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物语》 龙物语第1部分阅读 作品:龙物语 作者:有容 男主角:楚飖 女主角:贺怀嫣 内容简介: 自己曾仗着是他的最爱, 趁他为她爬崖摘花时赏他一颗子弹, 而后看他奄奄一息, 又补他一枪,望他早日“解脱”, 然情势大逆转,这下糗大了, 他获救成了特警龙头, 自己却落得父亲被杀、沦落天涯的下场, 如果……她去求他帮忙报父仇,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厚脸皮 若是不行,那她也给他欺负好了, 可她发现他变了, 超级冷血又无情, 她要不要抖出心酸和“内幕”呢…… 正文 序 最近又闹了一个笑话 某日和高中同学闲聊时聊到了流行歌曲,同学兴致勃勃地跟我推荐了一首名为“红豆”的歌。只见有容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的问:“你怎么会喜欢那种歌” “什么叫怎么会喜欢”语气中颇有受辱的感觉“那歌词曲都不错啊” “哪有不错”换有容的语气变得有些抗议了。毕竟这和我所知道的同学的喜好出入太大了于是我唱作俱佳地来了一段,“红豆、大红豆、芋仔……你喜欢这种歌不会吧年纪不小了,怎么会喜欢这种儿歌”有容语一毕,同学及其他朋友皆投以“唾弃”的表情。 “小姐,你方才又唱又跳的那叫冰进行曲好吗我说的红豆是王菲的红豆,就那一首歌词中有……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的那首啊。” 她的话令有容一张脸红得通透,体验到何谓“无语问苍天”的窘状 奇怪我好像常常闹这种笑话 聊完了窘事,谈谈这本龙物语吧这本书是早在“冥王四月”就一直计划要写的。没想到“冥王”系列已交代清楚之后,“龙将军”的故事仍没着落不过,这本书我好歹没让它没下文,是不龙物语是为“密警传奇”系列打头阵的。其实,早在“冥王”系列的恶作剧之恋时就已经略提到密警组织了。这系列目前打算写五本,也就是“密警五君”,至于会不会写“影四彦……恶作剧之恋的男主角聂煊即是影四彦中的一员”那就没个定数了哈……我开的支票老是会“跳票”,还是乖乖把稿子交出来才能算数,免得我在这里说得口沫横飞,届时一本也没写出来,那就不是抱歉即能了事了徐姐露出嘉许的表情:这孩子还有救 最近有不少朋友问我,为什么在我的小说中不多加一些“重口味”的东西现在市面上不有很多这样的小说据说这样的小说很抢手我想,每家出版社都有它们的方针和坚持,我不便说什么。可就我一个罗曼史小说作者的想法,倒是可以谈谈。 我不是一个卫道人士,不会排斥在作品中加一些“料”。可是,那必须在我认为小说情节有必要时,而不是为了迎合大众口味而迎合 罗曼史小说是个练习文笔、人物描述、剧情张力的好地方。一本成功的小说最主要的该有引人入胜的剧情、令人一看再看的魅力例如有许多经典之作,不都是如此若一味地追求情铯,到了最后,读者翻开该作者的书时只是想看那些情节,若没有就罢看掷卷。我想一个作者不该让自己走到这斯地步的这些只是我一些些小小的看法看倌赞同的请起立拍手、不以为然的就……就跳过“浪过”吧毕竟人各有体,想法自然不尽相同 怪了这篇序我是怎么写的乱严肃的。 这篇序是我用电脑手写板写的哦是什么原因迫使一个电脑白痴会认命地去动电脑呢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泪心酸史”……欲知后情下一本书序见 哇手好酸我要休息了。这本龙物语出书了,我还得为下一本努力加油加油 楔子 月黑风高,这夜银河格外消沉,如往昔的炫目已不复见,天边无气力地闪动着数颗星。 天煞门门主独生女所居住的豪华别墅格外显得冷清寂静。平日就冷清,这夜显得更加安静,甚至带了些肃杀之气。 这名为“怀嫣楼”的别墅是贺天豪以女儿名字所取。 一般豪宅喜欢种植的植物不外玫瑰、樱花……然怀嫣楼外种植的却是昙花。一大片的昙花煞是壮观,在昙花盛放的季节夜里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怀嫣楼后面是一大片樱花林,前面则是绵延至断崖的昙花,坐山面崖是怀嫣楼的特色。清晨时候,由怀嫣楼上往断崖看,每每可以看到由山谷升浮而上的烟岚。 这样一个景色雅致优美的地方却有个性情冷傲孤绝、好胜心强的主人贺怀嫣。 一个昙花盛放的夜,贺怀嫣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楚飖立于略显凄黑的昙花园中欣赏着数以千计的月下美人昙花。 “这花真是美,既圣洁又清雅。”楚飖望向贺怀嫣的眼神温柔地如同两潭春水一般。 打从懂事以来,他就恋慕贺怀嫣,正因为这样,他明知贺天豪及其所属的天煞门种种恶行,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枉顾良心地附和。他是贺天豪得意的左右手,也是他的义子。这些条件都使他相信有一天,贺怀嫣会是他的。 他一直深信着这样,因此他利用他的高知识来替天煞门做事。一来,他希望能得到贺怀嫣;二来,也报答义父的养育及栽培之恩。这样的想法一直没有异动过。直到他的属下因吸毒而弄得家破人亡,他才惊觉到,从前他帮天煞门制毒、贩毒……是多么可怕的事,于是,他开始回头了 “向来好花易谢,好梦易醒。”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十八岁的女子正该是恣意挥洒着青春的年龄,该有张表情丰富的笑脸,而不是像她那么阴郁绝然的脸。她幽幽的垂下密长的眼睫毛,眸子是她最易透露心事的地方,她怕在黑夜里仍躲不过楚飖过份关切的眼光。 “你既然不服从我爸爸的命令,就不应该再回这里。”楚飖是“叛徒”一事,天煞门上下皆知。 “我回到这里,只为了你。”他大胆地拉起她冰冷的手。“怀嫣,跟我走。天煞门的一切与你格格不入,跟我到美国去,我到那里继续攻取学位,一旦我拿到博士学位,我们就结婚吧”他现在二十岁,以他资优的跳级生身份,相信不出多久,能取得学位的 看着他紧握她的手,贺怀嫣并没有允诺。她旋过身子。“你不怕遭天煞门追杀”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是吗”她来到山崖边。“真的为了我,什么都不怕” “是的。” “现在就表现给我看。”她背对着楚飖指着崖壁上绽放的一朵昙花。“我要那朵昙花。” 楚飖不明白在那么多昙花中,她为什么独钟情于那朵长在崖边的昙花 “怎么连帮我搞一朵花都有困难”她的视线像胶着在崖谷下一般。“你方才不是说,为了我,你什么都不怕结果,要你为我摘朵花都不肯。” 楚飖淡淡一笑。他向来言而有信。蹲下身子,他左手攀住一藤类植物,小心翼翼地想接近那朵崖壁上的绝色。 一个不小心,是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当他专心地要采花之际,一声枪声划过天际。楚飖来不及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左胸已中了枪 “啊”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中终于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昙花虽美,可惜短暂他对怀嫣的痴情……该醒了。 楚飖在摔下山崖时,总算明白了。 第一章 密警别馆 黑色大理石地板像镜子一般地将家具反映其上。偌大的空间里除了落地窗前的麻质帘幔之外,清一色的郁黑深沉。 这儿是历届密警之首所住的地方,除了守卫森严之外,屋子里有最完备的电脑系统,直接接收密警单位所有的资料、消息。 由电脑辨识的大门被启开,一个修长人影倒映在大理石地板上,来者一步步地迈跨到一荧幕前,他修长的手指在荧幕前的键盘上敲打,输入了一连串的繁琐指令,进入到密警特有的情报系统,列看今日道上的一些消息,很快的在荧幕上出现了数起事件 一、天煞门门主贺天豪被刺身亡,疑是道上兄弟所为。天煞盟目前暂由贺天豪一手培植的接班人葛宏居代理,其女贺怀嫣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成谜。 二、红叶门…… 浏览了一遍荧幕显示的消息之后,荧幕前一双冷若寒冰的眸子透出了一丝别人不易查觉的关怀。视线不知觉地停留在“贺怀嫣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成谜”上。 生死成谜吗不她无论如何都必须活下来,她欠他一条命,这条命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也索不得 立在荧幕前,往事痛楚、甜蜜地交杂在胸臆,最后结束在一声刺耳冰冷的枪声中。他记得,一直都记得那划破黑夜寂静、冻冷了他的心的枪声。 那一枪不但差一些结束了他的命,也结束了他纯真炙烈的恋情,更结束了他对人性的相信。 回忆往事,他再度陷入深沉痛绝的深渊中…… 把他从无止境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是他的贴身侍卫。 “龙将军,该到总部了,待会儿要开会。”时间快到了,他这才进来提醒。 方才龙将军在发呆是他看走眼了吧 当龙将军的贴身侍卫那么久,可不曾看过龙将军发呆,龙将军的脑袋一向都保持在冷静清晰状态。 舒了口气楚飖才说:“你先去准备车吧,我马上到。” “是。” 瞥了荧幕最后一眼,他敲下了关机指令。 他一向是个善于收敛心性的人,在他上了车往总部时,早已将儿女私情抛诸脑后,准备全力投入密警工作中。 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楚飖低头浏览着今天踊整天的行事历。 前头的侍卫忽然说:“这年头怪人真多,那女的干啥一身黑衣呃连脸上都还挂着墨镜……”楚飖将行事历放入公事包,抬起头,侍卫所讲的那名女子已经越过马路到路的那一头去了。 那背影…… 贺怀嫣 虽只是背影,但在楚飖心中却掀起了狂风巨浪一般的不平静情绪。 那黑衣劲装的背影就在他的注视下意走愈远,到最后,消失了踪影…… 那婀娜娉婷的背影…… 是她一定是她 怀嫣一向酷好黑色,那一天看到的女子,纵使只有背影,他仍确定是她没错。 只是短暂的一幕,却使得楚飖在因看察密警的新进人员的训练状况,来到日本东京时,心中仍忘不了那一幕。 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饭店住处的一面可一览东京夜景的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过人、无懈可击的俊俏面容。 这张脸曾是他相当自负的,正因为对自己太有自信,才会以为怀嫣会喜欢他,他和她会有个美好的未来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都有个美好的结局的,不是吗 他一开始就错了,不但错,简直错到离谱 人们追寻美的东西到了着了魔的境界,最后走向灭亡的一定是追求者。除此之外,放任感情行事、任由感情操纵着自己的人,那样的人一样也只会害了自己。 举起酒杯向映在玻璃上的人影一敬,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在人前显少显露的笑容,虽是笑容,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他已重生有六年之久,这段期间他不曾为自己“庆生”过。今晚……生日快乐,楚飖. 七点半在楼下有一场密警盛会,他必须亲往主持。看了下表,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他稍微整饰了一下亦鹋,前往聚会地点。 长达两个小时的聚会结束后,楚飖又在密警同期好友的起哄下,又陪着他们“续摊”,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饭店住所。 走在饭店的长廊,在一步步接近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注意到房间的门缝竟没透出光线。离开房间时,为晚归的自己留一盏灯,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之一了,他不可能会熄灯离开的。 里头有人,是谁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有胆识 来到了房门口,训练有素的耳朵,似乎隐约可以听到呼吸声。呼吸波长短、频率略快…… 对方是个女子。他下了判断。 会有女子找上他不会是饭店的“特别招待”或是浪漫一夜情什么的吧嗯……那不太可能,这一整层住的都是来自各国密警要人,饭店给天借胆也不敢有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嗯,那么……里头这人想必是很“特别”的喽他伸手入怀,在同时旋开门把时,将枪口对准里头的娇客 是她 楚飖不可置信地将枪口抵在贺怀嫣的眉宇间,讶异过后才发觉腰间也被抵着一把利刃。 他收枪入怀,贺怀嫣也撤了利刃,彼此沉默了许久,在这当中,楚飖澄澈若水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在这段时间中,已有不少猜测在他脑海中被推翻。 “你的动作仍是利落得不太像女子。”他想诱她自己说出今天找上他的目的。 “仍是那也就是没进步。而你,枪法和果决力都不同以往了。”刚才利刃顶多能使他受伤,而他枪都抵在她头上了,真要她命,一枪就足矣。“看来,我找对人了。” “你可能要解释这句话。”他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胸前,等着看好戏般的看她。 “我知道你是密警组织的龙、云、雨、风中的龙将军。因此,想借重你。” “不敢。”他嘴角有着淡淡的嘲讽笑意。“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打听到我就是龙将军。可是,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情谊,没理由帮你什么忙。” 贺怀嫣看着他一会儿,然后把眼睫毛调低。“我爸爸被葛宏居给暗算了,我亲耳听见他设计的经过,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她忽地颤抖着身子,许久才困难地咽下了口水。“……之后我被关进牢里,若不是一个忠心的部属偷偷的放了我,可能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很遗憾天煞门发生了这种事。” 他的语气令贺怀嫣感到难堪,但,为了报父仇,她并不因此而退缩。 “楚飖,只要你帮我杀了葛宏居……我……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她白得如同透明般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任何要求”他盯视着她。 她坚定地一点头。 “是吗”他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材挡去了泄在她面前的光线,修长的手指托起了她的下巴。“你可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她看着,“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楚飖了,我不能期待你会为我再牺牲什么。” 她的话恍若一把利刃,深深地插入他心坎里,醒了蛰伏在他心中的痛苦和悲愤。 他会变了性情,那又是拜谁所赐现在这状况……呵,报应不爽 “你十分清楚自己的现况。”他挑高了眉。“所以,你也最好认命。”他将她按倒在床上,双手固定住她闪躲的头,强行索吻。贺怀嫣愈是挣扎他吻得愈深、愈g情。结束了吻之后,他松开了她,惊觉她眼中的恐惧,然后见她将手高扬起。 “女人打男人是不智之举。”他在地甩落之前捉住她的手。“方才那一吻只是告诉你,你是我的。” “不” 他走到茶几倒了一杯洋酒,一口饮尽。“不你忘了自己说过,只要我替你报了父仇,任何要求都答应我吗”他看着她,“你健忘,我可不。” “楚飖,你变了。” “是吗也许吧。活在这世上的人,哪一个不会变就连你贺怀嫣不也变了吗为了父仇,你不也放下身段来求我” “是啊,”她将头昂高。“为了父仇,我也有可能将身体出卖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不是吗”方才的激动神情不复在,她脸上又复上了层霜。“咱们的交易达成了,我该走了。”她留下了联络地址,大步离开。 “不爱的男人”楚飖不知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忽地“匡啷”一声,杯子被握碎,玻璃碎片扎伤了他的手。 碎的不仅仅只是玻璃杯,他仿佛感觉到,心里深处好像也有东西碎了。 无法说出的痛楚扩在胸臆,久久不散…… 全神贯注地坚持到扣下扳机的刹那,一连数发子弹都命中枪靶正中间的红心。 忽地从楚飖身后传来数下击掌,他回过头去,一张嘲弄的笑脸向他迎了过去。 “不错坐镇总部那么久,你的枪法仍是宝枪未老。” 来者正是“密警五君”中的“云”舞流云。 一张混合着中东人神秘及英国贵族优雅特质的俊雅绝伦脸蛋。舞流云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他的名字,舞动的流云一般,飘浮不定地令人难以捉摸。 “云,你迟到了。”他又装了数枚子弹上膛。 昨天密警五君中就只有他参加了密警一年一度的聚会,其他四个全要大牌地没露脸。 “去年我出席你也没到;前年水出席了,我们也都没到。这不是全都成了不明文规定了吗每年聚会只要有个人代表出席就成了。” 楚飖一挑眉。“你倒是挺会翻旧帐的。”说着,他又对着靶发了五枪,再度全数命中红心。“你昨天没出现,这回上来靶场找我,有事” 他清楚云的个性,云是标准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型的人,虽不是和另外“四君”一块长大的,不过,云好歹也是被“密警岛”长老训练了好几年,在岛上的所有时间,几乎是和“四君”一起过的,而只有在云受伤被救起时,才在“忘忧岛”疗伤了一段时间。 密警岛,他重生的地方 “其实也没啥大事。”他跳上了旁边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轻盈的动作如同没有重量一般。“我因为你的关系,曾好奇地上了密警特殊档案中看过了贺怀嫣的相片。” 楚飖有几秒钟停止了装子弹上膛的动作。 “那又如何”他知道云说的这些话,只是要叙述某一事件的引子。 “昨天晚上,我在西区曾目睹一美丽女子遭一群男人追杀场面,那女子的拳脚功夫了得快、狠、准她全具备了,女孩儿家手脚少有那么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看她的武打动作真是过瘾比看武打片还要够味。只是……” 他一打住了话,楚飖立即把已瞄准靶心的视线移到他身上,“只是什么” “拳脚功夫再干净利落,还是比不上子弹来得干净利落,是不要不是我及时伸出援手,那名叫贺怀嫣的女子,现在就不会只是肩头中颗子弹而已。” 听完了舞流云的话,楚飖没说什么,他再度射发子弹,只是这回却有两枚在红心之外。 “呼女人果真是祸水。”舞流云看着枪靶不禁摇头。“我救她是因为你,可是若是因为她获救而使得你连子弹都打不准,我还真怀疑自己该不该救她呢” “你救了她,该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吧”目前照这种情形,想怀嫣不会回她住的饭店的,楚飖看了舞流云一眼,没心情听他说风凉话。“告诉我,她现在在何处” “我就知道你会问。” “那你就别浪费时间说废话。” “啧、啧、啧嘿啊瞧瞧这人见色轻友到这斯地步。一听到老情人受伤就紧张成这样子,喂,这要让你的属下知道你有那么感性的一面,你雪铁龙的面子可挂不住耶” 去他的雪铁龙,还飞雅特呢 楚飖冷着脸,“你到底说不说” “说”他哪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呵……当然还有但书喽。“我会告诉你在哪里,可是……”他挑了眉,露出个“公平交易”的笑容。“你得告诉我,你找她干啥” 据他所知,贺怀嫣曾是楚飖的最爱,后来成了最恨,面对一个曾欲置他于死地的女子,他会如何面对 不会是补她一枪上西天吧 唔……乘人之危绝对不是楚飖作风。那么……想藉此旧情复燃别傻了这也不会是“楚氏”作风 那么……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说……我是找她要债,你信是不信” “要债她欠你钱” “一物换一物,你方才的问题我回答了,你还没告诉我,她现在在何处。” 爱玩就要服从游戏规则,舞流云耸耸肩。“她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收起了预备“孝敬”不速之客的银制短剑,贺怀嫣坐回了原来的沙发。想必方才的恶斗惊险,因为连像她这样的高手都挂了彩,方才的人多势众可以想像。 一小滴殷红的血迹在她白得透明的脸上特别明显,楚飖出其不意地向前为她拭去。 这突来的动作叫贺怀嫣吓了一跳,可竟没出手去阻止。 “你……”方才那一近,她嗅到了他身上淡雅的古龙水味道,心跳漏了半拍。 有此特别的感觉,她有些懊恼。恼些什么她心思紊乱,也理不出个所以然。 “看来……天煞门的人已经找到你了。”楚飖对于方才的举止不以为意,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日本已经不适合你待了。” “我不能因天煞门的人找到哪儿,我就躲到哪儿。” “但据我所知,天煞门的势力范围主要在美国、加拿大一带,亚洲、欧洲方面也在其范围内。” 肩上的伤口一阵抽痛,贺怀嫣不自觉地用右手抚了下左肩,眉宇蹙紧。“我不想再当丧家之犬了”她的傲气不容许她那么做。 “你只有一个家,既然那个家已经不能回了。那无论你走到哪里,香港也好、日本也罢,美国也无所谓,为什么就不找个较安全的地方”他点燃了根烟。“横竖都是丧家之犬,不是”他想到的是带她回密警别馆。 “你如果是来看丧家之犬是啥样子,你的目的达到了,请你离开这里。” 他又再度来到她面前。 “听好,是你先找上我的,既然我已经答应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帮你,从现在起,你的事就不会与我无关。”他托起她的脸,“包括你的命。” 她倔着性子把脸别开,“当初我做了蠢事,从此刻起,我收回我之前的请求,我父亲在天煞门一定还有效忠他的属下,我找那些人帮忙。” “那些人若真帮得了你,你现在就不会像贼一样到处躲着天煞门的人了。”他冷笑,“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不” “这件事我管定了” “你这恶霸” “你早该认清这点,既然已经找上我,你就只有听我的。”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那股透自他心中的寒,叫贺怀嫣不知觉地也冷了起来。“我在这里等你把东西收拾好,今晚搬到我的房里去,明天和我回美国。” “不要”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我,你也不会例外。”他说完过了数秒之后,贺怀嫣仍不为所动,楚飖一挑眉,“有种”他提起距他身边最近的提袋。 “你……干什么” “你自己不收,我只得帮你了。” 天啊他手上提的那提袋,里头几乎都是贴身衣物,要是被他打开来塞其他东西,那…… 无法想像的“可怕”画面。 一把抢过提袋。“我……我自己来。”不知觉地,她红了脸,一副作了什么害羞事给逮个正着的样子。 察言观色,楚飖似乎也察觉到提袋中“内藏玄机”,因此他也就不坚持提着不放。 一番整理之后,屋子里的东西已进了大提箱中。 “我来。”楚飖提起提箱。“东西就这些”怀嫣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人出外旅游的东西只怕都比你多。” “当时匆忙跑出来,没想到自己会在外待那么久还无法回去。”她随着他往外走,上了车。 “你在什么情况下逃出来的” 有几秒中,贺怀嫣的表情由冰冷转黯然。 “是奶妈从牢房中把我救出来的,她为了我……给葛宏居的属下逮住了。” 还记得……还记得奶妈含着泪叫她快走的样子,那凄厉的叫喊声和仿佛是今世诀别的最后一眼 去……去找楚飖少爷他现在身份不同了,连葛宏居也对他没法子。只有他能保护你,去去跟她说明你当年不得已得对他痛下杀手的苦衷,楚少爷对你用情很深,相信他到现在还是爱着你的…… 不禁地,贺怀嫣又想起了往事,那是奶妈救她前一日晚上到牢房里对她说的话。 之所以会知道楚飖就是龙将军、密警的五君之一也是奶妈偷听葛宏居说话得知的。 终于,她还是找上了楚飖.可是,她的目的和奶妈的期许终究相违了,奶妈要她找他保护,并托以终身;而今,她找上了他的原因是欲借助他的力量对付葛安居,为父亲及奶妈报仇。 “据我所知,葛宏居不是很喜欢你怎会把你关进牢里”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不要提那肮脏污秽的东西”她眼中透着慌张和恐惧。 “他对你做了什么”一股无名之火在楚飖心中点燃,他的火来自于葛宏居,因他隐约猜到了贺怀嫣眼中恐惧的原因。 “不要问了”她冷漠的面具卸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激动。“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他将车泊到路旁停了下来,在黑暗中,他的深沉黑眸在阒静中闪着星芒。“有关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贺怀嫣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泪光。“包括这个”她解下胸前的一排扣子,胸前的春光乍现,左胸上有一道骇人已愈的伤日。她将脸埋进双手,“诚如你所说的,葛宏居对我有意思,只是……他一向是个掠夺者,要不到的就用抢的,对我,也不会有不同待遇。这刀伤是他想侵犯我的时候,我宁死也不愿受辱所留下的。” 她还记得那时葛宏居压在她身上时,她拼命叫喊,拼命求救,脑海中出现的人影竟是楚飖.大概从小就被他疼惯了,在危急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他。“在屡次我以死抗拒之后,他大概也觉得没趣,因此就把我关进牢里,打算关到我屈服为止。” 楚飖默默地听着她诉说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原来,他不在天煞门的时候,她受了如此多委屈看着她低泣的模样,楚飖冰封的心似乎动摇了,他将贺怀嫣仍轻颤的身子拥进怀里。 所有的爱恨情仇暂且抛诸脑后吧此刻,他只想沉醉在心中、藏在最心底,被自己拒绝苏醒的眷恋里。 