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神探》 分卷阅读1 全职神探 作者:白羊座张文君 第一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娟一身臭汗走进淋浴间,今天装了五台空调,高河两台,十中一台,七街一台,碧桂园一台,跑遍了双子市,累得快虚脱了,钱却只有可怜的一千来块。 她躺在新买的绸缎被上,昏昏欲睡。 也是她倒霉,疫情害她快半年没开工,都快穷困潦倒,好容易控制住疫情,奶奶的,又闹起水灾,下起了堪比连续剧的大雨,本该是热死人的夏天,比春天都要凉爽,这两天天放晴,人们也意识到热了,生意才好转。 说起来,修空调虽然暴利,却也是靠天吃饭,夏季生意火得像小凤仙,一过季,就他妈半老徐娘,风光不再,不趁着现在热骗点钱,又得等一年。 她看了会儿《民调局异闻录》,看着看着就四肢乏力,昏昏欲睡。 就这么睡过去,就到了八点半钟,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气得她想摔手机,又是那个老妇女,今天修,明天修,专挑下班时候打来,去了挑三拣四、挑肥拣瘦,不去就骂娘,又不能真的不去,有钱不赚王八蛋,再说,妇女比男主人要好骗多了,男人才是真的精打细算,女人只要听见好赖话,拿房产当修理费也不下话下。 地址倒是不错,离她租住的大观区不远,四中附近的某老旧小区。 修完,去附近的家常菜馆搓一顿,何乐不为? 敲开门,康美芸那张臭脸撞上江娟客套的假笑,还没开工,便数落了她一顿,她家的空调是经江娟的日杂店买入,比专卖店便宜了一千多,一年便出了七八回故障,一大半是康美芸的操作失误。 “又哪出问题了,美女?” “我花了两千多块,你就给我一个山寨机,是看我好欺负?” 康美芸的埋怨,江娟早就免疫。 江娟走进家门,懒得和她扯,来到主卧室。试了遥控,正常,检查完内机,胸有成竹地说,“要加氟利昂。” 康美芸一听就不乐意了,脸扭曲起来。 “六月份才加过。” “美女,现在八月份了,这两个月,你敢说不是往死了用,一天到晚地开,”江娟假装气呼呼地指着空调显示的温度,“22度,你受得了,空调也不行啊。” 康美芸自知理亏,依旧蛮不讲理。 “大家都是熟人,这山寨货也是从你那买的,你要负责,便宜点。” “我给你的都是熟人价,这样吧,一般人我收100,给你80怎么样?” “80?”康美芸在心里算了一笔账,突然眼前一亮,不满地说,“上回十一楼的孙阿姨你可只收了50。” “你是不知道,她老公是老中医,上回治好了我的风湿性关节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没打算收钱,人孙阿姨不干呐,忒实诚,不收还要打我,于是,我象征性地收了五十。” 康美芸心中虽有疑虑,还是信了,“下回见到她,我是要问的。” “问,尽管问,我这人从不说谎。” 手机忽然响起。刘文正的《耶利亚女郎》。 好有年代感的歌。 “那,大姐,我现在就给你加啦。” 康美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回过神来,挥挥手,让她去。 “快点啊,我都热死了。” 江娟拿起罐装氟利昂,对着她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 …… “8月3日夜,位于人民路女人街四中某老旧小区八栋404女户主康美芸遭人杀害,现年45岁,体态偏胖,相貌平平,经法医鉴定,死者后脑勺遭类似钝器击打,初步估计是锤子,而且是一把用了很久的锤子,在死者的伤口处找到了些许铁锈。第一发现人是死者的丈夫魏仲显,据魏仲显说,他下班回来后,发现大门敞开,在卧室发现了死者,家里的保险柜、衣柜都被翻动,丢失了三万多块的现金和一万多的金银首饰,此外,死者的手机也被拿走了,是一款华为P40,后来痕检发现门锁被人从外部撬动,初步断定是入室盗窃杀人,凶手果断凶狠,不是第一回作案。” 负责做简报的是新人朱由榔,他忐忑不安地看着与会的前辈们。 “怎么看都是件普通的刑事案件。” “先查她老公,对一个女人有深仇大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大都是朝夕相处之人,对一个女人,不能太了解。” “凶手是女性的可能也是百分之五十。” “老胡,女人哪有那么大力气,如果我没记错,死者是被一击毙命。” “谁说女人力气小,我老婆1米5,我都打不过。” “那是你肾虚。” 市刑侦大队大队长戴宗懋吐完茶叶,猛得盖上茶杯盖,会议室一下子比冷气还冷,“现在是拉家常的时候吗?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侦破这种命案的黄金时间只有二十四小时,是给你们嬉笑怒骂的?受着浙江某小区分尸 分卷阅读2 案的影响,居民对命案更加敏感,已经有居民考虑搬家,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排除有人为了房子故意杀人,本案社会影响比较大,上头命令我们即刻侦破,消除影响,这几天要请假的都给我把假条烧了,结婚离婚也给我往后延。” 有警员默默拿出打火机,烧了演唱会门票,并流出一抹单身泪。 “别一个个日本□□似的,叫春呐,男人就要血气方刚,声若洪钟!” “是!” “也不需要这么大声。”戴宗懋捂住耳朵。 戴宗懋喝了一口茶,咳嗽一声,“大家按照指示,要小心求证,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老胡,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胡俊撑了撑眼镜,吞了吞口水。 “我老婆明天生日,如果不能准时下班,我倒霉,你们也甭想好过。”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来到了冰河世纪。 下属们深知老胡爱妻深切,老婆说话比市长还管用。 “老胡跟大家开玩笑呢。”戴宗懋打圆场。 “我从来不开玩笑。”胡俊的目光里带着寒光。 这时,朱由榔举起手来。 “戴队,我要做什么?” 戴宗懋挠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 “你是新来的?” “戴队,我想参与案件。” “好吧,”戴宗懋一时也编不出理由来拒绝,随口说道,“案发现场发现一个修空调的名片,你去走访一下。” 朱由榔高兴地说,“谢谢戴队。” 戴宗懋不由地在心里说,新人就是容易满足。 第二章:理想丰满 朱由榔找到他的永久,这要是放到六七十年代,骑着它,晚上就能抱得美人归。现在,不骂你神经病的都是神经病。同事们都以为他没有驾照。 他个子倒是不矮,一米八一,相貌也端正,皮肤有些干燥,做刑警总是熬夜,得不到休息,正常,脸倒是白白净净,像个夺命书生,来局里才一个礼拜不到,做些杂活。 如果他打算做警察,最后被分配到档案室或停尸房几乎是板上钉钉。以他在警校惨不忍睹的成绩,一无是处的能力,又没有后台,能勉强做一名警察已经是老天睡着了。 他正打算骑车走人,被人拽住,实习女法医吴争一脸谄媚地看着他,口水直流,“哥,妹妹三日不知肉味,给我带点五香牛肉,求求你了!” “我是去办案,不是去玩。”朱由榔的直男癌又犯了。 “顺路嘛,”吴争突然用肘碰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大家互惠互利,我知道你想参与到刑侦一线,我是周法医的首席女弟子,可以拿到第一手资料,哥,你懂。” 朱由榔木鱼脑袋如何明白,他气愤地说,“你这是要我行贿,是违反规定的。” “你是真不适合做警察。”吴争转头就走,唉声叹气半天。 朱由榔打小生活在双子市,还玩过夜骑,对各大道路如数家珍,自然对抄近道驾轻就熟。前去拜访的空调师傅,在大观区花亭菜市场入口处开了一家杂货店,名片上看叫“万货屋”,兼修空调、家电,倒卖二手家电。 “师傅,你现在在哪,我有事找。” 师傅在另一头说,“我在xx小区修热水器,你要买什么还是修什么?” “我马上就要到你店,你能不能回来一下?” “一个小时。” “好,我等你。”如果直说是警察,他又是凶手,一定会跑掉。 然后就挂了。 朱由榔总算寻着店,店真的不大,30多平方,连灯都没开,饶是阳光刺眼,倒也不碍事。一位五十开外的阿姨迎上来,旁边一张小书桌上坐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约莫六七岁模样,像个芭比娃娃,有人来,她也不分心,专心致志地看带插图的《山海经》,依稀看见最新一章是讲无骨人,也就是不死族祖先。 “要什么?” “找人。” “找谁?” 还没问完,门外停了一辆绿色三轮车,一个女人灰头土脸地从车上下来,车上是空调、冰箱和冰柜,师傅开口道,“王姨,他是来找我的。” 朱由榔没料到,空调师傅竟是一个女娃,还十分圆滑世故,分明是收旧家电,却撒谎在修热水器,单纯的朱由榔有些嗤之以鼻,“我是……” “我饿了,去吃牛肉面。” 师傅自顾自地朝外走,朱由榔只得跟上,遇上城管对着卖菜的拳打脚踢,二人都假装没看见,直奔右侧的牛肉面馆,店主见她来,招呼一声,“□□,老三样?” “废话!” “这里的面怎么样?” “难吃。” “那你还来?” “正因为难吃,所以我才要时刻提醒自己,我要更努力,再也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还来,那就是还不够努力。 分卷阅读3 做个面比下水道馊水都他妈难以下咽,”说完,跟老板娘说,“你家面真是太好了,有嚼劲。” 朱由榔看她演戏,仿佛欣赏川建国同志与记者的对话。 “你这人说话怎么虚虚实实,”朱由榔顿时觉得她有莫大的嫌疑,“你该知道我来干嘛,是跟我到局子里接受审讯,还是你自己交代?” “我交代,我确实每天都要用胶带。” 朱由榔因着她是个女生,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你认识康美芸吗?” “认识啊,那个死女人,卖她一个空调,恨不得要我终生保修,刑警先生,你说天底下有没有这个理,人家嫁女儿都是只管送不管修,还不包括免检,我卖个二手空调咋就这么倒霉?” “她死了。” “被人杀死?” “你怎么知道?” “你是刑警啊,还是个菜鸟。” “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自己呆头呆脑的样子,老刑警可不会这样,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你的警员证,话说警员证能不能放好,如果我是贼,要不了三秒钟就偷到手。” 朱由榔去找警员证,竟不在了。 “在我这,”师傅在他面前晃晃,嘴里念念有词,“哎呦,想不到你这么小,姐姐我比你大三岁,我93年的,6月9号,双子座,你叫朱由榔,好名字,永历帝。” “还给我。” “我叫江娟。”说完,还把名片递过去。 朱由榔摆手。 “想必你们已经在她家捡到我的名片,但我的嫌疑比较轻,你们队长又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就打发你来。我说的没错吧?” 这话把朱由榔说得面红耳赤。 “才不是。” 江娟接过面,“饿死老娘了!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没吃过多少苦,不知道世道艰难,更没挨过饿,我每天全市跑,收二手电器,顺带修理,流的汗水足够养活印度人一年,但我赚到的还没你们和你一个三流明星打一炮花得多。我没有抱怨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钱?” 这事他一直对所有人隐瞒。 “你虽然刻意买了一身地摊货,一般人确实猜不到,但是,我的大少爷,”江娟鄙夷地说,“你这双手修长,一看就没干过重活,你难道不明白,一个人的饮食习惯会体现在他的全身,这小白脸,大长腿,唇红齿白,增光瓦亮,看就吃得好、睡得好,尤其是你这几颗烤瓷牙,大医院做的吧,少说一两万,穷人谁闲得没事花那冤枉钱。” “算你蒙对了!” 江娟把面推到他面前,“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适合做刑警?” “管你什么事。” 朱由榔听她说话,很不爽,根本就是一个老油条。 江娟淡然处之,“我看好你。” “用不着。” “我看人可准了,”江娟边吃面边痛苦边絮叨,“上回在酒吧,我瞅着一个人像潜逃二十年的嫌疑犯,顺便打了个110,这帮条子还不信,最后怎么着,她还真就是。” 第三章:胜利即是正义 朱由榔听她说话,仿佛念紧箍咒,头痛欲裂,呛声道,“你这么有正义感,刚才看到城管打人,为什么不制止?” “你是警察,站在道德高地,说话当然轻巧,你打他,大不了记过处分,我平头老百姓一个,惹得起那帮子官老爷吗?”江娟辩论起来,话糙理不糙,倒也找不着破绽,“我店开在这,城管每天都要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虽然他们不配做人,与狗无异,但也不看看它们是谁养的狗,每天不吼吼,主人怎么看,我对付他们很容易,可我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过来给了他们一个殴打我这“刁民”的机会,你难道没见过城管打人,比□□还□□,放到阿富汗做雇佣兵都行,我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斗?” 朱由榔语塞,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对方说得句句在理。 “既然你跟我提正义,你先告诉我何为正义,不是你们学校教的那些狗屎,”江娟显得特别激动,她眼神犀利,口齿清晰,思维敏捷,浑身散发出领袖的气质,“我就直说了,正义是相对而言,仅仅是对于统治者制定的规则而言,实际上,根本就没有TND正义,什么是正义,胜利才是正义。但平头百姓根本不会胜利,没钱没势,就没有正义,我TM看得多了,法律是人为制定的规则,你说它是正义,它就是正义,古代偷情还浸猪笼呢,那时候,浸猪笼就是当时的正义,你能说那不是正义?现在,也就是道德上受点指摘。正义永远是别人说了算。” 朱由榔心想,这娘们歪理一套一套,说不准还是个高智商罪犯。 “我问你,”说完,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本本,“8月3日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还能在哪,在家啊,第二天六点我还要去开门营业,能不早睡吗?”突然,她似 分卷阅读4 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是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吧,我那天确实去了她家,这老妇女一点小毛病就找我,我都烦死了,我八点多去的,加氟花了半小时不到,大概九点左右出的小区,我骑的是小电驴,监控应该拍下来了,走之前,我还和门卫宋大爷聊了会天,不信你去问。再说,她虽然啰嗦,我也不至于杀人呐,动机不符。” “也许是……” “冲动杀人是吧,先不提我走了之后她还活着,再也没回去,如果是冲动杀人,在知道被监控拍下,手机里留有与我同话的记录的情况下,我为什么不跑,傻呀,当真以为警察都是酒囊饭袋,虽然有不一部分是。现在刑侦技术这么发达,我是有研究的,如果我冲动之下杀了人,一定会伪造现场,而且天衣无缝。” 除了愤怒,还是愤怒,第一回见这么嚣张的嫌疑人。 “狡辩。” “大哥,我这么跟你摆事实讲道理,你还一副爱理不理样子,合着你们想把我也弄成下一个张玉环,”江娟低头,又抬起,“你说,我要是27年后翻案,政府能赔我多少钱,我算算划不划算。” 朱由榔内心五味杂陈,听着像□□裸的挑衅,却又有几分道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讲文化,这厮和网上公知一个水准,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拿起手机,打给曾俊琪,让他调查一下,五分钟后得到回复,对方从小到大都是不良少女,还曾是飙车族“雷霆”一员,绰号“东门十三妹”,秒杀“二环十三郎”,战功赫赫,最佳纪录是,在凌晨两点半的高速上,成功超过“邮政快递”的车,高中辍学,先后在深圳、上海、北京、湖州等地打工,辗转多年,又回到双子市,盘了一个商铺,做了学徒,如今是远近闻名的空调师傅。 果然不是善茬,朱由榔心中打鼓,他虽然是男性,身体素质和每天与空调打交道的肌肉女,无法相提并论,健身房的肌肉男和工厂干重活的工人怎么比? 朱由榔见江娟吃面专注,一步步将手伸进口袋掏手铐。 外面传来浩浩荡荡的轰隆声,客人们都跑出去瞧热闹,有人兴奋地回来广而告之,十几分钟前,城管打死了商贩,附近警局的警察都来了,维持秩序,有人质疑,来得太快了,平常打电话报警,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又有人看起来想要泄露天机地小声说,打死人的是城管大队大队长陈官,他三叔是副市长陈大力,调几个警察还不容易。 朱由榔忍不住探头探脑,内心蠢蠢欲动,再看面前的江娟,还在拼了老命地吃面,虽然在她心中,这里的面比狗屎还难吃,不禁感慨,像这样对身边事物无动于衷的小老百姓太多了,真是国家的不幸。 江娟被他看得不舒服,“安心吃面。这事,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咱们就是吃瓜群众。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主持正义,做不了的还是做不了,国家机器都不想管,个人又能做什么。” “哪怕绵薄之力……” “你还知道是绵薄之力,地上躺着老太太,扶了,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永世不得翻身,还无人同情,是啊,大家都说你是好人,你是冤枉的,法官还是判你有罪,我就问你,扶不扶?” “这个……” “我是穷人,也算不上好人,我光明正大地,不扶,如果老太太最后死了,怎么办,我会难过,却不会后悔,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江娟认真地说,“好人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我做了好事还要付出代价,无人怜悯,甚至要用一生去偿还本不属于我的债务,我没那么贱。” “可是……” “你不用道德绑架我,我就是个坏人,做坏人轻松自在,好人束手束脚,我不需要大家喜欢我,我自己喜欢自己就行。”江娟说完,把汤饮尽。 第四章:三段论 回到“万货屋”,江娟叮嘱小女孩先写完作业,小女孩冲她笑,笑靥如画,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朱由榔,满脸鄙视,令他很不爽,心说我招谁惹谁了。 “王姨,两杯茶,便宜的那种。” 朱由榔摇头,如今的嫌疑人太嚣张了,连客套都不懂,更不尊重执法者。 “你没有不在场证明。” 江娟嘘了一声,“动不动就是不在场证明,现实都这么本格推理吗?实话说,我有人证。” “亲人不算。”朱由榔瞅了一眼小女孩。 “小孩子不会说谎。”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显然,她也不信。 “小孩子容易被误导,明明是一个月前的事,大人说是昨天才发生,小孩子肯定认为是自己记错了,在他们心中,大人是不会错的。” 江娟闭上眼,又睁开,深呼吸一下,道,“你在警校学过三段论吧?” “学过怎么了?” “三段论包含,一个一般性的原则(大前提),一个附属于前面大前提的特殊化陈述(小前提),以及由此引申出的特殊化陈述符合一般性原则的结论,”江娟喝了一口茶,侃侃而谈 分卷阅读5 ,“你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这种过时的理论,我当天去过死者的家我有杀人时间和死者有矛盾我有杀人理由结论是,我就是凶手。” “我们才没那么幼稚,”朱由榔翻着白眼,鄙夷道,“你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嫌疑人,谈什么三段论,你TM以为自己是北大清华毕业啊?” “小弟弟,我要是清华北大,就不是中国籍了,没看见我还在国内吗?”江娟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我这么爱国的人,美帝是不稀罕滴。” “少跟我套近乎,”朱由榔从队里拉的群中得知,死者丈夫魏仲显有重大作案嫌疑,缺人手,队长喊他回来,空调师傅的线索可以放下,已和门卫宋大爷确认,她离开以后再没有回来,他刻意咳嗽一声,发出类似祛痰的声音,“我不跟你说,局里有事,先走了。” 江娟背过身,无奈地说,“你是新来的吧,刚做刑警没几天。” 朱由榔瞪她一眼,不高兴,“那又怎样,看不起是咋地?” “阿sir,不要那么大火气嘛,”江娟递过来一根软中华,点着火,吞云吐雾起来,“想不想被表扬,我可以帮你。” “你再说一遍!”朱由榔并不是用生气的语调,而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刚被排除嫌疑的嫌疑人竟主动要求帮忙,太令人匪夷所思。 “你拿荣誉,我拿钱,大家各取所需。” “你还要钱?” “废话!你还要我白帮忙,供应商压榨我就算了,你这么有钱,是不是太黑了,我可不是朝阳群众,再说,朝阳群众也是要拿奖金滴。你有钱,却没有荣誉,我能给你,你把多余的钱分给我,有何不可,又不要多,洒洒水啦,你一个KTV找小姐的小费,没有我,你破不了案,即便警方最后破案,也和你没毛关系。” 朱由榔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多少?” “第一回做你生意,打八折,八千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给个吉利数。” “切,唯利是图,”朱由榔用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难道你的职业里还包括私家侦探?” 江娟咧开嘴,笑着说,“全世界,只要能赚钱,又不违法(大概吧)的生意我都做。你也看到了,我缺钱,要不,哪个女人会去干空调。”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朱由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副大少爷的派头。 “你当我是个自食其力的拜金女好了。” “变相夸自己。” “被你识破了!” 又收到微信,催促他快去。朱由榔准备离开,江娟品着茶,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哼!我就不。” “我看到了。” “看到啥?” “你的欲望。” “我对你才没兴趣,”朱由榔气急败坏地说,“少顾影自怜了,我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女人,个个都跟明星一样,你就是一个市井泼皮无赖。” 江娟猛摇头,顺便把一旁抄着板凳准备干架的小萝莉劝住,“我说的不是性方面啦,你想成就一番事业,做一个好警察,但你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无力回天。如果没猜错,你考进警校的成绩应该很低。” 被戳中痛点的朱由榔急匆匆地要走。 “我是不会再来找你的,除非你就是凶手。” “我应该可惜吗?” “不送。” “慢着,你要去哪?”江娟把茶叶吐到一旁的盒子里。 “查命案,怎么,你要自首?” “这里就有命案。” 朱由榔一愣,环顾四周,一片清明。 “耍我。” 他正要理论,江娟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指着刚才发生打死人事件的位置,道,“这案子,你们破不了,也不能破,但我可以,只不过,你要承担的后果,是你接受不了的。” “离开警队?”朱由榔还是有些见识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商人和掌权者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嗯。” “又不是刑事案件,不归我管。” “如果是呢?” “我保证秉公执法,让正义得以伸张。” 江娟敲了一下他脑袋,“电视剧别看太多,都是骗人的,正义得不到伸张最大障碍你知道是什么?TNND,根本就没人在乎正义这个狗东西,只有当自身权益受到侵害时,人们才会嚷着要正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人类的通病。” “歪理邪说,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这是刑案。” “要是那样,”江娟的双眼全是人民币,而且忽闪忽闪,金灿灿的,“你肯花钱请我帮你破案吗?” 朱由榔嘴角微微上扬,“我可以考虑。” “那还等什么,走吧,我敢肯定,不会有一个人来作证,证明城管打死人的事实存在,”江娟抬头看了一下四周的监控,叹口气,“监控肯定是没了,我们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朱由榔辨驳道,“你也想得太 分卷阅读6 阴暗了,双子市又不是哥谭。” 第五章:宁为瓦碎,不为玉全 江娟冷笑道,“你见过最黑暗的城市吗?不是纽约,也不是墨西哥,这个城市表面上和其它城市一样,繁华、友好,但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冷漠、怕事、毫无同情心、没有底线……不错,国内所有城市都是这样。表面看上去很暴力的城市,绝对不是最黑暗的,真正黑暗的是一片祥和之地,人们却早已变成没有感情的牲畜。” “你是恨国党吗?” “你是□□吗?” “跟你说话,费劲!” “我什么都不恨,人类终将作死,什么天灾,其实都是人祸,不挖空山脉,哪有泥石流,山体滑坡,不从海底采石油、杀生物,哪有大洪水、不间断地使用空调等制热仪器、制造化学武器、工厂,全球气温怎会变暖,环境怎会污染……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人类会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朱由榔一听,对方还是个愤青,环保主义者,竟一时语噻。在全人类的利益面前,个别人的死亡都不叫死亡,就是个数字,好比钱在有钱人心目中的地位。 “这么说,一个人的死亡对你而言,和蚂蚁没区别?” “也可以这么说,人类的生命并不比昆虫更高贵。” 朱由榔话锋一转,咄咄逼人道,“这么说,杀死一个人,你也是轻易能做到的?” “我可没这么说。” “但你是这么想的。” “我还想现在把你扑倒,可我什么也没做,法官会判我有罪吗?”江娟盯着他匀称的身材流口水,朱由榔气得在一旁生闷气,见他脸都红了,江娟猛吸一口去,“我要是去杀人,你根本不会想到是我,现场不会留下任何我的DNA,甚至我还会有令人无法拒绝的不在场证明。” “你是在嘲笑凶手还是警察?” “凶手。”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犯罪,我们一定抓不住?” “我都这么明说,自然不会真的去做,就算我有过这种想法。” 朱由榔感慨,这都要怪国产刑侦剧,注水严重,一个案子八集,七集是爱情线,给了观众错误的印象,以为刑警都是傻白甜。 “要是你犯罪,我会抓住你。” 江娟撮了一口烟,“你们在调查他丈夫吧?” “我不会透露案情。” “妻子被杀,谁都会怀疑丈夫,人之常情,越是了解你的人越是恨你入骨,”江娟继续吞云吐雾,她望着天空,“你们找错了方向,魏仲显不是凶手,我见过他,胆子特小,在家就是妻管严,虽然有激情杀人的可能,但我不认为以他的心理素质会不崩溃,还自己报警,当然,一切靠证据说话,你们应该还没找到证据。” 朱由榔冷哼一声,这个人很有问题,大大地有问题。 “你倒是给我们指出方向。” “不行。” “叫你说的时候,就变哑巴了?” 江娟扑哧一笑,浑身抖动个不停。 “得付钱,知识付费。” 朱由榔爽快地拿出一百块,递在她手上。 “说!” “你们有钱人是真抠啊。” “要不要?” “要,给钱为什么不要,不过,这么点钱,我可不能透露太多,想知道更多,得加钱。” “你掉钱眼里了吧?” “姐就爱钱,当然,珠宝黄金比特币,能换钱的我都来者不拒,”江娟左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钱给到位,要什么有什么。” “我要节操。” “那没有,早就碎了一地。” “钱也给了,你倒是说啊。” 江娟擦了擦眼角,用十分暧昧的眼神说,“那天我去给她加氟,她接了一个电话。” “多新鲜。” “她在外面有情人。” 朱由榔冷不丁一惊,大家看这大妈年纪又大,长得也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的,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即便现在听到,朱由榔仍有些不信。 “就她?” “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婚外情到你嘴里,成幸福代言广告了?” “婚内会幸福吗?” 朱由榔白她一眼,“歪理邪说。” “咱俩也别辩论了,本质上,我们都不是同一种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你倒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理想主义者,无可救药的那种。” “你!” “我嘛,用你们男人的眼光看,庸脂俗粉,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也不会有人愿意花钱和时间勾搭,”江娟扫了他一眼,“我是宁为瓦全,不为玉碎的女人,活着我就很开心,你相反。” “话真多。” “话多也不碍你事,嫌烦你可以选择不听,不听你肯定后悔。” 分卷阅读7 “你肯定情人一定是凶手?” “我不确定,但丈夫也不一定是凶手。” “强词夺理。” 江娟神秘一笑,“免费送你一个线索,凶手不是拿走手机了吗,那天她给我微信支付,我无意中看到她的转账记录,好家伙,转七回,每笔最低五万,加起来有一百多万,这可不是小钱,现在的女人可真有钱,八十还跟我砍价,果然有钱的都抠。” “这么重要的线索,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没付钱啊,这是赠品,以后多多关照。” “不会再见了。”朱由榔斩钉截铁地说。 朱由榔在本子上记下来。 “还有什么线索要提供?” 江娟伸出手,乞讨般。“加钱。” “你是有多缺钱?!”朱由榔恨得牙痒痒。 “也就比杨白劳多几十块。” “是不是给你一万,你直接就告诉我凶手是谁,住在哪?”朱由榔略带讽刺性的口吻说。 哪知江娟大摇其头,义正言辞地说,“我没有那么黑,一万块的话,我会包邮直接将凶手捆绑送到警局,指定你来签收,倍有面是不是,我的服务宗旨就是,有钱就是爷。” “懒得跟你扯,我走了。” 江娟拿起笔纸,摊在手掌心,写了半天,递给他,“收着!” “啥?” “锦囊啊,没看过三国?” “你以为自己是孔明?” 没料到,江娟不客气地说,“是啊,大家都喊我小诸葛或赛神仙。” 朱由榔不情不愿地拿了纸条,瞪上永久,望了“万货屋”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六章:光怪陆离 曾俊琪拍着他的肩膀,劲使大了,朱由榔身体摇摇晃晃,却只能强颜欢笑,曾俊琪是他的前辈,退伍特种兵出身,性格外露、豁达,体格健壮,一米九的外型,肤色黝黑,还流着大胡茬,据说是中俄混血,酒量惊人,在部队绰号“妥欢帖木儿”,长相和蒙古人种更接近。 “长远伐见,侬最近好伐?”实际上,二人仅仅是认识。 他是正宗上海小男人,自来熟。 局里经常拿这事寻开心,说他是男版“金刚芭比”。 “我蛮好额,侬乃?” 在潜移默化之下,朱由榔也学会了几句上海日常用语。 他老婆也是上海人,前两天,请假陪老婆孩子玩,今天刚回来。 “听老戴说,你带回来的线索很有用。” 不论外界把警察说得多么伟岸,它也仅仅是一个职业,该有的职场文化一点也不缺,也有坏人和好人,勾心斗角、潜规则,样样不落,一昧颂扬,有失偏颇,说实话,工资待遇真的配不上他们的辛劳,996那是梦想,从选择这个职业的第一天起,睡觉就成了奢望,警察是一份辛苦又没有回报的工作。 “是嘛?” “那是,连老胡也难得夸人,说你看上去是个废物,接触久了,连废物都不如,没想到还能回收利用。” 这句话怎么听都叫人高兴不起来,朱由榔也只能无奈,他真的没有做刑警的天分,所谓最重要的想法还是花钱买的,如果再多花点钱,是不是……想到一半,他浑身一激灵,打住了这个念头。 不行,不行,堂堂一个刑警,就算是个学渣,也不能向一个业余爱好者求救。 朱由榔突然想起,才发生不久的城管打死人的事。和老曾一提,他捂着大脑袋,一直摇头。 “我刚才那边过来,如果有新案子,小王不会不说,是谋杀吗?” “也许转为民事案件了,”朱由榔安慰自己,这世界哪有那么魔幻,“没事,眼下案件更重要。” 话匣子一打开,二人从海湾战争聊到解放台湾,再到越战、中印边境冲突,兴奋之余,双手双脚都在乱动。 “小老弟,我跟你港,印度就是在碰瓷,想加入咱们华夏文明,他们哭啊闹啊,上回反击战都准备好中文标语准备迎接了,咱不要啊,那么笨的民族,教不好,我再跟你港,要不是喜马拉雅山,娘息逼早就被俺们战斗民族征服了,汉代以前,俺们怕过谁,个个是骁勇善战的英雄,李陵两千干七万,要不是汉奸出卖,哎,如果不是宋朝,咱们战斗民族还能延续香火,你知道宋朝为啥亡国伐,和元朝一样,听了你别笑,就是太有钱了,不想打仗,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没出息,是男人就该开疆扩土,征服一个国家比女人有意思,女人上完还有啥。” 朱由榔踢了他一脚,“还有女生,别说那么露骨。” “露啥骨,有啥不能说的,女人也是人,偶尔开个车放松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啦。” 一旁的文职女警转过头,不再偷笑,一副严肃的样子,手里拿着档案左翻翻,右看看,假装自己是正经人。 “你们说话小点声。” 曾俊琪还想反驳,有人在喊朱由榔 分卷阅读8 ,“小猪,戴队和胡队有请。你小子走运了。” “找我?”朱由榔心里直犯嘀咕。 颤颤巍巍地来到门口,忐忑地敲开房门,戴宗懋手里拿着正品景德镇茶壶,正在沏茶,茶几上有一款古朴的茶具,胡俊正一脸享受地闻着茶香,然后一饮而尽。 “烫烫烫,真他娘的烫。”胡俊吓得差点打碎茶具。 “谁让你喝那么急,茶不是那么喝的,茶像女人,得细品。” 胡俊吹胡子瞪眼睛地说,“我家母老虎哪像女人,就是一红烧的大蹄膀,细品,我得吃到猴年马月?” “小芳也没那么糟啦,不就是最近胖了点。” “你管疯涨五十斤肉叫胖了点,明明是多了一个人的体重。”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就忘了一个人站在距离五米之内,正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朱由榔有一种在看现实版《瑞克与莫蒂》的错觉。 “戴队,胡队,找我什么事?” 二人回神,还是戴宗懋先反应过来。 “小马啊。” “戴队,我姓朱。” “猪马牛羊还不都一样,”戴宗懋豁达地说,“叫你来呢不为别的,这个案子,是你提供了关键线索,我们想听听你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没有。”朱由榔肯定地回答,该说的都说了,哪还有? “目前啊,已排除了丈夫的作案嫌疑,案发时间段,他正和两名同事在某夜场喝酒,叫了小姐,监控录像显示,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过,一开始他怕招妓的事败露,不肯说,现在在我们的软硬兼施,不不不,谆谆教诲之下,他才勉强开了口,这才排除了嫌疑。” “那情人呢?” “从银行查到的转账记录显示,对方叫叶鹿鸣,只不过,这个人去年就死了,身份证信息被盗用。” 胡俊终于开了尊口,他努力吐出一个烟圈。 “你不用怕我们抢你的功劳,我们是那样的人,不过,我们不会那么做。” 戴宗懋白了他一眼。 “别听他瞎说。说说你的看法,破案不是一个人的事,功劳是大家的。” 朱由榔一筹莫展,不说点什么,怕是走不出门。 “那个,这个……” 两双渴望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慌意乱。 突然,他摸到口袋里的纸,可不就是江娟的锦囊? “能不能给我一瓶脉动?”朱由榔指着胡俊屁股后的脉动。 胡俊低垂着眼帘,发出不一样的光,队里都知道他最爱喝脉动,这世上有两样东西谁都不能动,一是他老婆,二是脉动。可这些,朱由榔并不知道。 戴宗懋差点掏枪出来,熟料胡俊笑脸相迎,乖乖交出脉动。 “拿去!” 虽然接过去时感觉气氛不太一样,对方的力气也有些异乎寻常地大,像拔河,不过,心大的他也没太在意。 第七章:没钱没商量 朱由榔回过神来,已经在食堂吃了一个小时,一盆番茄苹果汤还没喝完。他一再回味纸条上的话,半信半疑,在他的脑子里,住着天使和魔鬼,天使希望线索有用,魔鬼反之。 俗话说,疑惑不过夜,朱由榔暗下决心,给江娟拨通了电话。 “你怎么知道她在勒索别人?” “蒙的。” 朱由榔吓得站起身,这种事也能蒙,话都说出去了,万一不对,丢脸是小,失节是大,犯罪嫌疑人的话怎能信,被同事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怎么可以蒙?”他的牙咬得嘎嘣脆,像蚕豆。 “抓凶手嘛,想象力也很重要,其次就是概率。” “照你的意思,全世界的刑警全靠运气抓凶手,运气好的犯人就不用去抓了。” “我可没那么说,”江娟笑着说,“她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哪来这么多存款,据我所知,到现在房屋贷款都没还清,平常也节衣缩食,这些并不是重点,有一回,我从她家出来,在楼梯口遇到她的邻居,见我从她家出来,正好家里空调也坏了,就把我喊过去修,也是一个老妇女,比较唠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康美芸,她说,这个女人是个靠敲诈勒索起家的,平常谨小慎微,不爱露富,实际上很有钱。” 朱由榔拼命点头,果然女人有钱就变坏。 “那可就是她丈夫谋财害命吗?” “事实上,她丈夫并不知道,”江娟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她不相信任何人,这件事也是道听途说,她把所有钱、包括几处房产的房产证、金银细软都藏在亲哥那,以防她丈夫离婚会分走。” “你知道她都敲诈过谁吗?”朱由榔燃起希望。 “大哥,我没那么八卦,她爱敲诈谁碍不着我事,”江娟话锋一转,“除非……” “财迷!” “没钱没商量。” “维护社会稳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呢?” 分卷阅读9 江娟回怼,“这跟我一个修空调的有啥干系?”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哪天不死人,今天不死,明天也要死,大不了后天,活得长的只是推迟罢了。” 朱由榔实在气不过,“照你的意思,我是世界首富喽,今年不是,明年不是,后年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 “非也,也许是乞丐呢。” “你!” “我怎么了?” 朱由榔强忍住揍人的冲动,以一半真实一半试探的口吻说,“你帮我破案,证明你的能力,以后,说不定我会长期请你。我有钱,多少都没问题。” “嗯……” 对方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在极力思考。 “你倒是说话呀?” “我在想,以后是去北京买四合院,还是上海买汤臣一品。” “别做白日梦了,一件案子顶多给两万,爱要不要。” 江娟失望地说,“这么点钱,只能去鹤岗了。” “下午见面吧。” “下午我要先去光彩拿货,还要去望江调试,前些天给一家新建的中医院装了19台空调,还没做调试,不去不行,要不晚上十点半,案发小区见。” “十点半?”朱由榔记得,这是案发时间,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由榔十点就骑着永久往“青苹果”小区赶,这个点早就过了下班高峰期,也过了去上夜班高峰期,路上车流量小,得很顺。每天坐在办公室,回家骑自行车变成了一种福利。 大约十点二十三分,他将车停在小区外面的人行道,像这种旧小区,路灯坏了也没人来修,去往门卫的路上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像极了地狱。 朱由榔拨通了江娟的手机,却在耳边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是踩点来的吧?” 朱由榔看着眼前一身工装的江娟,妥妥的空调师傅,还带着帽子,脸上都是油污,剃了王菲一样的短发,显得干练、帅气。她的三轮车上还放着工具包,一切都在告诉他,她是刚完工过来。 “调试完了?” “算是吧。” “你来帮我,就是为了赚外快吧?” “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戳破?”江娟大咧咧地说。 对于一个修空调的师傅,破案竟能做兼职,而他身为全职的刑警面子要往哪搁?不过,现在还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大能耐,静观其变吧。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你行不行?” “你是问哪一样,修空调技术很好,床上功夫也很好,破案嘛,谁都有第一次,但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朱由榔无语,现在的女生怎么动不动开车。 “你不能换身衣裳?” “现在换?”江娟做了一个要脱衣服的动作,然后大笑。 “算了,你这样反而不那么惹眼。” 江娟自由散漫,说难听话点是没教养,好听点是接地气,以她的身份如果做外援再好不过,谁都想不到一个大家都认识的空调师傅会是警方的人。 朱由榔回过神,他对这件事未免过于认真。 江娟扫了他一眼,“你居然不抽烟。” “不抽烟就不能做刑警?” “那倒不是,”江娟回身去车里拿起一包中华,“这个能不能给报销?” “为什么?” “想钓鱼,不得买鱼饵?想空手套白狼啊?” “只准一包。” 江娟甩脸色,吐舌道,“真抠!” 江娟先一步来到门卫室,宋子文不在,不到三十秒功夫,却见他由一条小路慢悠悠地走过来,嘴里叼着烟。显然,他刚去了茅房,手上的水没擦干,连忙往衣服上弄。 “老宋。”说完,把一整条烟递过去。 “这是干嘛?”宋子文有些猝不及防。 “想找你帮个忙?” “啥忙?”宋子文掂量着这条中华的分量。 江娟指着朱由榔,一副望子成龙的样子,先摇头,又故作伤心状。 “这是我一亲戚家的孩子,大学没考上,想跟着我学空调,可是呢,脑子不好,身体也跟不上,我能怎么办,亲戚一场,再说,人家以前也帮过我家,我寻思着老宋你见识广,能不能让他你这里谋个差事?” 朱由榔都听懵了,又不好反对。 第八章:秘密情人 宋子文捏了捏黑白相间的胡茬,为难地说,“物业公司刚换,人员也都全调走了,全小区就我不是新员工,这班孙子都抠,和万科物业差不多,干啥啥不行,收钱第一名,恨不得整个公司就一两个人,招人,绝对不会,我和他们都不太熟,贸然引荐,未必管用。” 江娟乘势往宋子文手心塞了一百块钱,“就三天,我这亲戚交给你,你知道的,大学生不谙世事, 分卷阅读10 你带他三天,让他学点东西,录用不录用无所谓。” 宋子文一听,乐呵呵地收下钱,打量着朱由榔,“一看就是个毛头小子,前途无量,小江,你就放心交给我。” “现在行吗?” “现在?” “我一会儿还有事,孩子要上补习班,实在照顾不过来。” 宋子文想了想,咧开嘴,“行吧。” 江娟语气随和地说,“小朱,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朱由榔一脸黑线,打掉她放在腰上的手。 “为什么叫我来工作,直接问不就得了,我是警察,他还敢不说?” “你看你这副态度,官腔多重,”江娟仔细分析道,“你知道宋大爷两个儿子怎么死的吗?见义勇为。事情发生在七年前,有个富二代和三名同伙在某酒吧的小巷中捡尸,正□□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大学生,两个人气不过,和他们打起来,哪知对方有刀,且个个身强力壮,被他们捅死。案子很清晰,摄像头也拍得很清晰,可是,结果却叫人大跌眼镜,事情成了他两个儿子性侵两名女大学生,女大学生事后的口供也这么说,其余四人变成了见义勇为,反杀了“□□犯”。宋大爷苦苦哭求法官、警察们彻查,得到的回复是,要么拿钱撤案,要么不拿钱也撤案。” 朱由榔只能咳嗽两声,像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身为执法者也无能为力,他也深知,对法律最了解的大都是犯罪分子,普通民众半知不解,大家心领神会,法律不会向着他们,而且也不会顺应民意。 “我就勉为其难吧。” 江娟突然邪魅地一笑,“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朱由榔居然顿悟,警方到现在都没寻着死者的情人,莫非……“他今天会来?” 可是,如果他今天会来,不就证明,他不是凶手。 “你倒是挺开窍。”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日历,一年前,她在我这买了一台二手格力,我第一回去她家,那时候还没有日历,第二回去就有了,我没事乱翻,发现每个月的星期天都被她用红笔标注了,除此以外就是法定节假日,这肯定不是记录经期,像她这个年纪,没绝经就不错了,”江娟有些尴尬地说,“我觉得她的情人是一个中学生。” “你胡说。”这说法听上去确实滑稽。 江娟淡淡地说,“我也是猜测。” “你肯定猜错了,为什么就不是一个在事业单位的中年男子?” “可,事业单位可以天天摸鱼,不去都有人帮忙打卡,哪里需要固定日子,随便什么时间都能出来。” “保不齐,人家有许多情人,而且,他是一个和罗志祥一样的时间管理大师,”朱由榔自己也觉得是在狡辩,往后一想又不对,死者长相太普通,而且身上看不到任何美好的地方,谁眼瞎找这样的情人,情人不都长得像青楼头牌范冰冰吗,如果假设情人是中学生,中学生普遍缺钱,不太懂审美,做老女人的情人的可能性更高,“你还有别的理由吗?” 江娟打哈哈,“间接证据我给你了,直接证据需要你自己找。” “你是不是确定他不是凶手,故意骗我钱?” “他是不是凶手,你得自己发现,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如果不给钱,八成不会有人想上那样的女人,口味未免太重,”江娟轻笑两声,“她丈夫应该是真爱。” 朱由榔逮住机会,乘机说,“真爱个鬼,他在外面早就有情人了。” “哦?” “中国式婚姻不都是凑合过,哪有什么爱情不爱情,”朱由榔继续说,“也是魏仲显倒霉,他的情人死了。” 江娟讶异道,“死了?怎么死的?” “一个人到黄山风景区,爬山的时候踩到香蕉皮,掉了下去。” 香蕉皮? 最近中国台湾省的艺人黄鸿升在淋浴间踩空,头撞到地,身边无人,不治身亡。 意外事故也太频繁了。 “确认吗?” 朱由榔肯定地回答,“案发时间,魏仲显和康美芸都在双子市,已经确认无误。应该不是他俩做的。案件一开始就被认定为意外。” “何时发生的?” “去年四月份。” 江娟点点头。 “这样啊。” 江娟走后,朱由榔就坐在保安室和宋子文唠嗑,他刻意提及命案,但宋子文似乎有戒心,一概以不清楚,不爱打听搪塞,令朱由榔心灰意冷。 “小蒙啊,又来马老师家补习?” 小蒙手里拿着书本,一脸疲惫。 “嗯。” “好好学习,大爷看好你。” 朱由榔看了一眼,从前他也是被家里逼着天天补习,深有同感。 “现在的小孩也太辛苦了,哪是人过的日子。” 宋子文点了烟,一明一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他经常来吗?”b 分卷阅读11 r   “一个月四回,四栋的马国立老师,就在四中教书,特级教师,教出好多985、211学生,还有十来个考上了清华北大(这还是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哈工大、中科院也有好几位呢。” 朱由榔叹口气,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学生考得差是学生不努力,能力不行,学生考得好,不管有没有天赋这回事,都是老师的功劳,好像老师特意把他们留下“加餐”。 望着小蒙消失的背影,朱由榔却浑身一震。 “大爷,法定节假日他也来补课?” 宋子文吐出一口烟圈,“对啊,所以我才说他勤奋,有出息,据说,他每次都是班上前十名,可惜家境清寒,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请老师。” 第九章:人上人 接到朱由榔的电话,江娟丝毫不觉得惊讶。 “你慢点说。”电话的另一头,朱由榔相当激动。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他听上去很生气。 江娟说,“我告诉你,就问你信不信?” “不信!” “这不就得了,我干嘛费那事?” “至少,咱们咱们”,朱由榔挠着头,实在想不出他们是何种关系,憋了半天,硬吐出一句,“市民应该配合警方的行动,知情不报是犯法的。” “我记得上一个知情报了的是呼格吉勒图。”江娟略带讽刺地回应。 朱由榔说,“等他上完课出来,我去盘问他。” “你现在是保安,实习,不,待定,你还不能暴露,明天去他家问。” “你连他家都知道?” “他家空调也是从我这买的,八手的奥克斯,我看他家贫寒,八十给了,当然,安装还是收了钱。” 朱由榔气不过,“我不要做保安。” “你知道保安对刑警的重要性吗?”江娟歪理邪说一大套,朱由榔有些应接不暇,“保安是命案的眼睛,不只是因为每天看监控,还因为,对小区熟悉的程度,对业主了如指掌,对反常的事物能做出第一反应,好比一个侦察兵,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放过,甚至警方到小区第一个就会询问他们。你说保安重要吗?” “好像是很重要。” “这不就得了。” “可是,”朱由榔忍不住反驳,“一般住户也不会向陌生的保安吐露只有警方才能问到的线索,我的存在有何意义。再说,现在不是有嫌疑人了,我得去走访。” 江娟听烦了,直截了当地说,“你还想不想知道他的住址?!” “那行吧,我是保安。” 第二天一大早,在江娟的软磨硬泡下,朱由榔和她在鲁蒙家楼下的馄炖摊吃完早餐才跑去敲他家的门。红叶小区是一片老小区,全是年龄超过四十的叔叔辈楼房,特点是,老旧、暗沉、房租便宜、无数电线在天空中交织着,仿佛到了印度平民窟,不过,比印度好的是,几乎每户人家都有空调,虽然都是二手以上。 “鲁蒙,在家吗?” 门被敲地哗啦啦地响,一敲,几乎整栋楼都能感受到。 有两户探头来看二人,又一副懒得管闲事的样子把头缩回去。 “住在这种地方,付得起一堂课四百块?” 朱由榔口袋里的手铐开始晃,在他看来,鲁蒙的嫌疑已经有八十。 “为什么呢?” 正说着,门开了,来开门的正是鲁蒙。 “你是?” “警察,问你一点事,有空吗?” 然后,他看到了躲在身后的江娟。 “娟姐,你怎么来了,我家空调好好的。” 江娟勉强露出笑容,比哭还难看,“路过,来看看,冬天快来了,空调很容易坏的。” 鲁蒙并没相信她的说辞,看破不点破。 “你爸妈在家吗?” 鲁蒙说,“我爸过世了,妈妈瘫痪,还在床上。有事跟我一个人说就行。这样,到我房间聊。” 朱由榔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没看出撒谎。 “你认识康美芸吗?” 江娟注意到他神色慌张。 “不认识。” “她和你一个月去四趟的补习老师家是同一个小区。” “小区那么多人,我怎会单独认识一个老妇女?” “我没说她年龄,更没说她是女人。” 鲁蒙仍然不动声色地说,“一般叫美芸的都是女人,不是吗?” 江娟特意把地方挑在人少的单间,面对鲁蒙的见招拆招,她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这哪跟哪? 江娟全然不理,接着问,还一副十分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女儿说,将来考一中,未来上清华北大。” 没曾想,鲁蒙却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冷笑。 分卷阅读12 “国内大学没上头,要去就去美国、英国和德国。” 朱由榔一想,清北不就是美国大学? “没想到,你理想还挺远大?”江娟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外国名牌大学资料,上面全是英文介绍,饶是她认得二十六个字母,凑一起全不认识。 江娟望着与屋主家境不符的苹果一体机、iPad、笔记本和手机。 “你妈病好了?” 鲁蒙眼神躲闪,“还没。” “你妈瘫痪,谁帮你解决日常开销?” “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朱由榔一脸严肃,开门见山,“康美芸死了,你该知道吧?她死之前一段时间给你打了一大笔钱,已经被我们查到了,这些钱足够你买这些电器,还有出国留学,需要解释一下吗?” 鲁蒙沉默了。 “转账记录及你购买这些物品时使用的银行卡记录都是很容易获取的,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会来找你。” 鲁蒙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朱由榔有些恼羞成怒,双拳紧握,被江娟按下。 江娟走向墙上的书法字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字好,意境更好。你不甘于过平凡的一生,想为母亲,为自己,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可,你母亲如果得知金钱的来历和你所做的牺牲,她会高兴吗?” 鲁蒙略有动摇,两手交叉,犹豫不决。 “马老师猥亵你了?” 这话连带着朱由榔也吃了一大惊,堂堂特级教师怎么会? “他是个变态,全世界所有老师都是变态。”鲁蒙牙关紧闭,发出碰碰的声音。 江娟惋惜地看着他,“康美芸是第二个?” “是马老师介绍的。” “衣冠禽兽!”朱由榔气得想打人,这世上鲍毓明太多了,而且大都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受害者倒是被毁掉了一生。 “我就问一次,鲁蒙,你有过杀死康美芸的想法吗?” “有,我还想杀马老师和全天下所有的老师。” “你杀了吗?” 鲁蒙摇头,“我不敢,我死了,就没人照顾我妈了。” 江娟拉着朱由榔就往外走。 “还没问完呢。” “人家都说没有喽。” “他是嫌疑人,说的话不足取信。” 江娟偏过头,“调查走访是你的事,我今天还有空调要装,快走别送。” 第十章:马克思主义 鲁蒙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他还是鼓足勇气,喊了一声,“娟姐,我想跟你说件事。” “和案件有关?”朱由榔抢着问。 “不知道。” 朱由榔推了推江娟,“找你!” 江娟撅起嘴,但还是亲切地问,“不管什么,都可以告诉姐姐。” 朱由榔装“呕吐”状,都当妈的人,还让人家喊姐姐。 鲁蒙略带为难地说,“你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要不然我不说。” “姐姐可以向你保证。” ”那边的大叔呢?”鲁蒙不客气地用手指着朱由榔。 “我也可以。”他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不做污点证人,”鲁蒙有些害怕地说,“你们保护不了我。” 朱由榔感慨万千,港片真不能看太多。 鲁蒙仿佛下了很大决定,深呼吸一下。 “请解刨我尸体的姐姐温柔一点,当然,最好是个特别的女法医,男的不行,我讨厌男人。” 江娟丢了一个白眼给朱由榔,看你们人民警察的形象多差,没人相信你们。 朱由榔没好气地说,“你就直说吧,我保证给你找个三上那种的。” 鲁蒙却义正严辞地拒绝道,“我喜欢铃原。” “成交。” 江娟敦促道,“你就放心说吧。” “有一回我在老女人家,一觉醒来,她不在,我就出了房门,来到阳台,这一看,我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男人正将一沓钱递给她,她一张张数着,一脸贪婪,那男人我是直到一个多月后才在电视上看到。” 江娟八卦心骤起,“是哪个男明星?” “哪个明星会看上她,是不是某个大领导,领导口味都重。”朱由榔眉毛扬起来。 “陈官你们认不认识?” “哪个陈官,不记得有哪个领导叫陈官。”朱由榔大脑一片空白。 “笨!”江娟说,“打死小贩的城管大队长就叫陈官。可,她俩是如何相识?” 鲁蒙举起手,想发言,朱由榔看他这样子就是还没出校门,人太老实,是要吃亏的,这世界那么残酷、现实,没点城府,不是被人害死就是自杀。 “你说。” “我知道,”鲁蒙说,“我偷听到她打电话,和一个女人,但是电话内容和陈官有关 分卷阅读13 ,所以,我猜这个女人和陈官有那种关系,她负责牵线搭桥,这老妇女太恶心,死了活该。” 凶手会是陈官和那个女人吗? “你还能想起和那个女人有关的内容吗?” 鲁蒙说,“我听老妇女喊她老公死卖鸡的。” 江娟浑身为之一振,正色道,“确定是卖鸡?” “嗯,确定。” 朱由榔闻讯,也有些惶恐,莫非城管踹死小贩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这不成了当代《水浒传》? 江娟思索着,“既然康美芸是图钱,陈官也有足够的钱,有什么理由非要冒这么大风险,杀死她,富人一般是不会杀人的,因为他们害怕失去生命、财富、权利,所以,富人杀人意外多,主观意识不强。” “又贬低富人,有钱也有错?” “我在想,就算对方老公知道,他又能失去什么,据我了解,陈官有不少情妇,还和二十多个已婚妇女有不正当关系,有几位老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敢怒不敢言,现如今的夫妻,大都是各玩各的,你不管我,我不管你,相安无事到白头,当爱情变成亲情,就什么都没了。” 朱由榔说,“康美芸既然做拉皮生意,其中有已婚妇女,那么,记恨她的人肯定不少,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别找我!”江娟急忙推脱,“我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坚决支持剩余价值理论,请不要像富士康一样剥削我,华夏文明存在几千年,就是几千年的剥削史,都现代文明了,仍然没有停止,工资一千,物价涨一倍,工资两千,彩礼涨两倍,工资三千,房价涨三倍,工资四千,所有的都翻倍,还让不让人活了。” 哪知朱由榔说,“我没打算找你。” 江娟尴尬地说,“我随便发泄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随后,江娟笑着说,“监控并没拍到可疑人物,除非那个人就住在这个小区。” “我会调查。” “也有另一种可能,他不住在这,但躲藏在这,直到现在还没走,当然,这么想过于戏剧性。” 鲁蒙又举起手,“请不要在嫌疑人面前讨论案情,难道学校不教?” 江娟看向朱由榔,“走后门的。” 二人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 “这么客气。” 江娟摇头,“你误会了,他是想确定我们没带什么尾巴过来。” “尾巴?” “就是看有没有被人跟踪,有前途,这么小就懂得反侦察,有没有考虑日后做刑警?” 这话引来鲁蒙的嗤之以鼻。 “就这么点薪水也好意思请我?”鲁蒙比朱由榔更成熟,他侃侃而谈当今政治、经济、军事,从歼二十,到轰二十,再到003航母,还有未来的核动力航母,甚至太空航母,说得朱由榔一愣一愣,很想回炉再造,在一旁的江娟笑得直打嗝,“为什么硅谷能留住人,大哥,money,如今是一切向钱看的世界,谁给的钱多帮谁做事,什么家国情怀,咱重视了吗,连鲁迅都删了,岳飞都不是民族英雄,我们的教育都在告诉我们,外国的月亮就是圆,你说我崇洋媚外,我愿意吗,还不都是你们大人身体力行告诉我们的,让外国人在中国作威作福,享受特殊待遇的恰恰就是你们。