大手扶着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四目相望然后难为情的移开,昨夜几番近距离的接触,都比不上此时若有似无的靠近,让她心像是在擂鼓股急促跳着。 她察觉到自己没办法只当申屠麒是公司同仁,而是个富有男性魅力的男人来看待,而这种看待本身就有很强的存在感。 存在就会引来马蚤动,她的心倏地不再平静…… “请站好。”她脱口道。 “对不起,我还有些站不稳。”申屠麒歉然的说。 他努力支撑自己的身子,脑子里有些片段画面闪现,他想起就是这个香味的主人,温柔的哄着他张开嘴喝下药的。 他先前头痛欲裂,也是她拿来冰枕,使疼痛稍微纡解的。 也是她很温柔的哄着他安然进入梦乡,而那样温柔的“她”,就叫作江水音是吗 江水音按下心中莫名悸动,柔声道:“没有关系,手机的事情不急,你还是先到床上躺着吧。” 申屠麒不再像先前推拒的举动,任由她扶着他躺到床上。 看着他病容未减,还因为勉强起身而泛起潮红,汗湿额头,江水音心里涌现一丝不舍。 而这种心情的改变,使她轻轻一叹,决定将那名为定熏的女人交代她转达的残忍话语,暂时收进心底。 他病重,先别刺激他吧。 向来信奉不知该怎么反应,不如就先将事情放着,待时间给予答案这样信念的江水音,虽然心里烦乱,但还是不去多想。 也许是父亲早逝,被母亲独力抚养大的她习于分担家务,又或者只是她的手很痒,想将乱糟糟的东西归回原位,抑或是不找点事情做,她看着申屠麒,便会心乱到无以复加。 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收拾好申屠麒的卧房,还将昨晚那男孩放在提袋里的清粥小菜温热,送到他床上。 申屠麒虽然发烧得头昏脑胀,但还是将她忙进忙出的身影看在眼里,面前分量不少的清粥,使他不由得再看了一眼江水音。 若依她所言,她不就从昨天中午之后,便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了 “江小姐,你要不要也吃一点这粥我一个人吃不完。” 江水音挥挥手,“不行,你应该要多吃点东西,才有体力恢复,而且我还不饿” 像是和那个“饿”字呼应一般,一声细微的咕噜声响起。 闻声,江水音立刻住口,因为谎言被揭穿而脸色蓦地羞红,直想找个地洞,或是钻到床底,申屠麒虽然还维持着稳重的表情,可是手抬了起来,像是确认嘴角没有不听话勾起一样的摸着。 她不好意思吧…… “江小姐,请陪我吃饭吧,孤单用餐是最可怜的。”他为她找了个台阶下。 再推辞就显得矫情,江水音走进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和一只小盘子回来,坐在申屠麒的对面,为他和自己盛好了粥,也分好了菜。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柔声道。 申屠麒点点头,端起碗便开动了,江水音也一口一口吃着,还分神确定他有乖乖吃饭,而他每一抬眼,都会看见她关注的目光,这让他十分不自在。 “你习惯这么盯着别人吃饭吗”他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江水音一听,急忙收回目光,尴尬一笑,不让自己专心的表情,吓坏眼前的男人。 她也不想,可是这习惯早已养成了,一时间想改掉有些困难,鲜少忆起的往事,就像水库破了道小裂缝,然后从点至线到面,全冲了出来。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回忆,让她没有办法放着生病的申屠麒不管,她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他”。 “以前,我有个亲人久病厌医,不太愿意吃饭,所以我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每吃一口饭,我的心才能安定一点。”不知为什么想告诉才见没几面的他,江水音轻声说着。 没料到随口一问便触及别人的伤心事,申屠麒心一动,但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吃着,目光不敢再接触,气氛由原先的轻松变得有些凝重。 草草用完餐,心情还有些沉重的江水音,拿来药和一杯水递给他,但申屠麒并没有吞下药,只是凝视着她开口。 “江小姐,麻烦你照顾,我很过意不去,再麻烦你一次,请帮我将公文包拿进来好吗” 她点了下头,走到客厅,找了好一阵子,方找到被他随手丢在玄关的公文包,将它交给申屠麒。 他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支手机递给她。 “这应该是你的手机吧真不好意思害你没手机可以用,也谢谢你的照顾,我睡一觉就会复原,你可以回去了,请不用担心。”想着她的好心和善良,申屠麒笑着说,自觉与她非亲非故的,不该再麻烦人家。 江水音接过手机,转过来果然看见可供辨别的大头贴,再将搞错的手机物归原主后,双脚却无法移动半分。 见她一直没有动作,申屠麒正有些纳闷,她终于开口了。 “反正这两天我没事也是待在家里看电视,你病成这样需要人照顾,我不急着走。”江水音笑着说。 她不能放他一个人,何况她还有一段讲不出口的话没告诉他。 不给申屠麒推阻的机会,江水音催着他喝不会让人昏睡的药,等他睡着后,这才离开房间。 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她脸上含着浅笑,目光闪闪发亮,双手扠腰,难得露出霸气。 “且看我一一对付你们吧”她胸有成竹的说。 申屠麒醒醒睡睡,像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晃荡,可是第六感不时传来,有人在附近走动,还在他的耳边或是颈部额头不停的动作着。 他不觉得恼人,反倒觉得安稳。 从妻子邢定熏三个月前离家后,这个家不再有人进进出出,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空荡寂寞,而李蕾那个美艳的人儿,是绝对不会踏进这个地方的。 在将要结束和妻子长达七年的婚姻同时,他也认为该是时候,去结束和李蕾间不清不楚的牵连,毕竟她和他并不是以相向的心情在一起的。 李蕾爱的不是他,她爱的是在他身上,像是个幽魂一样的东西。 可是没有人在身边,是很难熬的,无论黑夜白天,这个名为家的地方,只有孤独的气味。 先成家后立业,他大学一毕业就和相恋四年的同班同学邢定熏结婚,然后事业有成,将要进入男人黄金三十岁的现在,等着他的是一个只有他的屋壳,而不是一个家。 他好想紧紧拥住一个人,感觉她的体温,和她相依偎,然后把黏附在彼此灵魂上的寂寞给刮掉。 温暖不是一种物理感觉,而是得用形而上的度量衡,才能完全解释的心理感觉。 他想握住他人的手,单用自己的左右手交握,是无法产生温暖的…… 正在为申屠麒拭汗的江水音,右手突然被握住,而她被这突来之举怔在当场,看着男人缓缓张开的眼眸,她为了掩饰心慌而出声。 她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个什么道理。 “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申屠麒在一声声的问话中,一点点慢慢醒过来。 眼前是张心急的漂亮容颜,美好的如梦似幻,背景是无垢的蓝色。 三个月来没时间打开的卧房窗帘,被人拉开了,望出去外头,是一片夏天的畅快明亮,天空晴朗无云。 还是白天吗但他已经觉得睡了很久,睡到头痛了。 迷迷糊糊的他低下头,检视般的看着在没有意识时,所握住江水音的手。 那小手不该属于成年女性,更像是小孩的手,一样小一样软一样暖,但是好象有股不相衬的强大力量,让他再也不想放开,不愿松开手。 可是,想起自己是个社会人士,克己守礼的念头一作,申屠麒便放开了那小小的手。 而就在放开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邢定熏走后,最大的悲哀,最大的依恋不舍风起云涌。 因为感到孤独,使他想起了那纸离婚协议书,也想起了失去主人的戒指。 “我很好,只是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申屠麒低下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江水音闻言浅笑。 “你睡了一整天,现在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看来应该是完全退烧了。”她笑着解释。 她不是没有发觉他的反应异常,只是她不想看见他悲伤的表情,强颜欢笑好刺眼。 她比较喜欢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那成熟稳重的笑,像微风吹拂,熏人欲醉春风般的笑容。 所以她假装没有发觉他的感伤。 申屠麒听见“一整天”三个字,惊讶的抬起脸。 “我睡了那么久” “嗯,现在已经是星期天早上了。” “那你……”她都陪着他吗若说不感动,那他便是在说谎。 “除了回去换件衣服,晚上我就睡在客房里,还顺便帮你整理好房子,怎么样啊” 想起她的丰功伟业,要不是那时是半夜,她一定会大声欢呼。 申屠麒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她调皮的笑容让他不明所以,可是他知道这么独特的表情,就算他老年痴呆了,也一定无法忘怀。 “江小姐,什么怎么样”他顺着她的话问。 江水音铃铃一笑,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怎么样呀不过请你别再喊我江小姐了,我想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请改口叫我水音,这个小小的要求不为过吧” 明明像是要胁的话语,偏偏她只要求这么简单的事,申屠麒不但不会动气,反而可以感觉到她的体贴。 不让对方有所负担的体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笑着问道。 江水音眨了下眼,在日光中更显俏丽。 对他好只是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的附带赠品,但她不想说出真相,她好不容易才又看见他温和的笑容,她不要那笑容消失。 因为那一抹笑,令她开心。 “就因为我们是朋友,对朋友好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笑答。 坏心情像股轻烟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心情,不知怎么的,申屠麒心里那块空得难受的角落,被她的笑容给填满,满到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也请你叫我申屠,朋友之间用不到职称。”他笑着做出同样的要求。 江水音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甜。 “没问题,申屠,我们是朋友喔”她孩子气的说。 就在此时,两人的肚子好似配合这番朋友宣言,有默契的一起大响,他们相视一笑。 “既然是朋友,水音,让我聊表谢意,请你吃顿饭吧。”申屠麒摸着肚子,笑着邀请。 江水音也不啰唆,大方的点了下头。 “我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等下可不会客气喔” 连这种明白的下客气都让人喜欢,申屠麒暂且将一切丢在脑后,快速的洗个澡,换上便服,便和江水音出门祭五脏庙去了。 第三章 又是月初领薪日,江水音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要怎么使用,因为有个大型的食品展正在举办,名义上她是秘书室代表,但说实话就是被借调的打杂小妹,从轮班顾摊位到端着新产品在会场游走请人试吃,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得照办。 民以食为天,既然不用花钱,就可以试吃各式各样新产品,这个食品展和时下热门的信息展一样盛况空前,每年参观人数都创新纪录。 这种比平时工作忙碌一百倍,收获却没有一百倍的项目,她进入公司不到一年已经被迫接了两次,因为她没有家累又资浅,自然是最佳人选。 加上前置作业,江水音已经连续两个星期都没有休假,这两天更是忙到就算神智不清,也能将产品介绍倒背如流的地步。 虽然今天是闭幕日,但由于是星期一,所以参观的人没有昨天和前天踊跃,却仍旧算得上是人山人海,早就全身没力的江水音,只靠着意志力微笑,将试喝品排放在托盘上,一再出去提供人试喝。 “欢迎试喝瑭言的丝缎巧克力,比利时进口巧克力一定让您回味无穷”她用着小蜜蜂麦克风喊道。 听到那召唤声,男女老少如鱼塭里的鱼一拥而至,瞬间让她手上托盘全空,她浅笑了下,转身返回自家摊位,恰好看到业务部的同事,搬着一箱箱的纸箱走了进来。 “下午就要撤摊了,现在还送货过来呀”她低声脱口埋怨。 突然,她身边响起一声闷笑,她大为惊吓的转过头。 敢怒不敢言是上班族的明哲保身之道,这下抱怨被人听见了,她一定会被传成是秘书室的娇娇女,任劳任怨了这么多天却毁于一旦。 不料,却是申屠麒站在她身边微笑。 “我和你换班出去发试喝……放心,那是今天午饭的餐盒,你饿了吗申屠麒先朗声后低声,接过托盘轻声问道。 配合他公事公办的模样,江水音也机灵的将试喝品摆上托盘。 虽然四只手都在托盘上活动,但四只眼却不交会,好似内心只想着怎么装满托盘,赶快把所有送来的试喝品都发完。 他们假装有点熟又不太热。 这十天来,他们之间就是这种无言的默契,流言是种内耗极深的麻烦,他们不想提供别人茶余饭后的娱乐。 “还不饿,所以我会最后才去吃饭,到时候见。”江水音低着头,脸上波澜不兴的说。 申屠麒只点了下头,便端着托盘离开了。 这时,一个进公司已经一年多的女同事,悄悄靠近江水音。 “水音,这次申屠课长独力负责展览,你在秘书室里,有没有听说什么人事调动,或是谁要降职,谁要升迁的小道消息呀”她眨着夸张的假睫毛,试探的问道。 江水音头一歪,眉头紧紧一皱,表情友善无辜,佯装认真思考。 “我没听过耶,不过申屠课长真的很努力,也不会端架子。”她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就算知道什么,她也绝对不会告诉长舌妇的,看到这种人,她就觉得反胃,但为了不树敌,她仍旧挂着甜美的微笑。 说她世故也成,她想顺顺利利的做个几年,等历练够了,再换个新工作磨练自己,所以在这段期间,能不惹是生非是最完美的。 “他太努力,我们做属下的就辛苦啰饭来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女同事好似还想套交情,笑着邀请。 江水音双手合十,甜甜笑了。 她可不想因为反胃,而浪费好好的一顿午饭。 “我开展前才吃早点,现在才十一点还不太饿,餐与餐间隔太短容易变胖的。”江水音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 女同事闻言,一副能理解的表情,转身像只花蝴蝶找别人去了。 江水音甜甜笑着,手里折着简介,不期然她转向远方,偷瞄一眼申屠麒,无论对任何事都努力以赴的背影。 肠胃空虚得可怜的申屠麒算了下时间,将手上事情交代给属下,便带着餐盒往外走去。 离开了有冷气空调的室内,申屠麒隐约觉得热,可是这种天然的热意,反而让他冻僵的筋骨好似松了开来,能尽情伸展。 位在黄金地段的国家展览场地附近,有一些绿地,还有一些设置给参观民众使用的阳伞桌,这几天他带领的工作小组午休都在那里吃饭。 毕竟在展览摊位吃饭,既不雅观,又肯定消化不良的。 在一片的阳伞中间,他找寻着熟识的面孔,没多久,他便来到一张坐着两男一女的阳伞桌,打了声招呼,拉了椅子大方落坐。 “课长,你还没吃呀”一个正在剔牙的男人,礼貌的问道。 申屠麒无奈又疲倦的笑了笑,“没办法,中午突然涌进一批人,走不开身才拖到这个时候,你们都吃饱了吗” 听到上司客气的间话,剔牙男连忙拉起身旁刚塞进最后一口饭的同事。 “我们都吃饱了,这就马上回去上工”剔牙男讨好的说完便拉着人小跑步离开。 申屠麒心知肚明的一笑,看着低头吃饭的江水音的嘴角亦是扬起的。 他们认识一个月了,明明应该还在点头之交阶段的,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话不谈。 大概是从她为了拿错手机来找他,正巧他生病发高烧,她义不容辞的照顾他,自觉不该占他人便宜的他,找了个机会请她吃饭,在席间她极低调的探问他家是否还保持整齐,然后他诚实告知他家早就乱成猪圈开始。 他直到大学毕业都住在家里,结婚后搬出来自组小家庭,新家是定熏在打理,造成他根本没有半点生活能力。 那时江水音听了只是笑吟吟的摇了摇头,然后隔天便出现在他家门口。 她并不是来帮他打扫,而是教他如何使用吸尘器,一步一步让他脱离生活白痴。 据她的说法,她可以对陌生人视而不见,但既然是朋友,她实在很受不了他的生活方式。 特地出现的生活指导,侵门踏户的进入他的生活,差不多每隔三天便会出现一次的江水音,是他的救星。 她就算被他的笨拙给打败,还是极有耐性,不过好脾气的她,外表和名字都似水圆柔的她,看事情的角度却很犀利,也很有自己的看法。 不知道她为什么暴露真实的一面,可是有过一些人生阅历的他,实在很享受和这样内在丰富,却不咄咄逼人的人聊天。 在职场上需要的是合宜健谈的应对进退,身为业务,他自然不乏和人沟通的机会,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般天南地北,不需要为了达成业绩而不得不做的交谈了。 从小到大他结交的朋友并不算少,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连退休的爸妈都有自己的新目标,弟弟申屠袭还在念大学,正是什么芝麻小事都可以忙的时期。 邢定熏的离开,只有申屠袭一人察觉到,不能谅解的他,除了他习惯性发烧那时曾探望过一次,便再也没有出现。 至于李蕾,他不愿去烦她,也不应该去烦她,这份似爱非爱的依赖对他和她都是不健康的。 而半夜拿着离婚协议书,看着桌上那枚已经失去主人,而他却还戴着的婚戒,瞒着众人这件事,不知该不该签字的他,自然是无人闻问。 江水音这样打着朋友名义的出现,不只是关顾了他日常生活起居,连同他窒息的心,都好似能够喘气呼吸。 他三十了,面对感情的裂缝,不知未来该怎么走下去,这种无关情爱,纯然的友情付出,让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在人生汪洋中遇到最大的浪潮来袭,所以他只能抓住唯一的浮木。 江水音慢慢咀嚼着口里的饭菜,而后环顾四周一圈,视线才回到申屠麒的脸上,紧绷的肩膀松了开来。 “终于摆脱那些烦人的家伙了,真佩服你能在这群披着羊皮的狼中间工作,而且还能当上他们的主管。”她甜甜的笑道。 申屠麒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对她的话回以一记微笑。 “习惯成自然,业务部和秘书室工作性质不同,办公室的气氛自然也大不相同,和这票人工作有个优点,就是他们很多事情都是明着来,不像坐惯办公桌的人,什么事情都是采暗盘交易。”就他来说,觉得这些人其实并不难对付。 江水音却不这么想。 “能当业务的都是两面人,根本没有明争只有暗斗要假装友善还不能被察觉,好累。”她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牙尖嘴利的程度和她的外表完全搭不起来。 申屠麒咕噜噜的灌下饮料开胃后,才笑看着她开口。 “这才好应付,彼此都清楚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只要我能够让所有人都得到好处,就能够摆平众人,专心去冲业绩,一点情面都不用考虑。” 江水音看着眼前能撂倒竞争者,抢到业务课长宝座的男人,心里对他大感敬佩。 也许是知道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面对这个男人,她懒得去掩饰,懒得穿上保护色,她向来用公平对待朋友,尤其申屠麒是个好人,值得她的公平对待。 “如果业务不需要人脉基础,像你这种外虚内实的人,早就爬到副理或是经理了吧”江水音巧笑着问,语气却十足的肯定。 在职场上多得是害怕功高震主的主管,申屠麒虽然能摆平下属,但和上司之间的相处大概是外人难以窥见的辛苦。 “有一群狐狸上司,也是学习的好机会,正好有个榜样,可惜……”申屠麒的话,断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中。 可惜他一心一意在事业上打拚,却忽略了邢定熏,让她选择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 看见他复杂的眼色,江水音自然明白他想到了前妻。 唉,最近无聊常往他那里跑,对他和他前妻的事略知一二,她知道他想念邢定熏,可是他愈是这个样子,她就愈不忍心把那句邢定熏交代的“再见”说出口。 大概也是这样,她才常找机会见他,想趁他心情好的时候,把这话告诉他。 