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 分卷阅读1 遇见骆延之前,程妤态度坚决:“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和年下男谈恋爱的,就算只小我一分钟都不行!” 后来……她跟住在隔壁、小她四岁的00后实习体育老师,睡在了一张床上。 1.年下,419(新书求收藏+珍珠呀~) 离谱。 很离谱。 程妤用余光瞥了眼躺在身侧的男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从齿缝中,细细地挤出一个字:“艹!” 昨天,作为班主任,她好不容易送走军训了半个月的准高一生,放假叁天,心情极好,拉着闺蜜席若棠,去清吧小酌怡情。 几杯啤酒下肚,两人不过微醺,席若棠就被她男友从淮带走了。 程妤家就在附近,所以没跟他们离开。 她点了这家清吧新出的、名为“酒色之徒”的鸡尾酒。 这酒颜色粉嫩,桃香扑鼻,入口柔顺。 就是后劲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害她一失足,真成了个“酒色之徒”。 醉酒后的记忆,迷离惝恍,支离破碎。 她压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跟身旁那人,来到酒店,又是怎么搅和在一张床上的。 她懊恼地捂了下脸。 雪白的被子下,两人赤身裸体。 他的胸腹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肢,覆在她的左胸上,一条腿微屈,勾住她的腿,死死地压制住她。 属于他的灼烫体温,渗入她的肌肤,叫她臊得面红耳热。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的手,推掉他的腿,挪到床边。 眸光向下一扫,就见地上散乱地躺着叁个安全套—— 有一个看着倒是干净。她模糊记起,这是他戴反了,被她丢掉的。 另外两个,则蓄有液体。 其中一个,那结一看就是她打的。 还有一个,应该是他打的结,拉得很紧,小小的死结,将液体牢牢地锁在了里头。 他们doi的时候,用套了,这很好。 她松了口气,恍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身旁那男人,连安全套都不怎么会用,大概率,是个处男…… 这,问题应该,不大吧? 她心存侥幸,正要轻手轻脚地下床,又想起了一件事: 春梦了无痕,她记不起昨夜的事,对于处男的技术,她也不怎么抱希望,但他的脸和身材……她刚刚睡眼惺忪,没看太清。 她扭过头去,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昨晚他俩估计做得挺急的,明晃晃的灯光一夜未熄,将他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 幸好,他长得不赖,是个特别养眼的帅哥—— 一头浓黑碎发略显凌乱,稍长的刘海微遮剑眉,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嘴角自带笑意,是很漂亮和善的微笑唇。 喉结性感,一字型的锁骨十分明显,裸露在被子外的臂膀,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 程妤闭了下眼。 419。 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事已至此,她认了。 更何况,不论技术如何,这人是处男,长得帅,身材好,她不算亏。 她勉强做好了心理建设,一睁眼,竟对上了一双灿亮的星眸。 哦豁,他醒了。 程妤蒙了一下,反应过来,头忙转过去,不小心带着身子向下翻倒。 “啊!”她刚发出一声惊叫,就被一条孔武有力的手臂,捞了回去。 电光石火间,天旋地转。 床垫被两人的大动作,震得上下晃荡。 她脑子有一瞬空白,目瞪口呆地看着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画面恍惚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一片段重合,耳边响起了一声压抑的粗喘,她的心突突一跳,而后发现那声音是她产生的幻觉。 男人看着她,粲然一笑,唇边露出两个小梨涡,“我也没挤着你吧?你怎么睡个觉,还跟小孩儿一样,会掉下床去?” 他声音很好听,跟春日破冰的淙淙溪流似的,清澈、柔和,还透出一丝丝欣悦。 程妤一激灵,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发现有一根半软不硬的棍状物,赤裸裸地贴着她大腿,并且在逐渐变硬时,她更是头皮发麻。 她干涩道:“这位先生,可以麻烦你,与我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吗?” 他愣了愣,有些无措:“什么?” 她伸出两指,点了点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靠得太近,让我感觉有些不适。” 他皱了下眉,话语间的欣悦消了个一干二净:“你昨晚不是这样的。” 分卷阅读2 程妤:“那是怎样?” 他一动不动,非得压着她说话,表情略显古怪,“你确定要听?” 程妤:“……”她忽然不是那么想听了。 他自顾自地帮她回忆:“你昨晚在吧台,强烈要求人家播了首《被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然后你跟着唱……” 程妤:“???” “你来来回回只会唱一句,人家说你喝多了,问你住哪儿,说要帮你打车。” “再然后?” 他笑得有些腼腆:“我说,你可以爱我。” “……”程妤一个头两个大,“你不如放任别人帮我打车,把我送回去。” 他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你听了我的话,明明很开心的。” “也可能是我觉得先生你很幽默。” 程妤强硬地推开他,顾不上羞耻,掀开被子,一丝不挂地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他呆坐在床上,傻愣愣地看着她,神情茫然。 被子被她掀开,他整个人几乎暴露在被子外。 程妤不经意地一瞥,瞧见了他那具媲美古希腊雕像的健美身体。 被角欲盖弥彰地半遮他的性器,露出的那一截,又粗又长,充血硬挺,颜色干净,表皮下埋着偾张虬曲的青筋,充满生机和力量感。 她收敛了视线,心脏没来由地怦怦乱跳。 自打去年十月跟齐越分手至今,她近一年没有过性生活。 因为忙碌,所以她性趣不高,平时也没自己解决过。 昨晚莫名其妙开了荤,而且还是跟这么一根干净优秀的牛子…… 她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但瞧见人参果,还是很馋。 馋个屁! 她真想一巴掌甩自己脸上。 寂寞再久,也不能丢了礼义廉耻! 她自以为潇洒地走进洗手间,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斑驳脏乱的妆容,出来后,拎起茶几上的手提包,想要离开。 转身时,她的裙摆扫掉了茶几上的东西。 “啪嗒”一声。 她回头去看,蹲身捡起。 这是一张身份证—— 姓名:骆延 性别:男 民族:汉 出生:2000年3月30日 她眯眼,反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00后?”她愕然,大脑转不过来了,“成年了没?” “我都21了。” 她闻声回首,看到他赤着脚,站在她身后。 他光着膀子,仅下身穿了条牛仔裤,看身量,约莫有一米九高。 他走到她身旁,俯身,骨节匀称的手指取下了她手中的身份证,又拿起茶几上的钱包,打开,把身份证放了进去。 “21岁,早就成年了。”他强调。 2.遗忘 程妤眨巴着眼,缓缓起身,默默计算两人的年龄差。 她是96年的,两人差了4岁。 真奇怪,明明她已经过了25岁,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不久前还在读高中,00后都还是小学生? 她突然不太能接受自己在慢慢变老,00后已经成人的事实。 就像她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跟一个小她4岁的年下男,一夜荒唐一样。 骆延垂眼睨着她,“昨天晚上,你说你跟渣男分手了,现在是单身。我说我想追你,你说你可以考虑跟我在一起……” “停!”程妤打断他,并不想回忆昨晚发生的糗事,“我喝多了,脑子不清楚,还请你宽宏大量,原谅我的胡言乱语,和怪异的行为举止,并且选择遗忘。” 他静默地凝视着她,眸色幽深。 她局促地别开视线,“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也愿意弥补你的损失……” “呵~”他忽然轻笑出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损失什么,也不觉得困扰。” 听到这句话,程妤狐疑地打量了下他。 他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意愈深,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攥成拳,又缓缓松开。 “我会忘记昨晚的事的。”他笑说,随手把钱包揣裤兜里,“我打算洗个澡再走,你要现在走吗?” 废话。 不现在走,难道她还留在这里看美男出浴图吗? 她转身,马不停蹄地走出房间,离开酒店。 她不敢以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回家,打车去了她现今所在的工作单位——弗城二高。 分卷阅读3 去年,跟齐越分手后,她难过了一段时间。 心伤未愈,同年十二月份,她的亲生姐姐程婕,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程妤是父母养废了“大号”后,重新练来养老的“小号”。 因为不论是跟父母,还是和早早就远嫁生子的亲姐的年龄,都相差太大,所以她其实跟家人们并不太“亲近”。 这种不亲近,不单是指日常相处,还有思想上的隔阂。 上了年纪的人,经历过社会的动荡和人生的坎坷,所以分外希望儿女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俗称,铁饭碗。 可年轻人,就是有一股血性,天真狂妄,觉得自己是干大事的料,愿意拼,勇于闯,不甘于平淡。 刚毕业时,程妤厌烦父母的催逼,特别排斥考编考公。 叛逆劲一上来,她便搬出来跟席若棠合租,和她进了同一家公司工作。 可在她姐姐的葬礼上,她看着泪如泉涌、哀痛欲绝的双亲,突然感到迷惘。 每个人的学生生涯中,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作文主题——我的父亲/母亲。 文章中,有不善言辞、宽厚坚毅的父亲,有唠唠叨叨、温和慈爱的母亲。 写作者由父母的皱纹和白发,引出他们为家庭的付出,对自己的关怀,再在结尾抒情,感恩父母,并许诺要报答父母。 程妤没少写这类作文。 但在此刻,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有多过分。 她嫌弃他们的老旧思想,忤逆他们,逃离他们。 可是,最舍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精力,能接受她所有尖刺锋芒的,也只有他们。 程妤思虑许久,在前单位工作到今年二月初,离职后,就在家附近找了所初中,担任临聘语文教师一职。 高级中学教师资格证是她在大叁那年考到的。 对于他们这群中文系学子而言,无论毕业后是否从事教育行业,在家长们的督促下,几乎人手一本教资证。 在不当班主任的情况下,程妤这个任课老师感觉还挺舒适。 于是,她决定考教编,尝试去端那个铁饭碗。 上岸很难,成千上万个人为了区区几个编制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那段时间,程妤一边工作,一边备考,予以她最多支持和关怀的,是她的父母。 起初,她只打算考初中的教编:一是因为初中生不像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学生那么麻烦;二是因为初中生下晚自习的时间,比高中生要早。 可她后来发现,能挤进去就行了,根本轮不到她来挑。 她览遍公告,跑了一所又一所学校,排除万难,终于进了弗城第二高级中学——简称“弗城二高”。 似乎每个年轻教师,都逃不掉当班主任的命运。 这一年,他们高一年级总共有25个班。 现在,正处于在编试用期的她,是高一(22)班的班主任,承担高一(20)班和高一(22)班的语文教学任务。 教师是一份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工作,只要她踏踏实实干下去,这辈子就稳稳妥妥地过去了。 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绊脚石。 因为对陌生男人极度不放心,所以她一下车,就去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 想了想,她决定回教师宿舍洗个澡,就去医院体检。 说到这教师宿舍,她原本是不想住校的,毕竟她家离学校才四个站。 可一听6:50就要开始早读,直到夜间22:20才下晚自习,为了省那十分钟,她还是决定住校了。 他们学校的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不同,不会特地区分男女区域,而是分为单间和两居室。 像她这种单身教师,都是住单间。 她来得晚,只能挑顶楼的单间。 说实话,顶楼只她一人住着,感觉还蛮爽的。 可今早回来,她却发现隔壁单间门口,堆了数个大大小小的箱子。 她有邻居了? 对方是因为没有钥匙,所以才没搬进屋里? 她兀自揣测着,开了自己宿舍的门。 一个用网兜兜住的篮球,被这动静惊扰,缓缓滚到她眼下。 她俯身捡起,放回原位,进了宿舍。 她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叫了份外卖,吃饱喝足,才去医院。 做完体检,已近傍晚。 她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没抗住隔壁tony老师的诱惑,去修了发尾,烫了个大卷。 回到家时,她妈看她顶着一头渣女大波浪,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换新发型了。 “没啊。”她应着,无意识地摸了摸后脑 分卷阅读4 勺,“就是突然想换而已。” 直到凌晨两点,她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才不得不承认,和骆延的这段露水情缘,着实刺激到她了。 她一闭上眼,脑海就会浮现出他那张俊脸,和他那具荷尔蒙爆棚的肉体。 再然后,她想入非非,总觉得他好像就伏在她身上。 他在亲吻她、抚摸她,在她耳边低语呢喃。 他说了什么呢? 她听不清。 大概是些骚话吧? 她不知道。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她久违地感到了寂寞。 3.开会 假期短暂。 8月31日,下午14:30。 