给高科技人才一万不到的月薪,饿都饿死,还搞他妈什么科研,去他妈的,我就是要做人上人。” 朱由榔说,“小朋友说得都对。” “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人活一世,就要活出个人样,如果在中国活得不如一个洋鬼子,那不如换个国籍,做个假洋鬼子,这怪我吗?” 朱由榔想到新闻上某大学的报道,深有感触。 “奴性,都是奴性。” 鲁蒙说,“中国人还没有站起来。” 第十一章:移花接木 朱由榔本欲说两句好话,被鲁蒙坚定的眼神震住。 “中国的GDP世界第二,按购买力平价GDP算,早已超过美国,美国GDP水分很大,可为什么中国在外面还是被人瞧不起,不仅日韩,欧洲仍然不尊重中国,还能为什么,在他们眼里,你还不够强,什么时候你比美国强了,做到了世界第一,无需摇尾乞怜,欧洲、亚洲,整个世界都会朝你倾斜,相较于其它国家,国民并不忠诚,哪个国家能提供好的生活,他就移民到哪个国家,中国和美国很像,如果能像建国初期的美国一样,广纳人才、全面开放,超级大国非我们莫属。” 江娟赞许道,“不愧是学霸。” 没曾想,鲁蒙竟不屑一顾道,“在我们(3)班,谁不是?大家都能上重点,可关键是,就算是985、211院校,毕业后就真的会走上人生巅峰吗?我之前的学长学姐们,大家都很难找到对口的工作。中国的教育重利,没有人选择不能赚钱的专业,这导致某些方面比不上别国。今年有女生考入北大考古系, 分卷阅读14 不是还被嘲笑了。中国人太现实。其次,上北大清华压力太大,如果以后不能年薪千万、创业上市就会被无情嘲讽。” 朱由榔不解,“留学压力不是更大?” “只要不在国内蹲着,就没人知道。”鲁蒙完美逃避了问题。 江娟乐不可支,眼里都是笑,“有前途,我都愿意做你妈。” “那也不是不行,以你的经济能力,能送我出国留学,还能给我买房买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鲁蒙略微遗憾地看着她,“我妈还健在呢,暂时不考虑。” 朱由榔摇头,如今的孩子太逆天了,不由得想起《坏小孩》。鲁蒙的嫌疑又平添了一分。 “小孩子不要那么功利。” 鲁蒙鼻孔朝天,不屑一顾。 “谁小孩子?你不过大我几岁,就叫我小孩子,一看你就是刚毕业,不谙世事,你见过黑暗吗,我生在黑暗世界,凭什么要我相信光明,你们大人都是骗子,总要小孩想光明面,可这世上并非都是黑白分明,坏人会做好事,好人也会杀人,依我说,你们才是小屁孩,只配看韩剧。” 江娟见再说下去,朱由榔会被气死,拍拍他的肩膀,“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情况打我手机。” “娟姐,你在帮警察做事?” “算是吧。” “哎,连娟姐都不想做好人了,可惜。” “没有啦,收钱的。” 鲁蒙顿悟般,“那还好一点,多要些,他们很抠。” 朱由榔嘟起嘴,这二人丝毫没把他当回事,甚至直接吐槽他的职业。 “走啦。” 二人走到门口,不一会儿,鲁蒙追出来,一句话不说,丢下一张纸条,塞在江娟手上。 “喂!这什么呀?” 朱由榔想去追,被江娟拦下。 “算了,人家不想说,就别勉强。” “都写了些什么?” 只见纸上就写了两个名字,还有一段话:其它自己想吧。 “故弄玄虚,以为自己姚广孝啊。” 江娟看完,陷入思考,然后说,“真是个小机灵鬼。” 可朱由榔脑袋瓜里全是问号,“玛丽安托瓦内特”、“巴图孟”,不就是两个人名,第一个他认识,路易十六的皇后,最后被处死了,另一个就不认识了。 “他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的共同点,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农村人,不懂。” 江娟偏过头,“那我不说,除非你请我吃面。” “上面下面?” “呦!你还会开车,有前途。” 二人一行回到花亭市场,在附近找了一家牛肉面馆。 “怎么又换?” “放心,这家更难吃。” “我是搞不懂你的恶趣味。” 趁着煮面的功夫,朱由榔提起了“陈官打死卖鸡小贩的事”,熟知江娟只知道吃面,完全不看他,经常被人无视,朱由榔早已习惯,按耐住性子,拿一次性筷子调戏调料盒玩。 “他不会有事。” 江娟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鲁蒙吗?” “陈官。” “你这就是在胡说,杀人偿命,怎会没事?” “杀人偿命没错,但不一定是杀人者来偿。” 朱由榔脑中蹦出了三个字“孙小果”,但他不信,真有人可以如此无法无天。虽然,这种事几乎每天都下发生,有多少是谁都不敢去问,去查的。 “我问你,城管杀人见报了吗?” 朱由榔细思极恐。 “没有。” “立案了吗?” “也没有。” 面上来了,果然难吃,但朱由榔完全没心思,即使面前是中药,他也要喝下去。出于对职业的热爱,他拿起手机,打给同事,竟有了意外收获。 “你说错了,城管杀人立案了,在小区的下水道发现了疑似凶器的锤子,正等待进一步化验。” 江娟笑笑,“你最好让他把那位城管的照片发过来,仔细瞅瞅。” 发就发,不一会儿,朱由榔看着眼前的“陈官”糊涂了,这个人根本不是陈官,而是一个陌生男子。 “汪辜坪,这他妈谁啊。” “很可能也是城管。” “这可是杀人罪,不是被戴绿帽,做孩子后爹这么简单。” 江娟轻笑,“你丫天真了!陈官和陈大力都是官,有权力的人都不缺钱,收买个把人,多简单的事。有些人把钱看得比命更重要。” “玛丽和那啥的共同点是……?” “他们都是替罪羔羊。” 朱由榔扒了一口面,突然咽不下去。 “巴图孟是谁?” “最近一个新闻,犯杀人罪,被判十五年,一天牢都没坐过,纸面服刑创始人,这世界,真的是有钱能使鬼 分卷阅读15 推磨,无钱只能磨推鬼。” “鲁蒙一个小屁孩如何得知?” “或许,这回并不是陈官第一次移花接木,他有前科,你是警察,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江娟吧唧一口腌牛肉,喝了两口水,腌牛肉太咸,“我今天还有空调要装,你不要再联系我。” 待江娟转身,朱由榔在她背后疯狂得瑟。 “就你忙!” 第十二章:无证之罪 大约晚上七点,江娟收到朱由榔发来的微信视频邀请,勉为其难地接受后,看到一张铁青兼饱经沧桑的脸,顿时明了,大概是受到了打击。 “有尿快撒。” “一黄花大妇女,讲话文明一点,就算没男人要,被小朋友听到也不好。” “说不说,不说我挂了。”江娟正打算动手。 朱由榔“哎哎”个不停。 “你知道替罪羊是谁吗?” “宋子文。” “你咋知道?” “猜的,他比较适合,符合警方的预期,有些贪财,找他做替罪羊准没错,甚至我有一个猜想,对方或许答应他不会真的坐牢,全当跑了一趟剧组。” “凶器上发现了他的指纹,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还熟悉监控,你说,凶手会不会真的是他?” “不会!” “这么肯定,难道你才是凶手?”朱由榔对她仍有怀疑。 “我也不是。” “凶手真是陈官?”朱由榔拿不准,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他。 江娟不为所动,坚定地说,“不管最后是否是他,有嫌疑不都得查吗?” “可是……”朱由榔有难言之隐。 “遇到阻力了,对吧?” “嗯。局里说,别说没证据,就是有,也不能轻易去查副市长的亲戚,还是在位的,正义是小,丢官是大,陈大力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当然是指收红包的事情上,人脉颇广,政府各个部门都有他的亲信和老同事,就连局里也有他的耳目,连市长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更别说一个小警局的小职员。” “怎么,他是双子市的□□?” 朱由榔中肯地评价道,“还真是,听说他出门都有摄影师和女秘书跟着。” “如果凶手真是他侄子,你抓不抓?” “抓,”朱由榔义正严辞地说完,补充了一句,“再放,再抓,再放,再抓……早晚我叫他出不来。” “作为抓住他的大功臣,你知道,经此一役,你是做不了刑警这行了,这样,你也乐意?”江娟循循善诱道,“你愿意替正义正道?” “我愿意。” 江娟在一视频另一头嗤笑道,“二缺。” “你知道杜月笙和黄金荣吗?” “听过。” “这二人一个内敛,一个张扬,虽然都成功了,但我最欣赏杜月笙。他不会让人家知道他的底牌,所以往往能出其不意,而且他很会做人,格局大。身为黑帮,也做了正义的事,但并不高调。你如果明面上做了英雄,却只能做一次,你是想做美国队长还是蝙蝠侠?” 朱由榔如坠云里雾中,“听不懂,我又不是大人物。” “有些方法,可以在没人知道是你的情况下行侠仗义。” 朱由榔鄙夷道,“大半夜穿裤衩在天上玩F35?” 江娟摇头,然后认真地问,“叫你查的呢?” “什么都没有,档案干干净净,能做公务员,肯定是没有污点的,有也被删光了,不过,”朱由榔卖关子起来,邪魅地一笑,“有件事虽然没记录在案,报纸上也没登,但有谣传,七年前,陈官和一起校园奸杀案有过联系。” “哦?” “小姑娘才十四岁,叫苏瑞,听说还是班花,长得特别水灵,她一个同班同学,叫马楠宝,是个长相猥琐似李宗瑞的富二代,追求不成,趁苏瑞一个人在班级没上体育课之际,偷偷潜入教室,一开始是□□,因为被害人反抗,意外杀死了对方。” “这和陈官怎么扯上的关系?” “苏瑞的母亲胡春花以前在康熙河菜市场卖冻货,那时陈官在那边做城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据传他和胡春花也有过一段非正常关系,最后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两个人还大打出手。” “他怎么和命案扯上的?” “苏瑞的手机通讯录里有他。” “所以,他不算主要嫌疑人?” 朱由榔叹口气,“案发前一天,二人通过电话而已。也就是一般问询。” 江娟突然严肃起来,她一本正经地说,“你能不能替我再查一下,看和他交往的人家都有些什么人?” “这个不用查,问我啊,都是有孩子有老公的,老公大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也有一两个女白领,一个幼师,一个汪汪集团女高管,我见过照片,身材可好了。” “家里都有女儿,而且都是未 分卷阅读16 成年?” “是啊。”这么一想,有些不对劲了。 江娟忽地一声,“你想的是错的!” “你咋知道我想啥?” “你不就是想,陈官某非是个□□,他图的不是女方,而是她们的女儿。” 心事被看穿,朱由榔窘迫地笑着说,“才不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怕此事东窗事发,完全可以像从前那样拿钱消灾,为什么一定要杀人,还是一次两个?就算钱解决不了,利用他二叔的权力,完全可以办到,以我对这两名死者的了解,他们都是贪财的胆小鬼,不会要钱不要命,除非这事还有隐情,非除掉这二人不可。” 朱由榔眼前掠过一道光。 “他们手上握着陈官的把柄。” “有这种可能。” “到底会是什么把柄,值得去杀人?” “杀人的把柄啊。” “苏瑞?”朱由榔深呼吸一口气,“不会吧,凶手是马楠宝啊,他被判了无期徒刑,一个堂堂富二代,怎么会承认这种罪名,一定不是这样。” “如果他被误导了呢?” “突发的事如何误导?” 江娟说,“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就可以。” “无凭无据,你不要瞎说。” “七年前,康美芸是那所学校的保洁,她邻居说她是靠勒索起家,也是那一年,那一年最醒目的事件就是教室奸杀案,如果她当时在,又正好目睹事情真相,从此走上勒索的“康庄大道”,也未可知。” “不对啊,为何时隔七年才杀人?” 江娟话锋一转,“听说,陈大力今年选上正市长的机会很大。” “不会吧。” “他可是一直没结婚,七年前,还是个小处长,而且他对这个侄子过份宠爱,如果不仅仅是亲情呢?” 朱由榔一惊,陈大力七年前就在学校那一片某机关当处长。 第十三章:得过且过 见朱由榔在思索,江娟泼了一盆冷水过来。 “你可不要头脑发热,尽想着正义不正义,那种乱七八糟的思想要不得。看过《沉默的真相》吗,江阳用命换来了正义,老百姓根本不care,我们数千年来都习惯了逆来顺受,得过且过。关键是,值不值得,冤假错案准确地说,每天都在发生,要如何一一平反,你还不知道中国人的德性,宁死也不认错,让他道歉比给钱还难。” 朱由榔依然沉默。 江娟只得继续说,“说到底,国内法律甚至比不上古代,很幼稚,很不人性,名存实亡。老百姓不愿打官司并不全因为钱,是知道打不赢,输赢都是看钞能力和关系网,明知会输,老百姓自然不愿赔了夫人又折兵。对法律绝望,自然不在乎什么平反之类作秀的事。” 他抬起头,缓缓开口。 “如果真的抓住他,他会坐牢或者死刑吗?” 江娟眉头一皱,目光黯淡无光。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大概率活得比咱们都好。” 朱由榔咬牙切齿道,“让这样的人做市长,我……我真的不甘心。” 江娟撇撇嘴,“谁做市长都一样。你有见过几位不贪的官,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不是不贪,只因非官。做官为啥,还不是图权,权可以带来更多金钱。” “那怎么搞,无为而治?” “管那么多干嘛,地球终将消失,做什么都是徒劳,得过且过,及时行乐吧。” 二人相看两厌,同时笑出声来,都是会死的人,替后代瞎操什么心。 “我还两家热水器要修,先走了。”她跑得挺快,手里还拿着几个塑料袋。 她一走,店老板就阴阳怪气地走到他身旁,手里拿着消费清单。 “568块,给你打个折,565。” 朱由榔正欲解释,被店家打断,面前摆满了数百张帐单。 店主阴鸷的眼神透着寒光。 “你老婆在我这赊了大半年帐,每次都说她老公来结,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来了,乖,把帐结了,不要跟我说不是她老公,这么点钱,好意思编瞎话吗?” “我给,”朱由榔微微一笑很苦涩,“码在哪?” “微信支付宝?” “微信。” 赶回局里,发现周围笼罩着胜利在望的喜悦,虽然是警察,但破案的渴望要低于结案和按点下班。有些人已经两三天没回家,澡都没洗,睡觉就在桌子上对付,这是刑警队的常态,朱由榔早有耳闻,亲眼目睹还是倍感心酸。说某些警察不负责任,没有正义感,月工资不如厂妹,996是常态的工作,加班比正常上班还多,福利待遇甚至不如环卫工,没钱,哪来的正义,不吃饱,怎么抓凶手。某些人或许忘了,警察也是人。 “锅哥,能不能……?” 朱由榔站在一位肤 分卷阅读17 色白皙,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斯文男子面前,有些忐忑。锅哥正在收拾,预备离开。他手上拿着一个包,朱由榔看到了东西,惊讶地说,“厨师装,锅哥,你女朋友口味好奇特啊,人家都是修下水道。” “胡说啥,我女朋友喜欢消防员,”李锅知道说漏嘴,连忙结巴地说,“我没空,你找他们去,一会儿我还要上班。” “厨师?” “废话!不然你以为KTV牛郎啊。” “锅哥太辛苦。” “我忙着呢,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下来。” 朱由榔在他眼前晃出一张毛爷爷,李锅改口道,“看在爷爷的份上,勉为其难帮你一次。说,找什么?” 听完朱由榔的请求,李锅将毛爷爷又递过去。 “这个我不帮,戴队都说了,查谁也不能查陈大力,他可是未来的市长。再说,他和案子又没关系。小同志,有些人是你注定得罪不起的。” “如果真是他呢?” “那也要看情况。” “啥情况?” “他有没有立刻倒台的迹象。” “不过一个破市长,又不是终生制,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李锅说,“他可是官,大官。是官三分贪,咱们劳苦大众就安静地吃瓜,等哪次他犯错误被抓,上了法庭,买几个臭鸡蛋砸一砸就是,亲手抓这种事,小说、影视剧里有就好,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大家都这么想,中国就完了。” “何必这么自恋呢,地球完了也没事,宇宙这么浩瀚无垠,像地球这般大的球都是按亿算,宇宙都不在乎,咱们身为一个小球中的普通居民,瞎操什么心。” 朱由榔深呼吸一口气。 “宋子文呢?” “看守所。” “全招了,没有漏洞?” “有业主证明,案发时间段开车进小区,门卫室无人,于是把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去了。经过核实,业主所说并非虚言。其次,凶器上的指纹是他的,血是死者的。凶手肯定是他。” “动机呢?” “他说,康美芸拿了他一大笔钱,大概有三万,答应给他物色一门亲事,亲事黄了,他想把钱要回去,被康美芸拒绝。在和康美芸争执的过程中,不小心杀死了对方。整个作案的过程和他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丝毫差错。” “不查了?” “凶手都抓住了,还查什么?” “万一不是他?” 李锅打趣道,“我们没有刑讯逼供,不是他又怎样,大不了放出来,赔点钱。” 朱由榔心想,那些制造冤案的人,是不是也都是这么想的。 李锅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个,锅哥,两个案子都结束了?” “那当然,”李锅见朱由榔一副失望的表情,道,“破案就是这么简单,和影视剧是完全不同的。不存在那么多高智商犯罪,低智商倒是见过不少。” 朱由榔心说,我才没有在乎那个。 李锅临走前说,“我刚来时也像你一样热血,只不过,我妥协了。” “锅哥,你说这世上有正义吗?” 李锅摇头,“没有。警察只是一份工作。” 第十四章:忽悠,接着忽悠 被一晚上数十个电话轰炸吵得睡不着,江娟压抑着愤怒,拿起手机,“三天了,大兄弟,你天天打,我都跟你说多少遍,这不是钱的事,女子爱钱,取之有道,姐爱钱不假,可我更要命,给八千就买我一条命,我命没那么不值钱。我不是要更多,为这么个案子,你也不会真花那么多钱是吧,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了权贵,谁也没好果子吃。” “嗯.。” “我知道你心中有正义感,谁没有,不仅是警察,普通人也有,不过法律告诉我们,你不能有,做好事被判刑的案例还少吗?法律在用行动告诉人民,好人一生倒霉。拿正当防卫来说,别人要杀我,我反杀对方,还需要坐牢,所有人都告诉我,你不该杀人,就应该被杀。” “法律是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朱由榔也想不出什么辩解的方法。 “已经几千年了,这种托词还有意义吗?”江娟冷笑道,“我们也不是北京猿人,敲同类面门吃脑脊髓,文明社会总要不一样。法律就是忽悠人,无所谓,忽悠,接着忽悠。” 朱由榔唉声叹气,双子女太能言善辩,嘴上功夫一流,不善言辞的他只得甘拜下风。 “我不劝了,局里准备撤下案子,移交给检察院,没时间了。” 另一头却听到江娟说,“山不转水转,是恶人一定会再作恶,早晚有被抓的一天。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接下来,朱由榔过得浑浑噩噩,开始思考,做警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原本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富二代,委屈做一个基层的小警察,原本将 分卷阅读18 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爱沟渠,如果连法律都不值得信任,那抓不抓犯人区别又在哪,反正抓完又得放。 又是一天,他正趴在一堆档案里睡觉,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谁啊?” “戴队有请。”曾俊琪笑着说。 朱由榔擦了擦稀松的睡眼和嘴角的口水。 “啥事?” 曾俊琪摆手,“不清楚,不过他和胡副都很严肃,应该不是什么喜事,多多保重,你小子牛啊,戴队现在对你十分器重,上回的案子,你发挥了比较重要的作用。” “狗屎运。”他才不想让人知道,屎来自一个空调师傅。 在门外踌躇半天,朱由榔推开了门。 “戴队,您找我?” “把门关上,”戴宗懋戴着眼镜,正在看电子书,紫金陈的《低智商犯罪》,见人来了,连忙收起手机,“你过来一下,桌子上是档案,看看。” 此时,朱由榔后悔了,不该抢功,这下报应了,一个废柴要一夜之间变成神探,谈何容易。 他犹豫半天,还是无法鼓足勇气说出真相。 “什么档案?” 戴宗懋平静地说,“看了你就知道。对了,你坐过飞机吗?” 朱由榔很想回答,没有,打过,但没坐过,因为二十年前,他的母亲就死在飞机上,从那以后,他连模型机都不敢摸,别说亲自去坐,不过,和领导说这些干嘛。 “还没。” “凡事都有第一次,局里经过研究决定,把这次押解犯人的任务交给你和老曾,他有经验,你好好跟他说,有不懂的就问。” 他明白,这是局里在栽培他,觉得他是个好苗子。 可,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好苗子,就是个烂种子,根本养不活。 退一万步说,他不敢坐飞机。 “戴队,我,我还太年轻,还是让老队员去,比较稳妥。” “什么老队员新队员,做一天是警察,一万天也是,做着做着不就老了,”戴宗懋品了一口淡茶,“不懂就多学习,这回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还有,一会儿去枪械室领枪。” “枪?” 枪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太大了,比夜总会头牌还要诱人。已经很久没摸过枪,比很久没摸过女人还叫人兴奋。握枪的感觉太棒了。在警校摸的都是普通的五二、七七、九二,每回子弹就一个弹夹,训练完就没了,去射击场练习,所用的大都是□□,不过瘾。 “最新款。” 朱由榔仿佛遇到了西施那般的绝世美人,吞了一下口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戴队,为了咱局,我义不容辞。” “很好。” “我先去领枪。” 戴宗懋忙摆手,“不急,我先交代一下情况。这个人是个逃犯,15年被上海徐X区公安局抓获,审判完在押往监狱的途中逃离,是网络A级通缉犯。” “他怎么来双子市?” “这不重要,重点是,你们务必把他安全地交给徐X区警方的同志,不得有一丝松懈。” 朱由榔好奇地问,“怎么被抓的?” “抢食。”戴宗懋轻描淡写地说。 “和谁?”朱由榔狐疑地问。 “你管谁,他因为打架斗殴被警方拘留,登录指纹时被系统查到。” 领了枪,去打靶场爽了三个钟头,比玩明星强多了,还便宜。 打完枪,朱由榔这才边擦汗边喝可乐,打开档案,不看不打紧,看了直想骂娘,这孙子该给枪毙一万回。耿浩,男,现年三十二岁,祖籍XX省水瓶市XX村人,案发时在一所技术学校任教官,先后性侵一百零八位幼女,年龄最小的才十一岁。 此事一经报道,舆论并未哗然,反而学校和家长都极力隐瞒,报纸也并未大肆报道,想必已收到巨额捐赠。而嫌疑人,由于家长和学校的不配合,加上定性难,证据缺失,审判过程中,嫌疑人多次翻供,最后仅仅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家长们只能哑巴吃黄莲。 朱由榔心里说,真是个禽兽。 他想了想,一般娈童案的嫌疑人到监狱都是捡肥皂的命,不得善终,以嫌疑人作案的人数,不死才有鬼,想必耿浩也是充分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逃跑,否则到了监狱,菊花肯定不保。 朱由榔看着档案上那张猥琐的脸说,“现在老师的素质一日不如一日。” 第十五章:山水有相逢 为了这次押解的顺利,局里还特意把耿浩打扮了一番,以免他被认出,等真正见到他,朱由榔才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变态很普通,仅仅相貌丑陋,看上去就是个老实人,连朱由榔都不禁怀疑,不会是抓错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曾俊琪,能正大光明回娘家,朱由榔在一旁听着二人煲电话粥,一口一个“达令”“宝贝”,忍不住吐槽,都结婚的人,还这么腻歪。 更令人无语的 分卷阅读19 是,出行时间竟然选择了一个非常时期,国庆长假。今年国庆、中秋一起放假,共八天,坐高铁四小时,开车五小时,有什么必要坐飞机,后来他想通,疫情导致国内航空业萎靡,机票白菜价,想必这也是出行选择飞机的理由之一。 没办法,警局向来很穷,当然,我说的是清廉的警局。 朱由榔一想到要戴着口罩,坐在飞机上一个多小时,多少有些如坐针毡。曾俊琪是老司机,坐飞机跟骑共享单车一样轻松,乐不可支地下载了不少电影,《航班蛇患》《空中监狱》《死神来了》《93号航班》《空中危机》等,朱由榔气得半死,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三人的航班是晚上九点半,局里考虑到晚上隐蔽性高、乘客注意力下降等便利,选择了这一班。 临检完,三人落座,一左一右,把耿浩夹在中间,像奥利奥,选的位置也不错,在最后一排,离厕所近,如果嫌疑人趁上厕所逃跑,可以及时抓捕。 “第一回坐飞机?”曾俊琪问耿浩,对方却不理他,一个人默默看外面。 自讨没趣后,曾俊琪对朱由榔道,“第一回坐飞机咋样,比打飞机爽吧?” “嗯。”朱由榔不愿跟他说话,把头埋下来。 “要是想吐,里面有袋子。” “哦。” “你就放心吧,我刚才看过,都是普通乘客,没有芯片专家,不会像马航客机一样失联。”有一种说法,马航客机因为载有芯片专家,所以才被美国炸毁,而且这种说法还很有说服力。 飞机升空后,朱由榔一阵晕眩。 他不太想说话。 大约咪了一小会儿,他睁开眼,以为在梦里,往他方向走来的是江娟和她女儿。 “怎么是你们?” “国庆嘛,再穷不能穷孩子,她非要去上海迪士尼乐园,我能说不去吗,我能说迪士尼都倒闭了忽悠孩子吗,我说了,人家不信啊,现在的孩子鬼精鬼精,比潘石屹还鸡贼。阿宁,叫叔叔。” “怪叔叔。”江宁眉飞色舞道。 “你老公也姓江?” “不,他姓李,孩子随我姓。” “离婚了,对不起啊。” “又不是你跟我离,说什么对不起,占我便宜啊,”江娟瞥了一眼戴耳机全神贯注听歌,手紧紧握住耿浩的曾俊琪,耿浩似乎睡着了,于是,表情丰富起来,“一家三口能一起出门,不容易。” 朱由榔不耐烦,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在工作,该干嘛去干嘛去。” 江宁冷哼一声,“故弄玄虚。” 二人去往卫生间。 曾俊琪摘下耳机,拍了他肩膀一下。 “前女友?” “不是啦。” “看你尴尬的样子,和遇到前女友带着孩子的男人一模一样。” “你倒是门清。” “我就遇到过前女友带着孩子。” “那你有多尴尬?” “要多尴尬多尴尬。” “这种事都是偶然。” “不,是必然,”曾俊琪坏笑道,“她住我对面。” “你也不怕你老婆不开心?” “她没有不开心,”曾俊琪毫无保留地说,“他前男友就是我前女友的老公。我们都是大学同学,我老婆和我前女友是闺蜜,我和她前男友是室友兼好哥们,因为关系太好,结婚后也不想分开。” 朱由榔摆手,三观已震碎,切勿打扰。 此时,江娟和江宁一起出来,正拿纸巾擦手。 “你好,美女!”曾俊琪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江宁上前,礼貌地说,“朱太太好!” “小朋友,叔叔姓曾,那位姓朱。” “哦,”江宁停顿片刻,仔细观察道,“曾叔叔,你是不是人妖?” 曾俊琪竟喜滋滋地说,“叔叔长得那么好看吗?” 朱由榔在一旁捏一把冷汗,老曾在意的点太奇怪了。 “不是,朱叔叔看起来像攻,叔叔像受。” 曾俊琪气不打一出来,义正严辞地说,“我才是攻。” 江宁点头,秒懂。 “原来朱叔叔才是受啊,难怪那么娘,跟韩国人似的。” 朱由榔利用咳嗽打断二人的相声表演。 “小朋友,快回座位。” 江娟在一旁乐不可支,完全不像个大人的样子,她似乎对女儿的所为十分满意。有两种家长,一种喜欢孩子服从,一种随孩子个性发展,她是第二种。 “孩子多大?” “十岁整,上四年级。” “真好,我也想要个。” “那就要一个。” “没人。” “这么多金还没人?” “正是太有钱闹的,怕别人看上我的钱,看上我的人说明她脑子不好。我不敢喜欢太温柔的,因为我知道那是假的,我更不敢要太强 分卷阅读20 悍的,因为我知道那是真的。纠结。” “你们有钱人脑洞都这么清奇?” “你们穷人都这么爱生孩子?” 然后,曾俊琪来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发觉,有些热?” 二人吓得往后一撤。 “不是那种热,正常的热。” “是不是飞机出故障了?”朱由榔不由地担忧,离上海机场不远了,可千万别出幺蛾子。 江娟抬头,望着空调方向,伸出手,感受一下。她连续试了好几个座位的空调。 “空调故障。” 一时间,乘坐们都开始怨声载道。很多人都被热醒。 “服务员,空调温度调低点!” 江娟警觉地说,“你们不觉得奇怪,空姐为什么不来?” 曾俊琪吓得捂住嘴巴。 “难道是劫机?” 刚说完,一名五官端正,身材曼妙的空姐走过来,有礼貌地对乘客们说,“空调出了一点故障,请大家稍安勿躁,一会儿就修好。” 可一旁的江娟却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十六章:尸体从天而降 朱由榔本能地想过去瞅瞅,被曾俊琪拽住,这才意识到,他的一只手正和嫌犯拷在一起。如果擅自打开手铐,导致嫌疑人外逃,他可吃罪不起。 他本能地焦虑起来。看此情形,想必是有大事发生。去或者不去? “嘿!老朱,你是不是很想去?”江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曾俊琪在一旁说,“戴队说过,寸步不离。你可不能四处乱跑。” 突然,朱由榔下定决心般,伸出两根手指。 “你替我去。” 哪知江娟狮子大开口,直接伸出一只手。 “行!一会儿告诉我发生何事。” 江宁拍起手来,对着朱由榔做鬼脸。 不到一刻钟,江娟就脸色铁青地走到他身旁,指着帘子后的机舱内。 “机长希望你去一下,因为,我刚才告诉他们你是警察。” 朱由榔蹭地一下就站起来,手铐勒疼手腕,害他叫了一声。 “你不能到处说,我们这是秘密任务。” 江宁骨碌着大眼睛,指着耿浩说,“是要带他去上海归案吗?我早就认出来了,他是个变态。” 曾俊琪推了一下朱由榔,无奈地说,“你就去吧,这里我守着,他被拷着呢,跑不了。你看我这身板,再看他,弱鸡一只。出了事我担着。” “麻烦你了,老曾,”说完,眼神愤怒地对江娟说,“最好是大事。” “人命案算不算大事?” 这下,轮到朱由榔愣住了。 “你可别骗我。” 一走进机舱,地上敞开着一个大红色行李箱,它很大,足以装下一个成年人。地上有一摊莫名的水渍,还夹带着薄冰。朱由榔希望是个误会,里面装的是动物的肉。 “刑警同志,你可算来了。”机长脸色煞白。 一旁站着副机长和四五位身材比例较明星还出色的空姐,她们都吓得花容失色、楚楚可怜,躲在副机长的后面瑟瑟发抖。江娟脸上露出不屑,装啥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纯情处女,但谁不知道作为空中服务员,其实和夜总会小姐是平级,仅仅价格上占些优势。 “谁碰过尸体?” 朱由榔望向开口说话的江娟。 “我才是刑警耶!” 江娟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随便你,反正该看的我都看了,死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第一个碰尸体的人是空姐王鸥,个子最高还波涛汹涌的那个,第二个是机长,第三个是副机长,第四个就是我,不过,我戴了手套。” 朱由榔故意大声说,“下次不要自作主张碰命案现场。” “还有下次?那好吧。” 朱由榔煞有介事地拉开行李箱的拉链,这是他第一次见尸体,在不到三秒钟的时候,站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怀疑他是个假警察,因为,他捂着口鼻朝卫生间狂奔,不一会儿才回来。 “不好意思,我晕机。”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假装他“晕机”。 “我觉得吧,”他还没说完,就被机长打断,“何事?” “那位女警同志都问过了,尸体也被转移到了冷库,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不甘心,冷冷地说道,“先不急,我再问一遍。” 江娟早已不在,他都不知道骂谁。 录完口供,回到座位,耿浩还在,曾俊琪竟然睡着了,还打着呼噜,好不悠闲洽意。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问话的细节,暂时还找不到嫌疑人。现在,身处三万英尺的距离,既没有警力支援,又没有验尸设备,只能等一会儿下机后接洽当地的公安局,等他们派人来。 眯了一小会儿,朱由榔被耳边的轻微响动惊醒。一睁 分卷阅读21 眼,江娟就坐在了右手边,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是你。” “吐完就不认人了?”江娟笑道,“你倒是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们都是睡完不认人。” “我那是晕机。” “管你晕什么,”突然,江娟把手伸过来,“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 朱由榔打开微信,完事了说,“你可真是财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为生存,我不赚钱,谁养我?” “你就没男朋友吗?” “谁会要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江娟叉着腰,“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男人,你会要一个带着拖油瓶、姿色一般,干啥啥不行,要钱第一名的老女人吗?” “切!”朱由榔哼了一声,“我才看到一个新闻,一个印尼男子娶了一个75岁的老太婆,两人还想要孩子呢。社会上奇葩事多了,你都排不上号。” “我不需要男人养。” 朱由榔意识到话题跑偏了,严肃地说,“你不要擅自作主,把尸体运走。” “我是怕你弄脏现场,还有,尸体也不能一直在放在机舱,会发臭,容易引起恐慌。” “就这些?” “你不想知道尸体是从哪来的?” “从天而降呗。” “我觉得尸体唯一的途径正是冷库,有人从通风管道一步步前进,最终将装尸体的行李箱扔进了机舱,这也是空调出故障的原因。” 朱由榔不解道,“理由呢,如果尸体一直在通风管道,一时也不会被发现,凶手是傻吗?” “他不傻,比你聪明。如果他是故意这么做,来制造恐慌,就说得通了。” “故意?” “这件事透着古怪。” “你还有什么发现?” 江娟突然停住,“我不能说。” “为何?” “你还没付钱!” “又要钱?” “别嫌我黑,一分钱一分货,你那么点钱,我只能说这么多,想知道凶手,就得付钱,你放心,我这人拿人钱财,□□,一定不会说出来,我就是个影子。” “多少?”意识到不破案走不掉后,只能低头。 “我也不要多,我和女儿在上海的开销你给报销了。” 朱由榔瞪大了双眼,太奸诈了,谁不知道上海啥都贵,十万月租的房子到处都是。 “会不会太多了?” “我发现了一件事哦,或许对你有用。” “何事?” “这不是一具被谋杀的尸体。” “什么?” “他是自然死亡的。” 第十七章: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你说真的?”朱由榔屏息凝神。 “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懂一点中医,此人是心脏病衰竭而亡,浑身上下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基本排除他杀,”江娟转过头来,从手里拿出手机,“你看这是发现尸体时发现的冰霜,太厚了,冻成这样几个小时是做不到的,我查过,至少死了三天,所以死者是在他处死亡,被放进运输海鲜的冰柜,你们看,尸体身上还有螃蟹壳及海草,我还闻到了双氧水和鱼腥味。死亡比活人重,除非这个人本身相当健壮,否则,靠一个普通人的力量,很难将尸体运到空调管道,还准确地放进机舱,凶手有帮凶的可能性很大,其次,这个帮凶对飞机的构造很了解,我的意思是,他或许是机组人员。” 朱由榔不信邪,凶手目的是什么,制造恐慌不是应该将尸体放在人多的地方,他应该知道,机组人员肯定会淡化处理。他明显感觉到,这件事背后的蹊跷。 眼前的女人处变不惊的态度太过可疑,面对尸体,他一个男人都有些心有戚戚,对方却仿佛每天都经历般,不仅进行了验尸,还能得出这么多结论。 转念一想,遇到她都是在办案,这厮莫不是瘟神或死神小学生。 “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有!”江娟说,“对飞机各管道最了解到莫过于这里的维修人员,其他人如飞行员空姐根本没时间去了解,也不需要了解。自然,也不能排除凶手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譬如数次搭乘飞机,趁机躲进管道熟悉、了解。” 朱由榔细思极恐,“凶手是本次航班上的客人?” “除非他也躲进冷藏柜,但任谁也活不下去,他肯定还在,不过,再过半小时样子,飞机就会降落,到时,再想抓住凶手,就难了。” “我以警察的身份,让飞机降落后,所有乘客都不能离开。” 江娟摇头,“最好不要声张,如果凶□□急跳墙,抓乘客做人质,就凭你们,未必有把握抓住他。况且,对方很可能有帮凶,一个两个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朱由榔不由自主地望着她。 “简单,三十分钟内把他找出来。” 我靠!朱 分卷阅读22 由榔吐出一口老血。 “三十分钟,你以为自己是马普尔小姐啊?” “不,”江娟认真地回答道,“她太慢了,一个案子五十多分钟才结束,我只需要三十分钟,前提是,你要配合,其次,钱管够。” 朱由榔不屑道,“大姐,都这时候,你还惦记着要钱,你是缺钱星来的吗?” “不就是一个普通人死了,如果死后他还可以给另一个人创造就业的机会,我想,他也是会很高兴的。” 你妹,连死人的便宜都占。 “不给怎样,你知道放跑嫌疑人的后果吗?” “逍遥法外嘛,”江娟补充道,“被抓又如何,还不是什么侮辱尸体制造恐慌等无关痛痒的罪名,两三年就出来了。出来后怎么做,还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要是有点钱,请个好律师,无罪开释也是不难的,知道法律是给谁开的,律师和法官,不是老百姓,老百姓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法官就是老师,律师是学生,每一次庭审就是一场考试,只要律师分数高,符合他拿到的标准答案,管你题目有没有问题,这就是法律的真相。” 朱由榔说不过她,不一会儿江娟手机里便发出您有两千五百元到账的信息。 “够了吧?” “如果是拿这个数字来侮辱我,那么,多个零我也是不介意的,”江娟一副很笑纳的表情,“和你做生意向来愉快。富二代给钱就是痛快。” “先别高兴,找不到,以牙还牙,加倍奉还。”朱由榔冷笑道。 江娟倒也爽快。 “没问题。我还有一个想法,死者可能是借来的。” “借?” “我的意思是,尸体是从殡仪馆之类的地方偷来,如果要我猜,是从警方的停尸房,我从死者的脚踝、脖颈等细微处发现使用大头笔的痕迹,尤其是脚踝处有系过吊牌。你要是有关系,最好询问一下当地市局,有没有尸体被盗。” 朱由榔倒真有一层关系,他有个女同学刚好在市局管档案,半信半疑间,他拨通了女同学的手机,听了半天,得到准确的回复后,竟脸色苍白。 江娟发现异样,竟笑了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我说对了?” 他点头,脸色依然苍白。 “我知道死者是谁了。他叫吴刚,是一个摆摊的菜贩子,他的独生女儿吴优是被耿浩性侵的人之一,上个月因为受不了他人异样的眼光,跳河自杀了,他父亲跑到市局来闹,由于没有背景,最后还被保安给打了。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三天前,得知耿浩要来,他又来闹,在和保安的争执中,意外诱发心脏病,死在了警局门口,因为他没有家人,尸体只能一直放在警局的停尸房,打算日后拿来做标本。” 江娟讽刺道,“标本?你们警察可真懂得废物利用。” “无人认领的尸体都这样,又不是我们一家。” “诡辩!” “我是警察,你一个普通公民,我跟你解释什么?” “你出钱,说什么都对。” 令朱由榔在意的是,这事竟和耿浩联系在一起。 “对于耿浩,你有什么想法?” 江娟沉默片刻,突然,她眼前一亮,拉着朱由榔就跑。跑了半天,终于赶到,却发现曾俊琪早已睡着,手铐另一边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手铐在摇摆。 “是拿钥匙打开的。” 朱由榔使劲推曾俊琪,他的嘴边一股可乐味。 江娟拿起来闻了闻,皱眉道,“安眠药,剂量足够引发昏睡,看来,凶手的目标果然是他。” “他?” “如果这么想,就能解释,尸体为何会出现在机舱,凶手的目的只有一个,”江娟看了看朱由榔,“引你们其中一个离开,乘机放跑耿浩,因为刑警遇到尸体,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耿浩的同伙?” 江娟却摇晃着手指。 “不,他是猎物!” 第十八章:正义,打折促销 朱由榔说,“要不要唤醒老曾?” “不行!把他叫醒,我还怎么帮你?”江娟闭上眼睛,突然一幅顿悟般的表情,抬脚往前走,“时间不多了,甭废话,我们必须在半小时内抓住他。” 第一步是寻找目击者。他们坐的是经济舱,座位上的旅客也都看起来很经济,见被人询问都不太高兴,即使亮出证件,也都老大不愿意,嫌弃公务员事儿多,抱怨座位太窄、飞机餐难吃,还有人问为何不能吃火锅、点外卖,还有人希望打开窗户透气或看云起云落。 尽管抱怨内容各有千秋,但统一的回答是,“不知道”“没看见”“睡着了”,市民从来不爱配合,既怕惹麻烦,也有对公务员的不信任,万一说错了被抓进去暴打等担忧。 头等舱也并无二致,虽然大都是有钱的名流,实际上流氓起来,流氓都甘拜下风,嘴里嚷嚷着,“我他妈交了那么多税,你就这个态 分卷阅读23 度”,一般来说,大都是双重国籍的假洋鬼子或太君。 所有人都说,并没有发现描述的人物进去或离开。 从机头找到机尾,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二人不免有些心慌意乱。额头上全是汗,来不及擦拭,又四处寻找,不过大家都说没看见可疑人员出入。 朱由榔急了,“这不符合常理啊,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江娟说,“除非他已经死了。” 朱由榔犹豫了一下,摇头,随即琢磨道,“对方一定是假装上厕所,乘机靠近耿浩,迷晕警察,他不可能带走他,背着一个活人,目标太大,所以,耿浩是自愿离开,把自己藏起来,我不明白的是,他大可以在座位上就杀死耿浩,何必多此一举?” “这是复仇,并非简单的谋杀。单单是杀死对方并不会让他感到高兴,他的怨念很深,选择吴刚的尸体来看,他和吴刚应该有联系。” “从我了解到的信息看,吴刚的妻子早就病亡,他又是独子,父母早衰,十四年前从云贵高原搬到上海,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亲人,他四处奔波时,也并没有旁人陪伴,谁会替他复仇?” 江娟思索片刻,说,“吴优呢,她和谁关系比较亲密?” “她今年才十四岁,而对方是一个成年人,这两人能有什么交集?”朱由榔忽然想起什么,“我师妹说,吴优死后,她的体育老师受不了打击,辞职了,去健身房做私教。据说生前十分照顾她,真是个难得的好老师,这年头,不出来捞钱的老师都少了,何况是一个真正关心、在乎学生的。你看,我还有照片。” “她叫什么?”江娟愣了一下。 “卢露莼。听说,还是个三胞胎,你说稀奇不稀奇?” “哦?” “听说,在她们小时候就因为父母双亡被寄养在福利院,后来被不同的家庭收养,长大以后,又重聚,可算是一场佳话。我就记得这么多,你问这干嘛?” “好奇!你有卢露莼的照片吗?” 朱由榔摇头,本来就是道听途说,谁没事在这方面瞎耽误功夫。 “重要吗?” “帮我问一下,最好发张近期的照片。” 朱由榔只得不情愿地打电话给师妹,一番表演后,对方很快就发来了,看到她的第一眼,朱由榔有些异样的感觉,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好像在哪见过。” 江娟拿过来一看,心中一凛,于是,便询问道,“能不能让你师妹再帮个忙,查一查吴优母亲的身世,照片顺便来一张。我想,你会更惊讶的。” 一脸不开心的朱由榔嗫嚅道,“还有什么比一个修空调的女人在破案,而一个专业,不,实习刑警在一旁干瞪眼更令人惊讶。你说的这么绝对,有线索了?” “还不确定。” 朱由榔气愤地说,“不确定你还得瑟。” “快查,我再去问问。” 问完回来,江娟更自信了,表情酷似诸葛亮“老夫早有所料”。 “我的天哪!”朱由榔的小表情很岳岳。 “也不需要那么惊讶。” “你怎么猜到的?”朱由榔有些佩服,嘴上却不说。 江娟并未故作神秘,揭秘道,“觉得像罢了,虽然三胞胎会根据环境、身高、体型略有不同,不过共同点也很明显,大的方向不会改变,我注意到,她们左侧脸部都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朱由榔这才叫道,“王鸥!” 江娟讽刺道,“你终于发现了。” “这么说,卢露莼和王鸥是同伙,卢露莼是健身教练,体能媲美男性,这两个人是为了吴优而来,所以,耿浩以为她空姐,乖乖跟她走的。” “我刚才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朱由榔急迫道,“那还等什么,去抓人,她会杀了耿浩。” “她不会!” “你怎么这样确定?” 江娟打开手机,画面中,耿浩两条腿被锁在椅子腿上,他像念稿子一般,在视频中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这不新鲜,朱由榔眉头一皱,不一会儿,耿浩的举动叫人害怕又期待,他拿起刀片一刀一刀在大腿上割,别说动手,看了都心凉半截,视频中,耿浩嘴里叼着布片,咬着牙,继续一刀一刀地割,看不出停下来的节奏。 “这也太变态了,虽然,对方就是个变态。” 江娟冷笑道,“你看弹幕!” 弹幕中,都是些添油加醋的话。因为得知他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在逃犯,又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大部分都很正义,或者看上去很正义,希望对方活活疼死,甚至有人提出对他使用其他的刑罚,也有一些吃的太饱的键盘侠在替耿浩说话,最后淹没在大众的口水中。 “能确定位置吗?” “飞机上。” “那还不发动大家找。” “已经在找了,不过,大家都不配合,毕竟,他是一个该死的犯人。” 朱由榔见江娟漫不经 分卷阅读24 心,道,“他虽然是一个禽兽,但也是一个你我一样活生生的禽兽,法律会制裁他。” “没有死刑,也算正义?” 朱由榔说,“正义遇上不景气的情况下,也是会打折的。” 第十九章:微风营救 朱由榔沉下心来,现在不是批判社会的时候,重点是找出耿浩的位置。好在飞机不大,二人找到机组人员,果然,王鸥不在,另外,还意外得知,原本王鸥一直是飞国外,无缘无故调到了双子飞上海,她给出的理由是,外国不安全,怕传染疫情。江娟把机组人员组织起来,叫大家分头寻找。 “你怎么不走?” “看会儿抖音。”她竟然漫不经心。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玩了,”朱由榔有些气急败坏,可看到江娟是在看刚才的视频,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你再看也一样,飞机不大,一下子就找到了。” 江娟抬起头,镇定地问道,“然后呢?如果对方有武器,你能在飞机上开枪?” 朱由榔摸着配枪,嗫嚅道,“我□□好。” 这话容易引起歧义,江娟扑哧笑道,“你们警察都这么彪悍?男女通吃?” “我不是那意思,”朱由榔脸红了,越解释心越乱,不停地挥手,“我意思是,口才了得,可以做谈判专家。” “快,去机尾,他在尾翼。”江娟突然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 “他坐着的椅子是航空公司修理工专用的,一般存放在工具间,工具间一般在尾翼,现在不是扫盲的时候,快通知大家,”江娟说,“怎么还不打?” “大姐,我没他们电话啊。” 江娟拉着朱由榔,马不停蹄地赶往尾翼。 “现在有点飓风营救的意思,我就是连姆尼森。” “什么飓风,顶多算微风营救,”江娟哧哧笑道,“咱们救的是一个被处以极刑都不为过的死变态,谁会把我们当英雄,假茅台喝多了吧?” 还没走两步,副机长就走过来,额头上都是汗。 “发现了,在尾翼,机长正跟她们谈。” “两个人都在?” “是的,鸥姐和另一个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有一个男人,男的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副机长疑虑重重地望着江娟,“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鸥姐为什么这么做,她是个好人。 “好人也会做坏事。”江娟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 朱由榔插嘴道,“另一个人就是卢露莼了,她、王鸥和吴刚的妻子张翠花是同卵三胞胎,本来该有让人羡慕的人生,可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江娟说,“最可怜的是吴优吧?” “虽然人死为大,不过,活着的人才是承受痛苦的那个,死了多幸福,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把痛苦都留给了活人,活人才可怜呢,生不如死比死无葬生之地还惨。” “你倒是有见地。” 副机长提醒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救人?” 要进入工具间,需要打开沉重的舱门,没有钥匙,就是炸弹也无济于事。舱顶是透明的,从上往下刚好能看到卢露莼和王鸥正在下面拍视频,地上躺着垂死挣扎的耿浩,他醒了,疼痛令他哀嚎遍野。这时,王鸥拿起自拍杆,打开美颜,捋了捋头发,对着抖音里的视频功能在说话。 江娟立刻打开抖音,终于找到了视频。视频中,王鸥再次交代了人面兽心的耿浩性侵一百多女生的诸多细节,还特意提到了吴优,她是一个多么纯真善良的小女孩,自尊心极强,忍受不了世俗一样的眼光才选择轻生,最终,她们交代了作案动机,还诉说了吴刚死亡的真相,不到一分钟,弹幕上键盘侠们都义愤填膺,每个人都开始诉说着自己遇到的不公,一下子点击率就蹿至四五万,几千人转发,不过,也有个别几个以他人苦难为乐的人,不仅不同情,还大言不惭,替耿浩正名,说不就死了一个小女孩,其他人不都活着。 “妈勒个巴子!这群键盘侠。” 副机长往前凑,“哎!中国人就是这样,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就凑个热闹,别人的痛苦成了他们的快乐源泉。不希望别人比自己过得好是人类的通病。” 江娟入社会早,对人性早就看透,所以只是摇摇头。 “她们不会真的杀死耿浩。” 朱由榔问,“何以见得?” “如果她们的目的是让耿浩自杀,那么耿浩现在就不该还活着,我看了后面的视频,耿浩的腿已经被包扎好,还涂了药,或许,她们一开始的想法是尽量引起全中国人的轰动,让民意支持判耿浩死刑,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娟将手臂交叉,冷静地说,“等!” “等什么?” “她们该做的都做了,在抖音上承认自己的罪行,还有必要逃跑?”江娟又继续说,“一会儿她们会主动开 分卷阅读25 门,到时候抓起来就是。” 果不其然,卢露莼往门口走来。 “你好!” 朱由榔不知所措,手心都是汗。 “你好!” 卢露莼一身黑色蕾丝装扮,因为身材好,脸又小,像极了现实版春丽。 “来抓我吧,我不会反抗。” 朱由榔高兴地热泪盈眶,要是每个嫌疑人都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谢谢。” 卢露莼一愣,随即说,“新来的?” 朱由榔二话不说,先给她戴上手铐,又拿出另一副递给副机长,“帮下忙。” 副机长颤颤巍巍地接过手铐。 几乎所有机组人员都陆续赶到了这里,包括失踪的机长。机长手里拿着钥匙,望着卢露莼和王鸥,表情复杂。□□、胁迫他人自杀、遗弃尸体罪是跑不掉的,其次还得加一条“制造恐慌”,在视频中告诉群众实话是一种犯罪,为了躲避制裁,所以官员们从来不说实话,假大空的话有多少说多少。 江娟上前,有一件事她没有明白。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卢露莼恨恨地说,“他不配!” 朱由榔赶紧题耿浩止血,问道,“有没有医护人员?” “没有,不过,我们有药。” 地上的耿浩挣扎了一下,表明自己还活着。 这世上都是这么个理,恶魔都想活得更久,天使却患上了抑郁症。 譬如某前亚洲首富和某位哥哥。 人生多荒诞! 第二十章:人与猪 耿浩经过两天一夜的抢救,已经脱离危险,四五个警察轮流在他病房外看守,防止围观群众和记者混进来打扰。他住在高级病房,俨然一个重要人士。 重要人士不全是罪犯,但罪犯大都是重要人士。有本事的人往往不屑于世俗规矩,进而铤而走险,走上一条不归路。 老曾也醒了,和耿浩住隔壁,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以为自己仅仅是睡着了,朱由榔也不懒得跟他解释。 审讯室里,卢露莼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热茶,她并没有戴上手铐,这是朱由榔建议的,因为他知道,她不会逃。从她直播开始,就注定会背上所有罪名。 “姓名?”负责审讯的是徐X区警局的刑侦支队长,绰号“耗子”的周浩。 “卢露莼。” “对于刚才陈述的犯罪事实,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有,都是我们做的。” 整个审讯过程无比顺利,对于从警十一年的周浩,这大概也是头一遭。 “你的所作所为虽然值得同情,然法律才是代表正义的唯一途径,”话未说完,却发现卢露莼闭上眼睛,举起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警官,说这种假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卢露莼的态度并不嚣张,也没有义愤填膺,她只是把茶放下,安静地玩着指甲盖,“法律如果能判这禽兽无期徒刑,哪怕二三十年,我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法律不能还公道,还遵守它干嘛,我观察它很久了,如果说西方法律是富人的福利,那么咱们的法律就是犯罪份子的《马太福音》,对犯罪份子那般温柔,对好人却极度不友好,杀人的不坐牢,帮人的要赔钱和坐牢,说真的,我看得太多太多,已经不再信任。我知道任何一样东西都需要时间来改变,可中国人等了超五千年,也没等来,还有必要等吗?” “嫌疑人卢某,请端正自己的态度。”周浩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您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人其实是猪和猿猴杂交的后代,有证据的,猪的心脏是唯一适合移植人类的,这不是巧合,人类和猪相似性太多了,除了生理上,还有行为,人和猪一样本性是好吃懒做的,如果每天槽里都有食物,就不愿意去工作,还有,人和猪都不敢和恶势力斗争,每天都在等死,因为不清楚是哪一天,所以不管有什么好吃的都往肚子里塞,其次,人和猪都很贪婪,除了自己的食物还觊觎他猪,还有很多相似点,警官,你脸色不好,是不想听吗?” 卢露莼语气很平淡,并不咄咄逼人,周浩也拿她没辙,且她说得也算入情入理,无法反驳。旁边负责记录的女警摸摸自己的鼻子,确实和猪很像。 “人和猪当然不同,我们守护正义。” 卢露莼耸肩、皱眉。 “警官,如果槽子是三角形,猪还是会吃光食物,换成四边形、菱形,什么形状都行,还有食物,可以是人参鲍鱼,也可以是剩菜剩饭,为了活着,猪还是会全部吃下去,它不在乎,因为那就是它遵守的规矩,如果挑食,它清楚,也许再没有任何食物,甚至会死。” 女警提醒周浩,“她好像在骂我们。” 其实,周浩没听明白,女警这么一说,他怒不可遏,“人怎么能和猪比?我们是堂堂高级智慧生物。” “是吗?” 周浩说,“人类 分卷阅读26 不会滥杀无辜,我们有法律与秩序。” “地球变得更好了?”卢露莼冷笑道,“如果人类真的足够智慧,把地球管理得井井有条,何必移民。早晚,你我的后代都会居住在地球以外,他们会发问,既然我们是高级生物,为什么连自己的母星都要逃离?没有外星人入侵,仅仅是我们作茧自缚,害了地球,也害了自己。” 周浩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这丫头哪是体育老师,明明是哲学系毕业啊。 “那也不能犯罪!” 卢露莼突然不说话了,一个劲地喝茶。 沉默半晌。反正该问的也问完了,警察把她押走,不一会儿王鸥就出现在他面前,她不仅气质绝佳,身材堪比张天爱,人也妩媚动人,连周浩看了也心动不已,她看起来比卢露莼还要年轻,皮肤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来。 换做以前,周浩早吹口哨了。 审讯过程仍然顺利,该交代的一样不落。 “如果没问题,请在纸上签字。” 王鸥拿起笔,签下了名字。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熟料,她很安静。 “卢姐姐应该和你说过许多大道理,我同意她的观点。” 周浩挠挠头,目送她离开。 这时,他看到玻璃窗外的朱由榔和江娟。二人不能参与办案,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无聊得在外面做鬼脸打发时间。周浩见到二人,客套了一番。 “初来乍到,我让队里的人带二位四处逛逛,东方明珠看过没,黄浦江、迪士尼乐园、信佛吗,我们这有龙华寺、玉佛寺,二位正好可以去拜拜,要个二胎岂不美哉?” 朱由榔急忙解释,“我们不是夫妻。” “这么开放,孩子那么大,还不打结婚证?” “她不是我的。”朱由榔急眼了。 周浩颇为同情地看着他,“伟大啊,不是自己的还能一起养,服了。” 江娟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解释。 “谢谢周警官的美意,我们想自己走走。” 周浩呵呵地笑,“懂了。” 周浩还以为他们要去找情人旅馆放松身心。 “我一直很喜欢上海的弄堂,很文艺,周警官有没有推荐?” 朱由榔打断道,“我还有事。” 周浩说,“再大的事也比不上陪弟妹,你的事我让其他人替你做,二位就好好在上海,吃好玩好。” 江娟露出璀璨的笑容。 “那就谢谢周警官了。” 朱由榔不太高兴地站在一旁。 “弟妹,隆昌公寓听过伐,老有名了,有点像《功夫》里的九龙城寨。” 江娟拍起手来,“就去那里!” 第二十一章:猪笼城寨 负责陪同的是一名普通刑警,叫王伟,其人很上海,做事细心体贴、待人接物也好,一米七八的个头,黝黑的皮肤,脸上却白白净净,像抹了烧碱,继承了上海人的吴侬软语,听着麻酥酥。朱由榔对上海人有一种天生的误解,以为他们和英国人一样娘,事后发现王伟也是条汉子。 “二位也是因为喜欢《功夫》才来参观隆昌公寓?”王伟客客气气,还不停地敬烟,朱由榔勉强接过来,夹在耳朵上,看到糖葫芦、小糖人,还买了些给江宁,收获十几分钟的“谢谢叔叔”。 朱由榔摇头。 “她要来的。” 莫名其妙被提到,有精神分裂的双子座一脸迷茫地说,“我无所谓去哪,只要是上海的建筑就行。这还是我第一回来魔都,宁儿,你喜欢这里吗?” 江宁笑着说,“我也无所谓,只要有吃有喝。” 朱由榔揶揄道,“肯定是你要来的,小孩子对电影里的场景总是喜欢到分不清现实。” “要你管!”