或许只有把事给了结掉,她的心也才会少些烦乱,他藏得极好的失落感。常常触动她的心。 不是那种想要保护他脆弱的一面,而是想要鼓励他,让他能够往前大步一直走,走到那些痛楚都随着时间淡去,连要想起都要花点时间才能想起来,自然的痊愈。 四季变化如常,花在秋天谢了,冬天化泥,春天长出新芽,随着夏天的到来而开出新的花朵,春夏秋冬是无止境的循环,不必强忍伤悲,自然会有美丽事物的到来。 如果人也能如常的活下去,不回避周遭的改变,一定能有走出阴霾的一天。 感情是很艰涩的,所以是一个人最好的锻炼。 而她想看到申屠麒度过的那一天。 一个念头闪过江水音脑子,水漾的眼眸快速地转了圈。 “可惜什么呀是不是可惜你要升官,得和他们平起平坐,将来有更多公事上的人际关系得伤脑筋了呀”江水音心想八九不离十,才故意这么问。 申屠麒正好丢了一块咕咾肉入口,他强自镇定,不让那块肉卡住他的喉头,万一梗着了就应证了她的话。 只可惜江水音是个观察入徽的人,他喉结不自然的滑动,当然没逃过她的眼。 “怎么样申屠,我猜的对不对” 申屠麒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咀嚼着,然后吞下了才开口。 “你猜的” 他用问话来响应她的问题,这算是间接承认,诱导对方透露更多的讯息。 江水音心里有底,对自己的敏锐有点骄傲,但在那自豪的感觉底下,还有种淡淡却蠢蠢欲动的喜悦。 看来申屠麒不打算瞒她,这让她很高兴。 “也不算是猜,应该说是我推论的。一个月前,在几个派系老大都不在的时候,你到二十六楼执行总裁办公室,不就是为了这个” 申屠麒听完,只能摇头微笑,甘败下风。 身旁有这么精明的女人,真是令人提心吊胆,却也有种忍不住兴奋的感觉。 邢定熏擅长的是玫瑰园艺,他不懂花也不懂设计,而她则没有兴趣和别人交际应酬,在这一点上两人是没有交集的。 “你真是深藏不露。”申屠麒叹息道。 江水音水眸一转,小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手掌,对面的男人看了,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 “这是什么意思”与其猜想不如直接问,这是在邢定熏离开后,江水音教会他的。 “封口费啰”江水音也不吊他的胃口,直截了当的说。 虽然算得上是敲诈,可申屠麒就是无法生气,还有点暗喜,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你又想吃什么”他毫不掩饰的笑着讽问。 因为一桩意外,让他知道江水音这么懂得打理生活的全能高手,唯独对厨艺一窍不通。 从那次事故之后,他们便订下用好吃的东西,来犒赏他又学会一样新家事,而她自然是座上宾的习惯。 听见他刻意的讥讽,江水音一面内心埋怨,当初不该进厨房解救把蛋煎焦的他,却害自己出尽洋相的自己,一面脸上堆满了可人的笑容。 “我好久没吃一家泰国菜,可是那种店,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点菜的。”她说得一副口水快流下来的模样。 申屠麒笑着点了下头,她的要求让他很难拒绝。 如果他答应了,便能让她心想事成,对习惯看她笑容的他,根本是无法拒绝的。 她水柔的微笑,礼貌的笑容都不诱人,而是她那种像个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是最让人一看就不由得跟着快乐起来的。 “申屠,谢谢你啦。”江水音敛起笑容道谢,而后拿起吃完的餐盒,决定先他一步回去。 正要举步,她的手腕被温热的大掌握住,她不解的回眸,望入申屠麒满是笑意的眼睛里。 “吃完饭我再请你去吃你最喜欢的欧品坊甜点可露莉……”瞥见她眼里射出上钩的光芒,申屠麒不好意思地笑着往下说:“嗯……然后顺便陪我去采买一些生活用品,我的洗发精和刮胡膏都用完了……你明天方便吗” 江水音闻言,大大的点了下头,然后便飘然离去。 还有大半个便当没有解决的申屠麒,虽然一个人吃完午饭,却一点也没有独自用餐的难受。 “这几天天气晴朗,但今天的天空特别的蓝。”在走回会场的路上,申屠麒仰望天空,有感而发的说。 风和日丽的天气,在经过一大清早上班上学的通勤人声车声吵闹后,不是主要道路的街巷,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一栋粉白公寓的七楼,粗心的居住者没有关好窗户,隔着纱窗,亚麻窗帘随风飘摇着。 突然 霹雳星球爆炸了,霹雳猫乘宇宙飞船逃出来逃出来…… 诡异的铃声从床头柜上传来,江水音置若罔闻,只是翻了个身,怕冷的她,抓着凉被捂住耳朵,继续和周公下棋。 船上有最聪明的神猫,会隐形的虎猫,快动作的豹猫,最凶猛的猛猫,有怪猫小凯猫,和霹雳猫王狮猫…… 音乐继续响呀响,江水音只蠕动了下,今天是连着两周加班之后的补休,除了去见周公外,她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要 普隆达星变种人追来了追来了,神秘剑上霹雳眼他们要他们要…… 铃声像是在跟她比耐性一样响个不停,江水音渐渐清醒的脑子,却把歌词换成:神秘梦里周公床她还要她还要 我们有最聪明的神猫,会隐形的虎猫,快动作的豹猫,最凶猛的猛猫,有怪猫小凯猫,和霹雳猫王狮猫…… 什么猫都好,会把手机去马桶冲掉的就是乖猫江水音心里直咒骂着,可眼睛还是睁不开,只能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呀摸的。 普隆达星变种人你来吧你来吧,最勇敢的霹雳猫不害怕不害怕,打到你们流水落花…… 来电者耐力惊人,关闭语音信箱的手机一直响着,江水音不耐厦的睁开眼,她想将手机丢到墙上,碎成流水落花 但当她拿起手机,已经清醒的理智,立刻否决一切疯狂的念头,让她按下接听键。 毕竟,一支旧手机再不值钱还是能用,没必要因一时气愤捧坏,还得花大钱买新手机。 “喂,我是江水音,哪里找” 最好不是秘书长临时要求她去上班,要不然她一定会上网订diy的诅咒草人组合,日也敲,夜也敲,给她敲敲敲 听说那个东西最近热卖,据网站负责人透露,绝大多数购买者都是上班族,其次是对配偶有怨言的老夫老妻们。 电话那一头的人没有说话,却发出低沉的笑声,由小至大,愈来愈响亮。 江水音原本糊成一团的脑子,瞬间有些清醒,这笑声她很熟,是那个看起来敦厚稳重,实则精明干练的男人申屠麒。 他今天也补休,不睡觉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申屠,你在笑什么”江水音往后一倒,又闭上眼,慵懒自在的问道。 虽然她是醒了,可没人规定她不能睡回笼觉呀 好似听到枕头被压扁所发出的挣扎声音,申屠麒笑得更是大声了,江水音也不以为意,享受祥和的早晨,还有他的笑声。 很好听,很醇厚的声音…… 终于,在江水音发出爱困长音,快要睡着之际,电话那头的人收起笑,低柔的嗓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水音,你果然还在睡。” 电话那端的申屠麒早已穿戴妥当,坐在勉强算是整齐的客厅沙发上,不由自主想象着江水音像一只小猫,在“霹雳猫”的爆笑铃声大作之际,被吵醒的可爱摸样。 江水音听了也不反驳,只是应了一声,意思是:你说的都对,但不给本大小姐一个好理由,就等着被白眼吧 申屠麒看了眼手表,想象着她闭上眼睛的模样。 “水音,你醒了没有” 相较于他的耐心,江水音则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申屠,我已经醒了,真的醒了,很想杀死人的醒了。”被吵醒不用顾虑礼节,她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 “既然醒了,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申屠麒决定不和她计较,他比较关心他明早没有刮胡膏,硬得像是钢丝的胡子会刮不动,有求于人,自然得好声好气。 懒得张开眼,江水音低声咕哝,“嗯,不知道,我该知道吗” 申屠麒叹了一声,因为使用手机交</br></br> 只为我爱你!第3部分阅读 用手机交谈,江水音看不见他无奈中微带宠溺的表情。 “现在快一点了。” “一点就一点,申屠,你在嘀咕什么” “我餐厅订一点半。” “餐厅什么餐厅我刚睡醒,脑袋还不太清楚,提示一下吧。” “就是你说的那家泰国菜餐厅” “什么现在已经一点了” 闻言,江水音的记忆迅速涌上脑海,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看了眼墙上时钟,果然快一点了。 她低头看见地上有闹钟的残骸……她果然又摔掉闹钟了 天呀她又要花钱买了……不,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餐厅早巳预定好了,若她没能吃到,肯定会整天念念不忘,魂不守舍的。 她一定要吃 “申屠,我一点半一定到,我们餐厅门口碰面” “好,我等你。” 江水音将手机随便一放,连忙冲进浴室梳洗,虽然关上了门,但薄薄门板挡不住不时从里头传来的喘骂声。 文中引用的歌词,出自公元一九八六年,台湾中国电视公司动画“霹雳猫”之主题曲,作词者是张丰吉。 第四章 江水音虽然晚到了五分钟,所幸在社交礼节里,还不算是迟到,如果英俊的申屠麒,可以少一点风度翮翩,和再少一点悠哉从容,或许她看上去就不会显得那么狼狈, 在大薄片、椒麻鸡,月亮虾饼、虾酱高丽菜、柠檬鱼,加上泰式酸辣汤陆续上桌后,她甜甜一笑,把所有丢脸的事情都丢到九霄云外。 江水音个子虽小但食量不小,吃得很尽兴,而身材可以比拟成丨人熊的申屠麒,伟岸的躯体也不是一天养成,自然食量惊人。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吃完了四,五人份的餐点,然后便到超市和药妆店逛了一圈,在日将西落之际,到了江水音热爱的欧品坊,点了饮料和甜点后,申屠麒便离座去洗手问。 特意使用大量花朵区隔出空间,虽是高朋满座的店里,还是成功营造出一种私密的安全感,不做作的白色风格使人心情宁谧。 江水音拿起水杯摇晃,这间店是她的私房好店,从大学时代偶尔经过,进来打发时间后,她就无法自拔的爱上它。 她一面嗅着空气中的红茶香味,还有甜点独有的奶油味,香草味和焦糖香,不禁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可是她的笑脸,在一个身影愈来愈近时,先是变得僵硬,然后冻结。 缓缓走过来的是个穿著合身白衬衫,系着黑围裙,手上端着银制托盘的高挑男孩。 先前在暗处见面,多少有些模糊,但现在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他和兄长一样英俊,却多了点稚气的脸,更是冰冷的不容错觉。 江水音尴尬的看着申屠袭动作俐落的将红茶与点心一一放到桌上。 安静无声,这种好象认识又像不认识,是江水音最难招架的,她顿时有点坐立难安。 他那冷硬的表情,看来是记得她的,可是他一个劲的沉默,让她不知该不该开口打招呼,只能强自笑着。 突然 “小袭,你在这里打工吗”从洗手间回来的申屠麒惊讶的喊道。 那被唤作小袭的男孩,在两人一进门便发现他们,原本尚在隐忍这刺眼的一幕,一听那问话便再也忍不住,转了身揪住兄长的polo衫领。 为什么要带着笑为这女人提东西看来他们享受了一下午的逛街乐趣,但以前是他为嫂嫂提满双手纸袋,也无法让她开心半秒。 “你和李蕾要怎样我不管,可是请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你从没陪过定熏吗你总是没空,而她只好打电话找我陪她去买你们的东西。”申屠袭想起被冷落的邢定熏,愤怒的低吼。 “这是你打工的地方,放开我,我不想害你被开除。”申屠麒毕竟长了几岁,处事也比较成熟周到。 申屠袭啧了声,放下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丝毫不想再和亲哥哥打交道的意味明显。 申屠麒面无表情的坐下来,却看着整桌的精巧茶点失了神。 江水音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像是裂开,一个月来,那视而不见的伤口正被狠狠拉扯。 她看了他一眼,旋即扬起优雅笑容,朝着柜台处举起右手,但申屠袭装没看见,马上闪进厨房。 但另一个俊帅不输男人的酷女孩却走了过来,“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江水音对她一笑,“请刚才为我们服务的那位先生过来好吗” 酷女孩一愣,但顾客至上,点了点头便退下。 江水音把视线瞥向申屠麒,尚未开口,他却握住她的手。 “这是我和小袭的事,水音,你不用管的。”申屠麒淡淡的说。 她摇摇头,“我要管的不是你和他的部分,而是我不是李蕾的部分。” 三番两次被误会,以后难保不会再见面,她还是早点说开,省得申屠袭每次见到她和申屠麒在一起,就像只刺猬一样对待申屠麒。 她不知道被误认的事情,为什么让她心情不好,但她现在有股很想找人吵架的冲动。 也许是申屠麒一脸自以为有错,所以不便反驳弟弟指控的表情,让她怒火中烧吧。 申屠麒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觉先前和她享受了美味的午餐,和一下午的自在时光,如同一直陪着他的晴朗阳光,都一起消失了。 如果觉得焦糖布丁很漂亮,不敢破坏它,是没有办法尽兴享用那股美味的。 要拿出就算是毁掉一切也无妨的心情,将焦糖敲个粉碎,然后一匙一匙送入口中,每一口都要有细碎黏牙的糖粒,还有滑嫩的布丁块,只有这样,方能在壮烈的心情之下,品尝极致的美味…… 以上这落落长又没有意义的心情,是江水音在长久的沉默中,将脑子里飞来飞去的字句组合而成的。 她之所以沉默的原因,是她身旁的男人,还有桌前站得直挺挺的男孩,都不发一语,而她这个打算找人吵架的人,看着事不关己冷淡模样的申屠袭,突然不知该从何吵起。 许久过后…… “如果没事,那我先离开了。”申屠袭开口说。毕竟现在是在工作,不该这样和客人大眼瞪小眼。 “慢着。” 在江水音反应过来之前,申屠麒已经叫住欲离去的弟弟,申屠袭转过身,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冰冷表情。 “有什么事吗”他冷声问道。 申屠麒在内心交战了一会儿,方开口间:“小袭,你知道定熏现在在哪里吗” 定熏和小袭感情极好,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知她的去向,但或许小袭会知道。 毕竟,她如果走前有通知小袭,他不会不追间她要去哪里,定熏很疼他,应该会告诉他的。 申屠袭厌恶的看着哥哥,在心里祈求上苍,他长大后不要变成他哥这种人,为了工作而让心爱的女人感觉孤单。 “我不知道。” 这短短四个字,表示就算申屠袭知道,他也不会告诉申屠麒。江水音在心里暗忖。 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申屠麒听得心都冷了,“不知道就算了,没有关系。” “去你的什么叫作没关系为什么这一个月来,你对她不闻不问” 随着这充满愤怒的话出口,申屠袭再度揪起兄长的衣领,若不是那个酷女孩一直注意着他们,及时抱住他的右臂,申屠麒早就被揍了一拳。 可是下一秒让两个男人都大感吃惊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看着他们的江水音突然抱住申屠麒。 在场有三个高个子,最小最弱最不堪一击的就是江水音,可是她发着抖,像“受难记”里的圣母抱紧死去的耶稣一样,紧紧的抱着申屠麒。 虽然她全身颤抖个不停。 “不……不准打他……是我要找你……我要和你吵架的……”她颤声努力将话说完。 申屠袭脸色阴晴不定,硕长精瘦的身子,绷得像是再用多点力,就要断了一样,而酷女孩力气也不小,抱得死紧。 “小袭,你不会原谅自己打女人。”那个酷女孩提醒他。 江水音丝毫没想到她怀里的申屠麒,高出她至少一个头,大上她一倍有余,像是在捍卫宝贝般的瞪着申屠袭。 “不论打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是暴力就是不对的。” 她很想勇敢的和申屠袭大吵一架,要他别再怪一直自责的申屠麒,感情这事复杂得很,在两个人之间不是绝对的对错,也不是一方是天使,另一方是恶魔这么简单分别的。 但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很怕申屠袭突然挥拳,而申屠麒会不加反抗,任着他打。 突然,申屠麒站了起来,将江水音护在身后,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要打,我们出去打。”他坦然道。 看到江水音恐惧的模样,让他觉得没有理由让她为自己说话,而且这是他们兄弟间的事,与她无关,不该把无辜的她卷进来。 如果小袭非要打他几拳,才会告诉他邢定熏的去向,那他们就打一架吧。 兄弟间难免动手动脚,但他和小袭相差十岁,所以他这做哥哥的从小到大都让着他,但今天可以开戒了。 “不要一副懂事的大人样,鬼才信你那一套,狡猾的老狐狸,占尽便宜还装乖。”申屠袭咆哮道。 “我本来就比你大,自然比你成熟、比你懂事,不过你要打架我可以奉陪。”申屠麒硬声道。 江水音听他这么说,什么都不管了,紧紧抱住那坚实而宽阔的背膀。 “申屠,不要打架,这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方法。”她怕事情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突地,一声冷冷的,懒懒的,闲闲的,像磁石一般吸引人,不属于在场四人的声音响起,还有一桶带着冰块的冰水,同时朝着他们泼了过来 “我想你们吓跑我的客人了。”身为店老板的男人在冰水落地后,简单的说道。 三个小时之后。 江水音坐在申屠麒的客厅里,刚洗过热水澡的她,穿著一件浴袍,瞪着眼前神色阴沉地喝热茶,也穿著浴袍的申屠袭。 其实酷女孩就住在欧品坊的楼上,但她硬是不让申屠袭上楼,最后申屠麒要他跟着他们回家,免得他一身湿回家让父母担心。 江水音是独生女,自小到大连吵架的对象也没有,更没机会见识到手足打架的可怕画面,但现在一头公猫不在场,剩下的这一头公猫虽然不好接近,但她不害怕。 她怕的是申屠麒站着不还手,而依照刚才酷女孩的话,申屠袭不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人。 正当江水音一个径的做着心理建设,想着要怎么劝说申屠袭时,后者已经冷冷的开了口。 “李蕾,你为什么喜欢我哥为什么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去勾引他”他语气不善的逼问。 江水音闻言,有一股冲动想要回答,但对方指名“李蕾”,所以她只能搔搔头,吐出一句她早想说的话 “我不是李蕾。”这话一出口,江水音一点都不意外的看到申屠袭眼睛瞪大如鸡蛋。 “我哥脚踏三条船shit,我真不敢相信,真是腐败的成年人”申屠袭骂道。 “就我所知,申屠和李蕾并没有来往,至于我和他,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事实上,那天晚上在你帮我开门进来之前,我只见过申屠一面,我和他是同公司的同事。”为免刺激眼前的大男孩,江水音省略了某一段不说。 “如果你们只是朋友,交情浅薄,那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申屠袭还有疑问。 这问题问得真好,真是直接切入核心。 “嗯,因为在邢定熏离开后,我和申屠几乎无所不谈,所以略知一二。”江水音解释道。 在冷静下来后,她终于不再口拙,说话也不再结结巴巴。 “真的吗”申屠袭还是有些不相信。 她轻轻一笑,“那你了解他吗又了解他多少,知道他为了邢定熏的离去,有多伤心吗” 申屠袭闻言,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我不想了解他,我只知道定熏很痛苦,长期以来,她一直是有苦往肚里吞。”他冷冷的说。 江水音沉思了一会儿。 “所以,申屠可能一直不了解,原来他全心全意信任两人之间没有沟通问题的妻子,是那么寂寞呀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她的丈夫申屠,却愿意告诉你这位小叔呢难道她以为什么都不说,申屠就能明白她的心情吗” 申屠袭不知该怎么回答,胸口像有股浊流在翻涌着。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住在这里,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定熏也说不出口的委屈吧。”他突然发觉眼前的女人,并不只会发抖,观察力很敏锐。 对他的说法,江水音不能苟同,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多花一点时间了解申屠,也许你会发现,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样,不要妄下结论。” “无论如何,定熏的伤心是我亲眼所见的。” “也许真正委屈的是你,而不是邢定熏吧,因为申屠留不住邢定熏,让你不能再继续关心她,或者是……偷偷的爱她,原来你真正愤怒的重点,并不单单只是为邢定熏抱屈而已,你是个胆怯、怕被拒绝的小鬼,只敢用小叔的名义关心你的嫂嫂……如果真这么爱她,为什么不买张机票追出国去你亲自给她快乐,给她幸福。” 