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二章 为什么会这样呢 老天 昨晚她……她竟然依在楚飖怀中落泪,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就让楚飖捡到便宜。这还不严重,最严重的是……她竟莫名其妙地“挂”在他身上睡着了 现在真有股自刎的冲动。 这可好了,她现在就睡在他床上……待会儿怎么面对他 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该是楚飖住的饭店吧她昨天怎会睡死了竟然连怎么来到这里的都不知道 她的警觉性一直都很灵敏的,不该会发生这种事的才对怎么…… 一阵香浓的咖啡香气由帘子的一端飘来,扰乱了她的思绪,她下了床,循着香气来源走去。 “你醒了”楚飖正低着头喝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谢谢。”纵使有满腹疑问,待会儿再问也不迟。“我先去盥洗。” 待贺怀嫣从盥洗室走出来,又是一贯的精明睿智样子,这和她刚睡醒,搔着头的傻气可爱模样相去甚远。 在楚飖的面前坐了下来,他将方才服务生又送上来的热咖啡和早餐递给她。 “咖啡浓度略高,不要糖、要两球奶精,没记错吧”贺怀嫣日常生活中的习惯,楚飖仍如数家珍的记得。 看着他递来的咖啡,贺怀嫣有一丝丝的感动。 “你还记得” “有些人、事、物是很难忘的。” “不愉快的往事就该忘了。” “是吗”他细细咀嚼着她的话,“不愉快的事是该忘了,但是恨的事呢那样的事忘了没道理,若你真如此潇洒,现在你就不在此了。” 她语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报复当年的仇恨才答应替我复仇的吧” “你的话太矛盾了,我若真的记仇,又为何要助你报仇呢”楚飖故意用话反问她。 “女怕嫁错郎,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她相信他明白她的意思。 “别这么悲观行不”她的逻辑令他感到好笑。不过,他并不否认愿意帮她的确是有目的。“你那么怕嫁错人、受人折磨的话,我可以不娶你。可是,你还是会成为我的女人。” “什么意思”贺怀嫣的声音转冷。 “我真的想要女人时,任谁也逃不过。你也不是例外的一个。纯粹肉体的欲望吸引不了我,否则,你昨天昏睡之际就该属于我了。”他冷笑,“我不是禽兽,做不出只是满足肉欲的事,凡是我要的人,我会要她打从心底真正属于我。” “那一个一定不会是我。”她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怎会有心虚的感觉,为了避免透露心情,她转而说出自己怀疑的事,“我就觉得奇怪,昨天我怎会睡得那么沉,连回饭店都不知道,原来你……你……” “你昨天情绪太激动,为你打了一针镇定剂我不认为有啥不妥。至于你身上的睡袍嘛……我觉得有必要就替你换过了。”他挑了下眉,作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你……”贺怀嫣咬着牙,气得发抖。 “我是个外科医生,女人的身子也看过不少回了。”他一面说,一面瞅着她看,“我不觉得你的身子和其他女人有啥不同之处,除了伤口多了一些,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之外……更何况我又不是第一回看你的身子。” “楚飖……你……你真是恶霸”她激动得真想杀人。 “唔……脸颊泛红、血脉偾张心跳频率加速。以此情况诊断结果,只怕待会儿又要补你一剂镇定剂了。不过,待你睡着后,我可不能保证,我有昨天那么君子了。”其实他只是吓唬她罢了。就连昨天为她更衣的也不是他,他是请饭店的女服务人员代劳的。 “你昨天那行为像君子恶霸都比你君子三分”她咬牙切齿,恨他那一脸无关痛痒的表情。 “哦是吗那你想不想知道真正的恶霸是怎样” “不用了,眼前就一个。” 唔,有在怕就好 楚飖将身子往前靠,放下了咖啡杯,站了起来,“你在这里慢用你的早餐吧,我待在这里,只怕你会食不知味。”他注意到了,她的早餐至今一口也没吃。 “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飖挑了挑眉,走了出去。 “笨蛋、笨蛋,全是一群笨蛋” 天煞门门中,葛宏居面对铩羽而归,前去活逮贺怀嫣失败的属下,不由得怒火中烧。 “妈的一个女人,你们七、八个大汉捉不回来我要是你们,早就自杀谢罪了,还有脸回来天煞门”他阴狠的眯着眼。 被甩耳光的大汉,莫不气愤在心头。可,在葛宏居长期的滛威积压下,也不敢出口顶撞。 跟在他身边较久的阿福嗫嚅的说:“宏哥,本来……本来我们已开枪制伏了贺大小姐,她手臂已中了子弹,眼见就要有机会逮她回天煞门,哪知……”他瞄了一眼葛宏居铁青的脸,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说下去。” “哪知……后来来了个高挑男子。”一想到那神秘而俊雅,浑身散发着似正又似邪气质的年轻男子,阿福心中仍有余悸。“那名神秘男子也不见他有啥特别举动,可……奇怪的是他一出现,周遭的空气就弥漫着一股特殊香气,那香气愈闻愈让人觉得四肢发软,不一会儿工夫,我们八人全身都动弹不得,只剩意识仍清楚。” “香气”葛宏居一蹙眉,“你们是想女人想疯了,才闻到销魂香,是不是”顺手一甩,阿福又讨了个耳光。 “宏哥,这是千真万确”见葛宏居因不信任他所说的话,眼中露了杀机,阿福不得不赶紧说:“宏哥……那……那人只怕和楚飖同是密警组织的。” 一听到楚飖两字,葛宏居又br /gt;</br></br> 龙物语第2部分阅读 居又感兴趣起来。 “哦” “那个神秘男子看着我们一个个倒下去时,对着我们神秘一笑,说,密警龙头的女人,你们也敢动了不起,这是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说着……他就抱着贺大小姐离开了。属下以为既然是知道密警龙头的人,想必是密警人了。” “唔……” 密警想来,怀嫣已经找到了楚飖了。只是她如何知道楚飖是密警龙将军这消息,他可不曾对她说过,怕的就是她会投奔于楚飖. 若是他们两人见面了,要从楚飖手中夺回怀嫣可就不易了。 只是……也不对以怀嫣高傲的性子,她怎可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地请求楚飖收容她又,当年怀嫣被迫欲杀楚飖的事……这样的事情,楚飖能忘却当年的背叛 葛宏居心思紊乱之际,阿福又说:“宏哥,贺大小姐和楚飖的事可得早些解决,免得……夜长梦多。”他一向知道宏哥喜欢贺大小姐,怎奈佳人抵死抗拒。而且,在多年前,楚飖和贺大小姐在天煞门就是公认的一对,虽然贺大小姐从没承认过什么,不过,像楚飖这样的俊秀男子,哪个女人能抗拒 “老子的事你还没资格管”他要的女人哪个不是心甘情愿的就只有怀嫣在他的情史上留下失败的例子。 会得不到的女人,他愈不愿放手 “宏哥” 葛宏居作了个“不必多说”的手势,“你们都退下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空荡的大房间,此刻只剩他一人。起身走到一大橱柜前,他打开了橱柜的门,从里头拿出一帧表框的相片。 那帧相片是楚飖满二十岁的时候,贺天豪请来摄影师帮他拍的。照片中除了楚飖之外,还有贺天豪、葛宏居,以及贺怀嫣。 每每看过这张相片,他的眼睛总会不听使唤地往楚飖那双搭在贺怀嫣肩上的手看。 她为什么不拒绝楚飖把手放在她肩上 还记得有一回他借酒装疯地想搂怀嫣,顺便也试探一下她的反应,结果,他被她结结实实地甩了一巴掌。 为什么同样是一块儿长大的,楚飖和他就有那么大的差别 为什么 不服气他不服气。楚飖从小到大没有一样东西是他及得上的,就连心爱的女人,一颗心似乎也早默许了他,同一个环境长大,同样是人,为什为待遇有天壤之别 怀嫣,等着瞧吧她会是属于他的,他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属于他的 就算楚飖摇身一变成为密警的龙头又如何 他是能操纵国际密警的龙将军又如何 只要操纵了她,深情如他,想必也只有挨打的份 怀嫣啊,怀嫣,等着瞧吧 一大面视野辽阔的落地窗,黑木搭上麻布材质的沙发,略带中性色彩的床,以及数盆昙花…… 这空间简直就是“精小”版的怀嫣楼。 把行李提进楚飖告诉她的房间,贺怀嫣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空间。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希望你早日习惯。”楚飖出现在门口。 “很像怀嫣楼的布置。”她在柔软的床缘坐了下来,“我很快就能适应了,谢谢。”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楚飖大方地走进来。来到一架大钢琴旁,他掀开了琴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个音符。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钢琴,甚至连花瓶摆的地方都一样。”说心中完全没有感觉是骗人的。贺怀嫣激动的情绪隐在她冷漠的面具下,她幽幽的一叹,“你的记性真好。” 若有所思的看了贺怀嫣一眼,楚飖别过脸,修长的指尖在黑白键上移动,沉重的一首“回忆”由指尖泄出。 “记忆力好不见得是好事,甜蜜美好的挥不去、碎心的、怨恨的一样去不了。”楚飖抬起头来看她,停止了手上弹琴的动作,不完美的“回忆”旋律消失在空气中,倚着钢琴,他转了身子,正视她,“为什么”他突然说。 再次和怀嫣见面时,他想过利用她有求于他的契机,他要将她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一并要回来,可…… 每每在面对她时,他发觉他没法子恨她 他的理智、他的果决全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我会找上你,求你帮我复仇吗”她吐了口气,“以我高傲的性子是不可能找你帮忙的,是不” 她那该死的骄傲,永远学不来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这女人…… 看着她高傲的样子及冰冷的神情,楚飖纵使有满腔热血情感也给冻回零度。他收敛了方才差点表现出来的心情。“你是我看过最冷血的女人。老实说,和你这种女人打交道,说好听一些是刺激,说难听些是不要命。纵使你有求于我,咱们还是先把条件说清楚。”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她承诺道,虽然之前她认为只要他帮她复仇,任何条件随他,但后来,他霸道的举止吓着了她,使她一度想打退堂鼓,谁知如今骑虎难下。 看着地,楚飖忽地话中有话的说:“就你看来,什么样的条件才算公平我不希望届时落个好像我吃定你的丑样,而我,也不希望吃亏。” “对于一个有求于你的人,任何情况你有可能吃亏吗”贺怀嫣冷笑,“还是老条件,只要你帮我报父仇,任何条件由你开,就算是你提过的情妇,我也认了。”她想过了,在这世上,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她报父仇了,葛宏居不是个简单角色,除了楚飖,她想不出有谁能帮她。 情妇,多么卑微而可耻的称呼,可为了父仇她真的没了选择了。 楚飖冷着表情眯着眼看她,“我不需要情妇,也没有养情妇的嗜好。不过,我倒是需要一个妻子……” 贺怀嫣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她先是一怔,然后说:“别开玩笑了。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当妻子,以你的聪明,怎可能如此轻易地把自己的幸福断送了呢” “你说对了一件事,我的确是聪明的,所以,娶你自然也不会渴望你爱上我,一个曾欲置我于死地的女人会爱上我”他冷笑,之前说不娶她,但现在他不打算这么做,“我已经傻了一次,不会再当第二次傻瓜至于我的幸福,早在多年前我就不相信有这东西存在了,既然我不相倍它的存在,又怎会断送娶你当妻子的目的只是为了替我挡去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意思” “组织里有个傻女人爱上了一个再也给不起爱的男人,我不想她愈陷愈深。”想起葛兰的痴情,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他摔下断崖受伤的日子里,都是她照顾他。爱上美丽、多情又同出自密警的她原是不难,可偏偏他的心早全给了一个女人。 心只有一颗,碎了就永远拼凑不完整了,将一颗拼凑不完整的心,勉强再交给另一个,那对对方而言,太残忍了,他做不来那么卑鄙的事。 不知怎么,楚飖的话令贺怀嫣感到一阵微酸。 “你喜欢她,才担心她深陷而受伤,是不”他原是有许多女子喜欢的,这不足为奇,可她心里仍有些不太舒服。 “美丽又多情的女子,很少男人不动心的。”他的眸子盯在她半低垂的脸上,注意着她的表情。“我拒绝陪你玩这无聊的游戏”她生气的抬起头,“你一次骗了两个人,以我当挡箭牌欺骗了她,娶我也不是因为爱我……” “这算欺骗了你吗”楚飖不待她说完话,立即接口。“我不爱你是事实,可我也告诉你了,是不就这点,我不认为我欺骗了你。更何况,你曾经懂得爱吗在你的世界里只怕只有利益吧”被最爱的女人背叛的痛苦使他不自觉地怒火高张。 “我……”她欲言又止,最后在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想说的话吞回。算了,有些事现在说似乎太迟了。“你要怎么想我无权干涉,只是,你的条件,我没法子接受。” “由不得你。”他托起她的脸,“正如你所说,你有求于我。更何况,让你当我的妻子,辱没你了吗”他使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床上,身子顺势压上。 “为了别的女人而娶我,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她的心是冷的,语调也像是结了层冰一般。“你在乎”他饶有兴味地看她倔强地别开脸,他霸道地将她的头固定,强迫她面对他,“回答我的话。” “你不值得不值得我在乎”她咬着唇,强忍住眼中的水雾,心里浮现的是奶妈在她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事过境迁了,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一次的背叛,就算那背叛是表象,是为了爱他、保护他的表象。可……人啊,通常看得见的也只有表面上的事。 “既然你不在乎,那么,我相信玩这游戏你是最佳人选”说着,用口封住了她欲反驳他话的唇,他霸道地索吻,不带感情地吻着她。初时贺怀嫣努力地挣扎,末了,她索性一动也不动地闭上了眼任由楚飖. g情退去,理智又驾驭一切的楚飖撑起身子来看她。 “你拒绝人的方式仍是没变。”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从前怀嫣每每要拒绝什么事时,也都是像此刻这样,倔生生地把眼睛闭上,不再说一句话。而他,每一次总是屈服在她这又任性、又娇俏的模样下,就算再如何违背他心意的事也会为她而改变。 如今……又是为了这表情而使报复念头去了泰半 这女人。 楚飖起了身将衣服理好,大步地往门口走去。贺怀嫣一直到听到带上门的声音,忍在眼眶中的泪水才决了堤…… 他……到底是怎么了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一口沉闷闷的气压得楚飖透不过气来,一反常态地在pub待到半夜。 该恨怀嫣的,不是吗他不是一直想报复地吗当年就因为她的背叛,他才不再相信爱。她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深刻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而今…… 终于让她落在他手中了,是报复她的时候,可……他却仍下不了手。甚至,他发觉自己仍和当年一样爱着她,她的情绪仍是牵动着他的心。 他究竟上辈子欠了她多少情债累得这辈子还得要如此辛苦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同样的酒。 “密警龙头啥时也兼差当起酒国英雄了”一名长发丽人在楚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葛兰”他看到她有些讶异。“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英国”快一年不见了,她仍是那么美。 “任务也有结束的时候吧。”能在这地方看到他是有些讶异,不过仍叫她心花怒放。“三更半夜还流连在这种地方,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她知道的楚飖是挺严肃的一个人,对于个人生活更是严谨,啥事令他如此烦心,会在pub徘徊至今不回去 “人是会变的。”他淡淡一笑,高举酒杯,“和我喝一杯吧,祝什么好呢”看了她一眼,“就庆祝你任务完成好了” 葛兰抢先一步用手覆盖住他的杯口,“不对,你今天的样子有些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向是个自律的人,会逼得他有如此失常样子的事,一定不寻常。 她担心的不是组织里的事,而是……楚飖个人的事。 他苦笑,“密警总部还没被抄,还能有什么事” “密警总部真被抄了,你们密警五君和影四彦大概要放鞭炮庆祝,哪会是你现在这表情说吧,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也许可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什么忙。”她一直想走进他的世界,可她发觉他的世界对她而言是上了锁的,怎么也走不进去 “葛兰,爱一个人很辛苦吧”他晃着酒杯中的酒,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很苦。”对于他突来的一问,她是有些讶异,不过,她回答得很顺口。“尤其是单向的恋情。”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是盯着他看的。 她钟情他的事在组织中早不是秘密了,相信他也早知道了,只是……他对她的热情从来不予以回应。 “既然苦,为什么不放弃”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放弃怎么放对一个人有了曾经沧海之感,这份感情是怎么也放不了了” 他对于怀嫣的深情不也是如此纵使她那么可恶曾置他于死地,但这些和那似海深的情字相比,一切,好像都微不足道了。 他痛恨这种“感情用事”,在外他不可能表现出自己懦弱到令他自己痛恨的一面,然而,在孤自一人、在夜深人静、自己面对自己时,他必须承认这种“败笔” “所以多情者就活该。” 对于楚飖的话,葛兰怔了怔,然后低声的说:“你一向都是这样看待多情者也就是这样,因此……因此你对于我的多情从来不予回应”红着脸,她坚持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 “葛兰。”他的话是针对自己的嘲讽,绝不是针对葛兰的,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没想到多情者会如此令你看不起,我……” 楚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的话不是针对你说的,是我自己不好。”误会的话,他想说清楚,对于葛兰那么温柔的女子,他不想伤她。“我自己就是个懦弱的多情者,你方才说的心情,我懂。” 曾经沧海他对怀嫣不就是如此正因为如此,当他对她幻灭时,就再也不相倍爱情了。 “那已经是曾经的事了,楚飖,你该忘了天煞门的那位贺小姐了。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下落不明”她一想到贺怀嫣,心里仍泛着酸味,她没亲眼见过贺怀嫣,不知道楚飖何以对贺怀嫣如此迷恋。“而且当初她不曾经对你痛下杀手若不是你命大,只怕……” “所以我说多情者活该”他苦笑地摇着头。 “你到现在还……”虽然不甘心,她还是问:“还爱着她” “很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好像又爱着她,另一方面……又恨她。” 其实她早知道楚飖是很爱很爱贺怀嫣的,一个人若不是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又哪来被背叛时的恨之人骨和痛苦 她……早知道的,不是 “就算如此,你还是找不到她。”就因为楚飖和天煞门的渊源,对于天煞门的事,她总会特别注意。“她目前不在天煞门,而且生死成谜不是” “她目前就在我身边。” “你……找到她了”一股莫名的失落在她胸口扩散。 “她有求于我,自己找上了我。”他淡淡的说。 “只有在有求于你时才会找上你,这种女人……”她不屑地一皱眉,“你不会旧情未了到她要你帮啥忙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地满口答应了吧” 楚飖把最后一口酒饮尽,站了起来,“葛兰,我的事你管太多了。有些晚了,我回去了。” 多情者都是活该葛兰想着方才他说的话,而他自己却甘作这样的傻瓜 楚飖,贺怀嫣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已漠视了她曾对你造成的伤害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 你的心情……我该是最懂的。因为 你爱她,她不爱你;而我爱你,你不爱我…… 第三章 密警这个职务很辛苦,常常要忙到生活作息不正常,有时为了一个会议,数十名密警要员可能要关在会议室里待个六、七个钟头。六、七个钟头还算有人性,最长的纪录是三天两夜没走出会议室。 因此,密警要员闻“会议”色变。 这天,在开了近十二小时的会议后,楚飖才在凌晨时分踏入密警别馆。 “贺小姐呢”他注意到书房的灯是暗的。怀嫣是夜猫子,晚上一点之前不会上床的,在这别馆,她习惯在书房里打发时间,怎地今天……他找了名属下来问。 “她今天身子一直不适,吃过药之后就睡了。” “她怎么了” “感冒,而且烧得很厉害。八点左右聂雨长官来过,为她打了剂退烧针,那时退了烧,现在好像又烧了起来,幸好您回来了。” “我去看看她。” 推开了房门,贺怀嫣一张因发烧而发红的脸立即映入眼中。楚飖快步向前,拿耳温枪往她算中一探 “四十度二”老天怎么这么烫于是,他又为她补了一剂退烧针,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体温才渐渐地降了下来。 “龙将军,您累了一整天了,这里就交给属下吧。”一名守卫别馆安全的密警说。 “我不累,更何况她是我带来的,没理由是由你们照顾她,你下去吧,两点还要和上梯次的人交班呢。”他一向公私分明,带怀嫣暂居于此,他已觉不妥了,若还得劳烦属下照顾她,那也未免太过份了。 待属下走后,楚飖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只是小小的感冒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她仍是怎么也学不会照顾自己。怀嫣八成多天前就不舒服了,只是她一直硬撑不看医生,这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女人真是…… 不自觉地,往事历历,仿佛又回到眼前。从前她生病也是他这样照顾着她,不是 他的手抚上了她精巧可人的脸,最后流连在她不画而黛的眉上,顺着眉温柔地轻拂。 他的铁血无情到哪儿去了他的孤傲冷绝到哪儿去了他曾热情澎湃的心因她而冷凝过,原以为这身冷将跟着他以终了,没想到在这时候她又出现在他面前。 原以为遭背叛的恨意足以掩去心中仍暧昧不明的恋慕,毫无阻碍地从她身上索回她欠他的一切,可……他发觉他的心情背叛了他的意志。 他的温柔仍为她存在,他冷绝的心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不知不觉地消融了。 不他不能容许这种感觉存在,就算知道它存在,仍不能让怀嫣知道,她是个精明厉害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她会不择手段地利用她周遭的“人力资源”。若让她知道他还爱着她,只怕他又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有时不免想,如果她是普通女子就好了,他可以安安心心地爱她一辈子,可事与愿违。 怀嫣,我该拿你怎么办楚飖澄净的眸子盛满了感情地看着她。只有在她沉睡时,他才能这样心无负担地看着她,沉睡中的她如同孩子一般,既纯真又可爱。 爱情像把火,有华丽炫目的火光,却也有把人烧成灰烬的可能。不管如何,一旦陷入其中,似乎就没了全身而退的可能 极端的选择,怀嫣,你给了我什么样的选择楚飖凝视着她,倾身把唇压上。 似乎在一瞬间,楚飖仿佛感觉到贺怀嫣回应了他的吻,他讶异地睁开了眼,发现贺怀嫣也是清醒的。 “你……”她回吻他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为什么” 贺怀嫣没回答他问的为什么,虽然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今晚的我……有些奇怪,只想要……你抱我。”在楚飖仍迟疑地看着她时,她皓腕往他颈项一勾,主动送上香吻,柔软湿润的唇摩娑着他的,双手青涩笨拙地摸索着他衬衫上的扣子。 软玉温香在抱,哪个男人不动情更何况怀嫣又是他喜欢到无以复加、爱到生命里头的女人。想得到她的心比任何人更甚,可终究理智退了所有的g情。 “你生病着。”他喘着气拉回她已退到腰间的睡袍。春光乍现的炫目刺激着他每个细胞、每条神经,不过,他理智的脑袋还没刺激坏了 “我是生病着,可脑袋还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羞红了脸,看着楚飖理着方才被她解开的衬衫钮扣和抽去的腰带,她没勇气对上他直视她的眼。 “是吗”他理好了衣服,坐到床缘,“不是说你自己今晚有些奇怪和有些奇怪的女人上床,我有些不放心呢。奇怪的女人容易在一觉醒来之后要我把什么都忘了,我不是种马,也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动物,我要的女人,她必须身心都属于我的。” “我的心永远不会属于你的。”她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人践踏了。 