江宁挤眉弄眼道。 王伟不禁笑道,“虽说是继父,不过看上去更像是哥哥妹妹。” 这回连朱由榔都懒得再解释,算是默认。 王伟把车停在外面的大树下。 “就是这里。”江娟指着面前气派的老建筑惊叹道。 王伟像导游般介绍道,“这里就是我们大上海的隆昌公寓,是不是很有年代感,它可是二三十年代就存在了,住过不知道多少代人,因为其它地段房租更贵,这里住满了没钱买房的居民,本地人没有外地人多,都是来打工的。” 江宁撒娇说,“妈妈,这里好像四合院。” 王伟对小孩子形象的比喻很赞赏。 “在这里,大家像一家人一样,和谐共处。” 熟料刚说完,两个花盆从天而降,肉眼可见,两位七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在打架,正热火朝天,周围迅速聚集了数十位差不多年龄的围观者,由于是联排,大家来得很快,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爆米花、瓜子之类,坐在凳子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显然,这已经是一个习惯。 分卷阅读27 不一会儿,整栋楼都被惊动,大家都见怪不怪,不到三分钟,见场面并未升级,仍停留在动嘴上,大部分租客都厌倦了,搬起凳子,收住目光回自己家。 “这里好热闹,真棒!”江宁赞赏道。 王伟乐呵呵地说,“小妹妹,你喜欢这里?住这里的大都是穷人,有钱人都住在别墅。” “那叔叔你住哪里?” “别墅。” “叔叔这么会挣钱?” “也不是啦,”王伟不好意思地说,“本地户口,拆迁分了四套房。” 突然,江宁冲江娟说,“妈,这里有个凯子,嫁给他!” 王伟差点被吓闪了腰,使劲冲朱由榔抛出委屈的眼神。 “我对弟妹真没兴趣。” 朱由榔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没兴趣,谁要谁拿去。” 江娟吐舌,“你一处男还挑三拣四,老娘还没嫌弃你呢。” “妈,好壮观。”江宁眼神里发着光。 “切!晒被子而已。”朱由榔话音刚落,抬头再看,整个隆昌公寓的阳台都晒了被子,白花花成片成片,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整个公寓都被渲染成被子的海洋,依稀可见一些人在给被子掸灰,有的小被子上面还有尿迹和便便,想必家中有小孩。 “小王,我听说这里以前是巡捕房,还闹出个吃人事件,是不是真的?” “都是老黄历了,战乱饥荒嘛,吃人也是正常的。” “这里属于城中村,影响魔都的形象,为何不拆?” “或许是文物的关系吧,”王伟说,“而且,要拆了,赔偿款也是个天价,开发商不太愿意吧。” 江娟不信,“这年头,在利益面前,就算前面是人,大不了叫城管过来,直接开挖掘机碾,不是有很多回发现古墓,工程照样开工?” “也许政府想保留,毕竟建国后拆太多了。” 走进院子,极其宽敞明亮,还有停车位,有普通的尼桑、烂大街的上海大众,到加长林肯、宝马奔驰,江娟感慨万千,在上海,听说月薪一万多的都是穷人,今天有幸得见,果不其然。 “颓废风?” 隆昌公寓整体呈灰黑色,属于水泥建筑,经过岁月的洗礼,看上去像水墨画。 “年纪大罢了。” 江宁补充道,“比我家打扫得干净多了,不知道还以为这里住的都是日本人。” 江娟提醒道,“日本人是表面干净。” “行,就咱们华夏民族是内外兼修,表里如一。” 朱由榔肤浅的历史知识有了用武之地,他迫不及待地说,“其实,日本人拥有藏族血统比例很高,和韩国、越南等南亚国家都属于华夏民族,只是,他们不肯承认,原因你知道吗,他们认为现在的中国不是古中国,他们才是正统,我们是蛮夷,这也就是为何日本不觉得是侵略中国,而是内斗,他们早就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了,退而求其次,日本很多家族都是古中国人的后裔。日本人普遍认为自己是徐福的后人,好比皇帝的长子次子,日本认为古中国只剩下他们能代表正统,但韩国也认为自己是正统,所以日韩彼此不对付,你可知道,当年满清入关,谁最想反清复明,不是明朝,是当时的朝鲜。” 江宁一脸不高兴,“妈,他好啰嗦。” 王伟惊为天人,“朱兄学识渊博,在下由衷佩服。” “献丑!” “我最近还看到,韩国要抢咱明朝服饰。” 江娟说,“他爱抢随便,什么都是韩国的,但韩国是中国的。本就是商朝后裔,朝鲜是李世民给李家的,目的就是打仗的时候拉个狐朋狗友,看来是养虎为患了。” 朱由榔自说自话,“中国如果不定都伊犁,很难称霸亚洲,不称霸亚洲,就会一直被其他国家针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中国必须醒过来。” 江娟捂住耳朵,“四处走走吧,这里的狗叫声太刺耳。” 第二十二章:这!就是生活 众人拾级而上,这里确实破旧不堪,却有着老上海的生活气息。 “妈,活着不容易。” 江娟一愣,“纠正一下,仅限穷人。” “建这房子的地产商算富人?” “算。” “房地产商百分之九十都是骗子。” 这时,朱由榔小声地插嘴道,“我家也做房地产。” 江宁肯定地说,“百分之百。” 楼共五层,住户约260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其中穿行,仿佛一个开放的菜市场。大部分上工的租户五六点起床,更早的几家卖早点的四点就起来了,动静再小,整栋楼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察觉。 大家从东南侧往北走,间隔四五户就有一个公共水池,池边乱七八糟地放着洗衣用品,三两根简易的竹竿作为晾衣杆,上面还挂着隔夜的内衣裤、胸罩,与上海这种国际大都市格格不入,仿佛华为智 分卷阅读28 能机时代突然发现有人在飞鸽传书,房顶种了稀稀拉拉的葡萄藤,下方堆积着参差不齐的不同花卉,瞧着今个儿的太阳,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冲淡了公寓内弥漫的阴郁气息。 继续往前走,路上一个个开放式的储物间映入眼帘,都是一些不知几手的淘汰电器和家具,称之为古董亦不为过,小偷自是不会来扶贫,倒也心安理得。 “妈,我突然觉得我们家很富裕。” 江娟说,“对于无家可归的人,不错了,至少刮风下雨有地儿住。” “你是说和乞丐比吗?” “不,”江娟认真又无奈地说,“上海乞丐都是有房有车的,比咱还有钱。乞丐分真假,也不是教你一毛不拔,记住,别给多,谁都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被犯罪集团控制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就是助纣为虐,看看陈光标的下场,算了,你也不认识他,你记住,别向他那么傻就是。” 江宁皱起眉头,“做个好人,真难!” 江娟把头伸下来看,只见每家每户都有延长的不锈钢晒衣杆,有的绳子甚至拉到了楼下,天上还飘着一根根电线,为了给楼下的电动车充电,生活气息十足。 有些人正拿着夜壶经过,一股尿骚味。 “好想吐。”江宁捂住鼻子。 江娟窃笑,“这就是生活!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醋茶,再精致的凡尔赛公主也离不开它。” “我以为你们女生都爱精致的生活,像法国贵族一样,”朱由榔不知何时跑到二人身旁,“原来,你对屎尿屁也有涉猎,呵呵,你会在老公在时不关厕所门吗?” “懒得理你!”江娟说,“我记得欧洲贵族甚至国王,而是一年到头不洗澡,头上都长虱子蟑螂,连印第安人都说,欧洲人又矮又丑又蠢,高跟鞋是因为巴黎地上全是污水,香水是因为法国人身上太臭,知道这些,我就不觉得巴黎有什么美,法国人有多浪漫,实际上,浪漫就是不负责任罢了,睡完就走,谁不会?” 朱由榔说,“中国人睡完就走,那是渣男,放在法国人身上,才是浪漫。” “妈,听说这里以前是巡捕房,死过好多人。” 江娟安慰道,“你们学校都是建在坟场上,巡捕房和乱葬岗比,不错了。世界各地哪一寸土地没有死过东西。地底下的石油就是尸体累积而成,这叫落叶归根。” “宋老师说,人类的祖先智人其实是来自尼比鲁星,我们是外星人。” 朱由榔讶异道,“你们老师不信《进化论》?” “不信,”江宁像个小大人似地说,“老师说,进化论有太多瑕疵,不科学。宇宙是大爆炸产生,那万物都是怎么来的,我们知道人类的祖先,鱼类的祖先,鸟类的祖先,可是,祖先的祖先又是怎么来的,是蛋生鸡,还是鸡生蛋,不可能全是无中生有,生物大都有公有母,那么第一对公母又是从何而来。老师还说,人类可能是试验品或者是犯人,地球其实是个巨型监狱。” 朱由榔有些晕,他对哲学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到达最顶层,大家从上面往下俯视,蔚为壮观,地面变得无比渺小。 “哇!我恐高。” 江娟忙把江宁拉下来,“那就别爬那么高。” “我也恐高。” “那你就跳下去吧。” “太无情了。”朱由榔故作悲伤。 王伟眯起眼睛,叹息道,“我眼睛是不是花,对面楼顶是不是有一间小屋子?” “有啊。” “玻璃上有字,红色的字。” 朱由榔掏出不知哪里来的望远镜,突然,他大惊失色道,“有人求救!” “我看看,”江娟接过望远镜,“救救我们”四个鲜红的字映在上面,“事不宜迟,赶快去。” 路上遇到一个壮汉,朱由榔问他,“对面楼顶的钥匙在谁哪里?” “吴大爷那。” “我是警察,”朱由榔言简意骇道,“马上喊他过来,把钥匙带上。” 壮汉急忙问道,“出啥事了?” “跟你没关系,赶紧去叫吴大爷。” 紧赶慢赶,总算来了,一扇被铁锁牢牢锁住的铁门呈现在大家眼前。江娟往前走,仔细观察了一番,锁没有被撬的痕迹,等了一会儿,壮汉和吴大爷都来了。 “咋回事,警察先生?”吴大爷看起来五六十岁,年龄不算太大,手心里握着成串的钥匙。 “先打开再说。” 搜寻半天,总算找到钥匙。 “大爷,钥匙一直在你身上?” 吴大爷擦擦汗,道,“这门都三年没打开过,为啥今天要开?”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壮汉和王伟啥都不解释,一齐冲进去,毕竟,救人要紧。 “别磨叽,人命关天。” 通向天台的地方有七八级阶梯,推开门的一瞬间,阳光射进来,异常温暖。 “就在前面。” 分卷阅读29 大家深呼吸一下。 第一个赶到的壮汉,见门被锁住,二话不说就拿身体去撞。门锁老化严重,“砰”地一声巨响,一瞬间就被弹开。 王伟被吓得捂住眼睛。 “尸……尸……尸体。” 第二十三章:双重密室 江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同时,反手让大家别进来,“小王,赶紧去通知你们队长。” 正对面是两具森森白骨,紧紧拥抱在一起,从胯骨看,死者是一男一女,疑似情侣。正恍惚间,脚不小心踩到了门的碎片,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一摸,竟是一堆白骨,原来,二人在撞破门之前,第三具白骨一直靠在门背后,第三具白骨是一名男性,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令人讶异的是,对面的女性白骨也带了婚戒,和她抱在一起的男性却没带。 朱由榔把江宁交给王伟代管,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这回我没花钱请你,”朱由榔狡黠地一笑,“也没这个打算。你不要自作多情。” 江娟正拿着骨盆看,画面太美不敢看,她阴侧侧地笑道,“这案子不简单。” “我看很清楚啊,这男的把门堵住,不让对面的男女离开,三个人就这么耗着,耗着,”朱由榔支支吾吾半天,胡诌道,“他们是饿死的。” “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怎么样?!” “猪也不知道,所以它才死了。” 王伟跑过来,对朱由榔说,“队长说,人手不够,希望你留下来帮忙,还有,务必保护好现场。” 朱由榔往后看,大楼对面已经有许多双眼睛在窥伺,仿佛一只只猎豹,随时要吃了他。 “可我打算下午回去。” 江娟眼睛一眨,撒娇道,“我还不想回去,上海多好玩,就多呆两天嘛。” “不行!”朱由榔严词拒绝。 王伟拿起电话,递给朱由榔,“你的电话。” 朱由榔一脸茫然地接过来,在听到第一个字后,他就明白,这案子给接下来不可,要不戴队是不会放过他的,既来之则安之,朱由榔把手机还给王伟,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是你们领导吧?” “要你管。” “你就不想被领导多夸几句?” “不想。”朱由榔打定主意,这次绝不找她。 “友情价,亲?” “一毛都不给。” 江娟竟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求我。我可告诉你,这案子十天半个月都破不了,以上海警方的能力,八成和你的想法差不太多,甚至最后变成一个悬案,你要是这么希望,我也没办法。” “唬我,这案子多简洁明了。” 江娟不屑一顾道,“那咱们先验尸看看。” “嘛尸,都成《识骨寻踪》的现场了,”朱由榔讥笑着,看到一个个白骨,又有点笑不出来,“你别乱动啊,万一检测你的指纹,不好交代。” “我都摸得差不多了,”江娟展示自己的双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吃武汉鸭脖送的手套戴上,“再说,三年前,我也没来过上海,警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 “你看一眼就知道是三年前?” “非也!”朱由榔解释道,“你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白骨的形成一般两三年就可以。刚才,吴大爷不是说了,这屋子三年都没打开过,说明三年之前他经常来,没有发现白骨,再说,白骨这么显眼,瞎子都能看见,从侧面证实,尸骨是三年前才出现。依我愚见,这三人很可能是隆昌公寓三年前的住户。” 朱由榔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来了兴致。 “连个工具都没有,你怎么验尸?” “用眼睛看。” 王伟不知把江宁交给了谁,自己走到门口,好奇地看着二人。 “小朱,你老婆是法医?” “差不多。”朱由榔不想解释。 “不是正式的也叫法医,”王伟赞赏道,“我们这法医清一色男性,每张脸都垮着,看着比尸体还瘆人。他们啊见尸体比爹妈还亲,连跟人家握手都像是致悼词。” “法医秦明不好?” 王伟认真地说,“我觉得女法医比较性感。” 朱由榔呵呵地笑,“你知道她摸你手的位置之前摸过哪?” “你别说了。” 江娟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你俩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不是腐女。” 王伟笑道,“嫂子吃醋了。” 朱由榔借机问道,“查得怎么样?” “这个人是被火钳在一瞬间插进喉咙而亡。凶器就在地上,上面还有长达三十多厘米的血迹,我猜测,凶手一开始将火钳在火中烧红,然后再用它杀死死者。” “这不是用刑吗?” 王伟说,“我在古装剧中看过,凶手太残忍了 分卷阅读30 !” “那对情侣又是怎么死的?” 江娟正拿着女死者的婚戒看,“这两个人是情人关系,但,女方和第三名男性死者才是婚姻关系,这两款戒指出自同一家公司,材质也一样,女方的戒指上刻的是她姓氏缩写“SB”,男方戒指上刻的是他姓氏的缩写“BBQ”,晚一点调查一番三年前住户的姓名就知道了。至于另一名男性死者,虽然不知道名字,不过,他应该患有梅毒和糖尿病,左腿生前有残疾,我刚才注意到,他的腿骨有至少超过十年的旧伤。其次,这对情人的年龄比较接近,一个约二十七,一个二十八,而躺在门边的第三名死者年龄略大,在四十七八上下。你们看角落的杂物中,有一个炭炉,应该是用来烧热火钳的,三名死者都是被它贯穿喉咙而亡,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虐待致死。凶手应该对他们三人怀有极深的怨恨。” 王伟听得目瞪口呆,虽然还无法证实其正确性。 “太了不起了。” 朱由榔不以为然,未经证实的推理只能沦为猜测。 “凶手分明就是她老公嘛,老婆找了个比自己年轻的小情郎,他能善罢甘休吗,于是,虐待他们致死,再堵住门,用同一种方式杀死了自己,看,火钳就在他身边。” 江娟没眼看,说,“人家傻啊,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你没发现,这次的命案现场其实是双重密室?钥匙三年内一直在吴大爷手上,通往这里的铁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同样的,这里的门也都是被反锁的,死者还用后背靠着门,你好好想想,凶手是如何逃出去的?” “凶手是三人中的一人?” 江娟瞪着死鱼眼,讥讽道,“你干脆说是鬼魂杀人。” 第二十四章:你真是太单纯了 朱由榔争锋相对道,“这世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多了,万一真是呢?” “不可理喻。” 江娟懒得理他,不顾王伟和朱由榔的劝说,在脚上套上塑料袋,边套边小声说,“如果我找到线索,你得花钱请我破案。你就不想风风光光回去?” “做警察为的是正义,保护市民生命及财产安全,不是为了出风头,”义正言辞一番后,她又说,“倘若案情确有蹊跷,那么,我花钱寻找真相,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顶多两千块。” “这可是你说的。” “我怎么感觉又着了你的道?”朱由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同时环顾四周,灯火通明中,空气中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毕竟三年没来过人,灰尘很厚。 “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尽快解决问题?” “废话。” “我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用到的工具人,不用是傻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朱由榔说,“动手吧。” 王伟嘀咕道,“你们别乱摸,一会儿队长就要来了。” 朱由榔指了指江娟,“人家是法医。” “弟妹是法医这事我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王伟自责不已。 “不知者不罪,爱卿平身。”江娟恶搞道。 江娟的脚踩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阁楼已经三年没人来过,遍布蜘蛛网,还有一两只壁虎在漫步,她戴上口罩,继续摸索,阁楼面积不过二十多平方,八成是用来堆放杂物,角落里堆砌着不用的桌椅、废旧电器,突然,一个布满灰尘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近了,拿在手上,竟是一个小药丸,蓝色的。 她走出去,朱由榔来到身边,被无视,“吴大爷,问你一点事?” “啥事?” “三年前,为啥要把这里封起来?” “这和案件有关系?” “有没有,您只要回答问题,我们会自己判断。” “说起来,有些不太雅观,”吴大爷有些为难,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这事吧,也不是啥大事,我是不是一定要说?” “是不是有人拿这里当炮房?” 王伟神经大条地问,“敢在这贩卖军火,胆儿太肥了?” “野合啦。”朱由榔纠正道。 “种野百合?” “洞房花烛夜。”江娟简明扼要地说。 王伟捂住嘴,“ML。” 朱由榔白了一眼,“还SM呢。” 江娟赶紧打住他们的对话。吴大爷哀叹一声,“这事儿吧起因在我,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把这阁楼的钥匙掉在老B家,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件肮脏的事。” “老B?” “毕伯奇,三年前租住在三零七的小伙子还有他老婆宋宝,已经搬走了。” “您还记得他们二人的年纪吗?” 吴大爷很认真地点头,“别的夫妻我可能不记得,这两人我记不住那就是脑子有坑。这二人年龄相差悬殊,一个到现在不到五十,一穷二白,相貌与曹操有些相似,看了不太舒服,女方连三十都不到,还端庄大方,长得还有些像桥本环奈(我也喜欢二次元 分卷阅读31 )我们一度怀疑女方是被拐来的,报了警,结果人家是合法夫妻,还有结婚证。” “有照片吗?” “有的,节假日我们会组织活动,他们都有参加,照片还不少。” “能给我看看吗?” “在我手机里,可以发给你。” “就是这两个人把阁楼当作炮房?”朱由榔突然插上一句。 吴大爷眼神里有异样,却还是点点头。 江娟注意到他的变化,补充一句,“不止他二人吧?” “你别瞎说,一个男人和老婆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人?” “你真是太单纯了,还可以□□啊。” “□□?”朱由榔蒙了,他确实没这个想法,在他心里,□□这种事想都不会去想。 然而,江娟话锋一转,“□□是没有的啦,第三名死者是未婚的。毕伯奇这么大年纪,就没有孩子?” 吴大爷冷笑,“他是想要,可他无能,一辈子不会有孩子。这些是我听别人讲的。好不容易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却没有用武之地。” “他老婆也同意?” “接下来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宋宝虽然年轻,却也一年比一年大,女性到了三十五岁就是高龄产妇,不趁现在生,以后就危险了,所以,这二人也想了一些法子,有人看到毕伯奇到药房抓中药,宋宝到迎江寺求送子观音,都没用。怎么办呢,这二人又想了一个法子。” “领养?” “是借种。” 江娟想到了第三名死者,这剧情怎么和电影情节似的。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的邻居,308的曹魏,三年前刚大学毕业,学机械专业,家里挺有钱,自己却不想用,跑出来边学习边上班,这样的好苗子将来肯定是科学家,去华为等世界五百强工作,或者干脆回家继承万贯家财。我就纳了闷,他为什么愿意做这种事?” 江娟摇头,可以肯定不是图财,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曹魏和宋宝相爱了。 “这回更清楚了,凶手就是毕伯奇。”朱由榔笃定道。 “你怎么解释密室?” “他有钥匙啊。” “现在还不能确定里面的死者就是他们仨,”江娟眉头一皱,“如果凶手不是里面的人,那么,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朱由榔不屑道,“瞬间移动呗。” 这时,王伟跑过来,神色凝重。 “队长说,人手短缺,能不能请二位帮忙把案子破了再走?” “他来了吗?” “楼下拉封锁线,隆昌公寓人太多了,警察根本忙不过来。所有人都跑过来要参观命案现场,把这当动物园了。这群人生活在和平年代,对死亡一点敬畏之心都没。” 朱由榔无奈地说,“九零后零零后更过分,高丽棒子侮辱我抗美援朝,还有些二逼粉丝替偶像骂自己人,我看都是袁隆平爷爷让他们吃得太饱,得饿他个三天三夜。” 王伟往地上吐了口痰,“如果我是朱元璋,当初就不会听刘伯温的,不去灭日本。” “我说高丽棒子呢。” “有什么区别,”王伟冷静地说,“日韩的基因是很接近的。” 朱由榔叹气道,“与日本结合的弥生人其实是古代华夏人。” 第二十五章:千篇一律的凶手 还在楼下维持秩序的周浩站在眼前一米八的壮汉,有些自卑,饶有兴致地问,“经常去健身房?” 壮汉愣了一下,木纳地说,“太贵了,在家练。警官,你不是该问我为何出现在现场?” 周浩咳嗽一声,竭力辩解道,“我这就是在问啊,如果不了解你真的有力气撞坏大门,又如何说明门是真的锁起来。听说是你一个人撞开,你觉得门紧吗?” “很结实。” “你叫什么?” “楚河,我住在五楼,今天休息在家。”楚河扶了扶自己的如年轮般一圈一圈的近视眼镜。 “一会儿和我们去警局录一下口供,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好。” 王伟一个人呆在阁楼外看守,江娟使了个眼色,叫走朱由榔。 “我们去死者的住所瞅瞅。” “瞅啥瞅,人都走了三年,租户都换了几拨,能发现什么?”朱由榔不以为然道。 “吴大爷,能再问你一些问题吗?” “可以啊。” “307、308都是同一天搬走?” 吴大爷使劲摸头皮,呼吸半天,“不清楚,听说是月底房东来收房租,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于是,打开房子,发现他们把自己的行李都搬走了,桌子上留下了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一分不少,两间房都是。房东见钱也没少,就没在意,反正像这样来来去去的租户太多了。” “知道是谁搬走的吗?” 吴大爷摇 分卷阅读32 头,“我也觉得奇怪,那段时间根本没人搬走或搬进来,按理说,他们的行李可不少,电器都是很重的,不管白天黑夜,这里都有许多人,无声无息地搬家,几乎做不到。” 隆昌公寓两百多户居民,像两百多个从白天到黑夜的摄像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被看在眼里。 “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凶手就是隆昌公寓里的住户,杀死三人后,未免惊动警察,他搬空了死者们的行李,造成他们早就离开的假象,”江娟捏了捏鼻子,“行李还在隆昌公寓。” 朱由榔接腔道,“凶手也还在?” “不在岂不更好?!” “也是。”不在就等于告诉警方,他就是凶手。 “案发后,凶手很可能没再回去,玻璃上写着这么明显的字,傻子都会发现,他为什么不涂掉?” “对啊。” “字又是谁写上去的,三人都是被火钳穿喉,没机会写字,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在门边的毕伯奇预感到了危险,可是,写下来又有何用,难道凶手会不知道?” 江娟又捏了捏鼻梁,突然惊讶地说,“凶手是高度近视。” “等会儿让法医验一下血迹不就知道了。” “凶手是熟人的可能性最大,”江娟说,“这不是一次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凶杀案。凶手对三人都有恨意,能想到用火钳虐杀,不是一般的恨,叫老周重点查查三名死者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共同熟悉的人。” 去307、308自然没有什么结果,两间房都租给了单身汉,房间凌乱无序、臭气熏天,不过二人有个共同点,墙上都贴了日本AV□□的海报,一个是铃原爱蜜莉,一个是泷泽萝拉。 朱由榔调侃了二人的品位,道,“太低俗了,我觉得松岛枫最好看。” “你在一个良家妇女面前谈□□不好吧,”话锋一转,她灿灿地说,“明明是小泽玛利亚,混血女孩都好看。” 朱由榔争锋相对道,“你在一个处男面前谈这个不好吧?” “除了处男,谁还玩假的?” “中年夫妻。” “少贫。” “你玩的都是真的,很骄傲?” “Why Not?!”江娟自信地说。 “你都玩过哪些男人?” “你应该问,哪个国家的男人,我还没玩过。” “吹牛!” 如今的女人经历的男人比男人经历的女人还多,对男人早就没了兴趣,结婚只看对方条件和彩礼多少。这其中诞生了许多类型的女性,譬如“伏弟魔”、“中华田园女”。 突然,江娟听到微信消息,原来是吴大爷发来的图片,还真不少,消息一直不停,她有些后悔加了他微信。姑且看看吧。江娟打开消息,一张张往后看,照片几乎涵盖了各个节庆日,国庆、中秋、三八妇女节……朱由榔看得眼花撩乱,照片少说也有几千张,三名死者出现的就有几百张。 “我不看了。” “快来看,这个人和他们三人的合影最多,”江娟说,“你不觉得眼熟?” “这不是那个壮汉吗?” “你看他还戴着高度近视眼镜。” 果然,在某场拔河比赛中,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楚河与三人在一起谈笑风生。 “别说,不止一次。” 在社区乒乓球比赛、羽毛球比赛中,也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按你的推理,他就是最符合的人。” “立刻通知老周。” 朱由榔拿起电话,不曾想,周浩异常激动地嚷道,“你们都过来,我抓住凶手了。” “这么快?” 江娟不经意地问道,“是谁?” “楚河,那个肌肉男。他自首了!” 朱由榔都懵逼了,敢情上海警方都是靠运气破案。 “可,密室又是咋回事?” “如果是他,那就不能称之为密室了,”江娟抽丝剥茧地分析道,“他那一撞,门锁关得紧不紧,谁也不知道。” “进阁楼的门锁呢?” “不需要钥匙,剪断锁,再换把新锁,和原来的一样,再和吴大爷的互换,吴大爷年纪大了,也不一定记得,太简单了。这案子,一点也不本格嘛。” 朱由榔感慨半天,“真是千篇一律的凶手。既然你的分析并没有真正逮住凶手,我可不付钱。我不管最后凶手是不是他。” “无所谓,就当是免费送你的一堂刑侦课。” “我堂堂刑警队的人,需要你教?” “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陪我们去迪士尼乐园吗?” “我拒绝!你又没破案。” “那我们自己去。” “随便。” “走吧!” “去哪?” “警局,总要道个 分卷阅读33 别吧?” 第二十六章:带上我 警局内仿佛过年一样,显然,发现尸体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凶手就落网,这种事不太多见。领导们在内部开了一个小会,脸上洋溢着姨母笑,着重表扬了周浩、王伟,二人虽然一脸蒙,面对表扬,还是厚颜无耻地收下,在讲话过程里添油加醋了一些自己如何抽丝剥茧,一步步逼得犯罪分子自首的“过程”。 不知身为凶手的楚河知道第二天的报纸如此描述破案过程,心中会有多少“草泥马”奔腾而过。 “小同志,你们周队呢?” “他被记者拉去接受采访了。”小警察自豪地回答。 “王伟在吗?” “他在审讯室,你们去旁听吧。” 小警察指着右侧的一间房,让二人进去。 里面站着三四个警察,对面被玻璃挡住的就是审讯室,监控开着,这边,大家都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见二人进来,也不在意,招呼他们一起过来。 “审一半了,你们怎么才来?”其中一名年轻刑警问。 “我把女儿安排一下,耽误了时间,对了,凶手交代了吗?” “差不多,他说,事前调换了天台入口的锁,和门卫换了钥匙。” “他怎么知道三人要在阁楼?” “偷听到的。” “承认是预谋吗?” “承认。在阁楼上准备了煤炉和火钳,这是他从古装片看到的,据说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守妇道的女人。这人有些偏执,脑子有问题。” 江娟透过玻璃,看到戴着手铐的楚河,他正玩弄着桌子的边角,神情恍惚。 “死者们的家具和行李找到了吗?” 年轻刑警摇头,“找不到了。这孙子够狠,他不是一件件搬走的,而是先把所有东西搬到自己房间,在房间里拆光了它们,再每天带一点走,找个垃圾堆就扔,日复一日,一年多才全扔完。” “这是我就不懂了,”江娟托着下巴道,“心思缜密到这地步,他没有必要自首,却又为何?” “他说,完美犯罪如果没人知道,就不会知道是谁做的,可他希望被人知道。” 朱由榔警惕地说,““他有说谎的嫌疑,这种人为了成名什么都做得出来。” “阁楼上都是他的指纹,他家里也搜到了死者物品,是他没错。” “理由?” “杀人的理由嘛,有些奇葩。” “怎么说?” 年轻刑警咳嗽一声,“他说,因为他们借种背着他,没有带上他。他觉得自己比曹魏更合适,除了钱没曹魏多,年纪比曹魏大,其它都符合。” 江娟看了一眼朱由榔,又看向年轻刑警,三观一下子被震碎。 “就这?” “他就是这么说的,”年轻刑警说,“对于你们或许离奇,我们早就习惯了。杀人的理由可以很复杂,国仇家恨,但也可以很简单。我们这奇葩的罪犯多了,这种都排不上号。去年有一个来局里问自己是不是网络A级通缉犯,结果还真是,我们每人月底都领了奖金,半年前,有个贼偷东西按吉利房号来偷,结果打开门,我们四名警员正在值班,518号房是我们的临时警备室,双方还有些尴尬,不提远的,就拿上个月来讲,我们接到举报,某楼里有一股尸体的味道,打开门发现一个人在睡觉,桌子上摆着炒好的腌菜,腌菜缸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我们把他叫醒,发现他不是房子主人,是一个贼,问他为什么炒腌菜,他说,他饿了,而且这腌菜和他妈腌的味道一样,没忍住,吃累了,就睡着了。” 江娟头摇得像拨浪鼓。 “什么世道!” “他莫不是看上了宋宝?”朱由榔寻思道。 “也可能看上了毕伯奇和曹魏,”江娟哈哈大笑,她也算腐女一枚,“因爱生恨。” 审讯似乎结束,王伟拿着笔记本走了出来。二人也跑出来,迎面对上,王伟热情地过来握手。 “太谢谢你们了。” “什么忙也没帮上啊。” “你们不去隆昌公寓,我也发现不了尸体。” “这么想也对。” “走,我请你们吃正宗上海小笼包,有一家特好吃。” 朱由榔连忙婉言谢绝。 “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江娟也拱拱手,打算离开。 这时,王伟像想起了什么,翻了半天手机,打开相册。里面只有一张围棋棋谱,图片显示黑子胜白子四分之一子。朱由榔和江娟都不是懂围棋的人,看都看不明白,一个劲摇头。 “这个是啥?” “棋谱啊。” “我们知道是棋谱,你给我们看干嘛?” “你们来自双子市,年龄也符合嘛。” 二人皆听得一头雾水。 “是这么回事,这个棋谱是最近一个月在网上很 分卷阅读34 流行的一个比赛,要求很古怪,需要参加者找出“神之一手”,也就是一招反杀的路数,其次,此人必须去过双子市,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男女不限。” “找到以后呢?” 王伟打开某网页,一字一句读起来,“通过的话,去姑苏区“李园”,参加下一场。” 朱由榔皱起眉头,摆手道,“没兴趣。” 江娟也摇头。 “我还没读完,大赛最终奖金“李园”。” “一元?也太抠了。” 王伟解释道,“不是啦,奖金就是你们参赛的园林“李园”,八百多平方,按现在市价起码五千万,还不算家具等物品。” “不去。”朱由榔依然面不改色。 毫无意外地,江娟笑得像朵花,“我去,死都去。能带家属不?” “可以,没硬性规定。” 朱由榔痛斥道,“财迷。” 王伟看得很欢乐,“你们一家人去吧。” “谁跟他一家人?”二人同时大怒。 王伟在一旁默默地说,“这就是婚姻,真像个地狱。” 朱由榔冷静下来,道,“去也可以,你一个棋盲,解得开棋局吗?看得懂棋谱吗?” “试试。” 江娟拿起图片,看了半天,抓耳挠腮,像个猴子。 “好难。” “不懂别装懂,你以为柯洁啊?” 然而,江娟神色自若地说,“我好像解开了。在哪发?” 朱由榔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第二十七章:神之一手 入夜,逛完游乐园,王伟领着江娟“一家三口”到小淮娘吃鸭血粉丝汤。 无事献殷勤,可奸不可盗,这是江娟的宗旨。她料到王伟“不怀好意”,必是为了得到“神之一手”的答案。其实,说出来也无妨,即便他告知他人,也改变不了任何事。这仅仅几十个报名资格的问题。 朱由榔真的对钱没兴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才不在乎含银汤勺人的人生,区区一套房子还无法打动他。江娟私下怀疑他已经入定,早晚要卸甲归田、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常伴青灯古佛。 江娟喝了一口鸭汤,凑合吧,谈不上多味美多汁,不咸不淡,足够了,和家里做的没法比。 王伟也喝了一口,装作不经意地问,“让你加的群加了吗?扫底下的二维码,输入答案,填写身份信息,一旦核实身份信息成功,就OK。对了,你填的什么答案,我看对不对?” 朱由榔来了精神,嘴里还叼着粉丝,巴巴地望着,一旁的江宁一心一意地品尝美食,仿佛《深夜食堂》里的场景再现。 “你求我!” 王伟不乐意了,撅嘴道,“想说就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求!” “那不说。” “求你了,大姐,不,姐姐,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江娟侧头看自己的碗,鸭血粉丝已经见底。王伟会意,喊了一声,“老板娘,给这位小姐再添一份,多加点鸭血。” “我不懂围棋,但看过一本围棋指导书,你给我看的棋局其实一个成年人和孩子的对弈,也就是指导棋,这位成年人让子了,结局显示黑子胜白子四分之一,黑子是孩子,白子是成年人,一般而言,成年人让子最少也两目吧,而且我看过了,白子无论怎么走都无法翻盘,唯有一个办法能绝地求生。” 王伟瞪大眼珠子,“请说!” “悔棋!” 朱由榔被雷住,这答案也太天马行空。 “这怎么可能是答案?” “你自己看嘛,白子根本没有退路,第十一步已注定了它的失败,他自己肯定知道,所以后面下得很急,棋风不稳,但由于对手是一个孩子,黑子也出现了破绽,否则,白子会输得很惨。” “我还是不信。” 江娟突然认真起来,“这个棋局不是随便写出来,而且真实发生过的。出题的人不是在考下棋的能力,而是寻找下棋的人。他规定了年龄范围,三十岁以下,男女不限,不过是欲盖弥彰,他要找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下棋的小男孩或小女孩,而寻找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陪他下棋的成年人。此外,近期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失踪的人出现在双子市,对了,李园的原主人你了解吗?” 王伟终于反应过来,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 朱由榔越听越有兴致,竟靠过来。 王伟说,“别说,你越分析我觉得越接近事实。原主人李宁,不是玩体操那个,二十年前,是苏州首富,号称“园林之王”,是一个地道的房地产商,把苏州园林卖到了全世界,日本美国的购买者最众,其中还有乔布斯,最终没有购买的原因很简单,乔布斯不懂园林,他想要的是是日式的,李宁却表示,日本是抄袭中国,不伦不类,如果非要买,大爷不伺候。据说那笔生意高达两个亿,他说不接就不 分卷阅读35 接。” “有钱人有什么好羡慕。”朱由榔不屑道。 “我羡慕,真心的。” 江宁也补充道,“我也是。” 王伟咳嗽一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外孙女,叫吉明,二十三年前,和她母亲到李园过假期,第三天就宣布失踪,至今音信全无,那两天,她就是在陪李宁下围棋。” 朱由榔不可思议地望着江娟,不至于这么神吧。 王伟再联想到“答案是悔棋”,确实是小孩子会干出来的事,出题人仿佛就是在寻找知晓当年真相的人。他偷偷看了一眼江娟,难道就是她? 正狐疑间,江娟的微信来了新消息,她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对不起,我通过了。” 王伟也打开微信群,群主提示,目前已有十个人进入下一场,报名截止,其中一个就是江娟。 “赢了请客。” “赢不了。” “这么没自信?” “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王伟说,“你想多了,也许就是一个普通的比赛。” “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怀疑猜对的人群中有绑架吉明的人?”江娟咧开嘴,“对方很狡猾,这就是典型的请君入瓮,瓮中捉鳖,鳖汤很好喝。” 朱由榔闻到了犯罪的气味,偏过头来。 “你怀疑这是一场复仇?” “比赛地点在哪?” “李园。” “李园建在哪?” “姑苏区一座小岛上,与世隔绝,”朱由榔忽然想到了《无人生还》,摇着头,“这也太本格了吧,暴风雪山庄都来了。” 江娟对王伟说,“我建议你仔细查一查这帮入选的人有多少是互相认识的。” “光名字,我怎么查?” “不是还公布了照片吗?”果然,微信群里,每个人都有照片,有几个模样还颇为相似,难道是亲属? 江娟问,“李宁今年多大?” “99岁吧。” “哇靠!是个老不死的。” 朱由榔催促道,“现在去定机票吧。” “高铁吧,机票不要钱啊?” “我出。” “我女儿想坐高铁。” “再坐,高铁也亏本。” “我还开车买汽油呢。” “买再多,中石化也要哭穷,员工待遇那么好,还敢说没盈利,论不要脸还嘴硬,只服咱石化厂”,朱由榔说,“王健林唱《一无所有》、马云说不在乎钱,这叫高级炫富。没钱的人唱《一无所有》那是当然,说自己不在乎钱,那是想当然。” …… 王伟临别之际,说,“到了姑苏区,找我一个同学,她刚分配到那,和我一样,是个小警察。” “关系很好?” “死对头。” “那你还。” “没多大事,我们就是小矛盾,我不小心让她没结成婚。” 朱由榔和江娟顿时哑口无言。 第二十八章:一群待宰羔羊 上海离苏州太近,一闭眼一睁眼,半拉小时就到站。 望着如织的人流,江宁牵着江娟的手,江娟转过身对朱由榔说,“之前是哪位天才要坐飞机来着?” “我乐意。” 江宁做了个鬼脸。 朱由榔为缓解尴尬,随意地说,“要不要去找他那位关系很好的女同学?” “岂不是送死?” “也对。”朱由榔更觉得尴尬了。 江宁乐不可支,悻悻然走过来,抱紧双手,叉着腰,“朱叔叔,你癌症又复发啦?” “胡说八道,我哪来的癌症?” “尴尬癌啊。”江宁捂着肚子大笑。 江娟厉声喝止道,“宁儿,不准说实话,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这话,朱由榔听了更不是滋味。 “真是亲母女,一个赛一个坏。” 江娟自豪感爆棚,“遗传。” 朱由榔摸着自己的瑞士机械表,脸上写满被打败后的无奈与凄凉。 “找辆车吧。” 走到出站口,环顾四周,车水马龙、好不繁华,江浙自古富庶,人杰地灵,出过太多能人义士和巨商巨贾,从一个侧面就可以看出苏州的发展速度,笔者一位亲戚某年在某区离高速路口附近购买一套120平房屋,当时是四千左右一平,如今几年过去,已是两万多,不可谓不称奇。 “哇!好大的房车。” 朱由榔和江娟也被吸引过去,江娟羡慕极了。 “我见过这款,德国制造,少说两千万,看着能防弹,苏州人真是财大气粗。宁儿,妈妈嫁苏州人咋样?” 江宁摇头,提出质疑,“这里有水饺吗?” “有。” 分卷阅读36 “什么馅都有?” “是啊。” 江宁开心极了,拍起手来。“那就嫁吧,没有水饺的城市我才不要呆。” 朱由榔说,“有点出息好不?” 从房车的驾驶室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海拔一米八八,体重二百多,浓眉大眼、络腮胡子,看身型像美国海军陆战队,来人气势汹汹,形似讨债的混混。 “他是不是朝我们走过来?” 江娟眉眼带笑,“我看起来怎么样?” “美呆了!”江宁说。 江娟本能地要去拖胸,发现下垂了。 “一看就是找我的。” 男人靠近了! “谁是江小姐?” “我,我,我。”江娟举起手来。 “上车吧,我们恭候多时。” “去哪?” “李园。大家都在车上。” 朱由榔看了一眼,车里是剩下的九名获胜者。 “太客气了。” 车里很宽敞,一众人稀稀拉拉地坐着,男人依次介绍,李世石、李问、李向阳、李渔、吉利、吉林、吉祥、第八个人是个女孩,叫尤丫,二十三四岁模样,看起来精明能干,身材火辣、蜂腰翘臀,长得像三上悠亚,连朱由榔都不由地多看两眼,但怎么也找不到第九个人。 “我叫吉田。”男人自我介绍道。 原来,他就是第九个人。 “大家好,我叫江娟。” 其他人都对她没什么反应,表情冷漠。她并没有放弃,道,“你们都是李家的亲戚吧?四个都姓李不像巧合,四位又都姓吉,想必是外戚,吉明家的吧?” 在江娟眼中,这八个人的入围更像是一个阴谋,至于尤丫,这个人和李家到底有何关系? 而自己呢,或许只是一场意外,对方的目标只是这八个人。 姑且一探究竟吧。 朱由榔坐到江娟左边,悄声道,“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以我看本格推理的经验,凶手会是他们九人之中的某一个,最后的凶手一定是最出乎意料的人。” “你觉得谁是凶手最出乎意料?” “江宁。”朱由榔说,“谁也不会怀疑小孩子。” 江娟瞅了一眼江宁,“为什么不怀疑我?” 朱由榔心头一凛,“对啊,吉明活到现在,也是你现在的年纪。” “前提是,她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朱由榔吃惊地看着她。 “策划者为何选择三十多年后,难道不是因为某种契机吗?” “契机?”朱由榔琢磨半天,顿悟,“他发现了吉明的尸体。” 江娟不紧不慢地说,“这八个人就是当年和失踪的吉明一起出现在李园的人,一个都不差。” “尸体会在哪?” “李园。” “那策划者岂不就是李宁?” “还不确定,”江娟本着严谨的态度说道,”近百岁的老人策划这么大型的活动,恐怕并不容易。他需要帮手。” “他应该不清楚凶手是谁才对,要不,邀请这么多人不是太劳师动众?” 江娟说,”他应该是有一点证据。” “棋局是测试,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第二段测试。” 这时,吉田对大家说,“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要上船了。” 只见房车慢慢驶向渡口,直奔大船。 “比长江清澈多了。” 大家都有点晕船,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就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吉田告诉大家,李园到了。 李园果真气派,门口两个大石狮子威严庄重,像极了一只吞金巨兽,园林绿化做得很棒,外围种满了各种树木,门上两个烫金大字,写着平平无奇的“李园”二字,打开大门,竟种了许多参天大竹子,如大盆般粗壮。 “住这样幽静的地方,难怪长命百岁,有钱真好。” 江娟自信满满地说,“以后,我还要在里面种山茶花、曼陀罗。” 大家都看着她,虽然都很生气,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把家产给一个外人,这在国人眼里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吉田颇为感慨,时隔二十多年,再次踏上这座庄园,心中升起一丝惆怅。 “都进来吧。” 于是,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去,驾轻就熟。 “我看所有人都有问题。” 江娟也不理会他,一个劲地看风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是适合中国人的房子。 “我家真美。” 朱由榔嗫嚅道,“脸呢?” “便宜货,不要了。” 第二十九章:猝不及防的结局 出来一个黑人,满口苏州话,他自称是李园的管家,李宁的看护,叫雅各 分卷阅读37 布,主人正在禅房打坐,马上就出来见大家。一小时后,雅各布推着轮椅过来,一个白发老者安安稳稳地坐在里面,他看上去有些虚弱,病怏怏地,还插着氧气瓶,他不停地咳嗽,然后大口喘气。 他努了努嘴,雅各布会意,他十分绅士地作了个礼,邀请大家都坐下。 “正如大家看到的,李先生身体有恙,按医生的说法,他恐怕活不到一百岁,得知噩耗,李先生心中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她失踪的外孙女,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想要一个答案。这也是此次活动的最大目的。不论生死,只要找到她。这也是本次活动的第二阶段比赛。” “第三阶段呢?”大家都很好奇。 他望向李宁,回过神来,道,“你们要在李先生活着的时间完成,然后李先生会送你一个问题,如果他满意,你就可以获得整座李园。” 大家都一齐看向李宁,很显然,时日无多,刚才有人看到他吐的痰中带着血水。 亲戚们开始假意嘘寒问暖,七嘴八舌一大堆。 李宁不为所动,显然,他早已看透这帮人的险恶嘴脸,富人的亲戚大都是蛀虫,不把你啃得体无完肤、尸骨无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人类的本性。 “什么时候开始?”吉田大咧咧地开口道。 “随时。” 随即,雅各布推走了李宁,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他为什么把我们到喊到这来?在孤岛上,要怎么思考二十多年前的事?又没手机,又没电脑,怎么查?我懂了,他这是在怀疑我们,糟老头子坏得很。” “清者自清,不碍事啦。” “这老头出名的好色,那黑鬼是不是私生子?” …… 朱由榔拉着江娟四处走动,江宁懒得动,找个间客房睡觉。 “有没有线索?” “如果按照推理小说的路数,凶手就是那个黑人,因为他看起来和谁都没有利益纠葛,因此最可疑。” “不是吧,一个老外,怎么会了解二十多年前的事,他看起来也才三十岁左右。” “如果他是吉明的丈夫呢?”江娟笑道。 “可你说她已经死了。”朱由榔摸不着头脑。 江娟偏过头,“我说她死了,她就死了,我是柯南吗?” “谁会嫁黑鬼?” “这不一大堆女大学生以找黑人男友为荣。” “也忒欲求不满了,现在的女大学生都这么难满足。” 江娟说,“她们只是追寻自己的自由。” “哼!到时候被抛弃也是活该。” “你会娶前男友是黑人的吗?” “绝对不会!” “自卑?” “才不是。我怀疑她们的品位。” 江娟点点头。“我也瞧不上。” “你看过许多推理小说,像这样的案件几天能解决?” 江娟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礼拜?” “一天。” “吹牛!” “按李宁的状态,怕活不过明天,所以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二人一行来到一座凉亭,亭子里摆放着一个用石头打造的围棋棋盘,当年,二人应该也是在这里下棋。 朱由榔感慨万千。 “真是岁月如梭,光阴荏苒。” “好石头,来自海参崴,我见过,值老鼻子钱。” 朱由榔鄙夷道,“你眼里就只有钱?” “能换钱的都行。” 朱由榔深吸一口气,“还是好好分析案情吧。吉明在这里遇害,尸体会被放在哪里?照理说,他们应该掘地三尺才对。” “不会,那时是当作失踪案处理,不会搜得那么仔细。” “树下面、水底,墙里、难不成在假山?” 江娟不以为然,“凶手是她的家里人,据我所知,他们对吉明都照顾有加,没有怨恨,不论是否故意杀人,我觉得尸体都会在一个有意义的地方,不会随意丢弃。你说的那些地点都不太像。” “在牌匾里?” “你没看到牌匾很干净,会经常擦?” “那就是被懂化骨绵掌的给融了。” “我在想,第三阶段,他会问我什么问题。” “你想早了。” “一点也不。” “你有线索?” “试试才知道。” 不一会儿,江娟就扛着一把锄头过来,二话不说,砸在棋盘上,吓得朱由榔骂她神经病,她仍然没有停止,一锄头、两锄头、三锄头……棋盘轰然倒下。 一截衣服纤维露了出来。 “继续挖。” 朱由榔兴奋极了,和江娟一起挖,挖得满头大汗。白骨,竟然成了白骨。当白骨被挖出来,很显然是一个未成年的女童。他怎么也想不到,凶手竟然会把尸体藏在这。 “是李宁藏在这 分卷阅读38 里的。” “什么?” “因为,这是对他二人最有意义的地方,其他人都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自己就是凶手?” 江娟摇头,“他知道凶手是谁,这次的活动最大的意义在于,他不是在抓凶手,真正的目的在,把自己变成凶手。他在包庇对方。之所以选择现在,因为他没有时间了,没必要怕死。” “自首不完了,搞这么一出?” “他大概是想正大光明地告诉凶手,我知道是你,但这回我帮你,以后你要好自为之。” “这都是你的臆测。” “是不是臆测,很快就知道啦。” “他为何选你来?” “我只是意外。” “他觉得不会有人能答对?” “不知道。” 当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真的是吉明?” 两家都开始哭起来。 “到底是谁干的?” 不一会儿,雅各布走出来,脸上面露悲伤,他擦了擦眼角。 “李先生过世了。这是他留给大家的信,请各位过目。” 众人哄抢。 雅各布走上前,把江娟拉到一旁。 “李先生让我对你问一句话。” “请说。” “能不能不去找真相?” 江娟一愣,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找的话会怎样?” “李园会被拍卖,你毛钱也拿不着。” 江娟斩钉截铁地说,“那绝对不找。” 雅各布笑笑,牙齿很齐很白。 “李先生果然没看错人。” 第三十章:横眉冷对 “真不打算寻找真相?” 江娟横眉冷对,“我傻啊,放着一座园林不要,去找他娘的真相,你倒是告诉我,这对我有何意义?是真相重要还是钱重要?当然是钱,谁他妈在乎真相,大家都只在乎钱。你看到自己喜欢的女明星,会在乎她们其实都被潜规则过?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多少人想变成□□、马蓉,拿□□当偶像是流行文化,没人在乎底层的英雄,农民才是中国的中流砥柱,是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新中国,但现在,连个退休金都没得,好不容易种个粮食还被资本家压榨,国内大肆到外国买粮,你看了心寒不,我不是不想要真相,是根本不相信真相会实现,会被在乎。人类是一群自私鬼。” 朱由榔白了她一眼,“你只要告诉我,真凶是谁,我绝不会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这是摆明了不信任我?” “对呀,难道不该?” “应该,”朱由榔仔细想了想,这么想也是对的,他确实不是一个能藏住秘密的人,“你就告诉我,你怀疑谁?” 江娟戏虐地说,“当然是人类咯。” 朱由榔见无计可施,再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大家都没有特别意外,而是平静地接受了。此时跟他们说,凶手另有其人,没人会关心。 人生不是小说,现实中的命案更不是刑侦小说,每一回案件尾声都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大部分真相都是石沉大海。 对所有人来说,那并不重要。 “你就这么白白得一套园林?”朱由榔很无奈,这个世界越来越光怪陆离,他已经分不清了。 江娟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你认识懂园林设计的吗?我想加一点自己的构思。” 不知何时,尤丫走了过来。 “你运气可真好。” “我也这么认为。” 尤丫顿了一下,犹豫不定,最后还是坚定地说,“别晒还不能给你,我们警方需要进一步确认,还有很多事需要理清。对了,王伟现在怎么样?” “你是警察?”朱由榔吃了一惊。 “是啊,他给我打电话了。” 原来,她就是王伟口中的那个女同学。 朱由榔心中不解,都破坏婚姻了,怎么感觉不出怨恨。 “你们认识?” 尤丫点头,“前男友,不,前未婚夫,婚礼当天他跑了。” 江娟八卦之心顿起,“为何跑?” “嫌彩礼高了。” 江、朱几乎同一时间理解万岁。 “叫门费还是下车费?” “叫门费,”尤丫似乎还是不理解,“不就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至于吗,还跳窗户,那可是十八层。男人都是渣男,经不起考验。” 朱由榔觉得价格不高,“也不高。” 江娟则对王伟表示同情。 “确实高了。” “哪里高,不就八万多美金,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朱由榔说,“那就太高了。依我看,姑娘不值这个价。” 分卷阅读39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不值了?” “任何以金钱来衡量的婚姻都不值钱。” 尤丫威胁道,“你小心点,我一不高兴,说不定就嫁给你。” 朱由榔闭嘴,像这种威胁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江娟拉过朱由榔,“你少惹她,这么霸道,八成是狮子座。” “小伟说,要我好好招待你们一家三口,呃,”尤丫注视着二人,“我这两天正准备回老家参加堂姐的婚礼,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我带你们玩玩。” 朱由榔心说,不知道她家乡是哪一个穷山恶水。 “离这不远,你们去过乌镇吗?” “还没。” 印象中,乌镇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乌篷船、古建筑,淳朴的大爷大妈,坐在石凳上悠闲地晒太阳,偶尔空气中飘出用老式炉子做的锅烧起来的烟。 人都美,水都清。 “我想去。”江娟眼前发亮。 “我想回去。” 一 “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好好玩,我女儿最喜欢江南水乡,小孩子不应该只读万卷书,还应该行万里路。眼见为实。” “那好吧。”朱由榔还是妥协了。 江宁听到消息,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她很少出远门,平常最远也就到江边,能亲自和大自然拥抱,岂不美哉? 第三十一章:闲聊与尬聊 离开李园,天色渐暗,开了半小时车,等尤丫从公寓里提着行李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为嘛要连夜去?”江宁晕车,心情很糟。 江娟轻蔑地看了朱由榔一眼,“还不是因为猪哥哥想早点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就有胎投。” 朱由榔戴着耳机听音乐,全然不在乎二人。 尤丫特意穿着保守,听她说,参加婚礼的大都是长辈,血压不太好。 “大家可以睡会儿,一两个钟头的事。” 原本江娟要开车,因为没带驾照及不熟悉路况告终,开车的事交给尤丫。她年纪不大,却是个老司机,大半夜,路上行人寥寥,给了她开快车的机会。 “悠着点。” “不好意思啊,我太兴奋了。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开车,中国地广人密,想找个空旷的地方爽一下都难,今天真是运气,平常大半夜都是沙土车,天知道会不会天降巨石,没人也不敢开。咱国人也太勤奋了。” “我不同意,”江娟嘟着嘴,“勤奋不是咱愿意的,如果能像德国人一样一年有半年假,工资还高,福利待遇也好,咱们谁愿意这么朝九晚五地九九六,还不是生存环境恶劣,生活所迫。但凡能有好日子过,谁没事玩命。中国人命苦,没钱苦,有钱也苦,没钱吃不饱,有钱活不好,像李嘉诚啦电商巨头啦那般的资本家们,根本不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天天盯着老百姓的荷包,你一个月挣一万,他房价能到十几二十万每平,等你一个月挣十万了,房价还能上天去。其实,哪有那么多人需要房子,一个住的地方而已,又不是蜗牛,走哪能带哪,生不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也就阳间能住,阴间可不认。” “做人难,做中国人难上加难。我跟你说,有一同学在政法大学,某一天跑到专门给留学生准备的宿舍洗澡被逮住,弄得全校皆知,校长说什么“你不配”,这他妈还是咱中国的地界吗,跪久了吧,不说白人,连黑人都下跪,真他妈贱。说到肤色,咱中国人以前是白种人,才不是黄种人,这是西方的污蔑。也就一两百年的事,查清楚不难。这个世界,谁强谁有发言权,西方文明其实是个骗局,大批文明遗迹和古董都是伪造的,和中华文明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何必妄自菲薄,外国月亮并不圆。