申屠袭错愕的瞪着她,不知该怎么开口,事实上也没有机会开口,因为自两人的身后,响起申屠麒不敢置信的声音 “水音,你说什么定熏人在国外” 江水音闻声一惊,回过头去,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一脸仓皇的申屠麒。 唉,事情瞒不住了,如果可能,她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宣布她代接的那一通决绝的电话内容。 因为除了心乱如麻的申屠麒,还有一个难缠的申屠袭也在现场。 “嗯,我知道。”坦承是最好的策略,江水音不再隐瞒。 申屠麒一步步走向她,或许是发梢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让他比平时看起来阴沉许多。 而一旁的申屠袭则是闭紧嘴巴,看着面前的男女。 站定在坐着的江水音面前,申屠麒就像座山一样的居高临下,威逼着问:“你为什么知道” “你大概不记得了,在你发烧时,我告诉你我们的手机拿错了,而我曾代接一通你的电话,那通电话就是邢定熏打来的。”她简单的回道。 不给她有时间解释,逼得她不得不来传话,然后愈陷愈深的电话…… 当她正要细思是什么情愫“愈陷愈深”之时,一串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细致的小脸上。 一滴接着一滴,带着咸味的水珠,像是断了线的掉下来,那是申屠麒内心最深沉的痛苦,他连擦去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还是有一丝的高兴。 “还好在她心里,我还有一点分量,我不是连小袭都比不上的男人……原来她不是一声不响的走,她有想告诉我原因。我每一夜都在想,为什么她要走我不断的思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需要这样子离开,让我日夜悬心,得不到答案…… “我知道她有了别的男人,但那不是她亲口说的,而是楼下的管理员,好似良心不安,才偷偷告诉我的…… “而在我发现没多久,还来不及挽救我们的婚姻,她就不告而别了,我一直找,但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让我找不到……”申屠麒揪着胸口,说到后来再也忍不住,低沉的声音里掺了浓浓哭音。 申屠麒的话如平地惊雷,江水音早因他那再也忍不住而宣泄的泪不敢或动,至于申屠袭则是石化在当场。 许久后 “你在胡说什么像定熏那么专情的人,怎么可能……”连形容也不愿意,申屠袭咬了牙不愿再说下去。 申屠麒听出弟弟声音里的不敢置信,不知是不是该这么做,但他走到墙边,打开了隐藏的保险箱,拿出一只信封交给弟弟。 申屠袭颤抖着手接下了那只信封。 “如果你真想确认,你可以打开来看,若你根本不想知道残酷的真相,就把它丢掉。”申屠麒低声说完,目光转到江水音身上,“告诉我,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好不好” 江水音点点头,将内心记忆的锁给打开。 她很心疼他泪流下止的模样,但被伤害如此深的时刻,他现在唯一的渴望,还是只有邢定熏能满足。 多么可怜,即便是被背叛,他仍是深深记挂着她,得要她给一个答案,才能够从不明不白的过往中解脱。 江水音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他,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申屠麒,看见身为邢定熏丈夫的那个申屠麒,而不是那个处变不惊,斯文含笑的申屠麒。 原来,那只是他用来面对外界的假象,体会到了这一点,让她心里又酸又涩。 “她误以为接电话的我是李蕾,要我转告你,请你在离婚文件上签字盖章,她那时人已在机场,将要展开一段全新的生活;而且,她感谢你对她的包容,接下来你们都自由了,她说你可以和李蕾在一起……最后,她要我务必转达一句再见。”江水音每说一句,心就多疼一些,但她不知道有什么安慰的话语,能在此刻派上用场。 因为申屠麒看着她的表情愈来愈悲哀,就像透过她,听见了邢定熏的话语,把她当成邢定熏,让她明白他心里有多悲恸。 许久,申屠麒捂着脸,一双腿像是骤然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在江水音和申屠袭惊醒要来扶他时,他幽幽的开口。 “拜托你们,让我静一静……一个人静一静。” 夏夜明明闷热,但申屠麒却觉得打从心底发冷。 他不知道是怎么送走江水音和弟弟的,但等他回过神来,已是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手上转着电视遥控器。 就算没有流泪,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是让自己重复做某个动作,以免崩溃失控。 虽然在他知道邢定熏有了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已经碎过,早就崩溃失控了。 那些照片拍得并不很精致,是征信社偷拍的。 可是他看着那些证明邢定熏外遇的照片,脑中想起的却是第一次牵邢定熏的手,她脸红的模样,那样真善美的她还深印在他记忆里,她不可能已经不爱他了。 但他认不出照片中的女人是谁,他不愿承认那个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是邢定熏,他情愿将之解释成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妻子的脸。 事业是男人的玩具,玩上手就上了瘾,他全心全意都在工作上,也许他冷落了妻子,所以妻子才会寂寞,她其实是没有变心的…… 但在他还不知该怎么补救的时候,邢定熏就不见了。 一开始,他有点松了口气,但慢慢的,他变得惊慌失措,夜夜难以入眠。 可是最讽刺的事情,是私生活乱成一团的他,在工作表现上,居然获得上司的赏识。 犹记得那天下午离开执行总裁办公室的他,心里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看着窗外橙红的夕阳,他只觉得迷惘,不知道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如果他真是只为了自己,那他应该会欣喜若狂,可是他没有,他情绪无波,单单是看着夕阳,想着邢定熏人在何方。 他内心有恨,但还有爱,更多更多的爱,只是那些爱全没了归属,于是变得静默,静得像是虚无一般。 他一步步向上爬,上至天际云端,却再也无法着陆落地,这就叫作功成名就,这就叫作幸福吗 突然,这样的念头闪过他脑海,他转头拔足狂奔,然后,他和江水音撞个正着。 那夜在大楼管理室,迎接他回家的是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只婚戒,没有任何理由,直接跳至的结论,让他几乎无法负荷。 于是他又发烧了,高烧不退,彷佛这样子,他就可以不再去思索邢定熏离去的原因。 直到江水音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让他暂时的松一口气。 但在今夜,他从江水音的口里,得到了一句“再见”。 他看着渐渐亮起的天色,灰蒙蒙的清晨,邢定熏坐的飞机,一定也曾飞过这片天空,然后毫不犹豫、没有转圜地飞出他的世界。 他看着太阳射出第一道金芒,心头无悲无喜,他不需要再苦苦思索,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因为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 申屠麒叹了一口气,一并撕去心头的承诺,曾经和邢定熏交换过的诺言。 被舍弃之后,他不清楚该怎么活下去,但莫名的,他突地想起江水音的脸。 第五章 如果不是心情纷乱,一大清早醒来,也许能够干脆俐落的起床,而不是赖在被子里,赖到快要迟到,才慌慌忙忙的跳下床,手忙脚乱的梳洗着装,然后就冲出门,连关冷气的时间都没有。 从那天说是请,不如说是被赶出申屠麒的家,已经过了三天,今天是星期五,也是上班族在五个工作天中,最欢欣雀跃的一天,可是江水音却无暇享受。 工作因为心不在焉而连连出错,上司中肯的训斥,和同事们等着看笑话的嘴脸,让她的心情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待整理完下星期一早上的会议资料后,所有人早就下班了,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拿起皮包和小外套,她心情有些低落的起身,眼角余光瞄见一道硕长的身影倚在门边,脸上噙着一抹微笑,闲适的凝视着她。 如果是以前,她应该会为齐天诺的眸光而心头小鹿乱撞,但现在,她只觉有股说不出口的苦闷。 他朝她大张的臂膀是那么的温暖,但她没有扑进去的欲望,纵使明白那能让她几乎忘记一切。 虽是一瞬间的迟疑,但敏感的齐天诺,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他没有不悦,仅是绅士的接过江水音手上的物品,她并没有拒绝,给了个有点难过的笑容。 “怎么,今天又被秘书长刮了”没有旁人,齐天诺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她的脸,为她近来的反常而担心。 江水音摇摇头,无言地跟着他下楼,坐上他的休旅车,望着车窗外的路灯而有点失神。 齐天诺打开音响,许久后才开口。 “你心情不太好,是在担心申屠麒吗” 江水音老实的点了下头,她和他之间没有秘密,在不涉及隐私的部分,他知道她近来交了个新朋友,也知道申屠麒有些私事上的麻烦,让她放心不下。 也只有这个感情成熟的男人,才能这么大方的面对女朋友关心另一个男人。 “是呀,我的确在担心他。”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齐天诺轻笑,右手扯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 “居然在男朋友面前担心别的男人,真是让人嫉妒呀”他故作小家子气的抱怨。 江水音瞥他一眼,笑开了脸。 刚在心底赞美他,他就反而小气了。 “齐,你在嫉妒什么我又没爱上他。”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内心却一震。 她刚在唤“齐”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是另一个字,相同发音的字,代表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齐天诺没有回答,笑着将车停下,江水音看着不远处的店面招牌,侧脸瞥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古怪。 “怎么啦,你不是很喜欢欧品坊的吗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我特地订了位,还预订了他们特制的餐点,今天不想吃欧品坊的菜和甜点吗”齐天诺一贯的优雅从容,但贴心的问道。 听见他为了她“特地预订”,江水音幽幽一笑,打开车门下车。 欧品坊里高朋满座,八点半过后,灯光调暗窗帘降下,变成时兴的酒吧,但这里不播放吵闹的电音摇滚,而是由乐团现场演奏爵士乐。 结束用餐的江水音独坐在位子上,放松地听着音乐,由于店里禁烟,烟瘾发作的齐天诺则是到外头抽烟。 她放松的同时也有点失望,因为她一直没有看到申屠袭,看来他今天没有排班,不能向他探听申屠麒的消息了。 说实话,她的确挂心申屠麒,连她自己也惊讶她在意的程度。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面前多出一盘看来精致可口的水果拼盘,低沉的声音跟着响起。 “这是本店特别招待,老板为上回拿冰水泼人的道歉。”申屠袭看着心不在焉的江水音,刻意放软了声音道。 说人人到,江水音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年轻男孩,心里吃了一惊,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我一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今天没有排班。” “我今天排的是夜班,刚才走出去的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交往很久了吗” “是呀,快要交往五个月了。”见他没有心机的询问,她也不甚在意的回答。 申屠袭的表情不若前两次见面时的冷漠,除了有些不自在,还有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腼腆,让她忍不住猜想着申屠麒的少年时代。 下一瞬间,出乎江水音的预料之外,申屠袭对她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大礼。 “我为我之前的恶劣态度,在此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介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明白江水音根本就是个局外人,他为自己对她的态度道歉。 江水音一惊,连忙摇摇手,“小袭,你不用这样,我没有介意也没有不高兴。” 他抬起头,眉眼间流露着一股宽心后,乌云一扫而开的光彩,单纯直率,让人难以记恨。 “我一直误会你是李蕾,所以用很差劲的态度对你……其实就算你是李蕾,也像你说的,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二分法,不应该责怪任何人。”申屠袭望了一眼始终站在吧台边的酷女孩,有感而发地说。 那些照片他没有看,而是那个女孩为了怕他伤心,代替他看了之后,便全烧掉了。 从女孩多所保留的话语听来,他不得不接受事情真的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江水音明白他的态度转变,来自于他知道事情真相,看着他坦然的神情,心底挂念另一个男人的情绪便沸腾了。 “申屠……他还好吧” 申屠袭眉一挑,“我也是申屠” “我指的是你哥哥,申屠麒。” “我知道你指的是他,不过……” 他的欲言又止,让江水音的心悬在半空中。 “不过什么他很不好过吗”不等他说完话,她便急忙问道。 申屠袭没有多想她着急问话的背后是什么样的情愫作祟,粗线条如他,只迟疑了一会儿。 因为他在想,如何说明他哥哥那种奇妙的行径。 “我无法断定他开不开心,我只觉得他很失常。” 江水音秀眉一蹙,“他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串钥匙搁在桌面。 “你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想着哥哥先前和她开心的走进店里,申屠袭不禁拜托道。 十岁是一段不小的差距,加上哥哥一直知悉他对邢定熏有种难言的感情,所以他不太方便进入哥哥的心里世界。 而眼前娇小美丽的女人应该曾经进入过,才能让鲜少大笑的哥哥松弛紧绷的神经。 江水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仅是将钥匙收下,申屠袭对她开朗一笑便离开了,过了不久,齐天诺也回到位子上。 他看到桌上一大盘新鲜水果,很是惊讶。 “你点的吗”齐天诺不记得有点过,疑惑的问道。 江水音叉起一块新鲜水蜜桃放进嘴里。 “店家刚才送来,说是特别招待常客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隐瞒,她只是一句话带过。 看着她直望着演奏乐队,却一点都没有看进去的模样,齐天诺什么都不说,只是微微一笑。 他感觉到了什么,而第六感告诉他静观其变。 白天又黑夜,黑夜又白天,日子就这样的过去。 不用上班的星期六,当申屠麒张开眼睛时,已经是日正当中了。 他甩甩头,听见门铃声,还来不及想,便又听见钥匙开门声,过没多久,一张盈盈笑脸出现在他房门口。 昨晚一直想着申屠袭的话,让向来一沾枕就进入梦乡的江水音辗转反侧,今早她索性就走这一趟,让自己能够安心。 “我还以为你又烧昏头了。”见他一切正常,她松了口气,笑着说。 看到爱笑的女人,申屠麒也跟着笑了。 “我才没有发烧,只是有点累,所以睡到刚才才醒,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我昨天去欧品坊,小袭给我的。” “哦。”申屠麒站起身子,伸个懒腰,然后笑着走过她身边,径自走进浴室淋浴。 江水音此时方有心情看了眼四周环境,原以为会又陷入混乱不堪,没想到东西都摆整整齐齐外,还一尘不染,完全不是她所操心的那样。 她以为申屠麒会一蹶不振,可是他没有。 不知为何,她反而不放心,也明白了申屠袭说他失常是什么意思。 一个备受打击的人,不该是这有条不紊,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尤其她见过他悲怆的模样,他现在轻松平常的心情,看在她的眼里,就像橘子瓣上若有似无的薄膜,将真实的他捆了起来。 而那样子的他,让她有些不开心,有些心疼,有些难过,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因为不被信任,因为不被依赖…… 她倚在浴室外,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从大响到消失,心里闷烦的感觉却只有加剧没有结束。 不她才不要当个只会空烦恼的人 “你今天有什么计画” 隔着一扇门,正在刮胡子的申屠麒苦笑了下,知道江水音是因为担心他而来,不会马上离开,而且在知情的她面前,他不想做欲盖弥彰的事,便将今日计画全盘托出。 “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把家里整理整理,然后上网拍卖一些东西,这里有很多我用不上,或是不知该怎么处理的东西,干脆卖掉算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不是白费,江水音自然明白他要处理掉的,是这个家中属于邢定熏的那部分。 状似合情合理,了结过去的举动,却让她不爽。 若是心情还未能放下,做再多的表面工夫也是枉然,若他真的放下了,他今天就不会是这张云淡风清的笑脸。 该笑的时候就要大笑,该哭的时候就要大哭,做再多无所谓的仪式,都不可能对等代换心中情感波动。 江水音思索了一会儿,她拉开柜子抽屉,找出个墨绿色的本子,翻了几页后满意的笑了,随即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太好了,万事拜托妈咪,准备好东西就直接放在柜台,我们一个半小时后到。” 她开心的挂了电话,看见申屠麒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 “申屠,那些事情一定要今天做吗”她柔声探问。 申屠麒摇摇头,“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为什么问难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江水音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点了下。 “既然不重要,就请你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很多人都信誓旦旦不会被牵着鼻子走,但最后总会在好奇心或莫名其妙的驱使下,进入一个诡异到不能再诡异的情境里。 听着四周激烈咆哮的语言,再看一眼将整个武术馆挤得水泄下通的人群,中间的擂台上有两个戴着怪异面具的蒙面人,以各种华丽复杂近乎表演的招式,亢奋的打斗着。 可那血淋淋的暴力场面,让人看得触目惊心,真的很想报警。 但申屠麒不确定在日本大阪打一一,是不是会连到警察局去。 此时此刻,他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有“一头雾水”四个字可以形容。 在场子上对战的两个人,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但其中一人突然使用逆十字攻击,将对手给用强力的后腰桥钳制固定之时,突然场边又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冲到已经混乱不堪的擂台上。 