即便程妤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仍然架不住家长们护送孩子上学的热情。 在前往弗城二高的路上,她被堵了一刻钟,入校找车位停车,又浪费了一刻钟。 她紧赶慢赶,踩着点,溜进四楼办公室对面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了不少人,她找着一个靠边的空位坐下,气还没顺,就听到头顶落下一句:“你好,可以麻烦让一下吗?” 说话带喘,音色清越,颇为耳熟。 程妤脖颈一僵,撩起眼睑,用余光去瞥。 入目是男人的白T恤,再往上,宽阔的肩,性感的喉结,清秀流畅的下颌线条,和……绯红的微笑唇。 骆延。 这个名字自她大脑弹出,她心下骇然,怀疑自己在做梦。 两人挨得挺近,他身上清爽的香皂味,混着荷尔蒙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 他肯定也是刚赶过来的,身体灼烫,热度散在空气中,贴上了她的肌肤。 她吞了吞唾沫,感到心烦气躁 坐在主位的年级长拍了拍话筒,显然是要开始说话了。 骆延轻咳了一声。 程妤回了神,不想起身领受众人的注目礼,她往侧边一转,腾出椅子前边的一点空隙。 她等他跨过去。 但他没动。 “过吗?”程妤催促道。 “你要不……”他吞吞吐吐。 她斜眼瞧他。 他身高腿长,为了避免太扎眼,此时佝偻着腰背,缩在过道里,踌躇不定。 她挑了下眉,颇有些不耐。 他只好猫着身子,背对着她,轻手轻脚地挪过去。 裤腿不小心擦到她的大腿,把她的裙摆带起了几公分。 陌生的触感和热度,磨着她的肌肤,她心一紧,忙扯下裙子,警惕地看向他。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窄臀,被包裹在牛仔裤里,挺翘紧实,移动间,因为空间逼仄,偶尔会不慎蹭到她的臂膀。 他的衣摆没整理好,往上翻起,微露出一截精瘦的后腰。 两个腰窝若隐若现,略有些……诱惑。 程妤慌乱地撤回目光,暗骂自己变态。 骆延俨然不知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就跟个害怕被老师抓迟到的乖学生似的,小心翼翼地潜伏前进,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前方,年级长拿着资料,跟他们分析这一届学生的资质水平,讲了下学校历年的本科率和重本率,给出了这一届的任务目标。 程妤心不在焉地听着,摆正坐姿,注意力不自觉地被身旁那人吸引。 他逃过一劫似的,松懈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也莫名跟着松了口气。 年级长还在说话,声调没有丝毫起伏变化,在这沉闷的午后,特别催人入眠。 时间渐长,她直挺的后背渐渐放松,混沌间,忽地被手背袭来的一抹冰凉吓醒。 她低头一看,一只大手捏着瓶冰雪碧,贴在她的手上。 瓶盖没开。 骆延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喝吗?” 她的耳朵很敏感,那轻飘飘的两个字,就像是用羽毛挠着她的耳道。 很痒,有点麻酥酥的。 她晃了下神,以为自己还坐在高中教室里听课,她的同桌,正拉着她偷吃零食,开小差。 她抿紧唇瓣,幽幽地盯着那瓶冒着凉气的雪碧。 想喝。 然…… 她摇了摇头,态度凛然。 骆延拿回雪碧。 她悬在半空的心,沉了下去。 “呲——” 汽水被人拧开。 那瓶雪碧又被送进了她的视线内,他问:“真不喝?” 她坚定地摇头。 他收手 分卷阅读5 ,径自灌了一口。 听到咕咚吞咽声,她的眼睛本文由甜^品小^站6/354039;80.940整理瞟过去。 他仰起头,脖颈拉出了漂亮的线条。 薄薄的皮肤下,凸起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他向下一睨,凑巧撞上了她的水眸。 他翘着嘴角,眉眼漾开了几分得意,仿佛在说:刚刚给你喝,你不喝,现在你想喝,没门。 幼稚。 程妤错开视线,假装自己看的是他左边那人。 那人跟她一样,是新来的女教师,叫做曾梦华,是高一(21)班的班主任,教历史的,长得挺漂亮,脸面白净,身材匀称。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高中那会儿,可是公认的级花。 骆延一口灌了近四分之一瓶。 气泡涌上来,他的胸腔颤了颤,无声地打了个嗝。 见状,程妤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活动了下脖子,懒懒地看向仍在滔滔不绝的年级长,默默听着。 过了没多久,骆延又凑过来,问她:“你拿课表了吗?” 程妤抬手,捂住酥软发烫的左耳。 她一个差点迟到的新教师,哪有胆子问年级长要课表? “没有,”她说,“你别在我耳边说话。” 他用瓶身拨开她的手,在她手背留下湿漉漉的触感,问:“为什么不能在你耳边说话?” 因为敏感。 她冷漠答:“就是不能。” 他审视着她,笑:“你的脸和耳朵都好红。” “……”她不想搭理他。 “很热吗?” “……”她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照理来说,那夜过后,他们就该再无交集才对。 而且,21岁,应该还在上大学吧? “我在这里实习。”他说。 程妤蹙了下眉,感觉很不妙。 她佯装淡定:“什么课?” 骆延:“体育。” 她微微颔首,幸好是体育,跟她的交集不算多。 她没再说话。 他识趣地离她远了点。 可过了没几秒,他又挨近她,拿了几张A4纸过来。 她下意识接住,发现是课表和学期计划安排,“哪来的?” 他眼睛扫向左侧,“那个老师给的。” 程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曾级花才不会那么好心,帮她拿资料。 怎么说呢? 有的人,天生就磁场不合。 她跟曾级花其实没什么过节,但就是互相看对方不太顺眼。 只是这种不顺眼,并不会摆在台面上。 程妤把那几张纸交还给他,“这是人家给你的,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取。” 骆延缄默不言。 她偷瞥他一眼,发现他低着头,在盯着那几张纸走神,周身的气压低沉下来。 有点丧。 4.副班 年级长发言结束,话筒递交给校长。 程妤坐久了,维持不住端正的坐姿,右腿轻轻迭在左腿上,上身向左侧歪了歪,手臂不经意间蹭到了骆延的手臂。 他的体温依旧灼烫,燎着她的肌肤。 她呼吸一滞,紧密合拢的双腿之间,轻轻抽搐了下。 不妥。 她立即恢复正襟危坐,反复告诫自己:现在在开会,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但在这不大的会议室里,他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她完全忽视不了。 空调呼呼地送出冷气,门窗闭合,氧气含量较低,她觉得冷,起了鸡皮疙瘩,脸颊却被闷得发红。 第一次觉得,开会这么难熬。 她百无聊赖地巡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都盯着校长的脸,在神游发呆。 “啧。”她身旁的00后又不安分了,“我的课怎么比你还多?” 程妤垂眼,刚好扫到他手里拿着的课表。 “你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骆延往她这边挪了挪,食指顺着课表,一列列滑过去,“加上班会课,你一周才13节课,我居然有14节。” 她嗅着他身上清冽又略带攻击性的气息,感到陌生不适,偏又觉得那味道极具吸引力。 “你又不用经常备课,我还得管班、做课件、批试卷、改作业……”一想到这儿,她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眼眸一转,瞥向她,柔声道:“程老师可真辛苦。” 程? 分卷阅读6 她愣住,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的姓,忽地想到,兴许是她醉酒后告诉他的,亦或者是他们开房时,他看到了她的身份证。 开房。 一提这两个字,她就会想起那天早上,他光裸着身子的模样。 真要命。 她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色女了? 高一年级全体教师的会议一结束,一大批科任老师作鸟兽散,留下班主任们开小会。 会议室里的人数骤减,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程妤趁机回办公室接了杯水喝,又急匆匆地赶回了会议室。 为了方便交流,她这次换了个位置。 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骆延坐了下来。 她诧异地看他,“你不走吗?” 他把雪碧往桌上一放,吊儿郎当地笑着:“级长说了,副班也要留下来开会。” “副班?”她心中警铃大作,“你在哪个班?” “来我们21班吧。”曾梦华插话,在骆延左手边坐下,“有了骆老师的加入,我说我们班是全弗城平均颜值最高的班级,没人反对吧?” 她操着戏谑的口吻,这会儿,谁要是说句“反对”,倒像是过于较真,没事找事了。 可就算是玩笑话,程妤听着,一想到骆延跟曾级花,会天天在她隔壁班转悠,不时晃到她跟前来,她就想大声say no! 骆延努了下嘴,说:“级长没跟我说是哪个班。” “那你想去哪个班啊?”有个老师打趣道。 “22班。”他斩钉截铁道。 “别!”程妤心里想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她急中生智,笑道:“别开玩笑了,我们班不以样貌取胜,像骆老师这么英俊帅气的,留在其他班帮忙拉高平均颜值,挺好的。” 大家都在笑,气氛还挺融洽。 程妤跟着打哈哈,找到签到表补上签名后,还要来了一份课表和学期计划安排。 她边拿笔,把自己的课给圈划出来,边听年级长发言。 这个年级长名叫孟流,现年42岁,教1班和2班这俩重点班的数学,说话条理清晰有逻辑。 就是这普通话太普通,作为一名必须持二甲普通话证书上岗的语文老师,程妤并不能细听。 说到这普通话,她恍然想起,骆延的普通话还挺标准,估计有二甲以上? 她这边正念叨着骆延呢,那边,孟级长说: “之前分班主任的时候,有几个班没安排到副班,刚好弗大那边来了叁个实习生,可以帮帮忙。” 他说着,让那叁个实习生起来做个自我介绍。 这叁个实习生中,除了骆延,另外两个都是英语专业的女生,看她们挨着坐,不时相视一笑的模样,估计关系不错。 比起她们幽默个性的自我介绍,骆延的自我介绍,要简单许多:“骆延,18级体育教育专业。” 他说完,迤迤然坐下。 孟级长笑了笑:“骆延以前是从咱们学校出去的,没想到,这才几年啊,就从我的学生,变成我的同事了。” 程妤听到这话,抬了下头,刚巧被孟流逮着,“我刚刚听骆延说,他想当22班的副班,要不……小程,就麻烦你多带带他了。” “啊?”程妤错愕,讪讪道,“我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没什么经验,担心……” 孟级长点了点桌子,“没经验呢,多做几年,经验就丰富了。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遇到事了,你俩多多沟通交流,我相信你们可以管理好22班的。” 程妤还想挣扎一下:“曾老师不是还想骆老师过去,给他们班凑凑颜值吗?” 孟级长“诶”了声,指着其中一个实习生,“我们小刘的颜值也挺高的啊。” 总之,骆延成了22班的副班的事儿,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直到班主任会议结束,程妤都不能打起精神来。 她跟骆延的孽缘,就不能止于那一夜,从此断个干净吗? 好烦。 她无精打采地拿着东西,进了办公室。 他们这间办公室,约有两个教室那么大。 高一语文组位于办公室西侧,程妤的办公桌在最里头,斜前方挡着一根柱子。 一般人站在外面,不细看,几乎看不到她,走到她这张桌,都还得特地绕开柱子。 程妤很喜欢这个位置,偏僻又清净。 她开窗通风,把课表贴到办公桌上,拿起桌上的搪瓷杯,想去装一杯水。 一转身,就跟骆延打了个照面。 她的脚步堪堪止住,重心不稳,往后仰去。 他下 分卷阅读7 意识伸手捞她,长臂勾着她的细腰,将她扶正。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瞪大了眼,与他面面相觑。 她的身体与他相贴,两团软肉暧昧地顶着他的上腹部。 左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怦怦声直击她的耳膜。 他下手没个轻重,手臂箍得她肉疼。 属于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她的脸烧得通红,讷讷道:“谢……谢谢。” 化险为夷。 他微红着耳尖,把手收了回去,没再占她便宜。 可程妤却觉得,腰上还留有他的力道和温度。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在这儿干嘛?” 骆延:“我看她们都跟着正班走了。” “……”所以他是吃饱了撑的,来她这儿找事干? 程妤打开抽屉,翻出一本班主任工作手册,交给他,“你先看着吧,我去装水。” 他接住,随手翻了两页。 就在她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轻声问:“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自在?” 5.阴魂不散 那可不。 但是,程妤谨记教师成长叁阶段。 作为一名新教师,她现在处于关注生存阶段,得搞好人际关系。 她不喜欢曾梦华,可她不会表现出来。 她不接受孟流的安排,但她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同样,她不待见这个419对象,她也不会说出来。 “我只是有些意外。”程妤说,“到现在都没能回过神来。” 骆延侧首,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是你说要忘记的。” “嗯。”她的确很努力想忘记。 “所以,你意外什么?” 她一愣,豁然开朗。 是啊,如果没发生那晚的事,那么今天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帅气弟弟,摆什么臭脸? “没什么。”她重振精神。 程妤去装了半杯水回来,就见骆延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她办公桌的另一侧,专心致志地阅览班主任工作手册。 果真是给他闲的。 程妤坐到办公桌后,打开学校下发的手提电脑,接上U盘,制作课件。 “我们班还没选班干吗?”骆延开了口。 “我们班”叁个字,让她恍惚以为,他们是很亲近的关系。 “嗯,今晚会开高一年级的广播会议,然后我们抽一节晚自习出来开班会,选班干,简单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学期安排。” “哦。” 程妤按下保存,想到他那十四节课,狐疑道: “我不太了解你们体育老师是怎么实习的……不过,其他实习老师好像不怎么上课吧?怎么你课时会那么多?” 难得见她对他产生了点兴趣,他眼睛一亮,道:“说是实习吧,但我现在也算是临聘。” “嗯?” “有一个老教师身体不好,刚好也快退休了,所以学校就让我兼当临聘老师。” “这么说的话,你有工资?”