还有,我最讨厌中国以怨报德的臭毛病,经常被利用。” “单从地域来讲,东亚地区就没有不是华夏后裔的,日韩、哪怕是野蛮的越南、菲律宾、缅甸,这种关系像什么,亲戚,你也明白的,最恨你,最瞧不起你的不是你的敌人,是亲戚,尤其是远房亲戚,你混得不好,他们尽量离你很远,怕你来认亲、来投靠,你混得好,又想巴结,利用亲戚的身份捞好处,捞不着就要骂你不讲情分,即使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心存感激,他们就是农夫与蛇里的蛇,永远不会改变。想改变只有一个办法,做猎人,看到蛇就要无情地杀死,一个活口都不留。” 尤丫呵呵两声,继续开车。 “照你的意思,日韩比美帝还要危险?” “当然,危险得多。你看它们现在怎么称呼自己,一个自卑的人必然自大,日本叫自己大日本帝国,其实面积不过五十多万平方,还不及咱西藏,比外蒙古还小,韩国也叫自己大韩民族,实际上呢,面积不过近十万平方米,更不是中国的省。古时,迫于中国的强大,做了附属国,怎么说呢,就好比一家公司的底层员工,如今发达了,便嫌弃自己的出身,非要说自己是富二代,典型的自卑心理。” “怎么危险? 分卷阅读40 ” “当然是因为它们太了解中国。日韩怕俄罗斯,但不怕中国。因为它们知道,激怒中国,中国也不会和他们打仗。中国太温顺了,虽然是条巨龙,却是条懒龙,不轻易发脾气。人善被人欺嘛。不过,咱们也不必怕他们,待某一天完全超过美国等西方国家,这帮墙头草又会跑来巴结,像失散多年的狗又回到主人身边。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在大国博弈中生存不容易。新加坡最聪明,澳大利亚最蠢。” “你说的有点道理。” “我破例和你在说一件事,日本的GDP造假的可能性。日本和印度正相反,我怀疑GDP比我们想象中要高。日本经历过泡沫经济,GDP达到美国的七成,被美国打压针对,这是一种必然。他们学乖了。表面上的GDP是给美国人看的,你看,你看,我没有超过你,你不要来搞我,中国要追上你了,你去搞它,我听说,美国对中国打贸易战是安倍晋三的主意。对日本,可以合作,更要提防,不是一条心,早晚要露出狐狸尾巴,将来,能灭就要全歼。” “真的有国家会这么做?” “你说呢,这个世界什么奇葩没有,一个处处不如我们,都称不上国家的印度都自信比中国强,处处作对,我有时候想,一些弹丸小国都敢欺负中国,凭什么,咱老祖宗何等伟大,怕过哪个夷狄,不可一世的外族有多少,都败了,想侵略我们的,都尸骨无存,你真以为中国怕美国,怕西方,真打起来,咱们会赢,只是,咱心疼钱,打仗劳民伤财,能做生意就做生意,不能做,就换一批国家做,真打起来,还是老百姓吃亏。” 尤丫说,“人类如果灭绝,倒也不是坏事,至少地球能继续保持下去。工业化已经毁掉了地球,人类对地球越了解就越贪婪,搞得地球是人类这一个种族的。” “活多久是多久,想那么多干嘛?” “可人类活着的意义在哪?” “没有意义啊,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什么都他妈别想,人要活得潇潇洒洒,想那么多又不会真的长生不老。让你活着,你就痛痛快快活着,别整天哭丧着脸,让你去死,你就痛痛快快去死,不要有一丝顾虑。” 尤丫叹气,“和你聊天,真是一丝安慰都没有。” 第三十二章:捡到一条“命案” 在离家五百米的地方,尤丫把车寄存在熟识的村民那里。乌镇是历史古迹,路面很窄,地面全是古砖,车辆都不准在路面上行驶,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车,只有一双双脚,大半夜地,路灯映射下,万家灯火还能窥见往昔的繁华和苍凉。古代的房子讲究坐北朝南、风水宝地,那才是给人住的,当代的不过是一座座牢笼。 “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刚来到村口,就瞅见一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尤丫惊呼,“祝老四!” “小鱿鱼?”叫祝老四的青年镇定下来,拉着尤丫就往回走,“你来也行,范德彪一家三口让人给杀了。” “范屠户?” “除了他,还有谁,也不清楚是得罪谁了,一地的血,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人神共愤,警察离得远,到现在还在路上,保护现场啥的大伙儿又不懂,我说了大家也不听,你来得正巧,你是刑警,他们应该会听。” 朱由榔下意识地对江娟说,“不要让江宁去。” 江娟说,“没事。她从小看恐怖片,什么场面没见过。戴口罩就行。” 江宁也说,“在乡下,我老跟外婆去看杀猪,人和猪不都一回事。” “你们可真是……”朱由榔实在找不到形容词,叹口气,“跟你们说话,忒伤脑筋。” “朱叔叔,你是不是怕自己吐会丢脸?” 江娟一本正经地说,“小宁别瞎说,你朱叔叔从来不要脸。” 只有尤丫在认真地问问题,“什么时辰发现?” “也就十分钟前。” “最后一回看到范屠户一家是在什么时间?” “下午五点多,他们刚从镇上采购回来,准备晚上给范金宝过生日。” 一想到范金宝那个混世魔王,尤丫心下还累觉不爱,头疼的要命。范屠户脾气火爆,范金宝更火爆,狠起来父子俩也经常掐架,有时候还兵戎相见。 “谁会杀他们呢?” “村里人被他们得罪了个遍,大家都有动机,但会灭门,我暂时想不出会有谁。” “没有陌生人到村?” “为应付疫情,通往咱村的路都被封死了,村民怕死,到现在都不敢恢复。” “也没有人出村?” “想要的东西村里都有,干嘛还出去?” 尤丫懒得辩解,“是被利器砍伤?” “西瓜刀,就在地上。” 尤丫讶异不已,凶手竟没有把凶器带走,走得匆忙,还是不方便带走? “门被撬过?” “还真没有。” 进一步证实,凶手来自同村。 分卷阅读41 “就没有人听到任何动静?” “我哪知道。” 终于来到范德彪家门口,人群黑压压一片,都仰头死盯着二层小楼。别说,虽然天太黑看不清,但隐约能窥见,这还是一栋中式小别墅,虽说外面悬挂的空调毫无古风。 尤丫利用刑警的身份驱散了人群,戏剧性的是,此时,镇上的刑警开着警车及时赶到,很快就忙起来了,拉横幅的拉横幅,走访群众的走访群众,法医也按部就班地验尸,领导嘛,自然是叉着腰,在一旁吆五喝六。尤丫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碰到熟人,她招手道,“五子哥,是我。” 刑警队长马荣成眼珠子滴溜一转,这不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七妹吗? “小鱿鱼,你咋回来了?” “堂姐结婚呀。” “靠,那男人婆也有人娶,是不是发财了?” “家里拆迁了。” “我就说嘛,一米七八个头,两百斤以上的身子,走在路上像绿巨人,谁没钱吃猪肉还是咋地?呵呵。” “五子哥嘴还是那么毒。” “这几位是你朋友?” 尤丫看了三人一眼,摇头,“任务而已,不是朋友。” 朱由榔心说,直女无疑,王伟跑路是对的。 “都是警察?” 朱由榔和马荣成握手,热情地说,“只有我是。” 马荣成不理睬,反而注意到不理睬他的江娟,眼神坚定,“这位姑娘是?” 江宁说,“我妈。” 马荣成一脸震惊,仿佛被吓到一般。 “想不到,这位童颜□□,不,童颜那啥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一孩子,我以为才十八岁呢。” 江宁吐舌,“一头老年斑,你是瞎啊?!” 江娟捂住江宁的嘴,故作娇嗔道,“帅哥猜错了,我已经是个残花败柳。” “水性杨花才对。”朱由榔补刀。 江宁护妈,“渣男别说话。” 马荣成钢铁直男一枚,直言不讳地问道,“离婚了没?” “离了。” “太棒了!” 尤丫看着朱由榔和江娟说,“你们俩不是夫妻吗?” “离了。” 马荣成倒也不尴尬,直接拿出手机,“扫一扫,我微信名叫“马爸爸”,我看咱们一见如故,你以后喊我爸爸就行。呵呵。我就喜欢女儿,我人生一大梦想就是,生七个女儿,这个小鱿鱼知道。” 尤丫拆台道,“五子哥,五嫂不是已经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咋地,你还想纳妾?” 江宁嫌弃道,“已婚男,切。” 谁知江娟并不介意,立刻扫了微信。未婚、已婚对她而言,早已不重要。结婚前,她的非正式男友或炮友遍及全双子市,数量盖过美俄核武器数量总和,每年增加的产量堪比中国军舰下水的数量。 “有空约。” 马荣成寻思半天,“小鱿鱼,我这边还有好几个大案子要办,局里人手不够,要不,我跟你们那协商一下,你来帮帮我们,到时候奖金一分不少?” “我还要参加婚礼,不行。” “他呢?”马荣成看向朱由榔。 “都说了,他是任务,人家是来玩的。” 谁知马荣成根本就不讲武德,走到朱由榔身旁,“你想不想立功?” “什么?” “你帮我破案吧,我这里人不够。” “可……” “还犹豫什么,像这样的灭门惨案,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办过,千载难逢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别人想办我还不让呢,大家都是警察,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少不了你也要找我办事,对不对?” 话都说得通,可怎么听都有些变味。 这不是强迫吗? 第三十三章:疑似真凶 朱由榔天生不懂得拒绝,再者,马荣成的话也句句在理,如果真能破了这案子,档案上必定是光辉的一笔,可他太了解自己的实力,眼神瞥向江娟,悻悻地走过去。 “求你帮个忙!” 江娟为难道,“灭门惨案嘛,有点困难。” 朱由榔吃了一惊,“你什么耳朵,这么远也听得见?” “这还需要窃听,看你表情就知道。” “就帮这一回。” “也不是不行,”江娟扭捏半天,终于说到正题,“这可是灭门惨案,低于两千不干。” 朱由榔识趣,但内心深处仍瞧不起,匡扶正义变成了金钱交易,和结婚一样,都变了味。但毕竟有求于人,不得已笑脸相迎,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可以。” “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是现在,案发后二十四小时是最关键的,人民需要咱们去声张正义,讨回公道,”说完,江娟眉开眼笑地说,“我微信换名字了,你别 分卷阅读42 打错账号,我现在叫XXX的XX。” 朱由榔见了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走吧,到现场看看。” 负责现场的警察早已得到通知,也不管朱由榔,只专注于自己的事。陈法医知无不言,三名死者皆死在地上的西瓜刀之下,刀身刀柄上布满指纹,并未被刻意擦去,究竟属于谁,还需要回去鉴定。 朱由榔眯眼,“听说他们父子不和,和母亲关系也不太好,会不会是范金宝杀了父母再畏罪自杀?” “天才。” “你在挖苦我,肯定是我说错话。” “你看看范金宝吧!” 这一看,朱由榔脸都红了。范金宝的尸体前身贴着地面,后背露出,白色西装中央有好几道西瓜刀留下的砍痕,任谁也做不到背砍自己吧? “嗯哼!我看走眼了。” “你们平常都是靠啥破案,睁眼瞎和刑讯逼供?” “你够了啊,我又不能代表所有警察,”为掩盖尴尬,朱由榔的声音陡然升高,内心虚得很,汗都出来了,“你什么看到刑讯逼供,那都是少部分素质低下的偏远山区的警察,天高皇帝远,谁也保不齐有几个或几十万个败类啊,咱人口基数多大,要是人人都不犯罪,那,我们不是就没生意,不,我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正因为人心难测、世态炎凉,犯罪分子层出不穷,才更需要我这样代表正义的警察来维护国家的繁荣和稳定。” “妈蛋,你都在说啥,额文盲听不懂,我就知道,你在打官腔,和那些落马的官员一个德行,话说得漂亮,事是怎么都做不好,国家花那么多钱养你们真是,还不如贴补农民种地。” 朱由榔气不过,正准备反驳,马荣成来了。 “江小姐,我还真没看出来,您竟然是法医,要不是小鱿鱼告诉我,打死我都不相信。” 江娟一字一顿道,“是啊,连我自己都不信。” “既然你也是同道中人,我也不必瞒着。刚才得到的情报,范德彪在外面有情妇,不是别地,正是同村的谢大脚。这谢大脚是有夫之妇,却经常被同村的人看到和范德彪出双入对,为这事,他和儿子媳妇都吵过架,范金宝还扬言要杀了谢大脚。谢大脚为人泼辣,什么都干得出来,她老公更是一个狠人,因为故意伤人,前年才从监狱放出来。” “你们这疙瘩是东北吧,难不成谢大脚老公叫刘大脑袋?” “不,她老公是马大帅。” 江娟眼前一亮,直摇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咱不能歧视服刑人员,不然人家如何改过自新,有些犯罪分子是因为社会的歧视才再次误入歧途。再说,也不是所有坐牢的都是坏人,真正的坏人都不在坐牢,李某诚、潘某屹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有时候不懂,直接杀人是杀人罪,用高房价毁掉十四亿人的人生和梦想不算,人们还羡慕、崇拜他们的敛财手段,这个社会已经叫人看不懂。” 马荣成爽朗地一笑,“江小姐一语中的,佩服佩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后,李某诚们再想干坏事,不容易了。高房价、低欲望是不会再发生了。公摊面积、低质高价的房屋再也不会有。” “你信吗?” “放他娘的狗屁,我当然不信,我们局长洗脑时就喜欢跟我们说这些。我感觉,咱们国人越努力过得越惨。人家外国人过得才叫舒服,才叫生活。虽然,他们大部分智商都不高,素质还低下。咱们有太多方面受制于人,人家都是躺着赚钱。就拿国内高科技企业来说,一大堆外国资本,腾讯、阿里、美团、滴滴、字节跳动……等等有几家没有外国资本,感觉除了华为,都是外国企业,其次,食用油、生活用品、粮食等民生领域都被国外控制,难道不会后怕,就好比被人拿刀抵着脖子。这不是反对全球化,我仅仅是觉得,必要的方面,不能被卡脖子,尤其不能把命交给忘恩负义的外国资本家。” 江娟说,“你这番话是受美国还是澳大利亚的刺激?” “都不是,我爷爷奶奶是抗战老兵,这是他们教会我的,自己的权利要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不会怜悯你的。你不打败敌人,敌人绝不会尊重你。” “我最近看到一个新闻,事不大,但引起我的思考。北京防疫,中国人必须戴口罩,外国人不用,中国人要排队,外国人不用,我很不解,难道我们还在被殖民,想想我都细思极恐,也难怪有一千万人移民,咱们精神上就被殖民了。” “你咋不提,外国人上清华北大容易呢,哪怕是低智商的黑人。” 江娟反问,“北大清华不是美国大学?” “好像是。” 有人来找马荣成,在耳边说了什么,马荣成脸色一变。 “妈蛋,他们跑了。” 朱由榔大喜,这岂不是证明,他们就是凶手。 “太棒了。” 马荣成拱手告别,“你们再看看,我先忙去了。” “再会!” 朱由榔推了推江娟,“ 分卷阅读43 看来这回用不上你了。” “未必吧,事情还没结束呢。” 第三十四章:我争取 得“好心”村民的协助,警察终于在谢嘎子家逮住了正聚众赌博的谢大脚和马大帅,位于谢嘎子家的地下室,满打满算挤了近二十个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地下室在负一层,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全国的风气都一样,大家爱赌博胜过爱拼搏。 “谢大脚、马大帅过来。” 谢大脚不似其它村民,被逮到也依然盛气凌人。 “抓就抓,嚷什么,我可有心脏病,老马,你告诉他们?!” 马大帅眯起双眼,滴溜溜直转,打量半天,道,“各位不是来抓赌的,哪回不是常队或小左带队,这回一个都不认识。瞧你们这阵势,抓犯人似的,是刑警吧?” 马荣成嘴里叼着烟,他什么人没见过,马大帅眼里透着一股狠劲。 “听说你老婆玩了范德彪,他儿子范金宝扬言要杀了她,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话中带着挑衅。 马大帅冷哼一声,眼睛往上一瞟。 “我娘们玩过的人多了,难道所有人姓甚名谁我都要记,岂不是累死?警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偷情是他们的自由,我做老公的都不管,你管什么,难道,你也和我老婆有一腿?” 谢大脚道,“姓马的,我什么样你不知道,这位警官我可是第一回见。” “我当然知道,你就是只母狗。”马大帅冷笑道。 “我当然是。”谢大脚引以为豪,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笑。 马荣成也未曾预料,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人,竟然还是两个。 “你们两个几点来的,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谢嘎子忙作证道,“他们昨天早上就来了,到现在一直都没离开,这是我们这的传统,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暴露。一般来说,每回都是三天,在这吃住,三天后不管输赢都要离开。” “你倒是很会规划!”马荣成讽刺道。 “哪里哪里。” “我问你了吗?”马荣成声嘶力竭地怒吼。 谢嘎子一下就没声音了。 谢大脚怒极,“你跩什么跩,一个小警察,月薪几千块,能什么?” “能抓你。” “你来,我让你抓,还能耐了?” 马大帅拦住谢大脚,“咱们啥也没干,你让他抓。” 这时,谢嘎子举手。 “政府,我坦白。这有摄像头,可以证明他们没出去过。” 马荣成瞪了他一眼,你个龟儿子,刚才怎么不说。 “我会替你争取宽大处理。” 谢嘎子却脑回路清奇地说,“那无所谓,主要是上回我进去有一项技能没学全,这回,学全了我再出来。实在不行,我能申请多拘留一段时间吗?” 众人强行忍住不笑。 “我争取。”马荣成简洁地回答。 看着马荣成泄气的模样,江娟在一旁偷笑,果不其然,一语中的,朱由榔仍不死心地上前追问,“有何发现?” “我让手下问遍了所有人,都说他们一直未曾离开,看过监控,很清晰,自从二人来这儿,去过哪儿、干过啥,真是每分每秒都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破绽。我让他们拷贝了带回去研究,但八九不离十,这二人没有作案时间,现在想想,动机也不成熟,杀人的事应该与他们无关。” 江娟捅了一下朱由榔的胳膊,小声低语,“刚才谁不让人家帮忙来着?” 朱由榔强忍着不快,装糊涂道,“我可没那么说。” “这么说,你是确定要请我?” “你要是有空的话,我自然要请。” 江娟深吸一口气,“如此,我们先从范金宝入手,以他的性格,要树敌实在太容易。老话说,性格决定命运,范金宝和他爹一样,性格都不受人待见、好惹事生非,是早衰信号。一个人不断作死,即使命里能活长寿,也会改变运势吧。这世上早已没有一定的事。” “你怎么还信这些?” “当年《无间道》拍的时候叫《无间行者》,不是下雨就是刮风,还事故不断,于是找了风水大师白龙王,白龙王说四个字不好,电影改名为《无间道》,而且只能拍三部,果然风调雨顺、一鸣惊人。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或许只是巧合,也或许是风水大师的运气,但一个人能每次都猜中,当吉祥物的存在也是可以的。” “这人我知道,张国荣死之前几天要见他,他说,哥哥气数已尽,见与不见都一样。” “可惜了,张国荣一生是好人,但在中国,乃至世界,好人都落得凄惨下场,往远了是印第安大屠杀,往近了是08年经融危机,中国救了一只白眼狼,什么以德报怨,那是一厢情愿。刘伯温否决灭亡日本计划,才有了后来的日本侵华,历史一再告诉我们,过马路的老奶奶不一定 分卷阅读44 是好人,也可能是碰瓷的,更多是碰瓷的,碰得人倾家荡产,好心好意换来的是家破人亡。” “那就不做好人?” “真要做,也要夹着尾巴做。” “累。” “累是当然,要是好人易做,大家就都是好人了,正因为难,做的人越来越少。” “我以前还想着把财产都捐了,连子女都不给,后来发现很多穷人是活该穷,又懒又馋,不思进取,天天等着人家来施舍,搞得跟美国佬似的,他们也不想想,人畜有别,动不动和它们比什么。” 江娟一脸鄙夷,“傻缺!自己辛苦赚的钱,给子女干嘛,他们不过是激情下的产物,又不是谁乐意要的。生个孩子跟冤家似的,什么都找你要,什么都不愿付出,最贪心莫过于子女。我没打算给,钱这东西是我的命,我老了还指望它们呢,子女,不奢望,爱哪去哪去。” “你就不指望他们替你养老送终?” “不指望。钱比子女靠谱,至于怎么死,死在哪,并不重要。葬礼再隆重,我他妈又没感觉,那不过是一种俗世人的自我安慰,实际上,皆是虚无缥缈,没有使用价值。” 朱由榔竖起大拇指,“你看得真通透。” 第三十五章:暂住 “尤丫去哪了?” 江娟言简意骇道,“婚礼。” “现在的年轻女孩就是爱凑热闹,整天结婚结婚的,到底结婚有啥好?” “额,”江娟语不惊人死不休,“说明她们热爱运动。” “这和运动八杆子打不着吧?” “你这人怎么不开窍,床上运动就不是运动,歧视!我觉得奥运会得增加这一项,不是所有人都行的,要有天赋和持之以恒的毅力,对双方的体力、耐力、智力都是一大考验。” 朱由榔猛摇头,这么需要打马赛克的事居然被说得如此高大上,也是人才。 “那你女儿怎么办?” “她和尤丫一起去了,孩子嘛,爱凑热闹。” 朱由榔略感无奈,如此一来,不就只剩他们两人。 “现在要去哪?” “招待所,老马给我们安排好了,协助警方办案,当然不能让咱睡大街,听说还有餐补和路费,别说,做警察也还行,当然啦,不如我干空调挣得多。” 朱由榔撇嘴,“黑心商贩。” “那又怎样?我心黑但对得起天地良心。15块的吊子卖45,9块的盆卖18,加一次氟利昂收一百多、上门费三四十,洗一次油烟机一百八(成本十块不到),我承认,确实利润高,可我和两块钱药卖十几万,一副心脏支架卖五万,一套房子换人家一辈子心血的无良商贩比还是仁慈的,我不黑,一样东西块把钱,谁替我交高租金、物业费、水电煤气费、谁帮我养女儿还有我自己,我做慈善家,谁给我写感谢信,谁可怜我。真正的黑心商贩你怎么不去骂,TX、AL、CJSY、WK,对这帮企业家整日吹捧,他们不黑,哪来的高额利润,况且,还都不是纯中国公司。” “你还有理了?!” “我占理啊,再说,我卖得再贵,和超市、大厂商比,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如果贵得离谱,他们还会再来买吗,再来,说明也不是特别贵,顶多小贵。” 这时,马荣成走过来了。 “我带你们去招待所。” 马荣成开着警车,将他们载到了一处简陋的民房。对面就是乌镇公安局,即便在夜晚也看得出,相当简陋。说破破烂烂都是客气的。 “就这?” “破是破了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什么有什么,有事来对面,今夜无人入眠啊,忙都要忙死了,你别看这地方小,事儿特别多,有些居民鹅被杀了也要来刑警队报案,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我们也不好赶人,哎,人民警察不好做。” 江娟狐疑道,“不会是故意造的这么破吧?” 向来护短的朱由榔也心生猜忌,毕竟乌镇也算是著名景点,隶属于浙江这种富饶之省,就算不把政府机构造得像白宫,至少也要强过大部分三四线城市吧,可这地方也太寒酸了。 “缺经费?” 马荣成向来大咧咧,直肠子。 “去年省里领导来检查,督促我们要勤俭节约,避免铺张浪费,这不今年就能省则省,从原址搬过来了,这地儿原来是一座废厂。你们也知道,领导嘛,就靠一张嘴,站着说话不腰疼,个个都跟皇亲国戚似的,身旁一群人跟着还谈低调,恨不得到哪哪封路,好欢迎他微服出巡。” 二人秒懂,领导啥德行都司空见惯了。 “不搬回去了?” “等换届吧,如果下届领导还是一个德行,就没必要搬了。” 二人再次秒懂,看来是不可能搬了。 马荣成带二人去各自房间。招待所一般是招待各地来公干的警员、家属和相关人员,外表破破烂烂,里面也破破烂烂,用的水 分卷阅读45 壶恨不得是建国初期祖传的,接待人员身穿绿色传统军大衣,本以为是个大爷,一露头,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精神小伙,一开口就是陕西八级方言,愣是半个字没听懂。 “额滴个神呐。” 小伙喜欢在说话前加这么一句。 安排好一切,马荣成来道别。 “小娟娟,要不要哥哥晚上来陪?” 江娟委婉得拒绝了。 他完全没把朱由榔这位假前夫放在眼里。 马荣成走后,朱由榔吐槽道,“太目中无人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假前夫。” “吃醋?” “谁吃醋?我告诫你,离这种已婚男远一点,不管他干什么的。女孩子一定要检点,不然人家看不起你。哎,我跟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爸。” 说完,一屁股坐在床上,只听吱呀一声,床塌了。朱由榔一脸莫名,脸上是震惊和尴尬。 “质量也太好了。” 江娟叹气,“老朱,你要减肥。” 朱由榔脸上阴云密布,跑去找小伙要求换房间,被小伙告知没有空房间,剩下的大都塌了,正在检修。回来后,如实告知江娟,江娟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睡这。” “啊?那不行,孤男寡女的。” 江娟咧开嘴,笑道,“你睡这,给我钱,我去外面住宾馆。” 朱由榔一脸黑线,摇头,倔强地说,“凑合一晚,反正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一起睡也没啥。晚上你不要碰我。这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赚外快。” “人为财死嘛,我们双子座除了钱谁都不认。” 朱由榔眼神黯淡下来,“我初恋就是双子座,和你名字还挺接近,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可不要把我想成她,梦里也不行。” “不会,”朱由榔肯定地说,“我早就不想她了,不爱我的人,我也不会爱她。” 江娟嗤笑道,“你还是个痴情种,菜鸟,我跟你讲,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你这种老实孩子,女人是不喜欢的,还瞧不起。你以为对她们好,她们就会给你回报,没有的事,没有女人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她们要的是刺激,无休无止的刺激,还有冒险,这些你给的了吗?” “不行。” 直至今日,朱由榔也不清楚失恋的原因。 第三十六章:中国式婚姻 大半夜,朱由榔抱着枕头醒过来。江娟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波澜壮阔,仿佛贝多芬在维也纳□□弹唱《命运交响曲》,而且还放大了音量。朱由榔看着一旁的她,实在难以想象有人会对她有非分之想,睡不着,只能观看早已缓存好的《JOJO的奇妙冒险》,看着看着,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于是,他不顾危险,拍醒了江娟。 “我有个想法。” 江娟被吵醒,心情很不爽,道,“就知道你小子对老娘有想法,但能不能等我醒了再拒绝。你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去去去,我忙着。” “加钱!” 她瞬间就醒了。 “有屁快放。” “还有一个人被我们忽略了,除了范德彪父子,她的母亲并没有被我们详查,如果犯罪动机出在她身上,岂不是错过?” 江娟迷迷糊糊地说,“我这就给老马发消息,叫他查。” 说完,她就又进入了梦乡。 朱由榔感叹,没心没肺真好。 看了不到一集,朱由榔也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刷完牙洗完脸,却怎么也找不到江娟,寻思她去哪了,一出门就和她撞个满怀。 “我说大早上的,你干啥去了?” “大兄弟,还大早上,都日晒三竿了,现在是下午一点半,”江娟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她捂着脑袋装出头疼的样子,“你呀呼噜声太大,我都没睡好,以后你可怎么结婚,老婆要被你吓跑的,就你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玩得多激烈呢。” “明明……” “你就别辩解了,”江娟严肃地说,“我听你的,叫老马查了。范金宝老妈本名金银花,虽然他父子是有名的混蛋,老妈却是出奇的大好人、大善人,为人和善、又温良敦厚、孝顺父母,没有多少情史,对老公出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不怎么在乎,经常一个人宅在家里吃斋念佛,不怎么与人接触,出门也都不会离得太远,去的也大都是大小庙宇,谈谈佛经,要说与其他男性有私情,目前还没发现。老马说是和尚,已经去查了,我觉得不太合情理,真要私奔,何必杀人。我听说一直不肯离婚的正是金银花,说是为了孩子,哎,中国式婚姻呐!” “也可能同村的某人看上了她,心想杀了她老公和孩子,她就没有理由反驳了,但她不从,于是,就都杀了。” “你这想法老马也考虑到了,是有这么一个男人,叫路右旗,已婚三子,听说年轻时追过金银花,被拒绝了 分卷阅读46 ,即便结婚也没有放弃念头,据说全村都知道这事,经常被别人拿来取笑。” “这么痴情?” 江娟翻出照片,路右旗相貌略微猥琐,形似日本痴汉。 “这还是痴情?” “变态。” “哈哈,长得好看的才叫痴情,难看的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江娟递过来一个饭盒,里面是一碗饺子。 “吃吧。” 朱由榔狼吞虎咽地吃完,仍然没吃饱。 “还有吗?” “没了,我这是给自己买的,吃之前发现里面有只虫子,就没吃。” 一听“虫子”,朱由榔胃受不了,想吐。 “拿出来没有?” “啥?” “当然是虫子。” “对不起,忘了,刚才被你一撞,脑子一糊涂,对不起啊。” 朱由榔赶紧跑到卫生间去抠喉咙。 不一会儿,朱由榔面色惨白地走出来。 “水。” 他已经没力气骂人。 “老马叫我们去听审讯,路右旗没有不在场证明。” 走过马路,就进了这破破烂烂的警局。场景描述就免了,咱不凑字数。总之记住,很破就是。马荣成迎上来,脸上写满得意,感觉十拿九稳。 “二位,辛苦你们跑一趟,这里可能不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可以在咱乌镇好好耍。” “他承认了?” “还没。不过,他对案发时的去向不肯明言,很显然是做贼心虚,最重要的,在范德彪的家中多处发现他的指纹,还很新鲜,我听说范德彪不准他来家里,所以啊,指纹是什么时候在的,自然是他杀人的时候。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还有别的异常吗?” “有是有,似乎最近一两年范家总是掉东西。” “什么东西?” 马荣成竟有些不好意思,在江娟耳边说得很小声。 “能带我们见见吗?”江娟若有所思。 “可以。” 三人一起走进审讯室,面前就是“痴情男”路右旗,和照片上比,形容更加萎缩,他偏瘦,肤色黝黑,脸上蜡黄,形貌像极了流浪汉,朱由榔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不是单身,中国女人都瞎吗?思及此,他又突然为中国女人担忧,与外国女人相比,中国女性貌相不占优势、外国女子不要车房不要彩礼,具有颇强的竞争力,而中国女性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就是会中国话,如今随着全球化的融合,这一优势也在土崩瓦解,不久的将来,民族大融合将越来越多,跨国婚姻也在增加,中国女性拿什么去竞争。爱情、婚恋市场讲究适者生存,物美价廉是中国制造的利剑,也是感情中的利剑。 “你就是路右旗?” 路右旗看看马荣成,再看着朱由榔,点点头。 “案发时,你到底在哪?” 他不说话,一个劲地把头埋起来。 “你奶奶个腿,问你话呢?”马荣成吓了对方一跳。 “在家。” “家你妹,你老婆孩子都说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你。你怎么不说在窑子里?” “在窑子里。” 马荣成暴脾气上来,正准备上手,被江娟喊停。 “我跟他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 二人离开,江娟坐在他对面。 “你应该不是第一回去范德彪家,对吧?” 路右旗眼光发亮,头却更低了,脸上胀得通红。 “这一两年间,范家女主人金银花的内衣裤经常被盗,我想这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鄙视你的喜好,但事关人命,不是你难为情的时候,不想死就告诉我们,案发时你去了哪?” 江娟一说完,路右旗终于缓缓抬头。 “我没杀人。” 第三十七章:朱门酒肉臭 江娟神清气闲地走出来,招呼二人道,“他不是凶手。” “证据呢?”马荣成不信邪,牙齿咬得嘎嘣响。 “听着,御宅花园小区508号,我对这儿不熟,你们派人去搜,钥匙在门口的垫子里面,如果看到啥不该看的,也请不要到处乱说,这是嫌疑人的隐私,房间有摄像头,能证明他在案发时一直没有离开过。” 朱由榔第一反应是,金屋藏娇,为了不被老婆发现,连命都不要了。这也正常,对男人来说,老婆比行刑的刽子手可怕多了,与其被老婆发现,不如被枪子打死了痛快。 “到底有啥,能不能透露一下?” “不可以。” 多疑的马荣成还是无法相信,狐疑道,“他为何要装摄像头,里面有什么值钱的?” 江娟咧嘴笑道,“你们男人的特殊爱好多了去,我可以透露一点,也许你们都有和他一样的爱好呢。别问我,我不会说的。眼见为实 分卷阅读47 ,赶紧让你的手下查。” 马荣成还是嘴硬,“要是监控有问题,我会一查到底。” “随你。” 朱由榔目送马荣成离去,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你该不会是为了我的钱,故意给出错误信息吧?” “为这么点钱坐牢,我蠢吗?” “这么说,凶手真不是他?” “不是,真正的凶手不聪明,但狡猾,为人处世应该属于八面玲珑的样子,对了,像老马。” “他要是凶手就好了,我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够安静,”江娟赞赏道,“江浙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而且美女辈出,这里的水很养人。我女儿要是在这里生活,哈哈。” 朱由榔酸道,“你不是有一栋园子了。” “不值一提。”她竟谦虚起来。 朱由榔偏过头,不理睬,女人太复杂。 江娟乘机去外面买了一包华子,坐在警局吞云吐雾,好不自在。过了半小时左右,马荣成就派人来说,“摄像头没问题,附近还有邻居在案发时看到过他,应该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 “看到没?” 朱由榔泄气了,“最像凶手的排除了,那么,真凶又在哪?” “凶手还有固定长相啊,坏人也会做好事,好人也会做坏事,杀人的事,有小部分都是老实人做的,老实人被逼急了,杀人算什么,杀人犯也未必就是十恶不赦,真正的大奸大恶都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所谓“大鳄”“文化人”“公知”。杀人不见血,还被世人崇拜,这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我爸就是大鳄。” “那又怎样?!” “你说得有点道理。” 江娟本以为对方会不依不饶,为父亲辩解,突然得到赞同,竟有些不适。 “你们父子关系不好?” 朱由榔冷哼一声,“不要说,你没听过我父亲的名讳。” “朱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经常有人拿这首诗形容你父亲,做房地产的嘛,毁人不倦,被人骂要习惯,你要学会对比,至少你父亲名声比潘石屹、李嘉诚要好。” “我爸真名朱福荣,朱门是后来改的,寓意朱门映柳。” “他再不好,也是你爹,将来,他的家产都是你的。” “不一定,”朱由榔仰起头,“你难道没听过他的花边新闻,我在外面有多少兄弟姐妹,找的情妇比我年纪还小,有大学生、女白领、还有二三线明星。” “他和张丽颖、赵天爱的绯闻是不是真的?”江娟八卦心骤起,八卦似乎是女性天生的爱好。 “不清楚,但我爸确实是金主之一。” “娱乐圈啊,实在是太肮脏了。” 朱由榔感慨万千,“阴暗潮湿的角落,当然滋生霉菌。” “到底有几人没被潜规则?” “你应该问有几个没有被潜规则,”朱由榔总结成词,“男人好色,不是好事。” “这就是你的狭隘了,”江娟谆谆教诲道,“你知道如果男人不好色,女人会有怎样的遭遇?恐怕比你想象中还要凄惨。当没有男人再垂涎美色,女人只是生育工具,那么女人会被当成与男人平等的地位,听上去好听,实际上呢,以后脏活累活可不是男人做的,女人也要,你会看到扛砖的一大部分变成了女性,打仗的士兵一大部分变成了女性,女人力气再小也不会被怜香惜玉,男人也不会做妻管严,女人不再得到财政大权,不会有人送珠宝钻石房子,什么都不会有。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太监会爱他的老婆吗?所以啊,好色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女性来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 “人生得意须尽欢,快乐就行,想那么多干嘛。” “你是不是把男人都当成你的P友?” “花钱的我不喜欢。” “好吧,”朱由榔感觉越说越离谱,随口问道,“你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你听过张伯伦吗?”江娟神秘地一笑,“他是我的偶像。” “中国有这号人?” “自己想去。” 有人来喊他们,“马队说,有线索了。谢嘎子想戴罪立功,他说知道有人与范家有深仇大恨。他问你们要不要去听一听?” “好啊。” “我说,这谢嘎子和那两个姓谢的是啥关系,都姓谢,这也太巧了,”江娟冷不丁问道,“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姓尤,没想到,大部分都不同。” 来人不紧不慢地回复道,“因为都是移民,已经几百年历史了。五湖四海的人不少,他们仨都是从东北来的,大概也就二十多年,谢嘎子是谢大脚的堂哥。” “他这人如何?” “油腔滑调,从小到大,经常进来,对我们这比家还熟。” “你问他干啥?” “没事,就觉得这人很有意 分卷阅读48 思。” 朱由榔在一旁擦拭额头上的汗,期盼着早点离开,否则,不知要闹出多少绯闻。 第三十八章:隐情 审讯完嫌疑人,马荣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鼓鼓的模样,仿佛憋了一两年的屁没放出来。朱由榔和江娟倒是听得很欢乐,这谢嘎子着实不着调,他提供的都是本村的人,为一亩三分地动过手,被范家狗咬了一口,多看了范母两眼被范德彪辱骂……等等,鸡毛蒜皮不要不要的,如果大家都因为这个杀人,地球该没人了吧。 “娘西逼,格老子玩笑话,老子弄死他。”马荣成脸上涨得通红。 江娟宽慰道,“也没那么糟嘛,还是很有用处的。” “啥用处?” “我们听了很快乐呀。” “快乐值几个钱?!” “值一张德云社门票吧,”江娟认真思考后道,“这年头,快乐贵着呢。还是古代好,吃喝嫖赌都有地方,不像现在,找小姐还要被条子抓。” 马荣成一脸懵逼,“我就是条子。” “你们不觉得这人很奇怪,”朱由榔突然打断道,“马大帅和谢大脚的不在场证明看似是他们二人的不在场证明,也是谢嘎子的,可是监控在案发阶段并没有拍到谢嘎子,难道他没有嫌疑?” “动机呢,他和范德彪一家并无交集。”马荣成也托着腮子思考着。 江娟眉头一皱,“能不能从他们仨原籍查起,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马荣成赞道,“还是江姑娘见解独到,我立刻让人查。” 老马一走,朱由榔凑近来说,“我这儿有个线索,据说金银花常去附近的无相寺,和里面的了缘法师多有接触,每回都找他,法师已经八十有三,常年不出山门,也没听过和谁传出绯闻,应该是个正经和尚。再说,他这个年纪,还能有啥想法,有想法也没能耐了。” “别打哑谜,有屁快放。” “据里面的小和尚八卦说,每一回金银花都会花重金烧香拜佛,然后,才得以和了缘法师会晤,相当于充值了VIP,和尚嘛,说是不问俗事,做的还不是俗事人做的,谁真的可以超脱尘世,都是扯犊子。没想到这老头出台费还挺贵。据他们说,这金银花似乎以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事挺大,所以她一直在做善事忏悔。事情的真相恐怕只能问了缘师傅了。” “不能把他抓来提审?” “你是疯了吧,像这种大人物岂是能随便提审的?” “为何不能?” “听说市长的老婆是常客,别的不信,就信了缘法师,还听说,没有了缘法师就没有他们的孩子,似乎是求子灵验了,”朱由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缓了缓,接着说,“咱们要不要求个姻缘,或许会很准。” “你还挺迷信。” “一起去吧,无相寺离这不太远,我都和局里的司机约好了。” “太累了,懒得去。” “真不去,那司机一米八,长得像木村拓哉和谢霆锋的合体,听说还是个富二代。” “不早说,我早就想吃斋念佛了。”江娟埋怨道。 一路上,江娟都在旁敲侧击地询问对方的婚姻状况、微信号码及家里到底有几套房和门面,开的豪车是四个字还是三个字,父亲还健不健在,需不需要后妈…… 无相寺不算大,占地才一两千个平方,但香火鼎盛,生意兴隆,一堆做了太多亏心事的善男信女排着队烧香,香又大又粗,据说一个就要三万块,还被人头破血流地抢着要。 江娟看了流口水,要是开间寺庙,冒充释迦如来的传人,能赚多少钱,网上有人赚了两亿,还潜规则了无数女弟子,要是她来开,是不是可以收一些八块腹肌的男弟子? 得益于警察的身份,大家一路通畅,连门票都没买。一开始以为警察来查贪污,寺庙的工作人员都吓得一头冷汗,得知只是命案,竟放松了不少。 朱由榔鄙夷道,“什么和尚,全他妈是假的,只有骗钱是真的。” “确实。我妈老家那个村都没人了,听说都去当和尚了。” “女的也是?” “别咬文嚼字嘛,女的自然是当尼姑,老弱病残做乞丐,绝不会浪费资源,现在啊,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车有房,有的还开起了公司,做起了公益,我听说有一回他去某寺庙上香,结果一看,都是老乡,原来他在外地开起了分庙。这可比做实业利润高。难怪联想、腾讯、阿里都不搞实体经济。” 江娟自豪地说,“我就没给过乞丐一毛钱。谁也不知道给了钱是做善事还是助纣为虐。善良是一把双刃剑,用错了,照样害人害己。” 司机推了推二人,“了缘法师来了。” 了缘法师坐在新式轮椅上,腿上放着最新款华为折叠屏手机,房间的装修一点也不中式,反而很现代化,面积不小,约九十个平方,书桌上是一台华为台式机和笔记本最新款,大师睡的居然是一张水床,面前 分卷阅读49 就是一个街机和一个华为智慧屏电视,大师正在看足球赛。 “二位施主光临本寺,有何贵干?” “大师,我们想问一下金银花施主都和您说了些什么?” “这个,”了缘法师咳嗽一声,又咳嗽了一声,吐了好几口痰,才恢复过来,“老衲身体微恙,还望海涵。金施主是我寺VIP用户,对她的死亡,老衲深感遗憾,但客户的隐私是万不可泄露的,希望你们理解。” “这件事和她的死亡有直接关系。” “有和没有并不重要,保密是我们出家人的原则。” 司机又想上前询问,被江娟打断,她在法师耳边嘀咕了两句,法师当即脸色苍白,额头上闹出汗珠,嘴里迸出一句,“你这是在威胁老衲!” 朱由榔也懵了,一个劲地皱眉。 司机也忙解释,“法师,她和我不是一路的。” 熟料法师深呼吸两口气,哀叹一声,“该来的早晚要来,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 “感谢法师。” 司机也急不可待地小声问道,“金施主到底做了何事?” 法师谓叹一声,眼神哀怜,“她啊,做了一件天大的坏事。不过,不是她一个人做的,还有三个人。” “三个人?”朱由榔听得眼睛都直了。 “哪三个?” “她没说。这事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他们四个人是一起青梅竹马的好友。” 第三十九章:江娟的推理 “法师,简略一点,我们不太想听那种《砂之器》一样沉闷的醒世恒言,”江娟直言不讳,法师眉头一蹙,显然并不乐意,年纪大的人尤其不爱被人打断,“你就告诉大家,金银花和其他三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法师虽不悦,面对警察也只能言听计从,他咳嗽了一声,仿佛是追忆自己的往事,“说起来,那还是他们四人上初中时的事,年轻人少不更事,经常霸凌弱小…… 法师刚要开口,司机也即刻顿悟,“不就是校园暴力,为了掩盖罪行,三十多年后,同伙杀死了知情人,金银花就是那个知情人嘛。” 法师尴尬地坐在轮椅上,话都让你说了,再说岂不是多余。于是,也就闭口不言。 “就你话多!法师,你莫见怪,他就是个憨憨。事情是不是就是他说的那样?” “差不多。” “相安无事三十载,凶手为何现在杀人?” 朱由榔眼光发亮,兴奋地说,“是不是她掌握了他们仨当年害人的证据,想报警,所以被灭口?” 江娟却提出疑问,“都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证据,还有,当年为何没有破案?” 这时,法师发话道,“金施主是第一个搬来这里的,没过多久,另外三人就一起来了。目的就是监视她,看她会不会告诉别人。” “我很好奇,会是什么样的案件。” 司机得意地说,“我让管档案的龙五查查。” 不出十分钟,便有消息传来。 “是桩意外?!”众人皆目瞪口呆。 “没错,龙五问过对方,诚信高级中学学生王艳兵坠楼案,系王同学一个人玩耍时意外坠落,经公安机关调查,案发时是体育课,所有人都在操场上,只有王同学一人跑到了楼上,有数十个目击者目睹了他的意外,可以说,铁证如山,根本就看不出涉及犯罪。” “你会不会听错了?”朱由榔眉头紧皱。 “还有一种可能,王艳兵的坠楼与他们四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可能就是他们设计的,只不过,一开始他们仅仅是普通的霸凌,并不想要对方的性命。” 人类的幼崽真残忍。 像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法律最终都不会还任何人公道,家属和受害者被当作“活该”的那一类。这就是中国的现状,伤害者平安无事,被害者自认倒霉。 “你们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灭门案是有人在替王艳兵替□□道。” 司机摇头,自从金银花搬来这里,三十多年了,只有那三个外来户选择在这里定居,目前剩下的都是常住人口,和他们四人都毫无交集。 “我感觉事有蹊跷,能不能让对方把原始档案发过来?”江娟嬉皮笑脸地说,“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哦。” 朱由榔嗔怪道,“你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我向来认真。”说完,心虚地砸砸嘴。 朱由榔见她一直朝司机的胸大肌看,秒懂,不就是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哎,女人色起来,都没男人什么事了。他不懂,世人只骂男人好色成性,却故意忽略女人,她们明明才是真正的好色之徒。 君子成人之美,只要她喜欢,哪怕做一次皮条客也行,如此,她应该可以专心办案了吧? “对了,司机兄,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没请教?” “左科。” “呵呵, 分卷阅读50 作奸犯科。” 左科淡淡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巧合。” “对了,王艳兵父母呢?” “都过世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给儿子上坟的路上被醉驾司机撞死了。” “所以说,王艳兵家没人了?” “嗯。” “他没有兄弟姐妹?” “他是独生子。” 朱由榔看着刚发来的档案,案卷中提到王艳兵是弃婴,他的亲生父母至今下落不明,为他报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一会儿,江娟像发现所罗门王的宝藏一样,惊呼道,“我找到破绽了。” “在哪?” “我问你,谢嘎子亲爹三十年前是不是个大人物?” 左科点头,“对啊,大富豪,认识市里几乎所有的大人物,手眼通天,所以儿子一直都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谢大脚是谢嘎子的堂妹,加上马大帅、金银花三十多年前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还听到一个传闻,说金银花和王艳兵是一对,让同时也喜欢金银花的谢嘎子很不爽,加上王艳兵家境贫寒,更让他不爽。后来,他爹投机倒把进去了,谢家也家道中落,从此没了消息,谁知道他竟跑到这来了。” “还是个三角恋。我倒觉得三角恋才是最稳定的,因为三角形最稳定,四边形歪歪扭扭、其它形状奇形怪状容易让生活一团糟,三个,不能再多了。” 朱由榔说,“凶手就是谢嘎子。” “为何?” “他这人控制欲超强,为了让知道真相的金银花(或许有爱恋的成分)永远在自己视线范围,他才搬到同一个村。” “什么真相?” 朱由榔一时也没个所以然。 “我发现了一个疑点,刚才我查看了一下笔录,上面说,那天是体育课,所有人,除了王艳兵都在操场,我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 大家都伸长脖子倾听。 “体育课是在下午三点半,全天几乎都是晴天,只不过,从三点开始,时断时续地下了很长时间的雨,一直到四点多才停,我这是从一位对气候有研究的朋友那知道的,他在检测站工作,干了几十年,绝对是权威。也就是说,学生们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段全都出现在操场,也就是说,亲眼目睹王艳兵意外坠落的事也或许不是真的。” 左科讶异道,“莫非,他们全都被收买了?” “谢嘎子家可是巨富。” 朱由榔不敢相信,难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对啊,即使学生都能收买,警察都傻吗?” 江娟哼道,“有必要调查一下当年的办案民警。” 第四十章:相亲中毒 “查不了?!”朱由榔眼睛都瞪圆了。 左科耸肩,无奈地说,“就算局长去也不行,当年办案的民警早就星散四野,留下来的最低也都是局处级别,就算咱们局长也惹不起,如果单找记录的警员,据说很早就过世了,无从查起。” 朱由榔贼心不死,被江娟一个眼神化解,她轻轻摇头,“菜鸟就是菜鸟,你离社会大学毕业还太早。没有用的,要么你找市长、省长,可他们会为这点小事得罪同事?你得多大的面子,或者说,你要花多少钱?官员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那就换个方向,让那边的同志找学生们打听打听?” “你倒是会挑,专拣复杂的办法做,这都三十多年了,先不说他们到底在哪,是不是都活着,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说实话,人家不承认咋办,也说不准那些人里出个位高权重的,根本不屑理,此路不通啊,大兄弟。” 朱由榔急了,脸红脖子粗。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咋办?” “啥也不做。” “我是人民警察,人民警察就应该维护法律尊严。” “谁说的?” “还用谁说,不是理所当然的。” “哪有理所当然,妻子理所当然要帮丈夫洗衣叠被做饭不收钱,军人、警察理所当然替人民牺牲性命,爸妈理所当然给孩子买车买房娶媳妇?扯!你不给出相应的付出,凭什么要求人家做这做那。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还不是个宝宝,都她妈以为自己是谁,乞丐来了,还要给两块钱,何况那些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见朱由榔不说话了,江娟说,“你得换个思路,首先,要先解决这起案件,其它都是后话,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咱们是没能力管的。” 左科刚才去接电话,回来说,“队长正审讯谢嘎子,孙子嚣张得很,拒不承认。” “他不好对付,那就从另外两个人入手。” 江娟摸着嘴唇,走近法师,“法师,金施主有没有告诉您,她有何证据在手上,藏在哪,就算没明说,依您的智慧,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猜中一二吧?” 分卷阅读51 法师很受用,对马屁来者不拒,他捋捋胡须,“那是自然,老衲何许人也,前五百年,后五百年,世上无出其右。金施主为人低调,话却漏洞百出。依稀记得,她经常去本寺的佛塔顶上,可我记得她是恐高的,从前有个明朝人也曾将一些古玩玉器藏在本寺佛塔顶上,几年前修缮时才被发现,真真是隐蔽。” “那还等什么?”朱由榔借势要跑。 左科忙喊停,“这事得我来,我是当地警察,怕你们破坏了文物,要被骂。” “也对,让左哥哥去吧。” 朱由榔嫌弃的眼神瞟来。 “色中饿鬼。” 趁左科离开的功夫,朱由榔走近她,把她喊出去,江娟对着佛塔抽华子,朱由榔思考半天,问道,“你和法师说了什么,他那么听话?” “没什么。” “说说。” “你没注意到,庙里的和尚都很喜欢足球,他们大都是皇马球迷,可是,我发现,法师其实是巴塞罗那球迷,咱们进来时,他在看巴塞罗那的比赛,对手也不是皇马,你没看出来,他很慌张吗?” “谁吃饱了撑注意那些?” “这就是你与我的区别,也可能是男女有别。” “又变相夸自己。” “出来了,不对啊,他怎么走了?”江娟这才意识到不对。 朱由榔看了一眼,左科头也不回地往下走,一级一级台阶地下。 “他也太急了,立功心切啊。” “他不像那样的人。” “你才认识他多久,这么了解?” “你才认识他多久?” “今天刚认识啊,我说想去无相寺调查,他说自己是司机。” 听及此,江娟眼皮直跳,拿起手机打电话,打完暗骂一句“不好”,立刻往下跑,朱由榔在楼上注视着一切,完全一脸懵逼,看着江娟追到寺口大马路,刚才载他们的警车早没了踪影。 朱由榔好奇心作祟,也往下走,走了好久才来到寺口,看着坐在地上吸烟的江娟。 “咋啦?” “醒醒脑。” “喝脑白金啊。” “少贫!” “到底怎么了?” “左科不是局里的司机。” “我知道啊,他还是个富二代。” “他很可能是真正的凶手。” “不是吧,他和本案并无交集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艳兵和他之间有关系,或者说,他是王艳兵的亲人,那么也就可以解释前三十年为何无人复仇,而要等到现在,因为,他是才知道这件事,查出王艳兵的真实死因后,他萌生了复仇的想法。” 朱由榔点点头,“你这么分析,也有道理。” “我这里有他的DNA,可以拿去检测。” “你咋有他DNA?” “留个纪念。”江娟拿出偷偷藏起来的一个打火机,用证物袋包着。 “恋物癖啊。” “我这叫收藏癖,不一样的,和收藏古董字画一样是高雅艺术。” “对了,你叫老马查一查他。” “还用你说,我早就吩咐他查监控了,但我觉得吧,他根本就没打算跑。” “怎么说?” “他其实不需要暴露,一直伪装成司机,我们也很难察觉。我觉得他就是急于得知真相,而他手上拿到的东西,肯定十分重要,重要到他不在乎我们去查他。” “就只是复仇?” “每个人在乎的东西不同。” 正说着,江娟的手机响了,马荣成打来的,听到消息,江娟哑然失笑。 “好消息,左科被抓住了,束手就擒,半点没反抗。” “这么快?” “那当然。” “警局的车都有定位系统?” 江娟咳嗽一声,“我早就给他装了一个,上车前。” “你跟踪狂啊。” “非也。你看过《相亲中毒》系列吗,我是一个普通的理科女,我们很理性,会用智慧找到真爱。” 朱由榔坐在台阶上。 “爱情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啊。” 第四十一章:悲伤的理由 审讯室里,左科说,“王艳兵和金银花是我的父母。” 马荣成一口茶刚到嘴边就全吐了出来,尼玛,这也太戏剧性了。同时,他也有一个疑问,也是大多数男人的疑问,他看了看江娟,“初中生也能生孩子?” “可以。” “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母亲?” 左科却哭了,交出一个华为手机,这应该是他从无相寺抢走的,金银花留下来的东西。手机上录了两个视频,与之前的推测大差不差,第一个视频大致上是说,她和王艳兵有了孩子,被谢嘎子知道,妒忌心使他昏了头,他想在天台教训一 分卷阅读52 下他,就带着谢大脚和马大帅一起,争执中,一不小心将他推下去,那天在上体育课,大家在操场中央,看得一清二楚,谢嘎子以为自己完蛋了,熟料,他爸爸利用关系和金钱打通了所有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学校也不希望事情闹大,于是和谢父达成了协议,只要他转学就行。金银花因为孩子显怀,不能在学校呆着,父母觉得丢脸,照顾她生完孩子,将孩子送了人,把她放在乌镇一个远方亲戚那里,从此便没了来往,大约是不要了,再后来,嫁给了同村的范德彪。 第二个视频里,金银花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都透着悔意,大意是,她并不是不要他,只是,他还无法释怀当年的事,他和王艳兵长得太像了,一看到他,就会又想起当年,所以,她希望左科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左科冷冷地说,“我自己找到的,继父给了我外公家的地址,那个老不死的看到我就拿扫帚打我,说我是灾星,母亲是贱货,他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我们。他还说,是我母亲坚持不要我。” “这就是你恨她的理由?” “我来乌镇,本来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父亲的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没想过复仇。太遥远了,”左科一瞬间站了起来,露出清晰的陈年旧伤,“小时候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动不动就打我,难道我不是亲生的,后来继父母说我真的不是亲生,还让我去找外公要钱,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是地狱,比地狱还要惨,继父母都是混混,做了大半辈子混混,要孩子纯粹是为了可以来钱,他们从小训练我偷拐抢骗,我做过乞丐、传销,还有许多低贱的工作,后来继母被抓进去,继父就变本加厉的虐待我,好像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狗。这一切的遭遇,我一直都怪罪父母。” 大家都很同情他。 “所以你杀死了他们全家?” 左科恨恨地说,“一年前,我第一次来范家,那个范金宝就打了我,而她什么也没做,事后拿了钱给我,叫我走,走远点。她以为我是为钱来的。” “我没收,第二回我又来了,和她在茶室,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说,然后范德彪回来了,她就让我从秘密通道走,这是抗战时期挖的地道,只有范家知道,范德彪经常利用它带女人回来幽会,无意中被金银花发觉,但她一直没说出来。” “连续来了几回,我都是从通道,可是案发那天,她告诉我,叫我以后不要来找她,她不想再看见我。我问她,她是不是更喜欢范金宝,因为他爹比王艳兵有钱,她扇了我一耳光,这时,范德彪和范金宝来了,我们打了起来,他们骂我、打我,她什么都没做,一如既往,我太生气了,抄起地上切西瓜的刀,她吓呆了,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我杀了他们,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这是她欠我的。” 