观众见状,更是声嘶力竭的吶喊,就连坐在他旁边的江水音,也一样忘情的吼着。 “冲呀上呀把猪木那个败类给宰了把冠军腰带抢回来呀用月光技呀”江水音大声吼着。 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温柔典雅,带点娇媚的小女人,她目光炯炯,像是想冲上台将人生吞活剥。 正当场上两边被人拉开,以日文呛声叫嚣之时,她这才想起申屠麒,她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他一脸不解的笑望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江水音没有解释,反而将他给拉了起来,要他一起享受这疯狂的暴力庆典。 “怎么样,好不好玩”她大声笑问道。 申屠麒看着br /gt;</br></br> 只为我爱你!第4部分阅读 着擂台上的人血流满面,实在说不出来“好玩”一词,但他看着江水音兴高采烈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兴趣。 他没想到江水音会有这样的一面,更没想到在急奔机场,拿了机票和门票便搭机飞来日本,然后在她的带领下,转了几次交通工具,离起床不过五个小时后,他人已经在全日本大会现场,看着摔角格斗技。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周遭太吵,申屠麒近乎吼叫的问道。 江水音甜笑了一下,随即放声尖叫,在欢声吼声雷动的场地,被融合在更大的音浪里。 “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放松吗”她兴奋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这,是、最、好、的、放、松呀” “放松” “是呀,纵情放肆的大喊,来,跟着我喊,杀了他呀” “杀……呀” “不够大声申屠,忘记你平日的束缚,用尽全力大吼,快点” “上……呀” “对上呀冲上去把他给摆平,用月光压制技,我要看月光下,他们只能伏首称臣呀” “呀呀” 申屠麒一面跟着江水音大喊,慢慢的也被感染了,紧张的神经逐渐放松,愈吼愈用力,愈用力就愈忘情,愈忘情便愈是脑袋一片空白。 从紧张到不顾一切,没有人在意别人的丑态,纯然的狂喜可以建筑在极致的放纵上。 江水音听着他放声大喊,加入狂乱的叫喊队伍,便不再理会他,一心一意为自己热爱的偶像加油去了。 必杀的疯迷技巧一再展现,场上的人全力以赴,底下的观众也忘了自己是谁,有什么烦恼,彷佛化身成场上的野兽,在拚尽全力的打斗着。 唯有这样爆疯的场合,能让人不顾一切的卸下心防。 “杀了他们” 根本不知谁是谁的申屠麒,像是杀红了眼似的,看着场上一个戴着红面具,眼角挂着水晶做成泪滴的选手,拚命的加油。 他浑身都是血,可是眼角的水晶泪珠,在他打斗之间,不停的摇晃,就像是在不停的哭泣一样。 “他叫哭杀狼申屠,他是我最喜欢的选手若是拿回腰带,他就会真的哭喔”江水音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大声的喊道。 “哭杀狼,压下去,绞断他的手,不要放弃”申屠麒大吼着,像被催眠似的,陷入疯狂的情境里。 泪流满面还是持续的战斗下去,多么的凄美又多么让人感动,让他感觉到 一种像是喝醉了的痴狂,什么都无法阻止他,他一路抱持着绝对的信念,勇敢存活下去。 带着伤痕和挫折,用尽全力的突击,对手是自己的心魔,用着全力想打倒对方的心情,来进行只属于自己的试炼。 只要展现出无比的勇气,眼泪就会变成像钻石一般珍贵,是人生路上的礼赞,在苦乡于乐的生命中,自己给自己最好的奖章。 那个叫哭杀狼的人,其实就像是他…… 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喊着,申屠麒无暇去想他的脸上,不知从何时湿热一片,他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强壮的男人,在台上豪华眩乱的跳着战舞。 他没有发现,也不知何时开始,江水音无声无息专注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仅是认真的凝视着他卸下武装后的模样。 像是光用双眼看而已,便用尽了她所有的能量。 所有的人都疯了,所有的情绪都被释出,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没有了规则,随着场上的人喜怒哀乐,无所不为。 申屠麒被音浪给淹没,什么都听不见,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看着哭杀狼的同伴使用一记怪异的翻转技撂倒对手,而哭杀狼则是一记金臂勾颈,让对方倒地不支。 在心神激荡之际,吼声震天之时,他放声咆哮着 “我爱你啊” 这声吶喊像是和众人的声音同化,慢慢的消失静默,感情也一同回归虚空,蒸发在剌目的投射灯光中。 一个小时后。 申屠麒和江水音并肩而立,从一处位在极高楼的了望台,透过落地玻璃窗眺望大阪城。 入夜暑气已然散去,水晶乐音叮叮当当的流泄着,美丽夜景展开在眼前,无数星子在天地间对映,竞绽冰冷芳华,如梦似幻般的美景。 让人心情安然舒适的沉默充塞在两人之间,申屠麒突然有种想要珍藏此刻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压抑的人,但刚才不顾一切放声大吼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满不赖的。 但他没想到会失控大哭,更没想到在哭泣之后,他能这么的平静,这么的放松,让转速过快的脑子放假,让连日遭受打击的心好好休息。 申屠麒现在唯一的感觉,只有四肢百骸都好舒畅,舒畅到连心底最深的角落,都被人彻底的按摩过一样。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同样的问题再度响起,不同于方才高分贝的嘈杂环境,自然降低了音量,只让那又深又哑的男声,染上了两人的空间。 江水音轻笑一声,她是第一次带别人来这里,问她为什么,其实她也没有答案。 她只能回答,她为什么需要这个场所而已。 “这里是我的秘密场所,每当我有不开心的事情,或是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的事情时,我就来这里大吼,把一切都发泄出来,然后吃一大堆的大阪烧和章鱼烧,好好睡一觉,隔天就能快快乐乐的搭飞机回家,恢复平时的江水音。”她柔声道。 她父亲是个摔角迷,热中美国职业摔角,也许是受他的影响,她从很小就常看卫星比赛,但随着年纪渐长,尤其是在父亲过世后,她的触角转向更为华丽、更为极致的日本摔角。 她只剩妈妈一个亲人,彼此都要学习独立,她不想让妈妈为她操心,毕竟妈妈为了久病的父亲,耗掉不少心神与岁月,现在终于能过属于她的日子了。 在有着没有人可以倾诉,或是谁也不想透露心事之时,她这个摔角迷就会来看场比赛,这么做可以让她的心变得平静。 “秘密场所用来包容你所有的秘密吗”申屠麒明知故问。 “申屠,你真是个聪明人。”她笑着赞许。 听着她简单两三句带过,申屠麒却觉得那话底下,有很深很深的意义,而且在这种举动之下的她,有着另一个不同的模样。 淡柔慵懒的江水音,像个小女人似的江水音,热心帮助他的江水音,聪明敏锐的江水音,全都只是“江水音”的某一面而已。 而真正的江水音,好似不曾出现在任何人包括他在内的面前。 看似没有秘密,全然开放的人,没想到会给人这么大的距离感。 他突然发觉自己不了解她,而渴望了解她,这种突来的冲动,让他还来不及想,话就冲出口。 “其实我完全不了解你,但我想了解你。”他低声道。 江水音笑了笑没有响应。 她虽是看着美丽的夜景,却无法阻止情感潮流席卷她的内心。 爱上了,她爱上了身旁的男人,心中隆隆大响的声音,像是蛰雷唤醒了春,可是现在已是夏,她的春天在几个月前给了齐天诺…… 第六章 日子像被人偷走了一样,从夏天到冬天,不过是帐户几次薪资转帐的重复情形而已。 可是身为一个上班族,成天从早忙到晚,仍是一个不变的宿命,工作日渐上手的江水音,看着桌上一座资料小山,内心有着波动。 内心平静的湖水,有着接连不断的小石头投入,一圈又一圈,根本停不下来的涟漪,让她无端乱了阵脚。 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堆做不完似的工作,而是刚才她拿起手机,叫出了某组号码,正要拨号之前,突然察觉她所做之事时,她吓得忙关了手机。 其实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准备要打电话告诉申屠麒,今晚要加班这件事而已。 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预定计画,她没有必要向朋友报告行踪。 更何况,就算要打,也应该打给齐天诺她的正牌男友。 这种奇怪的感觉,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从五个月前,她为了让申屠麒宽心,带他去了日本一趟之后,便不时的出现。 他玩笑似的说想要了解她,成为他们的往来关系的分水岭,在这之前是她主动占百分之八十,在这之后是他主动占百分之八十。 其实也不是去做多特别的事情,他们一起吃饭,假日一同欣赏摔角,尝试新鲜事物罢了。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或许,只是他们这对料理白痴,某日发愿一起报名去学做面包。 表面上是学,但真相只是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厨房再度发生火灾,这种羞于启齿的原因而已。 可惜,江水音向来不是进厨房的材料,就像普通人不能进开刀房帮胰脏癌的病人开刀一样,她只要进了俗称女人的领土,就有本事看到什么,摧毁掉什么。 明明是要在面团里和进鲜奶油,她就是能加进优酪乳,搞得东西不伦不类,在烤箱里爆开,连累同烤箱里他人无辜的面包。 和她的料理低能比较起来,申屠麒倒是个可造之材,他的笨拙来自于不熟练,只要习惯了之后,面粉这么简单的素材到了他的手里,就是能变出吐司、小餐包、可颂,法国面包来。 也许还不到能够抬头挺胸,大方分送众人的自傲等级,但送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外食的至交好友,也算得上是份贴心之礼。 拜他之赐,她已经很久没有花钱买早餐的面包,但有了这种成功的对照组,也更显得她在煮菜方面的程度,是在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地方吧。 虽然如此,她还是持续和他一起去学,阅人无数的老师看到她,都会想将料理教室的大门给上锁加封条,但她还是觉得乐趣盎然。 光是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心情愉快,也许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申屠麒变得开朗了吧,他常笑,笑得让人脸红。 男人就是这么可爱的生物,面对感情,女人困难的是沉迷在过去,而男人困难的是放下和死心这一点。 女人无所谓看不看破,就是会爱着过去的幽魂,而男人一旦看破,便会明白再爱,幽魂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那句遗落在竞技场、无比刺耳的话语,是申屠麒最后的悼词。 虽然在这个时代,男女或许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差别,也愈来愈像,但有些细微的机制,还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只要社会持续着男女有别的基准运作下去,男女就永远不可能会完全相同。 当申屠麒大步向前走的同时,她是既开心而又不开心的。 身为朋友的立场,她曾希望见到挥别昨日的申屠麒,但真的展开新面貌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愈来愈重,蚕食鲸吞了她。 某一天,她和他去看电影,散场出来时,正好是人潮最汹涌之时,她发现自己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当她把所有时间都给了申屠麒之后,她才发觉她和齐天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明明很喜欢很喜欢齐天诺的,也还记得所有心动的感觉…… 他是那么的理解她,他是能身兼挚友的完美情人,为什么她的心却慢慢的改变了 齐天诺一如往常的懂她,他一定感觉到什么,因为他的态度也变了,他总是含着一抹意义深明的笑看她,好似在等着她开口判决。 他有着花花公子的样貌,她有着不安于室的表相,他们不是甩人的那一方,反而是被甩的那一方。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从一而终,怕被伤害的人们,总是先行离开,以免被戴了绿帽或被横刀夺爱。 这一点,她懂,齐天诺也懂,他们都接受过很多次这类理由。 那让她心里酸酸的。 江水音握紧手机,的确感觉到某种此消彼长的情愫,但她不愿去多想。 她不愿意去深思这个问题,因为她好怕明快如她,马上能做出结论,一个会伤害到齐天诺的结论。 齐天诺值得更好的对待,她不该那么做。 心情起伏没有规则,在她不知下觉间,加速失控的情感和理智各据一方对峙。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更该死的是双方拥护的对象,在她的心里,根本是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灰色地带的。 但只要不说破,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她鸵鸟的怕伤害齐天诺,被动的维持和他的情人关系,被动的满足和申屠麒的完美朋友现状。 “我不该鸡婆去关心申屠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真的太不应该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呢……”江水音轻声呢喃。 误闯了迷魂阵,便赔上心,她没有两颗心能够用,时间的确给了答案,抉择本身是单纯的,但为了不想伤害齐天诺,她轻松不起来。 铃铃铃 面前的电话铃声响起,江水音却仍然有些浑浑噩噩,直到同事发出警告的轻咳声,她才发现那铃声来自她的分机,连忙接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秘书室,敝姓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公式化的回答是面对未知电话的原则,江水音早已习惯成自然。 电话那头无声了几秒,然后是阵轻快的笑声,如果她录下自己的声音播放,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最是亲近,可是遥远的感觉。 当江水音心有所感,电话那一头的人开了口,“我是妈妈。水音,原来你上班时是这么说话的。” “怎么打公司电话最近过得怎么样”江水音不无生疏,但是关心的问道。 “我刚打你手机,它是关机的,所以才打到公司。”略过了那股生疏,楚琉璃轻铃笑语着,“嗯,最近很好,我之前有告诉你我加入合唱团,明天要公演,最近都在忙排练,一想到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就有点紧张。” “虽然我只对你唱的摇篮曲有印象,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睡着的。”江水音笑道。 “听你的说法,好象对我的歌声不抱太多信心”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妈妈的声音了。” “你这孩子,我不记得曾把你教的这么会说话” “呵呵,我学坏啰大概是因为你只顾着照顾爸爸”江水音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埋怨,声音突然中断了。 其实那一切不是妈的错…… 不自然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大约五秒后,楚琉璃方开口,没将女儿脱口的真心话放在心上。 自从江光浩也就是水音的父亲十年前胰脏癌病发后,她全心放在重病缠身的丈夫身上,她们母女之间便常有这种不自然的情景。 虽然丈夫的保险和存款,让她们没有经济上的忧虑,但她忽略了个正在敏感期的孩子。 三年前丈夫病逝后,心力交瘁的她利用丈夫的保险金缴完贷款,帮水音买了间小套房,让彼此有各自的空间后,她试着回到旅行社工作,开始全新的生活。 在丈夫生病的七年里,她没有自我的全心为心爱男人付出,体谅她需要时间和空间休息的水音,没有二话就搬了出去,但从那之后,她才发现她和女儿之间,有道透明的墙。 像是水音在无言抗议必须接受这一切一样。 “水音,公演的时候,你来一趟吧。”楚琉璃握着话筒,轻铃的说道。 明明声音和话语都极温柔,但就是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好,我一定到。”江水音笑着答应,也没有多想。 听见女儿应允,楚琉璃又补了一句:“记得要携伴参加,而且,是男伴” 携伴她有没有听错 正当她为了齐天诺和申屠麒烦心之时,她的妈妈要求她携伴参加 “妈妈,不太方便” 不让女儿说完,楚琉璃抢白道:“怎么不方便妈妈想见见你在交往的齐先生。” 江水音内心一苦,她的妈妈就是这么的任性,让她又恨又不能不爱。 任性的疼爱着她,任性的为了父亲丢下她,任性的要她搬出有着家族回忆的家,任性的想要补偿她,任性的硬要了解她的一切,这么众多的任性让她不像个母亲,反倒是个最耀眼的女人。 她只剩一个亲人,不能不爱着的妈妈,却是令人害怕的女人,或许她和同性之间的交往障碍,她的妈妈得要负起责任吧。 这是她身为女儿,对身为母亲的楚琉璃,唯一的任性。 “齐正在出差,”抓了个理由,江水音随口说道,不打算让洞悉力惊人的母亲,有机会发现她和齐天诺正面对情感风暴。 楚琉璃轻应了声,并没有被打败,“如果他正在出差,反正音很像,就请上次你要我临时安排机票的那位麒先生来吧。” 水音内心暗叫了声不好,她忘了妈妈记性惊人,也忘了妈妈亲近她的决心惊人。 不是她原不原谅她的问题,而是她已经习惯有亲人就像没有亲人一样的感觉了,现在玩起亲密游戏,她无法进入状况。 当爸爸重病的时候,他像是暴躁之狮,并不是她的爸爸,而她的妈妈眼中只有爸爸之时,她也忘记了母亲的身分。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解释的话语讲到后来,更虚弱无力了,江水音恨起自己每次对母亲的关爱,总是有间必答。 早知道不要告诉她,她现在和人交往,早知道不要告诉她,她交往的人是何姓名…… 总而言之,千金难买早知道,她的妈妈有心要试探她的私生活了。 “既然是朋友,更应该介绍给妈妈认识呀妈妈有个漂亮的女儿,却没有护花使者,必须忍受王阿姨在妈妈面前耀武扬威,说她女儿的男朋友有多出色,有多体面,而在知道你有交往中的朋友,妈妈却没见过,情何以堪呢还是说你忘记上回妈妈是怎样在一个小时内,动用所有关系管道,费尽心力帮你弄到机票,还有摔角比赛的门票连这么一个小小心愿都不愿意……”江水音的声音有多虚软,楚琉璃的声音更是虚软了十倍。 听着楚楚可怜的话语,江水音明亮的眸子暗了下,打开pda,准备记录这则重要约会。 “别说了,我会邀申屠先生去观赏的。”她终究还是需要这个女人的,她不舍得她难过。 电话这一头的楚琉璃,脸上浮现一抹快慰的微笑,“会场在怀恩堂,你还记得吗就在你以前念的大学侧门口,妈妈把票放在服务处,明天晚上你直接到会场就可以了。” “几点” “七点半开始,七点进场,晚上你应该不会赖床吧,别迟到了。” “等我确认过申屠先生的时间,再告诉你要留几张票。” “是好朋友就会为你推掉所有的事情,留两张票给你,别忘了穿礼服,还要出席会后的庆功宴,妈爱你,拜。” 自顾自的说完,然后自顾启的挂掉电话,江水音虽然有点气母亲的强人所难,但也暗喜于母亲的记得,不是又忘了有她这个女儿。 就算她偶尔摆个架子记恨,妈妈还是会视若无睹的推开那些屏障,到她的面前来抱住她。 母与女,永远是最难解开的习题,如果说天底下有一个人,无关爱恨,是她拒绝不了的,那个人一定叫作楚琉璃。 无论是唱了什么也没人在乎,完成一件事就要陵祝,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但是这种骗局,却是社交社会的基础,众人只能行礼如仪,要不然就像餐后少了甜点,总有哪里怪怪的。 包下一间中型餐馆的一、二楼,在晚上十点半的庆功宴,由身着正式礼服的中年妇女,还有刻意为她们打扮出席的客人组成。 真的,没有一个人专业到能评论方才这些女人唱了什么,一律是以唱得好棒来当开场白,接下来就是东家长西家短,你家的小孩今年考上哪所大学,你家老公的啤酒肚真是完全被燕尾服遮住了这类话题。 