一般来说,实习老师都是没薪资的,学校顶多给点补贴。 他点点头,“嗯。” 这下,程妤有点犯愁。 虽然不少实习老师是干满一个学期再走的,但也不乏干满叁个月就想离开的。 她倒是希望他干满叁个月,就能离她远远的,没想到她得忍一个学期。 骆延:“我听级长说,那名老教师退休的话,就会空出一个编制……” 程妤不淡定了:“你想考编?”而且,还是弗城二高?! “是啊,我一直都在准备着,今天上午还在背教育学。” “……” 一阵热风自她身后的窗户吹来,穿堂而过。 她在风中凌乱。 试想一下,余生漫漫,她和她的419对象都各自成家了,偏偏两人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可真是…… “阴魂不散。” “嗯?”他没听清,“你说话有点小声。” 程妤讪笑:“挺不错的,你加油。” “我会努力,继续跟你待在同一所学校的。”他莞尔一笑,桃花眼弯成漂亮的月牙,透出明亮的光。 风温柔地吹过,他的发丝在风中摇曳,平添了几分青春朝气。 程妤被他迷了眼,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局促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分卷阅读8 她是疯了吗? 怎么动了老牛吃嫩草的念头? 她做了个深呼吸,继续弄课件。 他们高一语文组里,有11名老师。 备课组长说,为了减轻工作量,提高效率,每人得准备一个单元的课件,提前发到群里,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自行增添删减内容。 她现在就在对着自己的教案,修改其他老师发来的课件。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她按下Ctrl和S键,保存好内容,伸了个懒腰。 蓦然瞥见趴在桌上的骆延,她愣了愣。 他怎么还没走? 他枕着胳膊,面朝她的方向,合眼酣睡,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顶上的灯管明晃晃地亮着,落在他的发上,照出了一个光圈。 他的肌肤并不白皙,也称不上黑,而是偏向蜜色。 凑近了看,肤质挺好,没有痘印,不干不油。 他生得浓眉大眼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小刷子,在他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程妤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去关了灯。 这才发现,那两个女实习老师走了,办公室里只剩她和骆延。 她其实也有点想回宿舍休息了,但又担心骆延没有办公室的钥匙,醒来离开时无法锁门。 她回去坐下,设置好静音,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这款游戏。 连过叁四关,那位睡得香甜的00后,才迷迷瞪瞪地醒来。 他下巴垫着手背,睡眼惺忪地凝视着她。 她斜他一眼,“终于醒啦?” “嗯~”他懒懒地哼出一声,嗓音带着刚苏醒的低哑,“你还没忙完吗?” 程妤放了个樱桃炸弹,解决掉一波僵尸,回他:“忙完了。” 他点点头,缓缓挺直腰板,看到她在玩“植物大战僵尸”,他挑了下眉,“摸鱼?” 画面弹出“一大群僵尸即将来袭”,程妤动动鼠标,摆了个倭瓜,“等你。” 他轻笑,眼中荡漾着几分玩味,“等我做什么?” 只剩最后一个僵尸了,程妤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的话,怪有些……暧昧? 她刻意板着脸,“等你醒了,我好锁门。” 他眨了下眼,“你可以直接叫醒我的。” 顺利通关。 程妤关闭游戏,忽而问他:“你刚刚在做梦吗?看你笑得挺开心的。” 骆延单手支颐,“我做了个美梦……梦到你了。” “我?”她一脸惊疑,“梦到我干嘛?” 骆延:“干好事。” 程妤斜了他一眼。 干好事=ghs=搞黄色。 “下流。”她低低地啐了一声,鼠标“哒哒”响了两声,关机。 骆延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你说什么?” 她抿了下唇,把台面上的东西一收,拎起手提包,就站了起来,“该走了。” 骆延连忙起身,跟上她,“是真的在干好事,你不记得了?” 程妤并不想记得那晚和他ghs的事。 那简直就是她人生第一大耻辱。 “你不用跟我强调。” 她说着,在靠走廊那侧的窗户栏杆上,用钥匙解开挂锁,取下来后,挂在门栓上,“咔”一声,彻底锁上。 6.邂逅相遇 骆延看着她走远的婀娜倩影,心脏沉沉下坠。 这么多年过去,她忘了,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更何况,那个时候,他是那么的普通,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点。 他初次见她,是在仲夏。 烈日炎炎,蝉鸣阵阵。 他站在公交车靠后的车门边,背着双肩包,右手握着栏杆,左手拿着一份装订好的初中必背古诗文的资料。 他扫了眼资料,就把那沓纸捂在胸口,盯着玻璃车门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在心里默背。 一篇《出师表》背完,他换了下手,想放松一下。 一转头,他就看到车后方的一排座位上,有一个男人在打着瞌睡,那颗头晃呀晃呀,倒在了旁边穿黄色连衣裙的女生的肩膀上。 那女生嫌恶地皱了下眉,几度瞥向那男人,手抬了又抬,就是不好意思把他叫醒。 那男的变本加厉,身子扭向那女生,手状似无意地搭在了她的大腿上。 女生忍无可忍,抖了抖肩膀,叫他起来。 男人仿若没听到,依旧睡得昏沉。 骆延看着,想去帮她忙,刚踏出一步,那女生座位对面的 分卷阅读9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她扎着高马尾,栗色的长卷发蓬松柔顺,天蓝色的蝴蝶结发饰,跟身上那件天蓝色的一字肩上衣很搭。 她不知跟那黄裙子女生说了什么,那黄裙子女生仰头,感激地看着她,赶紧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高马尾女生没坐那女生的座位,而是转身下了一级台阶。 她那白色百褶裙裙摆一晃,荡进了他心头。 干干净净的颜色,让他联想到纯洁无瑕的白玫瑰。 她低头,看到黄裙子女生的后脚跟被鞋子磨破了皮,好心地从单肩包里找出两个创可贴,送给了她。 那女生对她说“谢谢”。 她嫣然一笑,刹那间,骆延为她神魂颠倒。 用现下流行的那个词,来形容他当时的状态,便是“crush”—— 短暂地、热烈地,但又是羞涩地爱恋。 她扭头,潋滟水眸与他交汇,满含笑意,流眄生辉。 他的肾上腺素狂飙,脸腾地红了。 他窘迫地错开视线,佯装看资料。 她似一只翩跹的蝶,轻盈地走到他身侧,身上淡淡的甜香钻进了他的心肺,让他昏了头。 时隔多年,他始终记得,那辆车的车厢有多宁静。 以至于,他能敏感地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听到她娇俏地说: “是初叁考生吗?这么勤奋。弟弟,中考加油呀!” 他想跟她道声“谢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他嗫嚅着唇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内向腼腆,不善言辞。 因为正值青春期,所以他跟抽条似的,身高疯长,肉却不多,看起来瘦瘦高高,很是单薄,像个骷髅架。 而且,他尚且没长开,脸上还爆了不少青春痘,整张脸并不算好看。 至于她所说的“勤奋”…… 他是个学弱,不管怎么挑灯夜战、孜孜不倦,成绩永远不堪入目。 他觉得自己很糟糕,没勇气跟这么耀眼的她搭话。 公交车到站,她不做任何停留,径自下车。 他像根柱子杵在原地,只敢在车子移动的瞬间,抬头向她张望。 她脚步轻快地往前走,没有留意到身后车上的他。 他看了下站牌——弗城大学站。 弗城大学,国内数一数二的顶尖学府。 她和弗大一样,都是他无法肖想的存在。 骆延站在原地,消沉片刻,便从回忆中抽离。 他沐浴着夕阳余晖,下楼。 有不少学生上下楼,路过他身旁时,疑惑地侧首看他,犹犹豫豫,还是打了个招呼:“老师好。” 一瞬间,莫大的欣喜涌上心头,骆延怔了一下,微笑颔首。 那学生嬉笑着,在同伴的召唤下,穿过他身侧,飞奔下楼。 骆延心里的阴霾,荡然一空。 他那么那么努力,中考考到了离弗城大学最近的弗城二高; 又那么那么努力,转去当体育生,考上了弗城大学。 现在,他只消继续努力,说不定,就能留在弗城二高,和她当一辈子的同事。 至于这段暗恋能不能修成正果…… 他不知道。 他走出教学楼,远眺天边绮丽多姿的晚霞,感觉前路既充满希望,又遍布荆棘。 “骆延?”有人叫住他。 他回头,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朝他走来。 “陆老师!”再遇恩师,骆延喜上眉梢。 两人寒暄了几句。 陆老师突然问他:“你那时跟我说,等考上了弗大,就要去追你喜欢的女孩子,后来呢,你有没有追到?” 说到他喜欢的女孩子。 那是骆延高二时的事了。 少年人的爱恋,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再怎么小心翼翼,总会裂开一道缝隙,害他露了馅。 或许是男生们聊到喜欢的女生时,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太亮; 或许是他午夜梦回时,不小心从唇齿间,泄露了她的信息; 亦或者,是他发呆时,在纸上涂涂画画,不经意写满了她的名姓…… 总之,不知何时起,全班人竟都知道了他的心事——他喜欢上了一个弗城大学的女学生。 因为担心他会因此影响成绩,作为班主任,陆老师特地找他谈话。 知道他跟那女生没在一起,只是他单相思,陆老师松了口气,还鼓励他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弗城大学,和那女生同校。 可惜啊,就算他考上弗城大学,跟程妤同校 分卷阅读10 ,成了她的学弟,她也从未注意到他。 “没呢……”骆延挠了挠后脑勺,“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有男朋友了。” 陆老师替他感到遗憾,安慰他道:“啊,没关系,你要是想找女朋友,老师可以帮你拉拉线。” “不用不用!”骆延摆摆手,“她已经恢复单身了,我还有机会。” “哦~那你得加油啊,我看着你追个姑娘追得这么难,都想替你追了……” 陆老师笑了笑,又同他闲扯了两句,才跟他道别,去停车场,开车离开。 骆延想着今晚还得去班上,出了校门后,在附近找地方吃晚餐。 弗城二高和弗城大学中间,有一条美食街。 这条美食街从北吃到南,几乎囊括了全国的美食,还有不少西方、日韩、东南亚料理,而且价格公道,真材实料,不少人喜欢去那儿吃饭。 程妤挑了家面馆,推开玻璃门走进去,里头已经坐了不少人。 她勉强找着一张空桌,刚坐下,一抬头,就见玻璃门被人推开,来人竟是她避之不及的00后! 7.我又想你了 冤家路窄。 程妤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旁的菜单,挡在脸前,拜鬼求神,希望他没看到她。 不巧,骆延偏就在她这张桌前停下,屈指扣了扣桌面,“程老师,拼个桌呗?” 被他无情戳穿,她无奈地放下菜单,强颜欢笑: “哎,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骆老师。呵呵,别客气,坐啊。骆老师也喜欢吃面吗?” 骆延在她对面坐下,回:“还行。”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她,“但你,好像挺喜欢来这家面馆的。” 程妤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在这面馆见过她一次,就得出她喜欢来这家面馆的结论的。 她点点头,说:“还行。” 她把菜单推到他面前,装模作样地释放好意:“骆老师要吃点什么?” 骆延:“跟你一样。” “小面?” “嗯。” 程妤拿了只笔,抄起桌上的便利贴,写下“小面×2”这几个字,问他:“你要不要葱和香菜?” 骆延:“加葱,不要香菜。” 她挑了下眉,“你也不喜欢香菜?” 他笑得意味深长:“不喜欢香菜和芹菜。” 巧了,她也都不喜欢。 程妤在便利贴写下备注,正要起身拿给厨房的老板娘。 骆延先她一步站起来,“我去吧。” 她从善如流地把便利贴给他。 见手机的呼吸灯闪烁,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妤,我今天到岐岚出差,又去爬了一遍风息山,在桥上看到了我们曾经挂的爱情锁。我又想你了。】 这已经是齐越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新手机号了。 程妤照旧拉黑。 她是在初二暑假那年,去教育机构补习时,认识齐越的。 彼时,齐越已被弗城大学录取,趁着暑假,在教育机构做着兼职。 他站在叁尺讲台上,白衬衫搭配西裤,利索干净又端方,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向他们这群准初叁生传授知识和技巧,尽职尽责,诲而不倦。 程妤受益良多,对他十分钦佩。 课后,她总爱找他问问题,与他探讨解题思路。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便会偏离正轨,脱离表面的师生关系,像是最普通的朋友,分享彼此的认识和见解,与对方的思想碰撞出火花。 相处越久,她越觉得他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对比起她的同龄人,他成熟可靠许多。 她以结识他这个良师益友为荣,巴不得每天见到他。 他们在课上用眼神交流,又在课下用通讯工具进行沟通。 在她高一那年,她压抑不住满腔情意,向他告白。 结果,被他婉拒了。 他说,她还太小,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考上心仪的大学。 她觉得难过,又问他,他能不能等她叁年。 他应下了,等她高考结束,她要是心意不改,他们就在一起。 那个时候,在程妤眼里,齐越比她认识的任何一个异性都优秀。 她自小长得好看,性格活泼开朗,身边不乏追求者。 但是,那么多人,她一个都看不上。 她只看得上齐越,只想和他在一起。 当时,程妤所在的弗城中学其实管得特别严,学生是不给带手机的。 她总是偷偷摸摸地藏着手机 分卷阅读11 ,每天给齐越发送“早安”“晚安”。 齐越总能在叁分钟内回复她,还会给她加油鼓劲。 于她而言,齐越亦师亦友—— 她有什么不懂的题目,拍下来,发给他,他会帮她开拓思路,带她解决; 她在生活方面有什么困惑,他也会用自己的经验,指导她该怎么处理。 他们虽然没有确定关系,可在她心里,他们这样,跟谈恋爱也差不了多少。 日久情愈深,说的便是她。 苦苦熬了高中叁年,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搭乘公交车,去弗城大学找他。 夏日蝉鸣,路途沉闷,但她却满心雀跃。 她绽放笑颜,向所有人释放善意,甚至开心到想跟草花树木招招手。 她下了车,去到弗城大学门口,给齐越打电话。 他俨然没想到她会来,匆匆忙忙地赶到校门口接她。 