马荣成此刻严肃起来,啪啪打了他一巴掌。 “你根本不配为人子女。你以为就你过得不好,比你命运悲惨的海了去,他们就不活了吗?不,他们拼命地活下去。你就没想过要活下去,为什么你还在?其实,你就是舍不得死。不要以为只有自己是可怜虫。” 从审讯室出来,马荣成大虚了一口气。 “成天和罪犯打交道,不知道哪一天先崩溃。” 朱由榔拱手,“既然案子破了,我们不便多留,告辞。” “别这么急嘛,我带你们到附近玩玩,嘉兴市还是有许多名胜古迹的。小娟娟,咱们要不要逛逛酒店,那啥速八,我还有许多技术性的问题要请教你。” 江娟摇头,没这心情。 朱由榔无语,把约炮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人才。 “太可惜了,以后我不一定有时间啊。” “那就算了呗。”朱由榔鄙夷道。 “瞧你这前老公,还吃醋了。” “才没有。” “这倔劲,金牛座吗?” “要你管!” “老朱,尤丫邀请我们参加她堂姐的婚礼,问你愿不愿意,她老公家在周庄。” “去!” “好吧,我回她。” 朱由榔反应过来,他想早日回家。 “不去。” “可我已经回她了,她都告诉她堂姐,连咱们的位子都定了,我红包也发了,连你的那份一起,不去是不是不划算,我反正要去,宁儿也去,你不去就自己回家吧。” “你们这些女人,平时化妆啥的磨磨唧唧,做这事倒是快。哎,去就去吧,反正我也不亏,难不成还能发生啥大事?” 江娟鄙视他,“你这乌鸦嘴,人家结婚呢,你诅咒人家干嘛,让尤丫知道,非揍你。” “你不觉得,你就是死神附体?” “难道不是因为有你在?”江娟反唇相讥。 …… “二位不要吵了,这里是警局。” 二人竟联合起来对准马荣成,气势汹汹,“你是谁,要你管!” 马荣成 分卷阅读53 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有点意思,不愧是夫妻,感觉你们要复婚。” “谁跟她复婚,想得美!” “什么时候结过婚?!” 第四十二章:双桥浮尸 江宁戴着口罩,很不舒服的样子,显然是晕船。 “妈。” 江娟没有理会,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闺女,这是乌篷船,敞篷的,船中的劳斯莱斯,这么点水流,你晕个什么劲。” 朱由榔却表现得像个中国父母,对船夫嘱咐让他再开慢一点。 尤丫和堂姐麻豆坐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针插不进。 朱由榔一个人对着周庄的绿水出神,拱桥、典型的江南小镇、古色古香,号称中国第一水乡名不虚传。他不由得想,在此地养老不失为一个选择。 他再次瞅了一眼麻豆,自古水乡出美女,果不其然,天然去雕饰,不施粉黛,却美得像仙女,比明星的假脸舒服多了。只是……人家要结婚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 江娟赞道,“想到用乌篷船接亲,你老公也是人才。” 麻豆掀开遮挡的几抹头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那个木鱼脑袋,才想不出呢。是我闺蜜想的。今天也是他的婚礼,他老婆也是周庄的。以前,我们说,要永远在一起,这回要实现了,我们两家就隔了一条街。” “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结婚,”然后讶异地问,“你是男闺蜜啊?” “我们认识十年,一开始是火锅店同事,他离职了,但我们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他见证了我几乎所有失败的恋情,”麻豆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们别想太多,我和他是纯闺蜜,即使睡在一起,也不会有事发生。我喜欢的是高富帅,他一直是矮穷挫,我瞧不上他,他更喜欢温柔的女人。” “你不温柔?” “我狮子座的,哪有温柔的狮子?”麻豆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江娟说,“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温柔的女人,只是善于隐忍。” “我啊,忍不了。” “哈哈。他结婚,你去了吗,他来你婚礼了没有?” “来不了,因为我们商量的是同时间结婚,地点不一样,相隔甚远。” “他给介绍乌篷船迎亲,自己不用?” “他老婆喜欢西式婚礼,两人在附近一座教堂办。” “你见过他老婆?” “是在一家宾馆认识的,叫刘玥,长得一般,但他喜欢她的乖巧。” 江娟大笑,“老虎就是老虎,娶回家就会露出本性。” 尤丫搭腔道,“男人不也一样,什么绅士、大方,都是假的。顶多算互相欺骗。” 朱由榔见三个女人在搞讨伐大会,不敢开口,以免殃及池鱼。 “妈,那是不是双桥?”江宁惊喜道。 朱由榔第一次见双桥还是在陈逸飞的画上,老陈是周庄人,画很好,但真实的双桥还是水墨画来得真切、有意境,西洋画根本无法画出精髓。 “对,那就是双桥。” “好多人啊,咦,警察怎么也来了?” 朱由榔警惕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从法医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彻底放弃了抵抗,难道真是死神附体? 又是命案! 只见警方的蛙人潜入水中,不一会儿就露出头来,两人拖出一具身着婚纱的女性尸体,按规定将它放在实现铺好的白布上,来了两名警察负责拍照,法医戴着白手套,左看看,右看看,耐心、仔细地观察着。 一名像是负责人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指挥大家做事,他很干练,一看便是老刑警。 “对不起了,这儿过不去,得绕道。”船夫说。 朱由榔还未开口,尤丫率先叫船夫在一旁停船,她要上岸。 “你干嘛去?” “看着像我四侄儿,去瞅瞅。豆豆,四侄儿有没有答应去婚礼?” “不清楚耶。” 尤丫不管不顾,大喊一声,“老四?” 那位负责人回过头,尤丫越走越近,熟料,他竟激动地说,“二姑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豆豆结婚呀,她嫁这疙瘩来了。出了啥大案子?” “莫事,接到群众举报,双桥附近发现不明浮尸。不是我说这还是第一回呢,”然后,眼光望向麻豆,朝麻豆招手,随口问道,”那男的就是她老公吗,我看挺般配。” “不是,那也是干刑警的,在外地。” 尤老四来了精神,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么年轻,是个菜鸟嘛。” “老四,别瞧不起人家,刚儿乌镇的灭门案,就是他们帮忙破的。” “这么厉害,那得见识见识,能不能让他们过来?” 尤丫一招手,大家都走过来,越走越近。此刻,法医检验完毕,叫来 分卷阅读54 担架,预备抬走女尸。熟料,麻豆走近后,死盯着新娘,脸色苍白,支支吾吾道,“刘玥,那是刘玥,我闺蜜的新娘。” “果真?” “她脖子上戴的项链是我送给闺蜜的,说好让他以后送给新娘,独一无二,是定制的,全世界也就这一条。” 尤老四忙叫抬担架的警察放下,把麻豆喊过去,麻豆脸色越来越差,显然受惊过度,“就是她,没错的,她就是刘玥,我见过,她左手手背有个大伤疤,位置也相同。” 尤老四马上说,“你有他电话不,打电话让他来认尸。” “好。”说完,背过身去打电话。 江宁在闻到尸臭的那一秒,便吐了一地。 江娟安慰道,“闻多了就习惯了,你就当来了一趟外卖的诞生地,估计也就这么臭。” 不一会儿,麻豆走过来,忧心忡忡地说,“他不接电话。” “那就更好,八成他就是凶手。” 麻豆一脸惊奇,脸色偏青,急忙辩解道,“他不会的。” “豆豆,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电话要是打通了,替我劝劝他,投案自首吧。” “您也忒草率了。” “初步鉴定是勒毙,就在脖子周围,试问,如果不是特别亲密的人,要如何如此近距离地杀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还在脖子上,说明肯定不是抢劫。” “他们今天就要结婚了,有什么理由杀人?” 尤老四打太极道,“那谁知道,人类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也许就是吵架了。” 麻豆看向尤丫,“丫,你要帮我。” 尤丫不高兴地看着尤老四,“老四,我可是你长辈,听我的,好好查。” 第四十三章:霸道闺蜜爱上我 尤老四说,“不管看谁的面子,我也会好好查。先等法医验尸报告吧。” 尤丫说,“豆豆,你再给他打电话。” 麻豆内心五味杂陈,她向来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即便结婚前,她仍然无法决定,要不要嫁给现在的丈夫,他对她不错,但她不确定这是爱,她也有问过宁毅,宁毅说,只要她喜欢就好,还顺带安慰了几句,过去没关系,对你好就行,他向来如此,只要她喜欢,他没有意见。 她给乔爿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情况,乔爿让她等着,马上到。麻豆和他是在网上认识,觉得他特别能说,有些地方和宁毅还有相同之处,譬如星座都是金牛座,麻豆心想,他大概和宁毅一样是个踏实的人吧。 事后她才发现,不是所有叫金牛座的都是真的金牛座。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 乔爿吵着要见面,麻豆见了,第一次就又搂又抱,骚话连篇,还要求去开房,但麻豆竟然没有被吓着,反而接受得很顺其自然,仿佛他们早就是老夫老妻,妻子对丈夫的私生活已然麻木,如同大多数中国夫妻。 她毫无保留得想要相信他,没两天,两人就吃了第二顿饭,她想吃火锅,乔爿不喜欢就没去,麻豆还吐槽他抠门,明明是富二代,家里有厂有房,追求别人还舍不得花钱,连束花都没有,这样的男人也有人要? 了解多了,麻豆发现,还真有。在她之前,他还有一个纠缠不清的前女友,处在剪不断理还乱的阶段。她自始至终都没见过那个女人,也没有兴趣。 她不确定自己爱他到需要吃前女友醋的地步,他也不确定会真的娶她。 没过多久,她了解到,看似人畜无害、禁欲系的乔爿竟然找过小姐,不清楚有过几回,这事令麻豆恶心,作为一个对感情有洁癖的狮子女,她提出了分手。 但没过多久,两人又在一起,也不知为何,感情就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她觉得自己还是爱他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对方也不愿意就此放手,一口一个宝贝,肉麻死你。 有几回和宁毅聊天,宁毅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大概就是没睡到,所以,更想要。假如真得到了,也就不值钱了,不信试试,麻豆没试,人性和爱情都是不能试探的。 在大约一年多的时间里,二人又间接分过手,复合,又分手,理由都是千奇百怪,不管怎样,最后,二人选择了结婚来一了百了,也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是出自爱情的成分。 “豆豆。”乔爿来了。 “你来了。”麻豆一点也不惊喜。 “真是她?” “对!你没见过,但确实是她。” “宁毅为什么要杀人?!” “谁说是他杀的,还没证据呢。” “不是他还有谁,新娘失踪了也不报案,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尤丫说,“怕丢脸啊。在没有被判刑前,他只是嫌疑人。” “豆豆,走吧,说到底,死的也是个外人。” 麻豆不愿意了,她脾气很倔,“我闺蜜才不是外人。” “我是行了吧,成天都是你闺蜜你闺蜜,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公放在心 分卷阅读55 上,”乔爿怒了,“早就觉得你们关系不清不楚,这世上哪有纯洁的友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关系好,不是图她是什么,以后结了婚,你们俩必须断绝联系,否则……你知道的。我是个文化人,讲理,话说在前头。” “我知道,”麻豆暗下决心,“他说得没错,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我和他这样的闺蜜情,再大方的也没用。他曾说过,要和我一刀两断,为了我。他每回都说中了。” “我可是你老公,你得听我的。” “门都没有!老娘只听自己的。姓乔的,咱们没领证,现在婚礼也不必办了。拜了,去找你前女友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暗通款曲,压根就没断。” 在一旁看热闹的一行人都蒙圈了。 “爱情真是脆弱。”江娟硬生生憋出一句话。 江宁说,“妈,人为啥要结婚?” “因为无聊。” 朱由榔看不下去,打断她,“别教坏小孩子,婚姻是神圣的,当然是因为两个人彼此相爱,想生活在一起。” “那,猪叔叔,人为啥要离婚?” “当然是没话聊了。” “才不是!这种事你还小,不需要知道。离婚是因为不合适。” “不合适,为啥当初又要结婚?” “因为当时不知道啊。” “要结婚才知道,是不是太晚?” “也不算晚吧,”朱由榔说,“结婚还是很有意思的。” “你父母幸福吗?” 这回轮到朱由榔吃哑巴亏,他看了两眼江宁眨巴眼的样子。 “就那样。” 江宁评价道,“看来也不行,你一个不幸福家庭的孩子居然劝别人结婚,是报复社会吗?” 朱由榔瞅了一眼江娟,“真是你孩子啊。” “做过亲子鉴定,亲生。” “结婚了还不确定是你老公的?” 江娟打断道,“别搞得好像你爸妈没做过?” 朱由榔不说话了,相当于默认。这年头,亲子鉴定师拆散了太多家庭。 乔爿渐渐理智起来,“是我错了,你原谅我,亲朋好友都来了,现在说不结,太不合适。你看,婚礼的钱都花了,我爸妈请了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你爸妈,你家的亲戚,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们?” “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们?他们会替我嫁给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怎么了?” “你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麻豆说,“宁毅说得对,他没看错你。你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我太傻了,太傻了,居然这么相信你。” 乔爿手都抖了,“不可理喻。” “多少钱我都赔你,咱们分了吧。” “你可别后悔,都快三十的女人,早就掉价了,有人要就不错,还挑三拣四。” 麻豆冷笑道,“我的终生大事用不着你来管。” 江宁点评道,“聪明人都不会结婚。” 尤老四来到身旁,面色凝重,“我们在刘玥的衣服上、身上都只发现宁毅的DNA,其次,死者在死前一段时间与宁毅发生过性关系,死者的□□发现了宁毅的,你们懂的。死者的手腕和脚腕都有生前伤,经鉴定来自皮带,不是一般的皮带,是玩SM专用的,在死者的房间内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与伤口温和,我们怀疑,宁毅和刘玥就是在那里发生的关系,可能玩得太激烈,导致死者身亡,宁毅吓蒙了,便弃尸逃跑。按理说,这是不必判死刑的。” “不可能,”麻豆肯定地说,“就算宁毅失手杀人,他也不会把尸体扔到河边。他恐水,连游泳都不懂,掉下去就必死无疑。我也告诉过你啊,姓乔的,为什么你还要怀疑他?” 乔爿沉默不语。 江娟上前,“请问,死者租住的房子离双桥有多远?” “开车的话,要二十多分钟。” 麻豆再接再厉道,“谁结婚前玩那么嗨,宁毅才不是那种男人,他说过,最讨厌SM。” 第四十四章:心机boy 江娟望着平静的水流,凝望远方,“把宁毅当作犯人,确实不合理。第一,开这么远的车特地选双桥作为抛尸地点,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就算是第一回作案的人,也不至于做这种蠢事,第二,宁毅恐水,如果是真的,就更没必要了,第三,作为补充证据,那就是宁毅的性格,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性格沉稳,而这起案件显然是激情杀人,凶手性子较为激烈,倘若真是他作案,那么理应处理得一丝不苟,不该如此漏洞百出。” “据我所知,双桥对宁毅和刘玥并无特殊含义,他没有正当理由刻意移尸。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周庄是保护文物,一砖一瓦都不能损毁,街边是没有车辆的,凶手要如何运尸,扛着吗?”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在这里杀死死者,然后返回刘玥的房子制造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前提是凶手知道 分卷阅读56 二人曾发生过性关系,如此来看,凶手是认识二人的,绝对不是偶发事件。” 朱由榔开窍道,“凶手是刘玥和宁毅都认识的人?” “答对了。” 众人望向麻豆。 “不是我,不是我。”麻豆拼命解释。 尤丫护住道,“你们看看她这身材,风都能吹倒,能打得过刘玥?有点科学精神好不好,老四,法医有没有提到过尸体里发现迷药成分?” 尤老四十分肯定地说,“肯定没有。” “能把人勒毙的力量可不是她这种七八十斤体重的小姑娘可以做到的。” 麻豆小声提醒道,“九十斤了。” 尤丫撇向她,“你少说话。” 尤老四拦住大家,“各位,我已经在调查监控,相信很快就有结论。” 朱由榔担忧道,“你们这监控画质行不行?” “还行吧,”尤老四有些尴尬,周庄毕竟不是大都市,犯罪率低,政府不会花大力气装最好的,“法医推断,案发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这段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麻豆举手,“我没出过门,那段时间都在布置婚房,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和我在一起,我是新娘子,要是突然消失,肯定会被发现,所以,真的不是我。” 麻豆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大伙。 尤老四眼神犀利起来,扫视众人一圈,“没有不在场证明,和案件相关的,有宁毅,还有乔爿。” “格老子有啥关系,我和那臭□□可从头到尾不认识。”乔爿看起来十分抵触和刘玥有干系。 这事引起了江娟的注意,她对尤丫交代了几句,令后者侧目。和死者没干系,为何要这样抵触。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大家在麻豆的新房住下,听说二人闹掰,长辈都一个劲劝麻豆要忍,父母气得要打她,搞得她很被动,为什么要她忍,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是女孩子,必须弱势,想过上正常的人生就这么难? 麻豆哭起来,尤丫在房间里苦劝半天,她才沉沉睡去。 稍晚一些,尤老四带来消息,让大家震惊不已。 “宁毅调查刘玥的过去?”江娟若有所思。 “靠!刘玥原来是风月场所的头牌,我勒个去,毁三观啊。”朱由榔激动不已。 “娶□□的男人,她还要维护,不结就不结,我还怕了不成?”乔爿嘴硬道。 江娟无意识地说,“你好像早就知道这事?” 乔爿吓得脸色苍白,音量顿时提高,“才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江娟顿了顿,又说,“揽月会所的妈妈桑可对你记忆犹新,她姓杨,对吧,你每个月去八趟,还会不认识,听说,你点的最多的就是刘玥,她在那叫玉莲,有几次还是三四个一起,挺会玩啊,团建吗?” “你不要血口喷人,要有证据。” 江娟从手机里翻出微信截图,“你自己看,有几百张,还有视频,都是你那帮狐朋狗友拍的,富家子弟爱好就是广泛,玩得开。我只有一个疑问,宁毅那么老实的人,家境贫寒,他是怎么和刘玥走到一块,这个刘玥风评一般,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除非宁毅是富豪私生子亦或者刚买了彩票发了大财,否则,怎么也不至于把他们放在一块,我想知道,乔公子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还用说!宁毅一天在,麻豆都不一定会选择你,他和刘玥走到一起的时间刚好就是你追求麻豆而不得的日子,这是巧合吗?” “本来就是巧合。” “那,转账记录呢,你在那之后先后分五次转账六十万给刘玥,乔少爷玩个小姐这么舍得?” “老子钱多,不行?” “也不是不行,”江娟接着说,“你娶麻豆是另有目的吧?她家看似还不是很富裕,可是,祖籍在周庄,家里就她一个独苗,将来所有的祖宅都归她,我听说,他们麻家祖上都是大官,房屋材料都是金丝楠木,那价值可不得了,你再有钱不过区区一两亿,拿遗产还要和几个兄弟姐妹分,听说你父母不是很喜欢你,能分一两千万就烧香拜佛了,像你这样的浪荡子,会舍得失去奢靡的生活?” 见乔爿不说话,涨红脸还在憋着,江娟继续抑扬顿挫地说,“麻豆是你继续淫靡生活的跳跳版,你不可以失去她,此时刘玥得知你的秘密,借此要挟你,敲诈你,你会怎么做,买通她,一次两次也许要的不多,多了你真愿意给吗?” “为什么不是宁毅,他发现刘玥是□□,所以杀了他?” 尤老四走进来,义正言辞地回答,“因为你把他推下水了,死无对证。监控录像显示,你和刘玥先来的双桥,在这里,你勒死了她,宁毅是随后来到,他应该是尾随而至,你们两人发生了冲突,你把他推下了水。鉴于你早知道宁毅恐水,很可能你是故意这么做,想制造宁毅杀死刘玥最后自杀的假象,无奈宁毅的尸体漂着漂着不见 分卷阅读57 了,警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警方正在打捞尸体,”尤老四拿起手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反正是个死,老子承认,是我设计要杀死他们两个,刘玥简单,上床的事还是她告诉我的,于是我灵机一动,用皮带来杀她,宁毅就简单多了,我知道他怕水,推下去就行,越简单越不会被怀疑。” 尤老四接到电话,大惊失色,然后满脸欣慰,他高兴地说,“乔爿,你万万没想到吧,宁毅没死,他被路过的乌篷船救了,现在在医院里,他可以指证你蓄意谋杀,一起谋杀,一起未遂,死刑妥妥的。” 乔爿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应该比死刑还令他难受吧? 第四十五章:城府 宁毅从医院苏醒,发现许多人正围着他打量,仿佛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他有些惊奇,也有些腼腆。正恍惚间,他看到麻豆一脸难过地看着他。 宁毅刚想说什么,麻豆已经生扑过去。 “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又看错了人。” 宁毅的脖子被搂着,感觉无法呼吸。 “好,你先让我活下去。” 尤老四大发感慨,“说起来,宁公子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如果不是开乌篷船的老头固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捕鱼,又正好选择这座双桥,他就死定了。” 尤丫动情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堂姐,这回你可要把握住了。” 宁毅忽然想起什么,“乔爿他,他杀人了,杀了刘玥,他还想杀我,把我推下去了。” “这些我们都知道,他已经被抓了。” “那就好,”宁毅咧嘴一笑,“大婶,我又让你嫁不出去了,下回我替你介绍吧。” 麻豆打了他胸口一拳,“把你介绍给我吧,其他人我都不要。” “可我不符合你的标准啊,又什么也没有,能给你什么?” “你没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麻豆不顾大家都在,强行煽情,一巴掌打下去,“就问你愿不愿意?!” “难道要我入赘?” “不行?” “那无所谓。” 强行吃了一嘴狗粮的人们都转过头。 “你知道的,我可能不会爱你?” 宁毅说,“我乐意。”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即使我换了这么多任男朋友,你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大婶,我说过,你是唯一的大婶,而我,是你唯一的大叔,大叔大婶多般配。” 江娟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道,“我先去吐,你们排队,尼玛,太恶心了,不知道还以为琼瑶在呢。” “还好我捂住了耳朵。” “你觉得宁毅如何?” “挺憨厚的。” “都说金牛座城府深,外表憨厚,其实,一点亏都不会吃,”江娟咧嘴一笑,“谁还没点心机,只要他不坏就行。心机这玩意也是一种自我保护,这年头骗子太多。” 朱由榔举例说明,“乔爿也是金牛座,他可是蠢到家了。”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当然也不是所有金牛座都是好男人。星座也要因人而异。” 朱由榔嘿嘿两声,“我之前就听到你问麻豆,她的那几位渣男前男友是如何消失的。其他人都活着,但似乎和麻豆结束后的那一段时间都出过事故,肯定不是巧合,而这其中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宁毅。” “你也不笨嘛。” “光有推测,也不能把他抓起来。” “干嘛要抓他?” “不抓他,你查他干啥?” “好奇嘛,”江娟略微轻松地说,“宁毅被推下去的位置离船主的乌篷船相距四五百米,一个人要随水流,还是死水,漂那么远需要多久,可宁毅几乎在五分钟内就游到了船尾,而且是他主动敲船才被船夫发现,天太黑了,船夫不可能大半夜发现他。他肯定早就摸清了船夫的习惯,而且他是自己游过去的。” “你心理太阴暗了吧。” “他知道乔爿要害他,于是,用反间计,让乔爿上当,这是有可能的。” “你有证据吗?” “并没有。但我觉得,一个男人既然爱了闺蜜这么多年,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还和一个□□结婚的,他既然调查过,说明他心思缜密,不是个粗心大意之人。选在和自己的闺蜜同一天结婚,本身就很奇怪,还有,婚礼上,新娘从双桥上路过,也是他的提议。” 朱由榔张大了嘴,谈个恋爱也太难了吧。 “我不信。” 江娟笑笑,“他在大学时,是游泳队的主力,这事你怎么解释?” “我去,难道真是他主动引诱乔爿把他推下去,这要怎么做到?” “控制一个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 “怎么说?” “譬如说,我 分卷阅读58 现在就控制你和我一起怀疑他,不是很简单?” 朱由榔反呛道,“强词夺理,妖言惑众。” “这应了那句古话,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婚礼倒也没耽搁,毕竟宁毅也一直在筹备婚礼,只是新娘变了,刘玥的家人本来就一个都没来,这下麻豆的亲戚索性无缝连接,倒也合适。麻豆父母无所谓,只要女儿嫁人,不丢脸就行。国内大多数婚姻都是在父母的“好心”下妻/夫离子散的。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坑子女是身为父母的业余爱好。 江娟眯起眼睛,“你看到没有,刘玥的身材粗壮,麻豆的瘦弱,可是这婚纱明明很合身,他一定早有准备。” “他是为了麻豆的钱?” “不太像。” “既然他是因为爱麻豆,用点套路又怎么了?” “真是单纯的孩子,”江娟说,“如果他以后不爱了呢,那么他又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不爱的人,你只考虑现在,不顾及未来,这是要出大事的。” 忙完婚事,尤丫终于想起了二人。 “真是对不起,忙死了。堂姐堂姐夫要去度蜜月,还是让我带你们去玩吧。” 朱由榔急忙拒绝,“不了,我想回家,还有工作呢。” “我让老四给你们局长打过电话,他说刚办完一个大案,现在大家都很清闲,在我的盛情邀请下,局里打算放你几天假,让人好好放松放松,和大自然亲密接触。” 朱由榔感觉有被坑到,一路上都是案件,到风景区都没消停过,谁玩谁啊? “我喜欢工作。” 江宁一听乐了,“妈,我想玩。” “你看,女儿也想玩了,就当陪孩子吧。” 看着江宁人畜无害的假面,朱由榔气不打一出来。 江娟随口问道,“你打算带我们去哪?” “西塘。” “就是周杰伦拍《天涯过客》的地方嘛。”朱由榔是杰迷。 “我更爱许嵩。”江娟更喜欢年轻的。 尤丫见二人心动,立刻推销起西塘来,把西塘描绘得仿佛人间天堂,不知道还以为她领了西塘旅游部门的津贴。 朱由榔在心底说,这回总算可以放松了。 第四十六章:河葬 在麻豆家住了两日,很是恰意。 周围也全是古建筑,在这种氛围内,有一种超脱于世的快乐。古人太会享受。不懂历史的人经常责怪明清时期,为何闭关锁国,不接受工业文明,恪守农业文明,等真正进入工业文明,今人才明白,不是不肯,是不能。工业文明破坏了生态系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如今,已经回不去了。 每天,朱由榔和大家就坐在有千百年历史的石凳上。 望着一望无际,碧油油的绿水,无数乌篷船划过,鸬鹚飞扑,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耍,石拱桥上人流如织,游客们拿着手机疯狂地拍摄,还有艺术生端着画笔在描摹,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这种感觉是恬淡寡欲的,仿佛就算下一秒死在这,也是一种幸福。 古镇的节奏毕竟属于老年人,没两天,大家就腻了,这和一夜情一样一样,一夜情虽好,也不能贪杯,情人再温柔,娶回家就没这个必要了。江娟和江宁嚷着立刻去西塘。 “要住下的是你,要走的还是你,你们女人真麻烦!” 江宁说,“咱走,不带他。” 尤丫说,“各位不用吵,西塘离这算不上远,现在就载你们去。” “丫丫是你小名吧,大名叫啥?”朱由榔饶有兴致地问。 “鬼头桃菜。” “是人名吗?” “我是中日混血,妈妈跟着继父姓鬼头,叫鬼头明日香,她真名是三上明日香,妈妈说,我其实该叫三上悠亚,尤丫是父亲给取的,因为我是中国人。” 朱由榔隐约觉得这名字耳熟,偏偏想不起,好像是个日本女星。 “出发。”江娟收拾好行李,直奔停车位。 车停在一千多米外的某酒店的停车场,据说这是她朋友开的。 一脚油门下去,明显感到车在飞,江宁突然说,“姐,其实我也没那么急,开慢点。” 朱由榔朝她挤了个白眼。 “先去哪,西塘可不小。” “去杰伦拍MV的地方打卡。”朱由榔都按耐不住了。 江娟一摊手,“随便。” “只要是西塘,哪儿都行。”江宁也不计较。 行驶的路上,大家都睡着了。待醒来,已是午饭时间,尤丫把车停好,众人一问,竟已然到了西塘,尤丫叮嘱道,“现在正是人多时候,大家也饿了,在附近吃一点再去。这地儿物价不便宜,黑着,一定要看清价格。” 在一家叫“风轻云淡”的小饭馆,装潢古色古香,但改变不了它中西结合 分卷阅读59 的尴尬,空调外机在外面挂了好几个,江娟摇头,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她认为这么装是错的,应该那样装,朱由榔笑她职业病犯了,管人家怎么装。 “空调外机就不该装在外面,影响美观,还危险,我就佩服德国人,宁死不装空调,看看他们的房屋,鲜少有外机在外面,房子那叫一个大气美观,再看看咱城市的房屋,尽是大高层,外机密密麻麻。” 不一会儿,菜就开始上了,区区三菜一汤,就要四百多,连个肉腥都没有。 “抢啊这是?” 尤丫小声说,“你知道大家为何爱国外游,不爱国内游吧,这帮人专坑自己人,外国人坑不着啊。中国人就爱当冤大头。” 江宁也愤愤不平道,“我和妈妈去景区要三百一张票,外国人不要钱,气死了。” “有一种还被殖民的错觉。” 江娟说,“公知最希望被殖民。” “公知是啥?”江宁好奇地问。 “就是身为本国人,天天夸外国好,说祖国坏话,偏偏就是不移民的那类人,”江娟哈哈大笑,“是人类的一种。” “类人猿?” “差不多。” 酒足饭饱,尤丫提议大家到三楼去,可以俯瞰大部分西塘。 “像这种千年古镇,夜晚看才是它最美的时刻。我听人说,西塘是枕水人家,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可惜了,被一群利欲熏心之辈拿来做生意,毁了清白。” 朱由榔可不觉得她会这么清心寡欲,问道,“如果交给你开发,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往死里坑游客。” “为何?” “朱兄,人类的心理很复杂,他们一边骂着物价贵,但依然乐此不疲。旅游真的放松身心?才不会,旅游只会让人更累。一想到回去以后又要过上地狱般的日子,沿途的风景越好看越叫人心伤。旅游说到底就是徒增烦恼,不过是一针安慰剂。” “就是贱呗。” 不远处,漂来一个小黑点,河两岸的人都被陆陆续续吸引,似乎是一个竹排,上面撒了一堆花。水流不大,竹排随波逐流,走得很慢,有些人拿起相机在拍照,不一会儿,却发出惊恐的声音。 “好像出事了。”尤丫反应迅速。 可惜,离得太远,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是不是什么大型湖上表演?” 江宁两眼放光,“我要看,我要看。”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高倍望远镜,本来是打算看星星的。江宁站在凳子上,看着看着,脸色苍白,她弱弱地说了一句,“上面是一具尸体。” “尸体”,听到这话,尤丫的职业病犯了。 “我去确认一下。” 江娟比较冷静,她看了一眼朱由榔,“快,去租一艘乌篷船,现在的水流往南,速度不快,可以在一百米外拦截,如果真是尸体,一定不能让人碰了。” 朱由榔使劲点头,却又不高兴,“喂!我好像才是警察吧,你算哪根葱?” “废话什么,还不快去。” 咽下这口气,朱由榔飞快地跑下楼。 “妈,我们干嘛?” “坐着。” “什么也不干?” “干,叫一碗瓜子和一杯茶,一会儿让老朱买单。” 江宁说,“不好吧?我要一杯特仑苏。” 朱由榔此刻已租到乌篷船,和船主讨价还价半天,还好及时赶到,河又不宽,刚好将竹排挡住。只看了一眼,朱由榔就已经确信,竹排上是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还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船主吓了一跳,悠悠道,“莫非是河葬?” 第四十七章:正大光明的凶杀案 “船家,莫非这里流行河葬?” 船主摸着头顶,犹豫不决地说,“不是很多,但偶有为止。近些年国家逼迫大家火葬,管得严,就我来看,我是反对火葬的,这分明就是为了给开发商挪地,把人用火烧了,和烧垃圾没区别,太不尊重尸体。即便有人要河葬,也是大半夜偷偷摸摸地干,这□□的,谁这么大胆子?” 二人把遗体弄到船上,遗体上都是花香,这一看才发现,种类还不少,康乃馨、百合、菊花、剑兰、水蜜桃玫瑰,还有樱花,朱由榔拿起花瓣,花的尸体覆盖人的尸体,真是相得益彰。 “以前有过在尸体上撒这么多花的吗?” “第一回遇见,一般来说是放花圈。” 朱由榔低下头,却有了惊人的发现,该女子四十来说,下葬时所穿衣物竟然是一件大号校服,没有铭牌,无法判断是哪一所学校,但款式较旧,也不太合身,有一种复古的味道。 “这衣服不是她的。” 船主忍不住说,“想不到她还挺新潮。” 朱由榔注意到死者肚子很鼓,从口袋掏出塑胶手套,戴上口罩,在肚皮上按了两下,水竟然从死 分卷阅读60 者嘴巴流出,隐约还能看到泥沙喷涌而出。 “你转过去,我要给她脱衣服。” “啥?”船主还以为遇到了变态,现在奸尸都这么明目张胆吗? “我是刑警。” “刑警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朱由榔云淡风轻地说,“验尸。” “那随便。” 说着,朱由榔缓缓解开了死者的上衣扣子,这种布料少说也有七八年,如今的校服材质都赶上名牌店的衣服,何况衣服看上去还是穿过的,但被人保存了起来,死者身型瘦小,衣服的主人肯定不是她,是谁给她穿上这件衣服,用意何在? 显而易见,这是一桩光明正大的谋杀案,凶手根本不怕被发现,反而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 死者压根没穿内衣,打开校服,便是一片白肉,经过河水浸泡,早已发白。拉链打开至胸口时,有了意外发现,是一张残缺的血手印,淡淡的,只有三个指头,少了无名指和大拇指。 这是很重要的线索,于是,他立刻拉上拉链。 朱由榔拍了一下船主的肩膀,把他吓一跳。 “请载我回岸上,还有,劳烦帮我抬一下尸体。” “不行。” “为何?” “租船归租船,抬尸归抬尸,得加钱。” “两百。” “行。”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勉强将僵硬的尸体抬到了岸边。有凑热闹的人群迅速聚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朱由榔掏出警员证,驱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游客们。 “都散了,都散了。” 尤丫跑过来,焦急地询问道,“真是尸体?” 朱由榔不愿意被船主听见,特意凑近尤丫,小声说,“谋杀。” “靠!” 朱由榔问,“这回咱们都不管,交给当地的警员,好好欣赏风景。报警吧。” 话音刚落,尤丫抄起手机就打,“喂” 不一会儿,尤丫放下手机,朱由榔询问,“何时来?” “他问我怎么确定是谋杀,先解释清楚再报案。” “我去!西塘警局认不认识人?” 尤丫这才惊觉,大笑,“我有个师哥在这。” 打完电话,尤丫说,“操!他们都在办一起连环杀人案,无暇他顾,还让我帮忙给解决了。你说,一个刑警队才十来个人,一个月了还毫无头绪,还查什么查。” “他们不接?” “接,但要我帮忙。” “你师哥很帅吧?” “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也不会答应啊。” “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 “哪回别人求助你会拒绝?” “现在咋办?” “答应了便办呗,这尸体死亡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让局里的法医好好查一查死者身上的血手印。” 尤丫大惊,“还有这玩意,早说嘛,有了它,还不很快就能破案?” “咋破?”朱由榔反问,“都死了那么久,而且她是溺死的,被水浸泡过,靠脸是认不出来的。如果验DNA,还不知道库里有没有。” 正在这时,江娟带着江宁来了。 “喂!你带她来干嘛,小孩子不能接触尸体。” “国家有明文规定?”江娟不以为意,任由江宁在一旁,不过,她闻了一会儿不舒服便跑到一旁去吐了,对一个孩子龙骑士,这味道确实刺激了些。 朱由榔摇摇头,这种教育就是所谓的放养吧。 “江宁以后当警察吧。” “不要,”江宁擦擦嘴,刚喝的特仑苏全吐了,“警察可穷了,妈妈说,女人的理想只能是做富婆,不能赚钱的买卖都不能做。我怕死,做警察太危险。” 这时,江娟没来由地说,“这人生前做过老师,凶手深知这一点。”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学生服? “不是很明显吗?” “哪里明显?” “这些花,不都是送给老师的?”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停樱花不是啊,樱花和老师没有任何关系。” 江娟眉头一皱,大量半天樱花瓣,道,“这是龙樱,日本很多,有一部讲教育的经典日剧叫《龙樱》,阿部宽主演,他在里面就是一个老师,凶手应该是指这个。” “这么说,凶手是死者的同事或学生。” “我倾向于学生,”江娟慢条斯理地说,“利用竹排,光明正大地替对方举办河葬,还这么隆重,这其中饱含着别样的情谊。我没有看到多深的怨恨。” “不恨杀人干嘛?” “你问凶手去,”江娟突然提了一句,“这不像是临时起意的谋杀,而是蓄谋已久。你也说了,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竹排、各种鲜花、穿上 分卷阅读61 校服,抛尸(应该是大半夜),如果不是蓄谋已久,那么,凶手真可谓神通广大了。其次,凶手抛尸的地点在上游,选择这么准确,说明他对这一带很熟悉,不是路过的游客所为。” 尤丫打断道,“那你能推断出死者在哪教书吗?” “不能!”江娟不快道,“真以为我福尔摩斯啊。” 朱由榔略带调侃地说,“你不是吗?” “其实,我可以试试。” 第四十八章:流氓不可怕 尤丫对江娟的身份早已心生疑虑,为何一个法医比刑警还懂破案,既然如此,为何不当刑警。再看她平日的言行举止,不太像一个正常的警察,但她也没怀疑太久,毕竟这世上能人异士众多,有能力的人不一定就爱展现,就好比菜做的好吃的不一定都要去当厨师,还可以做人家老公嘛。 “要不,先验尸。” 江娟和朱由榔皆一愣,事实上,江娟并不懂验尸,做做样子还行,真要亲自上阵,还是有些忐忑。朱由榔朝她皱眉,大意是,随便发表一下意见,但不要信口开河。 “我没带塑胶手套。” 尤丫连忙好心递过来,“我随身就带了。” “你是料到会有命案吧,”江娟尴尬不已,遂又说,“医用口罩没有也是白搭,我可不想中尸毒。” 然而,尤丫指着朱由榔,“他刚才啥也没带,不也验得好好的。” 江娟怒视朱由榔,“你消毒没有?” “还没。”朱由榔把手背过去。 “一点常识都没有,警校白念了,你爸给老师送钱了吧?” 朱由榔隐约有一丝慌乱,似乎被江娟无意识中说中了。 江娟拿出手机,给尸体拍了个照,被朱由榔阻止,“尸体照片不能乱拍,更不能发。这些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没发。”她有些不耐烦。 尤丫好奇地问,“发现什么了?” 江娟不理她,自顾自翻看着照片,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后,她露出诡秘的笑容。 “就是它。” “给大家看看。” 江娟放大刚才搜索的图片,正是那件学生服,与死者身上所穿完全一致。 “这种校服最早十年前出现在本市龙樱中学,一所私立高中,校服是特制的,校徽是一片龙樱花瓣,其它学校都不可能有,如果校服并非仿制,那么,死者十年前应该是该校的一名教师,而这件校服应该属于其中一名女学生。” 尤丫兴奋地手舞足蹈,“也就是说,凶手也极可能是与龙樱中学有直接关系的利害人,甚至他也曾是龙樱中学的学生。太好了,胜利女神在向我们招手。” 不料此刻,江娟竟摆手道,“我不参与。”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尤丫的心瞬间就凉了,凭她自己的实力,想破此案如同登天。她看向朱由榔,柔弱中带着委屈的眼神击垮了他的防线。 朱由榔小声在她耳边说,“两千,念在我们合作多次,打八折。” “最低九折。” “行。” 然后,江娟突然就正义感爆棚起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人间正道是沧桑,这个忙我帮了。” 尤丫虽不清楚这两句话连着有什么意义,但听到这话,开心地蹦起来。她真的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握住江娟的手就不松开,激动地说,“法医秦明,你做我师傅吧,我想学破案。” 这场景像极了三井寿跪下来对安西教练说,教练,我想打篮球。 “可以。” 尤丫高兴还没半秒,江娟又说,“我教学生很贵的。”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三上悠亚今日拜江法医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将来,我必给她养老送终。” 朱由榔无语,搞半天,拜把子呢。 “不用那么夸张,”江娟云淡风轻地说,“钱给到位,你就是我亲妈。” 此时,朱由榔神色有变,他总算想起三上悠亚是谁,重名重得也太尴尬了。 “老师,我何时可以上课?” “你我分隔两地,线上教学吧,按课时收费。” 这时,江宁插起腰,“妈,我来教。” “我不是给过你零花钱吗?”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像这种菜鸟,不需要你亲自上阵,我平时也看过几本破案的书,教她足够,”江宁显得十分自信,她顺道也看了看朱由榔,“那位叔叔,要不要一起?” 这话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不用。” 江宁初见看上去六七岁模样,实际上已经十岁,不过,心理年龄远远大于表面。 “叔叔,我测过智商。” “又怎样?” 江娟替她回答,“测了三次,平均一百七十八,你呢?” 朱由榔不敢比较,他也测过,只有一百一 分卷阅读62 十五,仅仅过及格线,再差就是弱智。这事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我高着呢。” “具体呢?” “忘记了。” “智商高的人不会忘记。” 朱由榔所幸倒打一耙,“智商是测不出来的,去测试的都是傻子。” 江宁悠悠地说,“你也测过。” 尤丫看大家剑拔弩张,上前拦住,道,“现在不是比赛的时候,先破案吧。师父,十年间这么多老师,要找需要一点时间。咱们去一趟龙樱中学吧。” “不需要十年,我查到这种校服五年前被全面淘汰,你只需要查2011学年到2015学年的女老师即可,查找条件为,当时只有三十多岁,已婚,无子,还在职的不用问了,找离职的。” “已婚,无子,师父,你怎么看出来的?” 江宁抢占先机道,“你看尸体无名指上的戒指,刻了结婚时间,1995年4月1日,愚人节结婚,好喜庆。” “无子也能看出来?” 江娟让江宁闭嘴,说,“我刚看过看过尸体,没有妊娠纹,也没有生产的痕迹。” “但她可以找代孕呀。”朱由榔提出一个新观点。 “真代孕也不会离婚了。” 尤丫不可思议,“离婚也能看出来?” “你仔细看,右手无名指也有很深的戒痕,说明死者曾在一段时间内将戒指换了一只手,一般来说,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人把戒指换方向,又换回去,只能说明,婚姻出了问题。” “那你怎么知道她婚姻没救了。” 江娟淡淡一笑,“因为她的婚戒是我在她右边口袋里发现,还被人为撇断了,刚刚才被我戴上去。” “太牵强。” “是不是事实,查了不就知道了。” 尤丫说,“师父,等把尸体放到警局,再一起去龙樱中学吧。” “别叫我师父。” “那叫啥?” “叫啥都行,”江娟翻看着当地新闻,“搞半天,他们都在忙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破不了。” 朱由榔伸出头,“什么案子?” 尤丫解释道,“媒体叫它“颜体连环杀人案”,喊凶手是“书法杀人魔”,凶手杀完人都会在死者的背后用刀练书法,而且字体都是清一色的颜体。”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懂书法。” 第四十九章:龙樱往事 “听上去是个很有文化的案件。”江娟也来凑热闹。 尤丫歪着脑袋,“我也只是因为无聊,看过一些新闻报道,具体怎么样,还要问这边的同志。” “会个书法就叫有文化?”朱由榔不屑道。 不曾想,江娟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问尤丫,“一共死了几人?后背都写了哪些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一共死了五人,每个人后背都只有一个字,内容来自颜体的《多宝塔碑》前五个字,大唐西京千,这个字帖全名是大唐西京千福寺多宝塔感应碑文,按照顺序,如果有一个受害者,他的后背上应该是“福”字,我记得《多宝塔碑》字数可不少,他这是要杀多少人?” “这五人有联系吗?”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外地,也有本地,居住地也并不集中,互相之间更无交集,凶手是无差别杀人。” “杀人的间隔期呢?” “一次比一次近,第一次和第二次发现死者间隔一个礼拜,第二次和第三次间隔六天,第三次和第四次间隔变成了四天,第四次和第五次间隔只剩两天,最后一次命案就在前天。” “凶手是个狂欢型杀人犯,按规律,会在今天犯案。” 尤丫讶异道,“真的?” “这是一名享受/表现型罪犯,在现实生活中,他处处碰壁,过得很不如意,所以,杀人变成了他宣泄不满的表达方式,杀谁并不重要,杀人才是目的。至于书法,或许与他人生经历有关,他学过,也学得很好,所以,他急于在犯案时表现出来。” “哇!你说得好有道理。” 哪知江娟拆自己台道,“这都是我临时胡诌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不信你可以查,是绝对查不到的。理论的东西学多了,实践起来会束手束脚,所以,在查案时,不可以先入为主,许多案件都是突发的,没有案例可循。” “师父真谦虚。” 尤丫突然想起了什么,“师父,听查案的警察说,专家鉴定过那些书法,他说,水平仅仅初高中,写得很烂,凶手可能疏于练习。” “难道是在学校学的,作案时突然写性大发?” 这一句提醒了江娟,她立刻拿来塑胶手套,一步步拉开死者的衣衫,打开后背一看,大喜过望。 “你们看,第六起。” 死者雪白的后背上用颜体写着“福”字。 尤丫高兴地蹦 分卷阅读63 起来,“可以并案处理了。按照之前的推测,凶手是死者相熟的人,同事、学生、学生的家人,总之,“颜体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与这个女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找到女尸的身份,就能找到凶手的,哈哈,我得赶快和同志们讲这个好消息。” 她还真是一刻都不耽误,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师哥的电话,四五分钟的通话后,她却一脸颓丧地说,“他说,我是在找托词,不想办案。” “你傻啊,给他发尸体后背的字?” “对啊,”尤丫立刻拿起手机,给后背来了一张大特写,嗖地一声就发了过去,不到一分钟,师哥回复了,给尤丫气得要打人,“她妈的,说我P图。” “求人不如求己,咱自己查吧。” 联系到西塘刑侦队,存放好尸体,大伙儿立即动身前往龙樱中学。龙樱中学是所排名靠前的学校,名声显赫,靠着这名气,骗光许多家长的钱包,光每个月的补习费就高达一两万。 没怎么打听,就见到了这所占地面积达五千坪的私立高中,据说它的升学率很高,至于是如何变高,就不得而知了。递出介绍信,龙樱中学的教导主任宋哲亲自来迎接,按照传统,每逢佳节倍思亲,每个教导主任都秃头,果然,宋主任也是光头,都是操心的命。 “得知各位要来,蓬荜生辉。不知有何指教?”宋主任人油腻,话也官方客套。 “我想打听一个人。”江娟和宋主任靠边走。 “何人?” “11年到15年之间在龙樱中学当过老师,后辞职,“江娟又想起点什么,校园内全是假山假水,鸟语花香,但并没有多少欢声笑语,格局不像校园,倒更像一所工厂学习工厂,江娟和宋主任边走边说,“这位女老师当时应该三十来岁,已婚,对学生负责,但你们应该不太喜欢,其次,她可能教过书法。” 宋主任光滑的额头上全是汗,从他讶异的眼神中,大家知道,他知道人是谁。 “你说的是沈老师。” “可以给我们看看她的档案吗?” “可以。” 说完,宋主任就领着大家去档案室。 “老吴,这几位警官想查一下沈樵的档案。” 老吴神色有异,不过,还是帮忙找档案,不到五分钟,档案就找到了。 “这位沈老师是个怎么样的人?” 老吴不经意地说,“狗拿耗子。” 宋主任忙打住话头,按住老吴,“沈老师好打抱不平,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正义感?”江娟隐约听出了某些隐情。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是个好人。”宋主任犹豫不决起来。 朱由榔在一旁翻着档案,大呼,“沈老师是被教育局开除的?她一个本科生居然没有中学教师资格证书?” “她她没有考上。” 老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也不言语。 尤丫也听出了什么,立马百度11年到15年间龙樱中学的传闻,没搜几页,就有了大收获。原来,西塘警局在13年七八月份接到龙樱中学一名女教师的实名举报,内容称中学内部有领导长期性侵女学生,经调查内容属实,但怪诞的是,举报的女教师被教育局辞退,卖螺狮粉去了,而被举报的当事人都毫发无损,经无良律师的辩护,无罪释放,反而被害的女学生都不得不转学,且受到不少人的冷眼和谩骂。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朱由榔也看到了,立刻和江娟分享,她并未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人家见多识广,早就对社会上的不公平现象见怪不怪。她有些冷漠,和全人类一样。 “宋主任,这篇报道里的老师就是沈樵吧?” “是她又怎么样?” “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她的律师团,”江娟冷笑道,“她请不了我们,因为,事实上,她昨天就已经被害了,你很快会从报纸上读到她的死讯。” 宋主任大惊失色,他慌张地辩解道,“我和这事没有任何关系,没有杀人动机啊。” 老吴也急忙撇清关系,“我更不是。” “我想知道,那个女学生是谁?” “楼亦筱,可她已经死了。” 尤丫诧异道,“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可能是受不了媒体报道和大家歧视的眼光。” 江娟忽然问,“她生前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老吴激动地一拍大腿,“有!” 第五十章: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你 “谁?” “宇文越,楼亦筱男朋友,别看当时也还小,但如今的学生发育早,管不住,”老吴也不在乎宋主任在,自顾自地说,“就他们当年的年纪,放到古代,孩子都大了。其实,哪有什么早恋,我看是晚恋。这和咱们人均寿命大幅增长有关,商朝时,平均寿命才十几岁,家长恨不得一出生就谈恋爱,到了民国也不过 分卷阅读64 二十多,十几岁成婚不算早,谁想到几十年过去,人均寿命长这么多,家长恨不得你永远不谈。我看过清朝的老照片,我的天呐,一米五左右成年女子随处可见,一个个发育不良、面黄肌瘦,二十多岁的黄花闺女长得跟四五十欧巴桑一样,我去,电视剧教坏孩子,都她妈想穿越回去,是不是想饿死。” 宋主任在一旁很尴尬,解释道,“吴老师是学历史的,最讨厌编剧胡编乱造。” “吴老师见识广博,佩服。” “小姑娘也喜欢历史?” “一切古老的东西我都有兴趣。” 朱由榔画外音,自作多情,她说的是古董字画,一切能换钱的古玩。 宋主任说,“我不记得有这个学生。” “他成绩中等,你自然不记得,偶然听说,他混得很差,和楼亦筱的死亡也有某种联系。” 朱由榔和尤丫对视了一眼,有希望。 “那吴老师,你知道他现在住哪里?” “不清楚,”老吴忽又想起了什么,“听说他在南苑路的烟雨长廊,一家客栈当帮厨。” “哪家客栈?” “一家客栈。” “我知道是家客栈,想问的是,哪一家?” “客栈就叫“一家客栈”。” 尤丫摩拳擦掌,烟雨长廊离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远,正是尸体飘过来的上游。有动机、地理位置也符合,凶手的身份非此人莫属。 哪知江娟却问道,“他和沈老师关系如何?” “以前挺好,沈老师对他也很关心,可是楼亦筱一死,连他也把责任归咎于沈老师。你说吧,这事都不知道该怪谁,”老吴唉声叹气地说,“我说话比较客观,发生这样的事,家长、学校、老师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宋主任使劲咳嗽,显然,他不同意,或许在他眼里,只要出事的不是自己孩子,责任都在别人,甚至在被害人,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别人打你,你也不能还手之类无知的理论纷至沓来。这些都是用烂的借口,借以掩盖老师和学校的无能。 老吴看着不停咳嗽的宋主任,也只能作罢。 “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哪都有败类不是?” “请问当年那位参与的领导现在如何?” 宋主任想掩盖,还没开口,被老吴的心直口快打败,“老马啊,现在是教育局的副科长,高升啦。” “当年就没有任何处罚?” “有啊,一年没教课,罚了半年工资。” 尤丫看向朱由榔,面露难色,这不就是中国的现实,坏人总是站在道德高地,践踏受害者的尊严,最后独善其身,而受害者成了恶人,仿佛她的性别成了原罪。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快走吧。” 在车上,看着外面疾驰的车辆,朱由榔问,“宇文越真会因为这种原因杀死沈樵?” “一切皆有可能。有人因为陌生人占了自己的车位,杀死了对方,现实中,杀人哪里需要理由,看你不爽就行,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过好,像小说中那般,需要一个足够杀人的理由才实施复仇计划,不存在,”尤丫接着说,“我做警察也不少时日,见过许多奇特的凶杀案,有一回,丈夫雇凶杀死自己的妻子,谁知道杀手发现他妻子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不仅没杀,反过来把丈夫杀了。” “你可以去写小说了。”江娟赞赏道。 朱由榔感慨万千,“现在的人可真冷漠,我碰过一个案件,凶手是受害者,她被三个人当着父母的面□□,父母却毫无反应,还怪她不自重,穿得太少,当时她才八岁,在她二十四岁时,她把那三个人叫到家里,当着父母的面杀了,然后杀了父母,最后自杀,如果不是看了她留下里的自杀视频,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三个人入室抢劫。” “你也可以去写小说了。” 朱由榔问,“能不能请几个警察协助我们抓捕?” “做不到,他们正全市排查会写书法的人,以教师、学生为主。这就是人手不足的原因。” “我去!这不大傻叉吗?” 尤丫说,“他们现在已经抓了好几个,正来回审讯。” “咱们抓住真凶,功劳算谁的?” “他们。” “奖金呢?” “也还是。” 江娟气呼呼道,“太不公平。” 朱由榔推了她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江娟默默伸出三根,被驳回,他又伸出一根,得到江娟认同。 “钱不钱不重要,一定要抓住这个变态,在哪练字不好,偏要在皮肤上,多贵啊。” 女人变脸真快。 车子开得飞快,但要立刻赶到烟雨长廊,简直痴人说梦。 “喂!我是。” 江娟不耐烦道,“谁电话?” “法医。” 过不久,尤丫中断了电话。 “法医怎么说?” 分卷阅读65 “死者有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帕罗西汀和盐酸舍曲林片的习惯,在死前的胃容物中,还检测出了过量安眠药。死因的确是溺死无疑,但没有找到挣扎的痕迹,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朱由榔一阵迷茫,“凶手赶巧吗?” “肯定不是赶巧,她的死亡明显是有预谋的。” 尤丫摇头,“我越来越糊涂了。” “替我调查一下,死亡的五名死者与沈樵的关系。” “难道说,”尤丫嘴边张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怀疑我的天呐。” “别磨叽。” 