从失去人生伴侣之痛中恢复,娇小的楚琉璃优雅柔美,有种浑然天成的淑女风范,加上仍在职场上活跃,神情自然地在人群中穿梭。 看着那神似的外表,再看看身畔面挂微笑,穿著如典雅仕女,酒红色细肩带小礼服的江水音,申屠麒的嘴角放松的勾起。 他也许还不能说愈来愈了解这个女人,但他已经能分辨当她脸上有礼的笑着,合宜的应对谈吐,但手指却捏紧时,代表她很想赶快逃走,从这里脱身。 江水音其实并不避谈自己,只是不习惯谈论的对象是自己,于是在他摸索她的这段过程,就像在解谜一样,或拆礼物,当撕去一层层的假象,他最后总是得到惊喜。 站在最靠近她的地方,申屠麒常会觉得怦然心动,内心温暖而柔软。 “你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场合。”他轻松笑问。 江水音脸色微变,眸光似水漾了一下。 眼前英挺帅气的男人,穿著紧得能勒死人的燕尾服,脑部还不会缺氧停止思考,着实让人敬佩。 哪像她,只要穿上高跟鞋,便觉得自己的智商降低了不少。 “对不起,会不会觉得很无聊”江水音不答反问。 申屠麒摇摇头,将手上挂着的喀什米尔羊毛披肩,重新披回她肩上。 “我很少参加这种场合,不过歌剧还满好玩的,如果听得懂歌词会更有趣吧。”他笑道。 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拉近的江水音,悄悄给了个顽皮的神情。 “如果你真的会意大利文,你会更听不懂那些妈妈在唱什么。” 她们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当声乐家而唱,其实不用太苛求的。 突然,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水音,你又在挖苦我们了喔”楚琉璃笑着朝她们走过来,身后还有一票娘子军团。 正面迎击来势汹汹,江水音没有退却,笑得更是甜笑动人。 开玩笑,对方是活了四,五十岁的女人,要是面露退意,肯定会被生吞活剥的。 “妈,各位阿姨,你们今晚唱得真好”依样画葫芦,江水音笑着赞美。 可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样单纯,和楚琉璃一帮的婆婆妈妈围了上来,簇拥着娇小的江水音,往餐厅另一头走去。 “哎呀,你就是水音呀,长得真漂亮” “琉璃和万姨提过,你在饮料公司上班,年纪大了,一喝含糖的饮料就会发胖,塞不进裙子里,来,帮万姨解释一下各种饮料的热量。” “水音,崔妈妈介绍女儿给你认识。” 在一群中年妇人的夹攻下,江水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到一楼去了,而留在原地的楚琉璃很满意于姐妹们的相助,顺利和申屠麒独处。 她老实不客气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眼前的男人。 够高够壮,应该很符合优生学。 “申屠先生,我是水音的妈妈,请叫我楚小姐。”丈夫已经先走一步,她在灵前报告过了,她的后半辈子都要别人叫她楚小姐,以气死那个不负责的老公。 像是看到自己的妈妈般,申屠麒对她打量的目光没有反感,自在的站着让她瞧。 “楚小姐,您好,晚辈叫申屠麒,是令嫒的朋友,我们都在瑭言工作,只是我们部门不同。” 楚琉璃笑了声,当他觉得她和江水音连神态习惯都相似时,突然,她敛起笑容。 “你知道水音有男朋友吗”楚琉璃刻意的问道,咬字缓慢清晰。 惊讶于她的单刀直入,但申屠麒仍老实回答。 “当然知道,水音从未隐瞒过,有时我们出去,她也会接打电话,对方也是同公司的,我们在工作上有过几面之缘。” 当水音“齐”呀“齐”的叫时,他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很高兴她从未欺骗他,不像邢定熏般的欺骗。 骗他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确实有些部分已经交给了那个女人。 楚琉璃啜了口红酒,眼前男子的坦然话语,让她这个问话的人,反而被吓到。 她整晚忙归忙,还是有在偷偷注意他的。 光凭水音一直不肯带她去观赏摔角,她就明白这个男人在女儿心中,地位不同。 而他处处护着娇小的水音,那种种细微的体贴动作,也不是假装的出来的。 若说他们是情侣,大概也没有人会怀疑,但申屠麒这么亲热,水音那么放松的态度,若定义为朋友关系,也太虚伪了。 “我还以为你也在追我女儿呢说实话,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想帮忙你呢”利用欧巴桑的特权,楚琉璃故意大剌剌的说。 申屠麒满脸的笑,“若令嫒愿意,我一定会请伯母帮忙。” 楚琉璃又是铃铃一笑。 这小子以退为进呀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他是水音的好朋友,对她是真诚的就足够了。 俗话说得好,人两腿一伸,什么都带不走,在医院那种面对生老病死,财产权力会瞬息转变的地方进进出出,她看过不少人性中丑恶的一面。 眼前男人她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知道他坏不到哪里去。 他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白金婚戒,若是个糟糕的家伙,早就把婚戒给藏起来了。 “不论水音愿不愿意,我倒有一个忙想请你帮。”她神情认真的说。 申屠麒斯文一笑,看起来就是极让人信任,使人能安心交付所托。 当然,他内心非常好奇,不了解这个水音极少提起的母亲,到底想要请托什么。 “伯母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琉璃叹了声。 “水音是个很辛苦的孩子,她爸爸过世前,我全心全意照颤他,疏忽了这个女儿……其实你也应该有感觉到,我们母女不是那么的亲,但我遗是非常关心她。我知道以她的小心慎重,是不会招惹多大的麻烦,可她是个想太多的孩子,常往牛角尖里钻,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我怕她会因为顾虑太多,而错失了幸福,所以,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情。” 申屠麒终于明白,江水音纤柔外表下的理性,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好象,她们真的好象,他和父亲之间,是很传统的望子成龙,而他不能辜负父亲的期盼,他无从去体会母女之间的情感。 “您希望我可以多关心她是吗”他笑着问道。 原以为楚琉璃会点头,没想到她却是郑重的摇头,这点让申屠麒惊讶。 “虽然很类似,但这不是我要请托你的事情。” “不然,是什么呢” 楚琉璃笑了笑。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而知女莫若母,也是如钻石一样坚固的事实。 怀胎十月,女儿不单是她的心头肉,更是她生命的延续。 “那孩子是无法信任任何人的身为母亲,我可以笃定告诉你,她很喜欢你,若你无心,就当我告诉你的是欧巴桑的疯言疯语,听听就罢了。但是,我希望有一天你真心要追求她,而你们遇上解不开的心结时,你们记得要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络电话,号码很好记,好好收着吧。 “对了,我还有一条但书,若你敢玩弄水音,我会要你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让你在这个社会混不下去,呵呵呵。”楚琉璃无论说什么,都是一贯的笑吟吟。 申屠麒惊讶的收下那张名片,但随即他严肃的点了下头。 静默不超过三分钟,有个快要虚脱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往两人走来,不过离开十来分钟的江水音,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那些女人好可怕,就像是吸血鬼,专门对付我这种年轻女孩,你们刚才在讲什么呀”江水音虚弱的问。 楚琉璃对申屠麒眨了下眼。 “我们在讲你的坏话,所以不能告诉你。申屠先生,这是秘密,对吗” “嗯……是的,楚小姐。” “哼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会说女儿坏话的妈小气鬼,不说就不说,申屠,我们走,不用理她了” 被气呼呼的小女人强行拉走的申屠麒,回望一眼楚琉璃,她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离去。 第七章 十一月的夜风吹在身上,虽然今年是暖冬,也是会微微发抖,自从知道申屠麒是容易发热的体质,江水音就偶尔握着他的手取暖,虽然每当她这么做时,内心有着很深的罪恶感,但她没办法戒掉。 吹着夜风醒酒,肯定通不过酒测的两个人为了做个优良公民,放弃了开车回家的念头,顺着大马路走着,原想招出租车,但也许是太舒服了,他们就这样走着走着,任一辆一辆车尾的红灯闪过他们的脸庞。 刚听过楚琉璃一席话的申屠麒,此时握着江水音小小的手,脑海正在天翻地覆着。 “刚才我妈和你说了什么”江水音轻声问道。 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夺门而出,但离开了之后,她却有种懊悔浮现,除了每周一到两次的电话联络,她们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就算再孩子气,也应该多留一会儿,和妈妈胡言乱语一阵也好。 虽然妈妈近来气色很好,再也没有当年照顾父亲时,心碎疲倦的模样了。 申屠麒摇了下头,“我们真的没说什么。” “别急着否认,反而会让我很疑惑。” “我们在聊公司的事情,像是我是在哪个部门工作啦,在做些什么之类的。” “我妈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真难得她会问。” “大概是刚认识,不好意思太深入吧。” “我妈呀,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她从少女时期,恐怕就是那种欧巴桑到处攀亲戚的个性了,害我到小学毕业之前,没有一个男生敢和我说话,怕被拷问身家还好我没有遗传到她这种个性。”江水音回忆起儿时情景,虽是埋怨的话语,但神情却是散发着缅怀。 那时的她总是和女孩子玩在一起,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mp3,她们下课都是玩交换日记,占着电话聊一晚上的游戏。 那时候的她,大概不会想到,她长大会变成没有半个朋友的女人,若是那时候的她能够未卜先知,大概早就上吊自杀了。 申屠麒闻言,温和的笑着,“按照你的说法,你妈妈真有趣,不像我平凡的妈。” 江水音一脸不敢苟同,还有不敢相信刚才那几句话,居然会是从申屠麒的口中吐出来。 “申屠,你那个温和,慢半拍的妈妈才是最完美的如果你有一个会在开学前一个月,就开始马蚤扰新任的班导,让所有任课老师一见到你,就会退后三步的妈妈时,我想你说不出来有趣这个形容词。好了,现在你可以老实告诉我,我妈到底和你谈了什么。” 其实,那真的不是任何人的错,病魔虽然带走了她爸,但是没有让这个家分崩离析,只是小小芥蒂等级的问题而已。 但也许因为妈妈在她童年时太过关心她,致使妈妈将心神全放在父亲身上时,令她顿时有很重的失落感,每天放学回家,家里总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和饭钱。 申屠麒向来享受聊天的时光,这还是第一回对江水音的问话,完全招架不住,没有回嘴的余地。 但方才楚琉璃说的话,连他都在震惊,没有办法平静再说一次的。 是呀,不平静,无法平静。 从觉得有趣到想要了解,最后这种太过在意,将她视为特别的感觉,其实是否也代表他对江水音有着很不一样的感觉 夜风很乱,却乱不过他的心绪。 江水音蹙着眉摆明不信,却没有继续逼问,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后,她铃铃出声。 “你不说就算了,总归一句话,我妈是个魔女,你别去招惹她,如果她有留任何联络方式给你,你最好赶快丢掉”江水音似是命令,但经由她磁柔的语音,变成很像诱惑的话语。 真槽,他已经收下了 而且更糟的是,那个号码太有特色,他已经背起来了 “你想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申屠麒顺着感觉否认,装傻道。 江水音停下脚步,“我真的没有想太多,她现在想要补偿我,她想要玩那种亲亲热热的家家酒游戏,她一定会那么做的” 当初为了尽快拿到票而拜托在旅行社工作的妈妈,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失策,她将来一定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后悔的 四目相对,江水音惯常的笑脸消失了,不再是从从容容,而是心焦的模样,让申屠麒有些看得入迷。 动作快于思考,他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直直抚上她因生气而泛红的脸颊,似婴儿般的细致,好在多余的粉妆没有破坏她的美丽。 那样的她,如同藏在厚厚椰子壳里,柔嫩易碎的椰子肉般的她,让他看迷了眼。 江水音的心头像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br /gt;</br></br> 只为我爱你!第5部分阅读 下。 而且,她的心还被拿起来再砸了一次。 更可怕的,是像雷打中她虚弱的心脏,过强的电流让她心律不整,连呼吸都乱了。 “申屠……”被深深凝视好可怕好麻烦,她得要说些什么,好让她不被人看出手足无措。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正当江水音心里小鹿乱撞,脑子也乱烘烘之时,申屠麒给了她一个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笑容。 她初次明白,原来男人才能有那么温柔,令人眩目的笑容。 “水音,这是你第一次和我提到你自己。”申屠麒开心的说。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一个人这么接近的感觉,尤其在历经和邢定熏的婚姻无言的结束之后,他的动容不是任何人能够体会的。 近乎贴近,两个不同个体之间,最近的距离,像是彼此眼睫毛都能碰到的距离,江水音的瞳仁像她淡色的发丝,是浅棕色的,而她微张的唇,也像是她的发丝,好软好软……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对方脸颊,藏在她发丝底下的,原来是一副和她礼服同色系的玻璃水滴耳环…… 他喜欢这样子捧着她的脸,在她吃惊的时候,深深的触碰着她,然后在她惊讶而大睁的眼里,看见她的情是那么的热…… 如果他没有瞥见自己手指上白金的冷酷光芒,或许,他会一直和她沉迷下去…… 可是,就像楚琉璃说的,“真心”两字除了下定决心,还需要付诸行动,不只要对得起她,还要对得起自己…… 申屠麒抬起脸,内心涌现一股力量,让他去面对深锁在保险箱中的东西。 因为满足,也因为感到往事终于成为过去的一部分,在黑暗中,男人再度为怔在当场的女人,绽放了一个微笑。 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也许这一次,他和她的人生路会合之后,也能这样无限的绵沿下去。 他的笑容让江水音看得目眩神迷,心荡神驰的走着。 江水音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5here、. 是谁,在何时,何地,基于什么动机,做了什么事情,以及他是怎么做的。 以上口诀是分析和逻辑训练的最基本原则。 是谁申屠麒。 在何时十一月,一个发表会结束,她喝了两到三杯红酒,他喝了一怀马丁尼的夜晚。 何地车来车往,市区里南北向最重要的一条大马路上。 基于什么动机如果她知道,大概就不用分析了,到底那些分析宗师,为什么会将这个蠢问题放在这里 做了什么事情按照主观和客观的情况看来,那是一个很短很温柔,但让人到现在还会害羞到不能自己的吻。 以及他是怎么做的很抱歉,她当时呆住了,六神无主的那一种,所以并不明确记得他是怎么做的,连她怎么回到家,她都不太清楚。 江水音搔了搔头,将脸埋在温暖的毛衣里,想要像在格斗比赛时,发了疯一样的大吼。 这一个月来,她用尽所有她知道的分析理论,然后又回到这个最基本的原理,她还是完全不清楚,到底那一晚申屠麒是做了什么 突然,一阵严肃的呼唤凌空传来,将江水音从自己的思绪里给拉了出来。 “咳水音,你身体不舒服吗” 为了随时应付手头上的工作,或是公司高层突发的命令,秘书室里特地规画了会议空间,方便众人开会。 江水音闻言,急忙坐直身子,环望四处,全是想笑又不敢笑的同事。 死了现在是部门周会时间,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分神 江水音的脸像是红蛋,巴不得一头撞在玻璃上,碎个稀巴烂,让人再也认不出她是谁,成为她当下唯一的希望。 主持会议的秘书长强思雨,眼底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笑意,“你最近表现的可圈可点,没想到你是留到周会上打混呀” 半嘲半讽,倒不刺耳,所有人笑成一团,只除了尴尬的当事人江水音以外。 不知道是谁说过,工作是让人忘却烦恼的最好工具,只要忙,人就不会胡思乱想。 这一个月来,她就是奉行这话,忙到让自己快要吐血,忙到让所有同事连同秘书长刮目相看,忙到无法和申屠麒见面。 可是她还是整个心里都是他 都是那个扰乱一池春水的男人 强思雨又笑了下,这次是为了属下恍神的表情而哭笑不得。“原来我这么没有威严,江水音,你居然又失神了。” 江水音再次被点名,窘迫的想死,但她还是强打起笑脸,不好意思的看着面前的主管。 “秘书长,对不起,我的精神不太好。”她说的是十足歉意。 “看得出来,罚你今晚跟着我们去接待日本卡罗斯株氏会社的代表。”既然她是这么有心,强思雨也不客气的开罚。 众人闻言,全都一愣,连江水音都愣在当场, “怎么不愿意”强思雨挑眉问道。 江水音拚命的摇头,差一点就要摇掉她的脑袋。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她是天空之城的一员,自然明白公司高层正秘密进行日本分公司的计画,卡罗斯株氏会社就是日本最大的生产厂商,连秘书长都要亲自出马接待。 她向来只被分配到行政杂事,虽然最近她常被要求提出市场分析报告,但这是第一次,她能够和这些前辈一起出去应酬。 什么都要学,她当然想累积更多的经验,她并不只想当个打字人员,或是输入人员而已。 “我愿意,请务必要带我去”江水音语气急切的说。 强思雨浅浅一笑,心想看上之人,果然有个野心的灵魂,并不像她外表娇滴滴的模样。 “别太高兴,晚上搞不好要去俱乐部,免不了阿谀奉承得喝一点酒,你向前辈讨教一下该吃些什么东西,可以避免人家没倒,自己先醉倒。就这样,散会。” 江水音不敢太过喜形于色,但回到座位的短短几步路,她就像要飘离地面,飞到天上去了。 太好了,她的默默努力终于被看见了,秘书长认同她了。 突然,她想象中的彩带和小碎花都消失无踪,因为那个男人又浮现在她心头,他大而有神的眼睛很清很亮,像能吸走魂魄般的迷人,而他高大必须弯腰亲吻她的身躯,为她挡去寒风,让那一夜,她整个人浸滛在他的古龙水香味,和他的体温当中。 江水音一直到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她先前能够大脑当机,好好走路回家,不至于糊成一团,真是太谢谢老天爷了。 而现在,在告诉他这个让她开心的事情之前,她有了个简单的希望,希望能够堂堂正正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让他分享她的每一点、每一滴,她不要问心有愧,玷辱了自己的爱情。 不能够再拖了。 江水音在心中,下了相爱的决定。 用对方的礼节,加上一些独特的创意,成为全新的接待方式,这是“瑭言”的接待哲学。 其实在一般的情况下,接待工作很少会落在秘书室的工作范围内,反而是业务和企划等部门,会有较多接待的工作,只是这次由于公司高层对日方的重视,所以秘书室便成为权责单位。 虽然正如字面意义,接待就是吃喝玩乐,主随客便,让来宾能够尽兴,什么公事都谈不到。 但凡事的第一次都很新鲜,江水音觉得很期待。 于是,忙碌的一天便开始了。 她陪着秘书长和几个同事去机场接机,然后送到饭店,当客人稍事休息梳洗之时,她们则是忙着再次确认晚上的餐点和游乐计画。 看得出来卡罗斯方面相当重视这次的会谈,派了高层人士还有执行计画的项目经理人,一行七个人来访。 秘书长分配了位看起来很亲切的妇人,要她全程陪伴对方。 