她随他在弗城大学闲逛,找他兑现承诺。 他们顺利在一起了。 程妤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2015年6月9日,距今已过去6年之久。 她和齐越,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种下兰因,得出絮果。 过了近一年,他都还迷离恍惚,与她拉扯不清,而她又何尝不惋惜那些流逝的时光。 “程老师?”骆延叫她。 程妤眼波流转,看向他。 他站在饮料展示柜旁,问她:“你要喝饮料吗?” “一支豆奶。”她回。 “冷的,还是常温的?” “冷的。” “好。” 骆延打开冷柜,拿出两瓶冷藏的豆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用开瓶器启开,放入吸管,一手一瓶拿回来,置于桌上。 程妤向他道谢,叼着吸管,猛吸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流到胃里。 她打了个寒颤,被齐越激起的那点恼意瞬间烟消云散,心情好转,脸色稍霁。 两碗面端上桌。 他们沉默无言地进食。 为感谢他没打扰到她吃东西,程妤主动提出埋单,道是: “希望接下来的这个学期,能跟骆老师你齐心协力,共同管理好22班。” 他道:“应该的。” 因为不想跟他同行,所以,程妤说自己要去超市买水果。 骆延欲言又止,最终,他无奈地扯出一点笑意:“嗯,那……我回学校了。” 程妤愉快地冲他摆摆手,脚步轻快。 他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8.吻 这年头的孩子,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大多早熟。 高中生更是自我意识增强,迫切挣脱父母师长的束缚,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看法。 他们对世界充满好奇和憧憬,勇于开拓创新,积极向上。 身体发育也跟成人相差无几,单是他们22班,班上就有两叁个一米八高的男孩子,还有几个女生,个子直逼一米七。 在烦闷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但凡出现一点与众不同的人或事物,就能让他们感到新奇有趣。 程妤领着骆延进班时,全班沸腾,吵吵闹闹,跟菜市场似的。 她的脸都拉下来了,这群孩子还在问:程姐是什么时候烫的头?她旁边的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程妤敲了敲黑板。 终于,这一锅沸水慢慢安静下来,只“咕嘟咕嘟”冒出几个泡。 她扬声道:“介绍一下,这位骆延骆老师,是我们22班的副班主任,今后如果有事联系不上我,大家可以联系骆老师。” 骆延微笑点头,嗓音清朗:“大家好。” 坐在后排的一个女生,突然高声叫嚷:“骆老师好帅!——” 一石激起千层浪,班里再次吵闹起来。 程妤余光一瞥。 骆延嘴角噙着笑意,梨涡浅浅,眼里迸出慈爱的亮光。 程妤头皮发麻,突然对他在管理班级这方面的能力,不抱任何希望。 “大家安静一下,”骆延的右手食指顶着左手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们来弗城二高,就是为了看帅哥美女吗?” 学生们异口同声,气势惊人:“是!!!” 程妤傻眼,要是他们早读能拿出这劲头来,那她该有多欣慰! 骆延笑嗔:“没志气,你们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 “追求什么?”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问。 骆延:“去隔壁的弗大看帅哥美女。” 分卷阅读12 “哇哦!!!” 一学生举手,问:“老师,弗城大学真有那么多帅哥美女吗?” “当然啊,”骆延言之凿凿,“我就是为了看美女才考到弗大的。” 他的话,燃起了学生们的八卦之魂。 他又说:“你们程姐,不就是弗大的吗?” 大家作恍然大悟状:“哦!~” “骆老师是不是也觉得程姐很漂亮!” “嗯,”他应得挺快,“很漂亮。” “啊啊啊!!!”他们满脸写着“磕到了”。 发现骆延这个新来的年轻老师特别好说话,他们肆无忌惮地叫嚣着: “老师,我觉得你们好配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个鬼! 程妤偷偷拧了下骆延的侧腰。 他腰上没赘肉,肌肉紧实梆硬,她感觉使不上劲儿来掐他。 他疑惑地看向她。 她低语:“你胡说什么。” 他笑眯了眼,“他们还蛮可爱的。”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有学生在问。 程妤冷声答:“说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安静下来。” 学生们还是比较怵她的,果然安静了点。 广播会议开始。 程妤站在讲台上听着,骆延在黑板上,找了个地方,写下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按照原计划,简短的广播会议结束后,程妤跟学生们讲了下这学期的安排,然后,开始竞选班干。 军训那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够他们大致了解其他同学了。 基本上,性格开朗,能言善辩的,群众基础都比较大,得票也比较多。 程妤跟骆延站在台下,看着稚气未脱的学生,一个接一个上台,或紧张,或大方地发表竞选宣言。 几轮下来,程妤碰了下骆延的胳膊,“他们的人和名字,你能对得上几个?” “上台的,差不多全记住了。” “厉害。” “之前,我没胡说。”他话锋突转。 “嗯?” “你很漂亮。” 程妤一怔,心跳加快,故作镇定道:“这话我听腻了。” “我知道,但这是我第一次说给你听。”骆延说罢,走到讲台上,组织大家投票。 程妤站在台下看他。 他笑容灿烂,神采飞扬,面对学生比面对她时要放得开。 学生们明显更偏爱他这种幽默风趣的老师,非常积极地跟他互动,吵吵嚷嚷的,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师生关系和谐是好事,可一旦过了头,就不得了了。 程妤瞪了他一眼,希望他能收住。 他冲她挑了下眉,耍宝似的,在唇间竖起食指,“嘘!” 学生们接收到信息,逐渐恢复平静,但每个人脸上都还挂着不能自已的笑意。 选举班干部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程妤看着黑板上的那串号码,抱着今后可能有要紧事找他的想法,存进了手机里。 至于要不要加他微信…… 她犹豫了。 她觉得,自己稍微可以拿乔一下,等他这个实习老师兼副班来勾搭她。 晚自习结束,程妤在学生的哄闹声中,随着人潮,进了宿舍区。 她左拐右拐,竟在教师宿舍楼楼下,跟骆延打了个照面。 “你住宿舍?”程妤愕然,“弗大离得不远,我以为你会住弗大宿舍。” “能一个人住一间,我为什么还要跟其他人住?”骆延边跟她说话,边上楼。 “你不会是跟舍友关系不好,才不想跟他们住吧?”她猜测道,“可你看着,挺自来熟,人缘蛮好的。” “关系好又不一定要住一起……” “也是……你住几楼?” 他停下脚步,“六楼。” “……”如果时间能倒转,她当初把那篮球扔了,会怎样? 不不不。 在时间倒转到那颗篮球前,应该先倒转回她喝下那杯“酒色之徒”之前。 她当初不该喝酒的,否则,也不会招来这么一个大麻烦。 可是…… 再次看到那杯颜色粉嫩的液体,她还是喝了下去。 她醉了个七荤八素,耳边回荡着“被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如此熟悉的旋律,她情难自禁,跟着哼唱。 她摇摇晃晃,站不住。 忽然有人扶住她,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地说:“你可以爱我。” 她醉眼朦 分卷阅读13 胧,盯着他傻笑,拍了拍他的脸,“你是谁?长得还挺好看。” “骆延,我的名字。”他搀扶着她,找了张沙发坐下,说,“在很久之前,我就想向你做自我介绍了。” “很久之前?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 “我没印象。” “我们从现在开始相识,也很美好。” 酒吧的彩灯闪烁斑驳,忽明忽暗。 他星眸点漆,直勾勾地凝睇她,惹得她心旌荡漾。 怪他美色勾人,怨酒后劲太猛。 她欺身向前,吻上了他的唇。 9.春梦 被她刻意忽略的生理需求,并非不存在,而是潜藏着,在酒精的催化下,彻底爆发。 清吧音乐声震耳,淹没了她的怦怦心跳声。 他的唇软软的,像是果冻。 她含在嘴里轻咬,舌尖撬开他的唇瓣溜进去,勾住他的软舌舔吸。 她轻抚他的脸颊,迷失在这个吻里,脑子仿若一罐几经搅拌的糨糊,黏黏糊糊,无法思考。 他突然变被动为主动,舌头缠着她的香舌,一手抓住她的腿,把她拉过去。 “嗯!”她双腿岔开,骑坐在他的大腿上。 裙摆往上挪了几公分,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大腿。 春光乍泄。 凉风一吹,她冷得往他身上靠,胸脯抵着他,两腿收紧。 他灼烫的手覆上了她的腿,没动,只是这么贴着,热度源源不断地送入她身体。 热吻加深,鼻息加重。 她全身酥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腰身扭动,蹭着他胯下。 灯红酒绿,无人留意到他们。 她却明晰地注意到,他硬了,她湿了。 他手下用了点劲,似在极力控制自己,捏得她腿肉疼。 他们吻了许久,口干舌燥,气息紊乱,这才停下。 他嗓音低哑:“你喝多了。” “是有点。”她含糊其辞,轻吻他的喉结,小舌头绕着那块软骨打转。 他喉结滚动,涩然道:“别弄了。” 程妤:“你不喜欢?” 他倒是直接:“喜欢。” “那为什么不让弄?”她狡黠地笑着,那股嚣张猖狂劲儿,跟疯了般,“你他妈鸡巴硬得跟石头一样。” 他张口结舌,半晌才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没有。”她果断作答。 在一起那么多年,本来她跟齐越都快结婚了,结果她爸妈不同意,对齐越百般刁难。 齐越父母觉得自家儿子大了,得赶快成家,于是催他跟别人相亲。 程妤发现齐越跟他的相亲对象聊得火热,当机立断,从他那里把东西搬出来,跟他分了。 “那个渣男……”她嗤笑,“我跟他早分了,现在单身。” 他眸光璀璨,目不转睛地看她,“我想追你。” 她揉揉他的发,口吻轻佻:“行啊,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表现?” “你说呢?” 她媚眼如丝,与他对视。 翘臀一扭,身子一沉,与他紧密相贴。 她就像是弹簧,不断地向中间挤压,挤压…… 直至碰触到某一个点,她嘭地弹开。 快意窜遍四肢百骸,她抽搐着,在他怀里瘫软,享受高潮的余韵。 梦醒了。 程妤心慌意乱地睁开眼,在昏暗无光的房间里,瞠目瞪着天花板。 这是那晚的记忆重现,还是被骆延的话所影响,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她不知道。 但心悸是真的,冒冷汗是真的,产生了欲望,也是真的。 她靠着床头,坐起来,开了旁边桌上的小台灯。 昏黄的亮光,让她勉强镇定下来。 她坐了会儿,起身去洗手间,简单地冲了个澡,洗掉一身黏腻。 在清洗关键部位时,她的手一顿。 滑溜溜一片,全是她淌出的液体。 她裹着浴巾出来,捧着一杯水,拉开窗帘,坐在一旁的吊椅上。 月华如水,倾泻入屋。 窗外的夜空点缀着几颗星星,或明或亮,被流动的薄云一遮,叫人看不真切。 她吹着空调,喝着水,发烫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她去拿了手机,看了下时间,此时是凌晨3:52,不知道该说太晚,还是太早。 分卷阅读14 她翻出席若棠的微信,问她:【棠宝,在遇到从淮之前的那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没想她会回复,熄了屏幕,去换了身睡衣,准备继续睡觉。 没想到,呼吸灯闪烁,席若棠竟然回复她了:【单身久了,不就习惯了?】 喜糖:【你是睡不着?还是突然醒了?】 成语:【我做了个梦,醒了。】 喜糖:【春梦?(坏笑)】 成语:【是啊,都秋天了,还思春呢。】 喜糖:【咦惹~帅不帅?】 成语:【帅。】 喜糖:【那你接着梦啊,干嘛要醒来?】 程妤没回。 她醒来后,包括到现在,的确还在反复品味着那个梦。 她仿佛还记得他唇瓣的触感,记得他身体的温度和硬度。 她闭了下眼,蓦然想起他那包裹在牛仔裤里的、挺翘的臀,和他后腰处的两个腰窝。 渐渐地,他的衣服被剥除,她想起他那结实健美的身体,还有那根粗圆漂亮的硬物。 疯了。 她又抿了一口水,转移注意力。 成语:【我以为你不会回我的。】 喜糖:【我渴了,起来喝水。】 程妤准备就此结束对话,没成想,席若棠给她甩来一个链接。 喜糖:【找到合适的男人太难了!相信我,宝贝,这个一定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喜糖:【我睡啦,晚安!】 程妤回了个“晚安”,点开她发的链接一看。 好家伙,居然是小玩具! 她按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闭眼酝酿睡意。 没睡着,她翻了个身,默默数羊。 就这么干躺了四十分钟,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伸手够着手机,下了单。 周叁早自习的主要内容,是语文。 程妤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个小时,又浑浑噩噩地醒来。 简单地梳洗打扮后,她一出门,就与隔壁的00后撞了个正着。 他穿着白T恤配卡其色五分裤,迎光而立,周身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彩。 对比起她的憔悴,他可谓光彩照人。 “早安~”他主动跟她打招呼,整个人跟这清晨七点钟的太阳一样,充满朝气。 “早。”她应了声,下楼。 他也跟着下楼。 程妤懒倦地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道:“你又不用看早自习,起这么早干嘛?”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起来学习。” “哦,你还挺勤奋。” 他不知想到什么,迟了几秒才说:“我一向勤奋。” 出了宿舍楼,程妤被过分灿烂的阳光,晒得眯了眯眼。 早知道就带把伞出来了。 她径自往前走,身侧那人快了两步,挡在她斜前方。 他衣上清新的洗涤剂气味隐隐飘来,她蹙了下眉,不喜他靠得那么近。 她故意落后两步。 日光斜照过来,灼着她布满血丝的眼,她流出两滴生理性泪水,认命地躲回他身后。 不得不说,长得高,果真了不起,替她省了打伞的功夫。 10.表现 在经过食堂时,骆延方向一转,就要走进去。 见程妤越过他,朝教学区走去,他叫住她:“你不吃早餐吗?” 她连头也不回,“来不及了。” “那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 “我减肥。” 不管是看早自习,还是看晚自习,都是一件既无聊,又疲惫的事。 程妤叫两个班的语文科代去办公室拿习题,让学生们先早读,最后花十分钟做默写题。