她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渴望楚飖的怀抱人是不是一生病,所有的意志力都变脆弱了 “你欠我一条命记得吗一个连命都是我的女人,她的心也势必属于我。”如果要得到一个人霸道是惟一手段,他会毫不犹豫地如此对她。 “我不属于任何人” 他托起她的脸,“你就属于我的。”他坚定的语气和眼神令贺怀嫣倒抽了口寒气。 这个她曾热爱的温柔男人,何时变得如此 他的那股气势仿佛天生领袖,诉说着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要不到似的。 变了他真的变了 来到密警别馆已经好些时候了,可是,楚飖对于承诺过替贺怀嫣报父仇的事一直都没有进展,这不禁使得报仇心切的贺怀嫣开始怀疑起楚飖的诚意。 不成他根本无心帮她。 她不能再没有行动了。 她一面擦拭着贺家的传家之宝一把造型精美,名为“生死”的短剑,一面想着不能老待在这里无所行动之事。 一个小时之后,她出现在别馆的一楼大厅,一刻也没多留的朝门口走去。 “贺小姐。”一名密警唤住了她,“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代劳的吗”龙将军交代过,尽可能不要让贺小姐出这别馆。 “我心情不好,想到外面走走。” “我们派一些人跟你去。” “不必了。”她一意孤行地往外走。 “贺小姐。”一名密警追了上来,“为了您的安全,我们……” “听着。”贺怀嫣沉肃着脸,“告诉你们的龙将军,他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我不是什么长官政要的,不必一出门就前呼后拥。我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上街逛逛,就这么简单” 出了别馆之后,她一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走了许久,在一个骑楼下的路边座椅上稍作休息。 怎么办心中着急似乎也没用处,此刻她又不能直捣贼岤地杀了葛宏居,找上门去只是羊入虎口而已。 我真是没用她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来,又打算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时,一部黑色轿车正悄悄地靠近她,在越过她身边的同时车门打开,车内人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上车。 在千钧一发时,一声枪声破空而至,子弹不偏不倚地贯穿了拉住贺怀嫣的手臂。那人吃痛地叫了一声,松了紧捉贺怀嫣不放的手,车前座的司机见苗头不对,油门踩尽,快速地离开现场。 “你没事吧”楚飖向前扶起了贺怀嫣,掏出手帕擦拭着她擦伤的手关节和多处伤口。 若不是别馆侍卫打电话给他,他及时找到了她,方才怀嫣非被带走不可 “葛宏居”贺怀嫣从惊吓中回过神,她抖着身子说:“方才坐在车上……要拉我上车的人是葛宏居。”看到他,他曾想侵犯她的种种可怕往事又回到心头。“他……他怎么会找到我的”她回美国的事一直都很隐密。 楚飖看着眼中充满着恐惧神情的贺怀嫣,她一向不是个胆小的女子,怎地现在…… 忽地,他想起她曾告诉过他,葛宏居想侵犯她的事。一股心疼充塞在心中,楚飖怜惜地将她搂进怀中,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没事了” “楚……楚飖……我好怕……好怕……”将脸埋进他怀中,泪水一颗颗地滑落。“可……可不可以抱紧我。”只有在他怀里,她才有安全的感觉…… 经过葛宏居的事情,贺怀嫣一整天都心事重重,她将自己锁在房中,不见任何人,甚至连饭都不吃。 晚上十一点多楚飖进放映室整理资料还要人送杯牛奶过去,可贺怀嫣仍以没胃口拒绝了。近一点时分,楚飖才从放映室出来,经过贺怀嫣房前,由门缝透出的微光,他知道她睡了,这才安心地回房。 推开房门时,他讶异地发现贺怀嫣竟出现在他房里。 “我以为你睡了。”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婀娜身影,“怎么不把灯打开”虽说今晚的月光够亮,可这暗沉的空间和着月色,交织出一股暧昧的情愫,这样的气氛易使人失控。 “不要打开灯。”她看着楚飖,然后说:“在黑暗中反而能沉淀杂乱无章的思绪,心中真正要的是什么反而清明了起来。”她一步步地走向他,到他面前才止住了脚步,抬起头看他。 “是吗那我该恭喜你喽”有时候他并不是很了解她,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总是会做出惊人之举,毫无预警,令人猜不透。 就像现在,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楚飖揣测着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时,贺怀嫣松开系在睡袍腰间的带子,宽松的睡袍敞开来,顺着光滑的香肩滑落。 楚飖屏住呼吸地瞪大了眼 在睡袍里……她一丝不挂。 柔和的月光洒在美丽的胴体上,楚飖觉得那股圣洁仿佛多看了一眼都是亵渎。 “你爱我吗” “曾经。”楚飖回答得小心。 “那么现在呢” “我是该恨你。” “是该也就是你无法恨我,是不”她有着满足的笑容。 “那不意味着我还会再爱上你,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恨了,那表示也不爱了。”他作了违心论,他自以为精明地封锁了所有的感情,不让贺怀嫣察觉到蛛丝马迹。 “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之间有的只是近似交易的条件。你娶了我,保护了现今你喜欢的女人,而我,只要你替我报父仇,是不”她缠上了他的身子,把脸埋进他胸膛,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心碎。 今晚,她只想他抱她,把葛宏居曾留在她身上的污秽感抹去,其他的……不重要了。就算……就算……他已移情别恋,就算他当她的身子只是报父仇的筹码也罢。 葛宏居一直想要她,她知道,因此,不难猜测他一旦发现她行踪后,一定会想尽法子把她提回去,被他提回去之后,也许她会无法拒绝地成了他的女人。与其这样,不如…… 把自己交给真正爱过的人吧。她一直是爱着他的,纵使他不知道、纵使她连自己都想欺骗地压抑着情感。 “为报父仇,你不必作那么大的牺牲。”楚飖冷静的思绪被贺怀嫣身上传来的热气所扰乱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暗哑。 “你要娶我,不是夫妻间行周公之礼并无不妥。” 托起她的脸,他想知道她真正的心意。“你此刻的举止和我所知道的贺怀嫣相差太多了。”她的主动邀请令他怀疑她是否早熟谙了男欢女爱。不自觉地,他的浓眉锁了起来,双唇抿成一直线。 “人是会变的。” 出其不意,楚飖将她压倒在毛毯上,阒黑的黑眸在黑暗中交织着爱恨的欲火。“既然你承认自己变了,那倒令我看看,你到底变了多少。” 还是第一次……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他昨夜的表现简直像极了粗鲁又残忍的掠夺者看着贺怀嫣存于总部的档案照,楚飖不由得锁紧了眉。 她永远像一团谜令他猜不透。 她不是不爱他,那为什么又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她 “哟……大白天的,我是不是看走眼了”舞流云连门敲都没敲,大咧咧地就走进来了。“咱们密警的龙将军竟然在偷闲发呆哩”天要下红雨了,楚飖一向是最严以律己的,今天怎么会破例发呆呢不但发呆,还一脸失恋的凄怨模样。 “别老像个游魂似的,半声不响地就摸了进来,行不”楚飖一面对着他说话,右手一面偷偷地将档案文翻了页。 方才他真是想事情想得太专心了,这才没注意到外头的脚步声,否则,也该闻到云身上特有的香气吧。 他怎么纵容自己在密警总部掉以轻心这厮地步 “游魂我像吗”他笑嘻嘻的,半点愧疚感也没有,悠哉游哉地走到楚飖面前,往楚飖桌上的档案一看,嫌恶地摇了摇头,“嘿哟,这黑社会杀星的相片也能令你发呆那么久而且还一副失恋样,你的格调不会那么与众不同吧据我所知,会令你发呆的,该是……” 他将档案文翻回到贺怀嫣的那一页,“这才像样嘛,看着美女失神情有可原的。若看着丑男被吓得失魂痴呆,那是很伤人、不道德的。”方才他进来时早看到这张档案照了,没办法,他的视力可是2.0的 算了楚飖也没打算解释什么,他只是淡淡地说:“你以后密警不当可以去当狗仔队,保证做得有声有色。” “狗仔队去探那些艺人的密辛哈太看不起我了吧”那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材小用”,伤人哦 楚飖把档案文合上,“今天来找我有事”云平常是吊儿郎当惯了,那可不表示他没事喜欢到处串门子。 “根据一个可靠的消息,天煞门打算在下个月的七号在天煞门总部举行一个盛大宴会。” 没道理天煞门门主丧命不到一年,门内就举行盛大宴会楚飖锁眉,“名目呢” “新门主上任。” 楚飖嗤笑出声,“新门主上任打从贺天豪死后,葛宏居不就是以门主身份自居了吗这新字又何来更何况,天煞门门主死于非命,根本没来得及交代下一任门主人选。” “正因为这样,才好一手遮天嘛。”舞流云用手撑着桌面,“一旦新门主上任,我想你的情人可能有麻烦了。”毕竟,大小登科一块来,哪个人不想 贺怀嫣错在长得太美,让葛宏居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没法子,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不必等他上任就已采取行动了。”那家伙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 “看来,你和他交过手喽” “不算正面冲突。”对于想对付的人,他通常不采取主动,待对方找上门来,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一向是他的作风,除非有必要则另当别论。 “我想也是,若正面冲突,他就没那条命对外嚣张地宣布大宴其客了。”楚飖枪法之准连同出自密警高层的他都自叹弗如。“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葛宏居一旦当上了天煞门门主,他多的是名目把贺怀嫣找回去,不是” “那又如何”他心里想着,葛宏居没那本事。 “我当然不如何,会如何的是你。反正,我今天来要说的话都说了。看不看紧贺怀嫣那是你的事了。”他看了一脸仍面无表情的楚飖,“喂,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嗓门那么大,很难不听见。” “你声音有抑扬顿挫一些、脸上表情丰富一点会死人呐”就是这张冰脸,冻得密警总部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去对聂雨这么说”密警高层又不是他最具“死人脸”。 “他他早没救了。”他一摊手,“救人要从病情轻的救起,至于回天乏术的,就等着为他超渡就行了。” 这种谬论大概只有他说得出口。楚飖摇着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不麻烦,我想请你当我的证婚人。” 低垂着头的舞流云猛然一抬头,一脸惊讶样,久久才说出话,“证婚昏倒的昏吗”这男人今天吃错药,抑或今天愚人节“喂,别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行不”就他所知,这家伙是非贺怀嫣不娶的,怎地…… 怎么,贺大小姐想通了吗 “你本身就是个笑话了,对你开玩笑没浪费了我的笑料。”他一本正经,“近日内,我想娶怀嫣。” “她答应了”那女人那么好讲话唔……怎么看怎么不像。 “由不得她不答应。”不管她为啥原因而献身于他,既已成了他的女人,由不得她不嫁。“就算强迫,我也会把她押上礼堂。” “怎么你的婚礼光是用听的就觉得火爆刺激”也没什么不好啦。反正满足了某些追求“重口味”的观众就是。“行啦,要当证婚人就当嘛,不过,别到时候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证昏人,证明你是被贺怀嫣打昏的” “没有那么一天的。” “我会为你祈祷的。” “你今天很神秘呢”葛兰侧着头看着正专心开车的楚飖,这男人真是好看任何角度都好看。“今天我进你办公室非但没被你请出去,甚至主动约我。说吧要我帮什么忙”他肯约她就令她开心半天了。</br></br> 龙物语第3部分阅读 “你问得倒直接。叫我连客套的话都不必说了。”淡淡一笑,他说:“你们女人喜欢的东西我不懂,我想请你帮我挑个东西。同样是女人,且你的眼光一向独到,相信你挑的不会错。” 说了半天,葛兰仍是一头雾水。楚飖说话啥时那么拖泥带水了说了半天说不到重点。至今,她仍不知道他要她挑什么,为谁而挑,只知道…… 对方是个女人。 女人一个令她不甚舒服的名字掠过脑海。 “为谁,要挑什么东西” “我需要一枚戒指。”他知道葛兰喜欢他,因此说话时眼睛尽量不看她,免得彼此尴尬。“一枚结婚戒指。” 其实,要她帮他挑戒指,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之前的理由,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死心。 她的一片单相思太累太苦,他不忍她再深陷。 有些人的感情是等不得的。 “结婚戒指”她语气中有不信及掩饰不住的失落。失神了一会儿,她才收拾心神,“你要结婚了对象呢是……是贺小姐吗” “我这一生的爱恨纠结都只为她。” 爱恨纠结葛兰在心中一叹,他那“只为她”三个字说得深情而坚定。她怀疑……他恨过贺怀嫣吗他的恨只是表面,内层盈满了对贺怀嫣坚定的深情。“你这句话是在告诉我,除了她之外,别人走不进你的世界吗”她的爱一直都是被他摒除在外的。 “葛兰……”有时被爱真的是一种负担。 “不、不要对我说什么抱歉、对不起的。”她低着头苦笑,理着心中紊乱的心情。“我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就算今天你没娶贺小姐,也不见得会娶我。”早看出他对她顶多给得起友谊,不是吗有时性子太坚持、固执真不是件好事。 “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朋友这名词无法让她笑得开怀。她耸肩,“我好羡慕贺小姐,能有你这么好的男人爱她。但愿她……莫辜负了你。”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还爱她吧”她问得傻,不爱一个人怎可能娶对方为妻 “爱”被问及这个字,楚飖沉默了。 “为什么不说话” “目前,我没法子肯定这个字,它的杀伤力太可怕,足以毁掉一个人。”他冷淡的说:“她令人无法安心爱她……一个像谜一样的女子……很可怕。” “她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你的在乎,一旦你不在乎她了,任她再可怕也伤不了你。”叹了口气,她说:“你愈觉得她可怕那就表示,你爱她愈深。” “在你面前,我总有一种赤裸裸,无所遁形的感觉。” 要了解一个保护色彩极重的男人,要花费多少心力。这是她对他的痴情,只恐怕……他永远不会发觉。 “你要结婚了,婚礼打算安排在什么时候除了挑戒指之外,也许我可以帮忙筹划一些事情。”这是她对他的一点心意。 新娘不是她,她仍可在深沉的痛苦中说出对他的祝福。这就是她,可……她也有不为人知的可怕面。 “我不打算宴客。”在这节骨眼步上礼堂,太过铺张容易出问题。“选一个静雅的礼堂公证就行了。”他会作决定娶怀嫣,一半固然因为“负责”,另一半是为她的安危着想。成了她的妻子之后,葛宏居要对她下手也较有所顾忌,而他也较有立场“控制”她恐怖的行为,免得她动不动就丢一句叫他非得闭嘴的话你是我的谁管我那么多 “你结婚的事,不打算让密警长老知道” “事后再报备吧。” “嗯。” 第四章 黑桃a和红心a被其他牌给阻挡了,要由这卜象挣脱出,两张牌得以成双只怕不易吧贺怀嫣秀眉微蹙,又往下翻了一张牌。 外头风吹得大,她站起来欲把窗子关上,在窗子阖上前,又来了一阵强风,吹乱了桌上的牌。 “真是……”她视线落在被吹乱的牌上,却又因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给吸引地望了过去。 楚飖他何时进来的 “你忙吗”他一步步地向她走过来。 她摇了摇头,“找我有事”这段日子她习惯有他相伴,却也习惯在他面前伪装冷漠。 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不想自己深陷了。虽然他说,今生他再也给不起爱,不过,他对那位叫葛兰的小姐若是真喜欢,假以时日,他会撤去心防学会去爱人的。 届时,她希望心中不会有太大的包袱,能真心地祝福他和葛兰。 为了那天的到来,她不能深陷、不能表现出她的在乎,在他面前,她要扮演好他们热悉的角色一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 “在这里,你显然已经被葛宏居的眼线盯上了,我想你需要再换一个地方安顿,那个地方密警别馆那些人进不去,可……以你的性子是不会乖乖地待在里头吧。” “这回又打算把我往哪儿塞” “冥王门。” “假使我不去呢” “我说的话算数,由不得你。”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这样命令我咱们之间有的只是合作计划,待你替我解决了葛宏居,咱们……就不再有交集了。”贺怀嫣最末一句话中透着不自觉的伤沉。 “听着”楚飖把她别开的脸转向他,“不管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一旦你上了我的床,成了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我支使着我的女人,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的女人不咱们只有合作关系。” “在合作关系中你是我的妻子,咱们是夫妇不是在你还是我妻子的这段时间,你得无条件地全听命于我。”他太了解贺怀嫣,命令式的相处方式令她想反抗;放任式的,那更是不智之举。后者在多年前他试验失败了,他只有别无选择的选前者。 “到目前为止,咱们还不是夫妻。”她提醒他。 “你在提醒我该给你一张证书吗那也容易,隔几天咱们就去公证。” 他是玩真的原以为他说要娶她为妻只是开玩笑,怎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娶我你之前说的理由太牵强,我无法接受。”为了使葛兰死心要使她死心的方法太多,没必要这么做。“你这辈子欠我的东西太多,成了我的妻子之后我会要你慢慢偿还的,这样答案,你可满意” “你是为了想折磨我才娶我”这才是真正原因吗 “是又如何”楚飖脸上没有笑意,瞅着审视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没多说话。“怎么,你怕了吗怕的话现在后悔仍未得及。” “来得及吗”她冷笑,“这么想报复我,就算今天我真后悔了,你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挺了解我的。”他讽刺的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了叩门声。“门没锁,进来。” “楚飖.”来者是葛兰,她说话的对象是楚飖,眼睛仍往贺怀嫣身上飘去。 好一个冰山美人这冷得不近人情却又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风华的女子就是令楚飖魂牵梦萦的女子吗 “葛兰,你怎么来了”他看了下表,“咱们约定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是不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我弄了一些法式饼干,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它好吃,这才送了一些过来。”她对着贺怀嫣一颔首,“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聊吧。” 葛兰正转身离开时,楚飖叫住了她。 “葛兰,谢谢。” 她摇着头一笑,“两个小时后见,我想把地点改在老地方好了。” “就依你。” 葛兰走之后,贺怀嫣说:“很甜美的女子,她就是葛兰”由他们的对话听来,他们该是很亲密的。一句“老地方”仿佛把她这外人摒除在他们世界之外了。 说不嫉妒是骗人的,可……她有什么资格嫉妒是她仍深爱着楚飖,抑或楚飖曾深爱过她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可笑狼狈了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因为他不知道她问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 “她和你其实……很相配的,你何需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与其报复我,何不放手去爱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她说这些话时的心情是沉重的,然而却真挚。 爱情不能勉强,而她也不想勉强,她只希望楚飖活得快乐,其他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是如此想,可听在楚飖耳中可就不舒服至极了,这更令她不爱他的事实多了样铁证。 试想,她若真爱他,会鼓励他去爱别的女人 楚飖冷鸷的眯起了眼,声调仿佛来自黑夜般阴沉。“我喜欢谁都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你即将成为我的新娘,为你曾经的残忍无情付出代价就行了。”他冷冷的一笑,“在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你自己吧”他冷然地转身离去。 贺怀嫣又火又气,在他身后大吼,“满脑子都只有仇恨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这白痴。” “后悔”他回身冷笑,“我这一辈子从来不知道这两字如何书写,惟一令我尝到个中滋味的就只有爱上了你。” 从他口中透露出的感情太浓太烈,贺怀嫣心中不由得一震 这就是他的后悔为什么语气中没有后悔该有的悲绝、恨绝 那执着不悔的深情是她感觉错误了吗目送着楚飖离去,贺怀嫣的心乱了起来…… 结婚之后,就得搬到冥王门去了。 距离婚期只剩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结婚是许多女人的憧憬,而她竟一点也无法憧憬啥幸福的未来。 住在别馆的这段时间,她接受了外出时有密警伴随的建议,不想再给楚飖惹麻烦了。 繁华热闹的街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可这比在密警刖馆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好得多了。 坐在二楼咖啡厅里靠落地窗的位子,这位子很适合将外头的景致净收眼里。在天煞门时她就有发呆的习惯,到了密警别馆之后更为严重,看着窗外的景物,她又陷入了冥思。 “小姐真的是小姐”一名女侍忽然走到她面前,一连叫了两次小姐,见她仍兀自发着呆,这才又唤了一次,“小姐,我是香菊,你忘了吗” “香菊”她抬起头来,讶异地看着跟在奶妈身边帮忙的天煞门佣人。“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奶妈……她……她好吗”她十分担心奶妈,奶妈为了救她,不知被葛宏居怎么对付 “我已经离开天煞门了,奶妈……她……她还好,在我要离开天煞门之前,她要我一定要我到小姐,并且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奶妈还好就好了,其他不重要了。 “奶妈说……门主还活着,只是被葛宏居控制着罢了。”香菊说这些话时根本不敢看贺怀嫣,而贺怀嫣在极度惊喜中也未曾多注意。 “爸爸他还活着”她随即又一摇头,“不可能,爸爸的车是被葛宏居逼下山崖,我亲眼看到尸体的,那尸体焦黑不可辨……”焦黑不可辨她忽地明白地瞪大了眼。 莫非,这之间又是葛宏居故弄玄虚 “香菊,奶妈她曾亲眼看到我爸爸仍活着吗” “应该是吧,否则奶妈怎么会托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知道的,奶妈这人做事最谨慎了。” “嗯。”在惊喜中,她甚至没多想她和香菊的相遇太巧合了,巧合到仿佛有人安排好了。 看她想着事情,香菊说:“没事的话,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还活着爸爸他还活着。她将脸埋进手中,落下了欢喜的泪。 只是,要从葛宏居手上救出爸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他以爸爸来威胁她,她该如何是好 葛宏居那恶魔一旦掌握住爸爸,那么我……贺怀嫣轻叹了口气,届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直到要回密警别馆的路上,她仍是心事重重的想着香菊的话,以及葛宏居会做出的种种卑劣行迳。车子平稳的行进着,来到密警别馆门口时,前方距离二十公尺左右停了一部加长型的凯迪拉克,由车子步下了一个西装革履,却一脸煞味的戴墨镜的男子。 “葛宏居”坐在车子里的贺怀嫣瞪大了眼。他……他给天借了胆这密警别馆他也敢来,是不是恶人当惯了,胆子也就增大了 看来者是葛宏居,车内同行的密警都提高警觉,正打算打电话上报时,赫然发现跟在后头的车子正是楚飖的座车。 楚飖步下了车,摘下了墨镜,看着葛宏居的脸上竟有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混得不错嘛,兄弟。”以前葛宏居是和他兄弟相称的,如今见了面虽已无兄弟情分,他仍叫得顺口。 “没你好就是。”他淡淡的说,“今天到这里来,有事”这笑面虎攻于心计,对于真本事他自然不怕葛宏居,至于花样他也能洞悉,怕的就是葛宏居紧捉着他的弱点不肯松手,逼得他游戏尚未开始就得认输。 他的弱点是怀嫣,这男人一向清楚。 “没事就不能来叙叙旧吗”葛宏居哈哈一笑,“兄弟,咱们一别数载,好久没谈谈了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飖摆明不吃他那一套。 “你好无情啊。” “我一向不是个多情者。”倚着跑车,他好整以暇的从容态度惹恼了葛宏居。 葛宏居冷笑,“不是多情者,却是深情者,是吗啧啧,像怀嫣这样的女人也的确是叫人无法忘怀,我都忘不了了,更何况是你”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他们的对话,坐在车内的贺怀嫣听得一清二楚,葛宏居的话令她不由得望向楚飖. 他不是该恨她的吗而且,这段时日他所表现出来的,也真的好像恨她入骨的样子。怎地 由楚飖冷漠的表情中根本无从知道葛宏居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压低眼睑看着地面,“你今天来这里作啥”没耐心和他多耗时间,楚飖想听重点。 葛宏居没回楚飖的话,一双邪目看向端坐在车内的贺怀嫣,“怀嫣,一段时日不见,你愈发地娇艳动人了。” “不是前几天才见面”那天他不才想掳走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他笑容可掬地看着她,然后说:“后天就是我正式上任门主的日子,你会来参加,是不” “不”她没商量余地的拒绝。 再踏入天煞门,她有机会再走出来吗上一回有奶妈帮她,这回,她不认为还有那么幸运可以逃出他手中。 “不”他不怒反笑,然后胜券在握的说:“聪明如你,相信我上任的日子你一定会来,不但会来,还是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他笃定的语气,不禁令楚飖看了一眼贺怀嫣。 “我不”她所害怕的事实发生了原本白皙的脸在此刻苍白得叫人害怕。 “怀嫣,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是”说着,葛宏居又好像怕她忘了什么似的提醒她,“人的生命只有一条,禁不住作错误的判断的。” “你真是卑鄙”她咬着牙,不想为此而屈服,可是……她没选择了啊 谁来救她楚飖这个时候又怕他也帮不上忙。 “我卑鄙若卑鄙的人老是当胜利者,那么就算卑鄙又如何”葛宏居完全没有愧疚之意的笑着,“后天就是黄道吉日了,我想,你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他张开双臂,“来吧,怀嫣,我今天就是为此来带你回天煞门的。” 贺怀嫣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看了一眼楚飖冷沉而无波动心绪的表情,在心中幽幽一叹。 在这时候他是冷眼旁观的,可见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多愚蠢啊。她竟为了葛宏居的一番话而燃起了希望,期待楚飖仍是爱他的 贺怀嫣下了车,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看着葛宏居刺眼的笑容,她恨声说:“我跟你回去,你放了我爸爸。” “等我们结了婚之后,还怕我不放了他吗他可是我的岳父大人哩。”他笑着看着地,然后又看了一眼楚飖,“为了表示你是心甘情愿地当我未婚妻心甘情愿地随我回天煞门,没有半点违反心意,我要你吻我,算是给我一点表示。” “葛宏居,你……” “怎么,要我的未婚妻吻我有啥不对这表示你是真心爱我的,不是吗”葛宏居要让楚飖知道,这辈子也许他什么都不如楚飖,可是想要的东西,没一样可从他手中跑掉的,权位是如此,女人也不例外。 “你别太过份”贺怀嫣咬着牙。 见她仍一动不动,葛宏居说:“奶妈很想你呢,你不会想回天煞门时已见不到她了吧”他暗示着她不在楚飖面前吻他会有啥后果。 贺怀嫣激动得直想落泪。 老天,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吻着一个不爱反而恨得入骨的男人,多么……多么绝望的感觉 别无选择的,她只得照他的话做。踮起脚尖正要送上吻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往身上带。 “楚……楚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一步,她被他推入原来的轿车中,然后对司机说:“贺小姐累了,送她回别馆。” 车子驶进密警别馆后,楚飖也上了自己的车。 “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葛宏居怒眼中布满了红色血丝,“我要的女人谁也逃不了。” “是吗”楚飖傲然地看了他一眼,“记得多年前你不也恶狠狠地诅咒过我,说你想要谁死,谁都没法子活下来怎么,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不要以为好运会一直跟着你。” “夜路走多了从来没遇过鬼,我很期待呢”给了葛宏居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放心,我保证很快会遇到的。”葛宏居恨透了楚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明白这男人何以在情况明明不利己,却仍能一身从容。相形之下,他就显得十分狼狈,纵使像在目前这种他明明胜券在握的情况。“这回,我保证怀嫣一定是我的。” “纵使她根本不爱你,你也要娶她”这是什么心态算了他没资格那么说,他自己不也如此“想得到她除了她本身吸引我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是你楚飖钟情的女人,就凭着这点我就非得到她不可。我要证明你想要的东西要不到,而我却要得到。”像他那种天之骄子是不会知道活在老是赢不了人的窘境中的人的心情。 “也就是说你娶她的目的不是因为真爱她,只是满足你那可笑又可悲的心态而已喽” 葛宏居突然笑了,“那又如何得到她和毁掉你其实是同样的道理,楚飖你是天之骄子,完美到几乎零缺点,可是偏偏你有一个永远挣脱不了的弱点。本来嘛英雄难过美人关,毁在怀嫣那样绝色手中,也许你还能欢喜地面对牡丹花下死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不爱她了呢” 葛宏居敛住了笑容,正色的说:“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吗有那么一日的话,可能吧。”他狂笑,“可是,可能吗” 楚飖发动了引擎,踩下了油门,把他的笑声抛诸脑后。 面对着五十坪大的个人书房,贺怀嫣第一次感到处于那么大的空间仍觉得有压迫感。 她一刻也静不下来的在书房内跺着步。 “不行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要去救奶妈。”她喃喃自语的说着话,然后往门口走去。 忽地大门被推开,楚飖铁着脸走进来。 “你要去哪里” “找葛宏居,奶妈和我爸爸都在他手中,我担心葛宏居会对他们不利。” “你还不属于他,你老爸和奶妈暂且不会有事。”走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还有,关于你爸爸的生死问题,我觉得葛宏居的话不值得相信。” “不我爸爸一定还活着”她相信……相信他还活着。“跟在奶妈身边的女佣香菊也这么说,她要香菊把这消息传达给我。”她把巧遇香菊的事说了。 “你太轻易相信别人了。”所谓关心则乱。直觉地,他并不认为事情就那么简单“葛宏居想置你父亲于死地,他可能不杀了你父亲他若真的要以你父亲作饵,早该用这法子了,彼时不用,却到现在才用,这根本就是针对你而编的谎言” “不管怎么样,我宁可相信我父亲仍活着。” “那家伙针对这一点看准了你。”偏偏有人就吃这一套,不是 贺怀嫣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说:“其实,方才你不必……不必如此的。”楚飖该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她,何需管他吻过谁就算那不是她愿意的,除非……正如葛宏居所说的,他仍爱她。 方才他那有力的将她往他怀中一带…… 她记得一直忘不了那霎时的感觉,在他怀中短暂的数秒钟她似乎……似乎可以感受他保护她的心情。 他……爱她吗仍爱她吗 在她二十多年来被父亲控制得想爱而不能爱的心,竟背叛了她所有的理智,只想不顾一切地问他一句还爱我吗并且告诉他楚飖,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可是,这会不会落得自作多情的下场 楚飖并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是一劲地看着地。 禁不住内心煎熬的等待,她开口,“告诉我,为什么” 楚飖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落在水中随波流动的落花。 “你想知道什么”他一直都爱得小心翼翼,没勇气再像数年前一样对爱情再豪赌一场。万一输了呢上一回差些把命赔了,这回又要赔上什么 对怀嫣的爱是曾经、是惟一,却也是致命,也是未知的可怕 “你……爱不爱我”她几乎是头着声音在讲话。 她脆弱的心总是掩饰在坚强、冷漠的面具之下,在遇到这些年,这么多事之后,她真的已经脆弱到没法子再端得住坚强面具的地步。 在楚飖面前她想卸下面具,可…… 他会再愿意当她的精神支柱吗 会吗 “你的记性一向不差,前些日子你不才问过同样的话”他的理智驾驭了感情。 她的心情沉到了谷底,利用他曾对她的深情再拼凑出一点点勇气。“我……可不可以有不同的答案”楚飖一直都背对着她,只要他肯转过身来,他会惊觉她眼中的乞求,他会知道她对他的深情不亚于他、他会知道…… 可他终究是以背拒绝了所有的了解。 楚飖淡淡地说:“我……喜欢葛兰。” “也就是说……我再也……再也……”她偷偷地作了几回深呼吸,可泪水仍不听使唤地在眼眶中打转。“再也走不进你的世界了,是不” “你还是聪明的。” 贺怀嫣凄绝的脸上绽出了笑容,那笑容是苦绝的,由后头,她用手环住了楚飖,将脸贴近于他,轻嗅着他身上惯有淡雅的古龙水味道。 “你……”楚飖对于她突来的温柔举动有些不解,那有力的拥抱…… 他想转过身瞧瞧她的脸。 “不……不要转身,我想抱抱你……一下下就好,只要一下下……”她要求的不多,只想用心、用身体、用她的一切去感受他曾在她怀中的感觉。 她会记住这一切在她再也无法这样放纵、恣情地拥住他的时候。 “楚飖,我……我……”在心中幽幽一叹,仍没勇气把后头的“爱你”两字说出口。 那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种负担,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楚飖纳闷,她在“我”之后,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没了下文 “你想说什么”今天的怀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似乎在压抑什么,也似乎利用这拥抱想传达些什么,抑或想记住些什么。 收拾了所有的心情站直了身子,立即转过身向门口走,不想让楚飖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你今天有些怪。”楚飖站在原地看着正拉开门要走出去的贺怀嫣。 “只怪这么一次,以后……不会了。”她挤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带上了门离去。 她今天是怎么了楚飖浓眉不由得锁紧了。 不知为什么,她的“反常”令他十分不安,一颗平静的心跳得厉害。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葛宏居为自己倒了杯洋酒,透过杯缘看着坐在对面的贺怀嫣。 这女人真是国色天香怪不得楚飖会对她如痴如狂、念念不忘。 “我想见我爸爸和奶妈”她这一次回来是认了命了。外头没有她留恋、追寻的东西,所以,没有再逃出去的必要。更何况,葛宏居手中控制着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只有认命的份,谁也帮不了她。“我知道你会对我有所要求,我也不会吝于答应,可先决条件,我要先见到他们,若他们皆平安,什么都好谈。” “是吗”葛宏居用手摩挲了下巴,笑了起来,“你现在已经在我手中了,姿态仍是摆得那么高,我若坚持不让你见他们,你又奈我何在我的势力范围,你以为楚飖有法子救你”他走到她面前,“你一向予人精明的感觉,怎么想法那么天真可笑” “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生死与他何干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爱你。” “像你这么精明狡诈得像狐狸的男人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吗”一个人把生死抛诸度外,什么事都变得不可怕了。“他爱我的话,可能让我独自回到这里” “他知道你要回这里” 贺怀嫣没打算回答,她冷冷的瞅着他,“你到底让不让我见我爸爸和奶妈” “我先让你见奶妈,至于你爸爸嘛……嘿嘿,见到奶妈之后,你也就见得到他了。”他的手轻佻地抚上她的脸,“你要我做的我可是样样替你办到了,明天就是我的就任大典,届时我想把我们的喜讯告知大家,在典礼上替你套上订婚戒指,你,不会不答应吧。” “我说过,只要他们两位老人家平安,一切事情都好谈。”这回她已豁出去了。 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嫁谁都一样。 “希望你言而有信。”他一拍手,外头走进来一属下。“阿忠,带大小姐去见奶妈。”回头又对贺怀嫣说:“你许久没见到奶妈了,和她好好聊聊吧。” 阿忠领着贺怀嫣走在她既熟悉,又仿佛陌生的长廊,到了尽头的一间房屋,阿忠停了下来。 “大小姐,奶妈就住在里面。”他为贺怀嫣拉开了门。 里头……怎么这么暗四周围的帘子都是拉上的。因光线的关系,有数秒钟地根本看不到里头的东西。尚未等眼睛适应,迎面就飞来一不明物,接着是一苍老的咒骂声。 “出去姓葛的,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贺家这样待你,你恩将仇报,报应近了我诅咒你出去就被车子撞死,死无全尸……” 奶妈是了那是奶妈的声音,奶妈……奶妈仍安好健在,葛宏居没骗她,此刻她内心的激动是不可言喻的。 “出去,我不想见你”奶妈以为来者是葛宏居,没戴老花眼镜的她,视力真拙得可以。 “奶妈,是我,怀嫣。”她一步步地向奶妈走了过去,距离渐渐地拉近到奶妈看得清她的距离,她蹲跪了下来。 “怀嫣真的是你。”奶妈一双粗糙的手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真的是你。”奶妈用力地将贺怀嫣拥进怀里。“奶妈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热泪忍不住地潸潸而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贺怀嫣用袖口为她拭泪,“奶妈就别哭了。” “我高兴嘛。”年纪一大把了,激动之余仍是又哭又笑,待她较平静之后,贺怀嫣帮她把窗帘拉开。 “外头天气好呢怎么不把帘子拉开”把帘分两边勾妥,贺怀嫣转过身去,视线由奶妈脸上落在她盖着毯子的脚上。 轮椅奶妈怎会坐轮椅她惊讶地瞪大了眼,小心翼翼地问:“奶妈,你怎么会坐在轮椅上怎会……”奶妈救她逃离这里时脚还好好的,怎么 “没事。”她苦笑,“我还活着,且咱们还见了面,不是吗”她拍拍贺怀嫣的手,“在有生之年仍能见到你,奶妈很欣慰了。” 一张令人厌恶痛绝的笑脸浮现在脑海中,贺怀嫣咬着牙,“是葛宏居把你弄成这样的,对不对”由奶妈沉默而黯然的眼神中她得到了答案。她倏地欲往外走,“我去找他算帐,那猪狗不如的东西” “怀嫣。”奶妈及时拉住她,“不要这样,事情过了就算了,就算要报仇也不是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时,奶妈才想到,“怀嫣,你这次怎么会回来楚少爷他……陪你回来的吗” 一提到楚飖,贺怀嫣激动的心沉了下来,她缓缓的摇着头,“不要提他,我想我们贺家的事情自己解决就行了,不劳烦人家了。而且,他也帮不上忙。”强打起精神,她说:“奶妈,我爸爸呢” “你爸爸”早死了,她不是知道吗奶妈奇怪的看着她。 “你不是托香菊告诉我,我爸爸仍活着而且葛宏居也告诉我,说看到你就可以看到我爸爸了。” “香菊”奶妈了然于心的说:“一定是葛宏居香菊和她一家的生命全操控在他手中,他要她替他办什么事,她没法子拒绝。”就像她,不也想一死了之,免得他拿她来威胁怀嫣,可是,那家伙却拿她弟弟一家的性命威胁她。 “这么说来……香菊她……她是骗我的喽。” 死了她世上惟一的亲人早死了,她回到这里想见父亲的希望…… 葛宏居他这卑鄙无耻的家伙,撒这漫天的谎 “香菊她也是受制于人。”奶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这一趟根本不该回来的,这一回来只怕……唉你怎么会那么傻” 虽然见不到父亲有受骗及深深的遗憾,不过,能见到奶妈也算了却一桩心愿。“我回来这里怎算傻这里是我的家,不回这里能到哪儿去” “除了这里,哪儿都好你知不知回到这里多危险,葛宏居明天就是天煞门门主了,你一旦被他掌握在手中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微微苦笑,“我生死都看透了,不怕他。” “胡说贺家就剩你一人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对你死去的娘怎么交代”奶妈想起夫人死前的重托不由得悲从衷来。“怀嫣,听奶妈的话,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找楚少爷啊怎么,你没能联络到他吗” “我不想麻烦人家。”贺怀嫣摇头,“奶妈,不要再提他了,好吗”不自觉地,她眼中又蒙了层水雾。“楚飖他……他……人家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不想被误会。” “楚少爷变心了”奶妈无法不讶异。 怎么可能从前在天煞门时,虽然怀嫣待他既冷漠又无情,他仍是只守着对她的深情,这样的情感竟在数年的时间逝去无存吗 “不能怪他。”贺怀嫣咬着唇,猛烈地摇头,“想当年是我开枪把他逼入绝境的,如今他大难不死,能不恨我吗异地而处,要是我也无法不恨”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正的情形他今天能活命,其实该归功于你。”当年的事情她最清楚不过了 贺怀嫣从小就被当成“工具”一般的抚养着,她生得艳冠群芳,是贺天豪眼中控制男人的最佳工具。而她也不负期望地轻易地拥有了楚飖和葛宏居的青睐,尤其是楚飖,他会为贺天豪卖命,违背良心地做了不法勾当,除了报答贺天豪的养育之恩外,全都是为了讨贺怀嫣开心。 当贺天豪察觉到女儿竟渐渐无法冷漠地一视同仁待他想控制的人,而且还情有独钟地爱上楚飖时,心里已经有些不甚满意,毕竟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想以女儿的姿色去亲近另一黑道大帮的帮主,和对方谛结盟的,藉以一步步完成他一统黑道的梦想。 原本他是打算把楚飖派到其他地方,不让楚飖待在天煞门,使之老有机会亲近女儿,如此一来,久而久之两人的情感也就淡了。偏偏他在这时候发觉楚飖无心替他经营非法事业,甚至暗中破坏,新仇旧恨全上了心头,在这种情况下,他容不得楚飖. 吃里扒外的人该死 当贺怀嫣得到了消息之后,并没有前去乞求父亲放了楚飖,她知道她愈表现在乎他,父亲就会坚定他非死不可。于是,她只要贺天豪答应她,若楚飖真的非死不可,就由她下手。 贺天豪在讶异中答应了,不过,他有但书若她没法子下手,由他来。 在贺怀嫣下手的</br></br> 龙物语第4部分阅读 嫣下手的那天夜里,贺天豪派出了四十多名的天煞门菁英在怀嫣楼外等待,打算若女儿以杀楚飖为救他的借口,自己好做“补救”工作。 是容不得楚飖再活着了。 无论楚飖有通天本领,他根本没机会活下来。贺怀嫣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痛下杀手将楚飖逼下断崖,与其一出昙园即被数十名菁英持枪扫射,摔下断崖好歹多了些生还的机会。 将自己用情至深的人逼下断崖,贺怀嫣当时的心拧得快出血,可……这是她惟一想到他千分之一生还的机会了。 结果,也许是天助,也许是楚飖命不该绝。贺怀嫣真的赌赢这千分之一的机率,楚飖真的没死,不但没死,还不可同日而语地成了国际密警的高级警官。 只是命运捉弄人,她们再度相遇时,楚飖将昔日的满腔热情幻化成恨火。 不怪他真的不能怪他 “奶妈,楚飖他并没有欠我什么,他能活下来我替他高兴,也削减了些父亲生前的罪孽。”她若有所失的低垂眼帘,“他重生了,该有重生后的生活,天煞门的恩恩怨怨已经与他无关了,别去打扰他好不容易获得的重生生活。” “可是你那么爱他,难道他一点也没能感觉出来”唉,想一想怀嫣也真可怜,从小被调教得要将情感压抑住,令她不能像一般人一样把感情表现出来。其他感情都好说,偏偏连男女的感情仍如此。 真担心有一天她会憋出病来。 贺怀嫣微微一摇头,“他已经有心仪的对象就不该再三心二意。”她真的希望他放开心结去好好爱一场。 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吧把他们两人此生不可能完成的情梦都实践了,就算……就算梦中角色易人,她仍会祝福他。 “怀嫣。”奶妈怜爱地抚着她柔美的脸蛋,“我可怜的孩子,你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难道真如俗话所说的,红颜薄命 苦她早麻木了。打从出生在贺家,似乎就已经注定她一生的悲哀了。贺怀嫣深沉地想着。 幸福啊,你可曾为我驻足过是你不曾来过,抑或我总在不经意中错过了呢 第五章 爱错了人并不会要人命,却会失人魂。 爱情是既微妙又危险的东西,聪明的人不会轻易地碰触;聪明的人会先观察、先冷眼旁观再作决定。就这些条件而言,身为密警之首的楚飖根本不配当“聪明人”。 他对贺怀嫣的爱没有办法一点一滴的给,他的爱一直都是孤注一掷的豪赌一场。从前是,现在也是,上一回的伤害只是让他冷了外在,内心在见到贺怀嫣的那一刻起,早就兵败如山倒地又深陷在她的一颦一笑中。 害怕再受伤害使他必须武装起自己,纵使伤了贺怀嫣也再所不惜、纵使撒下了漫天大谎…… 人前,他表现出冷静地拒绝再当傻瓜的聪明样,私底下,在自己诚实的面对自己时,他无法不对自己承认对贺怀嫣的深情。 为此他苦恼不已,运筹帷幄的密警龙将军竟会摆不平一名女子,竟会摆不平自己 笑话,天大的笑话 眯着眼看杯中的褐金色液体,他忽然说:“怀嫣,难道这辈子我非栽在你手中不可” “没错。”一个声音由楚飖身后传来。 不必回头,光凭声音他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葛兰那么晚了不回去,还留在总部干啥”这女人对他太有心,令他倍感压力。 “那你呢”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冷沉又俊美的脸,最后瞅着他那双只为贺怀嫣温柔的眼。“打从她再度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就开始变了。”她看着他杯中仍留着一些的洋酒,“身为密警高层的你不该在办公室喝酒的,你一向不嗜酒,若不是因为她,怎会……” “我的一切与她无关。”他把杯中酒赌气似地一饮而尽。 葛兰拿起他搁置在小几上的红色绒布盒子。“这样,还与她无关”她将之打开,里头是一颗令女人爱不释手的彩钻,那是她替贺怀嫣挑的,没理由看错。 楚飖脸上没有恼羞成怒,他冷淡的看着葛兰,“你到底想说什么”其实,她能说什么、想说什么他都知道。只是不懂,她何苦这样缠着他不放早跟她说过彼此是不可能了。 “贺小姐不值得你这样。”这句话她早说过。 “而你值得”烦闷至极的心已使他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平和的态度。 葛兰对他的话先是一惊,然后勇敢地面对他,“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她不是答应当你的妻子,而今却又自己主动回天煞门,她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一个冷绝孤独的女人,家人是她的一切。”贺怀嫣会回天煞门楚飖并不意外,毕竟葛宏居捉她的弱点捉对了,她很难不事事听他的。 她回天煞门的举动充其量只令他觉得她不智,明知是陷阱却往里头踩,真正令他沉闷欲狂的是她走前留给他的留言 密警是让你重生的地方,葛兰是你寻回爱情感觉的女子,曾经错过的,不要再错过了,祝福你。狗屎楚飖低咒,尤其是纸条的第二句话更叫他有吐血的冲动。 葛兰若真能让他寻回对爱情的感觉,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他办公室,一脸哀怨的面对他了。而他,也用不着独自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喝闷酒了。 葛兰看着他,“对于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你总是能替她找借口原谅她。我看,你这辈子无法原谅她的,大概是她在你推下断崖又补你一枪的事。”她愤愤然的说,忽地发觉气氛不对,这才忆起她触犯到他的禁忌了。 一张霸气的脸横了她一眼原以为葛兰会适可而止的闭嘴,没想到她更“唔惊死”继续说下去。“也许这件事在心里你也一并原谅她了,只是你嘴巴仍撑得硬而已。”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要他永远记得贺怀嫣曾经是怎么伤害他、怎么想置他于死地的。 “我原不原谅她和你没有关系。”他睿智的黑眸森冷了起来。“你今天在我这里闹够了,该收敛了。”葛兰今天的行为颠覆了他曾对她的好印象。 他的内心世界不由人任意去探索,尤其是女人。 “也许你觉得今天的我令你讨厌,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但那是因为……因为……我爱你。” 就算是早知道的事情,经由当事人当面对他说,楚飖心头仍震了一下,在心中幽幽一叹,他说:“我无法爱你。”对于无法爱的女人的深情,楚飖有不胜负荷的感觉,他这辈子注定要辜负葛兰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欲越过葛兰往门口走,在经过她身旁时,她拦住了他,甚至豁出去了一般的抱紧他。 “你曾说过,要爱上我不难不是吗”她不爱哭,可现在泪水却在她眼眶中打转。记得,在好久好久之前,他曾给她那么一句有希望的话。