看着前辈们操着流利的日语,江水音依照先前拿到的个人喜好资料,也积极的询问对方此行有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 这种类似聊天的工作并不棘手,而是趁着日本人大啖生猛海鲜之时,她还得技巧的偷溜出来结帐,这才伤脑筋。 这家高级餐厅最大的特色是不能刷卡,所以她带了十万块公费,几乎一下子就用光了。 接下来他们兵分两路,将男女分别带开,四名男性客人由秘书长及男秘书们带到俱乐部,而三名女性客人由于想要试试饭店里的按摩和芳香疗法,所以早早就要求直接送她们回去。 在处理完一切之后,原以为可以回家时,孰料,江水音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在俱乐部的客人很想尝尝四神汤和割包,要她赶到南区一家名店买来,送到俱乐部。 也许就是她送到之后,没有马上走人,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新鲜”情况。 将她压在墙上的男人,用着醉得糊成一团,难以辨认的日语叭啦叭啦的说着。 被认为是女公关的江水音,则因为不能失礼于人,一面笑着推阻,一面苦思抽身之道。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日本卡罗斯的代表,她大概会踹他的胯下 如果,这个男人只是普通的日本老色狼,她大概会将日本国骂出口 又如果,这个男人除了是个男人以外什么都不是的话,她会痛恨自己居然没有去学格斗技,可以用正当防卫的名义,将他的手扳断,然后用月光压制技去制裁他 “山下先生,您搞错人了,我不是漂亮的公关小姐……” “您要不要回座了,那边在唱卡啦ok……” “随便谁都好,来帮帮忙,他的嘴好臭喔……” 慌张到忘记要使用日文,江水音拚命的推,但酒醉的男人蛮力如牛,轻巧如她,虽然还能利用智谋挡个一时半刻,可是不用多久,她一定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救命” 话才到嗓子口,那日本男人已经像个布袋,被人粗鲁的拉住领子,往后一拋 看见贵客像是飞猪过河……不,是飞人过场,江水音正要尖叫,却看见山下先生落下之处,正巧有一群公关小姐,嘻笑间将人给扶住了。 原本山下先生被人又是拉又是甩的,还有点要发酒疯的意思,但被这群脂香粉艳的公关小姐给又亲又抱的,瞬间也就火气消散,忘了方才要轻薄谁,像只摇尾狗似的,开心的跟着她们走了。 她们临走前,朝着江水音面前高大的男人拋了一记媚眼,男人习惯性挥手致意之后,便转过头来。 滑坐在地的江水音此时方看清楚,为她解围的男人,正是她想念了整整一个月的申屠麒。 “你还好吧要不是我的属下告诉我,外头好象有个秘书室的小秘书被欺负,我还不知道,原来秘书室也选在这里接待客人。”申屠麒拉开领带,蹲下身子,柔声对着状似吓坏的她问道。 其实江水音从小到大,因为外表之累,早遇过不少次变态,这次根本不算什么,但她看到心心念念,又是意外出现之人 说实话,她的震惊只有百分之一是来自于日本色老头,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来自于他。 “水音,你还好吗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吗”看着江水音呆傻的模样,申屠麒认真思考,要隐藏自己的身分,去将对方盖布袋。 管他是什么身分,管他最后会不会怪罪我方招待不周申屠麒咬着牙,准备用来练拳的“凶器”,关节处喀啦、喀啦大响。 江水音还有些茫然的看看四周,“你会上酒家” 她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正暗怒的申屠麒差点岔气,忙摆手否认。 虽然是公事上的需要,但他出现在这里是事实,怕被她误会的他,内心只有要马上澄清的念头。 “不是,我只是送刚吃完晚饭的量贩店采购经理来这里,打算喝一杯就要告辞,这家俱乐部是正派经营的,和公司向来有合作,明天会将帐单送进公司……” 申屠麒急忙解释,反而看起来像是狡辩,但他愈急,就愈咬舌,而江水音直勾勾的视线,更是让他手足无措。 他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干,可他就是紧张。 也许,只是因为一个月前的那个吻,让她闪躲到他再也无法自圆其说,只能整日惶惶不安,不知她是怎么想他的。 然后好不容易见面,却是在这个容易引人遐思的地方,他不愿自己在她的纪录中,留下一个污点。 他不希望为了他没做的事情背上黑 “申屠,停止,别再胡思乱想了。”江水音像是能够读心般,突然开口道。 她扬唇一笑,然后往他温暖的胸膛偎去,因为他蹲在地上,所以只能用额头抵着,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把这一招学起来,以后带个公关小姐在身边,让她们专业人士去帮我对付老色狼。” 看着她显而易见的依赖,申屠麒正要伸出手 “水音,你还好吗” 出乎江水音和申屠麒意料之外的声音,在走廊上大响,江水音不假思索的拉开和申屠麒的距离,而后者的手颓然无力的落下。 “齐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水音捂嘴惊呼。 在这种地方出现,极适合齐天诺一身闲适的气质,他像是个男公关般帅气,但和申屠麒一起蹲下,眼角余光还瞄见他铁青的表情, 这次真是太成功了,华丽的首度登场,同时齐聚一堂 流言传递的速度和效果,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让他内心大喊:珍妮佛,这真是太神奇了 “有人通风报信,告诉我你在这里遇上麻烦,你忘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十分钟车程,所以我飞车前来,破了我自己开车的最快纪录。”齐天诺按捺着心中笑意,像是能电死人一样,邪魅的说。 申屠麒耳边一阵嗡鸣,感觉到胸口一空。 他眼前的江水音满脸错愕,而齐天诺朝她伸出猿臂,光明正大的向他耀武扬威。 今天两个挂在心上的人同时出现,江水音的心却是左右为难,但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在简短的思考之后,她向齐天诺伸出手。 原因无他,她要先把和他之间的事情解决,才算是一清二楚。 可当她那么做的时候,她看见齐天诺眸光含笑,而申屠麒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光却是炽热的想杀人。 “呀,齐,你在做什么”突然被打横凌空抱起的她再度惊呼,无暇顾及旁人。 齐天诺扬着贱贱的笑容,看着申屠麒紧握着拳,不甘心的模样。 好一个老成的男人,即使这样都能脸不红、气不喘,增加了他小小报复的乐趣。 说是恶趣味也好,他没有理由要白白将水音送给眼前这个连声“招呼”、“快慢车道转换方向灯”都不打的男人。 在江水音惊呼间,齐天诺抱着她和申屠麒错身而过。 “谢谢申屠课长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宝贝的女朋友,已经被不知哪里来一些的没名没姓,只会夺人所爱,野狗般男人的脏手给碰到了。”齐天诺指桑骂槐,骂人不带脏字,一字一笑。 申屠麒待电梯门关上后,深呼吸了几次,最后还是隐忍不住,一拳往墙壁打去。 当然,被强制带走的江水音没有看见申屠麒抓狂的模样,也没看到他这个左撇子所挥出的重拳上,早就没了白金光芒,只剩下一圈隐约的戒痕。 第八章 十二月的夜晚,并不会回归宁静,没有了阳光,冷凉的空气反衬一切,更是马蚤乱难安。 “齐,放我下来。”失去行动能力的江水音,对抱着她还能轻松徐行的男人说道。 齐天诺一听那冷飕飕的声音,依言将人放下,让她重获自由。 江水音压下心中怒气,她不是个喜欢被强迫的人,他这么做除了不尊重她,也是不尊重他自己。 只是,看着面前仍是一脸怡然自得的齐天诺,她很明白错在她,而不在他身上。 “齐,为什么刚才那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她虽然不悦,还是放软了声音问道。 她不明白齐天诺那么做的用意,更不明白万一被同事看到,那些麻烦的流言流语,会让一切都走调 等等,他刚才说是同事通知他的公司里怎么会有人知道的 将江水音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齐天诺很开心他爱上了一个不只美丽而且聪明的女性,只可惜,情已逝。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齐天诺不答反问。 江水音闻言,想起了她的决心。 她对申屠麒的情已经是挡不住了,所以她要结束和齐天诺的关系,干干净净的到申屠麒的身边。 无论他会不会接受,她不要明明是单纯的双人舞,却不时有幽灵来介入。 这也是她和齐天诺的约定。 他和她都是成熟的人,也明白感情变化难以捉摸,情深情浅只在转眼之间,在没有完全定下来之前,他们对对方并没有无限上纲的责任。 唯一的责任就是坦诚,若爱已到终点,明白的说出不爱了,好过谎话被拆穿的伤害。 “齐,你记得你告诉过我,你最讨厌女人使用的分手理由吗”江水音问得自然。 齐天诺点了下头,脸上还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眼底浮上一抹了然。 两个相像的人推心置腹起来,就像看着镜子一样,或许他还有盲点,但江水音更懂他。 女人裁定他花心,判定他不专情,然后再自以为是以怕留不住他为理由离开他。 其实,她们从不相信他,而他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放手任人离开。 “我以为你不会对我那么说的。”齐天诺笑道,声音有些颤抖。 江水音走近他身边,在人潮车潮之中,她看清了他的脸。 “齐,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我最珍惜的朋友就是你……” 她还没说完,便被他以指封唇,眼睛眨呀眨地,却看不清他心里的盘算。 “呵呵,水音,我们应该还没有跳到朋友关系,就我所知,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我齐天诺的女朋友。”齐天诺柔情万千的说,有一点调情意味。 江水音迟疑的点了下头,他便移开手指。 “齐,我对不起你。”她变心在前,是她的错,无论如何这句道歉都应该要出口的。 话才出口,齐天诺的指便拂上她的脸,没有邪念的抚触,极为温柔留恋的抚过她的颊,让她的话难以为继。 她还记得,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结束,他也是这么抚摸她,很珍重,很小心,像当她是宝贝。 一幕又一幕过往划过脑海,像是幻灯片。 齐天诺心中也在翻腾,他知道合则聚不合则散的道理,为了爱在一起,不爱了当然要分手。 只是,江水音是特别的,她了解他入骨,像是只有性别不同,不是同父母,基因相同的双胞胎一样。 而他也是一样了解她,也正因为知她甚深,他知道她爱上了申屠麒,或许在她自觉之前,他就感觉到了,只是他不想讲,他不是强留人的男人,但他第一次不愿放开手,于是他便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虽然于事无补,但这样他可以多爱她几个月。 然而,那太苦太涩了,看着她倾心于申屠麒到再也收不回,到比对自己更浓上无数倍的深情。 放手并不容易,是门学问,如何放得心甘情愿,是他和眼前娇美的女人,最大的“毕业论文”。 对不起,水音,就容他再任情使性子一回,当成这场爱的句点。 “说对不起还太早了一点,圣诞节要到了,你要放我一个人过吗我为了你拒绝了众佳丽的邀约呢”齐天诺温柔道。 江水音摇了摇头,“我不能和你继续下去了,齐……” 再一次,她话还没说完,便又被从不打断人说话的齐天诺以指封唇。 “我们早就不该继续下去,你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笑着说,却像在哭泣。 从不流泪的男人,用玩笑面世来隐藏真实自己的男人,就像她一样,他的心里在滴着血陈述呀 让江水音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有心疼。 “齐,我不会奢望你的谅解,这的确是我的错,应该早点把话说清楚的。”怕他伤心在此刻说出来就像差劲的借口,一切都是她的错,江水音完全不回避责任的说。 齐天诺帅气一笑,“但你没有说,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可是你没有,既然都拖这么久了,不如就这样和我继续下去吧。” 江水音脑子里轰然大响,下一秒,她咬着唇摇头。 快刀斩乱麻才是对事情最有帮助的,两个人不让彼此牵绊,然后互相憎恨,恨到失去爱的能力时,一切就为时已晚了。 为了齐天诺,也自私的为了自己,她不愿最后恨齐天诺。 “不行你气昏头了,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真正的想法。” 江水音从来不是个温情主义者,她是理性主义者,温柔小女人的外表不是她能选择的,她也懒得去澄清她在别人心中的形象。 齐天诺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但他眸凝柔笑,表情更是诱人般的温柔,若是有蚊子飞过去,肯定会被他释放出的电波给电死。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觉到,隔着墨绿色军式大衣下,他的心是多热烈的跳动着。 至于是为了什么,他相信他藏得很好,江水音再敏锐,现在急着要处理他们之间关系的她,大概是弄不清楚吧。 呵,真好,在分手前,他能看到她乱了阵脚的一面,真的太美了,只是可惜的是,她不是为了他心乱如麻。 唉,便宜了那个叫申屠麒的男人。 “水音,我有一个要求,你做得到,我就听你说下去。”齐天诺优雅惑人的开口。 江水音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颔首应允,她欠他太多了,只要她做得到的,她都愿意做。 看她点头点得毫不迟疑,齐天诺更是笑得颠倒众生,好一会儿后,他敛起了笑,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水音,我要你说我爱你。”他提出要求。 不过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江水音紧闭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摇着头,眸光闪动,映着街灯发亮。 她唯有心不能给,她不能骗自己,也不能折磨他。 谢谢她的真诚,能折抵她先前的逃避……齐天诺将一切看在眼底,心底最深处溢出名为安慰的暖流,但表情却渐渐冷却了下来。 温柔和情意都一点一点的结成霜,冰封了起来,完全却没有生命的冻结在他英俊的面容。 “如果连这种程度的谎言都说不出口,那你之前就没有足够的资格优柔寡断。” 齐天诺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江水音一人在夜风中后悔。 一旦穿上上班族的囚服,就最好接受现实,别妄想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能任意请假,尤其是以江水音内心深植敬业性格的人,更是会克服一切的出勤。 但当她走进“瑭言”大楼,便能感觉到试探的刺人目光,毫不隐藏的从四面八方朝她射来。 江水音并不迟钝,能感觉到那突然产生的不自然安静,和因为安静而更显喧嚣的耳语。 她神情淡然的搭电梯到办公室,内心的疑惑,在她打开计算机,激活收信软件后有了答案。 一封类似八卦交换的信件,在转寄了很多手之后,经由她的顶头上司秘书长强思雨,在七点五十五分转寄给她。 她还无暇细想这是怎么回事,更无法摆脱同事们的烦人耳语,她便被秘书长叫进办公室去了。 站在等着解释,神色严厉的强思雨面前,江水音专心以对。 “秘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强思雨浅浅一笑,起身拉上百叶窗,彻底阻绝了其它人的视线。 这举动引人疑猜,江水音更是不解。 强思雨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坐回位子上,打开了几封电子邮件,浏览了起来。 “秘书长” “啧啧啧,我刚转寄给你那封还不够精采,看看,这封才有趣,好象是被收件者转寄出来,然后广发给全公司,那个寄件人一定会很后悔有个口风不紧的朋友,我念一下她写了什么。 “她说:小绿,我告诉你喔,我昨天鼓起勇气,去约情圣过耶诞夜,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他所有的节日已经被人预定了但我没有死心,问他可不可以去他家玩,他说,他的家除了心爱女人,奉行女性禁入主义你评评理,这个硬派男人是不是很让人愤怒我问他,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公司里的人,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他本人亲口说,就是秘书室的小狐狸精江水音,我怎么会比不上……” “接下来落落长一大串,大概就是在讲你的坏话,怎么样,精不精采”强思雨笑着念完,神色诡妙,让江水音不知该如何应对。 平时的秘书长是个铁面无私的女强人,但现在,她像只老狐狸般,似问非问的看着她。 “不知道秘书长想知道什么”她以不变应万变的问道。 强思雨闻书,目露精光的一笑。 能力先前验过不差,很好,连个性都够沉稳,值得她多花心思栽培。 秘书这工作说得简单是和打杂的没两样,但她要栽培的是能够跟在公司首脑边的秘书,这种人不但要具备专业,还要有处变不惊的能力,更要能绝对保密……无妨,就由她来慢慢训练江水音吧,总有一天,这女人会成为秘书长的接班人选之一。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强思雨隐藏心中所想,淡淡的说。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江水音可以嗅到空气中没有丝毫的敌意,更没有斥责的味道。 “那么,你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叫我进来”在谣言刚爆发之时,特意把她叫进来,怎么说怎么不合理。 强思雨起身,倚在窗台边低下头看街景,“为了让下面的人知道,我有心挺你。” 若说先前那一句“不想知道”已经让江水音吃惊,那这一句就是让她惊到连吃都吃不下去了。 但吃惊过后,另一个念头浮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江水音虽这么问,但她心中隐隐有了个让人欣喜的答案。 强思雨闻言转过头,傲然的看着她。 “谣传是真是假,你和齐天诺之间是虚是实,和工作无关,我不是以私害公之人,看你也不是这种人,所以不要管那么多,你要认真的工作,不要输给流言。 “下个月,我要陪执行总裁到日本考察,你也跟着来吧。在行前,我希望你能够翻译和整理日本目前饮料产业的趋势,还有关于营运方面资料的搜集。 “当初我力排众议要你进秘书室,目前在我的手下之中,财经和法律的专才有几个,你在学校是学市场方面的,我希望你能够发挥所学,让自己成为公司无可取代的资产,变成我能使用的棋子,如何,听清楚了吗” 短短一席话让江水音扬起了嘴角。 “谢谢秘书长,我会努力的。” “努力被我利用吗”强思雨打趣道。 “努力在被秘书长利用的同时,反过来利用这些机会充实自己。”江水音一脸自信的说。 “很好,很有企图心,别忘了你现在的斗志,你可以出去了。”强思雨笑道。 江水音道声谢后退出办公室,直直走回办公桌,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神情波澜不兴,心里却浮现微笑,申屠麒的脸跟着出现……现在不能飞奔到他身边,和他庆祝这一切,让她有些许的遗憾。 她点开了信件匣,发了封信给齐天诺。 同时间,十八楼的业务部正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约莫二十分钟前,所有的业务还轻松自在的闲磕牙,但现在全闭上了嘴,没事也要装忙。 低气压中心,是正沉着脸处理公文的申屠麒。 好好先生突然变脸,让以察颜观色维生的业务们,小心闪躲,怕太接近,扫到台风尾,落到去跑离岛的业务的悲惨下场。 通常像申屠麒这种人,都是不怒则已,一怒惊人,何苦去当炮灰呢苦头一点都不好吃呀 “课长,我出去接洽” “要去就赶快去,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课长,我也” “要去就全都给我出去,现在很闲吗都没有事情好忙吗今年底的营业额目标提高到” 申屠麒的咒骂……不,是期许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因为他手下那些小狗小猫们,早吓得一只也不剩了。 他按了按又闷又痛的太阳岤,然后注意力回到笔记型计算机上头。 