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学生们立马松懈下来,上厕所的上厕所,趴桌的趴桌,没吃早餐的,就跑去小卖部买吃的。 程妤拿着书本回办公室,绕过柱子,就见桌上摆了一个袋子,里头装着俩包子,旁边还有一杯豆浆。 包子和豆浆都还热着。 她愣了下,问前桌的女老师:“芳芳姐,这是谁给的?” 赵芳芳喝了口水,盖上杯盖,回头一看,摇头,“不知道。” 程妤若有所思。 让她浪费粮食,她是做不到的。 可是,让她吃这来历不明的食物,她也没胆。 她正想拨骆延的号码,孟级长恰在这时走来,给了她两本听课记录本。 “新老师要听够二十节课,还有 分卷阅读15 ,小程,带你的是容老师,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找他。”孟级长说道。 容老师是他们语文组里,教龄最高的老教师,性格随和,十分佛系。 程妤除了跟他学了点敷衍人的本事,暂时没学到旁的。 她笑着应答,频频点头。 孟级长扫了眼她桌上的包子和豆浆,调侃道:“我说我没吃早餐,骆延不肯给我,感情是要拿来讨好靓女的。” 果然是骆延。 程妤僵着笑脸,把包子和豆浆递给孟流,“我吃过早餐了,级长还没吃的话……” 孟流摆手,“我就开个玩笑,不打扰你了,刚开学,我一堆事要忙,唉~” 他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程妤恢复常色,坐了下来,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趁着课间,就着豆浆,吃下了包子。 流沙馅的,味道挺不错。 不知是学校太小,还是她倒了霉运,她近日总能碰见骆延。 早上出门能撞见他,被他拐去吃早餐; 晚上回宿舍也能碰到他,两人互道晚安,就各自进了屋。 他时常出现在四楼办公室里,不是作为副班,想去班里看看,就是说要带人下楼上体育课。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叫学生到操场集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上楼一趟。 程妤觉得他傻。 但是,她又心知肚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曾经,程妤的父母跟她说,考上教编,比较方便嫁人。 她对他们这种想法,不以为然。 包括现在也一样。 能考上教编的女性,学历肯定不成问题,薪资待遇也好。 就她们这条件,一下能刷掉一大批屌丝。 而且,她们的圈子并不大,学校里的男教师基本都结婚了,就算勉强有那么一两个青年男教师,大家也未必能看对眼。 程妤叹了口气。 要是女教师真那么好嫁,他们学校就不会有那么多单身女教师了。 光是他们办公室,就有两个大龄单身女教师,还有叁四个单身女青年。 在这种狼多肉少的情况下,骆延这个年轻力壮的单身小伙子,简直就是香饽饽。 不只老师们给他好脸色,学生们也都拥趸他。 他带十四个班的体育课,就能有十四个班的学生粉丝。 此外,还有不少不是他的学生,却被他的颜值所俘虏的。 有一回,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程妤准备去食堂吃饭。 因为是从另一个楼梯下的,所以会经过篮球场。 篮球场突然一片哗然。 程妤循声看过去,场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看不清场内发生了什么事。 身为一名端庄严肃的女教师,她不太能拉下脸来,混进学生堆里。 于是,她按捺住好奇心,回过头来,继续前进。 “骆老师,加油!”一群人大叫。 去他妈的端庄严肃。 程妤许是着了魔,走向篮球场,凑进人堆里,问道:“我们学校最近有举办什么比赛吗?” 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女学生回:“不知道,我们只是听说骆老师跟高叁体育班的人在打球,就过来看看。” 高叁体育班? 程妤拉长了脖子,踮脚张望,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 要挤进去吗? 但她并不擅长这个。 旁边的学生们在这种事上,也不见得尊老,愿意给她让出条道。 她准备打道回府。 曾梦华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哎!程老师,你也来看他们打球啊?” 程妤的脖子霎时僵硬,想装作没听见。 曾梦华又喊:“程老师?” 行吧。 程妤回头,看到曾梦华的瞬间,她挺直腰背,嫣然一笑:“好巧,曾老师你也在呀。” 其他学生终于有了点眼力见儿,给她腾出一条路。 程妤挤到前头,一眼就看到骆延运球过人,叁步上篮。 篮球轻而易举地进了篮筐,加两分。 有人抢篮板球,他的双脚刚落地,就要追过去。 他扭头的瞬间,那双桃花眼正好撞上了她的视线。 他顿了一秒,嘴角扬起,冲她眨了下眼。 程妤脸一红,撇开头。 曾梦华说:“骆老师说他很久没打球了……啧,他这样,哪像很久没打过球呀?” 程妤敷衍地“嗯”了两声,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他很久没打球了? 分卷阅读16 她怎么不知道? 也没听他说过。 可他看着,的确不像很久没打过球的。 且不说那速度和爆发力,单是他的身高和肌肉量,就比高叁那群体育班的小崽子要强不少。 瑰艳绚烂的夕阳中,他奔跑跳跃,宽松的蓝白色篮球服,随着他的动作而曳动,十足十的少年气。 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有着流畅漂亮的肌理,发力紧绷时,青筋骇人。 他一个急停跳投,再中一球。 额角晶莹的汗水流淌,自下颌滴落,浸湿了他的衣服。 95:62,骆延那队获胜。 一群男生抱在一起欢呼。 骆延混在其中,毫不违和。 程妤想走了。 围观群众们反倒异常兴奋,挟裹着她往里冲。 她被人带到了骆延附近,看到有女学生给他送水和纸巾。 他笑着,双手举在半空,拒绝了所有人,包括曾梦华。 程妤轻嗤一声,笑他不解风情。 “程老师。”骆延叫她。 她掀起眼帘,见他走到她跟前。 他抬手拂去腮边的汗水,笑问:“我刚才的表现怎样?” 她呼吸一滞。 “表现”二字,触发了她心中的警铃。 11.试试 她曾说过,要是他表现得好,她可以考虑一下。 他还惦记着这事? 程妤轻咳一声,敷衍道:“不错,挺给我们学校的男教职工争气的。” “哦~”他低头弯腰,凑近她,“只是给男教职工争气啊……程老师,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她被唾沫呛了一下,后退一步,“我这是被晒的,你脸不也挺红?” “我这是刚运动完,跟你不一样。”他直起身,“看你刚刚表情挺微妙的,我还以为,你想起了点什么。” “我能想起什么。”她说罢,转身即走。 骆延跟上她,甩不掉似的,“我哪儿知道你会想起什么?我要是你肚里的蛔虫,说不定我早就脱单了。” 程妤很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一想到,一问出来,他们这话题就没完没了了,她干脆缄默不言。 然,他个话痨,能自言自语说一路: “话说,程老师,你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啊,每天半夜都起来洗澡,黑眼圈越来越重了。” “你怎么知道我半夜洗澡?”她有些不悦。 “房间隔音那么差,晚上又那么安静,你洗澡时的水声太明显了。中午洗一次,睡前洗一次,半夜还洗一次,一天洗叁次澡,你也不怕把皮给洗掉一层。” “……”程妤抿了下唇。 跟骆延相处久了后,她发现,有时候,他真的挺能叭叭的。 不过,他没什么坏心思,跟某些旁敲侧击嘲讽人、爱在背地里嚼舌根的人不一样。 可就算他只是纯粹地想跟她聊天,她也不太能接受。 那晚的事情,她总说要忘记,可是,记忆最深刻、最跨不过那道坎的人,就是她。 就如他所说,她最近的睡眠质量很差,几乎夜夜都能梦到那晚的事。 今夜,她不出意外地,又梦到了那晚的场景。 起初是女上,她一丝不挂地骑在他身上,上下起伏,颠簸荡漾。 一低头,她就能看到他躺在床上,虚眯着眼,喘着粗气,脸和身体遍布绮丽的绯红色。 他揽着她的腰肢,相对粗糙的手掌在她后腰摩挲,掐揉,捏得她又痒又疼。 她觉得疲累,动作慢下来。 他不解地看她,“不舒服?” “累了。” “要换姿势吗?” 她“吧唧”一下亲他脸上,“行啊。” 他们换成了传统的传教士。 他窄臀收紧,快速捣弄,没有技巧可言,有的,只是纯粹的欲望宣泄。 她“哦哦啊啊”地叫唤。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灼眼的明亮灯光。 余光里,雪白的被子凌乱地堆成一团,旁边的小几上,除了酒店的物品,还有一盒拆开的安全套。 在他迅猛的攻势下,她缴械投降。 她颤抖着,绞紧了他。 他俯身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肩窝,粗重的喘息声刺激着她的耳膜。 他射了出来。 她叫他抽出,帮他摘下安全套,打结,随手一丢。 “还做吗?”他问她。 程妤 分卷阅读17 揉了揉眼睛,把眼里的生理性泪水擦掉,“做。” 他又取了个新的安全套。 “我还是第一次喝得这么醉。”她跟齐越在一起时,他总会管着她。 骆延讷讷道:“喝太多酒不好。” “那遇到你,是好还是不好?”她促狭道。 “无论如何,我很荣幸能遇到你。” “哈~”她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我一直都想试着重新开始,不是重蹈覆辙的那种重新……你懂我意思吗?” 他抬手,将她的碎发绾到耳后,指尖触着她的耳廓,“我一直都盼着,能有机会开始。” “那,我们试试吧。”她话音刚落,吻住他的唇。 试试…… 试什么试啊! 人家00后,还是个孩子呢! 程妤你个禽兽! 程妤醒来后,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懊恼地抓着头发。 如果骆延能大个几岁,她或许就会欣然跟他在一起了。 偏偏他比她小那么多,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姐弟恋! 她无法接受和年下男谈恋爱,就算对方只比她小一分钟都不行! 她捶了捶枕头,翻身躺平,酝酿了十来分钟的睡意。 发现自己越躺越清醒,她认命地起床,去洗掉身上的冷汗。 她穿着干净的睡衣,再次坐在吊椅上,对着夜空发呆。 她得找点法子,纾解心中郁结。 思来想去,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她就是想不到办法。 她烦躁地换了两个坐姿,索性站起来,开了房门。 走廊站了个人,背对着她,听到声响,蓦然回头。 刹那间,程妤对上了他清亮的眼。 他身姿颀长,肩背放松地垮塌着,双手手肘搭在走廊的围栏上。 在夜风的吹拂下,他右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火光忽明忽暗。 他缓缓吐出烟圈。 烟雾中,他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程妤有些恍惚。 他现下这幅懒散深沉的模样,看着成熟许多,让她险些忘了,他其实比她小很多。 他回过头去。 程妤走至他身侧站定,放眼眺望。 夜幕笼罩下的校园,静悄悄的。 路灯还亮着,星星点点,是这黑黢黢的校园里,唯一的看点。 “怎么没睡?”她问。 骆延掸了下烟灰,“你怎么没睡?” “睡着了,做了个梦,就醒了。” “嗯,我听到你的动静,也醒了。”他说,又吸了口烟。 程妤斜他一眼,“小小年纪,抽什么烟。” “不小了,我都21岁了,要毕业工作,踏入社会了。”他痞里痞气地笑着,“我觉得你对我们00后的误解还挺深。” “怎么?” “你总觉得我们00后都还很小。” “难道不小吗?” “我真不认为我小。”他说。 程妤悄悄扫了眼他的下身。 有一说一,的确不小。 他的余光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拿开烟,笑得肩膀颤抖,“程老师,你想哪儿去了?” 她红了脸,欲盖弥彰,“我没想什么。” 骆延:“不管是实际年龄还是体型,我都不小……当然,我觉得我心理年龄,也不小。” 她“嗯嗯”点了两下头。 “我们都是二十多岁的人,算是同龄人吧?你别总用那种大人看小孩的态度,看轻我,敷衍我。” 都说看破不说破,可他这么一针见血,她有点难下台,“我没看轻你,也没敷衍你,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皓月清风,让人松懈。 程妤嗅到了他身上的清爽气味,混杂着烟草味。 见他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她皱了下眉,“你还抽?” “烦着呢。” “烦什么?” 他吞云吐雾,“不能当你肚里的蛔虫。” 12.吻 程妤嘴角抽了抽,想起他先前说的话,问:“当我肚里的蛔虫干嘛?” “我想知道你所谓的‘表现好’,是什么标准。” 她摸了摸鼻尖,“我觉得,作为副班,你的表现挺好的,放心,今后写实习评价,我肯定给你打高分。” “呵~”他指间夹烟,轻蔑地笑了一声,“程老师,你又开始敷衍我了。” 被他看 分卷阅读18 穿,她倒也不窘迫,“没,我认真的,你来了,真帮了我挺多忙。” 尽管她先前不看好他的班级管理能力,但事实证明,自打他来了,他们班的氛围积极活跃了许多,学生们的集体荣誉感增强,不再懒懒散散,班级更具凝聚力和向心力了。 这是她这种故作威严稳重的新班主任,所办不到的。 为了不出差错,她只会严管严抓,差点忘了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与其堵而抑之,不如疏而导之。 “你总在回避这个问题,这说明……”他掸了掸烟灰,“你想起那晚的事了。” 程妤仰头。 夜空晴朗,万里无云,上弦月弯弯,一颗颗星子点缀在藏青色的幕布上,还挺浪漫。 “是。”她不躲不避。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忘掉,但我忘不掉。”骆延狠狠抽了一口烟,“那天晚上,我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人生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别说他个憋了二十来年,人生第一次开荤的老处丨男了,就连她这个空窗一年的人,突然尝到肉味,不也念念不忘,做了好几晚的春丨梦? 程妤点了点头,“我懂。” “你懂?”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偏头觑她,眼神富有玩味。 她对上他的星眸,忽然不太确定了,“或许?” 他摇摇头,高深莫测道:“懂不懂也无所谓了,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现在怎样?” “我没太远大的追求和抱负,只想当个平凡人,安稳平淡地过完这一生……”他说。 烟烧得挺快,他掐灭,又取了一根出来,咬在嘴里,点燃打火机。 火苗在风中摇摇晃晃,他用手护了一下,火光照亮半张脸。 “我会顺利毕业,考上编制,继续努力追求我心爱的女人,和她在一起,一屋两人叁餐四季,和世间千千万万对普通夫妻一样。” 他说着,长长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 程妤听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了齐越。 