“以前要爱上我容易,而今却困难是我变了,抑或是你变了。” “我们都没有变。”她的泪滴在他心坎上,那是一种遗憾的心情。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曾说过爱上我不难的话,而今却说无法爱我”她不是无法接受事实,而是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她可以接受的解释。 “因为你笑的时候的神韵像怀嫣。”只要是某个角度、某些神韵、甚至性情和贺怀嫣有些相似的女子,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多注意些。曾经以为,他可以喜欢这些女子,可他终究明白,这些仅仅证明了他无法忘记怀嫣,在他心底深处只容得下她 “就因为这样……你……你才曾以为可能会喜欢上我吗”她倒抽了口冷空气,这些话的打击比他方才直接承认无法爱她更令她伤心。“也就是说,我若真被你喜欢了,那不过是成了贺怀嫣的影子,是不” 他轻轻推开她,从来就没打算欺骗她,“这是事实。” “那女人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 楚飖低垂下浓密的眼睫,嘴角微微一扬,笑意中有股身不由己的无奈。 “我爱她爱得好深、好深。”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心声,心情是沉重而坚定的。“爱一个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时候,爱对方似乎是出于本能,不会再去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了。”他在她肩上一拍,迈开步伐离去。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对方比爱自己多吗 我爱楚飖爱得深,可我会爱他比自己多吗葛兰叹了口气,摇着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入骨的爱情,那又是如何地沉重呢 这天的黎明似乎来得特别快,多么希望这长夜就如此永无止境地沿长下去。看着天边几颗即将消逝在黎明中的残星,贺怀嫣不由得长长一叹息。 今天她就要和杀父仇人订婚了,想起来也真够讽刺前些日子才千方百计地想要他的命,如今,她竟要允许他在她手上套上订婚戒 对一个恨极的男人,她竟要压低身段,委屈自己才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已经走到这斯地步,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罢了 她对楚飖的爱深沉窒地像夜幕,如今夜色将近,她该感到一阵纾解、一阵快乐才是,可是…… 一仰头,硬是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不是对自己说过,不再为任何人伤心流泪泪水对于她现在的处境而言是廉价的 抬起头仰望天际,方才几颗星星不知在何时已逝去了踪影。 夜,正式远离了,她的爱也结束了。 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葛宏居那张可恨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平常看到他已无法有好心情,此时心烦意乱之际看到他,更有一股轰他出去的冲动。不过,她聪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天煞门易主,开罪于这里的新主人,她这前任门主之女可能吃罪不轻。冷着脸由他身边走过,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斥责我不经敲门就进来了”葛宏居看着她那张分明不悦,又强压制情绪的脸。 “我骂不骂你,你都已经进来了,不是”昨天一夜没睡,一大清早又看到他,心情真不是普通的糟 葛宏居呵呵一笑,“原本打算趁着清早时间,看一眼你熟睡的样子,没想到你为了今天要订婚的事,竟开心得一大早就起来打扮了。” 贺怀嫣冷哼了一声,把脸别开。 葛宏居走到她面前,粗鲁的把她的脸抬起来面对他,“我告诉你,你最好分清楚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也最好弄清楚要扮演的角色。在我这里谁也救不了你,别奢望有谁能在你危急时救你。” 贺怀嫣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在我重回天煞门时,我就没打算再出去,更没期望过有什么人会来救我。背叛我爸爸的那些部属不个个都是你的好兄弟吗谁来救我”她讽刺地说。 第六章 急诊室外红灯高悬,楚飖将脸埋在双掌间,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的情况。 方才送贺怀嫣到医院时他那急得发狂的模样,差些让聂雨也把他列入病患,给了他一剂镇定剂。 这人真的是那位坐镇于密警总部,天塌下来仍不改脸色,八风吹不动的龙将军吗从以前到现在,经历过他手中的国际大案件不下百椿,哪一回见他变了脸色了他真是不变则已,一变“吓人”“情”字真是使人懦弱舞流云心想。他在楚飖身边坐了下来。 “方才坐直升机一道来的那瘸腿老太太已证实死亡了。”那老太太是存心求死,在奄奄一息之际还念念有辞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活下来只会连累怀嫣。 数小时前楚飖和贺怀嫣到外头去谈事情,他们俩一走他就发现葛宏居也往外走,而且还召了一大票人持连发式手枪前往。干啥,他存心把两人打成蜂窝,是不 于是,他便尾随那些人前去,并且够义气地使他们每人有一顿好觉。待他处理了那群人跟着葛宏居的后头前去看好戏,却看见楚飖的“她”好像快不行地躺在他怀里,而那老太太已和葛宏居抢起手枪,当然悲剧就此发生。 老太太中了数枪之后,葛宏居打了手势要手下开枪扫射,却发现自己在那里手舞足蹈了半天没半点反应,见苗头不对,他老j巨猾地溜走,呃……也不知是溜走还是去搬救兵,反正不见了就是。约莫同时,舞流云事先安排的逃难直升机也到了,于是就先离开天煞门。 舞流云发觉他告诉楚飖老太太的死讯时,楚飖仍是把脸埋在手中。唉……可见楚飖真正在乎的只有一人,看着红灯高悬,他不禁有些担心。 贺怀嫣被送进急诊室也好一会儿了,不知道此时里头情况如何,希望她没事才好,她要有事,楚飖大概非疯即狂了。 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得那么深、那么不顾一切吗自己不是没谈过恋爱,而且更称得上有点花的男人。可他怎么从来没有这种不正常的症状 难道在感情世界里,花花公子比较不容易得内伤吗抑或他天性潇洒,学不来执着痴情 天晓得哦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楚飖,摇了摇头。表面上看起来愈冷静自持的人,遇到了感情就愈容易执着看不开,楚飖尚且如此,不由得他往急诊室的门一看,心想,这么说来,那里头的聂雨不就是“高危险群” 才这么想,急诊室的门打开,聂雨匆匆地走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聂雨,怎么样”楚飖立即站起来。 “病人大量失血,而要大量输血,目前血库ab型的血正缺着,没时间向其他医院调血了,我需要一个血型为ab型的人,采直接输血法。” “我是ab型的。”楚飖立即说,为了贺怀嫣他什么都愿意做。 “那跟我进来。” 看着楚飖和聂雨进了急诊室,舞流云不禁讶然。 呼楚飖和贺怀嫣还真不是普通的天生绝配,两人登对也就算了,竟然连血型都一样,看来……葛兰是没机会了 死心吧,葛兰。 天煞门大厅 葛宏居心中的那把火差些没把天煞门的屋顶给烧了,他何时这般丢脸过他精心设计好的戏码最末竟以乌龙剧收场 要的女人没要成,要杀的人没杀成,就连瘸了腿的人质都被人“空降”给救离。而这些都不是令他最吐血的,最令他火大得想杀人的是……他那些号称天煞门菁英、道上狠角色的部属,也就是被他安排在贺怀嫣能解决掉楚飖时要派上用场的压轴狙杀人员竟……竟给人下了m药,倒得七横八竖 布满血丝的眼睛往站在一旁没敢吭声的手下一扫,阴鸷杀气的脸忽地绽出了笑容,那样子比方才沉着脸时更令人害怕不安。 “近四十人杀不了一个楚飖”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枪往前头的部属开了数枪,三四名部属应声而倒。“一群饭桶我要来何用” 看到同伴一个个倒地,一名部属站了出来,“门主,我……我们大伙儿都有为天煞门而死的决心,绝无人有二心。只是,楚飖的那个朋友……”在多月前他才吃了一次亏,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他那朋友有些邪门” “邪门”葛宏居横了他一眼,“你们没法子对付的人就叫邪门那么本门主也十分邪门喽”他冷哼了一声,“我可是费尽心思地为你们挑了个楚飖手上没枪的时机,结果……嘿……” 楚飖的枪术已经出神人化,真到了手中有枪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他的地步。针对他的可怕,自己才在受邀函中特别声明,来客不许带枪械前往,甚至在天煞门人口设了关卡搜身,如此多费心思,结果这群饭桶仍是“扶不起的阿斗”这怎不叫他气愤。 “门主,我们知道您用心良苦。可是,我们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迷昏的。不知您是否记得有一次您派属下去掳回贺大小姐,那回任务会失败,也是被同一人迷昏的。”好像每一次都这样,隐约闻到一阵特殊的香味,待看见一高挑帅气的男子朝他们走近时,也快神智不清了。 那笑容初见时直叫人打从心底喝采,真不愧是少见的美男子。如今知道这男子的“杀伤力”时,只觉得那笑容比阎王的笑好不到哪儿去 阎王笑是会勾人魂的,瞧多了早晚出人命 “哦”摩挲着下巴,葛宏居眯着眼,“这样的人和楚飖走在一起,对咱们的威胁可不小。” “可不是吗。”很好成功地转移了他杀人的怒气,这样一来他们暂时就无性命之忧。“门主,依属下看来,只怕那人也是出自密警。” “你当我是白痴吗”他白了部属一眼,会和楚飖走一块,身份又如此神秘,更奇怪的是会放“锁魂香”,这样的怪物不正是密警组织那种惟恐黑道不乱的组织会网罗的对象。 一个楚飖已经够令人头疼了,如今又多了个“锁魂香”,天煞门好像没理由不和密警卯上 对了,楚飖带了个九死一生的女子上直升机是何种心情 他要贺怀嫣杀了楚飖,没想到她宁可自杀也不愿杀楚飖,她对楚飖可真深情说不在乎是骗人的。当他看到贺怀嫣将生死剑插入胸口的那刹那,他也难过。不过,比难过更明显的感受是,她竟如此不可饶恕地爱上了楚飖,而对自己她始终不曾认真地看一眼。 他恨无法不恨。 贺怀嫣他是得不到了,同样的,楚飖也无法得到她,当然,如果他觉得得到了具尸体也好的话。他亲眼看见那把十公分的“生死剑”没入了贺怀嫣的胸口,左胸口呢足够她回天乏术了。 呵她随身携带的“生死剑”还真把她和楚飖天人永隔的区分开来了,真不枉了它叫“生死剑”他一直都记得楚飖抱着奄奄一息的贺怀嫣时的表情,那槁木死灰的泣血模样较嚎啕大哭更让人知道楚飖是痛到骨子里。 贺怀嫣死了之后楚飖的灵魂就失去了一半,甚至成了行尸走肉,他一直都知道贺怀嫣对楚飖而言有多么重要,只有贺怀嫣那傻瓜才会不知不觉。真是当局者迷不过,上天也没亏待了她,起码在合上眼的前一刻,她知道了楚飖的深情。 至于楚飖嘛…… 贺怀嫣早他一步走了,一个人活在世上多么寂寞呢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他会成全他们的。 楚飖啊楚飖,莫让贺怀嫣等太久了。 “我爱你……一直、一直都爱你……”贺怀嫣密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由眼睫毛下渗出了晶莹的泪珠,苍白无血色的唇喃喃地诉着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话。 打从贺怀嫣被送进医院后便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曾离去的楚飖,看着她苍白的脸及呓语时所说的话,心中一阵阵如刀割。 他说他爱她,却从来不曾知道她内心的沉重、不曾发现她的爱不比他少、不曾发现她爱他需要多少的勇气 “对不起。”他将她的纤秀柔荑包藏在大手之中。 他从不对人说对不起,可……惟独她,他没法子将心中的歉意不说出口。 如果能够、如果来得及……他的手抚上她的脸,请给我补偿你的机会。 贺怀嫣仿佛听见了他深深的歉意,紧闭的眼皮在颤动了数下之后,缓缓地睁开了,满室的阳光使得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直到有身影帮她遮去了强光。 “怀嫣。” 是楚……楚飖她忙睁开了眼。真的是他不由得心里一阵激动,在梦中未干的泪又在眼眶中打转。“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离开这里,葛……宏居会要你的命”她以为这里是天煞门。“不用担心,这里不是天煞门,你受伤了。”他紧握着她的手,“什么事都不要担心,专心养伤,嗯。” 他的话勾起了她所有的记忆,记起来被送到医院前在天煞门时候的一切。 葛宏居要她杀了楚飖,那时她只觉得既伤心又痛苦,杀楚飖她一千一百个不愿意。又想,活在葛宏居的魔爪下,那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就不会受威胁去做不喜欢的事,死了他就控制不了她了,死了就不必再被报父仇的事而压得透不过气……于是她拿出了“生死剑”按下了第二颗钮。 没想到她也有按第二颗钮的一天 “为什么……我要活着”有谁知道她活得多么痛苦 “你当然要活着。”楚飖的眼中净是贺怀嫣从前所熟悉的深情。“要为我而活着,你说过你爱我,不许你在未实践爱我的承诺时就离开我。”不同以往的温和,他的话语中多了一份令人无法拒绝的霸气。 以为那一剑足以要命了,这才对他表露心声,而今…… “我知道我的那番话一定令你很困扰。”她压低了眼睑,伤口隐隐作痛地令她锁了眉,深吸了口气,她说:“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着葛兰,我无意介入。”楚飖之所以会对她说他爱她,只怕是出于同情,要她安心罢了。 “葛兰”楚飖淡淡一笑,“他只是我的工作伙伴,我的心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可……你曾经说过……”她无法忘记当他说他心中只有葛兰时,在她心中造成的伤痛。 “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真的爱她,他不会把“恨”当借口地想留她在身边,一个人若真的恨一个人会巴不得对方离自己远一些,怎可能一心一意地想留对方在身边至于葛兰的事他不想多解释,生怕多说了些什么,对她都是一种伤害。她是一个好强的女人,绝对不会希望别人知道她的失意、脆弱。 “这突来的幸福叫我有些不安。”就好像一个人处于黑暗中习惯了,一旦将他带出黑暗,对于光明他一样不适应。 “这早是你该得到的。”她的话令他感到心疼。同样年龄的女子,哪个不活得快乐自信。而贺怀嫣却一直都不知道幸福为何物。“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有些不高兴哦”他凝住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我打下崖那件事的真正内幕你差一点成了那件事的牺牲品。”他也对她采取了一些报复了,不是 “那件事我也不是真有能力帮你,只能助你以生存下来机率较高的方式杀你。”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该让我知道的。” “你一开始就一副恨我极深的样子,我在那时候说,只怕你根本听不进去。” “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她掩嘴而笑。 是了女孩子本来就该是这样。高兴的时候就笑,不开心时可放声大哭宣泄一下,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什么心事、什么情感都往心头里搁。 “怀嫣,你适合笑。”那模样令人感到心旷神怡,仿佛再沉重的心情也能化开了一般。 贺怀嫣微微地敛住了笑,“人生好像没什么值得开怀的理由。” “两个相爱的人在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能够走在一块,这就是理由。”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的笑容只属于我,我一直这样期待着。” 感动化为泪水滑落脸庞,贺怀嫣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活到了现在才明白幸福的感觉,但愿、但愿这迟来的幸福能永永远远地持续。 楚飖和贺怀嫣的深情对话全落入正要推开门进来的葛兰耳中,她的心无法感受到他们彼此的深情,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 不是早就知道楚飖是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对贺怀嫣的深情时,心里头仍克制不住地嫉妒贺怀嫣呢 在那一刹那间,她甚至邪恶地想。如果当时没要舞流云准备直升机待命,以贺怀嫣的情况势必失血过多而死。 若真的如此,那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贺怀嫣还活着,为什么 她一方面如此想,一方面又禁不住地自责。 老天我怎么会这样就算贺怀嫣死了又如何楚飖一样不会喜欢上我的。我的心地怎么会那么坏竟期待别人死,以成全那遥不可及的幸福。 我……怎会变成这样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门外传来叩门声。 “请进,门没有锁。”贺怀嫣正吃着方才楚飖离开前帮她削好的苹果。 待在医院也近一个星期了,楚飖每天再忙也都会拨空到医院陪她,他对她的心她看得到。 推门而入的是葛兰,彼此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她的来访,贺怀嫣仍有些讶异。 “葛兰小姐,请坐。”对于她,贺怀嫣并没什么特别好恶,只觉得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甚至,有些不明显的敌意。不过……这些自己都能了解。 “你的伤好些了吗”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到这里作啥车子驶近了医院,莫名地就开过来了。 “好多了,谢谢。”贺怀嫣一向不太习惯和不太认识的人打交道。可为了化解葛兰的敌意,她表现得主动,而且亲和多了。“关于我能搭上直升机急救的事,得谢谢你。”这些事是楚飖告诉她的。“没什么,会救你是意料之外的事。”当初她会建议舞流云准备直升机,那完全是担心楚飖的安全,其他人她没考虑那么多。 贺怀嫣感觉自己的谢意被摒除在门外,她有些尴尬的一笑,“还是得感谢你。” 葛兰耸了耸肩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无意间看到茶几上削得实在“奇貌不扬”的苹果。老天一颗好好的苹果给削成月球表面,该人的技术也未免太好了吧 明白了葛兰脸上嫌恶的表情,贺怀嫣想到方才楚飖专心努力于削皮工作上的样子,两者的表情一联想起来,她不觉莞尔的扬起嘴角。 “这苹果怎削成这样”她后头又加了一句,“你敢吃”然后又觉得这句话有些过分的又加了一句,“我想这苹果应该不是你削的吧” 贺怀嫣摇了摇头,“苹果是楚飖削的。” 这么早他就出现在这里葛兰只觉一股不是滋味的怒火漫烧在胸口,她眯着眼看着那颗苹果。密警组织的高层长官亲自为一个女子削苹果他那么骄傲的性子,竟会宠溺一个女人到这斯地步 目光一扫整齐折叠在一旁的躺椅,葛兰冷着声音,“楚飖他昨夜不会就在这里照顾你吧抑或打从你受伤之后,他每天都在这里陪你呢” 面对葛兰咄咄逼人的语气,贺怀嫣怔了怔,楚飖对她好她知道,可是……有时也得顾及一下葛兰的心情。她想,葛兰是喜欢他的,于是她说:“他大概担心葛安居若知道我没事又会找上我吧。” “他找上你又如何他现在手中已经没有筹码要你事事听命于他了。”不知道为什么,葛兰就是看不惯贺怀嫣现在那张幸福的脸,贺怀嫣现在的幸福是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贺怀嫣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会想办法让这张脸垮下来。 “奶妈她……”这回她离开了天煞门,可是奶妈仍在葛宏居手上,一日不救出奶妈,她一日不能放心。 “你担心葛宏居拿你奶妈的生命威胁你”她给了贺怀嫣一个不甚明白的冷笑。“那你放心好了,他没这机会了,除非他有通阴的本事。” “通阴”她说这话是啥意思“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明白一些” “你奶妈死了,为了不连累你,为了保全你,她已经给葛宏居杀了,你现在听清楚了没有” “死了”她拿在手中的苹果滑落地上,一双美眸中净是不可置信的忧伤。“不、不会的奶妈她……不会死”奶妈说过,要看她披婚纱,要看她风风光光的嫁给楚飖,奶妈说过的话怎么能忘了骗人她骗人 贺怀嫣疯了似的把手腕上的针给拔除,不顾胸口的伤口才好些,她没命似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喂,你……”也不过死了个人而已,值得那样大惊小怪吗葛兰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明白对一个下人她哪来那么深的情感葛兰伸手要拉她,没拉到,只见她往门外冲了出去。 葛兰是骗人的奶妈她一定还活着。贺怀嫣一面挥泪,一面没命地往前冲,压根儿没注意到过大的动作已经使得胸口的伤再度裂开,鲜血渗出了纱布,染红了衬衫。 忽地,她撞到了堵内墙,对方在地往后退,眼见要跌出去之际拉住了她。 见贺怀嫣一脸清泪,聂雨有些愕然。 “贺小姐,你怎么了”皱着眉,他注意到她可能又裂开的伤口。 “聂医生,我想知道……我奶妈现在在哪儿”她的声音几乎是发抖的。“她……她还在天煞门吗抑或她……已经死了”用力揪住聂雨的衣服,不这么做,她随时有站不稳的可能。 她果然是异常的激动怪不得楚飖坚持要到她痊愈才告诉她,她奶妈已经去世的事。 他试着安抚她,“你的伤口只怕又裂了,我先帮你看伤口,待你好一些我再带你去见她。”他不告诉她,她奶妈的生死,只承诺会带她去见奶妈。 “我现在就想知道她是生是死”见聂雨俯首沉默,她已肯定了百分之九十的答案。她咬着唇,泪水豆大的一颗颗地落下。“她……死了,是不” 聂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葛兰她没骗我,我奶妈真的……死了她……死了……”她想嚎啕大哭,声音却梗在喉头出不来,忽地感到眼前一黑,所有的痛苦暂且忘了。 聂雨叹了口气,抱起伤心得昏了过去的贺怀嫣。 她胸口的伤口渗血渗得厉害,只怕伤口又得重缝了。 通廊的另一端站了葛兰,聂雨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感情用事要有节制。葛兰,轻重之间你拿捏得失准了。”他知道聪明如葛兰,她听得出他的警告。 对待任何人楚飖的性子永远是冷沉的,他可怕的冷静沉着是出自于天性,所以再大的事情、再棘手的案子到他手中他都能应付自如。但每个人都有弱点,有无法维持内心冷静的致命伤。 显然的,贺怀嫣就是楚飖的致命伤。 楚飖对她已经到了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地步,所以一旦贺怀嫣出了问题,那个伤害她的人,聂雨没敢断言楚飖会使出多么可怕的手段对付。 纵使那个人是葛兰。 希望葛兰好自为之,但是他对于葛兰的多事仍有些不解,莫非她……不会吧 第七章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之前的种种不愉快的事都还历历在目,可一切却都已雨过天青了。 轻啜了一口香醇的白兰地,好像已经许久没在这样的好心情下喝酒了。之前喝酒,堪称借酒浇愁,而令喝酒却是在悠闲心情愉快的情形之下。两者之间,真的是天渊之别,虽目前处于好心情,楚飖仍不无感慨的想。 pub角落的位子一直都是他的最爱,可能是职业训练吧,总觉得这样的位子便于作全场的掌控,易攻易守。他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下pub里的人来人往,不经意的看到了摆饰钟上的时间。 九点四十分 他和云约的时间是九点半。怎么是他迟到了抑或时钟坏了是后者吧。云这人虽吊儿郎当,时间观念可清楚了。 低头看了下表。真的是已经超过九点半了。 这小子今天有些反常哦,正常时候的云最恨别人迟到,而他更不会犯这种在他眼里看来杀千刀的罪。他到底是怎么了 出事了吗以他的身手…… “对不起,我来迟了。” 楚飖尚未作最坏的揣测时,舞流云适时地出现了。 “这不像你。”楚飖淡淡一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事先帮你点了你必点的调酒,再不来冰块全溶进酒里,口感可就差多了。”从方才舞流云出现到现在,他一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若隐若现的香味。 直觉地,方才他和人动手了,而且来者只怕不少人。 若不是如此,他的香气不会散发到现在。 喝了一大口冰饮散热,舞流云才发觉楚飖正瞅着他看。 “我又不是贺怀嫣,你干啥看我看个没完”他嘻皮笑脸的说。 “你方才和人动手了,是不” 舞流云一笑,“你的鼻子真是愈来愈灵了。”八成是他身上未散去的香味给猜出了玄机。“一群天煞门的人渣又找上门了。” “他们找上你”那群人渣神经错乱了吗他们找上自己、或找上怀嫣都情有可原,找上云这太没道理了吧 “别怀疑,就是我。”舞流云忍不住好笑,他说:“这年头流行忠于原味,吃臭豆腐要我老店家、买药材要找老字号。没想到那群人渣连昏倒都选上我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他早认出今天找上他的那些人,和上一回他在天煞门迷昏的那票,再追溯于更早的一次纪录。嘿还真几乎是原班人马哩。 br /gt;</br></br> 龙物语第5部分阅读 他的锁魂香成了金字招牌了 “看来是我害你被盯上的。”若不是因为他,只怕云不太可能跟天煞门的人有过节。 他一挑眉,“我怎么从你脸上读不出愧疚之意”他好笑的说,“我准备了一大篇感性的话打算紧接在你的愧疚大论之后呢” “去你的。” 