朱由榔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虽然不可思议,却并非难以接受。 这五名死者一定有着某种共同点。 而这共同点,和当年楼亦筱的死亡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第五十一章:意难平 车开了大半个小时,尤丫兴奋地指着导航,烟雨长廊近了。 “兴奋吗?” 朱由榔见她像第一回参与运动会的运动员,打了鸡血似的,裤子口袋里的手铐蠢蠢欲动,反而表现得更成熟,不经意间瞥了瞥江娟,她竟然睡着了,江宁也倒在她怀里,安静得像个天使。 要是我有一个女儿,该多好。妈妈是谁,无所谓,我就想要一个女儿,就像尝试一下做女儿奴。 “喂!别老盯着我女儿,□□!” “谁盯着她了?!”朱由榔急得脸红脖子粗。 “也别盯着我,老色鬼。” “半老徐娘,我才没兴趣。” 熟料江娟远远抛出一句,“哼!老处男。” 尤丫恨不得转过身来,惊呼,“朱兄居然还是处,需不需要介绍,我有好几个姐妹,都是处女,很优秀,就是没人要。我看朱兄也算半表人才,这么好的基因不能浪费,肥水不流外人田。” “小鱿鱼,我看你就从了他吧。”江娟揶揄道。 “我看不上。”直女尤丫丝毫都不考虑地说。 朱由榔气愤不已,“别拿我当商品。” “没有,你不配。” “我算明白你怎么嫁不出去了。” “为何?” “不知道原因,这不就是原因。” 忽然,尤丫的动作停止,车也停下来。前方有几辆警车,一看就是刑警队。众人好奇地望着正不停打转的警灯,难道又发生了命案? “不应该啊,他们不是忙于搜寻懂书法的人?” 朱由榔困惑不已,“突然开窍了?” “不应该啊,开窍需要脑子,他们哪有那玩意?” “你也是警察。”江娟提醒尤丫。 尤丫停好车,看到四周全是人,往前走了三四百米,在河边发现了烟雨长廊,警方设置了警戒线,两名警察见他们靠近,本能地要驱离,眼尖的尤丫一眼看到师哥在一旁,大喊一声,“贱哥哥,我是小鱿鱼。”大有黄蓉喊郭靖的气势。 师哥看到她,也走过来。他一米八三身高,身材好到可以去做模特,脸型也属于耐看型,仔细看有点像霍建华,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朝尤丫招手。 “这不是小师妹吗?”骂建行乐呵呵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 “接到群众举报,说看到一个懂颜体的人在一家客栈喝醉了,说自己就是凶手,来这儿找半天没找到人,所以我们就一个个问,刚到后厨,一个穿厨师衣服的男人就风一样从我们面前跑过,还想跳下水,被逮个正着,这不,正铐着呢,问他啥也不说。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报假警。” “抓到的人是不是叫宇文越?” “你怎么知道?” 尤丫拍了拍骂建行,“师哥,恭喜你抓住“颜体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什么?!” “回头和你解释。” “师哥,要请客,这可是大案。” 骂建行无奈地说,“悬赏金额五万,再不破,要上十万。这个举报人运气贼好,什么世道,报假案都有钱拿。” “啊,”尤丫也没料到,狐疑道,“他留下信息了?” “那可不,不然也不能给啊。” 朱由榔在一旁劝慰道,“这就是命,得认。” 案件宣告结束,但捋清楚案件还是很花时间。 骂建行整理着手中的档案,依然意难平。原来,沈樵才是整个案件的幕后凶手,宇文越仅仅是个帮凶。经调查,五名死者都和她有联系。 第一名死者最爱高空抛物,屡教不改,曾砸伤一名婴儿头部,导致婴儿差点死亡,但法院轻判,劳教不过三个月,罚款仅仅几千元,后出狱再次砸中几名路过的行人,被人投诉,仍不知悔改,最近一次砸中了沈樵。 第二名死者是个碰瓷惯犯、年近七十的老头,年轻时是流氓,老了成老流氓,历经上百次的碰瓷演练,俨然成了一名演技派, 分卷阅读66 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被发现仍厚颜无耻地叫嚣,自称法律也不能拿他咋样,最严重的一回,令对方妻离子散,他并没有一丝悔改之心,反而乐此不疲。和沈樵是邻居。 第三名死者刚满十三岁,是个校霸,别看年龄小,偷拐抢骗、无恶不作、偏偏仗着年纪小,拿不住他。曾伙同三名校外人员玷污被他看上的女同学,导致女同学流产而亡,照样因为年龄小,没有被重罚,又因为隐私原因,没人知道这事,这导致他更加肆无忌惮,谁都不放在眼里。那位女同学的妈妈是沈樵的老同学。 第四名死者是个女导游,沈樵被她骗去香港,同车的人都被强迫购买黄金首饰、最多的花了三十万,后来发现全是假货。原来,金店就是她家开的,专用低价游欺骗大陆游客。背后有英资背景,据说幕后老板是某智英,事情闹大也没用,香港法官和他们同流合污,以欺骗大陆人为荣。 这第五名死者更是可恶,是个虐待狂,在家殴打子女,逼妻子上班供养自己和小三,小三公然和他们住一起,还强迫在上学的女儿在夜总会接客,简直人神共愤,最后,女儿在一次工作中被客人打死,他竟然要求私了,事情被曝光,他仍然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他的家事。他妻子是沈樵的一个亲戚。 沈樵有严重抑郁症和自杀倾向,当宇文越来看望她时,二人一番交谈,便有了后面的杀人计划。宇文越进入社会,对社会更加失望,渐渐有了反社会人格。 这五名死者被杀的理由充分,在二人眼中,他们都是冷漠的人。 社会上充满无情又冷漠的人。 尤丫一行刚准备动身离开西塘警局,被骂建行叫住,他追出来,“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刚好案件结束,局里给我们放假,我请你们上我老家玩吧。” “远不远?” “南浔,不算远。” “好地方,听说有好多美食。” “你请不请客?”江娟神秘地一笑。 朱由榔制止道,“你女儿不用上学吗?都什么时候了?” “我请假,一个小学,上不上还不是一样?” “原本我该尽地主之谊,”骂建行贱兮兮地一笑,“无奈咱们中出现了一个土豪,得让他请。” “你也认识我爸?”朱由榔本能地问道。 谁知骂建行却看着江娟,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对不对啊,普通的举报市民?” “宁儿,跑!” “你这孙子,太不厚道!”朱由榔气不打一出来。 “案子是我破的,钱当然应该归我啊。” 朱由榔竟无法反驳。 第五十二章:断舍离 在宰了江娟一顿豪华龙虾大餐及一堆小礼品后,大家才勉强消气,尤其是朱由榔,望着江娟迷蒙带泪的双眼,内心感到无比畅快,试想一下,从吝啬鬼嘴里抠钱的难度,不遑多让。 “双子离湖州才六个小时车距,一直没机会去,这回定要大饱眼福,玩完直接回家。” 尤丫不停回望沿途的风景,动情地说,“做警察太久,都忘了什么叫休息。同样是做警察,美国跪杀平民无罪,咱们说一句错话反省几个礼拜,还要通报批评,哎,他们的退休金能在大都市买房,咱们的连首付都不够。” “那是不能比的,咱们工作是工作,休息也是工作,人家工作是休息,休息更是休息,钱多活少,羡慕不来,”朱由榔深有感触道,“科学家有过研究,越是勤劳的人越比不过懒人,懒人永远比勤劳的有钱,为什么,勤劳的人靠本能、靠体力挣钱,懒人靠脑子、靠投机,靠运气。” “从今往后,俺什么也不做,是不是就会被钱砸死?” “会先饿死,”朱由榔接着说,“我说的懒人不是指那种,想不劳而获的都是骗子。” 骂建行转过头,前方是高速,行人稀少。 “你不回队里报道,也可以?” “没事,我们队长都准假了,反正我在队里可有可无,浪费空气浪费工资,”尤丫笑道,“我早就想看看山水,成天面对着犯罪分子和尔虞我诈的世界,脑子都要爆炸了。” “外面也好不到哪去,”朱由榔略带伤感地说,“白鹿原景区四根面条15块,吃了个寂寞,两名学生又被摔倒老太太讹五千块,这告诉我们什么道理,没钱别旅游,别扶老太太,这年头,穷人是没资格去景区,去扶老太太的,再以后,扶老太太的都会是亿万富豪,普通人没那资格。” 江娟自豪地回答,“我从来不扶。” “你是冷血。” 这时,江宁双手弯曲交叉,靠着车前座,问道,“骂叔叔,你为什么干警察?” “宁儿,不要问叔叔这么丢脸的问题。” “叔叔没人要啊,”骂建行大笑,“我一开始报考公务员,想找个轻松的工作,就去银行面试,被骂了一顿。” “哪家银行?” “建行。” 分卷阅读67 “是该骂。” “然后呢?”江宁仍不思其解。 “我到政府部门工作,做扶贫,被开除。” “也是因为名字?” “这回不是,”骂建行洋洋得意道,“我把扶贫对象给打了。这帮孙子,好吃懒做,又要钱,又要老婆,什么都要政府倒贴,看他们长那熊样,一个月拿三百块,还想找个网红脸,我去他妈的,要有这好事,我早当贫困户了。这不是人穷,是脑子穷。除了这些,我还遇到过家有四五套房,开宾利的,住廉租房,拿扶贫款,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打人,不打死他是爷爷仁慈。现在看到,我也是见一回打一回。” “你还是没回答,为什么做警察呀?” “招我的警察说,骂人只会记过,不开除。” 江宁呵呵大笑,“骂叔叔真好骗。” 骂建行对大家说,“你们休息一会吧,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是去你家还是南浔古镇?” “都一样,”骂建行乐滋滋地说,我家就住古镇,从小就是吃那里的水长大,家中简陋,怕住不下这么多人,还是找间客栈吧。别看表面上复古,其实,我们那早就过着现代人的生活。” “对,我在西塘看到了空调。” 尤丫附和道,“景区嘛,还不是为了圈钱,不中不西,不伦不类。” “骂叔叔,你为什么不在当地上班,离父母还近?” “正是因为太近,”骂建行解释道,“我家那群亲戚,都是惹事精、势利眼,我要是做了警察,家里掉了猫狗都要找我,我可不想被他们利用一辈子。” 江娟点头,“断舍离,是成年人的必须行为。” “你好像没什么朋友。”朱由榔冷笑道。 “我不喜欢交朋友,更不会交猪朋狗友,今天他们不是,明天也不会是,今天只有一个朋友,以后也不会增加,”江娟拍拍朱由榔,“小朋友,等你长大才会明白,一无所有才是一个成年人最快乐的时刻,知道王健林为何爱唱《一无所有》吧,他拥有的太多了,不高兴呐。” “是啊是啊,什么狗屁朋友,到头来都是互相利用,”骂建行也加入讨论和鞭挞,他义愤填膺,显然受到过太多次伤害,“我请对方吃最多饭局、给最多金钱、帮助最多的人,坑我也最多,你以为他受到了惩罚,不,他日子过得可好了,做生意风生水起,情人都是二三线女明星,每天坐着奔驰,吃着最贵的西餐,搂着最贵的模特,这些都因为,他没有良心,心无挂碍。” “叔叔是老实人。” 骂建行连忙摆手,“你别骂我,我可不是老实人。老实人和傻子没区别。不仅大家不喜欢老实人,也不愿意做老实人。老实人太吃亏了。” 江娟也做了个嘘声,让江宁闭嘴,“别侮辱你骂叔叔。” 江宁顿悟般,“以前同学们都说我是大坏蛋,竟不是骂我。” “那就是骂你!”朱由榔呵呵一笑。 谁料江宁问道,“骂叔叔,你说以后中国还有没有雷锋?” “谁敢呢?!” “如果真的没有好心人,那也是被时代逼的,我本善良,奈何世道沦丧。” 骂建行怕话题太过沉重,影响旅游的心情,遂收心道,“一会儿我帮大伙儿找家便宜的客栈,将就住着,明个儿再去参观,咋样?” “我想去你家。”江娟忽然说。 “我保证会是一家不错的客栈。” “我知道,”江娟掰开指头算道,“就因为不错,肯定很贵。我可不想把钱花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我可是单亲妈妈,可穷了,又要照顾孩子,又要赚钱养家,你得替我考虑考虑。” “我出钱。” “可我不想欠你人情。” 朱由榔这才叹口气,“我出总行了吧?” “那行。”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骂建行一脸懵逼。 这两人也忒逗了。 第五十三章:红尘客栈 西塘离南浔是相当近的,车速不快,沿途风景也很好看,江南小镇别有一番风味,大伙儿如痴如醉地欣赏着“蓝天白云”(中国哪里会有蓝天白云,哈哈),十分惬意。 “到了没?”江宁有点晕车。 “到了南浔,离客栈还有一点距离,快了,”骂建行把车停下,这里是个收费的停车场,他招呼大家下车,江宁一下车就吐了,“大家拿好行李,去客栈需要步行十分钟。” 十分钟后。 站在外面,江娟凝视着牌匾,宋体字写就的“红尘阁”格外耀眼。这间客栈不是真的古迹,乃后人仿制,有一丝违和感。客栈颇为热闹,红尘中人不少,把客栈挤得满满当当。 “贵不贵?” “不贵,网上抢票,打七折。” 江娟生起了闷气,便宜了老朱。 “怎么什么都可以网上抢?钱都给犹太佬赚走,影响民生 分卷阅读68 ,历史会证明,像这些科技公司的大佬全他妈是汉奸,咱们贫民老百姓全是韭菜。以为网购赚便宜的都是傻子,原本十块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涨价到五十,补贴后卖四十,抵用卷后卖三十,和朋友们拼单后卖二十,会员价卖十块,一番操作吸收会员一万个,那就是一万个羊毛,结果呢,成本价两块,一次性卖了十万个,不过,生产厂家倒闭了,钱和名声都给了购物网站和带货主播,这就是网购的真相,什么百亿补贴,搞得像是网站花过一毛钱似的。” 朱由榔一头雾水,狐疑地问,“你想说什么?” “以后别买打折的东西。” 这一幕,尤丫可乐坏了,扶着江娟的肩膀,“姐,你连网购都不会啊,和时代脱节喽,我以为姐是购物达人呢,谁知道是女版许知远,人家许知远还在网上卖拖鞋呢。” “卖啥拖鞋,他那是卖文化,卖名气,行为艺术罢了,这么贵的拖鞋,傻子才买。” 骂建行默默举起手,神情紧张,“俺买了一双,码大了。” “什么都别说了,实体经济的发展是国家该操心的事,”江娟义正严辞地说,“早晚国家会认识到错误,虚拟经济战胜实体经济无异于资本主义取代社会主义,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百姓虽然得到了实惠,但得到实惠的同时也在面临着失业,羊毛出在羊身上,就像资本主义的福利待遇,听上去很美好,最终还是要交智商税,月工资十万,税五万,一个鸡蛋一百块,一包卫生巾七八百,又有何用?” 朱由榔说,“快进去吧,巴拉巴拉啥呀,国策是咱们能讲明白的吗?” 江宁显然是没事了,说,“朱叔叔,别拿耗子了。” “啥?” “她说你是狗。”尤丫大笑。 “小赤佬。”朱由榔气得瞪白眼。 骂建行是个贴心的人,安排好大家的房间,一个个喊到餐厅去吃中餐,有趣的是,这里还能扫码支付,原本以为为了保证原汁原味,会用算盘呢,熟料,到处都是二维码。 这事引得大家纷纷吐槽,感慨以后要到欧美参观中国古建筑了。当初北京古城墙被郭沫若等砖家逼着拆除,梁思成气得要死,如今国人也在后悔,但民族性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越来越多的假货横行,正品无人问津。 “以前我爷奶爸妈那一代,他们使用的东西,不管是生活用品还是家用电器,一用就是十几二十年,三四十年也是有的,甚至现在还在用,质量好得不得了,可是,这些厂家都饿死了,不是被同行,也不是被洋鬼子,是被时代抛弃,让它们成功的,也让它们淘汰,反观现在,全是低劣产品,便宜是便宜,可算下来,用个几天就坏的比比皆是,质量差也算了,关键含毒,毒奶粉、毒保温杯、毒铁锅(化学桶打造,几块钱的铁锅),像这一类的东西多了去。” “你知道最可恨的是什么,国内的商家,把质量最好的卖到国外,让外国人用最好的产品,国人买质次价高的伪劣商品,远的不说,牛奶这玩意,大陆喝的最次,好的给了谁,亚洲、欧美,哪怕是非洲,喝的都比咱们好,我们是什么,殖民地人民吗?我记得拼多多的那谁就看不起普通员工,不当同胞当人,认为挣钱就要拿命换,像它这样的企业很多,富士康、旺旺集团,还有许多台湾企业,他们的恶劣行为比欧美国家更甚,相反,外资对国人对比下来居然好很多。” “哎,我不觉得生在中国是多好的事,当然,我也不觉得外国有多好。我只是希望,企业能把人当人看,咱们不是牲口,不要怪年轻人不去工厂,工厂需要反省。” 骂建行举杯,“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干了。” 还没把杯子放在嘴边,一只脏手就伸出来,吓了他一大跳,看时,竟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在大口喝着他杯里的啤酒,气得他想骂人。 “你,你,你,你谁啊?” “王坚国。” “什么王建国,我还李雪琴呢?!” 熟料此人竟大胆起来,看到桌上有啥好吃的都往嘴里送,狼吞虎咽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这是几天没吃了。大家都不敢阻拦。乞丐也不说话,边吃边喝,不一会儿就有客栈伙计来赶人,“还是你,你怎么又来了,对不起的几位客官,他是个疯子。” “我没疯!” 伙计招呼另一个伙计,扛着他就往外赶。 “以后不准来了,否则,我要报警了。” 朱由榔说,“这算怎么回事?” “各位客官莫见怪,其实,他也是个苦命人,这桌算我们的,一会儿给大伙儿再上一份。” 江娟有些不解,问道,“你们为何对他这么好,这桌饭菜少说也有四百块,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 “您有所不知,”伙计作揖道,“刚才那个以前也是个有钱的主,和我们老板是好朋友,现在疯了,老板也不能不理,就随他了,来了就让他吃饱再走。” “你们老板还算有情有义。” 伙计眼神低垂,不屑道,“也不能 分卷阅读69 算吧,毕竟,这客栈就是从他手里夺过来的。” “啊?” 一个乞丐竟有这么多故事? 第五十四章:孤独的美食家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伙计有些受宠若惊。 “他上了江苏的富豪排行榜吗?” 伙计摇头,“倒也没那么有钱。不过,2000年他已经有四五套中式庭院别墅,开大奔,外面养了好几个大学生作情妇,在湖州颇有名气。” “这都不能上榜?” “上榜的更有钱,那时候别墅也没现在值钱,”伙计说得唾沫横飞,越说越带劲,尤丫还不停给他递水,“可惜啊,都没了。这都是命!时也命也。好在,他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这辈子,值了。” 尤丫不解,“不会啊,如果一无所有,谈不上失去,也就不会有非分之想,可是,一旦曾经站得很高,很少有人会接受这么大的落差,他是因为这个疯掉的?” 伙计却摇头,哀叹道,“也不能怪旁人,这都是他自己作的。我听说他每个月都会去一家ktv,人家拿他当祖宗供着,月消费十来万,对于大富豪不算啥,可是,他顶多算个普通有钱人,加上其它方面铺张浪费,不破产才有鬼。” 江娟看向朱由榔,眼神哀怜,他扛不住,道,“我很穷,郭麒麟第二。” 江宁笑道,“臭美!” 骂建行嘟囔道,“哇!有钱人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 尤丫八卦心大起,“他也包养明星?” “也就十八线的,像二三线大牌的不是不能,是养不起,她们会选择大富豪,他级别不够,”伙计喝了一口水,“你别看他这样,他以前很会做生意,号称湖州李嘉诚,只是没有他那么黑心。” “既然他这么有钱,又这么会做生意,是怎么破产的?” 伙计看了下众人,“说出来,你们别不信。怪就怪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做鸭子?”尤丫话一出,大家脸都红了。 “有孩子在,别开车,”江娟警告道,“晋江文都不准开车了,你还敢乱说?” 朱由榔说,“别理他们,你继续说。” “他呀,是个美食家。” “吃货呗!” “不信,能吃多少,把家产吃没?” “拿茅台当水喝,拿人参鲍鱼鱼子酱当早餐,”伙计一五一十地述说着王坚国的骄奢淫逸,简直就是酒池肉林,“以前,我顶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太潇洒了。” “现在不羡慕?” “羡慕,但不渴望。” “人间清醒啊。” 朱由榔下结论说,“都是咎由自取,同情他干嘛?!” “那该去同情谁?” “贫苦大众、乞丐啊。” “也不是所有贫苦大众都需要拯救,很多也是咎由自取,至于乞丐嘛,谁更穷还不一定呢,”江娟略带伤感地说,“你见过白天要饭,晚上在夜总会豪华包间玩公主的吗?你没有,我见过,不止一次,不止一个。” 骂建行说,“我听说黄山脚下的房子都是乞丐的。” “不是和尚?” “我以为是尼姑的。” 尤丫问,“他家人呢?” “有钱人哪来的家人?”伙计说,“有钱时,老子是老子,没钱了,老子连孙子都不如。连精神病院都没送。听说他很早就给老婆孩子换了国籍,在外国买了房子,娶了洋妞,听说他破产,躲都来不及,老婆和他早没了感情,毅然离婚,孩子们也和他断绝关系,这并不悲惨,顶多算日常。” “那你们老板算有情有义。” 伙计说,“算赎罪吧。王坚国后来不是没钱了,拿这客栈作抵押,钱很少,答应以后还给他,他是真仗义,出让金才十分之一,可是,后来他来赎,我们老板坐地起价,不肯给了。现在,你还觉得他仗义?不对,你们可千万别到处乱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意识到失言,伙计赶紧封口。 “各位,菜来了,慢用。” 大伙儿还在回味,江苏真是个神奇的省呐,不说人口、面积、GDP、人均GDP等都无限接近韩国,且说古往今来,多少商贾出自此处,了不起的地方。 “我感觉自己连乞丐都不如。”尤丫叹道。 “这是事实。”江宁肯定地说。 江娟说,“宁儿,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 “对不起,尤姐姐,妈妈常教育我,不能和陌生人说实话,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连猪都不如,”江宁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了。” 朱由榔扶额头,这教育水平,直女啊。 舟车劳顿,酒足饭饱后,大伙儿都躲在房里歇息。 “各位?!”刚才的伙计来敲门。 “何事?” “晚上,附近有灯会,不知各位有无兴趣?” 分卷阅读70 “古装剧里那种?” “那恐怕不是,现代人不作兴那个,以穿汉服唱歌唱曲的较多,古风歌曲,有翻唱也有原创,”伙计说,“都是年轻人,有些还算是流浪歌手。” 江娟鄙夷道,“怀揣梦想的有志青年?” “算是吧。” “社会真是堕落,唱个歌就算怀揣梦想,那算个屁梦想,古代,这职业连活着都不行,什么喜欢不喜欢,谁喜欢一天到晚给人唱歌?” 朱由榔擦着睡眼,“去还是不去?” “必须去,”江娟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讨人厌。” 伙计说,“各位如果也懂唱歌跳舞,不妨试试。” “我特长是装空调,他特长是破案,可以吗?” 伙计脸色苍白,一脸懵逼。 在他眼中,这些人根本就是来自平行世界嘛。 也就眯了半个小时,兴味索然的江娟打开手机听许嵩,一首《雨幕》,大气磅礴,源远流长,不愧是大才子。很多人拿许嵩和周杰伦对比,其实二人完全不同,杰伦的易于传播,而许嵩的歌只有他唱才行。 “我说啊,那个乞丐,还真是孤独。” 朱由榔岔开话题,“我想听《双截棍》。” 第五十五章:灯会 今夜,整个南浔似乎都没有入睡,外面尽是灯笼高高挂起,沉浸在一片红色的海洋,身边传来经久不息的笑闹声。疫情后,还能这样旅游、欢闹,着实不易。 灯会八点才开始,大家七点就出发,在附近观赏夜景。夜晚的湖面透着深邃的光,毕竟这湖连着湖都已经过了几千年,都是活水,湖底不知道有多少淤泥和人类生存过的痕迹,中国的湖泊向来不清,却有一种厚重感。如果不小心掉下水,说不准还能收获一些沉银和幸运方便面的袋子国人的素质就不多说了。 “太美了。”朱由榔赞叹不已。 只见,方圆十几里之内的建筑内都点上了大红灯笼,蔚为壮观。 “就好像穿越到古代。” “他们用的都是格力空调,壁式,而且使用时长都超过了十年。” “现在不是显摆专业的时候。” “这就是商机呀,”江娟兴奋得像四处留情的公子哥,口水都流了下来,“要是我能忽悠他们把所有空调都换成新的,那岂不是发达了。” “难道南浔就没有人想到?”朱由榔嗤之以鼻道。 “也对,他们拿货肯定比我便宜,”江娟又计算半天,苦恼道,“要是都换成二手货,运费又太贵,不划算。真是可惜了这单生意。” “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对修空调情有独钟?” “我想不通,你怎么会对当刑警情有独钟?” “没人告诉你,刑警是维护正义的吗?” “没人告诉你,修空调来钱比较快吗?” “我爸说,做金融来钱快。” “我全家说,根本不存在正义。” 夜晚的集市异常热闹,天气也不错,不冷不热,天上还挂着一轮清月,斜睨着人类。 “也就像南浔这样的古镇有咱中国的味道,你到大都市去看,放眼望去,全他妈西式建筑,瞬间回到殖民时代,我就纳闷了,都过去这么多年,还是没躲过洋人的文化入侵,这崇洋媚外的风气也该止了吧?”尤丫动情地说。 骂建行说,“你让清北改一下试试,只要有外国国籍,就能免笔试入学,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的都能学理科,陶渊明和陶晶莹都分不清的能上文科,指望他们学有所成,是脑子不清楚。” “这不是种族歧视,但我确实讨厌黑人,他们太坏了,笨得要死,还要特殊待遇,一些比较贱的女学生都一个个倒贴,图什么,脑子瓦特了。” “对啊,我们队整天呼吁要向外国警察学习,我就纳闷了,跪杀、枪杀、动不动拳打脚踢,学它干嘛,他们一年的工资量没我们一礼拜多,钱还拿得比我们多,咋不学着涨工资?” “因为我们不是发达国家。” “这个我们宋局经常说。” 突然,对岸似乎有情况,先是听到一声“噗咚”落水的声音,继而周围一群人围着岸边朝水中张望,好多人都拿起了手机作照明,对准了湖面。 “好像有人落水。” “要不要救?” “你们会游泳?” “狗刨算吗?”朱由榔不自信地问。 “你算狗吗?” 正议论间,已经有一位汉子跳下了冰冷的湖,不到三分钟,他就拉着落水的人来到了岸边,在众人的合力拉扯下,二人都安全地被拉上岸。 “虚惊一场啊。” “那家伙是想不开吗?” “失恋吧?”江宁凑过来。 “你懂什么恋爱?”江娟斥责道。 “恋爱是一种人类各取所需,合作共赢的工作,听说是很赚钱的职业, 分卷阅读71 妈,我也要谈。” “你不是已经谈过,都被我抓到八回。” “小孩子不懂爱情,我都是逢场作戏,和他们在一块,一点赚头都没有。” 骂建行目瞪口呆道,“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飒?” “别理她,她最近一直觉得自己是半妖司藤。” 朱由榔不由自主地再次瞅向对岸,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似乎并未完全结束。他侧耳倾听,总算是听懂了,被救回来的人没能活下来。 “死了?” “好像是。” “救得太晚,他肯定是沉下去了。” “也不能责怪人家,这么黑的夜,能找到他就不容易。” 骂建行好奇心上来,“要不要去看看?” “不看,一看就是失足落水,不是刑事案件,”尤丫实在不想再和案件打交道,至少休息的时候不想,“尸体不是动物园里的猴,想看就看。” 朱由榔附和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吧,大家逛灯会去。” 奇怪的是,大家还是很有兴致。一具尸体,不致于让普通人在意,对大家来说,那就是一个数字,反正地球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离开。 灯会办得很成功,惹得大家流连忘返。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来吃早餐,每个人都拿着手机刷微博、刷抖音…… “我操!”尤丫惊呼。 大家都各玩各的,互不理睬。 “喂喂喂!你们快看,当地新闻。” “不看。” “是关于昨晚的灯会。” “我们上报纸了?” “认识的人,”尤丫慢悠悠地说,“还记得早晚淹死人的事吗?” “记得啊。” “那个死掉的,就是王坚国。” 众人一惊。 “怎么是他?” “他也真够倒霉的。” 正说着,外面来了两个警察,手上拿着记录本,一看就是来做笔录的,也对,昨天他在这被赶走来着,只是,来的不是一般的民警,而是刑警,也对,在不能完全确定就是自杀、意外时,还是需要刑警来筛选的。 “师姐?” “尤师妹,你怎么来这也不说一声?”女刑警穿着得体,英姿飒爽。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景恬,我在学校的师姐,大我一届,”尤丫指着所有人做介绍,“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师妹,刚才伙计说,昨天你们见过王坚国?” “是啊,他疯了一样抢我们的食物,”尤丫察觉出点什么,问,“师姐,昨天晚上我们也在,看到他落水,难道,还另有隐情?” “例行调查罢了,”师姐继续说,“你们确定他疯了?” “好像是吧。” 尤丫继续说,“他的事我都听过,老婆孩子都跑了,也没钱,只有一屁股债,不可能有人想害他。” “你别看案子才发生,我们已经来过律师,是他的债主们来确认尸体,真是凄惨,家人一个都不来,葬礼都没人承办。” 第五十六章:太后吉祥 “人太现实了,为子女而活的人生没意义,”尤丫双手叉腰,失望至极,“我都不想结婚了,可我一回家,我爸妈、亲戚把我家门槛都踏破了,而我通常只回家半天。” 骂建行老成持重,道,“婚结不结,我以前也犹豫过,后来我想通了,结婚不结婚都会后悔,和谁结婚也都会后悔,只是和不同的人在一起,会有不同的过程和几近相似的结果罢了。” 景恬三十不到,有近一米七的个头,肤色白皙,人也清新自然,加上身材窈窕,给人一种苍井优的印象。 “我结婚了,三个孩子。” 朱由榔拍彩虹屁道,“你老公何德何能?” “我记得你老公又矮又丑滴。”尤丫直女性子上来了。 “自古美女配野兽。”江宁冷不丁道。 景恬淡笑,“其实,我也不会怎么喜欢他啦,我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自己,和别人在一起,我没那么开心,但他总是能让我笑,我想嫁给能让我笑的男人。” “妈,阿姨应该嫁给郭德纲。” “我也想啊。”景恬摸摸江宁的头。 朱由榔脸红脖子粗,说,“婚姻不需要爱?” “不需要啊,你不知道,物质的女人过得更好,一昧追求精神满足,情感满足,人累不说,还吃力不讨好,有些女人我知道的,她们抛弃对自己好的男人,反而苦苦渴求对自己差的男人,想得到他们的褒奖、肯定,他们越不爱她,她们偏偏越以为自己是爱他的,真的,这种人特别多。” 尤丫说,“对啊,爱情也不能当饭吃。” “但可以做职业啊,”骂建行喜滋滋地说,“我见过一个女孩,连续谈三个男友,成功买下一套房,贷款是三个男友无缝 分卷阅读72 连接还完的。” “妈,这职业好。”江宁听到钱就兴奋。 江娟金口大开,“你们别教坏我女儿,她很单纯。” 朱由榔想回击,她哪里单纯,又懒得说了。 “景警官,你到底是来调查什么?” 景恬说,“打开天光说亮话,我想知道他昨天有没有在你们这喝酒。” “这么说,他是喝多了,意外坠湖身亡?”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我们调查了一圈,还没找到他喝酒的地方,你们也知道,他又没钱,从哪里买来的酒?” “有人给他灌酒。”江宁鬼机灵道。 江娟一摊手,“那你来错了地方,昨天我们压根没点酒。他离开时也没有喝过酒,问一下伙计就知道。” “他也是这么说的。” 另一名男警官过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景恬眼神一闪,又睁开。 “这样啊,我们马上去。” “师姐,又发生何事?” “没什么,找到王坚国喝酒的地方,旁边有监控,队里要我们去调查。” “可够快的。” “匿名举报。” “既然坐实是意外,师姐你就别那么着急了。” 男警官望着尤丫,狐疑道,“你是?” “张斌,我小鱿鱼啊。” “你怎么还有时间旅游?” “当刑警就不能出来Happy一下?” “这些是?”张斌看着众人。 尤丫嫌解释起来费劲,随口道,“都是同事。” 张斌看着江宁,“连家属都带?” “路边加油送的。”尤丫呵呵一笑。 突然,江娟上前,“你们已经确定死者的身份?” “是的。” “怎么确定的,他的直系亲属不都移民了?” “他还有一个独居的弟弟王援朝,平常两家不怎么往来,最近在住院,听说一条腿骨折,没跟他提王坚国的事,就拿了一点DNA去检测,确定了身份。” 朱由榔吐舌,“意外实锤,你就别添乱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王坚国水性如何?” 景恬摇头,“这个,我们还没调查过,但是,酒后脑子已经不清楚,会游泳也白搭。” 张斌看到江娟,赞赏道,“这位女警,真是敬业啊。” 哪知朱由榔已经看透真相,她这是巴不得是刑事案件,好坑他钱,好在,只是一桩意外,不用参与。 二人一离开,骂建行就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要分开。自从做了警察,尸体都变成我客户了,没有他们,我就要露宿街头。” “今天去哪玩?” “小莲庄。” “刘氏梯号不去?” “一个个来。” 江娟意味深长地说,“你听说过一个道理吗?他们说,旅游就是从自己讨厌的地方去别人讨厌的地方。就好比一婚二婚和无数婚,你讨厌的人,或许是别人想要而不得的。” “谁会讨厌山清水秀的地方?” “生在山清水秀地方的人。” “那婚姻怎么说?” “婚姻就是一个新鲜感逐渐消失到厌恶的过程。海鲜吃多了,会过敏的。” 朱由榔问,“你不打算再婚?” “这是我的生活,要你管?!” “靠,这脾气,易立竞啊。” “我不是没人要,是我不要任何人,尤其是男人,”江娟以极富煽动性的语气说,“姐有钱有颜,如果是为了生理需求,也不缺男人,我靠自己养活,不替男人养孩子,不用做他家的保姆,不用讨好他的父母、亲戚,多舒服,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做自己才是最有意义的。讨好任何人,都是徒劳。” 骂建行在一旁鼓掌,“豪气。” “你这是相当海王?” “有何不可?我也不吃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没特别的要求,什么类型都行,但不管我多大,超过三十岁的男人不行。” 朱由榔调笑道,“太后吉祥!” “众爱卿平身。” “哎,这男人女人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男人更受人指摘,”朱由榔气愤地说,“男人如果不说喜欢同龄人,喜欢更年轻漂亮的女生,就会被人骂老不正经,但要是女人,就会说,风韵犹存,半点责备没有。这公平吗?” 江娟冷哼一声,“你居然要讨论男女公平?” “算了。”这个问题就是个死胡同。 第五十七章:大恩如大仇 “大家该看的都看了,不知对小莲庄有何意见?”骂建行本着娘家人的心态问道。 朱由榔深谙此道,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左右逢源的天秤座。 “美!太美了,从没 分卷阅读73 见过如此美景。” 江宁轻飘飘地说,“漂亮!太漂亮了,从没见过拍马屁这么漂亮的人。即便唐朝李林甫,明朝魏忠贤,清朝和珅也自愧弗如,悬梁自尽人尽可夫。 “你怎么不管管你孩子,”朱由榔看向爱答不理的江娟,“这么爱说实话,将来是要吃亏的。” 江娟竟然听了,她很严肃地看了看江宁,担忧地说,“宁儿,骂人是不对的,不管骂的人是不是人。记住,骂人最重要的是,成语要用对,人尽可夫用在这属于语法错误,懂了吗?” “懂了,用甘拜下风好不好?” “可以。”江娟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 “众位美景看多了,瞧不上也实属正常。”骂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出了小莲庄大门,正准备前往刘氏梯号,一抬眼便瞧见景恬和张斌走过来,正交头接耳。骂建行向他们挥手致意,他们也高兴地走过来。 “真巧!” “两位调查到什么了?” “正打算拿回去确认,我们粗略地看过,画面清晰,现在饭店的监控录像太先进了,分辨率比我们局还高,八成是真的,看来,这还真是一场意外。” 江娟说,“这附近的店,离他死亡的地方也有不少路吧?” “你说的我们也注意到了,调取监控发现,他确实是一步步走去的。” 景恬说,“他这一死,未必就是坏事,我们查到一件事,死者曾经和人说,在他有钱时,投保了一份巨额的意外保险,在健赢保险公司投的保,近八千万,能拿到三四个亿的赔偿金,可以偿还所有的欠款,理论上说没问题,只不过,他老婆孩子不一定答应,要打官司。” “保险?” “你一定是怀疑死者诈死,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拿尸体做过DNA,确实是王坚国无疑,”说完,景恬有梗在喉,不得不说,“法医听到我们说他一直在流浪,还是个疯子表示怀疑,他说,死者身上连个虱子都没有,很明显,吃得好睡得好,你们说,王坚国是不是捡来的,还有多胞胎兄弟?” 尤丫说,“师姐,你小说看多了,你看王坚国和他弟像吗?” “万一是个特别像的人呢?”骂建行也加入争论。 张斌嘻嘻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不考虑这一点,运气好,在监控中发现了一个死者使用的杯子,被他无意中踢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幸运的是,它没有被扫掉,被我们拿到了,一验便知。” “你们运气还真是出奇地好。”江娟呵呵一声。 下午四五点钟,一行人坐在窗户边,望着远处的船只分神。 “他们又来了。” 只见景恬、张斌二人敲开了客栈的大门。二人丝毫不在众人身上停留,直奔那位经常帮助我们的伙计,和他聊了近半个小时,看上去,是什么要紧的事。 聊完,二人才来到大家身旁。 “又来叨扰了。” “你们找他干嘛?” “上午不是和你们说过保险的事,可我们去健赢保险公司查问,公司打包票说,王坚国从来没买过他们的保险,还给我看了档案,确实没有。我们怀疑保险公司作假,但无计可施。后来,我们又跑去问告诉我们这事的人,他说,陆域也知道,所以,我们就来了。” “伙计叫陆域?” 这是大家第一次知道伙计的真名。 “他和王坚国关系很好?” “那是,毕竟这客栈以前是王坚国的,陆域和他工作了十年有余,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还了解到哪些?” “王坚国确实没有多胞胎,但陆域有个兄弟,叫陆翰,是个混□□的。” 朱由榔傻了,“啥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王坚国死时,红尘阁里的人不一定是陆域,就算是陆域,杀死王坚国的人也可能是陆翰。他们兄弟两个都参与了。” “图什么呢?” “会不会是保险?” “这会不会是王坚国刻意制造的假意外,为了骗取保险金?” 景恬大笑,“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不是那种会替他人考虑的人。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和马云一样的资本家,为了钱,什么利益都要。” “那会不会他和陆域两兄弟合谋,想假死骗保险金,最后变成真死?” “他的人设不是疯子吗?” “也可能是假疯,为了骗债主。” “可是,王坚国一死,兄弟二人啥好处也没有啊?”景恬不解。 “还是保险金,”江娟说,“如果王坚国是让陆域去帮他买保险,但陆域压根就没买,而是独吞了这笔钱,事情就说得通了。其次,疑点之一,他们没必要杀死一个疯子,也就是说,王坚国是装疯,所以,他身上连个虱子都没有,全都是假的。” “替身呢?” “他们可以骗他,已经找到合适的尸体。” “你们的想 分卷阅读74 法很大胆,”张斌松口,“我让人去查陆翰的行踪。” 江娟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陆域,“你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拜托各位帮我们盯一下。” 晚上快十点时,尤丫接到景恬的电话,叫她务必看紧陆域,他们随后到。尤丫苦笑,这是打算收网了。她把消息传递给大家,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一刻钟后,四五名刑警出现,逮捕了正扫垃圾的陆域。陆域竟丝毫都不反抗,走的时候,面无表情,仿佛早有所料。路过他们面前时,还带着微笑。 “这背后恐怕不是钱那么简单啊。”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嘛。” 景恬笑得合不拢腿,“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没有你们的集思广益,根本不会这么快抓住真凶。” “陆翰承认了?” “是啊,过程和你们推理得差不多,”景恬接着说,“但有件事恐怕你们也想不通,陆翰说,王坚国对他们特别好,甚至比爹妈都好,但他们也恨他。” “为何?” “这个陆翰说,一开始王坚国让陆域买保险,两人就打算私吞,原因有三,一,保险这东西本来就是骗局,买了也不一定赔,浪费,二,就算私吞了,以王坚国的脾气,不一定会怪罪他们,三,他们认为,这是在替他省钱,说不准以后还会感激他们。你们说,他们这逻辑是不是很奇怪?” “最后为什么要杀了他?” “怕还债。” “还什么债?” “人情债,”景恬说,“王坚国希望他们可以帮忙还债,毕竟他们受过他不少恩惠,现在是报恩的时候。” 江娟皱眉道,“大恩如大仇,古人诚不欺我。” “各位,为表达对大家的感谢,明天,我请你们到新市玩,”景恬对新市大加赞赏,“明清建筑特别多,保存完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听说湖州还有不少古村落?” “是啊,很多。” 朱由榔兴致盎然道,“我以前只在网上看过图片,一直没机会亲眼目睹。” “妈,我们也去吧?” 江娟却犹豫起来。 这时,朱由榔拍着胸脯道,“全部费用,我买单。” “我去。” 朱由榔在心里生闷气,真拿我当秦放,你也不是司藤啊。 “你们呢?” “有吃有喝,自然也要算上我们。”骂建行和尤丫一起说。 第五十八章:统一地球 朱由榔四顾茫然,景恬家的老屋并不破旧,应该定期有人打扫,但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没有生活气息。因为不用花钱,江娟五分满意,另外五分在于为朱由榔省了钱。 在其他人眼中,房屋古色古香,竟然完全没有现代化设备,景恬说这是她外公家,自从外公外婆过世,房子就没人居住了,房产在她名下,一直没人居住。这地方的人有一小部分仍然过着几千年前祖先一般简单淳朴的生活,生活作息异常规律。只是,物是人非,人越来越少了。 江娟呵呵冷笑,她是□□,上网没问题。 环境就不多做介绍了。 第二天,景恬就带着大家去游新市,商量半天不知先去哪。 “觉海寺?” “别去,但凡以盈利为目的寺庙都是耍流氓。以前碰到过一炷香二十万块钱,这地方多少?”江娟的钱包干瘪,不想花冤枉钱,再说,她也懂得烧香拜佛的无意义,宗教信仰充其量就是自我安慰,“不做亏心事的人没必要和佛祖打交道。” “你没做过?” “我做得太多,佛祖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懒得理我。” 尤丫打趣道,“我做得也多,要是被佛祖知道,会当场掐死我。” 景恬回头看了一眼骂建行,“骂先生,你呢?”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也都是假和尚。” “那咱们去哪?”景恬疑惑不已。 “这地方是少有的保持明清风格不变的古镇,不那么商业化,不如大家随便走走,不必刻意去什么地方,”江娟傻乐,“这地方像婚姻,刻意寻找一处景点,可能还没路边的风景好看,各个古镇都差不多,差异性不大,最美的地方或许就在这路中央。” 众人这才解开心结,来玩的而已,干嘛那么拘束,约定俗成。中国就是这样,太累了,工作时想着玩,玩的时候想着工作,结果,工作没完成好,玩也没玩好。 难怪某位资深资本家说,九九六是福报,好像中国人只配做低贱的工作,只配做一只牛马,什么高端的工作都该给洋大人,人家就该做半年休息半年,还拿着高福利高工资。 一路上,众人都拿着手机乐呵呵地拍个不停,只有江娟和江宁对此嗤之以鼻,在网上一搜一大把的图片,用得着拍,闲的。其他人不同,他们才想不了那么深奥。 “这地方好古老。” 分卷阅读75 “是啊是啊,”尤丫忙赞美道,“历史扑鼻的气息,好香。” “就是发霉了。”江娟客观评价。 “我说,这江南水乡的水咋一个清的都没有,”骂建行很不解,“要么是浑浊的,要么是墨绿的,欧美的水咋那么清,是自然环境的原因?” 景恬说,“你们看,这石碑上刻着啥?” “这是《宿新市徐公店》,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竟是这里,第一回知道。”字是宋体,还算可以。 “从文人爱作山水诗可以知道,古人大都没有远大的志向,不去想攻城掠地,开疆拓土,游什么山山水水,玩弄花花草草,每天就想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真是太不争气,”朱由榔咬牙切齿道,“离统一地球最近的就是我们,我们却只顾着打内战、和邻居抢一亩三分地,去烟花巷玩□□。为什么不打日本,看起来不足为惧就不打,为什么不打印度,有喜马拉雅山挡着又怎样,为什么不打到西方,远不是可以懒惰的理由。连个华雄都不如的亚历山大都被吹嘘成大帝,一米六五的拿破仑是伟大的将军,咱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吊打不是?跟我们打仗,那是送死,战斗民族不是盖的。” 骂建行道,“朱兄何必激动?日本、印度都不是安分的国家,倘若真不长眼,要打中国,大不了让它们都亡国,再吞并,以绝后患。当然,等我们灭了美国,把它所有的洲都变成咱们的一个省,毕竟,现如今,它还是比较难对付的。” 尤丫说,“你们说说看,未来地球上会不会是剩下一个国家,民族大融合嘛,不管啥皮肤颜色,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彻底消除种族歧视。” “那不就只剩下中国,”景恬顿悟,“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一样包容,我们这崇洋媚外是全世界最严重的。智商高的人崇拜智商低的人群,地球上仅此一国。” 走过一座一座拱桥,天空灰暗,气氛诡异。 “前面好热闹,去看看。” 只见前方围了十几二十个人,事件的中央有三个人,两女一男,男人受了伤,额头上都是血,一个瘦小的女人正骑在另一个有些丰满,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叫你勾引我老公,臭□□,不要碧莲。” 哇!真是一场狗血的剧情。 “看不看?” “废话,我们都是正人君子,”众人话锋一转,“看看也无妨。” “几比几?” “你以为比赛啊?”景恬说,“好像是妻子全胜,脸上没挂彩,小三浑身是伤。” 突然,江娟不解地说,“这么一个老妇女也能做小三,颠覆我的认知。” “王八看绿豆吧。”江宁调侃道。 “她也配叫绿豆,分明就是发霉的豆。” 尤丫拍了她一下,“师姐,你太损了,我喜欢!” “人各有志,这男的八成有恋母情结,”骂建行分析道,“你看这穿戴,一看就是老婆给置的,脸也年轻,像个小屁孩。这年头,男人不男人,女人更男人,这世道。” 过不多久,来了两名警察,把女子分开,一起带走。 “这就没了?” “咋地,你还想看撕逼啊?” “不用,我有看调解节目,逼渣男父亲向柔弱被遗弃的女儿要钱,对啦,就是姓毛的女星,多好的女孩,这节目忒缺德,没有人性。” “我也看过。”江宁乐呵呵地说。 “你不准再看!”江娟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江宁的头。 现在,连给孩子看的节目都没了? 第五十九章:爱钱,也爱自由 景区安保人员带走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事,估计也就是批评教育几句就放人,见没戏看了,大家纷纷离去。许多游客私底下可惜,没看到互相撕扯衣服,做妻子的虽然也三十了,身型娇小,倒也风韵犹存,上围傲人,所谓童颜那啥吧。 尤丫见骂建行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调侃道,“看上哪个了,这么依依不舍。” “刚才的场景我们家也发生过。” 尤丫安慰他,“没事,这些小三都是狐狸精,没一个好东西。” “我妈是小三。” 一下子,气氛瞬间尴尬。 “那一定是被迫做了小三,现在的男人结了婚就喜欢到处骗人家小姑娘,冒充未婚。” “我妈知道他有老婆孩子。” 话都说到死胡同了,尤丫语塞,“那,她一定看清了渣男,最后选择了痛改前非。” “我爸就是那个渣男。” 朱由榔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你俩说相声呢?” 尤丫深呼吸一口气,希望自己不被气死。 “一定是真爱,原配是个毒妇。” “不,我妈嫁我爸就是图他家产,认识的时候,我妈二十,他五十五,贼拉有钱。” 分卷阅读76 尤丫挤牙膏一样挤出一句,“你爸老当益壮啊。” “嗯,他现在还想生孩子呢。” “有钱人这么爱生孩子?” “是为了防止败家,”江娟一板一眼地说,“你们想啊,把全部财产给一个人败和给十个人败相比,不是更经济,也更缓慢,让家族苟延残喘一会儿。” “歪理邪说。”朱由榔不服气。 “人家养得起,养得好,爱生多少都行,旁人不该管,国家也不应该插手,中国之所以能绵延至今,人多是一个重要因素,否则光强大,无人继承有何用?” “我就不想要那么多孩子。” “太可惜,以后你爸那么多钱,要花多久才败光啊。” “什么话,难道我一个人还不能全败掉?” 骂建行在一旁寻思,和着都是说相声的。 “我很穷,可我有一个最大的梦想,”江娟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生十二个孩子,不论男女。” “你是猪吗?” 骂建行吓了一跳,还有人存在这种梦想。如果马丁路德金把《我有一个梦想》改编成想生十二个孩子,想必没人会惊讶,因为黑人别的不会,就是能生。 “肯定不会和同一个男人。” “必须的,”江娟说,“最好是不同种族,我想生好看点的。” “黑人呢?” “你觉得姐瞧得上?” “倒也是。”朱由榔寻思,能有地球人被她瞧上就不容易。 突然,骂建行若有所思地问,“你当过小三吗?” “一半一半。” “哪来的半个?” “我不掺合他的生活,两个人只是各取所需,再无别的。” “炮友?” “也可以这么理解。” “万一对方不肯罢休呢?” “不会,”江娟呵呵两声,“她连我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都是定时间地点,等他睡着了我就偷偷离开,全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哇,真浪漫。”朱由榔嘲讽道。 景恬也听到了,走过来,靠着栏杆,“不可能吧,他难道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不可能!” “我相信,”骂建行自信地说,“前两年,我去扫黄打非办上班,办理了好几起男性伪装成女性□□案,从未被发现。从那以后我就相信花木兰可以在军营不被发现了。” “嫖客有阴影吗?” “一个抑郁症,一个以为自己是gay,结果真的去做了gay。” “这不科学,”景恬仍半信半疑,“这种事也能藏得住?” 江娟见缝插针道,“因为小。” 众人不再说话,车开过头了,再聊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你们说,从和不同的人睡觉,对方能得到什么,”尤丫悉心请教道,“除了排遣荷尔蒙、孩子,还有什么作用?” “这个不好说,”骂建行摸着胡须,想了半天,“也有精神上的东西。和不同的人在一起,会有不同的体验。就像人生一样,都是一种滋味太无趣,酸甜苦辣咸才是完整的人生。” “不如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永远在喧哗,”朱由榔好不容易插上嘴,说,“说到底,人就是贪新鲜。苹果虽好吃,也想吃车厘子。” “车厘子吃腻了呢?” “那就吃哈密瓜、草莓,人是不会知足的。” “食色性也。”江娟总结成词。 景恬招呼大家离开,今日阳光明媚,正是风景大好。 “你们知道吗,喜欢一个地方,也能从心理上看出一个人的喜好,就拿喜欢江南小镇的人来说,他喜欢的女性类型大致上会是小家碧玉,而不是粗旷的东北老娘们,那此人想必是个传统的男人,薄情寡义、喜新厌旧。” “怎么说?” “沈从文、戴望舒、徐志摩,他们都喜欢江南小镇,都是渣男。” 骂建行补充一句,“刚才的渣男也算吧?” “还有我们!”朱由榔也深觉有理。 “按当代人的理论,我也是。”江娟很自觉。 “按什么理论,你都是。”朱由榔呵呵地笑。 “你知道么,物质的女人永远是胜利者,那些把感情当饭吃的,一辈子给婆家做牛做马,最后啥也没捞着,凄惨死去,”江娟义愤填膺道,“一点也不值得。我就是爱钱、爱自由,我不为任何人活着,只为我自己。我生孩子也不是指望他们以后来养我,我就是喜欢生,有什么问题。” “没毛病。” …… 回到景恬家,大家疲惫不堪,好在回来的时候在外面吃饱了,一回来就准备洗澡睡觉。大约半小时后,尤丫的叫声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 “咋啦,难道有蛇?” “你们快看新闻。” “中美阿拉斯加会谈我们看过了。” “《 分卷阅读77 那年那兔那些事》也看过了。” “不是啦,本地新闻,”尤丫激动不已,“我刚好搜到的,你们瞧,报纸上的人不就是白天见到的女人?” 顺着尤丫的指示,大家看到了社会版面的一则重大新闻。 这个女人被杀害了。 第六十章:工具人 “小三死了,肯定是他老婆干的。” “是老婆死了。”尤丫纠正道。 “那就是老公和小三干的,太简单了!” 朱由榔不由感叹,“婚姻真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不过也方便了咱们刑警的工作,如果都是被陌生人杀死,可就太费力了。” “世间哪有小三,不过相遇太晚而已。” 骂建行也猛点头,算是替母亲挽尊,大有候佩存替爱出轨的渣母辩解的意味。 “小三也是受害者。” 景恬说,“人为什么热衷出轨?” “那还用说,不知足呗,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有这么一段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娶了哪一个,都会后悔,要是都娶了,也还是后悔,因为还有更好的,后悔娶少了。人都是贪婪的。” “归根结底,都是欲望造的孽。”江娟总结成词。 “不全是,就像有选择恐惧症的人,A想要,B想要,B后面的都想要,不过是不懂选择罢了,况且,没有标准,就更难选了。” “道德标准是人制定的,要是人是错的,出轨才是政治正确,又怎么样?”江娟猛然抛出一句话。 尤丫竟然思考了一下,“对啊,动物世界就没有什么道德之说,人类其实没资格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动物,它们有的是生存法则,首要任务就是生存,所以,站在它们的立场,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觉得,偷情就是婚姻这道平淡无味的面条里添了一道刺鼻的调料,虽然辣眼睛,但确实很刺激。” “持续偷情怎么说,重口味,不怕眼睛瞎?” “习惯吧,就像吃饺子爱蘸醋。” 骂建行说,“实话说,我也受不了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就像每天吃同样的菜,难以下咽。” “即使那些菜健康?” “健康有什么用,没有乐趣的一生,我到底为何出生?” 江娟乐了,“我赞同。” 尤丫说,“你们别扯这些没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网文作家为了水字数的工具人呢。” “工具人这词好,”江娟看向大家,手舞足蹈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以前,女人是男人的工具人,不管喜不喜欢,她们的任务就是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带孩子,做婆家要求她们干的活,不需要她们读书,有思想,为什么,因为她们是工具人,干活就行。相反,当今世界,女性地位提升,她们再也不甘于做一个工具人,为了不爱自己,自己也不□□,做一辈子没有思想的工具人,更反过来,令男性成了新的工具人,这便是女拳。又是高额彩礼、又是房子车子、又是离婚财产分一半……男人为了几分钟的快感,断送了自由的一生,为了女人的孩子,女人的家庭像牛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作,就像一种轮回。”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工具人怎么了?”骂建行说,“你们看过《牧马人》吗,那时候发老婆,多好,我就喜欢包办婚姻,呵呵。” 景恬呵呵两声,“还不是发的是个漂亮的,要是和凤姐一样,你还想吗?” “想,”骂建行说,“想……死。”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景恬接茬,“明明那么平凡,却又那么自信。” 江娟立刻和她击掌,掌声雷动。 第二天,吃完中饭,正寻觅去处,来了一位刑警,仪表非凡,还很年轻。 “七叔公?”骂建行大呼。 What?! 骂建行看着比对方大不少。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七叔公骂联想。”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骂联想显然是个乐观开朗的男生,“见到你们很高兴。” “你是来找他?” “算是吧,”骂联想说,“我在监控里发现了他,几年没见,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心想,假公济私一回,凭破案的时间,和他见一见。” “你来破案,”尤丫突然懂了,“是因为我们当时在场?” 骂联想拿出手机,指着照片里的女人问,“另外一个女人是她吗?” “对对对。” 骂建行嘀咕道,“这么快就把她抓了?” “我可没抓,是另一个抓的。” “谁?” “牛头马面,”骂联想 分卷阅读78 说,“她也死了,手法和另一个一样。” “原来她不是凶手。” “这太简单了,”尤丫说,“凶手不就在两个男人之间吗?” “小三的老公和死者的老公?” 尤丫反问,“不然呢?” 骂联想有些蒙,”这些都是你同事?” “外地的同志,我带他们四处走走,”骂建行说,“七叔公,案子不难肯定很快就破,有空和我们一起玩吧,咱们也好久不见,还能多说几句话。” 这时,骂联想竟叹气道,“哎,没那么简单啊。没一个月,连个头绪都不会找到。” “为何?” “我们找了第一个死者的丈夫,当然,对他肯定有所怀疑,按例,我们也要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结果,丈夫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骂联想说,“他说,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是妻子拿来骗他的,我们怀疑,妻子还有另一个家庭。” “重婚?” “太狗血了。” 骂联想顿了一下,“你们接着听下去,这还不是最狗血的。经过我们的调查,另一名死者,也就是位你们眼中的小三,经过求证,也不止一个家庭。” 大家眼睛都睁大了。 这什么操作! “现在的女人需求都太旺盛了,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们的老公都常年不回家?” “差不多,”骂联想继续说,“一个是海员,一个是在外打工的民工,一个一年回来两三回,另一个两三年才回来一趟。” “这是空虚寂寞冷啊。” 江娟说,“这不就是二选一咯,买定离手,大家猜谁会是凶手?” 第六十一章:求凶手X的解 “七叔公,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也透露透露?”骂建行显然想赢得赌局,刚才江娟也开了口大河,赢的人可以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由输的人买单,大家都参与了,他不参与就是不给面子。 “那绝不行!”骂联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纪律问题,这事必须保密。要不是因为你们都是警察,刚才那些我都不会说。这里也不会有啥线索,我纯粹就是来跟你叙旧。我看你过得不赖,替我向家里人问好,走啦!” “不是吧,这就要走,说好的叙旧呢?” 骂联想直话直说,“亲戚而已,客套一下也就行了,做做样子,以后咱们的后人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要在大家面前装作有厚重的感情,我装不出来。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不爱撒谎。” 大家都替骂建行尴尬,这位“七叔公”够直男癌。 尤丫说,“大家各凭本事,不准作弊,不准场外求助。” 江宁问,“我也可以参加吗?” 朱由榔正打算说“不行”,被江娟截胡,“当然可以。” 景恬双手叉腰,一副御姐的模样,略带不满,“怎么能拿死人当游戏,咱们可是刑警。” “不要那么死板嘛,如果我们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不是还可以帮忙吗?”朱由榔说,“建行,你有你七外公的手机吧,有线索就告诉他。” 骂建行摇头,“没有,我们是普通亲戚。” “没事,警察局还是不难找的。” 景恬被说服,抬头问,“从哪开始?” “当然是人物关系,现在知道,这两个女人(妻子叫A,小三叫B好了),她们和目前已知的丈夫们的结婚照是假的,假设A目前已知的丈夫为C,B目前已知的丈夫为D,而A未知的丈夫为E,B未知的丈夫为F,”尤丫头头是道地解说道,“求凶手X的解?” 骂建行嘴巴张大,“我数学不太好。” “她们的丈夫可能不止两个,”景恬提醒道,“先查一查她们二人是否在现实中相识。” 江宁大笑,“我知道,新闻上说了,B是A闺蜜的妈。” “孺女可教也。”江娟满意地拍着她的头,都会熟练运用公式了。 朱由榔和骂建行只有一个疑问,如何做到不穿帮?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景恬又问,“什么关系都不动用,完全没线索,该怎么查?” “手机,”江娟提示道,”查DNA无异大海捞针,但手机不同,哪怕回来的次数少,平常也会联系吧,这年头去打公用电话不是太奇怪了。查手机,还有微信,或者一些社交软件,查找重复的人。联系最频繁的先查,逐一询问。” “手机在局里。” “把消息告诉你七叔公。”江娟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 骂建行立刻起身,“我这就去。” 待骂建行离开,江娟说,“我们不能走进误区,如果这是两起完全独立的案件,案子就走进了误区。现在,我们是在按情杀的方向。要找到她们的隐形丈夫不难,顺便还要去民政局查一查A和B的婚姻状况,A还好说,B既然是A闺蜜的老妈,难 分卷阅读79 道一直顶着假证过了二十来年,太匪夷所思。” “这两人是怎么死的?” “农药中毒。” “来源查到没?” “新闻上没说。在二人的家里都没发现装农药的瓶子,所以才怀疑是谋杀的,否则,大概率会以自杀结案。” “我估摸着警察仍没放弃是自杀的想法,因为农药瓶也可能被二人给扔了。” 尤丫说,“警察有八成是觉得C和D是杀妻凶手,哪个男人知道妻子还有别的家庭,不生气的,除非他也还有别的家庭,且无所谓假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中国男人怕做不到,毕竟咱不是日本人,只要做好家务,对这种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实名羡慕。”朱由榔笑着说。 “你羡慕个屁!人家是无奈,一份工作干一辈子,换工作就要被质疑人品,以后难找工作,结婚后工资卡上交,老婆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全家指望一个男人的工资养活全家,工作好倒罢了,工资低还要面临老婆的谩骂和羞辱,外面的活要干,每天都要加班,对于日本人来说,九九六才真是福报,他们加班时间更多,工资更低,可以这么说,丈夫就是婚姻存续期间的工具人。” “辛苦也是值得的,至少老婆温柔体贴。” “岛国爱情片你也信,”江娟猛摇头,摇得都快要掉下来,“她们才不温柔呢,那都是假象,就像大家都说南方姑娘温婉,去,我认识的南方姑娘比俄罗斯人还豪迈。就像没出过国的都喜欢夸日本街道干净,日本女人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毕竟她们的地位很低,哪怕是偶像团体还是因为缺钱要去做服务员,援助交际。” “那……那也比咱们好,”朱由榔极力掩饰,“至少人家不要房子车子,还有高价彩礼。现如今,娶中国女人是得不偿失,还不如都娶外国女人,不能什么都内卷,娶妻全球化呀。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女人就不错,一个个跟洋娃娃似的。” “你家这么有钱,还怕没钱娶媳妇?” “有钱归有钱,”朱由榔“郭麒麟”附体,“但那不是我的,是我爸的。有钱他也不给我花,我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凭什么娶了她,我就要全给她,她不能自己挣?以后我买了任何东西也不会写她的名,想要就自己花钱买。” 江娟摸了摸额头,你爸还想不想抱孙子。 “你想要孩子吗?” “想啊。” “不给钱,人家不给你生啊。” “哎!我觉得吧,男人要和三个女人在一起,第一个适合恋爱,第二个适合结婚,最后一个适合生孩子,恋爱的那个不在乎对方的任何不好,只要看上眼,结婚那就找各方面匹配合适的,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生孩子不用多说,必须得基因好,没疾病,外表是最重要的,这样孩子以后不恨你。” “你找三个不难吧?” 朱由榔承认道,“不难。就算她们都知情,住在一起,也不难。大多数女人都和你一样,只在乎物质。” “你错了,我不一样,如果要组成后宫,我想做的是皇帝。” 停顿片刻,朱由榔说,“我遇到过一个,最想要结婚的女孩,对于有结婚恐惧症的我,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结婚。她叫Z。我一直纠结于不能给她幸福,迟迟下不定决心,结果,她结婚了,也有了孩子。这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你知道我一生中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 “你得知道,”江娟目光严峻,毫不客气,“我最讨厌听人说后悔的事。做了就不要后悔,后悔就不要去做。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做错了以后就别再犯,成天把后悔挂嘴边有鸟用。” …… “我感觉婚姻像买了一个奢侈品。” “就是奢侈品啊,女人多贵啊!” 朱由榔不禁看了她一眼,还真有点司藤的错觉。 女人也太傲娇了! 第六十二章:婚姻才不道德呢 下午,尤丫、江娟和景恬一起坐在凉亭,周围是齐齐整整的花草林木,喝着茶,欣赏着美景。 “姐,都搞掂啦,”尤丫美滋滋地说,“我们的联合绝对能干翻这群愚蠢的男人。” 江娟竖起大拇指,“消息可靠?” “花了多少钱?”景恬不喜欢商人作风。 “没花钱,他骂建行的七叔公不给他面子,我可是正儿八经他们内部办案人员的三姑奶奶,当然啦,他其实比我还大一轮,按辈分,他见了我要下跪磕头敬茶,要不他妈肯定得烦死他,收啥钱,帮长辈做事是看得起。”尤丫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二人体会到了辈高一级压死人。 “有什么消息,还不快说?” “这两人确实还有别的家庭,”尤丫像讨论八卦的妇女般,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只不过,他们都死了。” 景恬惋惜道,“那应该算前夫喽?” 分卷阅读80 江娟直觉还有什么没说,问,“还有呢?” “死掉的老公们有一个共同点,年纪大、有钱,而且都把钱留给了她们,这是以前不知道的事,这两名女死者是亿万富婆,”尤丫啧啧两声,“但奇怪的是,她们的钱在她们死后突然就消失了。” “哦?” “还有更劲爆的,”尤丫得意洋洋地说,“姑且把A的一号死者老公呼作E,B的一号死者老公呼作F。警方顺藤摸瓜还了解到,她们的第三段婚姻,事实上,这第三段才是拿了正宗结婚证的,我们就把A的二号死者老公呼作G,B的二号死者老公呼作H,你们没听错,他们也死了,和另两名死者老公不同的是,这两位正牌老公都是年轻的富二代,尤其是B的老公H比她足足小二十多岁,个人口味不同吧,最近不是还有一个年薪六百多万的高管喜欢长得奇丑无比,年纪还大的女下属被开除的事,王八看绿豆还真是真理,我因此都好看了碧桂园那位几眼,为美女而栽,值。” 景恬加入讨论大军,“也许人家温柔体贴,家中确实母老虎,男人其实很脆弱。” “我觉得是技术问题。”江娟很肯定地回答。 尤丫脸都红了,“我觉得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我倒不在意男人帅不帅,反正老了都是糟老头,”景恬喝了一口冰红茶,看着河水发呆,“其实吧,我也不在乎他们出轨,因为我肯定会。大家都出,心理也就平衡了,我也就没有负罪感。我觉得出轨其实有放松的效果,就像忙了一个礼拜,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一个女人操持家务,得不到婆婆老公的理解和安慰,找个男人总行吧,放松放松,我又不离婚,老公有什么理由生气。” “姐,你太彪悍了。” 景恬愣了,“我以为我很软弱,难道这就是彪悍?我谈恋爱都是一次和三个,这样比较有效率,又没结婚,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一个个谈,万一处个十年八年突然分了岂不是类似做了十年八年的项目黄了。我就是单纯地想尽量不浪费时间。” “君子所见略同。”江娟像找到知己般。 尤丫大眼瞪小眼,还没反应过来。 “……” “最近吃瓜没?”景恬忽然来了兴趣,“那阿爽的。” “哎,可怜的娃,”尤丫有些义愤填膺,手臂都鼓起青筋,“又遇渣男。” 江娟摆摆手,“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遇到渣男不是事,但关键是,次次遇渣男,一个比一个渣,这倒底是渣男的问题,还是女方的问题。就像普通人爱走大路,倒霉蛋偏要走崎岖的小路,结果摔倒的总是他,关键他还不听劝,偏要走……我以前有个闺蜜也是狮子座,狮子座的吸渣体质太厉害,好男人绝不近身,一爱到死去活来都是和渣男,不用看,只要和狮子座在一起的男人,九成是渣男,就算此时不是,以后也变成渣男,这事很玄学,科学解释不了。” “我得承认,本人在地球人眼中是一个渣女,但我觉得我不是,有些人觉得出轨不道德,我反倒觉得婚姻不道德,事实证明,结婚的另一半都是自己爱的人,和不爱的人在一起,这是不是不道德,既然是,那么婚姻自然是不道德的,出轨的鉴定就变得可笑了。我不过是和一个没和我领证的男人睡了一觉,然后分道扬镳,如果效果好,还会多睡几次,但这不妨碍我和老公在一起啊,我都没嫌弃他睡过其他女人,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也没嫌弃他是三秒男,他还有脸怪我出轨,不出轨守活寡吗?” 尤丫乍一听,没找出漏洞,这逻辑太强大。 “……” 景恬捋了捋长发,端正坐姿,道,“为什么女人没有想睡谁就睡谁的自由?” “男人好像也没有。” “你喜欢那种感觉?”尤丫反问。 “我喜欢没有束缚,”景恬说,“女人不能一辈子为一个男人而活,太卑微。” 江娟突然说,“有钱就可以。普通人高不可攀的明星不都是富豪的玩物,什么影视明星,一线歌后,综艺天后,超级名模,富人勾勾手指,她们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这告诉我们,不是她们睡不到,是咱们能力没达到。” 尤丫哈哈大笑,“爸爸的快乐,我懂了。” 话锋一转,江娟说,“从受益人入手吧,既然涉及到金钱失踪,那么,凶手图财的可能性最大,试问,她们死后受益人最大的会是谁?即使她们的老公有不在场证明,也不排除他们找帮凶的可能。” “好,我这就打电话。”尤丫拿起手机。 景恬嘴角上扬,“都说母系社会后,女人就没落了。可是你看这历史上,和女人相关的重大历史事件并不少见。对男人来说,女人是生育工具,然而女人何尝不也这么认为。我们一个人也生不了啊。” “也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不是你老婆女儿,就是你妈。” 第六十三章:命运的转轮 晚上九点半,三个女生正在某温泉旅 分卷阅读81 馆泡温泉,这时候人不多,只有她们三个。白天玩得尽兴,三人都弄得一身汗,难得来一趟,听说附近温泉不错,特意来泡泡。她泡着茶,开心地喝着。 尤丫接到电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接完,高兴地叫起来。 “爽!” “谁打来的?”景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江娟懒得说话,一直闭着眼睛。 尤丫高兴地宣称,警方根据她们提供的线索,成功逮住了嫌疑人,她和老公正准备转移财产,逃离国内,幸运地被逮个正着,“他们不承认也没用,钱确确实实是在他们的账户。你们猜,那个女人是谁?!” 景恬和江娟一齐说,“A的闺蜜,B的女儿。” “你们都知道啦?” “防火防盗防闺蜜,谁都知道这个理,和A走得最近的人最后机会转移她的财产,和B就更简单了,她没有兄弟姐妹,B死后,钱都是她的。A和B应该就是大家说的黑寡妇,利用婚姻谋财害命,熟料,这回黑寡妇们遇到了小黑寡妇,功败垂成。” “警方已经破案,农药商也指认了,就是男方购买的,证据确凿。” 景恬说,“也难怪,大家都不爱结婚了。不仅仅是因为房价。” “婚姻是死亡率最高的一门生意,”江娟品着碧螺春,美滋滋地说,“我不反对结婚,和谁都行,男女不限,只要这门生意能带来最大的毛利润。大部分中国女人嫁人做得都是亏本买卖。” 尤丫无奈地说,“可咱们女人没有定价权啊,就像稀土一样,产量最多,却仅有超低的利润,就因为定价权在别的国家,似乎是小日本。我多要点彩礼,就被说成卖身,其实,折算成日后的付出,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当然,也有图彩礼,随时预备离婚的女人。” “总之,钱比男人可靠,”江娟说,“钱对我一直忠心耿耿,痴心不改,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或者压根就没脑子。姐们们,记住了,不要对工具人产生幻想,只需要从他们身上榨取剩余价值即可,认真你就输了。” “这回是小黑寡妇输了,据交代,男方才是整个事件的主使者,他答应女方,只要拿到钱,大家就去国外,事实上,他根本没打算和女方一起走,很早就有了小三小四,有了钱,他肯定还会有小五,等等。” “你们说,知道我们找到了凶手,他们会怎么想?” “这不重要,”景恬口水都流出来了,“重要的是,是时候宰他们了,我能听到他们的荷包瑟瑟发抖的声音。” “老朱不会,”江娟十分肯定地说,“损失点钱对他而言,不痛不痒,就好比国家罚阿里巴巴一百多个亿,对有钱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说不定人家还偷着乐呢。马云是真黑,资本家太可恨了,不调查你们都不会知道,阿里做了哪些助纣为虐的事,我早就弃用淘宝京东了,都是外资企业,不是什么名族骄傲,华为才是唯一的骄傲。” 二人却只听见金钱转动的声音。 “他是有钱人,怎么没看出来,多有钱?” “在我们双子市,能排进富豪榜前五十。” 尤丫摇头,“不可能,真这么有钱,你这财迷居然不动心,不可能,绝不可能。” “真这么有钱就好了,我早就看上一辆劳斯莱斯了。”景恬眼前一亮。 “他很抠门。”江娟无奈给出答案。 “有多抠?”尤丫还在垂死挣扎。 “郭麒麟那么抠。” 景恬直摇头,“还是换成五菱宏光吧。” “大家快点洗,万一他们跑了,不就损失惨重。” 江娟却不急不躁,“放心,跑不了。” 十一点回去,发现二人竟然没睡,朱由榔在看电子书《全职艺术家》,骂建行在看《黄金瞳》。 “都知道了?” 二人抬头,显然很不开心。 “你们想要什么?”骂建行憋着一口气,仿佛很快就要被处刑似的。 朱由榔甩手就是一沓人民币,往桌子上一扔,显然是刚取出来的,真是自觉。 “一万块,爱咋花咋花,我很穷,多了没有。” 三人竟懒得拆穿他,把钱分为四份,江宁也算上。 “我只有两千块,”骂建行尴尬道,“警察薪水低。” 四个女生商量着明天要买什么。 “蕾丝裙,我来了。” “我的爱马仕包包。” “JK服。” “洋娃娃。” …… 突然,江娟似乎想到什么。 “对不起大家了,明天我要带宁儿回去,店里接了几笔大单,价值几万,不回去不行。” 景恬遗憾道,“那太可惜了,我还想陪你四处走走呢,今日一别看不知何时再见。” 尤丫也很不舍,握住江娟的手,“娟姐,钱比我们重要吗?!” “当然,”江娟直言不讳,“换作你们,会怎么做?” 分卷阅读82 “慢走不送。”二人十分肯定。 江宁摸着钱,开心极了。 朱由榔也宣布道,“各位,我也要走,离开局里太久,再不回去,大家都不认识了。” 骂建行和景恬一合计,他们本就是陪他们来玩,他们走了,他们也没有待下去的理由。 “明天带点土特产回去。” “江南美女?”朱由榔哈哈大笑。 “美女没有,美女的洗脚水要不要?” “要!” “我给你打包。”尤丫发自内心地不舍道。 第二天,大家都到列车站为他们送行。 “永别了。”尤丫抱着江娟就哭。 “我还没得绝症,”江娟没好气道,“我衣服很贵的。” “下次来,还到我家。”景恬热情地说。 “不了,你家太无聊。”江娟直言不讳。 “我啥也不说了,都在奶里,”骂建行不擅长喝酒,以奶代酒,为朱由榔送行,场面感人,“常联系。” “嗯。” 突然,骂建行想起一件事,“我还没通过你的微信验证,这都好几天了。” “微信丢了。”这理由一出,大家都笑了。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一路走好,但愿路上不会出事。”尤丫真诚地祝福道。 其余人都一阵寒意袭来,自从旅途以来,倒霉事就没停过。 这是祝福还是诅咒呢? 江娟和朱由榔大眼瞪小眼,不安地望着拥挤的磁悬浮列车。 “这车是不是有个别名?” 江宁欢快地喊起来,“妈,我知道,大家喊它“东方号”。” 我勒个去! 命运的转盘又开始旋转。 一、二、三…… 第六十四章:平淡生活 平静地回到双子市,朱由榔恍然如梦。原本,他已经做好在列车上破案的准备,连手术刀、一次性手套鞋套都提前准备好,然而,诡异的是,列车上虽然很嘈杂,但并未发生任何刑事案件,连小偷小摸都不曾出现。 即便回到双子市已经一个礼拜,朱由榔仍坚定地认为,那是一个奇迹。 朱由榔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双子市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刑事案件极少,可能是小城市的原因,大家都是慢性中毒而亡,毕竟这里有一个天天排毒的石化厂,人均少活十年,为解决人口过剩做出了突出贡献。 他的心境在发生变化,一开始,他抵触和江娟在一起,虽然他是一个刑警,理应对刑事案件免疫,而和她一起,总是发生案件。他把原因归结为,他是一个和平爱好者,后来他又思考,这和破案似乎没有直接冲突。 他不得不承认,开始怀念有案件的日子。 现在的他,大案要案轮不到他,小案件又大都简单无趣,如果不是江娟破案带来的红利,现在他已经在档案室整理文件或者在停尸房看尸体。他不得不承认,花在那些案件上的钱,简直超值。 他和江娟再无瓜葛,微信加了也几乎不联络,并非君子之交淡如水,只是不想联系罢了。 倒是江宁,竟然申请了一个微信,天天缠着和他聊天,和学校生活相关,大都是抱怨,老师、同学之间的一些琐碎,搞得朱由榔不胜其烦,想删了好友,又怕她找江娟投诉,只能由她去。 偶尔,他会不经意间问到江娟,譬如她最近在干嘛啦,有没有交男朋友啦……都是无心的话,在江宁看来却不一样。 “你是不是想做我爸,泡我妈?” “怎么可能?” “最好不是,”江宁竟替朱由榔考虑起来,“她不是个好女人,不适合你。” 听及此,朱由榔差点被茶叶噎死,这是一个小孩说出来话吗? “你妈也没那么差啦!” “还说你不暗恋我妈?”被抓住把柄后,江宁眼神都锐利起来。 “好吧,她不是什么好女人。”朱由榔没好气道。 “一会儿就告诉我妈,你说她坏话。”江宁得意洋洋地说。 朱由榔叫苦不迭,现在的小孩都他妈是人精。 谁说小孩子单纯的,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最近生意咋样?”朱由榔改变话题。 “挺好,妈最近认识了一个凯子,他给了一个5G基站的生意,妈说,这回一次就能净挣三四万,妥妥大生意,”江宁紧张地问,“叔,你是不是想抢生意?” “我是个警察。” “警察就不抢生意?” 朱由榔无言以对,顿了半天,才说,“我不会修空调。” “那是基站,不是空调。” “我也不会。” 江宁总算放心了。 “叔,以后我还能不能找你?” “可以拒绝吗?” 分卷阅读83 “当然不行。” “那我答应你,只要你别烦我。” “我哪有烦过你。”江宁死也不肯承认。 第二天下午三点半,朱由榔又收到了江宁的微信。 内容很吓人,他还以为死神附体的功效遗传给了江宁:叔,我们学校发生了重大命案,你快来,我在xx学校x年x班。 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再说,一个小孩子的话是得不到信任的。 “有流血?” “当然啦。” “死者是谁?” “小强。”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一只蟑螂?” “是啊。” “不去。” “为什么?黑人命贵,蟑螂就不是人?” “不是啊。” 朱由榔气恼地关上微信,继续趴在桌子上睡午觉,最近警局很清闲,十分清闲。 又过了三天,大中午的,朱由榔继续潜水。然后,他就被一阵急促的催促声叫醒,吴争的小肥手打在他身上,令他疼痛不已。正要发作,他才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平常,大家都很忙碌啊? “有行动?” “就差你了,还不快点集合,大家都走了。” 朱由榔边擦口水边问,“看这动静,是大案子,连环杀人?” “不是,劫持。” “没死人啊?”朱由榔竟有些失望。 “暂时没有,不过,我们再不去,就说不定了。” “哪里来的悍匪?”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双子市发生劫持事件。 “学校。” “谁被劫持了?”印象中,应该是抢银行,像电影里那样,太刺激了,荷尔蒙爆棚。 “教导主任。” “这样啊。”教导主任被人憎恨一点也不冤枉,他们天生就招人恨。 “谁劫持了他?” “学生。” 朱由榔有些大跌眼镜,学生竟然能劫持教导主任。 “哪所大学?” “xx学校。” “那里最大也就是初中部啊,现在的学生这么彪悍?” “除了他,还有几名学生,你快点,哪那么多话。” 突然,朱由榔愣住了,好像江宁就是那个学校的。他掏出微信,发了一个消息,平常都是秒回,这次,并没有。 想太多了吧,哪里会这么巧。 “劫持也归咱们管?” “你有没有上过学,这当然也是我们职责范围。” 朱由榔看了吴争一眼,“你怎么没去?” “我是法医助手,去干嘛?” “对啊,我忘了。” 朱由榔立刻穿戴整齐,跑到停车位才发现只有一辆摩托了,有总比没有强,反正路熟,他戴上头盔,一脚油门,才发现这是一辆旧摩托,速度并不快。看着前方几辆警车英姿飒爽,只有他,乌龟一样跟随着。 他萌生了给警局捐车的想法,至少要捐一辆。 “真他妈慢。” 旁边一辆桑塔纳里传来一首歌,太应景。《蜗牛》:我要一步一步往前走…… 总算开到了学校,周围早已围了一群人。被劫持学生的家长们、学校的领导老师们、其次就是社会闲散人员及退休后无事可做的老人。 “警察来了,请各位把路让出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众人这才散去,待警车停稳,又一哄而上。 第六十五章:被劫持的自由 看到只有八个同事,朱由榔有些讶异,大家都走错路了吗。 “小王,曾队他们都去哪了?” 小王都没看他,“出现场啊。” “可这没人啊。” “这里当然没人,”小王呵呵一笑,“没看到六个都是咱们这样的实习生,只有两位干的时间最久,这种小案子就是给咱们实习和立功的机会,是对咱们的照顾,这你都看不懂,不是我说你,跑外面玩太久啦。” “那他们去哪了?” “附近出了一件命案,他们都去那了。这破学校,一个脾气不好的初中生劫持一个成年人,算什么大案,我们来就足够了,你还以为像电影中一样,一对特警和狙击手啊。孩子嘛,给颗糖不就得了。” “你以前出过劫持现场?” “这是第一次。” 搞半天,也是纸上谈兵啊。 “谁带队?” “胡队,他老婆今天生日,曾队就把这简单的案子给了他,你了解胡队,老天比天大,他恨不得对方是个悍匪,他自己抄着□□就上了。” “不至于吧?”朱由榔再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胡队是一个爱下班的人,老婆脾气不好,晚回家一分钟,电话就打到曾队手机上,责骂曾队不体恤下属、滥用职权、搞669。 “案 分卷阅读84 情了解了吗?” “清楚得很,这个初中生上课期间看书被没收了,书在教导主任办公室,他就跑去偷,被教导主任发现,打了一顿,这初中生气不过,拿着刀就劫持了他,还有几个同学。” “就这样,”朱由榔有些不解,这事也太小了吧,不至于搞劫持,“还有别的消息吗?” “他劫持的同学三名同学和他都是一班,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女生? “有没有一个姓江的?” “还真有,叫江宁。这三个人似乎都得罪过他,他的书被没收的时候,这三个人笑得最欢。” 朱由榔可以理解这位同学的心情,以他对江宁的了解,她肯定没有辱没自己毒舌的基本功。 骂的最狠的八成就是她。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好友的女儿。 “小王,她是我朋友的女儿,我们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说完,朱由榔给江娟发了一个微信视频聊天。 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他退回来,给她打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朱由榔怀疑,她不会是把我拉黑了吧。 大约三分钟,朱由榔收到了视频连线,从画面上看,她正在高空中作业,身上绑着绳子。 “有屁快放。” “你能不能来一下学校?” “什么学校?” “你女儿的学校,有点事。” “没空,没看我在忙着吗?” 朱由榔也顾不得安抚什么情绪之类,“你女儿被劫持了!” “被谁?”江娟顿了一下,然后眉头紧锁起来,然后伸出一只手,“就这么多了。” “什么意思?” “你问问绑匪,五万够不够,最好帮我送到家门口,我七点之前都回不来,在池州呢,江对面。” 小王在一旁被石化了,这个当妈的好霸道啊。 “老朱,你确定她是孩子亲妈?” 朱由榔不置可否,摇摇头。让她赶过来确实来不及,可是,他总感觉能从她那得到一些帮助。 “我该怎么办?” “是钱不够吗?“江娟喝了一口红牛,悠闲地仿佛被绑架的不是她女儿,“再加一万。” “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你跟我说说案情。” 朱由榔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情,江娟在另一边听得一愣一愣。 “一个初中生?” “他手上有刀。” 江娟轻叹了口气,“我收回刚才的话,一毛钱都不出。现在的学校安保也太差了,怎么把学生都放进去了?” “那是学校啊。” “我女儿要是受伤,可以向学校索赔吗?”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以防万一嘛,我一直都这么教育宁儿,绝不能让学校占便宜,能薅学校羊毛决不妥协。” “别这么愤世嫉俗。” 江娟冷笑一声,“我们无法成为野兽,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何意?” “知道明朝为何在魏忠贤死后就亡国吗?”江娟在这种时候都不放弃教学任务,侃侃而谈道,“因为他不讲理啊。封建社会,谁他妈讲道理谁死。你见过老实人有出息?真以为有人喜欢老实人?” 小王在一旁愤怒地握紧拳头,“对,谁拳头大谁有理,抗议有个屁用。打疼了,自然就乖了。不要展示自己的宽容,对别人而言,那就是软弱,他们可以随时欺负你,因为你不会还手,他们就死命欺负你。” “校园霸凌和中美关系也都是这么个理,你不够强大,谁都可以欺负你。拳头才能赢得尊重。” 另一旁,江娟又说道,“那个初中生是叫华健吧,是个老实孩子,他不会伤害宁儿。不说了,有消息再找我,我还要工作呢。再者说,女大不中留,她这么大了,被劫持也是她的自由,婚姻自由,恋爱自由,被劫持当然也是自由的,做妈的不应该插手。” 说完,就退出了视频。 再找她,就不理了。 “老朱,我第一次接触劫持案件,以前也是这样?” “不是,她是个奇葩。” 小王吞了一下口水,“一会儿队长让咱们干嘛就干嘛,不要擅自行动。” “我当然知道。” 而另一边,江宁和另两个同学都躲在角落里,和他们不一样的是,她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从小,她就很独立,除了江娟的教导和真正做到了不干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鲜少插足她的事,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哭半天没人理就不哭了,加上天赋异禀,她的学习能力很强,体育也很好,甚至还开始练习综合格斗(wwe),也难怪江娟对她很放心。 两个同学在瑟瑟发抖,还哭了大半天,都是她劝,不,是骂好的。 “要不要脸,这么大人了,身为男孩子,被劫 分卷阅读85 持这种小事都害怕,以后遇到真正的绑匪怎么办?” 或许是觉得太丢脸,两人不一会儿就不哭了。 “叫你们嘲笑同学,活该?” 两个男孩面面相觑,你不就是那个嘲笑最带劲的那个。 两人都没说出来,也许他们都知道,和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女人讲道理还是女人? 第六十六章:初中生能有什么坏心眼 胡觉,外号“胡椒”,因觉是多音字,是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实际上私底下蔫坏,另外一个,钱涛,大家喊他涛涛,是个爱哭鼻子闻名的熊孩子,平常调皮捣蛋都能找到他,而江宁居然在学校名声不错,不爱和人说话,交际能力为零,天生高冷,在玩上和二人不遑多让,老师不管,也不敢管,没办法,谁敢对这么一个能把《孙子兵法》背出来,每天还拿着《易经》思考天文地理的小学霸大呼小叫,在老师们心中,孩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们还太小,所以就看他们的父母,但江娟从来不去学校,因为她不喜欢老师,觉得他们太无知,否则如何只能教小学生。 “王主任咋睡着了?” 隐约间,还听到了打呼噜的声音。 这恐怕是全中国最不严肃的劫持现场,被劫持者竟然如此不够严肃对待,太不该了。 钱涛还想哭,被江宁一个眼神给吓得鼻涕都擦在身上。 “小健会不会真的杀人啊?” “华建不会的,”江宁淡定地说,“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案情。这事不对劲,小健不会无缘无故劫持教导主任。” 胡觉歪着脑袋,道,“没无缘无故啊,这不没收了书吗?” “王主任也不坏,没收书本是他的职责,平常他还是不错的。” 二人连连摇头,他一直很凶,只是对你温柔,没办法,谁让你是校宠。 “前几天王主任还把他妈喊过来了,这都好几回了。” 华健出生在单亲家庭,爸爸和妈妈很早就离婚了,他和妈妈关系很好,一出事他妈就来学校,每次回去,妈妈也没打他,大不了劝几句也就完事了。 “王主任去过小健家,亲眼看到的。” 钱涛说,“肯定是没少说坏话,小健被老妈骂了,心里一肚子气,这才,被激怒了。” 胡觉望着华健的背影,若有所思。华健虽然是初中生,个头却已经一米七,身体素质很高,他爸妈都不矮,老爸以前经常打篮球,有一米九,老妈也有一米七三,妥妥大长腿。所以,大家也不奇怪个头一米六五,头都秃了,身体还很单薄的教导主任会被轻易劫持。 “阿姨确实很好看,我爸每回见到都像变了个人,特别和气,对我妈可不是那样。我爸说,他妈长得像王祖贤。” 钱涛说,“我爸也是,有一回因为多看了阿姨一眼,被我妈打伤眼睛。” 江宁嗤之以鼻道,“一群色鬼。” “色鬼是什么鬼?”看来,钱涛是真不懂。 “就是水鬼啦。”江宁敷衍道。 “小健被抓住,会不会坐牢啊?”胡觉有些好奇。 钱涛说,“死刑。” “啊?”钱涛吓呆了。 “又在胡说。” “是真的,我爸说的。” “你爸逗你玩呢。” 这时,胡觉说,“你们说,王主任和华健妈是不是很配?” “瞎说,哪有美女配野兽的。”钱涛反对。 “我听说,他妈相过几回亲,最后都因为小健不同意,告吹了。” 胡觉说,“他恋x。” 钱涛冷笑,“你前几天还尿床呢,我看到你妈晒被子了,呵呵。” “是奶啦!” “真是个了不起的母亲。”江宁赞许道。 “你妈也是啊。”大家想起来,她也是单亲家庭。 “我觉得没爸爸也很好。”江宁似乎混不在意。 “他会不会报复我们?” “不会,我们留下来是因为走得慢,他根本就没看我们。” 江宁看了一眼华健手上的刀,刀身还泛着光。 “我们要做的是,防止警方乱开枪,打伤华健。” 二人都张大嘴,看着江宁一本正经的样子,保护劫持犯? “对了,华健是什么星座?” “天秤吧。”胡觉愣了一下。 江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另一头,朱由榔发现,向来爱下班的胡队早已不见了,加上莫名消失的三个人,也就剩下六个。好歹是劫持现场,怎么连重在参与的机会都不要。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初中生能有啥危害,见过兔子扑咬狮子吗? 小王说,“老朱,被劫持的人是死了还是睡着了,眼睛咋闭上了?” 朱由榔一惊,脸色煞白,拿起望远镜就看,口水都流下来了,肯定是见周公去了。 “ 难不成是被劈 分卷阅读86 晕了?”小王猜测道。 “你见过劈晕了还流口水的?” 小王摇头,这年头,警察不敬业也就罢了,连嫌疑犯和受害者都不正经,太不像话。 “接下来咋办?” “交涉呗,还能动枪不成,人家是初中生,打死了家长还不找我们拼命啊。” 小王自告奋勇道,“胡队说,一切靠我们,没提让谁指挥,要不我来吧,我爸有句名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江宁给了个白眼,你爸是陈胜吴广啊? 小王拿起扩音器,咳嗽两声,尽力让声音有磁性,“对面的小朋友啊听好了,我们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坦白从宽,抗拒从宽不,抗拒从严。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对方根本就没理他,也是,一个初中生,哪里明白你在说什么。 “老朱,他会不会提出要直升机啊,警匪片里那样?” 朱由榔很无语,提醒道,”人家这个年纪,只对玩具感兴趣。” “对啊,他们连DFJ都没开始。” 大家都在笑。 朱由榔不敢掉以轻心,现在的孩子没有分寸,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反观江宁三人组,居然十分放松。 “连狙击手都没有,应该不会有事。” 胡觉问,“接下来,要不要制服他?” “不行,他会坐牢的。” 江宁看不惯了,摇头道,“大概也就是改造吧,不过会留案底。” “那咋办?” “好办,把他妈找来,警察咋不找呢?” 华健他妈宋翊今天应公司要求,和同事在池州野餐,接到消息,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警察不会那么傻,肯定找过了。” 钱涛兴奋不已。 “一会儿就可以回家咯。” 江宁狡黠地一笑。 “我知道怎么帮华健脱罪了。” “这也可以?” “你们可要好好配合。” 二人点头,大家都是同学,本就应该互相帮助。 第六十七章:颜值即正义 “小健,不要做傻事。”外面传来宋翊的呼喊声。 听到母亲的声音,华健本能地一震,手不由地颤抖。 王主任扔处于深度睡眠,呼噜声此起彼伏。 “阿健,把刀放下。”胡觉鼓足勇气,离华健十米之内。 “是啊。”钱涛附和道。 “笨蛋。”江宁突然对着钱涛破口大骂。 华健被激怒了,拿着刀转身面对她,“你再说一遍!” “你是个笨蛋。” 胡觉和钱涛都捏了一把汗。 “你不要乱说话。” “手里拿刀是弱者的表现,这表明你很无能,所以才要借助外力,”江宁的气场强大,这么多年书没白读,已经像个会掉书袋的小大人,加上其母的基因,骂起人来三天三夜不带喘气,“路瑟!” 这句英文没人听明白,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有种像个男人一样,过来打我。” 华健有些犹豫,他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平时唯唯诺诺,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跟你计较,你们都蹲在那,别乱动。” “胆小鬼。”江宁添油加醋道。 华健仍然无动于衷。 “别以为生在单亲家庭就会被人同情,同样是没爸爸,我不是过得好好的,这只能证明你是个弱者。” 刚一说完,华健彻底被激怒了,他跑得很快,手里的刀很亮。离江宁还有两米距离,只见江宁一个扫堂腿,把他给绊倒,刀也飞到了一边,就在华健要站起来反击前,江宁立刻迅速抱住他的大腿,像蟒蛇一样缠住,坐在他身上,不断使力,直到华健脸成了铁青色,江宁一个手刀,华健竟晕了过去。 “厉害啊。” 江宁得意地说,“马马虎虎,武当山练过。” 钱涛说,“接下来怎么办?” 江宁深呼吸一下,“我有点事,你们看着,等我来了,再把警察喊上来。” 临走前,还把刀带走了,拿起刀那一刻,竟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过了一刻钟,江宁走了进来,华健还没醒,王主任更甚。 “喊警察,也该他们来收尾啦。” 钱涛和胡觉看在眼里,和电影一模一样。 太刺激了。 “解救”过程略。 审讯过程中,华健一个字都没说。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释放了。这搞得他很蒙。 “虽然说青少年犯罪从轻发落,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放了吧。” 宋翊见到儿子,清脆的巴掌就上去了。 “你怎么这么皮,妈妈跟你说过多少回,你就是不听。” 分卷阅读87 华健眼泪下来了,“妈,我错了。” 胡队走了过来,看着华健,“小朋友,下回排练节目不要那么认真,最近是不是看过《大赢家》啊,干嘛学人家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胡队赞赏了他一句,“又演上了,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宋翊走上前,擦了擦他的眼角,“小健,王主任和那三位同学都告诉我们了,你们打算排练一个节目,警匪动作片,你演绑匪,别说,还挺像,把所有人都唬住了,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较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见好就收,不再发问。 在家休息了两三天,华健又去学校了,他很忐忑。 门口有人在喊他,江宁、胡觉和钱涛朝他招手。 “小健?” 华健思考很久,总算是开了窍。 “是你们做的吧?” “我们什么也没做。” “我拿到劫持人质,怎么着也要劳教,最后这么轻易就把我放了,我一直没明白,除了你们,不会有别人,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 钱涛指着江宁道,“.都是她出的主意,花十五分钟写了一个假剧本,假装我们是在排节目。” “可是,”华健想了很久,终于问道,“为什么王主任要听你们的?” 江宁讽刺道,“你应该比我们还明白吧?王主任和你妈妈那事已经是周知了。回家你妈大概也会告诉你。作为你的下一任父亲,他当然有义务帮你。再说,你以为他是真睡啊。你有没有注意你拿的那把刀,就是个工艺品,玩具罢了,肯定是他偷换的。” “我才不要他做我爸呢。” 看着反应激烈的华健,江宁说,“我知道你们天秤座以爱美著称,不过,这和你无关了。好看不好看有那么重要?” “如果我长得跟鬼一样,你会和我做朋友?” “不会。” “这不得了,人们总是倾向于更美好的事物。” “你长的好看,咱们也不是朋友。” 华健一个趔趄,差点没稳住,这也太不会说话了。 真是耿直啊。 “好吧,我试试能不能接受。” “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这么肯定?” “你看他那损样,你妈那么漂亮,跟天仙似的,他不得像舔狗一样伺候一辈子,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话听着舒坦。”华健哈哈大笑。 “还有,以后你捣乱被抓,他也不敢动你啊。” “确实啊,”华健细想,也乐了,“过几天学校放假,我妈准备带我去合肥方特玩,你要不要一起?” “不行。” “就算不是朋友,咱们也是同学,就当我感谢你这回出手相助。” 江宁还是摇头,“我也没办法,家里也有一个不省心的,家母不好带。” “她怎么了?” “她说在贵州接了新活,信她才有鬼,我早就听到了,有男人邀请她去贵州下司古镇游玩,我可不放心。” “为人子女,确实需要担心,万一你妈被骗了呢。” 江宁却说,“那倒不会,能骗我妈的人还没出生,主要是怕我妈给我生一个不好看的弟弟妹妹,岂不是太丢人,她平常也不挑食,我得去,要是黑鬼,肯定要拦住。” “刚才说外表不重要的就是你吧?”华健很无语。 “废话,你妈不是我妈,我当然要担心,”江宁寻思起来,“日韩绝对不行,如果是俄罗斯人、希腊人倒是可以考虑,听说帅哥多。” 华健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帅不能当饭吃。”这反转像极了潘嘎之交。 江宁说,“她不给我找个利路修来,我是不会罢休的。” 第六十八章:热情似火 江娟略带幽怨地望着坐在她身旁的江宁,要是她妈坚持,希望她多陪孩子,她是绝不会带她走这一趟。虽然她早已看穿江宁的动机,却懒得跟她解释,反正她也不信,但千真万确,这回真是来谈生意,两人是在网络上相识,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对方提出的价格令人心动,但一些细节二人没谈好,不实地考察是不行的,做完这一笔,休息两个月都不成问题,无奈,江宁这个拖油瓶偏偏要跟着,万一出岔子,这趟就白来了。 但江宁不这么想,她以为江娟怕她来是为了男人。 虽然,她不介意母亲交男友,甚至结婚,但这必须得到她的认可,要不,合不来岂不是白白吃亏。权衡利弊之下,她就死气白赖地求爷爷告奶奶,非来不可。 “妈咪,你放心,只要我喜欢,你们随时可以结婚的。” 江娟白了她一眼,忍住怒火,“我真不是来约会,这是工作,是工作。” 江宁傻笑道,“工作就工作呗,你解释什么?” 分卷阅读88 “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江娟气急后反倒冷静了,“一会儿别乱说话,搅黄了我的生意,放假就不带你去故宫。” 江宁听到“故宫”二字,就不说话了,毕竟那是她期待了两年的地方。 她还想去潘家园捡漏呢,不然这几年古玩书籍不就白看了。 下司古镇位于贵州凯里市,是个面积只有154平方公里的小镇,多以苗族、仫佬族等少数民族聚居。 本以为要等很久,熟料一出车站,就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向她们招手,二人木然地看向两边,确定是找她们后,也拉着行李箱走过去。 “白卓?” 面前一身苗人装扮的汉子大方承认且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江娟?我以为是个男人,竟是个美丽的女子?” 江宁不高兴了,走上前道,“哎,你干嘛抱我妈?” 白卓个头有一米八,他弯下身子,显然也不好意思,在江宁恍惚间,把她也抱起来,还亲了一下,搞得她脸通红通红的。 “叔叔忘了抱你,对不起啊。” 江娟心中感慨,少数民族也太热情了,和康巴汉子差不多。 在江娟心中,少数名族一直是她的心头好,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十分反对少数民族嫁汉人,有太多事实证明,汉人负心,不可避免,而少数民族女子都十分单纯、容易推倒,内部消化或许更好。 江宁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连江娟都被逗乐了。 “我都叫你别来了,现在后不后悔?” “一点也不。”江宁倔强地说。 白卓热情地拿过行李箱,往三轮车上一放,江娟和江宁都坐了上去。 “原来你是村里的采购员?” “生活好了,大家也想像你们汉人一样睡空调房,只不过钱不多,所以只能买二手的,不过,最好都是八成新的品牌机,最好是格力,奥克斯不要,”白卓兴奋地看着江娟,仿佛她就是一台空调,“有九成新就更好了,机子信能好不好没干系,必须外观上要是好的。” 江娟一愣,继而说,“你放心吧,信能和外观都没问题。” “有件事我想问你,”白卓犹豫再三后还是问道,“你给我的空调,以后还能不能再收回去?” “这话不对,我这机子肯定没有质量问题,虽然是二手的,但也是二手中的路易威登。” 白卓意识到说错话,忙解释,“江小姐,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随便问问,你也知道,我们苗族并不喜欢这些现代化设备,因为大自然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空调。” “那为什么还要买?” 白卓一愣,忙遮掩道,“我就是随便一说,人嘛总要与时俱进。” “白兄弟,这是要去哪?” “先去俺家,你是客人,今天先休息一晚,明个人我带你去看看,咱们这儿装空调还是有些危险性的。” 江娟在心中也犹豫过,苗人的房屋仍以木屋为主,没有钢筋水泥,冬暖夏凉,而且古味十足,装空调毕竟有些不伦不类、狗尾续貂,如果不是钱给得多,她根本不会来,甚至想劝对方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你们本地没有二手空调?” 这是江娟最困惑的一件事,舍近求远,叫人不解。 白卓支吾道,“他们没你的质量好。” 江娟不便多问,也就罢了。 沿途的风景叫人如痴如醉,如同梦回古代。江娟一直不明白,中国其它地方为何要用水泥钢筋代替原来的古建筑,不仅污染环境,还没有艺术性,看下去就像幼儿园的学生随意搭起的积木,反正她想好了,以后要住在李园里,亭台楼阁才是中国人的家。 “哇!这里太美了。” 江宁也拍手称快,“妈,在这里买套房子吧?” “我可买不起。”江娟嘟起嘴,你当我是亿万富婆啊。 再说,苗族人的房屋买卖很少,因为他们不喜欢背井离乡。 “一会儿让我阿妈给你们烧野鸡吃。” 江宁眼神一亮,“是肯德基吗?” “不是,但更好吃。”江娟也很无奈,现在的孩子都喜欢吃垃圾食品,被欧美带坏了。联想到孩子们厌学玩游戏,真是恨不得把腾讯网易骂到关闭服务器。听说阿里美团被反垄断,腾讯咋还没有呢? 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是小鸡炖蘑菇吗?” “又不是东北,还猪肉炖粉条呢。” 熟知,白卓竟回复道,“有。” “这也有?” “网上买的,虽然还不普及,但我们大都有智能机了。我用的就是国产机,华为。” 江娟想了一下,好像也就华为手机算真正的国产。前些时候,美团王兴老贼挺小米骂华为,俗话说敌人反对的就是我们支持的,支持华为那是必须的,此生无悔买华为。一个搞技术,一个搞食物,谁技术含量高,一目了然。 美团没了, 分卷阅读89 不能吃外卖怎么办?那就自己煮嘛。 白卓拿出他的华为,竟然是一款老机子,像是二手翻新机,屏幕都碎了两处。 江娟很不理解,有钱装空调,居然没钱换手机。 白卓也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收起来。 “让客人们见笑了。” 第六十九章:崇洋媚外几时休 “白兄弟真是俭朴。” 白卓听了一愣,没再说话。 江娟发现,他的眼里有一丝落寞。 她对苗人还是很喜爱的,作为一个全球约1300人口,分布在世界各地,且颇有影响的少数民族,大部分汉族同胞对苗族知道的比较多,但见小说中对巫蛊术和赶尸人的描写,都是汉人所写,记得以前还有一部脍炙人口的剿匪剧《湘西剿匪记》红遍大江南北,虽然作为反派,却也生深刻反映了湘西人的彪悍不羁,作为蚩尤大大的后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民族。 中国自古没有特别明显的民族概念,种族歧视压根不存在,若真的按族群划分,中国何止56个民族,建国时知道的就有百来个,后来嫌太分散便统一了。 放在古时候,每个民族几乎都是一个小国,被征服了进行了民族大融合,也就是混血。 现在,想搞清楚谁谁祖先到底属于哪个民族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像纵目人后裔白兴发一般长得跟三星堆人一个模子刻出来,否则,还是洗洗睡吧。 对江娟而言,大家都是地球人,干嘛打来打去。 如果哪一年中国征服了全世界,那么,再次进行血统大融合,不管长什么鸟样,她也不会歧视,会真的拿他们当中国人看待。一个人是不是中国人,和血统关系不大。 她不能理解为何欧洲人执着于自己的贵族血统,要知道十七十八世纪的欧洲贵族可是随地大小便,打仗时城墙上都是屎尿,所谓的淑女拉屎都是在裙子里,这算哪门子贵族,骄傲从何而来,难道欧美人都以屎为荣? “听说,你们那也实现脱贫了?”江娟不经意地说着从新闻里看到的消息。 要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贵州地区在全国的穷地方都是赫赫有名的,没办法,自古以来就没富过,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水路陆路都不行,不想饿死,除了当土匪还真没有出路,别说啥靠读书,都饿死了拿什么读书,因此,江娟颇为同情,如果自己也在那样的处境,怕比土匪还土匪。 白卓竟慌张起来,说话都打颤,“好像……是啊……嗯,对,我们都脱贫了,现在,老有钱了。” 江娟摇头,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于是,她也不说话,闭上眼睛,风景也不看了。 江宁独自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喜不自胜,虽然沿途的建筑看起来破破烂烂,似乎都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但很有家的感觉。 不像大城市的钢筋水泥森林,没有一丝人情味,哪像给人住的,还死贵。她一直不理解,国家为什么放任资本家压榨老百姓,让李嘉诚、潘石屹们赚得盆满钵满,造的房子和猪圈、牛栏一样丑,毫无艺术性,大部分还必须一辈子砸锅卖铁去买,江宁发誓,绝对不买那样的房子,一辈子租房也不买。 “这才是给人住的。”江宁不时发出赞叹。 路上也有一些现代化的建筑,显得不伦不类。 政府官员的审美一直饱受诟病,在他们眼里,一切都要和国际接轨,以至于国内疯狂地出现仿西式甚至完全模仿的建筑。 犹记得某地政府办公大楼居然仿造的是白宫,不知道还以为美国花生炖州搬到中国来了。在世界建筑史上,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中国大多数建筑都是可以秒杀其它国家的。建筑能反应的东西太多,中国的建筑大都内敛细腻,所以雕梁画栋,颇为复杂,洋人不同,几乎就是来自他们直线条的性格,完全不藏着掖着,显得没什么文化,事实上,外国人确实不如中国人有文化底蕴。 只是,当代的中国人和古代中国人不能同日而语,一代不如一代,古时随时拉一个知识分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文能武,还能自个儿诊脉(粗汉子程咬金和猛张飞可是诗字都不错的),放到如今,便是全才了。 江宁也是读过不少圣贤书的,自小便对毒教材无感,连语文中对古代文学都少了,换成了西方的虚假故事和当代流量明星,对戏子无感的江宁至今分不清李冰冰和范冰冰,鹿晗和九色鹿。 不知不觉间,车子停下来。 “二位,到村子了。” 这里便是下司古镇其中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都统一用了汉人的白姓。附近叫它“白家村”。 “我马上喊阿妈给你们做饭。”白卓提着行李就走。 江娟母子下车后,招来了附近的苗人围观。大家都很热情,脸上带着微笑。白家村人不少,听说小五百人是有的。此刻,江娟想的是,如果每一家都要一台,不就发了?但江宁望着这些绝美的建筑,有些于心不忍,这等于 分卷阅读90 在貂蝉脸上划一刀,那不就是毁容? 江宁暗自神伤,八成又是那些没有审美的公务员想出来的。 “宁儿,快跟上来。” 江宁连忙答应了一声,一想到一会儿能吃上野味,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野兔、野鸡都来吧,都饿晕了。 可,不一会儿,她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江娟正和那人说话。 很快,她就看到了来人,靠,他怎么也来了,还说不是暗恋我妈? 一脸黑线的朱由榔和曾俊琪,正皮笑肉不笑地和白卓说着话。 “老朱,你也来了。”江宁毫不客气。 白卓愣了,转过身,“朱兄,你们认识?” “是啊,”朱由榔淡淡地回答道,“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追上来。” “缘分呐,”白卓可高兴了,拉着他们就要进去喝酒,“今儿不醉不归啊。” 江宁看向江娟,她也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看着。 “倒霉。” 轮到朱由榔郁闷地看着二人,《死神来了》是真的。 “能见到你们太好了,难怪我右眼一直跳,果然是好事要来到。”曾俊琪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白卓一脸萌,“不是左眼跳财,右眼……那啥,怎么,你们又给改了?” “是吗?”曾俊琪想不明白。 第七十章:上辈子,这辈子 白卓此前还担心江娟一行吃不惯,虽然进入现代化社会,不过饮食方面,并未有太大的改变。也有苗人开始吃其它外来食品,但饮食习惯的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苗人的民族风俗是喜食酸味,以酸汤最为著名。苗人吃酸菜的历史悠久,跟他们深居高山,缺少食盐有关,平时很难买到蔬菜和肉类,所以每家都备有酸坛,用以腌制各种酸味食品。在制作酸味食品上,苗家人有整套工艺和吃法。苗族几乎家家都有腌制食品的坛子,统称酸坛。 苗族居住的许多地区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自古不少民族就以善种水稻著称,稻米是其主食。他们除了一般的蒸煮之外,还有许多不同的制作方法,如香竹饭、饵块、米线、米干、棕子、粑粑、炒米,等等。 江娟对此并不讲究,平常她也常吃老坛酸菜牛肉面,一个人在外干活,能有时间吃东西就很好了,还挑三拣四什么。江宁望着墙上的野味,口水都流出来了。少数民族的习惯是,将动物风干了腌制好挂墙上,逢年过节、来客了随时可以煮,这不,白卓的阿公从容地取下一只足有七八斤的野兔,看它头上的兔帽就知道这是一个物尽其用的家庭。白卓家谈不上富裕,还未到小康,不过墙上挂满了各种动物,拿出去卖绝对小好几万块,当然,这得拿到汉人的地方,在苗族自治区,野味并不值钱。再看这家,居然很新,像是刚住进来不久,白妈找柴去错地方,白爸不懂用电视遥控器…… 期间觥筹交错,得知原来白卓是刚脱贫的贫困户,房子还没住几天,周围几十家也一样。从江娟的观察来看,白卓一家都不习惯住在这里,但因为什么理由,无法离开。江娟也搬过几次家,很理解他们的感受,即使只隔了一条街,人还是不愿意搬太远。 和江娟的重逢,是朱由榔始料未及的。窝托罗酒喝了几盅,饭桌上,实在没有共同语言,只能不停地喝。大家比较迁就江娟,所以没怎么让她喝,加上明天一大早要去勘察现场,为了生意也不能多喝。 朱由榔不善饮酒,都被曾俊琪喝了,他的胃像个无底洞一样,和白卓父子大喝特喝,最终三人都倒在酒桌上。他出来透口气,江娟也跟了出来。 “说,来这干嘛?” “旅游啊。”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你们来调查白卓?”江娟一针见血地说,“谁死了?” 见话都说到这份上,朱由榔只好自认倒霉。 “这案子我不会给你,别想再坑我钱。” 江娟笑了,“你对我还真是了解。咱们都是熟人了,如果需要我出手,不要客气。只要钱到位,就是陈年旧案,我也能给你找出蛛丝马迹。” 朱由榔不客气道,“这回真不需要,证据确凿,还有监控视频,他抵赖不了。” “死者是谁?” “白一聪,也是他们白家村人,和白卓很熟,还是他堂叔,两人有很深的矛盾。” “可是……?” “他不是死在这里的,死的时候,他在双子市,大概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白卓去了双子市?” “对,我还纳闷了,你生意做得可真大,连贵州都做?” “没办法,”江娟哭穷道,“我穷。” “李园是狗的?”朱由榔不以为然。 “那只是养老的地方,”江娟望着江宁,“我女儿还需要嫁妆,这年头,不多给点嫁妆,婆家要虐待她的。” 朱由榔鄙夷地看着她,他可不信这一套。 “ 分卷阅读91 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明天我们要带走他。” “刚才怎么不抓?” “我们不想当着他父母的面抓,”朱由榔似乎认为这样颇有人情味,“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人就是他杀的,刀上还有他的指纹呢。” “如果真是他,以后他父母不还得知道,”江娟很不理解,“区别在哪?” “晚一点知道就晚一点伤心嘛。”朱由榔也糊涂了,她说的话也有道理。 沉思片刻,江娟说,“不如这样,暂时先不抓他,等我调查一番,如果真是他,你们再抓不迟。” “那不行,万一被他跑了呢?”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跑了你再抓啊。” “你以为嫌疑犯是池塘里的鱼啊?”想了半天,他又说,“我看你就是为了这单生意。为了你,放弃抓捕嫌疑犯,那可是不行的。”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江娟转过头,继续说,“如果真的按你所说,证据确凿,为什么他不跑,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还跟我做生意?” 朱由榔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把它纠结于犯罪分子狡猾、心理素质过硬,不是还有凶手和尸体一起睡觉、在案发现场淡定吃饭,这年头,就没有普通的嫌疑人。虽然自古变态出鹰酱,但亚洲也不遑多让、变态频出。依稀记得日本有个食人魔,又出书又无罪释放的,日本法律的漏洞,和中国相映成趣。 “也许他不是第一次作案。” 江娟说,”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朱由榔默默地想,她这回应该能坑不少钱,要不咋这么卖力,不合理啊。 有曾俊琪这个肌肉猛男在,他其实也不担心白卓逃跑。