以前,她也想跟齐越安稳平淡地过一辈子。 可惜…… 其实,她有时候会陷入困惑中。 她在想,齐越犯的错误,真那么不可饶恕,足以让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付诸东流吗? 齐越的身体没出轨。 她看过他和那相亲对象的聊天记录,两人没有很过分的内容,她也无法精确判断,他是否真的精神出轨了。 齐越总说,他是迫于家长的压力,才不得不去相亲的。 他希望她能理解她。 程妤试过。 和他分手后,她试着冷静下来,站在他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然后,她可悲地发现,她能理解他,只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而已。 过不了,那她就不过了。 何必为难自己。 她心灰意冷时,席若棠劝她,找个新欢,就能忘掉旧爱了。 可这世上男人千千万,找个合心意的男人,多难啊。 二十多年来,她只正眼瞧过齐越这一个男人。 如今…… 她暼向骆延。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身材绝佳,体力耐力都不错,床品也很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他性格开朗,办事牢靠,言行一致,很讨人喜欢。 他要是能考上编制,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就是他年龄小了点。 不管他怎么辩驳,一提到00后,她还是忍不住想到幼稚的小学生。 “程妤。”他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 他扭头看她,坦然大方地笑着,朗声道: “虽然我觉得你应该能察觉到我的意图,但我还是想正式说一遍——程妤,我喜欢你,我要追你,如果可以,还想跟你结婚,组建属于我们的家庭。” 程妤怔怔地看着他,耳边是呼呼风声,发丝飘拂,擦着她的侧颊和脖颈,有点痒。 她有多久没被人这么直接地表白了? 人越长大,要顾虑的东西就越多,也越害怕失败。 在感情一事上,人们总在彼此试探,若非有足够的把握,否则不会轻易出手。 当然,还有这么一类男人,他们不分对象,到处下饵,只要有这么一个人上钩就行。 骆延不属于前者,也不像是后者。 他就像是她高中时期遇到的少年人一样。 因为喜欢你,所以他总是故意在你跟前晃,吸引你 分卷阅读19 的注意。 他会想办法跟你搭话,关心你,尽力满足你的所需,帮你分担工作。 他会用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你,无时无刻不在用肢体语言表达对你的喜欢。 他更会直白地告诉你,他喜欢你,不是喜欢她或他,而是你。 哪怕被你拒绝了,他只会越挫越勇,继续追求你,而不是退而求其次,转头寻找别人。 程妤心动了。 比起那种隔着网络的告白,和那种不清不楚有退路的表白套路,他这种清清楚楚的直球,无疑是最打动人心的。 他指间的烟燃了一半,灰烬抖落,散在风里。 程妤敛眸,声线有些抖:“还有烟吗?” 他捏了下手中的空烟盒,“没了,最后一根。” 她轻笑,扬起头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避让,眼底,波涛暗涌。 暗淡的火光猝然烧至猩红,向后蔓延,留下一段灰。 她就着他的手,含住烟嘴,红唇微张,冲他缓缓吐出袅袅轻烟。 暧昧在流动。 他眯起眼睛。 她突然推开他,躬身剧烈咳起来,“艹!又苦又呛辣眼睛。” 骆延忍俊不禁:“你第一次抽烟?” “是。” 他掐灭了烟,还在笑:“别抽了。” “我还以为抽烟有多爽呢,不过如此。” “的确,比抽烟爽的事,多了去了。” “比如,这个……”她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下拉,柔唇贴上了他的唇。 13.想我不行吗 骆延俨然没反应过来,呆愣在那儿。 她掌控着他,丁香小舌色气地描绘着他的唇线,缓缓探进他的唇缝里,潜了进去。 这个吻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 齐越和她从不抽烟,这是第一次,吻里充斥着香烟的苦涩。 她喉咙发干,贪婪地汲取他的涎液。 骆延似触电般,颤了一下,脚下挪了两步,单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围栏上。 他开始反攻,唇舌蛮横地侵入她的口中,勾着她的舌嘬吸,像要将她生吞入肚。 “嗯~”她不经意溢出闷哼,不甘示弱地缠住他的舌头,两人暗中较劲。 男人高大沉重的身体压迫着她,她感到呼吸不畅,双手抓挠着他的后背,把他的衣服揉得凌乱。 他的手从她的衣摆伸了进去,揉捏她腰间的软肉。 两人渐渐停下这个吻,唇间拉出了一道银丝。 他们气喘吁吁,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继续吗?”他哑声问她,起了反应的巨物,若有似无地蹭了下她的大腿。 程妤面如火烧,心如擂鼓。 鬼使神差地和他吻完,她这会儿满满都是后悔自责。 她既馋这个00后的身子,又不想和他姐弟恋。 怎么办? 她推开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只说:“我想静静。” 她落荒而逃。 他在她身后,话语带笑:“想什么静静,想我不行吗?” “……”不行,那样她会失眠的。 后半夜,程妤彻底睡不着了。 她的大脑自动循环播放那一个吻,想着想着,她低骂一声,找出新买的小玩具,消毒。 欲望的阀门一旦打开,便再也止不住。 她早在跟他接吻时,就湿得一塌糊涂。 闭上眼,仿佛还能回想起,他抵着她大腿内侧的梆硬感觉。 她脱下裤子,动手揉了两下,把水液抹开。 然后,她捏着小玩具,开了两档,放置在腿间,对准位置。 强烈的快感直窜天灵盖。 她咬紧下唇,空着的左手无措地抓皱了床单。 她眼神失焦,耳边回荡着骆延那句“想我不行吗”。 呵,她这不就在想着他吗? 他的舌头那么灵活有力,帮她口的话,是不是也能这么舒服? 那东西,又粗又硬,配合着他的气力和速度,应该也很爽吧? 艹! 为什么他年龄会比她小呢? 为什么他偏偏要喜欢她呢? 要是两人能成为走肾不走心的普通p友,那该多好。 “啊!~”才短短几十秒,她就抵达顶峰,大量清液打湿了臀下的垫子。 她呼吸急促,手一松,小玩具滚到一边,还在嗡嗡作响。 她瘫在床上,缓了好一阵。 分卷阅读20 高潮来得太快,噼里啪啦地炸完,只会让她更感空虚。 可她觉得小豆豆被吸得有点疼了,不想再来一次。 算了。 她用纸巾擦干腿间的液体,起身收拾。 今天是九月十八日。 因为中秋调休,所以今天要补周一的课。 作为班主任,程妤要去班上看早读。 一出门,竟又跟骆延撞上了。 他似乎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干劲,总是起得很早——至少,每次她早起的时候,都能碰到他。 “早安,程老师!”他扬着笑脸,眉眼弯弯,梨涡浅浅,感染力很强,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情飞扬。 可一想起昨晚的事,程妤飞扬不起来。 “早。”她恹恹地打了个招呼,下楼。 两人如往常一般,去食堂吃早餐。 他们学校的伙食还算不错,品类丰盛,味道尚可。 她点了碗瘦肉粥,又分别要了一个奶黄包和流沙包,回到放了单肩包的座椅旁。 骆延自然而然地端着炒面,坐在她对面。 自然而然? 程妤捏着勺子舀粥的动作顿了下。 什么时候起,他们在一起吃早餐,变成了自然而然? 她慌了,吃粥的速度不自觉地变快,热出了满头汗。 骆延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伸手,想要帮她擦汗。 程妤受宠若惊地往后躲了下,“你做什么?” “你出了好多汗,我帮你擦擦,”他说,“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她一把夺下纸巾,道了声“谢谢”,随手擦了下额角的汗,埋头继续吃粥。 骆延吃了口炒面,问她:“你吃着不烫嘴吗?” 程妤:“还好。” 他抬眼看了下食堂墙上挂着的钟,“你可以吃慢点,还有时间。” “不行,”她咬了口流沙包,咀嚼两下,咽下,又咬一口,“我还要改作业。” 他点了点头,吃早餐的速度也跟着快了点,“作业有那么多吗?” “两个班的作文,我想赶紧批完。” 她说着,一不小心挤了下包子,黄稠的流沙馅流了出来,滴到她手上,连裙子都没幸免。 “毛手毛脚。”骆延又抄了张纸巾,帮她擦手。 程妤低头擦裙子,发现他拉着她的手,她愈加慌乱,猛地抽回手,急道:“谢谢,我自己来。” 骆延一怔,坐了回去,探究地看她:“你怎么回事?感觉很不对劲哦~” “没怎么回事。”她没再吃了,把剩下的奶黄包装好,给袋子打了个结,准备带走,“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她刚起身,就听到他长叹口气,小声嘀咕:“又来了。” 她没理会他,端着托盘,去餐具回收处,处理好餐具,就行色匆匆地出了食堂。 14.哄哄我 她没说错,她的确要改作文。 她刚教完必修一的第一单元,让学生们写练习册,并且让科代把练习册收上来批改。 她改完两个班的练习册,还得批他们每周写的周记。 这些占用了她不少时间。 这周叁的连堂课,她给学生们讲了写作技巧,布置了一篇作文。 她以为,与人物相关的主题,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写父母同学。 但没想到,她接连改了十几篇作文,其中有一半都是写骆延。 他们写他眼里有星星;写他笑起来有梨涡;写他第一次参加班会课时开的玩笑;写他带着他们在操场跑圈;写他罚迟到的学生做深蹲时的严厉模样;写他打球时的飒爽英姿…… 她通过他们的文字,七拼八凑,凑出了一个完整的骆延。 那家伙,果真是阴魂不散。 她心中烦闷,写下评语后,又抽出一本作文本来改。 刚从初中升上来的学生,还保留着写题记的习惯。 这位学生的题记,看得她心脏咯噔一跳——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他一笑,这个世界星河璀璨,繁花似锦。” 程妤粗略浏览一遍,辞藻堆砌华丽,行文尚且流畅,直到末尾,写作者才点出这个“他”是骆延。 她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细看一遍,圈圈画画,在侧边写下点评。 身旁忽然落下个高大的身影,占据了她余光的一角。 她都不用看,光是闻到那清爽的味道,就晓得是这篇作文的描写对象来了。 “你还在改作文?”骆延 分卷阅读21 跟她闲聊。 “你没事干?”她连眼都不抬,在末尾打下分数,给出总评,就合上本子,伸手去摸下一本。 本子没摸到,倒是摸到了男人温热的手背。 骆延的手指动了动,骨节硌着她的掌心。 程妤像烫着手般,立马缩手。 她“啧”了声,挑了下眉,“你自己闲着,还不准我忙碌?” 骆延翻开作文本,摊在她面前,“我只是好心地想帮你把作文本翻开……” 程妤抿了下唇,捏了下红笔,继续改作文。 他在旁边絮叨:“你怎么不叫科代把作文本翻开,再交给你?” “没必要。” “他们的作文写得怎样?” “你自己看。” 骆延把她批改过的作文本翻开,扫了眼,笑了:“人家这不是挺实事求是的吗?你怎么能说人家浪漫主义,与现实不符呢?” 程妤乜斜着他,“就你这样,一笑,能星河璀璨,繁花似锦?” 他扑闪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她,“不~能~吗?~” 她红了脸,局促地低下头,“你觉得能就能吧……” 她给了个分数,接着说:“说真的,你要这么无聊,不如去看看书,你不是还想考编吗?而且,大四还得写论文吧?光是选题就够你烦了。” “论文啊……”他合上本子,放回原位,双臂交迭,趴在她的办公桌上,侧着头,仰视她,“程老师能不能教我写论文?” “忙。”她拒绝了。 “寒假呢?” “也忙。” 他瘪了瘪嘴,“这么忙,那还有功夫谈恋爱吗?” “没有。”她才不要跟00后弟弟谈恋爱。 骆延沉默地看着她挥动红笔,写下一个个字符。 待她画上最后一个句号,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如惊弓之鸟,想收回手,却被他抓得很紧,动弹不得。 顾及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程妤压低了声音吼他:“骆延!” “你从今早就开始躲我。”他语气平淡,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心虚地别过头去。 他捏着她的下颌骨,迫她看向他,逼近了问:“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他离得太近,她一呼吸,净是他的气息,好闻到让她心跳加速。 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唇上。 他的微笑唇是真的很漂亮,让她莫名联想到樱桃,看着就觉得好吃。 程妤舔了下唇瓣,嗫嗫嚅嚅道:“我一时脑子发热……要不,你还是忘了吧……” 她看到他的脖颈隐隐绷出青筋,狰狞可怖,就连手劲都变大了点,掐得她下巴生疼。 “又让我忘了?”他被气笑本文由甜.品小.站635肆809肆0整理,眼尾泛红,“程妤,你当我脑子里有块橡皮擦呢?你说擦掉哪儿,就能精确无误地擦掉。” 程妤无话可说。 毕竟,她也希望有这种操作。 骆延咬咬牙,极力忍耐着,脸上的笑挂不住,有点抽搐的迹象。 他松了手,和她拉开距离,笑不出来索性不笑了。 “我不好玩。”他冷冷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程妤瞥到桌边高高垒起的周记本,“诶——” 他止步,回头看她,眼中依约流转着几分幽怨。 程妤怂了。 骆延瞪着她,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 她讪笑:“你去哪儿?” 他回:“等下在21班还有课。” 程妤抱起一堆周记本,“你经过20班的时候,能不能顺便让人发下去?” “……”他的脸色更黑了。 程妤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然,你叫他们班的科代过来一趟?” 骆延睨了眼那些花花绿绿的本子,做了个深呼吸,“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程妤赧然,“你要是太忙就算了。” 他叁两步走过来,俯身,语气和缓了点:“你不给点报酬,我很难帮你办事啊。” “什么报酬?”她抱久了,胳膊有点酸,偏偏他半个身子挡在办公桌前,她不方便把周记本放桌上。 他指了指脸颊,“哄哄我。” “……你脸也挺大的。” 他但笑不语。 见她迟迟没动静,他倏然在她侧脸亲了一下,顺手抱走了她怀里的周记本。 15.约定 程妤木然地坐在办公椅上, 分卷阅读22 脸上似乎还留有他的触感。 她抬手捂了下脸,一片灼烫。 她猛灌了几口凉白开,待心火冷却,这才静下心来继续批改作文。 下课的时候,有几个女学生进了办公室,聚在她办公桌附近,叽叽喳喳地聊着。 “程姐,你作文改好没有?”说话的是22班的语文科代,名叫季桃。 “改了一部分。”程妤答,又评完一本,放在一旁。 季桃旁边的另一个女生,即22班班长李雅凡,看了下已经改好的那些作文,“程姐,你现在改的,最高分有多少分啊?” 