楚飖这些日子较有“人味”了,要不,早些日子里,他可是和聂雨、应容并列在五君的“孝男”行列的。没事端个经年家丧的死样子,不是“孝男”叫啥舞流云笑看着他。 “你这种人祸害遗千年,想打你主意的人势必付出相当代价,我原不必替你太担心的。”楚飖又说。 舞流云淡淡一笑,“你还真看得起我” “不过说真的,对于那些亡命之徒,自己还是小心一些好,我可是有重要任务交给你呢。” “又要出任务了”他白眼一翻,宁可早些出事得好。“我手上重要的国际案子也有好几桩,这段时间我都必须在国内,只怕没法子帮你忙。”虽说好友有难,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可是,为了自己那一部门的案子,他的两肋已插满刀子,没空间挪出位置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那部门最近为一个国际杀手集团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我不会那么残忍把我该承担的部分也扔给你。”在他手上的案子扔给部属就行了,干啥找云麻烦,人家和他同阶,又不属他的手下。 “那你要我帮的忙是……” “我想和怀嫣结婚。” 他的话令舞流云白眼一翻,然后极度不信任的又补了一句,“怎么,最近心情愉快,无聊到又要高喊狼来了吗”不是前不久才喊了一次。“你得了定时性狼来症吗”而且最近发病有频率增高的趋势。 “这回是真的。” “你哪一回是煮的告诉你,本少爷我不再上当了。”听楚飖说要结婚就好像听到他那世称中东石油天王的爷爷要放弃捉他回去继承家业一样好笑“你前些日子不是才找上我,要我当证婚人吗这回又要我干啥”他,绝不再被当猴子耍了 “上一回我真的想结婚啊,连戒指都买好了。可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他有些无奈,“上一回打算公证结婚,这回我打算邀请一些好友参加了。”女孩子一生就结那么一次婚,就算不极尽铺张之能事,好歹得办个像样的婚礼吧,现在一想起来,公证结婚真的是有些委屈怀嫣。她说过,奶妈生前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要看她风光嫁给他的。 给怀嫣将来一个美好的回忆,也算给奶妈一个交代吧。 “干啥,骗我一个人不够,这回打算扩大骗局”舞流云早看出他的认真,只是不损损他又觉得好像有些对不起自己。其实啊,只要新娘是贺怀嫣,相信楚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把自己往婚姻的坟墓里送的“好吧,好吧,不逗你,你打算要我帮啥忙” “男傧相。” “证婚人成了男傧相,摆明降级了。”他倒看得开,不过,这男傧相不会只有他一个吧“聂雨这段时间也在国内,干啥不找他” 一说到聂雨,楚飖真是对他寄予无限同情。“打从聂煊结婚之后,他这早人家出生九分钟的大哥就苦难了所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矛头全指向他一人,他现在是闻婚字色变。他怕他一旦当了我的傧相,又勾起他家两老的愤慨,届时新仇旧恨一卯上,天晓得又要发生啥人伦大悲剧了。” 上一回聂煊的“销售成功”已经使得他这“滞销品”流亡在外数个月以求家中两老“身心安顿”,好不容易风头过了,他才又偷偷“潜逃回国”。可不想因为在楚飖的婚礼中露脸,又引起聂家两老的注意。 “原来那张死人脸是给聂家两老这么逼出来的啊。”舞流云一摇头。 “所以找聂雨不成,傧相大概是我你或从应容和御风中找一个吧。” “要找他们俩只怕不容易,一个生性孤僻,”他看了楚飖一眼,心想,若楚飖把另外两个“孝男”找齐了当傧相,再加上一个模样冷冷的,不怎么有笑容的新郎,那婚礼气氛不会凝重得像出殡吗嘿哟真是无法想像,该庆幸的是聂雨不参加,三缺一。“而另一个你只怕也找不到他。” “反正目前先敲定你就是。” “贺怀嫣呢要结婚的消息稍稍减弱了她对她奶妈的死的伤心了吧”她真是个深情的人,都事隔多月了。 “目前我尚未对她提呢。”他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 “啊”舞流云的脸垮了下来,“也就是说,你新娘尚未敲定就先敲定男傧相,你是打算到时候新娘不答应结婚时,要挽着我这男傧相进礼堂吗” “怀嫣会答应的。”他信心满满。 “是吗”舞流云怀疑的横了他一眼。 “放心吧再怎样我挽进礼堂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你的。”他可不习惯男人的一半还是男人 “我会为你和自己祈祷的。”舞流云夸张的说,然后一敛笑容,“对了,我想天煞门的人也许还不知道怀嫣没死吧,也许……也知道了。”上个月有则天煞门为门主之女发丧的消息。不过,那是上个月的消息,也许之后葛宏居就发现贺怀嫣没死了。“我这闲杂人等都给找上了,你们这两个主角也得小心,葛宏居那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卑鄙手段可多着。” “我知道了。”那只狐狸耳目众多,的确是该小心一些。不过,就算他知道怀嫣安然无恙又如何他已经没有任何能控制她的人了,更何况她现在在自己身边,他有胆打虎须吗他若敢,倒要会会他有多少本事 昨夜的一夜宿雨使得小草上都沾上了晶莹剔透的露珠,这坟上的草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再度献上了一束素兰,代表着贺怀嫣对奶妈深深的思念。她双手合十地立于墓前,一阵闭目祈祷,忽地微凉的肩头传来一阵暖意,楚飖脱下了外套搭在她肩上。 “天气有些转变了,小心着凉。” 贺怀嫣看着墓碑上镶着的相片,喃喃的说:“坟上的青草长得又长又高,不知奶妈在里头过得可好。”她的话甚痴,听得楚飖除了心里难过,也不知从何劝起。 也怪不得她对于奶妈的死那么难过,奶妈毕竟是一手将她带大、养大的人。在天煞门那种地方,奶妈是怀嫣惟一的朋友、倾诉对象。她的痛苦寂寞只有奶妈和她分担着,在天煞门中,奶妈可以说是她最亲密的家人 “只要你过得好,就等于她过得好。”楚飖毕竟也是在天煞门长大的,他知道贺怀嫣和奶妈的感情。 “可是,我的幸福几乎是用她的命换来的,奶妈若不是为了不让我再受葛宏居威胁,她也不会……”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幸福地活下来才对得起她。”楚飖掏出手帕为她拭去了泪。“你愈是这样成日愁眉不展,愈对不住她,奶妈不会希望你为她这样的。” 她看着楚飖,然后把视线落在墓碑的相片上,想起了小时候她伤心不快时,奶妈常哄她的话奶妈的心肝宝贝要常笑,哭丧着脸就变丑了。 “奶妈她一直都希望我能快乐的。”她喃喃的说,“也只有她知道我想要什么、为啥而不快,以及,”顿了顿,她说:“以及该把终身托付给谁。”奶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她披婚纱。 楚飖轻抚着她的脸,在她眉宇间轻轻一吻,一路吻下,最后流连在她红艳湿润的樱唇上。 “嫁给我”一记长吻吻乱了他的心跳,也吻紊了呼吸。 他是个不擅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不知道求婚该有哪些花俏浪漫的花招,一句“嫁给我”是他认为最直接适当的方式,虽然有些直接、不够惟美,但,是他真的心情。 唉怪不得云三不五时就木头长木头短的叫他。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表达情感的方式僵得像木头。 相较于他的木讷,贺怀嫣就显得有些程度的浪漫。对于楚飖直接而不拖泥带水的求婚方式,她先是一怔,然后淡淡一笑,“为什么” “什么”什么是“为什么”大概是没求婚过吧,一时间他竟发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了。 “要我嫁给你总有理由吧”她不会那么残忍要听一百个求婚的理由,可一两个不为过吧隔了数秒她仍没听到他半个理由,一抬起头来看他,竟发觉他红着脸杵在一旁,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这就是密警的龙将军,黑道分子闻之色变的密警高层 这种人的“恋风学分”竟会修得比被他送进牢房里的那些臭黑道更差果然,天才白痴一线之隔。 “你想娶我,难道一些些理由都没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说,可是,她坚持要听到三个宇。 那三个字就是最好的求婚理由,不是吗 被“羞”得快烧坏的脑袋,被天生的理智给冷却下来后,楚飖读出了贺怀嫣眼眸狡猾的笑意。 这丫头故意要看我出糗的吗于是乎,他反问她,“那你呢愿不愿意嫁我”他老j巨猾地加上了句,“先回答我,我就可以说我要你嫁给我的理由了。” “我愿意。”不做捏的,她回答得直接。 “为什么”他很顺口地又加了道问题。 “因为我爱……”还没把第三个“你”字说出口,她及时煞住了脚,没踩进楚飖的陷阱中。她佯嗔的说:“要骗我上当,门儿都没有。”她又好气又好笑,“可以说你为什么要娶我的理由了吧”容不得他耍赖。 楚飖被她的坚持逗笑了,他拍拍她的脸,然后柔情万千的说:“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我怎么知道呢”她噘着唇转过身去。 这男人对“爱”还真是够吝啬她第一次听他说他爱她,是她已经决定为他而死了。那时他八成怕他再不开口就再也没机会了。后来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死成,他那句“我爱你”也成了绝版珍品似地不曾再出现过。 太过分了时下热络的男女,就算老夫老妻,哪个不偶尔来句亲密话语偏偏这外表俊美得炫目,该属于情场老手的龙将军虽是深情、专情的只爱她一人,可是他的一句“我爱你”未免也太少说了吧 少到目前为止只有一次的纪录。 “你会知道的。”由后头环住她,也许他不是个把爱字轻易说出口的男人,可他相信他的真心她知道。 “我想听。”也许她是任性了些,可是……“你知不知由你口中说出那三个字时,在我心中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在天煞门的那一夜,这三个字让我满足到当下为你死去都不会有遗憾。”她转过身仰起头看他,“很愚蠢、很可笑是吗” “从以前到现在,就算我不说那三个字,我对你的一举一动一直在实践这三个字,不是” 贺怀嫣微微地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乖这才对。”那三个字真叫人有些难为情呢 “可是……” “还有问题吗” “我还是想再听你说一次那三个字。”贺怀嫣一点也没打算让步。 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他到今天才知道怀嫣还有些“番”看来这三个字不说出,他今天是无法摆脱她了。他失笑地摇了摇头。 还不说她忍不住说:“效率高一些,行不” “我爱你。” 贺怀嫣咬着唇忍住了笑,“好吧,在我的逼迫下你总算拿出了些诚意。” “然后呢” “答应嫁给你了” 说罢,两人忽然相视笑了起来。 奶妈,您看着,我一定会过得很快乐幸福的因为我要嫁的人是楚飖,那个您觉得惟一配得上我的男人。 奶妈,怀嫣一定会过得很快乐、根快乐的,您安息吧 聂雨在密警总部的研究室里。 坐在书桌前看一叠资料的聂雨深锁着眉宇,那叠资料其实就是葛兰的诊断报告。待他看完了报告之后,旋过身去看坐在他后头病床上的葛兰。然后神色凝重的说:“我希望你能回忘忧岛去。”那个地方是受伤的密警人员休养的地方。 “为什么”她一怔,随即回答,“我不回去。” “你再待在这里迟早出事。”聂雨的冷眸瞪视着她,“这个地方不适宜你待,尤其是在有楚飖的地方。” 葛兰是医学病历上少见双重人格的病患,这种病患一旦受到什么刺激就容易导致另一激烈性情的出现。也就是说,一旦她受某事刺激过了头,会做出啥可怕的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 葛兰在正常时候是个性情温和乐观的人,可一旦受到了刺激,极端的性子就很可怕了 会牵动葛兰心思的人并不多,对她情绪影响最大的人是楚飖.她苦恋楚飖原也没啥大不了的,还不至于导致她双重人格的出现,但是,一旦情敌出现,而且这情敌又是楚飖用生命爱的女人时,那对她的刺激可就大了。 从上一回她跑到医院去告诉贺怀嫣奶妈已经死了的那件事,导致贺怀嫣因激动而弄裂了伤口,聂雨就察觉葛兰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正常时候的葛兰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她的双重人格病症复发了,趁着她尚未做出啥可怕的事情时,她该再回忘忧岛休养,否则,老实说,他不禁为贺怀嫣有些担心。 “我……我会控制好我的情绪……不会再惹祸了”葛兰蹙紧了眉,她早就被告知有双重人格一事。其实,她真的不想这样,可是,她没法子控制住自己,一旦怒气或妒意冲上了心头,她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身子里的灵魂好像被挤掉而新住进另一个灵魂一样。 她……她也怕这种感觉。 “你知道没法子控制的。”他看着她,“趁着病情尚未十分严重,回岛上去。”她若真的可以控制,就不叫双重人格了。她这种病状初期尚能意识到情绪极端化,只是没法子控制,到后来情况严重时,可能连自己发病时做过啥事都不知道。 上一次楚飖对他提过要结婚一事,这件事也暂且没敢跟葛兰提起,怕她又更深一层地受到刺激。 其实在更久之前楚飖也曾想娶贺怀嫣,那一次他以为葛兰可能会病发,没想到她压下来了,可那时其实已经种下了病发之因了。 “我不回去。” “那也由不得你了。不过,你在这种情况待在这里,迟早会让其他密警人员知道你有双重人格的病症。”他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知道葛兰有双重人格。毕竟楚飖出现在密警总部之前,她只发作过两次,所以知道她有此病症的人到目前为止只有自己和父亲。 “我现在已经很狼狈了,不在乎别人多知道一点我的悲哀。”感情上失意已经叫她有些自暴自弃了,她苦笑的看着聂雨,“有时候我好羡慕你,其实冷得像冰有什么不好起码没有感情烦恼。” 聂雨仍是没表情的看着她。 “葛兰,感情不是人的全部。” “聂雨,工作也不是人的全部。”她一笑,“你没谈过恋爱、没真心喜欢过异性,所以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不明白,他一张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庞,爱情为何始终不曾叩门 爱上一个人吗最雨一双冷眸掠过一瞬间的温度。 在多年前的一个滂沱大雨的夜,一双漾着沁人心田,柔情似水的水意瞳眸,一个他只知道名唤“晴”的女子。 不愿自己再陷落一段不曾开始就结束的感情中,他收敛心性,淡淡然地说:“我能劝你的话就这些了,其他的看你了。”真正能把自己从痛苦中解放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今天你特地叫我来就为了这些话”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时满不在乎地站了起来。“那么……我走了。” “葛兰。”他在她要推门出去时叫住了她,“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我不会接受的。”说着她推门走了出去。 走在长长的通廊中,她忽地有股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有个再正常不过的身体,就只有我的与众不同 双重人格双重人格和精神分裂又有什么不同 “喂,葛兰,你今天脸色不太对劲哦”迎面而来的正是舞流云,他正拿着刚出炉的结婚喜宴邀请卡要给聂雨看。 这卡片只是样本,尚未敲定,不过说真的,出自名设计师设计过的卡片就是与众不同,每一张都好看。 “我没事。”她将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掠,“对了,你来这里作啥” “拿楚飖的结婚邀请卡给聂雨看,要他帮忙投票,看哪一张好看,你要不要也给些意见”舞流云把三张卡片拿给她看。 结婚邀请卡葛兰有些失神,舞流云递来的卡片没接稳全散到地上去。 “呃,你怎么了”舞流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葛兰的脸上比刚才更加苍白了。这才迟钝的想起她一直暗恋楚飖一事。 这么重要的事怎给忘了舞流云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弯下身子把卡片拾起,然后面对她。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矫情。 朝她肩上一拍,算是安慰吧。舞流云朝着聂雨的研究室走去。 楚飖要结婚了为什么方才聂雨没对我说呢葛兰觉得又伤心又难堪。 那他……他的结婚对象呢 一张令她嫉妒的绝美容貌浮现在脑海中贺怀嫣。 没错,一定是她 世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她谁不爱,老是与我抢楚飖呢偏偏胜利的一方又都是她。 这个女人……我恨她好恨她 如果她死了该有多好 如果她死了,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葛兰低垂着眼睑,额上渗出汗珠,待她再度睁开眼时,眼神中不再有方才的痛苦挣扎,只有偏激的仇恨和狡猾的笑意。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贺怀嫣活着。 第八章 “没死她真的没死”葛宏居眯着眼看着一叠匿名者寄来的相片,相片中的男女主角分别是楚飖和贺怀嫣。 当他知道贺怀嫣没死时心里也理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多少有些高兴吧,毕竟他从来没有希望她死,但是一看到相片中她和楚飖如胶似漆的模样,心中一把妒火再度点燃。 弄了半天还是便宜了楚飖那小子。 他一直有杀楚飖的打算,问题是楚飖的时间太难掌控,而且楚飖几乎无时无刻都有密警保护,只要楚飖手上有枪就已经不好对付了,更何况是还有其他密警在 要杀他不容易,不杀他心中的怨气又无法消除 想到楚飖,附带的他又想到了那叫舞流云的家伙,那个人也真邪门到家,他迷昏人的方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身上会发香 太诡异了 去真是的,一想到出自密警组织的这些人,他就一个头两个大。他从前还只认为是一些道上兄弟神化了密警组织的能耐,经他真正与他们接触过之后,才知道它真的是个很难缠的组织。 怪不得黑道人闻密警色变。 最近天煞门真是在走霉运了,一些“生意”都做不起来,每当在交货关键,就是会冒出一些条子搅局。今天由越南走私了一大批货,希望那批货不会再出问题才好,若是出问题,那天煞门也完了当时订那批货时,由于数量多、金额高达一亿多美元,因此越南毒袅要他签定一份合约,上头必须盖上天煞门的图章和他葛宏居的私章,以免届时取不到尾款损失庞大,可是,如今他愈想愈不对劲 毒袅那头押货前来的人势必会带那份合约前来,万一货在港口又遇上条子那就遭了,不过那些人若能逃掉,天煞门只会贴上一笔天文数字的钱,若是没能逃掉,而那份合约落入条子手中,那天煞门不就完了就连自己也会波及成为通缉犯 把那叠相片往桌上一扔,葛宏居踱步到落地窗前,今晚的夜色格外令人不安。 是他太多心了,抑或…… 正如此想时,有数名属下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 “门主……外头……外头。” 妈的,这个时候存心制造紧张气氛吗他一脚踢翻了一个前来通报事情的属下。 “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慌慌张张的,把话说清楚。”隐约中他已经猜到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咱们天……天煞门外围了许多条子。” “干啥又要临检些什么了,是不”他不悦地皱着眉。这时屋内的电话响起,他顺手接起来,“喂,葛宏居,什么越南那批货被查到,押货前来的人也尽数被警方收抽”他失神地放下电话筒,那是前去接货的属下脱险之后打回来的电话。 “门主……” 他好一会儿才开口,“天煞门待不住了,你们快离开这里吧” “门主,你呢” “我自有打算。”他最担心的事竟然发生了。 该死的 一整条街都是婚纱店每每到这里贺怀嫣还是看傻了眼。这里真的是女孩家憧憬的地方“对不起,我本该和你一块挑晚礼服的,可是最近密警总部很忙,所以……”楚飖真觉得对不起她。 “你去忙你的吧。只是挑个晚礼服我一个人就行了。”结婚礼服是由名设计师设计的,她下了车,“只是记得开完会议之后要和我喝下午茶。”其实挑礼服可以等他开完会的,只是楚飖事先和一家礼服公司的老板约时间了,而且已经更换了两次时间,不好意思又放人鸽子。 她那有些撒娇的嗔怨语气逗得楚飖一笑。 跟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贺怀嫣真的有些变了,她不再不近人情地冷冰冰。她懂得心情好时开怀的笑,不快时使些小性子,甚至懂得跟他撒娇。这些有别于以往的新感受似乎也使得楚飖有些改变了,起码在面对她时,他的表情永远是柔和的。 “答应你的事我会记得的。” “那么,待会儿见。”在楚飖的注视下,她的心跳仍会不自觉地加速,红着一张脸她走进礼服公司。 今天大概是因为周末的原因,预约来试礼服的新娘并不少。婚纱店的老板娘是楚飖的好友,见过贺怀嫣一次,当她看见贺怀嫣时,立即迎了上来。 “贺小姐,楚先生没来” “他还有工作要忙。”知道楚飖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只知道他是个对医学研究颇有成就的医生。 “他啊,真是标准的工作狂,连这周末也没时间陪你来试礼服。”老板娘笑着摇头,“这种工作狂还能娶到你这种美人儿,看了叫人嫉妒。对了,昨天楚先生在法国订的那套礼服寄来了。” 这套新娘礼服可是出自法国有名的设计师手笔哩。楚先生真有办法,竟能请到法国首席名师为他美丽的新娘设计礼服,据说这礼服还是特地赶工,从设计到完成历时不到一个月。 面子真大 原以为今天只是来试礼服呢,没想到连礼服都到了。“我可以试礼服吗”她想先试试那套为她量身订作的礼服,那件衣服从设计师画草图时她就好喜欢。 “礼服在楼上,到上头试穿吧。”上头有一大面落地镜可以好好端详礼服的适合与否。一般的客人都在楼下试衣服,只有贵客才有荣幸被她招待在二楼,把礼服交给贺怀嫣之后她说:“你在这里慢慢试,我到楼下招呼其他客人。” 老板娘下楼之后,贺怀嫣才把礼服的盒子打开。 “哇真美。”她开心的把礼服拥在胸前,然后把它带进更衣室,待她把换下的衣服往门上一披,换上礼服之际,她发现似乎有人上了二楼,她以为是老板娘。 “新娘礼服很美,可……不太好穿……”天啊,这蝴蝶结该系在哪儿啊斟酌了半天,再加上曾看过设计图,她这才把蝴蝶结正确地系在腰际。“行了”她拉起了裙摆正打算开门到落地镜前瞧瞧整体的感觉之际,奇怪地由更衣室底下的门缝发觉,老板娘怎么一直站在更衣室外 嗯,不对老板娘十分丰腴,露在鞋外的那纤细的脚背绝对不是她,那么……贺怀嫣的手很习惯地往胸前探去。 完了“生死剑”此刻放置在技在外头椅子上的西装外套里。她又看了看外头的那双脚,看来,是打算和她耗下去了,可总不能就一直待在这里吧 赌上一赌吧她小心地拉开门尽量不让对方察觉更衣室的门即将打开,然后出其不意地用力往外把门一推。外头的人灵巧地往后跃开,趁着空档贺怀嫣也闪出更衣室,看到外头的人时,她一怔。 葛兰怎么会是她,最令贺怀嫣奇怪的是,自己的“生死剑”此刻正在她手中。 “你想干什么”她可以确定来者不善。 葛兰不喜欢她,她可以理解,却没想到葛兰竟会想杀她。 “很美的新娘。”葛兰的笑容令人感受不到她真心的赞美,反而令人觉得有些恐怖。“好好记得你穿新娘服时美丽的样子,因为,你再也看不到了。”葛兰手中的利刃挥向她,那用力砍刺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贺怀嫣一面闪躲着她的攻势,一面试着把剑夺回来。 “你去死吧我恨你、恨死你了”葛兰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一面诅咒。 其实若不是这一身累赘的新娘礼服贺怀嫣不会闪得那么狼狈。她的身手一向不弱,对付同为女流之辈的葛兰该是势均力敌,甚至略胜一筹,就算葛兰出自密警。可偏偏这一身礼服害了她。老天 最后她被葛兰凌利的攻势逼到角落,她一步步地往墙角退,葛兰露出嗜血的表情一步步地逼近她,当身子触及冰凉的墙时,贺怀嫣的心也凉了。 她真的要丧命在这里了吗葛兰有那么恨她非置她于死地不可为什么 就在贺怀嫣任命地闭上眼,葛兰手中的利刃也高高举起时,一声尖叫声使得葛兰回过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贺怀嫣向前使力一推,葛兰没留意,狠狠地撞到身后的墙上,一时昏了过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板娘吓得连说话都口吃了,好不容易偷个空上楼,却发现有个女人高举起一把利刃要杀贺怀嫣,若地晚到一步,后果可就不堪了。 看到葛兰昏了过去,贺怀嫣松了口气,挥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方才一紧张竟忘了喊救命。 “老板娘,谢谢你。”没有老板娘,方才她非死在葛兰手里不可。 “我……我去报警吧。”怎么这年头亡命之徒也亡命到婚纱店来了“你方才一定吓坏了,我看你打个电话叫楚先生来载你,免得届时又出了事。” “我没事。”她摇了头,“老板娘请不要报警,这个女的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会要杀你”她傻了眼,这年头真有“刎颈之交”,太可怕了“这种朋友你还是离远一些较安全。” 贺怀嫣淡淡一笑,“老板娘,我可不可以向你要一条热毛巾。”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释得清楚的,更何况,有些事情她也不明白。 等葛兰醒来吧,也许她能知道葛兰为什么那么恨她。 “怎么了”楚飖把服务生递来的罗亚奶茶推一壶给贺怀嫣,从方才到礼服公司接她到现在,她一直都表情凝重,不太爱说话,尤其是进了咖啡厅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礼服试得不满意” 礼服打从发生了葛兰事件后,她哪来的心情欣赏礼服,不过,她还是说:“怎会,那法国的设计师真不愧为名师。”她努力把心情放轻松,挤出一点笑容。 “不对。”楚飖倒了一杯奶茶在杯中,轻啜了一口。 “什么不对”她怔了怔。 “你的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他锐利的眸子盯着他,“方才去试礼服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啊。” 明知道她在说谎,可是她就是不愿把真相说出来,这丫头八成不知道,她在说谎时脸上的表情就是怎么看怎么像在说谎。 “但愿真的是没有。”她不说他也不打算再问,看她毫发无伤的样子,就算遇到麻烦,也该能应付自如才是。不过,他仍有必要提醒她。“这段日子葛宏居成了警方通缉的对象,我担心你会成为他锁定的目标,自己若独自在外,得时时刻刻提高警觉。”上个星期天煞门被查封的事,贺怀嫣早就知道了。 “我会小心的。”她淡淡地回答。心中烦的事根本无关葛宏居,而是葛兰。 两个小时前葛兰醒过来了,本来贺怀嫣是想问葛兰,为什么要杀她,若只是为了楚飖,也许她们可以谈谈,她没想要改变葛兰什么,也不是想把楚飖让给葛兰。爱情不是东西,怎可能让来让去她想把一些心里的话告诉葛兰,谁知…… 葛兰醒过来时看到她竟是一脸愕然,连自己怎么会进婚纱店的都不知道,更甭说拿剑想刺杀她的事了。 由她一脸莫名的表情看来,她不像在说谎。 可在葛兰撞昏之前疯狂的想杀她却是事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多为难葛兰的,她让葛兰离开了婚纱店,也请老板娘对于葛兰要杀她的事莫宣扬,只是葛兰的前后判若两人令她无法理解。 “呃,对了,葛兰有没有到婚纱店找你” 一听到葛兰的名宇,贺怀嫣手中的咖啡杯差些掉了,她敛起失神而略带惊慌的表情。 “她……” 不待她回答,楚飖即说:“葛兰是个很热心的人,我在总部的地下停车场遇到她,她一听说你在礼服店试衣服就兴匆匆的说也要去看看。如何有个军师在一旁的感觉不错吧。” “呃。”贺怀嫣虚应了一声。心想,原来葛兰会知道她在婚纱店是楚飖告诉葛兰的。她想着事情,然后突然问:“楚飖,你曾说过喜欢葛兰。” “那是假的,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她啊,是我的同事。”不会这丫头为了这件事仍耿耿于怀吧女孩子真是的。“你不会为了那件事又多心了吧” 她摇了摇头,敏感的说:“你知道她喜欢你吗”楚飖是个敏感细心的男人,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没正面回答,他只认真的看着她,“我只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对于葛兰想杀她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同事情谊,也同情葛兰的情场失意。可是……“葛兰是个什么样的人” “乐观、热情又肯助人的女子,有机会你该和她多接触,你会发现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乐观有些人给人乐观的假象,其实她将痛苦、不快乐的一面压抑下来,长时间的压抑一旦经由某导火线一引爆,这种人很可怕的。”像是说给自己听,她喃喃地说。 如果她不是亲眼目睹了葛兰可怕的一面,她也会以为葛兰是个好人,只是因为楚飖的关系而对她怀有敌意而已。可一旦敌意转为杀意的话,这种人本身人格就有问题。 “怀嫣,你怎么会这么说”楚飖对她的话有些讶异。“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摇着头,然后佯作镇定地拿起杯子喝奶茶。 不对她的眼神分明藏着秘密,连想说的话都欲言又止,然后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竟有擦伤和淤血。 怎么回事 直接问她,只怕她又不肯实话实说了,于是他采迂回战术。 “一直到我去婚纱店接你,你还有去哪儿逛逛吗” “那老板娘话匣子一开就忘了时间,我们的午餐还是在附近的餐厅解决的。她说了许多她个人的故事。”还第一次遇到那么热情的人。 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她身上不可能有伤的,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聊天不会聊出伤痕吧太离谱了 看来她先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呢 也许,他该打通电话给婚纱店的老板娘,如果怀嫣之前所有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她没道理不知道怀嫣发生什么事了。 “难得你会约我一块吃饭”坐进楚飖的车子里,葛兰心情好得没话说,有多久没和楚飖单独两个人一块吃饭了呢日子久得她都忘了。 可坐进车子里后,她明显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楚飖原本就沉冷的脸上似乎有股山雨欲来的味道,葛兰有些心虚的坐直了身子。 她到婚纱店发生的事他知道了吗 其实她一听到贺怀嫣去试礼服的事只觉得有些嫉妒,后来……后来她怎么会出现在</br></br> 龙物语第6部分阅读 纱店,而后脑袋又怎会撞出了个大包……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事记得一个站在贺怀嫣后头的四、五十岁的女人对于她如此自问时,冷冷地抛下你差些要了贺小姐的命。 难道她……又发病了吗 “楚飖……我……”她受不了这窒息的气氛想开口。 “你会饿吗”他突然开口,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回头看她。 “还好。” 她的回答使得楚飖越过了一家家餐馆,将车子驶向郊区,直到闻到咸咸的海水味道,葛兰才赫然发现此刻正处于滨海公路。 接近海堤的地方楚飖才把车子停下来,推门下车,迎向落日余晖的炫烂。 跟在楚飖后头,葛兰不知道他为什么带她到这里,不过,渐渐地她明白了,这种在落日余晖中迎着晚风徐徐的感觉,不正像是楚飖当初被救回密警的忘忧岛大病初愈时,她陪着他到海边散心的感觉很像 “记不记得这种感觉”楚飖仰起脸,闭上了眼,任由海风吹乱了他的发。 他总是这样,不经意地将他的潇洒俊逸表现在举手投足间;他总是这样,不必费心地就能将她的视线牢牢捉住。每每看着他时,她的心中都是百味杂陈。 “你在忘忧岛时。”她发现自己有些激动。“那时候的我们常常这样在一块儿散步,如果时光能够倒转,那该有多好。” 楚飖睁开眼,看着地,然后把视线推到无限遥远的地方。 “那时候你也常常这样,总是不发一语地把视线放到遥不可及的地方,那地方……是我永远到不了的。”一如她得不到他的真心。 “那是因为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在忘忧岛上,我一直在追寻……”他有必要点醒她。 “而今你追寻到了,不是”她看着他。 楚飖没有回答她的话,“怀嫣对我而言是生命,没有她我的存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对你,你是我的朋友、妹妹,我一样都不愿意失去。” “生命毕竟是比妹妹、朋友重要的,不是一个人可以没有妹妹,失去一、两个朋友也没啥大不了。可是,没了生命就活不了了,我和贺怀嫣竟差了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偏激”看来婚纱店的老板娘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他万万没想到葛兰会那么可怕,只是对付一个情敌,她可以做出杀人之举。 “这能怪我吗”她……她也不想偏激,她也想适可而止的去爱去恨,可是……可是…… 她是个该死的双重人格病患,得了那么可怕的病症真不是她愿意的 “葛兰,你再那么下去,早晚出事。”他的话语中规劝高于责备。对于葛兰他一直都多少有些宠溺,毕竟他真当她是妹妹。“我根本不适合你。” “是你心中有人而容不下我吧”葛兰大声地吼回去。 “葛兰,你是怎么了”眼前这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而体恤人心的葛兰吗“在上一回替怀嫣选戒指时的你,那时的你温柔地令人心疼,现在和当时也不超过半年,怎地你……” “我……”她将脸埋进手中,“现在的我令人生厌,是不” “我只是无法理解你性情的转变。”他掏出手帕递给她,语气是沉重的,“对于你到婚纱店要刺杀怀嫣的事,我可以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发生在怀嫣身上的事情,他没法子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件事是她告诉你的” 楚飖有默契的知道葛兰口中的“她”是指谁。“是我发现她手上有擦伤,打电话去婚纱店问的。”怀嫣八成不要他为难吧,若不是他打电话去问老板娘,她还真是守口如瓶。 那丫头“闷烧锅”的性子仍是没变。 “如果我告诉你,会出现在婚纱店,以及为何要攻击她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你会不会相信”她看见楚飖有些错愕的表情,原本想告诉他的事实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若是、若是他知道她有双重人格,他会如何看待她会不会借此机会暂且吊销她密警的身份,把她又送回忘忧岛 当初若不是因为病症似乎没有再复发的迹象,她也没能顺利地服务于组织。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当密警,那外界的人会如何看密警组织 “你……”他严肃地打量着她。 “开玩笑的啦。”她笑得勉强,在这句话之后,她对于要找啥理由给楚飖,心中完全没个底。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她低垂下头,“我……我想杀她的理由是……” 楚飖眯着眼冷静地看着她,见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就算她开口给了理由,仍是个被强逼下捏造出来的产物。“绞尽脑汁捏造出来的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不必对我说了。” “楚飖……”看着他转身欲走,她叫住了他,“我……” “我知道你不想撒谎编理由。可是,你又不能把真正原因告诉我,对不”朝着她一笑,“放心吧,替别人找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是专长,不过……”他转过身去,“这回我宁可相信你那开玩笑的理由。” 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吧葛兰吓得几乎停止呼吸。 “你不会当真吧” “开玩笑的。”他往车子的方向走,没有再旋过身来。 葛兰没能看见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心里仍不安。 “真的是开玩笑吗” 为什么她这么在意这件事情楚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她这么急着要他说方才他真的相信只是开玩笑而已。 她愈是如此,他就愈觉得“不是开玩笑”。 她到底是怎么了 楚飖拉开车门上了车,看了一眼仍杵在车外的葛兰,她仍是急着要他的回答。 “上车吧”说着他拒绝再回答她任何话的把视线调开。 第九章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间夏去秋来,林间树梢已经秋意浓厚了。 昨天还绿着叶的树,一早醒来已一树橙红金黄了。 一束纯白色的百合在被黄叶染黄的墓园显得十分突出,至于前来墓前献花的窈窕身影更是一身与手中百合形成对比的黑衣。 “奶妈,最近忙了些,因此约一个月没见面了,不知你在里头可好”前来献花的人正是贺怀嫣,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她凝目相对了许久。 “奶妈,再过十天就是我和楚飖结婚的日子,婚礼不见得铺张,可看得出楚飖的用心。我想,那是个隆重精致的婚礼,好希望你能够看得到。你说过的,最希望看到我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一切你想看见的都实现了。”对着相片,她像是和奶妈面对面一般的说话。“奶妈,现在的我过得好幸福,楚飖他对我很好。疼我、宠我……”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服务了一辈子的天煞门已经成了历史名词了,葛宏居购进了大批的毒品被查获,如今天煞门已经被查封了。”叹了口气,她说:“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不过,这给了葛宏居一些教训了。至于我爸爸辛苦创立的天煞门,我想会走到今天这种田地,这也早预料到的,不是” 天煞门是以贩毒起家,后来又介入枪械、酒家、赌场……举凡一些不良场所、行业,天煞门几乎都沾染了。 天煞门是她成长的地方,她却不得不承认那是座罪恶之城,甚至连一草一木都是吸取不义肮脏之露成长的。 如今它终于被封了。贺怀嫣除了有些怆然之外,却也有一股痛快的感觉。 “奶妈,天煞门如今垮了,所有天煞门的弟兄都散去。我想,我爸爸在里头是寂寞的。几天前,我请楚飖带我到天煞门走一趟,却始终没看到他老人家的灵位和骨灰坛,不知道是谁把那些东西带走了……” 她说到这里时,后头传来了一冰冷声音。 “好个孝顺的女儿”接着一阵刺耳的鼓掌声响起,“不错嘛贺天豪人死了也不算什么都没有了,好歹他还有一个关心他的女儿。” 听到既熟悉又厌恶的声音,贺怀嫣急急地回过头。 “葛宏居”他怎么会在这里 “唉,你干啥一看到我就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偶尔也给我些好脸色嘛”他嘻皮笑脸的走到她面前,然后看了奶妈的相片一眼,“对于一个死人你都能给好脸色,偏偏对我就……难道一个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贺怀嫣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把奶妈安葬在这么偏僻的墓园,知道的人除了密警人员之外,外人只怕不会知道,怎地这厮来到这里 “我可神通广大了,你相不相信,我知道你在密警别馆许多事,你的日常作息我也清楚,至于楚飖嘛……嘿嘿……他的作息我也一清二楚。” “你啥时候吹牛本事一等一了”密警别馆他也能混入若连他都能混入而不被发现,现在走入历史中的只怕不是天煞门而是密警组织。 “怎么,不相信”他得意一笑,“若是单凭我,的确没那本事知道密警上层的作息,不过,若是有个吃里扒外的密警叛徒,那可就不一定了。”瞧见她一脸不信,他补充,“你最好相信我。” “你又想玩啥把戏了”她用手梳顺了被风吹乱的长发。“葛宏居,天煞门已经被你玩垮了,你该收手了吧别再执迷不悟。”像他这种人一旦跌倒是绝对没有朋友的,想东山再起别傻了 “执迷不悟”他冷笑,“没错,我是执迷不悟,执述不悟地想杀了楚飖而后快,不要以为我做不到。他是密警的龙将军又如何我一样有办法要他的命。” 贺怀嫣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随时有要逃走的准备。“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不是”只要他掌握了她,楚飖对他就得忌惮三分。 “你放心吧,我若真的要用抢的把你掳走,现在就不会那么轻松自若的和你聊天了。”奶妈死了也就算了,只要他仍掌握着贺天豪的灵位和骨灰,贺怀嫣仍多少得听他的,更何况手中另外仍有王牌对付楚飖. 那王牌……届时会令大家都很讶异 “那你今天来这里作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爸爸的骨灰坛和灵位吗”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要是我答应把那些东西还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报答你”对这人一旦显出软弱的样子,他立刻吃定你。 “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强悍。”他一脸不怕她不屈服的笑意。“只是你的强悍对我而言只是虚张声势。告诉你吧,若是你不拿出一些诚意和我合作的话……嘿,届时可别怪我把你爸爸的灵位大卸八块,顺便将他的骨灰撒进化粪池里头。” “你敢。”贺怀嫣手握成拳,痛恨这卑鄙到了极点的小人,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坏到这种地步 “你看我敢不敢” 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虽然知道和他合作准没好事,基于对先父的孝心,她仍低下气焰。“你要我跟你合作什么” “很简单,我要经由你约楚飖.” “没道理,你要约他多的是管道。”透过她约楚飖这不有些奇怪 “我只想见他,其余不相干的人我不见。”他知道若经由密警组织联络到楚飖,届时他见的就是一大批密警,而不单单个楚飖. 他现在是个通缉犯,不想自找麻烦。 “你是怕尚未见到他就已经成为阶下囚了吧”他在玩啥把戏,她看得一清二楚。“身为头号通缉犯的你,的确举手投足都令人倍加注意。” “那又如何”对于贺怀嫣的嘲讽他全感到无关痛痒。“你到底帮不帮我约他我可是告诉你,就算没有你,我依然有方法约他出来,届时,你爸爸的骨灰……别怪我无情。”事出恐赫的话,他可是说得到做得到。 “你约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你就管不着了。”他冷笑,看着她为楚飖担心的神情他是不快,可一想到楚飖死期将近,他打从心里笑了出来“十八号早上十点,叫他到西郊的一处废化学工厂见我。” “我不会帮你的。”为什么要约在废化学工厂那地点一听就知道葛宏居心存不良。 “好啊那你爸爸的骨灰……”他对着她别有用意地一摇头,然后狂笑而去。 葛宏居,你去死吧 十八号贺怀嫣一怔。 那不是她和楚飖结婚的当日为什么会那么巧 不葛宏居一定是听到什么消息,知道她和楚飖在那天要步进礼堂,这消息到目前为止只有密警上层知道,甚至有些在国外的高层在今明两天才会收到喜帖。 为什么葛宏居会知道这消息 他说他的消息都来自于一个密警叛徒密警上层会有叛徒贺怀嫣不知觉地渗出了冷汗,若真是如此,那将是……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密警五君影四彦不不该是些一级警官,那么……会是谁呢 忽地,方才葛宏居话语中似乎提醒了她什么。 一个密警清楚楚飖的作息还情有可原,可是怎会连她的作息也清楚除非那人也同住在密警别馆。 直觉地,她想起了住在c栋的葛兰。 是她吗 结束了繁忙的一天,当楚飖回到密警别馆已经快十二点了,进到大厅时,他习惯先往沙发靠一靠,想一些事情之后再上楼。可今天他一踏入大厅,却看到聂雨正坐在那里。 “好小子,这地方你敢来。”密警别馆是聂浩天回国时常走动的地方,身为被他逼婚对象的聂雨,自然能避免就尽量不到这里自投罗网。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原本这事不必急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楚飖,可是他最近必须到国外一趟,不得不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几乎一整天都耗在会议室一定很累,可有件事非告诉你不可。” 这么急,那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楚飖点了下头,“到书房谈吧。” 交代属下送两杯咖啡到二楼书房,他领着聂雨上楼。 喝了口香浓的咖啡,聂雨仍是沉着脸,久久没有开口,他似乎仍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怎么,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楚飖笑着说,“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说出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见他仍沉默,楚飖开玩笑的说:“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这样坐着相看两不厌吧” “楚飖,最近我要到英国去了。” 这绝对不是聂雨来找他的主因。“怎么,英国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抑或……”他忍住笑,“你又是被你老爸和老妈逼到那儿去的” “两者皆有吧。”根据可靠消息,他近期又要被安排相亲了,真是无聊透顶。“真不知我是不是该学学弟弟的老婆怀哲恶作剧的相亲方式吓退那些相亲者,然后我爸妈才会死心。” “她那种恶质的相亲方式,仍是有人打死不退啊。你以为聂煊怎么追到她的第一招就是唔惊死。”他苦笑,“你不会真要学她吧” 聂雨摆出了个“当然不”的表情,然后言归正传的说:“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来告诉你一件事。”他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叠白纸,“你看看这人的字迹。” 看第一张时楚飖的眉头皱紧了,一张紧接着一张的看,到了最后他的两道浓眉几乎要纠结在一块了。看完之后,他把纸往桌上一搁。 “是葛宏居的字,哪来这些东西”其实他知这问题问得可笑,光是看上面的称谓,也该知道聂雨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 他只是不明白,葛宏居怎么会认识葛兰。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顿了一下,聂雨说:“葛兰具有双重人格。”他很讶异地发现,楚飖对他的话似乎不怎么讶异。 “我知道,我发现她的行径愈来愈不对时曾到医务部查看她的资料,甚至打电话求证于当年她的诊治医生。”也就是聂雨的父亲。 “那么你对于她的症状该是很清楚了。”看着那叠纸张,聂雨说:“我想这些东西一定是葛兰发病时和葛宏居因缘际会认识而交流的东西吧。正常时候的葛兰清楚自己是密警,不会以身试法的。” “聂老说,葛兰的病例十分特殊,当地恢复正常时,她根本不知道发病时曾做过什么事。” “这也就是她可怕的地方,照白纸上写的日期看来,葛兰最近发病的频率十分高,平均一天就有一次,照这种情况看来,不早些把她送回忘忧岛是不可以的。” “她不会肯回去的。”成为密警的人都有对于身为“密警”两字的荣誉感。每个密警人员除非真的病重到非前往那里不可的地步,否则绝对不去忘忧岛,在那里的人由于荣誉心作祟,往往会认为自己是废物。 “她不得不去,试想,她现在已经可怕到会和通缉犯合作联手了,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她对贺怀嫣的恨意已经使她做错太多事,她不能一错再错了。”聂雨也同情地,可是他不能放任无谓的同情。把事情作一番根除,那才是要事。“在我到美国之前,我会亲自把她送到忘忧岛。” “她对这件事想必十分排斥吧。” “没法子的事,不过……”顿了下,他说:“我今天一直找她,甚至在她的行动电话留话给她,可是至今仍找不到她。” “她没回到别馆吗”楚飖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找她”别馆c栋距这里不远。 “你以为这些纸条怎么来的”聂雨略一锁眉,“我到过她住的地方,她根本不在。”这些纸条是她扔进垃圾桶的,大概清醒时赫然发觉身上多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于是急着想湮灭证据吧 其实,就算葛兰恢复正常时,不记得和谁见过面,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然而,她知道自己的病状,因此清醒时,当她看到身上的这些纸条,仍能多少猜到自己在发病时做了些什么事。 “这么晚了,她仍没回住所吗”楚飖觉得奇怪,忽然想到,今天在密警大楼好像也没看到她,原以为她为前几天在海边谈的事仍躲着他,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见了。“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我担心的不是她去哪里,而是她被带到哪里了” 楚飖拿起桌上那些纸条中,日期最近的那一张,上头葛宏居潦草的宇迹写着 葛小姐: 明天早上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告。 葛宏居九、九 “是昨晚给的纸条吧”楚飖想了想。 清醒的葛兰看到这纸条一定十分吃惊,于是急忙地把它揉进垃圾桶,这纸条有被揉过的痕迹,然而当她发病时,她又前去赴约了。 “只是……老地方是指哪儿呢”楚飖又喃喃的说。 “如果葛兰真的是被葛宏居捉走,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接到葛宏居的电话了。”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只有等的份了”希望她平安无事。“聂雨。”楚飖突然说:“葛兰她一定得回忘忧岛吗为什么不可以留在这里静养” “双重人格的人最怕刺激,他们需要一个心平气和的环境。”他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对葛兰而言,你和贺小姐就是她的刺激,待在这里对她的病情十分不利,只会加重不会减轻。而且她待在这里,我也不禁要替你和贺小姐担心。葛兰的另一人格十分偏激而仇恨,很危险。” “嗯。” 聂雨拍了下他的肩,“时间不早了,我想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临走前他说:“有葛兰的消息别忘了通知我。” “彼此。” 这是一个不得成眠的夜。 方才聂雨的一番话令楚飖被一股罪恶感笼罩着。 葛兰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若是没有他,她的宿疾也就不会复发了 因为爱他爱得太深,所以她无法不恨拥有他全部感情的怀嫣,她多年的苦恋在怀嫣出现的那刹那全幻灭了。