他向来为人和善关系圆滑,从来这种免费的谣言,或是小道消息都不会少了他一份。 平时他都是看过就罢了,而今天,他一封一封,一字一字的看,看到后来心头一把火烧得旺盛。 几乎就要冲到二十六楼,或是地下研发办公室,去问个清楚。 事情发生在昨天下午,齐天诺拒绝了公司上下的莺莺燕燕,借口只有一个名字,就是他心爱的女人之名江水音。 但他就像昨夜,只能看着他抱着她,名不正则言不顺…… 怒火稍微缓和,理智跟着悄悄回笼,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确还没有权利“介入”什么的。 他和江水音什么关系也没有,连要追求她的资格都不具备,只能忍受齐天诺这好比是召告天下的惊人之举。 齐天诺决心公开,无异是给了他一记闷棍,气人的是他还不能反击。 因为,一个“男”朋友,无论如何,都比一个男“朋友”来得理直气壮,就算他是那么的爱江水音,也感觉到她对他有情愫也一样。 他无法和那个风流男人站在公平的起跑线上。 申屠麒愈想愈闷,四下无人,便重拍桌面,力道之大,连同茶杯、笔筒、话机、计算机、文件,名片全都离桌三公分,向他的怒意之强致意。 一同飞起来的,还有一支正好铃声大作的手机。 身为业务的悲哀。申屠麒闷哼了声,还是接了起来。 “喂,我是申屠麒,哪里找”明明压抑了怒火,但他的声音还是有着明显的火气。 “咦,哥,我是小袭,你口气怎么这么冲啊”好脾气的哥哥在他印象中向来是不愠不火,申屠袭心里十分疑惑。 听见弟弟含怨的口吻,申屠麒这才放软了声音,“有消息了吗” “嗯,联络上了,今晚可以吗” “就今晚,你也来吧。” “我会到。” 简短两三句话便收线,申屠麒吐出一个月来,压着他胸口的污浊之气。 十个小时后,晚上八点半。 坐在惯常去的酒吧,江水音点了杯黑色俄罗斯,等待齐天诺的到来,当杯壁上的霜融成一滴滑落之时,男人从容不迫的出现,落坐在她身旁的高脚椅,点了杯亚历山大,然后方才开口。 “有什么事昨天才见面,你今天又约我出来,不怕申屠先生寂寞”齐天诺笑意不减的问道。 江水音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 她酒量不差不碍事,加上现在有点酒壮胆,让她能面对他。 “你为什么要刻意散布谣言”江水音虽是质问,语气仍是温温柔柔的。 齐天诺玩着酒杯,不急着喝,也不急着答腔,始终是那副斯文的模样。 许久…… “我们连一次圣诞节都没一起度过呢。”他半吟半叹,四周那些不住偷瞄他的女人闻言,骨头都酥了,心也碎了。 若他开口要求,要她们陪他过节,她们绝不会有怨言,一定异口同声答应下来,只为了医治他的情伤。 脆弱的英俊男人,放下身段,委曲求全的模样,真是让人不舍呀 面对高级毒品般的男人,江水音只苦笑了声,“齐,没必要演这一幕给我看,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个放不下的男人。” 齐天诺斜倚在吧台上,眸光荡彩,幽幽暗暗不明。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江水音没有疑惑,点了点头。 伤害已经造成,她的不能当机立断,又伤了眼前的男人一次。 “齐,我们分手吧。”江水音轻轻说道。 齐天诺一听,嘴角上扬,没有半点被人宣判的痛苦,更是潇洒。 “理由。” 江水音笑了笑,内心满满都是后悔的感觉,她终于下悟,齐天诺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为什么要特地昭告天下 而目的,才是真正让她不舍和真正明白,他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温柔的让人心痛。 目的或许是一点点的报复,报复申屠麒抢了他心爱的人。 或许是一点点的存在证明,证明他曾和心爱的人,爱的存在。 或许是一点点的留恋,不愿意在属于情人的节日里,br /gt;</br></br> 只为我爱你!第6部分阅读 ,就算得独自一人,没有心爱的人陪伴度过,他也不想接受任何的邀约。 在齐天诺浪荡的外表之下,其实是个真情执着的人,而他当下心爱之人就是她。 爱恋不能自主控制,在内心完全明白她的爱已经消失的此时,他热切的爱还真实的跳动着。 在一开始和他相恋的时候,他曾经要求将来不管如何,都要据实以告,如果不敢爱,也不要拿他当借口。 他能勇敢的面对分手,可是他厌恶为莫须有的事情,负起分手的责任。 而她已经在他深爱她的时候,双重伤了他,就让她为他做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吧。 “天诺,我不爱你了,我现在爱的是申屠麒,没能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全都是我的错。” 江水音不闪避,也不修饰,直截了当的讲出现实,直视着齐天诺的眼眸,默默的收下他眼中流过的所有情绪。 伤了人,就要正面去面对,这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 齐天诺眨了几下眼,然后,又露出他向来电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朝她伸出右手。 “还是朋友”他笑问道,不复伤感。 他也是用一个秘密,去隐藏一个更大秘密的男人,她希望他能够幸福,不是由她来给,但真正存在世界的某一处,有一个人只爱着他,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 愿意去相信这个状似浪荡不羁的男人。 用力握住他的手,江水音也笑了,“最好的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她仍感动不已时,齐天诺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抱进怀里,低下头一个吮吻,在她的香颈上留下一个红色印记,然后才放开手。 “去找他吧,别让他久等了,这个苦,我尝就好。”齐天诺笑着命令,不在意的恶作剧,他相信多坏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江水音愣了几秒,灿烂的笑容在他面前放到最大,然后她跃下高脚椅,一刻也不愿多耽搁的飞奔离去。 看着娇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齐天诺伸指摸了下自己的唇,感觉到江水音回报的恶作剧,也是最后的告别,温度一闪就消失,却印在他的心版上,久久不能消褪。 第九章 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目的地就在一公里处左右。 搭车太麻烦了,于是有生以来,江水音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奔跑着,为了申屠麒,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双脚却无法停下。 当她跑到申屠家楼下,正想拿出手机,管理室里的伯伯眼尖,直接帮她开了门,她报以一记微笑,连电梯也不等,直接跑楼梯上去。 香汗淋漓,呼吸不稳之际,她脸上挂着微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的按着电铃。 她好想见到他的脸,她好想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他,她好喜欢好喜欢他。 青铜色大门被人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申屠麒惊讶中微带古怪的俊容,江水音无暇多想,向前扑进他怀里,手上抓着的皮包和大衣,以他们为圆心散了一地。 江水音满足的长长吁了一口气。 她整个人陶陶然的,像是在天旋地转一般,可是她的心却意识到她的爱情,就是从撞上这里开始的。 像是找到心灵的栖所,她闭着眼深呼吸,听着他胸口传来坚定的心音,感觉到男人身躯瞬间变得僵硬,于是她便用粉嫩嫩的小脸,磨蹭着他平整的衬衫。 “申屠,我……” 江水音呢喃着,长长眼睫掮了撷,噙着笑意睁开双眼,想抬起脸却先看到她意想不到的一幕。 站在玄关,她可以看见相邻的客厅里,坐了一对熟悉的男女。 目瞪口呆的年轻男孩,是她见过几面,还试图沟通过,后来留下不错印象的申屠袭。 但坐在双人沙发最舒适,她每次来都要挑的位置上,是一张说不出陌生,但只在被申屠麒收起的照片里看过,还亲耳听过一次声音的女人。 是谁抢了谁的位置呢江水音无法不在内心如此问。 那女人束着长马尾,标准的东方美人长相,瓜子脸、丹凤眼,全身上下散发一种恬静的气质,她穿著一袭套头毛衣,俐落的长裤,领口是一朵山茶花别针。 落落大方的她,和这个屋子十分相配,没有任何违和感。 说得也是,这冷调性设计的屋子,据说正是她的杰作,记得申屠麒说过,他的妻子是个很有特色的女人,虽然热爱玫瑰和英国园艺,却说那种浪漫英伦风格不适合自己。 她就是邢定熏,虽然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在申屠麒尚未签字前,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或许,不只是名义上而已,她回来了,像个女主人似的坐在那里,坐在申屠麒的身旁…… 他有多眷恋着邢定熏,她怎么会不知道…… 江水音抬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那个美女和他,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原来她的爱情从撞上这胸口开始,又从撞上这胸口结束,主人回来了,她这个局外人该明白自己的身分,是离开的时候了…… 突地,有种作呕的感觉,从江水音的胃底冲起,她退了几步,僵掉的笑还挂在脸上,惊惶的泪光在眼中打转,然后悄然落下。 她只定定看了申屠麒一眼,接着轻巧转身,夺门而出 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 像精灵一样的小女人咻地冲进来,然后又咻地一声溜走,最先回过神的申屠麒急忙抓起出门必需晶,还有桌上一白金物事,然后将备用钥匙丢给弟弟。 “小袭,帮我送定熏离开。定熏,有空再聊。” 当申屠袭接住钥匙,男人的声音虽然还回荡在空气中,但人影早就离去无踪。 申屠袭看了邢定熏一眼,那婉约的女人扬起微笑,将桌上仅余的一枚戒指拿起,打开窗户,往申屠麒奔跑的方向,用力掷出。 白金色的光芒,在月光下一闪而逝,再也看不见了。 “太好了,有人能让他方寸大乱,或许,我错在从不在他面前示弱,让他忘了我是需要被呵护的……”邢定熏像松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前小叔,“小袭,可以请你送我去机场吗” 申屠袭笑了笑,将被大门挡住,小巧的登机箱拉了出来,领着她走出申屠家。 在众人都离去后,茶几上有着一式三份,已经签妥定案的文件,被风儿吹得微微起伏。 江水音拚命的跑着,眼前一片模糊,也不知道撞上什么,她摔倒在地,磨破了长裤和手掌,她觉得好狼狈。 猛一起身,她的上衣又被勾住,丝帛撕裂之声清晰的响起。 但她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看不清楚。 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个世界像是地狱魔界扭曲变形,来往行人街车是魑魅魍魉,她好冷,有谁能温暖她的心 那只为她而存在的人在哪里不会将目光移开的人在哪里她该怎么找到那个人,然后怎么和他厮守 她相信那个人是申屠麒,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一相情愿罢了 这是上天给她伤害他人的处罚吗 可是她就是不能不爱申屠麒,就算伤了齐天诺的心,她还是爱呀 站起身又要奔跑,江水音突觉得腰一紧,一双手臂从身后紧紧搂住她,熟悉的味道掩天盖地,而她胸口好闷,闷得喘不过气来。 呕 或许是先猛灌了一杯烈酒,加上剧烈的奔跑,而后心情大起大落,催动了酒力,她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好丢脸……呜呜……好糟……”江水音口齿不清,哭得唏哩哗啦。 抱住江水音的申屠麒也大吃一惊,他什么都没有带,只好脱下身上的毛衣,将她脸上、身上的一片狼藉擦去。 “乖乖,没事没事的。”闻到酒臭味,恍然大悟的申屠麒,像哄小孩一样的说。 醉鬼就是病人,而且是没有理智可言,但是江水音酒量极好,怎么会喝醉呢 就在申屠麒思考时,江水音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脚,狠狠的往他的脚趾踩去,而急着追人的他匆忙间只穿了夹脚露指宽板凉鞋,右脚背差点被她尖细的鞋跟刺穿。 申屠麒闷痛一声,双手不注意一松开,江水音又像只冲刺的赛马,往另一头冲去。 她死也不要在他面前哭,她自作多情,心都碎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是她脑中唯一的念头。 但跑不到十公尺,她就被忍着疼痛的申屠麒给抓回怀抱,这一次,学乖了的申屠麒将她给抱离地面,方便他能看清她的表情。 也因为这个姿势,让她停下住的眼泪全落在他的脸上。 梨花带雨很美,但江水音一哭,遑论美不美,他吓得魂飞魄散。 “水音,你别跑,也先别哭,我有话要告诉你。”猜得到她必定误会了什么,申屠麒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说。 “鸣呜” 听到他要她别哭,江水音反倒像个娃儿,哭得震天价响。 拿她没有办法,申屠麒松开一只手,像抱孩子一样的让她窝在他胸前大哭,另一只手则轻拍她的背。 “好好,你乖乖,我秀秀喔” “呜……我才不要你的秀秀……呜哇……我不要再当乖孩子了……自私鬼你走你走” 口里喊着要他走,但她的乎却是紧抓着他的衬衫,哭得好伤心好伤心,什么劝说的话语,什么甜言蜜语,她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也自然,用尽全力大哭的江水音,现在因为用力过猛,脑子里胀成一片,加上那杯用酒精浓度在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烈酒调制而成的黑色俄罗斯,令她的头不只胀,还痛得很。 申屠麒尝试抱着她移动时,她猛力的拍着他的胸膛,然后拚命的咬他。 看着路人投射而来的眼光,申屠麒真不知该拿怀里狂哭的小女人怎么办才好。 他只好站在大马路上,抱着一个又哭又吐的小女人,不论她又踢又踹又咬,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怕她呛到,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水音,你别哭,小心哭岔气。” “我不要你管你的老婆大人不是回来了吗你赶快回去,小心地又和别的男人跑掉” “我们不是夫妻了,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她干脆把耳朵捂起来,然后继续挂在他身上狂哭特哭,哭到路人都停下脚步,考虑着要不要插手。 见到江水音罕见的失控模样,申屠麒无奈的叹了口气,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口拙的时候。 而她还是哭得连绵不绝,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蓦地,一架小飞机飞过他的脑海,后方拉着长布条,上面有八个数字…… 啊有了 他想起一个人,于是不顾怀中女人的挣扎,抽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 “喂,伯母,我是申屠麒,请问我托您准备的东西……哦,都好了吗真是太感谢……那我现在方便过去拜访您吗” 也许是听到电话里传来奇异的哭骂声,申屠麒马上得到对方的同意,在问清了地址后,便拦了辆出租车,不由分说的抱着捂紧双耳的江水音上车,往她母亲的住处直驶而去。 一个小时又二十一分钟后。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拷问完前因后果,楚琉璃松开紧皱的眉心,轻笑道。 她将着急的申屠麒丢在客厅,盈盈起身,走到仍抱着马桶干呕的江水音身旁,并将浴室的门反锁。 她坐在浴缸边缘,拨开宝贝女儿汗湿的发,拧了条湿毛巾,擦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 吐空了胃,酒也跟着退了的江水音,茫然的看着母亲,眼泪又落了下来,扑倒进母亲的怀里。 楚琉璃慈祥的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管她们是不是待在很奇怪的地方,决定让她哭个尽兴。 她双手轻拍女儿的背,但眼睛瞄到底下的通风口,看见一双精壮的长腿,忍不住地笑了。 “妈……”江水音哭着唤道。 “妈在这里,别哭了,眼睛哭得肿肿的,好丑……舒服一点没有”楚琉璃柔柔问道。 江水音点点头,仍是哭得哽咽,爱像烟火缤纷,却让曲终人散更形寂寥,许久…… “妈妈,你爱我吗”她没头没尾的问道。 楚琉璃摸着女儿的头发,心里也明白,一场病带走父亲,而她这做母亲的也无力再照顾她,水音其实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爱,当然爱。” “可是和爸爸相比,我是不重要的,对不对” “傻孩子,你和他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是你爸爸病了,需要我,离不开我。” “妈妈,我也需要你,我不喜欢孤独,我不喜欢你们只看到彼此,却不看我……”江水音将心中介意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理智了解的事情,情感不能接受,或许,这就是人为什么充满矛盾的原因吧。 楚琉璃听在耳里,心里也有些酸。 “水音,不是我们不理你……你爸爸那时候已是癌症末期,脾气变得暴躁易怒,连妈妈都被他丢的东西砸过,他怕伤到你,才不要你去探病……而妈妈那时真的是分身乏术,一心顾着你爸爸,却忘了该疼你,让你知道我们真的很爱你,你是我们的宝贝啊” “那……为什么不要我陪你为什么爸爸走了,你就要把我赶出去” “因为妈妈照顾他太久了,又拒绝承认失去他,整个人沉浸在悲伤里,严重到必须去看医生吃药,一直到最近,妈妈才走出那种伤痛……水音,你那时候刚上大学,年轻只有一次,正是该尽情挥洒青春、玩乐的时候,妈妈不想让你触景伤情。”楚琉璃将几年前的情况简单的交代,免得让女儿更加难受。 江水音闻言,哭得更厉害,“妈对不起,我一直不相信你” 楚琉璃抱着女儿,明明二十三岁了,还像是那个刚出生,只会哭着要喝奶的女儿,永远是她的心头肉。 “以后你要是又怀疑,妈就讲个几次给你听,讲到你懒得听为止。” 江水音听得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抬起脸来。 “妈,你又在乱说了。” 楚琉璃朝她扮个鬼脸,而后母女俩相视而笑。 “水音,我们已经和解了,但外头还有一个男人,在等着跟你解释,你如果不听他解释,就一味的不相信他,是不是有失公平呢凡事别自己下结论,多听多谈多问,才能顺畅的沟通啊” 像是要应证楚琉璃的话,那扇门马上被叩了几下,让江水音要怀疑也无从怀疑起。 但方才丢人丢到外婆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江水音有些迟疑。 “申屠先生说他已经离婚了,如果你不敢出去,那我就在这里帮他转达,我相信他所言不假……你是想听我说,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呢”见女儿裹足不前,楚琉璃干脆暗助申屠麒。 妈妈相信他 果不其然,江水音立刻打开门,门外的男人吐了口大气,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伸臂将她给揽进怀里。 “下次先别哭,让我有机会说话,算我求你了。”申屠麒深色皮肤浮起下明显的红痕。 不是情话难出口,而是他想起方才的没用模样,真是糗到南极去了。 他好没用,连让她停止哭泣都没有办法,他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不希望和她连开始都没有,就因误会而结束。 相较申屠麒的羞窘,刚才哭得像是幼童的江水音,更是羞到无地自容,她正要开口,却瞥见右手边有个奇怪的金属机器,还有人在自导自演的配起音来,测试测试的喊。 所有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她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拿着最新型dv的母亲大人。 “妈,你在拍什么”她冷静的间道,但语尾整整上扬了最少八度。 她这一问,方惊醒注意力全然投注在她身上的申屠麒。 