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娟干脆利落地拒绝道,“我不做暖床生意,我有原则。” 朱由榔被她说得一愣,刚要反驳,江娟又加了一句,“除非加钱,好多好多小钱钱。” “你放心,我还是有审美的。” “不觉得,这辈子或许有吧,不过上辈子可就不敢说喽。” 朱由榔硬是没听懂画外音。 “啥?” “上辈子要是有审美,至于这辈子生这么丑?”江娟哈哈大笑。 “懒得理你。” “算了,什么上辈子下辈子,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转世投胎,因为不科学,下辈子的人完全和上辈子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孩子的模样取决于父亲和母亲,上辈子的父母下辈子还在一起,并且生下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人,这就是扯淡。即使有投胎这回事,上辈子的父母很可能都选择了别人,跟甚者嫁的外国人,请问,他们生下的混血孩子上辈子也是混血?投胎转世从逻辑上来说就不通。” “那为什么会有人和以前的人长得特别像?” “这还用问,人和动物一样,本来就是长得差不多,因为环境、进化等因素产生了外貌的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偶尔会有人像古人,这不就是返祖?” 朱由榔满脸疑窦,返祖是这个意思? 手机打不通,也只能暂时相信了。 第七十一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一觉醒来,众人吃了早饭,嚷嚷着要去四周看看风景。白卓自愿做向导,但因为江娟的坚持,决定先去看看那些需要装空调的房屋。毕竟,她的主要任务是工作。朱由榔和曾俊琪打算一起去看看,也是防止白卓逃跑。 江宁没兴趣,和附近的小孩到山上抓野兔子去了。 朱由榔和曾俊琪是以游客的身份来白家村,付了三天的食宿费,并未引起白卓的怀疑。之所以这么做,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谁都知道,苗族和汉族还是有些隔阂,上面不想造成严重影响。 白卓带领大家一家家看,看到最后,都有些沉默。许多还是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老房子,住了好多代人,房屋是典型的苗族风格,既美又有独特的民族风情,贸然弄个空调挂着,有些画龙点睛,大家都知道,德国为何不主张安空调,因为美观的问题。再者说,有些房屋的位置很高,加上房屋有些老化,安装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带着疑问,朱由榔问白卓,“扶贫办为何一定要装空调?” 曾俊琪也发表看法,“这房子太好看了,安空调不好,还是算了吧。” 白卓叹口气,“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马主任说了,过一个月上头要来巡视组,检查扶贫工作,必须让每家每户都实现脱贫,那么,就必须让每家每户都住上现代化的房子,何止是空调,还有热水器、卫生间,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谈拢。” 江娟一听就明白了,官员大抵如此,拿双子市来说,她开了一间卖土特产的店,上级官员动不动就“微服私访”,搞得鸡犬不宁,让所有市场上的商户都规规矩矩,等待领导们的检阅,领导们则带着一群记者,说一堆有的没的空话,然后放到电视台露个脸,最后,东西该怎么摆 分卷阅读92 还怎么摆,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对领导们无言的愤怒和政府无能的心理反抗。领导们的走访和流量明星拍片一样,走个流程罢了,是不是本人来都没问题,反正领导班子换得快,老百姓谁认识,也不在乎,换来换去也没有心地好的,也就无所谓了。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小卓,你在这里呀。” “马主任?!”白卓有些慌神。 原来,这就是扶贫办的主任。和电视中扶贫办的形象不同,这位马主任脸圆圆的,像香港导演王晶,四十多岁的人倒像个老头子,头秃了,身体有些佝偻,还有黑眼圈,穿着倒是朴素,是不是故意就不知道了,官员们都爱在老百姓面前作戏,并且演技秒杀流量明星,这也算是一种升官的技巧。天知道这位马主任昨天是不是躺在哪个KTV的小姐姐怀中还是某个奸商的酒桌上。 所谓无奸不商,无官不贪,国内老百姓心知肚明,小官小贪,大官大贪,偶尔也有小官大贪,大官巨贪的,几十年前的刘青山张子善贪污171亿,着实吓人,毕竟那还是新中国一穷二白的时候,富豪都没那么多资产,当然啦,长江后浪推前浪,近几年也有后浪巨贪拥有一千多套房,虽然没能打破纪录,也着实不低,再者说,房子会增值,打破纪录是早晚的事。 “马主任,你好。”曾俊琪这个老油条最爱巴结领导,连忙去握手。 “你们都是卖空调的?”马主任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说只有一个人来? 朱由榔冷淡地指着江娟道,“只有她。我们是游客。” “游客啊,”马主任立刻阴转晴,连连握手,“在这玩得开心吗?” “挺好。” 马主任想和江娟握手,可看她是个女人,有些不满意,这年头装空调的几乎都是男人,一个女人装空调总叫人不信任,他砸砸嘴,“这位师傅叫什么?” “江娟,你就是马主任吧,恕我直言,你们这根本用不着安装空调,这房子我很了解,冬暖夏凉,再住个几百年也是绰绰有余,这和我们那些钢筋水泥结构的垃圾房不同,这才是人住的。” 马主任立刻就不高兴了,看着白卓,“小卓,你找的这是什么人,不装空调,要她老干嘛?” “对不起,主任。我一会儿和她说。” 江娟冷哼一声,“这活我不接,马主任,你虽然姓马,也不必这么拍领导马屁吧。” 江娟爱钱,非常爱,但她也爱传统文化,包括古建筑,试想你在一个大美女脸上划一个大疤,这是任何一个艺术爱好者都无法直视的事。当你北京城墙被郭沫若老贼联合推倒,梁思成有多痛心疾首,江娟就是此刻的心情。 马主任说不过江娟,只好把气都撒在白卓身上,“小卓,你干的好事,叫她滚,这活我还不给她了。你快点找人接手。” “这……?”白卓一副无辜的样子。 马主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曾俊琪拍了一下江娟的肩膀,大咧咧地说,“牛逼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刚的一面,如果我没结婚,一定会考虑你的。” “人家看不上你。”朱由榔冷静地解释道。 “谁说的?” “是真的。”江娟看都不看他。 曾俊琪悻悻地说,“是就是,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嘛。”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回被拒绝。” 第二次暴击。 这回,曾俊琪委屈地在一旁,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上海男人真麻烦。”江娟偏过头,准备要走。 白卓不知所措,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我该怎么办?” 江娟向来高冷,缓缓道,“这事我会帮你的,像这种只是为了讨好外面的领导作出的愚蠢事情,上面不会不管的。” 毕竟,哪个官员都是爱面子的。 在古建筑上动手脚,可能很多官员都这么做,但也要看有没有被举报。 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 白卓并没有完全相信,这里最受伤的怕就是他了。 上下级的关系历来如此,活做好了,是分内,领导去领功,活没做好,是无能,骂的是你,处罚的也是你,和领导没有关系。 第七十二章:中国逻辑 生意黄了,最伤心的本该是江娟,加之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嗜钱如命,谁也没想到,她却笑笑不说话,完全不是以往贪财的形象。朱由榔最想不通,心下猜测她会找□□在马主任下班的路上打断对方的腿或在饭菜里下巴豆。 曾俊琪头脑简单,只觉得她大气,并大加赞赏,“大家风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像他这样的狗官我见得多了。别看官小,越小的地方越是拿自己当土皇帝,我就办过一个案子,一个贫困村的村长,贪污一个亿,在地方上无恶不作,连法官都是他侄子,天天开着法院的车招摇,有时候直接去嫖x,手 分卷阅读93 下还养了一大批打手,遇到谁去上访、举报就往死里打,十来年啊,愣是横行无忌,如果不是偶然打了一位来那里办公的大人物,现在还嚣张着呢。要我说,都是惯的,谁让大家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和特斯拉一样。”朱由榔也颇为心痛。 “我知道,国外汽车出一次事故都是大事,要赔不少钱,在中国啊,那些代理商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坑害自己人,绝逼是汉奸。” 朱由榔望着江娟,语气带着警告意味,“你可不要做违法的事。” “不会。”江娟很肯定地说。 “你不打算现在就回去?” “来风景区不看看再回去,你当我钱多?”江娟又是一副财迷模样,“老白,你啥时候带我去千户苗寨,我还想买点金银饰品回去做纪念呢。” 白卓正恍惚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就带你去。” 江娟摆手,咳嗽两声,“那个,我也不瞒你。这两位一个是朱警官,一个是曾警官,他们是来抓你的,为什么呢,他们怀疑你杀了你堂叔白一聪。所以,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杀人?” 朱由榔和曾俊琪被打得措手不及,哪有这么直白? “我堂叔死了?不可能,我才看过他。”白卓一脸不相信,从语气中还有言外之意,你是不是看我傻,想骗我。 曾俊琪大呼冤枉,“白兄弟,俺真不是看你傻想骗你。” 朱由榔看着老曾,意思很明白,你是不是傻。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照片,是白一聪死在出租屋的照片,白卓去过,肯定认识。 “你看是不是他?” 果然,白卓一眼就认出了摆在小桌子上的果篮,那是他去双子市时给堂叔买的。 “堂叔被杀,为什么要怀疑我?” “你一走他就死了,不怀疑你怀疑谁?” “我冤枉啊,”白卓使劲摇头,“我和他虽然有矛盾,但不至于杀人啊。” 曾俊琪“咦”了一声,“啥矛盾?” 白卓叹口气,知道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索性都说了,“俺堂叔和我是一个部门的,他是领导,去年退休了,退休后,他老是嚷着要检举揭发一些贪污受贿弄虚作假的官员,这能干吗,他不在,我还在单位呢,这要是被领导们知道了,还不针对我啊,我就劝他,多一是不如少一事,多大家都好,堂叔和我为此吵了好几回,刚好在双子市找了份工作,就走了。” “他做什么工作?” “财务部,大钱小钱都归他管,和钱有关的,总有猫腻,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逃避可耻。” “但有用啊,”白卓也略带伤感地说道,“堂叔肯定是因为这个死的,他那性格太得罪人了。” 突然,江娟直视他的双眼。 “我问你,你还有你们周围的新房都不是你们买的对不对?” 见避无可避,白卓一下子就泪崩了,“我……我好想回自己家住,住在这,虽然舒服,还是不如自己的狗屋。” “你父母连东西放哪都搞不清,家中的墙上有那么多野物,可你连一个好点的触屏手机都买不起,我能不怀疑?” 白卓有些羞愧,“我也是没办法啊,上面抓得紧,天天喊着必须让我们脱贫,这是政绩啊。为什么那么多自然保护区敢于做豪华别墅,明知道查到会出大事,还不是因为可以得到更丰盛的回报。被查也不过随便抓几个人,判也判不了几年,国家太宽容了。脱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什么全中国消除了绝对贫困,这不可能,我五毛钱买一包盐家里一个月只有一百块那是穷,可是,等我一个月有一千块了,房子七八千一平方,彩礼十几二十万,我不还是穷?按这个逻辑,根本就不会有富裕的时候,总有办法让你赚的少花得多。” “你觉得谁是凶手?” “我哪知道啊,他举报的人多了。” 这时,江娟走过来,“有谁知道你去看你堂叔?” “马主任,我找他批的条,我走得匆忙,也就告诉了父母,其他人都不知道,”白卓反应过来,“警官,你们不会怀疑是他吧?” 朱由榔和曾俊琪听完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当即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要求增援,还给局里去了电话,要求查一查马主任的出入记录。 事情进展很顺利。 晚上八点左右。 马主任承认了杀人和弄虚作假的罪行。 “这么容易?”曾俊琪最是讶异。 “这胖子心理素质还不如小孩,随便吓唬一下就承认了,”朱由榔也很开心,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我们明天就回去,需不需要一起?” 江娟和江宁同时摇头,不过理由不同,江娟还想去看看风景,江宁还想多吃几顿野鸡和野兔。 “老玩童。”朱由榔头也不回地跑去睡觉。 当夜,朱由榔却接到局里通知,要求他们配合当地警方协同合作,办理一起案件,马主任由当地 分卷阅读94 警方派人带回双子市受理。 “操蛋。” 曾俊琪却乐了,“老朱,这是好事啊,明天我们和小江一起去玩吧,西江千户苗寨可好看了,我老婆总是跟我提,可是我没时间。” “你好想把她接过来?” “那倒不会,我发些照片,给她买点礼物。” 朱由榔撇嘴,这狗粮撒得猝不及防。 “我们可是要做事的,当然,是后天的事,明天随你干嘛去。” “你去不去?” 朱由榔想了想,“去,反正我身体好,不怕死。” 第七十三章:夫妻关系 西江千户苗寨。 朱由榔直视着这个壮观的景象,终于理解江娟说中国现代建筑都是垃圾不,她的全意是,全世界现代化建筑都是垃圾,居然是完全正确的。这才是给人住的,什么巴黎圣母院、埃及金字塔、悉尼歌剧院,统统都是垃圾。 如果有一架直升机,坐在上面,开始俯视这场景,该是多么震撼。吊脚楼、风雨桥、千灯夜景、歌舞升平……这就是那位失败的祖先蚩尤的九黎部落,后经起起伏伏,它仍然属于华夏,而它的后人星散四处,老挝、越南,甚至美国都有它的身影。 而这里,是苗人的中枢神经系统。 “五千多年过去啦。”这里的美景引得朱由榔无限感慨。 白卓点点头,“是啊,当年的逐鹿之战,仿佛历历在目。死了好多人,我还见过巨人族的墓呢。” “夸父族?” “都有,现在的人太矮了。” 曾俊琪也有些困惑,急忙询问,“真有那么高的人吗?” “有是肯定有的,”江娟若有所思道,“也许是人种不同。其实啊,并不是越高越好,一切以适应环境生存为主,适应不了,只能被淘汰。当然,身高也是很重要的,十六七世纪之前,中国人的身高是碾压西方的,甚至中国在西方如同天堂一般的存在,他们甚至想把中文当作国家语言,抄袭学习不少。但那是在你强大的时候,一旦你衰败了,就没人尊敬了,说到底,中国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而西方类似于地主的奴仆,混成了暴发户,那自然就看不上已经落伍的地主,但爷爷就是爷爷,现在咱们也一步步站起来了,仅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跪着。” “羡慕。” 白卓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巨人了。” 曾俊琪不开心道,“小小巨人吧。” 江娟露出鄙夷的眼神,“没事跟巨人比啥身高,你咋不和长颈鹿比。” “我吃肉,不吃素。”曾俊琪竟然认真地回答道。 此刻,他们正在一家正宗苗族杀猪肉的馆子里,服务员都身着苗族服饰,而且热情好客。来之前,白卓也多有叮嘱,希望两位男性不要接受苗族女子的礼物,二人也深谙此事,苗族女子一旦看上谁,就会拿信物给对方,接受不负责可是大忌,会被认定为负心人。曾俊琪家有母虎一只,自然不敢,朱由榔也不愿意到处留情,于是,点头答应。至于江娟和江宁,那就随便了。 “老白,不是说顺便去你兄弟家吗?”朱由榔想起这茬,遂提醒道。 白卓喝了一口酒,吧唧一大口,连忙摆手,“不去了,人家夫妻正冷战呢。” “这样啊,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不不不,”白卓解释道,“他们夫妻不一样,从结婚前就开始吵,每天必吵,几乎是睁开眼睛就在吵,不是在吵,就是在中场休息,一会儿再吵,架也打了,结婚证也撕过,锅碗瓢盆、家具屋瓦都砸过。” “这么厉害?” “其实呢,他们关系很好,算是这里的模范夫妻。”话锋一转,叫人猝不及防。 “就这?”曾俊琪惊奇地直拍桌子。 “你别看他们爱吵架,但这不影响夫妻关系,都结婚十来年了,孩子生了五个,”白卓一本正经地说完,看这大家,却没人信,“这在我们这很正常,吵架是一种发泄,如果一直憋着不说,那才危险呢。” 江娟适时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老白说的也有道理。我见过一辈子相敬如宾的夫妻,没打过没骂过,私底下都出轨,时间长达几十年,人数也不少。但他们不离婚,也不肯说出来,就这么耗着,最后两人都死了。” “为什么不离婚?”朱由榔很是不解。 “你也太不了解婚姻了,它和恋爱不同,不能有问题就分手,离婚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人们不离婚有很多原因,有为了孩子(这是普遍的借口),有懒得离的,离了还要找,这年头,好保姆还是很贵的。为什么七十多岁的老头要娶五十多岁的保姆,还不是图省钱,哪有爱情。” 朱由榔愣了愣,发出冷笑,“结婚真没劲。” “男人不能说没劲、不行,”白卓开玩笑说,“就是真不行,也要行。没办法,谁让咱们是男人。” “老白, 分卷阅读95 你就别说了,人家是真不行。”江娟乐得前仰后合。 曾俊琪一句话噎死人,“你咋知道,我闻到了奸情。” 江宁厉声喝止,“曾叔叔,我妈是看不上他的。” 江娟也懒得反驳,全世界都知道,双子座女生是对有本事的男人才感兴趣,而朱由榔除了家里有钱,还真看不出任何男性该有的魅力,虽然对目前的中国女人,高富帅中的“高”“帅”,只要女方不是对美爱到极致甚至变态的天秤座,都是可以在金钱的关系下舍弃,要不人家田朴珺能看上老头子王石,但江娟不是什么海王,顶多算个情场里的虾兵蟹将,偶尔吃个宵夜可以,天天吃海鲜可不行。 朱由榔被直白的话语击伤,给了江宁一个死亡凝视。 “妈,他瞪我!” “我确实看不上。”江娟冷冷地抛出这句话。 这时,白卓却在一旁幸灾乐祸,”我觉得你们很像我那兄弟夫妻俩。” “哪里像?!”这回二人齐声发问。 “都挺像。” “他也算男人?”江娟给了一个白眼。 “她也算女人?”朱由榔争锋相对。 曾俊琪竟在一旁傻乐,喝了一口酒,大呼过瘾。 “一会儿咱们去哪?” “民政局。”白卓加了一句。 “对,明天就离。” “不离谁是孙子。” “有种现在就去。” “走。” 曾俊琪也不拦着,心里别提多带劲。 “妈,你俩不是夫妻。”江宁很是无语,这两人在一起就吵架,还真有点夫妻的味道。 二人恢复正常。 “我们是在演示。” “是掩饰吧?”始作俑者白卓笑得更欢了。 朱由榔站起身,“吃好了,去风雨桥看看。” 第七十四章:好人卡 “该怎么形容呢?”曾俊琪正拿着手机疯狂地拍摄,天好蓝、云好白、水好清、人好美……这如画的画面太令人动容,山清水秀本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从出了人类,不仅要和大自然行业竞争,还要贪天之功,把大自然的美归功于他自己,简直是强盗逻辑,现想象一下,八国联军抢夺了圆明园,拿着咱们的文物建个博物馆,并大言不惭地说它们的“国宝”有多么伟大,“哇!我想定居在这,找个漂亮的苗族姑娘,一辈子住在这种无污染的地方,肯定延年益寿,你们觉得怎么样?” “哪有无污染的,不过是没看到罢了,”朱由榔纠正道,“新疆、西藏,但凡是繁华的地方,都没有以前干净了,大家对过上幸福生活的渴望超过了对大自然的敬畏。我记得有人说过,当人类不再敬畏自然,也就到了毁灭的时刻,人类不是第一代地球之主,但可能是最后一代。” “开放二胎我知道,啥时候开放二婚的?”江娟咪缝着眼睛,眉毛上扬,“我回去问问你老婆。” 曾俊琪傻傻地笑,“她才不会介意。你们不知道,我和她经常吵架,她脾气比我还爆,就像个□□桶,如此,我再有脾气,也不跟她闹太僵,因为她是个直脾气,就算是错也要一错到底,我可不敢和她离婚。” “嚯!还是个妻管严。”白卓哈哈大笑。 “你不懂。”曾俊琪也不辩解,抛了一个“你没结婚,不会明白”的表情包。 上海男人大都是护妻狂魔,真不是盖的。 “你是个好人。”朱由榔补充说明。 “乱发好人卡,”江娟不乐意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女孩子最喜欢发好人卡给她不喜欢的男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女人都不喜欢好人。” “是这样,”她竟然苟同,“女人是有母性的,对于完美的好人,对有缺陷的孩子更有一种要保护的冲动,甚至守护一生。不管过程中经历多少风雨、背叛。像傻子一样。呵呵。你可别指望我也这样。” “你也遇到过渣男。”朱由榔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白卓狐疑地问,“你们很熟?” “一点也不。”二人同声说。 白卓悻悻地走开。 “别讨论了,错过了美景,”曾俊琪趴在栏杆上,望着碧蓝的天空,“大城市的建筑怎么都那么丑,什么都学西方,连建筑也学,要知道,咱们的哪一座建筑都比巴黎圣母院强,要多有格调就多有格调。西方建筑太直接,没内涵。” 白卓拍着曾俊琪的背,不知何时,二人关系更上一层楼,好似兄弟一般,“以后你可要常来看我,等我有了婆娘去上海找你。” “炫妻?” “肯定比弟妹好看。” “你还真是直接。” 江娟冷哼一声,“再好看,也没姐好看。” 大家看她一眼,你是哪里来的自信,零点乐队? “我歌唱得好,老婆难看不了,”白卓自信心爆棚,“比江小姐肯定差不离。 分卷阅读96 ” 在苗族,自古有唱歌找对象的传统,这也是汉苗通婚少的原因之一,唱歌真不是强项,而且苗族姑娘个个能歌善舞,唱功了得,总不能要求每个除苗族之外的中国人都达到音乐学院的级别吧。 “嘚瑟。”万年单身狗朱由榔很不服气,虽然他认为不是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是女孩子都太腼腆。 不过,他也有些羡慕,毕竟少数民族建筑都保存完好,但身为多数民族,建筑不仅保存少、拆除多、还没人在乎,近代中国根本没有自己的建筑,不过是一个个钢筋水泥,好似孩童在玩泥巴,不,泥巴也比它们好看,水泥像一个阴谋,它的使用寿命连五十年都没有,哪有华夏建筑好,历经千年,也有不倒的记录,华夏文明不是小欧美能比的,这不是自吹自擂,华夏文明很可能是继承了姆大陆的衣钵,完全不止五千年,那个把中华文明定格在五年前的国内败类,应该拖出来吊打。 “那边的建筑有些不一样。”江娟所指的方向,有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不过,面积不大。 白卓看都没看就说,“那里啊,是布朗先生的房子,他是澳大利亚人。” “袋鼠啊。”朱由榔很不喜欢走狗澳大利亚。 “房子是他自己做的?”远处的建筑在苗族建筑中显得特别突兀。 “布朗先生是一个建筑师,太太是苗族本地姑娘,来了有七八年了。” “不会是间谍吧?”朱由榔想到了澳籍女主持成蕾。 “连门都不出的间谍?”白卓摇头。 “完全不出?” “原来进出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最后他们和村里商量,拆除了,平常的日用品和食物都是打电话让跑腿的人买好驾船送过来,据我所知,他们从来不和外人接触,大家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越说我越想一探究竟,”朱由榔盯着对面的房子看,“难不成是逃犯,不对啊,澳大利亚人全是逃犯啊。” 这里是一个梗,澳大利亚是逃犯建立起来的流亡地。 “房子不错,”江娟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但我更喜欢中式建筑。” 风雨亭下是小河,无数的鱼儿在游。 “这要是放在咱们那,全是钓鱼的投机分子,长江黄河都被他们钓干了。” “这不长江禁渔了。” “我就纳闷了,”曾俊琪似乎记起了什么,“既然长江都肾亏了,为什么不准农民挖池塘养鱼,没道理啊,我听说还不准养猪,就要买国外的,这不有病吗?” 江娟想了一下,“是有病。” “这水都可以喝了。” 白卓乐呵呵地说,“其实,我们偶尔也用这水洗脚,偶尔……” “是美女洗就行。”朱由榔死鸭子嘴硬。 “我也经常洗。” 朱由榔闭上眼睛,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你们饿不饿,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家餐厅,有正宗的苗菜,去尝尝吧。” “咦?!”江娟冷不丁发出声。 “咋啦?” “这照片上有古怪。” “我看看,”朱由榔看着江娟手机上的图片,正是刚才拍下的布朗家的房子,“也没什么嘛,就是普通的房子,房顶还有一个国旗?” “国旗?这里不准挂国旗吧?”白卓凑上前去看。 “我什么也看不清,”朱由榔不甘心,又跑到刚才的栏杆旁,焦距越拉越大,“咔嚓”两声,“不是国旗,到底是个啥?” 江娟拿过去一看,冷着脸道,“是一具尸体。” 第七十五章:夫妻双双把脖吊 “我就知道。”朱由榔心中一万句草泥马呼啸而过。 遇到她,就没好事。 然而曾俊琪不这么想,虽然他听说了江娟的“死神”体质,却从反方向得出一个无法反驳的结论,那就是,跟着她有案件不假,有业绩也是千真万确的。经历了校园绑架事件,曾俊琪甚至怀疑这种体质是可以遗传的,听上去不科学,但坏运气和好运气一样,都无法用科学解释,前几天有人种了五千多万大奖,没过几天又中了一千多万,如果不是作弊(这种事经常发生),又该如何解释? “我觉得吧……”曾俊琪寻思半天,不知道用哪种词汇,“该怎么说呢?” “你也觉得她是死神附体吧?” 曾俊琪摇头,“她是我们刑警梦寐以求的人啊。” “你脑子烧坏了。” “你自己想啊,我们天天都在担心会发生命案,但我们并不是预言家,不能提前知道,可是,有了她,几乎百分百可以肯定哪里有案件,这是多伟大的发现啊,”曾俊琪极力赞赏,眼神里全是渴望,“况且,跟着她,案件也都告破,我们还有奖金拿,有业绩拿,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呵呵。”朱由榔留下了这句万能的话。 “你应该娶她。”曾俊琪摸着胡子,认真地考虑。 分卷阅读97 朱由榔差点闪了腰,嘟囔道,“你也太没追求了,那么点奖金就要卖身。” “再少一点我也卖啊,”曾俊琪看了江娟一眼,“可惜哥有老婆了。这个月发的奖金足够给她买一个项链,到时候,呵呵,老婆又会奖励我几次米西米西了。” 米西米西是他的隐晦说法,等同于交公粮。这年头,什么东西变成义务和工作,就失去了它的吸引力,没结婚前,男人恨不得天天要,一结婚,反倒不那么渴望了,毕竟摆在那,也跑不掉,时间长了,也没那么新鲜了,兴趣自然大减。 这时,白卓提议道,“咱们报警吧!” “我们就是警察,”朱由榔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老曾,你去报警,把当地的警察叫过来,我们去看一看情况,万一不是呢?” 江娟和江宁直摇头,不肯去。 朱由榔倒是无所谓,如果叫她破案,肯定又会被坑,反正案子是当地警察的,管不管都行。 “那行,我和老白去,你们爱去哪去哪。” 哪怕是连环命案,她们肯定也是该怎么玩怎么玩,这点朱由榔还是知道的。 在船上,朱由榔不由自主地观察着四周,确实如白卓所言,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往那里,而且河对岸还有四五个摄像头,对准了房子前后左右,任何人通过和离开都逃不掉。想必这案子很快就能破。 “外国人就是奇怪,这么喜欢与世隔绝的地方。” 白卓突然说,“我听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睦,经常发生争吵。” “第三者?” “你怎么知道?”白卓惊讶地看着他。 “每一段婚姻中因为第三者而争吵就占了一大半因素,习以为常。” 白卓点头,“这应该不是第一回。” “肯定呀,那可是澳大利亚人。” “也有可能是女方。” “不过,我倾向于袋鼠,他们可是在政府大楼乱搞的种族,脑回路清奇。或许两个人都有问题,能嫁给袋鼠的难说是好生物。” 停好船,二人向这栋维多利亚洋房走去。 离房子越走越近,二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二楼随风飘荡的“国旗”,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国旗,风吹得尸体左右摇摆。 “是布朗太太。” 朱由榔立刻判断,“走,凶手是丈夫。” “你太武断了。” 进去之前,朱由榔突然对白卓说,“你在门口等我,我一个人去。” 白卓自然明了,他是怕自己破坏了命案现场。 于是,朱由榔戴上手套、脚套(这是出于习惯,随身携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打开灯,就看到离地四五米的吊灯上挂着一个人,一个欧洲长相的男子,显然是布朗先生,他舌头吐出,脸色发白,全身上下有数不清的苍蝇在飞,应该死了有几天。 “我去。” 随后,朱由榔又跑到了二楼,布朗太太被吊死在一根伸长的铁棍上,俨然是一个吊死鬼。 他没有动,什么都没动。 为什么都是吊死? 如果说是自杀,可能性并非没有。 正思索间,门外有人问道,“里面的先生,麻烦请出来,我是警察。” “等一会。” 朱由榔捂着鼻子走出来,立刻冷静了。 “真臭!” “咦,这不是朱兄?”来人惊讶地问道。 “是你啊,”朱由榔这才看清,这位是上一起案件中有过接触的品冠警官,“还有人呢?” “就我,”品冠摸着后脑勺说,“以为是恶作剧,叫我来看看,竟然是真的。这下可麻烦了。” “怕有外交纠纷?” “还好,现在不是大清朝,也不是民国,对外国人一视同仁,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吃满汉全席的时候,他们女王还拉粑粑在裙子里呢,再说,咱们和袋鼠关系已经闹僵了,破罐子破摔,现在咱谁也不怕。” “袋鼠可是一直把自己当人看啊。” “以为是人有什么用?”品冠不以为然。 白卓上前说,“咱们走吧,是不是要封锁了?” “朱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 “那个,这个,”品冠有些扭捏地说,“咱们这地方命案少,连法医都没几个,大家都忙着别的案子,就这么跟你说吧,能参与到这起案件的不超过八个人,人手不足,你能不能帮帮忙,反正你现在也没事。” 朱由榔很想说“谁说我没事”,但想想确实没什么事,回到双子市也是跑腿的命。 “行吧,你给我们局挂个电话,免得他们以为我在外面玩呢。” 品冠眼神发亮,“那就太好了。” 朱由榔却不是特别开心,毕竟他是个半吊子,一会儿露馅可咋办。这种心情像关宏宇冒充关宏峰出现场一样。 第七十六章:我是毛利小五郎 分卷阅读98 “你找老曾吧,他经验丰富。” 谁知品冠不吃这一套,还有些怒气。 “你就别谦虚了,神探。你的事迹我们都知道,现在公安系统都有你的传说。” 朱由榔心想“大事不妙”,八成是队里把江娟的功劳都算在他头上,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破案时都有一个修空调的人在,不过这不重要。朱由榔心中已经拿自己和毛利小五郎做比较了,何其相似。 “我真不是谦虚。” 品冠是真生气了,“是不是我面子不够?要孙局给你们局长去电话才行?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平常不也经常借调,大家你来我往,虽然你干的时间不长,但你也是个警察,你放心,要不了几天,这案子看起来不难。” “好吧,我答应你。”朱由榔只能点头,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虽然也不是很熟。 朱由榔也下定决心,如果案子太复杂,那就请江娟来,相信有钱她就会答应,不行就加钱。 “这就对了嘛。”品冠拍着他的肩膀,好像刚才生气的人不是他。 系统里的人变脸技术也是贼好。 “老品,没事我先走了,等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朱由榔有些恶心反胃,吊着的尸体死了不知道几天,房间里散发出阵阵恶臭,而二楼的尸体怕是再过段时间就成干尸了,“如果有线索,也请联系我。” 二人曾互留号码。 看着朱由榔铁青的脸,品冠有些懂了,他也曾是新人,第一次接触现场是一起烹尸案,凶手把一家四口都油炸了,害他到现在都不吃油炸烧烤甚至薯片。这种恐惧会深埋在骨子里,一辈子难以忘怀。 “行,晚上联系。” 朱由榔捂住口鼻,慢吞吞地离去。 白卓和朱由榔一前一后,急躁的白卓询问道,“你不留下?” “今天不舒服,我又不是法医,留下也没用。” 白卓很乐观,他说,“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能出入的就是船,如果不是阿飘,那铁定就是自杀。” “鬼杀人?” “阿飘啦,虽然给布朗夫妇跑腿的人不止一个,但基本上都是阿飘在送,他时间最久,除非休息或有事,否则风雨无阻。他是一个不错的人。” “苗族人?” “汉族,是这里的赘婿。” 提到赘婿,脑子里全是郭麒麟的形象。 想必警察会去问他,也就打消了去询问的念头。他现在胃不舒服,嘴巴苦苦的。 回到白卓家,朱由榔倒头便睡,醒来已经夜里七点半,江娟母女还没回来,她们果然没把这案子放在心上,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不过也是,这本来就和她们关系不大,破案并非义务,也不是责任。 吃完饭,才发现老曾和白卓也都不在,正纳闷间,他们和江娟母女一起回来了。 “买了不少东西嘛。”江娟母女手上大包小包装了不少土特产,甚至还有传统的苗族服饰、金银饰。 果然是来旅游的。 “你不买点?” “不了,”朱由榔摇头,他对于纪念品并没有兴趣,甚至不能理解,为何去任何一个地方,人们都要买纪念品,况且还是国内,国外的纪念品店专坑中国人,因为他们单纯又富有,不论是亚洲的日韩、越南、泰国还是新加坡,甚至有专门卖中国人的高价店,即使打着免税店的旗号,仍然做着欺骗的勾当,更不遑说欧美诸如法英德澳,尤其是袋鼠国,从其他国家低价买来的产品,全都高价卖给二哈的国人,甚至回国才发现“中国制造”,说不准就是家门口某个村子,也真是一大奇观,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个完全不信任自己国家产品的人民,但也属实无奈,谁让国内制造的好东西都便宜给了外国人,而垃圾产品都让国人高价消费,自己人都坑自己人,何况外国鬼子们,“我有钱。” “炫富。”江宁吐舌。 “老曾,你们跑哪喝酒去了,才回来?” “还不是替你拿资料了,他们打你电话打不通,就打给我,我就开车过去了,是复印件,在路上遇到她们,就一起回来喽。” 朱由榔点点头,接过资料,先收起来,资料里那些血腥的图片还是别让太多人看比较好。 “真是命案?” “怎么,你有兴趣?”朱由榔耳朵一竖,他自然希望她感兴趣,最好抢了去。 “不了,我们明天回去。” “这么快?!”曾俊琪第一个无法接受,“多住几天嘛,咱们一起回去。” “孩子还要上学呢。” “她这么聪明,不去都照样考出好成绩,我可听说了,她在学校是学霸级别。”曾俊琪骄傲的样子仿佛江宁是他女儿。 江宁也看了看他,得出结论是,一个怪叔叔,离远点,他肯定是想做我爸。 “好像也是,”江娟想想也对,学校里的老师早就教不了什么,她对女儿的教育向来是采 分卷阅读99 取放养,她爱学什么、爱看什么都是主动的,她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由她去,至于为什么女儿会这么聪明,江娟将它归功于自己的基因好,“和你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还不如回家装空调,姐还有生意要做,还是你们警察好,有时间休息。” 此刻,最伤心的莫过于朱由榔。 但是,他不能承认。 “那就不送了。” 看来,这回只能靠自己。 回到房间,他打开尸检报告,初步鉴定结果如下:杰基.布朗,1971年8月13日生于澳大利亚达尔文市,现年五十岁,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为七天前,夏繁,1993年8月4日生于美国旧金山市,现年二十八岁,死因为失血性休克,死亡时间为九天前。 老少配? 朱由榔脑子里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 原来夏繁不是土生土长的苗族,大概是越南战争中逃到美国的那批人的后裔。 两个外国人,这事不好办啊。 第七十七章:PUA 第一想法肯定是布朗先生杀死了夏繁然后畏罪自杀,从死亡时间上,很容易就得知这个结论。 只要排除掉阿飘的作案嫌疑就行。 也不知是否心有灵犀,打开手机才发现品冠发来的短信,要自己明天一起去找阿飘。可是,查看了所有的资料,唯独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遗书,这玩意虽然可有可无,但西方人做什么事都喜欢用到笔和纸,遗书更是比中国人写得勤快,如果一个自杀的中国人没写,并不奇怪,但一个西方人不写就有些突兀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去了短信,品冠如实回答,根本没有发现遗书,但这已经让法医作出了自杀的判断,不仅布朗先生,夏繁也被判断为自杀,不仅仅是法医的尸检,警方也没有在二楼任何地方发现第二人的脚印和指纹,甚至布朗先生的都没有,而且现场没有被擦拭的痕迹,况且如果凶手是布朗先生,也没有擦拭的必要,毕竟他是准备自杀的。 若强行把这起案件断定为谋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催眠杀人。 如此,便玄幻了。 朱由榔决定什么都不想,明天见了阿飘再说。 吃完早饭,他就出发,等不及和江娟母女告别,白卓要送她们走,他只能拦车,而老曾,接到局里电话,先行回双子市了,在路上接到电话,消息有些令人震惊,“妈的,居然也死了。难道,自杀还能传染?” 一小时后,来到夏家村,这里是夏繁祖父母世代居住的地方,阿飘也是村里人。 “确定是自杀?” 品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眼神看着他,“法医说了,不可能是谋杀。” “也是上吊?” “嗯。” “死亡时间呢?” “初步判定为十天前。” “附近有没有监控?” 品冠说,“他家里就有,听说是被盗过几回,就自己装了一个,视频已经带回去鉴定,内容我看过了,肯定是自杀。” “遗书呢?” “没有,阿飘好像识字不多。” “其他监控呢?” “你说那房子外的是吧,也看过了,最后一个人是阿飘,他坐着船来,又坐着船离开,时间是十一天前,第二天他就自杀了。时间线简单,十天前,阿飘自杀,九天前,夏繁自杀,七天前,布朗先生自杀,本案可能没有凶手。” “还有别的线索吗?” “有,但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品冠有些迟疑,“总算是搞清楚他们夫妻来国内定居又深居简出的原因,他们在澳大利亚被控罪,误杀罪。” 朱由榔来了精神,道,“具体什么情况?” “PUA一名女子,导致女子上吊自杀身亡,在警方逮捕前,他们跑了。” 精神控制? 这种事国内已经屡见不鲜,一般都是女子上当较多。 “难道他们PUA了阿飘,导致阿飘自杀?”品冠问道。 “可这种人为何会随后自杀?” “也许和这事有关,澳大利亚警方已经找到了他们犯罪的证据,鉴于他们潜逃的罪,估计要把牢底坐穿。” “为什么都选择上吊自杀?” “这不奇怪,就像看到有人吃臭豆腐,自己也想吃,反正都是死,大家死一样嘛。” 案子结束,也就没事了。朱由榔回到白卓家,江娟母女还没走,正在吃中饭。 “还在?” “老白非要打几只野鸡野兔给我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墙上不是有很多?” “他说要吃就吃新鲜的。” “对了,我和老曾也要走,一起回去吧。” 江娟没有提出意见,而是问,“案子结束了?” “嗯。” 于是,他把案情和结果都说了一遍。 分卷阅读100 “原来是这样。” “你似乎不太感兴趣?”朱由榔突然说。 “我为什么要有兴趣,”江娟反问,“我又不是警察,帮你也是图钱,无利可图的事我可不会做,我是奸商,从不做慈善。但凡搞慈善的哪个不是为了企业避税,得到的好处可比做慈善来的多,当然啦,陈光标例外,他就是傻。” “你倒是直率。” 正说着,白卓回来了,一看就是大丰收,肩上扛着用绳子绑着的兔子和野鸡。他把这些野味都放在后备箱,便喊着,“江小姐,可以出发了。” 一路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大家都有些恋恋不舍。 在网上提前订了票,所以江娟母女一派轻松,反倒是朱由榔只能等了一个小时才在高铁站站台买到票。又是和谐号。有时候朱由榔真怀疑中国五千年是否没有再出现文人,这么庸俗的名字为什么还全国统一,还不如以各自城市命名好听。 朱由榔的座位离江娟母女不到十米,就在江宁上厕所的必经之路上。他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袋果冻给江宁,江宁接过去,顺道坐了过去,“老朱,以后我们可能见不到了,你会想我们吗?” “没事,你家店离我们刑警队不远。” “我可能要搬家了。”江宁有些感伤。 “店在那呢,你们要去哪?” “苏州,我妈说以后要住在李园,那儿的环境对我学习好,以后,我妈要在苏州开一家二手空调店。” 朱由榔若有所思,苏州的教学氛围确实比双子市更好,而且正在山清水秀的李园,自然是舒适无比。 “有空,我去看你们。不过,你妈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刚才,妈看到新闻上说一个神童九岁上大学,去了中科大,现在十三岁,在华为搞科研。” 朱由榔无语,她还真是雷厉风行,想一出是一出,不过还好是在华为,如果是在联想、oppo、vivo、小米等伪科技企业,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怎么想?” “我都行,”江宁耸肩,吃着果冻,“我以后也会搞科研,高科技、杂交水稻都行,只要是被洋鬼子鄙视,对国家有贡献的事业,我都做。” 朱由榔拍着她的脑袋,又递给她一个果冻。 “有志气。” 突然,江宁望着朱由榔,一脸严肃。 “朱叔叔,你的理想是什么?” 朱由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已经实现了,我想做一个人民警察。” “哦。”她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 “又不能挣大钱,以后怎么买房买车买老婆,你真是太没出息了,”江宁继续说,“我妈说了,做科研薪水很高的。” 朱由榔变成了茄子脸,你果然动机不纯,我现在相信遗传了。 你和你妈一样贪财。 …… 第七十八章:摸排走访 没有了江娟这个如同爽文中系统一般的存在,回到双子市一个月的朱由榔不仅毫无建树,还被同事们怀疑以前破案都是靠运气,连向来对他信任的戴局长和胡队都不再找理由请他去办公室谈心,只交给他一丝琐碎的摸排走访工作,等于打入冷宫。 “走。”曾俊琪不是头脑派,是行动派,像摸排走访这种粗活他最喜欢。 朱由榔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已经夏天了,外面是火辣辣的太阳,二人都没穿警服,而是印着各自喜爱动漫的衣服,曾俊琪的衣服上是《一拳超人》,朱由榔竟然是《名侦探柯南》,光这衣服就被嘲笑了半个小时。 “什么案子?” “一个礼拜前,那个女的不是来闹过吗?”他以为说得很明白,朱由榔却还是如坠云里雾中。 于是,曾俊琪直言不讳地说,“就是你在她走后评价,腰细波大腿子长,不当情妇太可惜的那位。” “是她呀。”朱由榔回忆着她的模样,其人二十五岁左右,拥有着模特般的身材,该有肉的地方都有,不该有的地方一概没有,完全不像一个东方美人,漂染的一头金发和童颜不注意还以为是俄罗斯女孩,但她解释过(在朱由榔盯着她流口水的时候)她并非混血,充其量算少数民族。 “对了,老曾,她叫啥名字来着?” 曾俊琪调侃道,“你这还没睡上就忘记人家名字了,渣男。她叫孟子仪。” 朱由榔为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道,“戴局不是不同意彻查,还把我们骂了一顿?我看过了,根本就是一桩意外嘛。” “我也觉得不必查,但这回不一样,谁让这位美女的一个远房亲戚是某中级城市的大领导,而这位大领导又认识咱们是□□的岳父,这位岳父刚好又认识戴局的老上司,老上司又受过人家恩惠呢,这人情债要还的,反正戴局的意思就是,让我们随便走访一下,没结果也没事,这案子太明显了,没什么可查。” “她好像没说和死者的关系,”朱由榔说 分卷阅读101 ,“死者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唐斩,知名橱柜设计师,离异,算得上是个高富帅,但年纪也有三十五了。因误服□□死亡。此物属于清洁工,因透明,和矿泉水相似,经常发生误服的情况。” “不仅如此,案发前后,他所居住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清洁阿姨三天来一回,他的尸体是清洁工发现的,死者有酗酒的习惯,案发前一晚,他喝了很多的酒,光茅台就发现两瓶,经尸检,他的体内酒精含量早就超标,达到醉酒的标准,想必是在醉酒的情况下看错了,还不止这些,别墅外围有摄像头,别墅内也有,经过查证,确认没有外来人作案的可能。这案子谁来办都是铁案。”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懒得去了。” 朱由榔竟然很兴奋,“有十八个人要走访呢,你麻利点。” 曾俊琪一眼看穿他,八成是想找机会多和孟子仪接触,这只公狗。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呢,曾俊琪乐了,肯定和他一样啊,谁会对美女的要求说不,哪怕现在已经不是单身的他,其实这世上没有忠心的男人,充其量是对方诱惑不够大,就好比那些自比清纯的女明星,见到富豪还不是像狗一样巴结,哪里还有对粉丝的颐指气使和高傲自大。 联络名单是孟子仪提供的,但她并没有说出线索的来源渠道,只说如果她们都没有嫌疑,那就不找了。 “都是女人,你注意到没有?” “买橱柜不都是女人的事,这可能就是一个顾客名单。” “年龄、星座、手机号码、家庭情况和住址确实看起来像顾客名单,只不过,是否处女和做过几次人流也要记下来,这太奇怪了,你看到没有,这些内容特别整齐,倒像是一个表格,好正规啊。” 曾俊琪不耐烦道,“废那么多话干嘛,随便应付一下。人虽然多,好在都在双子市,快的话今天就能搞掂,前提是,她们全都在家。” 第一个女人叫宋玉琪,家住宏祥山庄十八栋二号楼504。 朱由榔一惊,这地方不正是“万货屋”的西北方向,离它只有百来米。和江娟母女一个月没联系,上回说是去苏州住了,店交给了自家亲戚打理,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话。他很想知道,却又不想问得太直接。 江宁怎么也不联系我,真绝情。 开车还是很快的,外面的太阳真毒,害得曾俊琪停车买了两盒三色杯,二人把车停好,边吃边走。 “这地方还真破。” “破是破,房价也不便宜,都七八千了。” 双子市平均工资两三千,还是近两年开始涨,因此这个房价还是很吓人的。 “我听说国家准许生三胎了,”朱由榔冷笑道,“是不是太晚了点?咱们八零后都老了,九零后零零后根本不想生,而且这房价直接让他们去做躺平族,如果一辈子辛苦买不了一套房,还奋斗个什么劲。” 曾俊琪大声骂了一句,“房地产商都是汉奸。” 朱由榔也只能点头同意。 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声。有人在家就好。 “对不起,宋女士,我们是警察,有问题要问你。” 门打开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还穿着睡袍,嘴里叼着烟,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身材只能说在她这个年纪算是很好的,毕竟都是生过孩子的。一张全家福就挂在正中央,宋玉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这个年龄段,孩子都在学校里吧。 “可以在家打吗?我预约的是一个礼拜后吧,还是你们告诉我的。” “宋女士,我们不负责打疫苗。” 宋玉琪犹豫半天道,“那你们找我干嘛,我很忙的。” 二人瞧她这装扮,完全看不出哪里忙。 “我刚买了一个空调,师傅正装着呢,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能晚点过来吗?” 曾俊琪突然问,“你认识唐斩吗?” 宋玉琪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但还是极力否认,“我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 第七十九章:海王 “宋女士,你不必担心,你和唐斩的关系,我们不会让你丈夫知道。” 朱由榔看穿了她的顾虑。 “情人我们见多了,你不要不好意思。”曾俊琪大咧咧地说。 “情你妹,老娘才不是那狗东西的情人,”宋玉琪语气不那么好了,她家中竟然有简易的健身房,不仅有沙袋,还有木人桩,地上躺着两副拳击手套,墙角挂着一堆合影,其中还有一幅邹市明和宋玉琪用拳套握手的合影最为引人注目,她转动脖子,“他是我炮友。” “有啥区别?”曾俊琪本能地问。 朱由榔现身说法,“一个要给钱,一个不用。” “老娘偶尔还给他钱花呢。” “你不难过?” “难过什么?”宋玉琪不解其意,“我炮友遍天下,区区一个男人还不必放在眼里。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 分卷阅读102 “真的?”曾俊琪反问。 朱由榔捅了捅他腰,“想什么呢,你结婚了。” “对啊,”曾俊琪遗憾地说,“下回吧。” 宋玉琪望着曾俊琪壮硕如欧美人的身材,惋惜地回答道,“要是离婚了,记得找姐姐。” 朱由榔不置可否,想起了可疑的孟子仪和她提供的顾客名单,“宋女士,唐斩应该不止你一个炮友吧?” “肯定啊,有一回他喝醉了跟我炫耀,说他电脑上做了一个Excel表格还有PPT,记录那些被他看上、征服以及目标人物,”宋玉琪努力回忆着,“我想想啊,她的终极目标是一千个,对,他是这么说的。” 曾俊琪大惊,“千年杀?!” “那叫千人斩。”朱由榔忍不住纠正,阿V白看了,这么浅显的知识都不知道。 “果然那句话是对的。” “哪句?”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呵呵。” “还早呢,”宋玉琪不知何时叼着一根女士烟道,“他现在才三百不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仍需努力。” 朱由榔不感兴趣,问道,“宋女士,我们知道有些失礼,不过,照例问问您,您去过他的别墅吗?” “没有,”宋玉琪斩钉截铁地说,“一般都是我联络,每次都是在我家附近的伊甸园酒店,离家近,方便照顾孩子,就他那不到十分钟的速度,完全不耽误我接小孩。他也提议过去他家,不过太远了,我毕竟是个妈妈,不能离孩子学校太远,被我拒绝了。我和他没有情感纠葛,也没有经济往来,所以,如果你们怀疑我谋杀她,那就是个笑话。我不介意你们调查,但别打扰我的生活。” “谢谢宋女士坦诚的回答。” “这不是什么多见不到人的事,不过是交换罢了。”她回答得朴实无华,好像真的不过是件普通的事。 朱由榔懒得思考当代人的三观变化问题,作揖,准备离开。 “对了,二位警察同志,”宋玉琪插着小蛮腰,走到大家面前,“我倒是有一个小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她是被人杀死,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谁?” “螳螂。” “姓唐吗?” “不,就是昆虫螳螂,我不知道她具体叫什么,不过,唐斩叫她螳螂,他说,那个女人嫉妒心很重,得不到的就会摧毁。” “只有一个外号?” “我又不是警察,调查是你们的事。” “感谢您的配合。” 曾俊琪在一旁感慨,女人都是带刺的玫瑰,漂亮的东西都有毒。 朱由榔突然发现鞋带松了,弯下腰去系,在地上捡起一张名片,和他曾收到过的一模一样,是万货屋的。 “宋女士,帮您修空调的,是万货屋?” “对啊。” “能把她喊过来吗,我和她很熟,有日子没见了。” 宋玉琪对着阳台大喊,“江师傅,过来一下,有人找。” “谁啊?”江师傅走出来,赫然是一个大汉,身高一米七五,流着小胡子,但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哪个找老子?” 曾俊琪说,“不是江小姐啊。” “怎么,你们认识娟儿?”江师傅倒是个豁达的人,脸上堆着笑,“我是她表哥,她们全搬到苏州享清福去了,店就交给我管理了。正好,俺在老家也是修空调。” 朱由榔还有些失望,递过一根黄山,“替我向她们问好,最近忙,一直没联系。” “莫非你就是朱警官?” “你认识我?” “是啊,表妹老提起你,说是一个败家子警察、人也比较呆。” 朱由榔深呼吸一口气,她们江家人都这么不会说话吗? “她还是一样会开玩笑。” “她说的是实话。”江师傅一脸严肃。 朱由榔正提脚要走,江师傅走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破案,我可以打八折,比表妹还便宜。” “你说什么?”朱由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师傅狡黠地笑着说,“我表妹交代过了,对你有求必应。” 不得不说,朱由榔是真的心动了。 “给你三天时间,把这案子破了,免费,我就相信你。” “真的一毛钱都不给?” “一毛都没有。” “有钱人真抠,”江师傅摇头,“好吧,我答应你。三天后,你到万货屋来。” “你不问我啥案子?” “这是我名片,”江师傅说,“把资料发我微x里。” 朱由榔点头,这人真爽快,“江陵。” “就是在下。” “好名字,千里江陵一日还。”朱由榔顺便想到,不愧是一家人,连贪财的本性都一样。 坐在车里,朱由榔叹口气,“还有十七个 分卷阅读103 。” “老朱,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 “《婚姻法》好像改了,如果妻子逮到丈夫出轨的证据,可以拿到更多赔偿,而丈夫发现妻子婚外情,连情夫都要倒霉,是不是真的?” “别的我不知道,你和你老婆关系那么好,肯定走不到上法庭。” “真的?” 朱由榔冷笑道,“以你老婆的个性,她怎么会让你活到上法庭的时候。” 曾俊琪心里一凉,仿佛一股凉风袭卷了他全身,头上都是冷汗。 “我突然想洗个冷水澡了。” 第八十章:世界那么大 这十七个虽然都在双子市,但分布广泛,涵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光是找地址就费劲。能怎么办,离得近的先找,整整一个下午,也就调查了七八个,这还是因为紧赶慢赶,掐着点,要不,指不定连四五个都搞不定。 找到七点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这其中还有一个家住十五楼,电梯都没有。 “去吃点东西吧。”曾俊琪饿得直叫唤。 “嗯。你有嫌疑人吗?” “看得出来,她们好像对唐斩都没什么感情,得知他死了,一点也不难过,还有一个说和他是约素炮,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做,我不明白,现在这么养生吗,连炮都要素的,我看干脆叫“中医炮”、“养生炮”。她们得知唐斩有很多目标一点也不吃惊,而且我发现,她们几乎都是有家室的。这唐斩对□□这么感兴趣,偶像是曹操?” “逢场作戏罢了。” “你问了螳螂的事情没有?” “不用问,”朱由榔说,“像螳螂的女人还不好找,唐斩这么多女人,只有这么一位还在死缠烂打,她不是谁是。” “孟子仪?” “我已经发信息给她了,她没有理由否认。” “除非她是凶手。” …… “喂!江陵吗?是我,老朱,不用你替我免费破案,我也不打算出钱请你,你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我也会好好做我的本职工作,是的,我想清楚了,没错,我脑子正常,没有喝酒,真没有。” 打完手机,朱由榔猛得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上的《名侦探柯南》傻笑。 “我才不要做毛利呢。”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全部十八名本市嫌疑人都经过了调查走访,最后根据监控、查证等形式,在案发时间段没有一个人出现在现场,所以,唐斩是意外死亡的可能接近百分之百。 “这结果能交差吗?” 朱由榔叹口气,“这就是真相,她爱信不信。” 和孟子仪约定在水上公园见面。 “你来了。” 孟子仪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个悲伤的女子,她看起来阳光、乐观、自信。 这变化有点大,朱由榔都有些不敢认。 “孟小姐,经过我们几天来的调查,还有法医的检验,唐斩确认是死于意外,并没有任何阴谋。” “哦。”她回答得极其简洁和漫不经心。 “您不会再追究了吧?” “过去了,”孟子仪说,“我是个喜欢做梦的人,总是选择相信别人,即使被骗也心甘情愿,但梦总有一天是要醒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朱由榔安慰她道,“早点去找一个好男人,托付终身才对。” 孟子仪却道,“不用找,我都结婚三年了,还有一个女儿。” 朱由榔一脸黑线,他本以为来警局报案让人找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男人,至少是单身吧,没想到……这社会也太开放了,找情人都找到警局来了,她老公不管吗? “那祝你幸福。” “怎么可能幸福,”孟子仪继续说,“我都出来找情人,如果老公能满足我,我怎么会偷吃,你对不对?” “也对。” 朱由榔真不知道和一个熟女怎么进行对话。 “没事我就走了。” 回到警局,朱由榔就直奔戴宗懋的办公室,轻轻敲了门。 “戴局,我有事想说。” “说吧。”戴宗懋正品着茶。 “我想请一个月假。” “做什么?”领导喜欢请假,但不喜欢下属请假。 “看看。” “档案室一堆文档可以看,还要去外面看什么?”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你还能来点新鲜的理由吗?” 朱由榔仿佛下定决定般,义正言辞地说,“不让我请假,我就辞职。” 这话说得极有震撼效果,一般领导都会被吓懵。 “你被开除了。” “什么?!”朱由榔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被开除了。” 戴宗懋很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 分卷阅读104 “你不适合警察,”戴宗懋不像是开玩笑,他望着朱由榔的眼睛,“走吧,去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走出警局的大门,踉踉跄跄,像喝醉了一般。 “我该去哪?!” 他望着灰天黑云,鼓足勇气,踏上开往陌生旅途的路。 “现走遍中国,再走遍全世界,行者无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