程妤想了想,“45分吧……两个班各有一个。” 程妤就作文的事,跟那几个学生聊了起来。 李雅凡翻了几本,说:“好多人都写了延哥。” 程妤:“嗯,看得出来,你们都很喜欢他。” 靠着墙柱的一个女生,笑嘻嘻道:“他长得帅呀,程姐不觉得吗?” 程妤手中的红笔停了一下,“你们现在还小,等你们上了大学,出了社会,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才貌双全的人,多的是。” “真的吗?”她们半信半疑。 程妤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她没说的是—— 才貌双全的人很多,但这个世界上,更多的,还是普通人,像骆延这种男生,相对来说,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程姐觉得延哥怎样?”李雅凡单手撑在作文本上,托着下巴,问程妤,“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们都觉得你俩超配的……” 程妤尬笑:“你们想多了。” 季桃追问:“程姐对延哥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能有什么感觉?”程妤违心道,“他比我小那么多,我只把他当成弟弟而已。” “年龄不是问题,”季桃说,“我爸妈就是姐弟恋。” 程妤画出了一个病句,没接话。 李雅凡突然道:“对了,我刚刚经过21班,听到他们班的人说,曾老师约延哥出去买东西。” 程妤一愣。 季桃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一直都觉得曾老师对延哥有意思。每次延哥来巡班,她总会看他,还时不时在课上提到他。” 作文改多了,程妤觉得有点头疼,她放下笔,“你们是来读书的,怎么总关注这些事?” 女生们抿嘴笑。 “老师,”李雅凡唤程妤,“国庆假后,不是要评‘最美班级’吗?我们班的黑板报还在画,清妍那边网购的东西也还没到,到了的话,我们就做个图书角、照片墙什么的……” 柳清妍是22班的生活委员之一,是个细致谨慎、认真负责的女生,程妤对她还挺满意。 程妤端起杯子,揭开杯盖,道:“我看了清妍的购物清单,挺齐全的,怎么了吗?” “就是……”李雅凡拨了下作文本的一角,“我听21班的人的意思,他们班想在走廊那边搞个架子或者栅栏,弄点绿植。” 程妤抿了口水,“唔,你们想在班里也搞一个?” “嗯,大家都同意。”李雅凡说道,有些郁闷,“曾老师约延哥出去,好像就是去买绿植。” 程妤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她被呛到直咳嗽,抽了几张纸巾擦掉桌上的水渍,“这东西,网上买不就行了?” 19块9叁盆包邮,还送肥料。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个女生酸溜溜地说,“我们班弄这些东西,延哥都没怎么帮忙,反而去帮隔壁班。” 季桃附和:“延哥还是我们班的副班呢……曾老师干嘛不找她的副班,或者他们班男生帮忙啊?”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程妤抻脖,向历史组张望,见曾梦华不在座位,她“嘘”了一声。 学生们安静下来。 程妤放下搪瓷杯,正色道:“这件事,我会跟骆老师沟通交流的。我知道大家都想凡事做到最好,但是,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学习上……” 程妤说了挺多,以快要上课为由,终于把她们送出了办公室。 她拿起手机,找到骆延的微信。 本来她是想等他主动加她的,转念一想,她还得把他拉进家长群和学生群里,所以,她索性主动加他为好友了。 成语:【听说你要跟21班班主任一起出去买班级物资?】 消息发出去,他没那么快回复,她便起身去接了一杯水。 往回走时,路过容老师那一桌,她过去请教了几个问题。 容老师边解答,边批改作文,两边不耽误。 程妤听了他的话 分卷阅读23 ,醍醐灌顶,又跟他闲扯了两句,就回到座位上。 比起其他老师,她改作业的速度,还是慢了点。 她打起精神,连批了两篇作文,才收到骆延的消息:【在上课,刚看到消息。】 延:【你怎么知道这事?】 成语:【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答应她了?】 延:【她说东西太多,怕拿不过来,叫我帮忙。】 成语:【你可以建议她网购,然后让男同学去拿快递。】 延:【你不想我帮她?】 成语:【我没不让你帮她,只是觉得,这种小事,不是非你不可。】 延:【那你还是不想我帮她。】 汗!怎么把她说得那么小气? 程妤噼里啪啦一顿输入:【你也知道,我们班跟其他班既是朋友,也是对手。你是我们班的副班,却去帮他们班搞美化,那我们班的学生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你有异心,是叛班贼。】 那边等了会儿才回:【不提班级的事,就说她单独约我出去,你肯吗?】 他俩要出去就出呗,关她什么事? 程妤撇撇嘴。 不过…… 行吧,她就是觉得膈应。 膈应还不能表现出来,这就让她更膈应了。 成语:【腿长你身上。】 延:【你真一点都不醋?】 程妤笑了,他俩什么关系,她凭什么吃醋? 延:【行,那我中秋那天不跟她出去了,你陪我出去。】 成语:【???】 延:【就这样约定啦(可爱)。】 16.约会 程妤不知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 九月二十日晚,席若棠发来她跟从淮的合照。 两人现在在外地旅游,看起来都挺开心的。 程妤想着第二天要跟骆延约会的事,问席若棠:【说出来,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种感觉。】 喜糖:【?】 成语:【就是,明明对上一个没感情了,但偶尔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伤感……与此同时,又对下一个产生了新鲜感。】 席若棠跟她这么多年的好友,自然是懂她的。 喜糖:【所以,你已经不喜欢齐越了,转而喜欢上了下一位?是谁呀谁呀谁呀?】 成语:【说是喜欢,好像也不准确,我不想跟他谈恋爱结婚。】 喜糖:【emmmmm你说具体点,你这样,我不大能理解。】 成语:【谈恋爱谈久了,你脑子是不是转不动了?】 喜糖:【谈恋爱本身就是感情用事,冷静理性、深思熟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的话,那就不叫谈恋爱了,那叫“谈交易”!】 喜糖:【不过,跟从淮在一起感觉真的很轻松,有他在,我都不想动脑了。】 喜糖:【别转移话题了,你对下一位产生了新鲜感,却又不想跟他谈恋爱结婚,所以,你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 成语:【算是吧,他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但我不想喜欢他,他比我小太多了,感觉不够成熟,我接受不了姐弟恋。】 喜糖:【未成年?】 成语:【21岁。】 喜糖:【那也还好。他有做过什么让你觉得不成熟的事吗?】 程妤认真思索,回:【他才刚毕业,工作还不稳定。而且,他经常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总是没话找话,算不算?】 喜糖:【年轻人,大把机会,只要他肯拼,工作肯定不成问题……不然就让他进从淮的公司。】 喜糖:【话说,他在追你吗?】 成语:【嗯,跟我表白了。】 喜糖:【那这不是很正常吗?哪里不成熟了?人家跟你表白,却不主动找你,那叫什么?】 成语:【叫什么?】 喜糖:【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成语:【棠宝,你是要笑死我。】 程妤笑到床都在抖。 她还想再跟她说点什么,骆延居然给她发了消息:【你明天穿什么衣服?】 成语:【?】 延:【说嘛~什么颜色的衣服?】 情侣装?!程妤大惊,忙去找席若棠。 成语:【他约我明天出门,现在问我明天穿什么……】 喜糖:【情侣装?挺浪漫的啊,你别跟我说,这叫“不够成熟”。】 成语:【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喜糖:【听我一句劝——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分卷阅读24 程妤没再回她。 心里动摇得厉害,她怕再聊下去,她可能就会不管不顾地问骆延,他们要不要试试了。 骆延又发微信消息过来,问她穿什么。 她回:【紫色连衣裙。】 延:【紫色?嗯……能不能换个色?我记得你有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你穿那个怎样?刚好我有一件蓝色上衣。】 成语:【你这是在玩连连看呢?】 延:【好不好?(可怜)】 成语:【……】 于是,第二天下午,她穿了件天蓝色连衣裙,出现在小区门口。 九月底的弗城,碧空如洗,阳光毒辣。 她躲在树荫下,不一会儿,就看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听。 骆延的声音传来:“上车,打双闪那辆。” 程妤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 骆延驱车上路,瞄了眼后视镜,利落地汇入车流。 “你的车?”她好奇地问了一嘴。 “嗯,我爸送的成年礼物,刚开始我还挺感动,后来发现这是催我考驾照用的。” 他说着,扭头看了下她,又迅速收回视线,直视前方,笑道:“真开心,你穿了天蓝色的连衣裙。” 程妤看了下他的装扮,天蓝色宽松T恤搭配米色五分裤,休闲随性,还挺小清新。 “我觉得你跟天蓝色很搭。”骆延说着,黄灯跳到红灯,他在斑马线前停车。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是因为看着比较知性成熟吗?”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上看,“是很高远的、湛蓝色的天空的感觉。” 程妤抬头,远望天空,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察觉到了她的困惑,笑了笑,说:“反正,让人觉得很舒服就是了。” 他又扭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凑近。 程妤条件反射地往车窗靠去,拉开跟他的距离,紧张道:“你干嘛?” 骆延伸手,指腹若有似无地蹭了下她的下颌,“你化了妆?” “怎么?你没见过女生化妆?” 后面的车辆响起了轰轰引擎声,快要转到绿灯了。 他坐回去,放下手刹。 “你在学校都不化妆,现在居然为了我化妆。” 程妤听出他话里的荡漾,泼了他一盆冷水:“我出门逛街,心情好,化个妆,有问题吗?” “哦~”他笑得更荡漾了,字里行间略显甜腻,“跟我出门逛街,心情真有这么好吗?” 程妤嗫嚅着唇瓣,说不过他,干脆不说了。 两人来到一处购物中心。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所以人很多,骆延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按照骆延的计划,两人先去影院看电影。 骆延去取票,顺便买些小吃饮料。 程妤坐在一旁等着,低头刷短视频,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声“程姐。” 她一愣,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下一秒,两个熟悉的身影就扑入了她的眼帘。 李雅凡挽着季桃的胳膊,季桃拎着两杯奶茶,笑眯眯地站在她跟前。 程妤想躲都来不及躲,傻呆呆地看着她俩。 “程姐,你也来看电影啊?”季桃问她,在她右边坐下。 程妤“嗯”了声,忙给骆延发消息:【别回来。】 发现季桃低下头,她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慌里慌张地收好手机。 李雅凡也挨着程妤坐下,问:“程姐看的是哪部电影?” 程妤报了片名,反问她们看的是哪部。 不巧的是,她们看的电影竟然是同一部!而且还是同场次! 程妤还在思考怎么脱身,余光中多了一双白色球鞋。 她顺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往上看,骆延双手各拿一杯可乐,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怔怔地看着她们。 场面呈现静止状态。 还是季桃打破了僵局:“原来,程姐是跟延哥一起来看电影……” 17.敏感 季桃一句话,刺激到了程妤的神经。 她腾地弹起,在她们看不到地方,冲骆延使了个眼色,问他:“骆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骆延回神,笑得意味深长,“来电影院,不看电影,难道是来吃爆米花吗?” 程妤:“……也不是不行。” 李雅凡在他俩之间来回瞅,“程姐跟延哥真不是一起来的吗?衣服颜色都一样哦~” “……”早 分卷阅读25 知道她就穿紫色连衣裙了,程妤清了清嗓子,“撞色很正常嘛。” “延哥还买了两杯可乐,另一杯给谁的?”李雅凡接着问。 骆延挑了挑眉,“你们喝可乐吗?” 季桃摇头,“我们买了奶茶。” 李雅凡看了下手表,起身,“快开始了,我们现在进场吧。” “嗯。”季桃跟着站起,去勾程妤的胳膊,“程姐,你不也是这一场吗?走~” 程妤被她半拖着走,骆延落了她一步,跟在她身后。 检票时,季桃和李雅凡走在了前面。 骆延贴在程妤耳边,悄声说:“票在我兜里。” 他呼出的气息吹着她耳朵,程妤耳朵麻痒,抬手捂了一下,耳廓有些烫手。 见他两手都拿着东西,不方便,她警惕地四下张望。 发现前头那俩小女生没注意到他们,她赶紧把手抄进骆延的左裤兜里。 她做贼心虚,动作又快又猛。 “我去!”他突然低声爆粗,躬身的瞬间,怀里那桶爆米花抖了两颗出来。 程妤僵住,埋在他兜里的手,尾指翘起,中指碰到了电影票的边角,“怎么了?” “碰到我鸡儿了。”他压低了声音说,“姐姐,你怎么这么猥琐呢?” 程妤:“……” 她涨红了脸,小声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放在左边啊!你放中间不行吗?” 他揶揄她道:“你还管我鸡儿自由呢?” 程妤被他的话一噎,半晌无言,忙抽出那两张电影票,俯身捡起那两颗爆米花,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骆延缓了一下,才把她不小心撩起的火苗给灭掉,直起上身。 四人进了昏暗的影厅。 地灯幽幽亮着,走过一段通道,右转,就是观众席。 李雅凡和季桃坐在靠前的位置。 程妤踩着双高跟鞋,沿着一级级台阶往上走,偶然回头,就见那两个女孩子在看她。 她一看过去,她们就收回视线,交头接耳。 身后,骆延说:“藏不住就坦白吧,多大点儿事儿。” “坦白什么?”程妤找着座位,抚了下裙摆,迤迤然坐下,“只是出来看场电影而已。” “对啊,只是坦白我们出来看电影,等下还要去吃饭而已。” 骆延坐在她旁边,放下了左手边的扶手,把一杯可乐置于扶手上。 然后,他半个身子横过她身前,放下了她右边的扶手。 