他也跟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笑得人畜无害,不知何时变出摄影器材,拚命拍摄的楚琉璃。 我妈是个魔女,你别去招惹她…… 刚才这一哭二闹就差没有上吊的情况,她拍了多少 原来她老人家的嗜好,是将糗事拍下来,然后在效果最可怕的场合播送吗 如果这卷片子流出去了,他这个做主管……不,是他作为一个得顾及众人眼光的男人,就不用混了 三人之中,最心安理得的楚琉璃见女儿发问,笑得更加愉悦。 “拍你们婚礼上要用的订情影片呀平常的老套婚宴,都放些什么从小到大的照片,如果我播你们吵架,然后怎么和好的纪录,一定会别有创意,放心,嘿咻的那一段,重点部位我会打上马赛克……喂,你们别抢我的dv,那很贵耶你们是小偷、土匪啊不准跑我要听你们怎么甜言蜜语……呿,两个死没良心的,走了……” 楚琉璃看着落荒而逃的男女,和临走前被a走的牛皮纸袋和dv,突然又笑开了,“走了也好,只是记得要好好的谈,务必要和好呀” 又一个小时过后。 再回到申屠麒的家,江水音羞红的脸,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照理说,当她拿着离婚协议书,理应神智清醒些。 可是被吓怕的申屠麒,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坚决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所以她的脸只有继续甜蜜蜜地烧呀烧。 明知道江水音没有动机再逃跑,但他就是怕。 一个晚上里,她三番两次从他面前无情地转头就走,已经在他脆弱的心上,留下永难磨灭的伤痕。 随便抓个人,让他心爱的人在他面前决绝似的跑开,看他会不会吓破胆,冲出去把人追回来,然后禁锢在镶里。 管他丢不丢人,确定抱着人比较重要,他经历过生命中的大悲大喜,就算现在是笑闹剧,他也不在乎了。 握着她的小手,申屠麒将文件一张一张的展示给她看,他的心情平静无波,只除了怕她又会溜走的恐慌。 “我会找定熏回国,是希望能够好好的结束我和她的婚姻,而不是不干不脆拖泥带水。”他决定从目的解释起,以免横生枝节。 江水音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想办离婚你一直没签字,也戴着婚戒” 她的话中断在手心里突然出现的白金婚戒,还有申屠麒手上渐渐消失的戒痕之下。 “一个月前我吻你之后,我就脱下了婚戒,但你一直在躲我,所以不知道……加上我托小袭联络定熏,只是她不好找,等了一个月,才约到她回国签字,她现在应该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了。”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申屠麒像是怕她忘记,低头在她脸颊上一啄,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江水音想起那一吻,不知少女般的羞赧为何发作,粉脸更红更烫了。 可是她不生气,也不觉得恼人,只是他亲密的举动,让她心跳加速,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好。 这样乱七八糟的自己,她不想让他看到。 她应该是冷静慵懒,而不是手忙脚乱……噢天呀她刚才还吐了那些糟糕的丑态,会不会吓到他了 “对不起,我刚才吐了……”因为在乎所以害怕,江水音不好意思的低嚅,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只是蚊子叫通常发生在很安静,例如半夜睡觉时,所以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而现在情况差不多,所以申屠麒也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他连发烧那样糟的样子都让她看见了,看过她吐也算公平吧。 “下次你再吐,我还是会照顾你的。”他一脸认真的说。 羞到想找洞钻的江水音,一转身,往他的怀里缩去,而他顺势抱着她倒下,舒服的躺在沙发上。 “我会想要彻底的完成离婚手续,是为了你,水音,我希望我是一个单单纯纯,没有任何放不下的包袱的男人,当我吻你却看见自己还有无法丢弃的婚戒时,我觉得好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 江水音阻止的小手,再度被他拉下,按在心口上。 “听我说完。我回家后拿出离婚协议书,想了一整夜,到底还欠了什么,我为什么拿不下婚戒后来我发现我只在意是熏无言的离开,那对我是个很大的否定,所以我不签字,好象在赌气一样……其实,那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赌气,三十岁的男人还像十三岁的男孩一样的赌气,很好笑也很无聊。” 江水音听着他的心跳和解释,摇了摇头。 “不好笑也不无聊,你的痛苦是很真实的,就让它成为过去吧……”她握着他的前婚戒,像是祝祷一样的说。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申屠袭闻言一笑。 “水音,相信我,那份情早就过去了,当我看见定熏时,心里却不再有一丝爱恨起伏,便知道那些都像尘烟散了再也不会重聚,于是我们签好字,我打算去找你,和齐天诺站在一样的位置去爱你,水音,我爱你,我等了一个月,就在等签字结束,尘埃落定。”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申屠麒恨今晚不能提早一天,若是那样,他不会让齐天诺有机会将江水音抱走。 无力的、哀愁的、痛苦的、虚弱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悔恨和嫉妒让他整夜不能入眠。 他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情感有多深,他一点都不想被形容成夺人所爱的野狗,还不能回嘴 他要光明正大的追求江水音,也向全世界的人宣示,她是他心爱的人,情之所钟的唯一对象。 申屠麒认真无比的忍耐话语,满溢的爱意,让江水音心头好暖好暖,她铃铃笑着,双手放在他胸膛上支撑起身子,与他眼对眼面对面,希望他能看见她的心。 “其实,就算你这么做,你们还是不会站在同样位置的”她笑着说。 这是类似表白的话,怎知听在申屠麒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就在她的话一出口后,他全身一僵,在沙发之上,石化 第十章 在申屠麒的心中世界,他的家被沙漠风暴吹拂,然后风化崩解,到最后连他都已经一半消散粉碎在风中。 他,比不上那个男人吗 “申屠,你冷静一点,你搞错我的意思了。”看着像是石化的男人,江水音是哭笑不得。 见他神情迷惘,眼神里有着脆弱,让她一阵心疼,而且想 狠狠捏他的脸 “痛痛痛水音”痛得回神的申屠麒,忍不住惊呼。 江水音甜甜一笑,一点都没有调皮捣蛋后的表情,申屠麒看了那笑容,什么气都云散烟消了。 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她,再也不可能了,她的笑就是晴天,而他想要守护着她,守护着自己的晴。 江水音心思千回百转。 他和她身上都带着过去的伤痕,很容易缩回内心形似安全的世界里,为了不让旧事重演,就像妈妈说的,他们应该多花时间沟通。 “申屠,你之所以不会和齐天诺相同,是因为在我心中,现在只有你,所以你们根本就不需要比较,绝对级的存在,永远是比较级难以超越的。i江水音甜甜的说道。 申屠麒一愣,眸一凛,眉一扬,将她拉低了欲吻,却意外看见她一阵摇头,但他还未浮现不安之前,她已经开口了。 “我刚和他分手了,他要我别让你久等,所以我才来找你。原来,我好渴望见到你,想留在你的身边,绕了一大圈,什么朋友,什么安慰帮助的借口,都只为我爱你这个理由罢了……申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要宠你,也要让你宠” 江水音说完,低下头,点了下他的唇,旋即被响应被舔吮,天地在瞬间倒转,她被压在他的身下,任由他态意地吻着她柔嫩的唇,他从衣襬探入的手指像火柴,一路在她身上擦出欢乐的火花,他的大手不停揉抚着她的浑圆,更令她意乱情迷。 看着她蕴着水气的大眼睛,羞怯的眨呀眨,申屠麒勾引般的探索着她的,让她的本能响应他的呼唤。 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尖、她秀气的唇、她优美的颈子 上面有极刺眼的红痕 江水音被吻得昏头转向之际,却觉得男人的体温离开了,跟着还有一声抽气声,如果她没听错,好象还有种爆裂的声音。 她娇娇软软的仰起首,只见申屠麒太阳岤的青筋突起,眼里像燃着两簇火焰,牙关咬得死紧,而他方才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紧握成拳。 他在生气……啊,她的脖子上有齐天诺的恶作剧该死,她把这事忘到爪哇国去了 “申屠,那是齐天诺在胡闹,就是为了激怒你,你千万别中计。” “他、成、功、了” 申屠麒咬着牙说完,脑里思索着满清十大酷刑,想着哪一种能折磨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天诺先是在他面前抱走她,然后抢先一步把和她的关系昭告全公司知道,现在还故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三口气,他吞不下去 看着申屠麒气到快脑溢血,江水音只能一手按着颈子,不让该死的“事证”,让雄兽凶性大发。 “这其实情有可原” 她话还没完,便在男人欺近的目光下,乖顺的中止了。 “你、为、他、说、话”申屠麒气得抉杀人了,而她居然为齐天诺求情,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呀 厚,男人番起来,比小孩子还要无理取闹。 江水音聪明的没有将脑中的想法说出口,大眼滴溜溜的转着,茶几上被冷落许久的牛皮纸袋,勾起她的注意力。 她扯扯他的袖子,换来他一声冷哼。 她揉揉他的胸口,换来他偏了偏身。 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江水音伸臂勾住他的颈子,将身子迎上去,申屠麒纵然在气头上,也捺住性子,低下头享受美人恩。 曼妙的一吻结束,他们相视而笑,什么都忘了。 江水音纤指指向桌面,“那个纸袋是什么呀” 这一问让申屠麒突地睁大眼睛,因为她的出现而被打乱的计画重现脑海,他忙看向时钟,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男人脑子里像有闹钟在响,而女人则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表情凝重。 “完了,要来不及了” 申屠麒一跃而起,冲回房间拿了准备好的行李袋,拉起江水音就往门外冲,而她不明究竟,只好跟着跑。 “申屠,等等,我们要去哪里” “先走再说” 接下来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申屠麒飞车送江水音回家拿护照和换洗衣服,然后直奔机场,赶上因为圣诞节,唯一一班有位子的飞机。 这时,已是早上五点左右,两个小时之后,顺利到达日本大阪关西机场,又花了一个半小时进到市区,等找到饭店,已经快要十点了。 申屠麒带着一袋丰盛的餐点回到饭店房间时,见江水音已沉沉入睡;在经过一晚的折腾好不容易沾枕后,她早就不知道睡到哪一国去了。 舍不得唤醒她,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沉睡的脸,神情十分满足。 离开家的时候正在下雨,而异国的天气却很晴朗,会一直这么晴朗吧 他不禁这么想。 当天傍晚。 睡得饱饱也吃得饱饱的江水音,和申屠麒手牵手走进武术馆,比赛还没开始,但摔角迷的情绪已经high翻了天花板。 江水音不意外会来这里,事实上一到机场知道他订了飞日本的机位,她就知道会来看比赛。 但这是仪式,仪式的意义何在 “申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江水音大吼着问道。 申屠麒大笑着,此时正好是选手入场,四周鼓噪声更是震耳欲聋,他只好更大声的吼回去,“我上次来,忘了把东西留下,我的婚戒在你那里吧” 江水音点点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对邢定熏的心情在这里被丢弃,证明他们相爱之物,也应该在这里消逝。 她掏出那枚白金戒指,放进他掌心里,只见他狂啸一声,将戒指没有眷恋的拋了出去。 “再见,我要新生了”申屠麒吶喊着。 白色的光芒在投射灯下闪耀,接着消失在万头钻动之间,连个影子都不剩了。 申屠麒握紧江水音的手。 “我爱你,水音,我只要你,你愿意爱我吗” 不是软语甜言,在欢呼吶喊声中,申屠麒吼声如钟,清清楚楚地入她的耳里,除了震撼了她的心,还震动了她的人。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鼓噪,而他眼中的执着和坚定,让她在浮动不已的当下,整颗心飘向了他的胸口,那是注定为了她而存在的栖所。 或许爱与不爱在人的一生中,是个持久状态,但她愿意去相信,这个男人会努力的爱下去。 当爱有些降温,他便会温暖她的,当情有些褪色,他便会丰富她的,而她会用对等的心意,去呵护他们之间的爱情,让连结永远不断。 漫长的人生路,摔倒了再站起来,遇到了爱把心门打开,和另一个人携手同行。 让源源不绝的爱情,结合他们两个人,让他们永不分离。 她的爱情,名为申屠麒,而她的幸福,也以他为名。 江水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而申屠麒大笑着,和所有人一起尖叫。 “让我们更勇敢更坚强更温柔更懂得爱更会去爱不退缩也不退怯我爱江水音”咆哮着吼出誓言,申屠麒觉得心里十分舒坦。 江水音闻言,也跟着大喊。 “我爱申屠麒我爱这个男人,我要和他在一起,期限是一辈子” 她还没说完,便被他一吻封缄。 人声鼎沸,谁也不理,他们忘我的吻着,至于那些话除了他们,在场之人谁也听不懂,但又有什么关系爱情本来就只有当事者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能插手。 突地,江水音一声尖叫 “啊哭杀狼耶” 她看见威武登场的人,整个人都疯了,兴奋的抓着申屠麒的手,发出最高分贝的声音。 “冲呀冲呀快扑上去” 在比赛过程又叫、又跳、又笑、又骂当中,申屠麒和江水音的手,始终交握着。 两个月后。 江水音一手撑着头坐着,神色有些苦恼, 在厨房里忙着揉面团的申屠麒,在将江水音指定的丹麦面包送进烤箱后出来,看见她脸上神色复杂。 怪了,现在是年节假期又不用工作,她是在烦恼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怎么啦,没睡好”申屠麒关心的问道。虽然她才刚搬进来,可是她没有认床的毛病,应该下至于失眠吧。 江水音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接下来大概又会是风风雨雨。 “申屠,你还想昭告天下吗”她意有所指的问道。 申屠麒闻言,二话不说猛点头。 从他们确定在一起后,这是他一心最想做的事情,可是在水音的劝阻下,在她和齐天诺的流言还未平息之前,最好还是暗中进行一阵子。 唉,他很想回敬齐天诺,但水音的顾虑也有道理。 就算不论齐天诺的心爱之人宣言还言犹在耳,他离婚也没有多久,现在不是时机去大肆公开他和水音的事。 只要百分之一的事实,就能创造百分之两百的流言,他们需要的是隐私,而不是刺探。 于是在这层层考虑下,过年前他将江水音接来同住,也去拜访过双方父母,订下一年后的婚期。 虽不完美,但勉强可以接受。 那时他们都还不知道,会有一个人跳出来阻止这个决定,逼着他们将预订计画提前。 而且,他说了算数。 见申屠麒陷入沉思,江水音偷偷蹭了过来,在他沾到面粉的脸颊上一吻,他笑了下,抱住她欲回吻,她却缩身就逃,然后和他玩了起来。 接下来大概有段不算短的时间不能和他这样玩了,趁现在玩个过瘾吧。 江水音朝他扮个鬼脸,抓起抱枕砸上他的脸,然后起身准备逃命去也,申屠麒鼻头一痛,倏地站起身恶狠狠的逼近她, 该死,这个小妖精,愈来愈皮了 最近他见识到江水音孩子气的一面,就是顽皮,爱闹得人不得安宁,然后她再偷偷躲起来自得其乐。 她妈妈是个魔女,她多少还是遗传到了。 江水音勾得人心痒痒,还一脸无辜讨论正事样,边逃边问:“想不想你告诉我嘛” 想他还想把她压到身下,逼得她情狂。 她又是亲又是逃,让他玩心大起,回了句“当然想”后,伸出十指直袭她的腰。 江水音见状,脑中警钤大作,和他绕着沙发跑。 可惜她错估了手长脚长的男人还有另一项优势,就是沙发对他来说就像门槛,他一跨而过,轻松将她捞回身下。 “让我用神之手制裁你这个顽</br></br> 只为我爱你!第7部分阅读 鬼” “申、屠、麒你居然玩阴的……呵呵……放手……好赓……哈哈……放手啦……不要脸……” “痒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拿枕头打我的脸。” “哈哈……我只是在……玩嘛……小气鬼……我让你打嘛……” “不要,我舍不得让你痛,那样我会心疼。” “这样更痛苦放手啦……哈哈哈……” 江水音被搔到快疯了,可她不是申屠麒的对手,只好硬挤出几滴眼泪装可怜,让他不舍的停下手,温柔的吻着她的眼角。 她被吻得呵呵笑,很是开心,任由他将她抱上大腿坐着。 “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欺负我。”江水音笑着道。 申屠麒一听,捏了下她的鼻尖,巴不得咬她一口。 “你就是吃定我。” 唉,被吃得死死的,他还是甘愿,也怨不得人呀 江水音又是笑,伸出小手推开他紧皱的眉心。 她不喜欢他忧愁,只是看起来忧愁也要列管,偏偏这个男人,习惯想事情时,就会把脸皱成一团。 “好好一张帅脸,别皱成肉包嘛,好丑。”她嘟着嘴说。 申屠麒眸光一凛。 好呀这江水音,都还没有老夫老妻,她已经开始嫌他丑了,看他怎么对付她 看着他不断逼近的阴狠笑脸,江水音快笑翻了,可看着他威胁的手指,只好再度撒娇,磨蹭着男人的胸口。 她抓准了这么一做,肯定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没事,申屠麒什么气都平了,只会宠着她,紧紧拥抱她。 “好啦,你不丑啦,你最帅了,别生气嘛”被人抱在腿上,还是嘴巴甜一点。 申屠麒内心在轻叹。 他的心被她撩得软酥酥的,像抱着甜甜的 “你好象棉花糖,又甜又软。” 江水音闻言瞪大眼,正要回嘴她不是那种软趴趴的东西,却已被吻了个天旋地转,不知今夕是何夕。 厚,他就是常用这招对付她,害她不能说话的啦 像是无法诉尽的情意,全都以吻传达,唇舌交缠问,所有的思绪全糊成一团。 “看,你这么甜,不是棉花糖是什么”申屠麒舔了下唇瓣道。 江水音慢慢回过神,嘟起嘴鼓着腮。 “你这么会欺负我,还说被我吃得死死的,大骗子,披着羊皮的狼” 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是不满一周的小猫呢 看来他还是发烧的时候比较可爱,可以任她玩,任她搓圆揉扁,那个张着一双大眼,却又四肢无力的男人,真是太可爱、太美味了。 轻咬了口她鼓着的脸颊,申屠麒觉得心满意足,雄x欲望尝了些甜头后,他才想起她没头没尾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想不想的” 江水音还有点迷糊样,又想了半晌,才忆起原先的事。 不能怪她忘,每次和他玩,都会玩到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她笑得甜津津的看着他,媚眼如勾,俏皮地瞅着他,“你还有早日公告的意思就好,我刚才用验孕棒,应该怀孕啦,大概也不能拖了。” 怀孕 这两个字在申屠麒脑里炸开,他小心翼翼的抱好怀中女人,然后看着她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天啊他刚才追着她跑,还乱搔她的痒…… 申屠麒全身僵硬,瞪大眼睛昏倒。 “呵呵,男人真不经吓,申屠,你醒一醒”摇了摇他的肩膀,江水音笑着唤他。 整他真是太好玩了他真可爱,真的好可爱喔 江水音的恶作剧,得到最大的满足,被整得申屠麒神智慢慢回位,他忙并拢双腿,确定她能安稳的坐着。 “你还好吧我刚才有没有吓到你,有没有吓到肚子里的孩子”申屠麒紧张的问着,“天我们快举行婚礼……”说到后来,他内心太过激动,怕抓得太紧,又无法克制地小心抱着她。 “辛苦你,也谢谢你,水音。”他喃喃说道。 江水音知道他喜欢小孩,也喜欢家的感觉…… 她觉得肩头衣料有点湿润,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温柔似水的眸光瞥了眼窗外。 嗯,真好,今天天空好蓝</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