这样有苦难言的深沉痛苦,换成是他,他又会如何 不疯了才怪而他却自私地要她大方地接受这种痛苦。冷静如他遇到这种痛苦尚不知所措,更何况是一向多情的葛兰……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并非无情,但他的情今生只给一人,不会异动。 葛兰,对不起。 这几天天气十分不稳定,又是风又是雨。 昨天夜里忽大忽小的下着雨,一直到清晨五点多雨势才成了稳定的小雨。一夜的雨声弄得贺怀嫣不得成眠,一直到四点多才累极睡去。 早上八点多楚飖在楼下用餐看报,难得的假日他可以稍作喘息,看完了报纸见贺怀嫣仍没下楼,于是他弄了杯热牛奶上楼。 没上锁的门把使得他在叩完门没人回应的情况下可以顺利进到房间。 “还在睡”她一向没贪睡的坏习惯啊,昨夜睡得晚吗于是,他并没有叫醒她,只是将牛奶搁在床旁边的小几上,挪了张椅子欣赏睡美人的模样。 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一股幸福窝心的感觉充塞在他心中,他抿直的嘴角勾出一抹春风拂面的笑意,那笑容在他冷绝的俊脸上漾开,冰封在脸上的寒意净去。 如果能这样看她一辈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楚飖不禁如此想。 睡着时的她没有醒着时候的那股距离感,她甜美娇憨得犹如娃娃一般。 他凝目对她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发觉在她密长的睫毛中竟渗出了泪水,不安恐惧的表情取代了方才的宁静安详。 她开始呓语,“不不要还给我葛宏居,把我爸爸的骨灰还给我……”她的泪愈渗愈多,湿了枕头。“还给我”她惊骇地坐了起来,而后,仍喃喃的说了句,“还给我……”她将脸埋进被子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做恶梦了,是不” 楚飖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贺怀嫣抬起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急急地挥去了泪水,不让他为她担心。 可是离葛宏居和她约定的日期愈来愈近了,而她始终犹豫地不把这件事告诉楚飖,这才会做恶梦。 “呃。”她点了下头。 “还在为找不到你爸爸的骨灰坛的事情烦心”纵使贺怀嫣没说什么,他仍然知道她十分在意。他想,那东西现在应该在葛宏居手中。 虽说那是死人之物,可对贺怀嫣而言仍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对她父亲的怀念,就只剩那东西了。 “我……”她黯然地低垂下头,“可能是至今仍找不到骨灰坛,这才会做恶梦吧。” “你梦见骨灰坛在葛宏居手上,是不” “你知道”她讶异,不对啊,她一直没把葛宏居找上她的事告诉他,他……怎会知道 她讶异的表情把楚飖逗笑了,他把已微发凉的牛奶端给她,“你说梦话说得那么大声,要我不听见都很难。”那种近乎惨叫的音量若听不到,他还真是聋了。 “噢。”她心虚的脸红了,以为他知道了葛宏居找上她的事。 “不过你这梦只怕还真可能有些根据。” 他的话又令贺怀嫣心跳漏了半拍。 “你……你怎么这么说” “你父亲的骨灰坛和灵位不见,葛宏居拿走的机率要占最大。”他悠哉地为自己倒了杯开水,“毕竟那是他现在惟一对付你的筹码了。不好好把握,可不像葛宏居的作风。我觉得……他最近应该会找上你才对。”天煞门都已经出事那么久了,他不该还不找上怀嫣的,难道他尚不知她仍活着不可能 葛宏居的按兵不动令他心生纳闷。 “没……没有的事。”转移话题吧,再绕着这件事情转,她又要破绽百出了。“怎么那么晚你还没去总部”外头的阳光都升得那么高了。 “今天是我难得的特休日。”平常工作压力大,若不偶尔来些小假,早晚会出人命。“倒是你,今天怎么赖床赖到现在”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昨天又没睡好了,是不” 贺怀嫣没回答,只轻叹了口气,“最近老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她看了他一眼,“你看咱们的婚礼……要不要再延期呢” “你得了新娘焦虑症吗”他逗着地,“动不动就延期婚礼,咱们可能到了七老八十还在考虑要不要结婚的问题。”他温柔地坚持婚礼如期举行。“再说,一些国内外的喜帖已经寄出,在国外的朋友大概也都完成了回国来参加这场婚礼的手续。”他可不想他们兴匆匆地回国,得到的却是婚礼延期的消息。 那种乌龙剧一发生,他会死得很惨烈 “可是我……我很不安。”她咬着唇,“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那就任它发生。”他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掠顺,“有我在你身边,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 在楚飖炙热的眼神注视下,贺怀嫣发觉眼中蒙上一层透明水雾。 就是深知他的深情,她才不要他为了她而涉险。 葛宏居这卑鄙的家伙看中的不就是楚飖对她的深情。他深知楚飖的可怕,也了解楚飖的弱点,楚飖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可是葛宏居一掌控她,楚飖就只有挨打的份。 “有时候我觉得你若不要对我那么好,对你本身也许会好一些。” 楚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知道她说得没错,可他就宁可背负这甜蜜的负荷。是宿命、是执着、是执迷不悟都好,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我只知道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自己最好的时候。”他在她眉宇间一吻,“昨天晚睡的话,那就再多睡一会儿,别胡思乱想了,嗯。”他体贴地扶着她躺下、拉上被,打算离开时,搁置在小几上的行动电话大响。楚飖顺手接起,“喂,我是,有人看到葛宏居在东边的闹区好……我立刻到。” “谁打来的”她刚才好像有听到葛宏居的名字。 “聂雨。葛兰失踪三天了,我们怀疑这件事和他有关。”他看着地,“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等一下,葛宏居他不可能在东边闹区,他在西郊。”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楚飖一怔,定定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完啦贺怀嫣回避着他锐利的目光,支吾了半天,“我……我……”隐瞒不住了,她只得把葛宏居曾找上她的事说了。“我知道他要我约你一定不会有好事,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这么晚才告诉你,你一定会生气,可……可是……”那真的是太危险了。 楚飖拍了拍她的脸,“我不怪你。”正如他们所料的,葛宏居果然找上怀嫣了。甚至也如他所料的以贺天豪的骨灰坛威胁她。 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低级连死人骨灰他都能拿来当筹码。 “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吗”她看着他,祈祷他给的答案不是真要找上葛宏居。葛宏居那家伙实在阴险卑鄙得可怕天晓得楚飖一旦赴约,会发生什么事 “我可不能如他所愿在他指定的日期才赴约。我必须提前赴约……”葛兰万一真的在葛宏居手中,那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不可以不去吗” 楚飖没回答她的问话,只淡淡地一笑,然后大步地朝房门口走去。 她知道他是非去不可的,她揪紧的心中有了决定。 第十章 妈的这女人真是神经病葛宏居瞪着被他捆绑在一旁的葛兰。 当初找上她合作,是因为得到一小道消息,听说这女人可能因爱成恨地卯上了楚飖和贺怀嫣。刚开始时两人合作愉快,要进行什么也都以在咖啡厅为他当眼线的香菊为中间人传通讯息。 她要他帮她除去眼中钉贺怀嫣,就算无法除去,也不许贺怀嫣再纠缠楚飖.言下之意,她对楚飖仍眷恋着。因此,他狡猾地把要杀楚飖的话藏在心中。 他们真正交谈的次数不多,而且除了第一次他亲眼看到她以一脸欲杀人发泄的恐怖模样,看着贺怀嫣上了楚飖的车而约她“聊聊”之外,接下来每一次见面都是她约他。后来从她口中,他才知道,把楚飖和贺怀嫣的相片寄到天煞门,让他知道贺怀嫣没死的人也是她。 她的种种行径都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贺怀嫣。而葛宏居也针对这一点,知道了密警组织的一些事情,尤其有关楚飖和贺怀嫣。 合作关系到前天为止一切良好,为什么这么说,这得从这不太正常的女人出现说起 前天早上这女人也不知吃错了啥药,她依香菊传给她的纸条来到废化学工厂和他见面,两人谈着合作的事宜,结束之后她忽然说她头晕想睡觉,于是他劝她早些回去,结果她一上了车没来得及发动引擎竟就在车上睡着了 真的有那么累吗还是她不舒服 在还没解决楚飖之前,她可是他另一张王牌,不容得出问题的。基于这样的原因,在见她上了车好一会儿仍没动静,他拉开她的车门一探究竟,谁知 这疯女人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醒,反正她一睁开眼睛和他一对上眼,火辣辣的一巴掌立刻送了上来。 “葛宏居” 这女人干啥看到他像看到蟑螂一样怎和她昏睡过去前对他的态度判若两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也就算了,她竟还出手打人耶 “喂,你干啥出手打我”妈的,那一巴掌还全使出吃奶的力气了。 “我出手打你”葛兰跨出了车子,“你这出了名的通缉犯,我打你算便宜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过……这些暂且不重要,先把这人捉回总部再说 “你说这是什么话”这女人是真疯还是假疯前一个小时两人还大谀合作计划,下一个小时立即说他是通缉犯,翻脸不认人 她是吃错了啥药 “我说啥话你会不懂吗怎么,难道你不叫葛宏居,你不是通缉犯”“而你这密警人员却和通缉犯合作事宜”不管她真装疯,抑或是真傻,他得把事情弄清楚。“可别忘了,知道我的行踪却隐瞒不说,出卖你的上司不遗余力的可是你,若我这通缉犯该被捉,你这知法犯法的密警更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你胡说”她惊讶地瞪大了眼,想起了她今早在抽屉看到的葛宏居写给她的一叠纸条,及大衣中的纸条。她当时还曾纳闷她房里怎有那些东西,她隐约猜测到是怎么回事,继而害怕地将它们全数扔进垃圾桶。 莫非她……她在双重人格病发时和葛宏居有所接触了吗哦老天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是个密警人员呐竟然和一个通缉犯共事。 “我胡说”他冷笑,看她的眼神是别再装了,再装就不像了“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该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把头昂得老高。“再怎么说我都不会糟踏了自己的身份,和你这种通缉犯共事。”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和这人搭上,不过,在她清楚的时候必须和他画清界线,免得将来招惹麻烦。 “啧啧啧”葛宏居又是摇头又是拍手,“你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演技最好的了。密警组织是演员训练中心吗”他眯着眼把笑容一叙,“只可借你演得再好,仍有个演字,在我面前少玩这种没营养的把戏。你和我合作的事已是事实,这个时候你想抽身仍是一身腥。”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来她真的胡里胡涂地和这通缉犯扯上关系了,这种事若传回总部,只怕革职事小,也许会有更严厉的处罚 “你和我合作的那天起就走上了不归路,已没有回头的可能。”要死也得多拉个垫棺材背的。 “别梦想了。”忽然她心头掠过一个想法,如果把这个人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和这个人合作过的事情,而且杀了他之后,她可以顺理成章地替他安个拒捕的名义。 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声有污点,葛宏居……留不得 就在她眼露杀意时,葛宏居已经早先一步把枪搁置在她的太阳岤上。 “你眼中的杀意很骇人,可是我手中的枪也毫不逊色”他一巴掌掴得她半边脸肿了起来,“老子在江湖中混了那么久,若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怎么跟人家在道上混呐”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少在那里虚张声势”与其让她和这家伙合作的丑事闹到总部去,让总部裁决,那不如让他现在就杀了她。 至少死得有面子些 “我是会杀了你,不过,不是这个时候。”葛宏居冷笑,“本来我是打算让你回去把楚飖骗到这里来的。” 因br /gt;</br></br> 龙物语第7部分阅读 因为贺怀嫣那女人真是有了情郎就不要爹了。她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带到,要不然以楚飖的性子,绝对不会等到约定日期才赴约。他要她传话已过了三天,楚飖那头仍没动静,原本他想趁楚飖以为他会在约定日前一定疏于防范地反将楚飖一军的,没想到这计划给贺怀嫣破坏了 因此,他才会要葛兰回去当传声筒,说她找到他,以此事为饵钓楚飖这条大鱼,没想到这葛兰半途“装疯”。 “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无妨,我就以你为饵钓楚飖这只鱼。” “你……你想对他怎样”这人约他到这里不会有好事。 “楚飖真是艳福不浅呐,同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担心他的安危,告诉你,我不会对他怎样,只会要他……死。” 听到了这句话葛兰惊骇地瞪大了眼。 回想到三天前葛兰的“变相”,葛宏居至今仍一把火。昨天他好不容易躲躲藏藏地到了市区把香菊找出来,要她送一封信到密警别馆,也不知道她送到了没有。妈的她若敢不送,要了她全家大小的命要不是现在大街小巷都贴有通缉他的相片,他还真想凡事自己来。 瞪了一眼被他绑在柱子上的葛兰。 “已经第二天了,不知道香菊把信交到楚飖手上了没有。我打算明天起,若他一天不来,我就切下你一截手指送去给他,直到他出现为止。”他笑着看她,等着她花容失色,但他失望了。 葛兰只淡淡的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吧,这世上已经没啥值得我留恋了。”如果现在葛宏居愿给她一枪,她会感激他。 “你这女人真没用,你一心求死,死了楚飖还是贺怀嫣的,你有本事就把他抢过来,要贺怀嫣痛苦一辈子啊” 他提及贺怀嫣,又说了一些激她的话,葛兰澄澈的眸子逐渐黯沉了下来。 葛宏居没发觉,他继续说:“贺怀嫣轻而易举的就把楚飖从你身边夺走,你不恨吗你的爱可一点都不比贺怀嫣少……”说到这里时,他忽然听到车门的声音,他匆匆地来到门口,把铝制门推开。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葛宏居,你把葛兰藏在哪里”注意到葛宏居把眼神投注在贺怀嫣身上,楚飖把她拉到身后。但贺怀嫣仍探出头,“把我爸爸的骨灰坛还我” “看来你们两个各有所求,不过,我可是慈悲得很,把你们要的东西全放在我后头的房间里了。”葛宏居露出了个毒恶的笑容,在铝门旁按下一个红钮。 “葛宏居,你干什么”楚飖觉得那红钮必有什么诡异。 “听过纳粹毒杀犹太人毒气室没有”他冷笑,“要救她,行啊,先摆平我再说。” 这家伙真是恶毒到极点,楚飖低声对贺怀嫣说:“我对付葛宏居,你设法按掉那钮进去救葛兰。” “小心一点。”葛宏居无论赤手空拳或枪法没一样及得上楚飖,他一定有什么j计。 “你也是。” 楚飖把葛宏居引开之后,贺怀嫣立即把红色按钮按掉,然后进毒气室救葛兰。 “葛兰,我们来救……咳……咳……救你了。”老天,这房间的空气果真是不能多吸的。挥开了眼前白茫茫的雾气,这才惊觉葛兰被绑在柱子上,她试着解开绑在葛兰手上的绳子,可努力了半天,它仍是无法解开。 葛宏居打算让人救不走葛兰。 不怕她有随身携带“生死剑”的习惯,她将它拿了出来,在麻绳上锯了半天才把绳子锯成“藕断丝连”状,然后放下剑再用力一扯才帮葛兰的双手重获自由。 “行了你……” 贺怀嫣还来不及叫葛兰快到外头时,葛兰猛地将她往后推,推倒在地,然后捡起她的“生死剑”往外冲,迅速地把门由外反锁,然后把关掉的毒气释放钮按下。 她冲到外头时,葛宏居和楚飖正打得激烈。不过,明显地看出葛宏居居下风,忽然楚飖猛然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 “不要作困兽之斗了,乖乖跟我回去自首。”若是如此,也许他仍有自新的机会,否则就凭那批毒品,他的前途堪虑。 “别傻了,去自首那我下半辈子不就准备在牢中过”葛宏居一面跟他说话,一面往后退。 “看在系出同门,我会想办法让你有自新的机会。”虽然这家伙真的不怎么可爱可是,他仍念及两人是一块在天煞门长大的。 “不要再过来了。”他眯着眼看站在十步开外的楚飖,然后稍稍瞄了一下地雷的位置。“你往后退”见楚飖不为所动,他还大声的吼着,“我要你退到距我三十步的地方,要不……我现在就自杀,自首也免了。” “你现在身上没刀没枪怎么死”楚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能自杀的兵器方才全给他夺下来了。“一个人真要死多的是方法。”他的土制地雷在周围二十步左右才有杀伤力,楚飖不往后退去踩地雷,他今天约楚销前来的计谋全完了“你到底退不退” “退我退。”楚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葛宏居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多。 十步、十一步、十二……十七…… 在千钧一发之际,葛兰及时赶来。 “不要再往后退了后头是地雷”她大声的说,然后瞪着葛宏居,咬牙切齿的说:“你竟然骗我骗我说那地雷是要对付贺怀嫣的,结果你竟拿来对付楚飖.”现在的她又是另一性格。 对了怀嫣。楚飖这才注意到她怎么没有和葛兰一块出现呢 “葛兰,怀嫣呢” 葛兰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空洞着眼笑着,“她被我关进毒气室里了,她该死你是我的。” 楚飖倒抽了口气,他急忙往毒气室的方向走。 在他转身离开后,葛兰眼中盈着泪看他,是眷恋也是最后的一眼。 “你这女人,坏了我的好事”葛宏居忽地扑向她,勒住她的脖子,“我今天安排的计谋会功亏一篑都是因为你。你这疯婆子、该死的女人……”他太激动,没发觉葛兰手中拿着“生死剑”。 她茫然地看着葛宏居发狂的样子。“我该死……你想要楚飖的命,你也该死……”她握着“生死剑”想把剑刺进他胸口,转念之间,她觉得自己活下来,好像也是痛苦的。闭上眼,她按下剑柄上的第三颗钮。 她依稀记得和楚飖在忘忧岛的岁月,记得有一次讨论到兵器,他突然沉静了下来,视线落得好远。 “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把十分特别的剑,叫生死剑,它有三颗钮,按下第一颗……第二颗……” “那第三颗呢”她迫不及待的问。 “那会玉石俱焚,那把剑经过专家设计,第三颗钮中的炸药量,足以炸死自己和对方” 她依稀记得楚飖的许多事,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忧……一切的一切…… 一个月后的清晨,秋意正浓,楚飖和贺怀嫣准备了一束鲜花要到葛兰坟上献给她,她入土为安半个多月,这是贺怀嫣第一次到她坟前献花。 没法子,她被葛兰关进毒气室时间太久,若不是楚飖及时把毒气钮关掉打开门,她真会死在里头,也因被毒得不轻,一直留在医院观察,顺道休养。 当他们靠近葛兰的坟时,赫然发觉在坟上已有人送上一把素心兰,那把花是新鲜的,不像放在这儿一段时间了。 贺怀嫣有些讶异,“我以为我们够早了,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更早。”她把花摆在素心兰的旁边,“这花是谁送的” “聂雨吧。” 她回头看楚飖,“你怎么知道” “他前天告诉我昨天要从英国回来了,对于葛兰他总是怀着深深的愧疚,他总认为当初他为什么不早些决定送她到忘忧岛。如果早些送她去,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聂雨甚至认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这素心兰一定是他送的,知道葛兰喜欢素心兰的人不多,不过聂家的人大概都知道。 “生死有命,聂雨怎会那么自责” “葛兰是个孤儿,从小和聂家兄弟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就犹如亲兄妹一样,当亲人走了,他会不伤心”楚飖叹了口气又说:“聂雨的性子我了解,为了这件事,他不知又要难过多久。”有些人生性刚冷,好像别人走不进他的世界,别人伤不了他的无情,但这种人往往是感情最丰富的,而聂雨正是这种人。 贺怀嫣静静地看着墓碑上葛兰甜美的笑容。 “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好。” “她三番两次想杀你,你不恨她” 她摇了摇头,“她会恨我是因为你,若今天异地而处,我一样会不喜欢她吧。至于她想杀我,那时候的她,我想也是身不由己的。”恨一个双重人格的人,这样对葛兰好像有些不公平。 “我想葛兰听了你说这些话,她会很感动的。” 衷心地期盼你在另一世界过得好,安息吧,葛兰。 又待了一会儿两人才并肩离开墓园。 上了车之后,楚飖好像想起啥好笑的事,俊俏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笑什么”前阵子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哀戚中,如今一切事情算否极泰来,这才又渐渐地拾回以住的笑容。不过,平常时候就难得看到“冰帅哥”展笑颜,这回又不知是为了啥事 “咱们俩的婚礼也真是好事多磨,原订于十月十八,结果发生了葛兰的事,大伙本打算参加的喜宴成了奔丧,这样一延再延好像已经成为咱们不成文的习惯了。” “这回不会再出状况了才是。”真不是普通的离谱,她已经由秋季新娘成为冬季新娘了,再延的话…… 唉前途堪虑 “天晓得。”楚飖一挑眉。 “喂,别吓我”她前几天才又到奶妈坟前及父亲的灵位前宣布要当冬季新娘的喜悦。这回不会又要对他们食言了吧“我已经跟奶妈爽约一回了。” “反正她对咱们敲定的婚期早就没信心了。”他也觉得好笑,“也许当你兴致勃勃地对她说时,她还听得猛打哈欠哩。”很恶质的一个玩笑,见贺怀嫣哭丧着脸,他才可恶的笑开了。“放心吧这回你是当定了冬季新娘了。不过……” “又怎么了”怎么问题那么多 “冬天好冷呢天上也许还飘着雪花。当新郎的冬夏季不就都一样是套西装吗新娘可就惨了,薄薄的纱纺穿在身上御不得寒的。尤其是……”他忽地转头看她,一脸不正经的轻佻样,然后开口,“你的肩那么纤细娇美,不露出来有些可惜,可露出来,万一上头结了两块冰,那可不好了” “楚飖”她又是羞又是恼。 “干啥”逗她脸红原来是件那么有趣的事。“我就在你旁边,轻轻的叫我就听得到了,用不着那么大声嘛。” 她噘着唇久久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似没大脑地喃喃自语,“谁的肩纤细娇美啦,哪有”她伸手摸了摸肩,“每个女人不都一样” “不一样。你的比较好看,我见识过了。”楚飖说着又正经八百的开着车,然后才又恶作剧的看着一张脸红热得快可以煎蛋的贺怀嫣。 也难怪她羞成这样。 她和他一直都是爱得极为含蓄,若不是之前她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主动献身,他们不会有那场云雨,而那次之后他一直待她持之以礼。 虽说同处一屋檐下多的是机会,可是基于爱护她、珍惜她,不让其他人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子,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想到这个,他有件事放在心中,一直想问她。 “当初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他当时和怀嫣的关系因误会未冰释,并不是顶好,那时她轻易地交出自己时,还曾令他误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子,气得差些丧失理智。 他的问题又令贺怀嫣方消退的红潮重回脸上,她支吾了半天。 “我……”那时她……她只想被真正喜欢的人抱,其他的……她没多想。想起当时的大胆,至今她仍觉得不可思议,她一向是个被动到了极点的人。 “那时你怕随时有被葛宏居总去的可能。所以,你只想和所爱的人好好的爱一场,是不”这是后来他推敲出来的。 “你知道”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这是我后来才想通的。”他看着她,“那件事……对不起,我鲁莽了。” 贺怀嫣当然知道他是指“哪件事”。她脸红心跳得严重,一张小脸几乎要贴到胸口去了。 她脑筋一片空白,无意识的摇头,“不会啦。” “不会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舒服”他是故意逗她的,那夜她蹙紧的眉宇没有逃过他的敏锐。“会很痛”一抬起头却看到楚飖笑得正开心。 这可恶的男人,他的笑意让她顿时僵化成石。 最恶质的事还在后头,楚飖玩她玩得不亦乐乎,他凑近她耳边说了一些话,有关洞房花烛夜的事、限制级的……很那个的。 贺怀嫣终于明白,男人果然都很色愈是正经八百、道貌岸然就愈有可能是“黄帝”。 身旁不就是一个例子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 想得知聂煊与桑怀哲的恶作剧恋情,请看冥王四月番外篇恶作剧之恋</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