他惯用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猝不及防、心如鹿撞。 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尖萦绕。 她一垂眼,就能清晰地看到,荧幕投出的亮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扑通扑通—— 她的心跳声好大,会被他听到吗? 她不知道。 他把可乐和爆米花放在她右手边,就恢复了原坐姿。 程妤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正襟危坐。 发觉他的胳膊蹭到了她,她神经再度紧绷。 她想放下两人中间的扶手,头刚转过去,就见他的俊颜在她眼前放大。 她屏息,轻声问:“你干嘛?” 骆延:“我刚看了手机,才知道你叫我‘别回来’。” “你现在看到,都晚了。” “不晚,我让李雅凡她们替我们保密了。”他说。 程妤颔首,表示知道了。 等她回过味来,才惊觉,“保密”二字有多私密,显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虽然的确有。 骆延这么一弄,她俨然忘了要把扶手放下的事。 电影开播。 程妤静静看着,不时吃点爆米花,喝口可乐。 她拿着爆米花,放到骆延身前。 他没吃,跟她咬耳朵:“你喂我。” 她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小声嘀咕:“爱吃不吃。” 他还真就没吃。 毕竟是人家出钱买的。 程妤捏了一颗,送到他唇边,“张嘴。” 他笑眯了眼,张嘴吃下,两片唇瓣合起时,轻轻夹了下她的指尖。 柔软又温润的触感。 一股酥麻感自指尖,丝丝缕缕绕到了她的心尖。 程妤又捏了颗爆米花,送进自己嘴里,指尖擦过唇瓣。 似乎,跟他间接接吻了般。 她失了神。 厅内的空调温度较低。 程妤今天穿的裙子,长 分卷阅读26 度及膝。但一坐下来,裙摆就往上缩了几公分,一小截大腿露出来,凉飕飕的。 她把包搁在腿上,希望能暖和点。 坐在身侧的骆延,目光锁定在荧幕上。 男生体表温度较高,传到她这一侧。 程妤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挪,想蹭点温度。 骆延的视线没挪开,头一歪,附耳低语:“觉得冷?” 她坦承:“有点。” 骆延:“我也觉得有点。” 程妤:“……” 可他的肌肤碰着,分明是炽热的。 “可以靠近点儿么?”他问,“报团取暖。” 程妤低低地“嗯”了声,不甚明显地又挪过去了一点。 骆延倒是坦然大方,胳膊直接挨着她胳膊,腿也贴上了她的腿,两人亲密无间地挨着坐。 程妤瞥向斜前方的位置,“要是被雅凡他们看到怎么办?” “她们说了会保密的。”骆延说这话时,右手伸到她后方,试探性地搭在她肩上。 她没拒绝他。 他们现在看着,就像是一对热恋期的情侣。 骆延用余光瞥她,发现她的身体渐渐褪去僵硬,变得柔软。 白亮的光,扑在她妍丽的鹅蛋脸上,隐约能看到两颊的绯红。 他吞了吞唾沫,心猿意马,手不规矩地下落,抚着她的后背,揽住了她的腰肢。 这个部位,特殊且敏感。 她依旧没拒绝他。 程妤并不是没察觉到他的举动,而是……她有点想入非非,不打算动弹了。 他的手指在她腰侧轻揉。 他倾身上前,在她的耳畔暧昧低语:“不制止我吗?” 18.影院,高潮 程妤佯装听到,仍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右腿抬起,交迭在左腿上。 重心变换,她朝他那一边歪了几度。 “那我继续了。”骆延调情似的掐了把她的细腰,手掌在布料上摩挲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细微的、不为人所知的暧昧,由此蔓延,自她的四肢,缠上了她的躯体,钻进毛孔,汇入血液。 她身体发热,大腿分泌出了细汗,湿漉漉的。 骆延摸着她的腰,指尖往上一挑,顶着她的南半球下缘。 她呼吸一滞,心脏登时跳到了嗓子眼儿,因为胸口憋着气,显得脖颈和锁骨的线条分外明显。 他隔着胸衣,指尖在南半球挠了两下,有点隔靴搔痒的意思,叫她感到急躁不安。 她吞了吞唾沫,不动声色地拢紧双腿,向深处压迫。 快感一点一点集聚,她不由自主地扭了下腰,更深层次地刺激敏感点。 发觉到自己这点小动作后,她的后背再次僵直。 她怕被他发现她在夹腿自慰。 毕竟,时间地点都不对。 她要在这种地方,高潮吗? 幽暗的影厅,不断变化的荧幕画面,四面环绕的音响。 爆米花的香甜气味,还未完全消散。 程妤眨了下眼。 斜前方是她的学生,周遭是她不认识的陌路人。 大家都沉默着,或专注地看电影,或低头玩手机,亦或是跟身边的人说悄悄话。 每个人,都是那么堂堂正正。 唯有她……满脑子龌龊。 她知道骆延一直在看她。 眼神赤裸火热,能将她烧成灰烬。 他用呼吸声撩拨她的耳朵,嗓音低沉磁性,能蛊惑人心: “你的耳朵很敏感,是吗?所以,一直不喜欢我贴着你的耳朵说话。” 她沉默以对,头皮发麻。 骆延变本加厉,手向下挪移,覆上了挺翘的蜜桃臀。 这个部位,更私密敏感了。 程妤暗自咬紧下唇,重心前移,臀部抬起些许,圆润饱满的弧度,将裙子绷得发紧。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身体里。 她攥皱了裙摆。 他耳语呢喃:“你真的有在看电影吗?嗯?你在想些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这么羞耻害臊的事情。 快意在他的挑拨下加剧,急湍甚箭,冲击着她危脆的意志力。 “嗯~”程妤短促地闷哼出声,肩膀瑟缩了一下。 在晦暗不清的环境中,在层层布料的遮蔽下,她偷到了销魂蚀骨的短暂愉悦。 她眯缝着眼,身体深处节律性痉挛起来。 分卷阅读27 骆延捏了把软弹的臀肉,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嗯?” 她靠着他,身体瘫软,不想动,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 “刚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是不是高潮了?” 程妤怔忪。 “我记得你高潮的模样,”他用气音说,“脸很红,呼吸很急,身体很烫……妩媚迷人,看一眼,就能让我瞬间变硬。” 话越说越下流。 可,这个时候,他们俩,谁能比谁高尚? 程妤忽而仰头,左手抓住他的右胳膊,右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拉近。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五公分。 她呵气如兰,“你现在硬了吗?” 骆延的眸光,自她的朱唇一扫,迎上她迷蒙勾人的眼,“你说呢?” 程妤咧唇,无声地笑着,右手抚顺他的短发,往下,摸着他的脸,凸起的喉结,饱满的胸肌…… 一寸寸下移。 他可能是觉得痒,腰腹向内缩了一下,硬实的腹肌,显出了条条道道的沟壑。 就在她即将抵达目的地时,他忽然摁住了她的手。 程妤挑衅地挑了下眉,“怎么?” “不想弄脏裤子。”他说。 她笑,语气舒缓,吐词清晰:“我都湿了,你脏条裤子又怎么了?” 骆延:“我这条裤子颜色太浅,会被看出来。” 程妤睨了眼他的下身。 朦胧光线投洒过来,叫那高高翘起的小帐篷无所遁形。 她的手,离它那么近。 “真不想我帮你?”她引诱道。 骆延抿了下唇,犹豫不决。 程妤反手掀掉他的手,直接覆上了那个坚硬的巨兽。 她知道怎么让男人快乐,也不吝于满足他。 只是,怕引起注意,她不敢有大动作。 而且,隔着裤子,她施展不开,他也不太尽兴。 她换了比较顺手的左手,沿着粗长的柱身上下捋动。 他压抑粗沉的呼吸声,悉数落入她的耳朵,叫她欲念横生。 两人重新把目光投在荧幕上,装模作样地看着电影。 她摸了个几分钟,骆延受不了了,“我去趟洗手间。” 程妤偏头,“我也去。” “你的包给我。” “干嘛?” “我挡一下。” 程妤把包给他,他挡在胯下,弓着腰背站起来,一是遮掩雄伟壮观的小骆延,二是避免影响他人观影。 程妤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影厅,去到洗手间。 会在中途出来的人不多,但洗手间里叁不五时还是有人出入。 骆延把包还她,急匆匆地进了男厕。 程妤则进了女厕 从电影院出来,李雅凡跟季桃不知所踪。 程妤松了口气,因为担心又遇到学生,所以她没什么心思跟骆延逛街。 不过下午四五点,两人找了家餐厅吃饭。 吃饱喝足,骆延去埋单,程妤收拾东西,一起身,就见落地窗外,走过两个背着书包的俏丽少女。 她们的包,之前存哪儿了? 程妤正想着,李雅凡看到了她,冲她招手。 季桃只看了程妤一眼,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瞬间红成了番茄。 她低下头,羞赧地扯了扯李雅凡的衣角。 李雅凡转头看她。 她眨巴着眼,欲言又止。 程妤纳闷地皱了下眉,跟骆延一起走出了餐厅。 李雅凡过来拉程妤的手,“程姐,你们等下去哪儿?” 程妤答:“回学校。” 李雅凡:“这么早?” 骆延插话:“现在都五点多了,回到学校差不多六点……六点五十得到班,你还想去哪儿?” “假期好短,舍不得。”李雅凡说着,抱着程妤的胳膊晃了晃。 她比穿了高跟鞋的程妤矮了一个头,看着还挺小鸟依人。 “我也舍不得……”程妤笑了笑,提议,“要不你们跟我俩一起回学校?刚好骆老师开车来了。” 李雅凡扭头,问季桃:“季桃,要不要跟程姐和延哥一起回学校?” 季桃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李雅凡叫她,她咋咋呼呼地抬头“啊”了一声,像是突然被人从洞里揪出来的小白兔。 冷不丁对上程妤探究的视线,小白兔红着脸,局促地垂下小脑袋,支支吾吾地回道:“哦……好,好的。” 这 分卷阅读28 下,不仅是程妤,连李雅凡和骆延都觉得她奇怪了。 李雅凡:“你怎么了?” “发烧了?”骆延猜测。 季桃摇头摆手,急道:“不是,我没事……” 程妤打量了她两秒,脑中灵光一闪,微红着脸,故作镇定道:“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吧。” 19.我馋你身子,行不行 离校还有一公里,路过一家奶茶店,骆延突然停车,问车上的叁位女士:“要喝奶茶吗?” 没人吱声,程妤瞧了骆延一眼,答:“波霸奶茶,半糖去冰。” “我跟你一样,”骆延说着,掏出钱包,取出钱来,上身往后转,递向李雅凡和季桃,“请你俩喝杯奶茶,就当是感谢你们下车帮我跟程老师买奶茶的报酬啦。” 涉及到钱,那俩女生有些拘谨,本就拉在一起的小手,牵得更紧了。 程妤冲她们笑得明媚:“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宰你们延哥一顿,你俩还挺客气。” 骆延也在催:“快点,我跟你们程姐都要渴死了。” 李雅凡忸怩了一阵,接了骆延的钱,“好吧,那我们下车去买奶茶啦。” 李雅凡拉着季桃下车。 车门一关上,程妤肩背一塌,长长吁了口气。 “你也觉得吗?”骆延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季桃可能看到了。” 程妤:“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你猜,她看到了多少?” “猜不到。”骆延的食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不过,影厅那么暗,她那个位置看过来,应该看不到你动了我的鸡儿。” 程妤:“但她估计看到我把手放你那边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碰你下面呢?” 骆延无辜地眨巴着眼,反问:“对啊,程姐为什么要碰我下面呢?” 程妤斜他一眼。 有一说一,他这幅装傻充愣的傻白甜模样,还真让她莫名生出了点罪恶感。 “我馋你身子,行不行?”她没好气地说。 骆延哈哈大笑:“行,当然行,歪瑞古德。” 笑完,他见她一脸无语,清了清嗓子,“你不会真这么跟她说吧?” 程妤:“你当我傻?” 骆延上下审视她,摇摇头,“不好说。” 程妤没忍住,对着他臂膀捶了一拳。 骆延笑着挡开,左手包住她的粉拳,往下拉时,右手配合着,摊开她的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他说:“不掰扯了,赶快想借口……照现在的情形,估计季桃还没跟李雅凡说,咱们得在她泄密之前,解决这件事。” 两人在车上头脑风暴,刚敲定理由,李雅凡跟季桃就上了车。 骆延停好车,四人解开安全带,下车。 李雅凡和季桃赶着回宿舍洗澡,骆延陪程妤回办公室。 两人在教学楼下,撞见了同样要上楼的曾梦华。 曾梦华照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香水味在夏日闷热的空气里飘散。 她讶异地看着两人,拿捏着娇嗔的口吻:“延哥之所以拒绝我,原来是要陪程老师出去啊~” 程妤一听“延哥”二字,鸡皮疙瘩瞬间起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可以通过称呼窥探一二的。 程妤初来这所学校,跟很多人不熟,叫人时,多是姓加老师;关系要好的,就直呼其名,或者加个“哥”或“姐”。 她知道学生们把骆延亲切地称为“延哥”,所以当着学生的面,她偶尔会说“你们延哥”。 但是,私底下,她从不会称骆延为“延哥”,毕竟,两人的年龄差摆在那儿。 曾梦华跟她年岁差不多。曾梦华要是说“小骆”“小延”什么的,她还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曾梦华竟然叫他“延哥”?! 说实话,程妤感到不适,非常不适! 她很轻地蹙了下眉,明知故问:“骆老师拒绝了曾老师?怎么回事?” “只是想请延哥帮点小忙而已。延哥说他有事要忙,我还以为是忙什么呢……”曾梦华睨了眼骆延手中的两杯奶茶。 程妤笑容温婉:“既然是小忙,相信以曾老师昔日级花的魅力,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人帮忙的。再说了……就算没忙什么,骆老师也有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利吧?” “那倒也是……唉,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先上去了。”曾梦华拨了下头发,摇曳生姿地上了楼。 程妤侧首,看向杵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喝奶茶的骆延,“这种小事,以后你自己解决。” 他咀嚼 分卷阅读29 着嘴里的珍珠,笑弯了眼,“可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程妤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麻烦事一桩,有什么可乐的?” “你跟曾老师之间,到底有什么新仇旧恨?”骆延问她,举起她那杯奶茶,“你要现在喝么?” “喝。”她伸手去接,他没直接给她,而是帮她插好吸管,才递过去。 程妤转身,拾级而上,吸了口手中的奶茶,边咬着珍珠,边说:“我跟她没仇。” “只是纯粹看她不顺眼?”骆延在她身后跟着,“你每次见她,那架势,总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嗯?” “像个雄赳赳,气昂昂,蓄势待发的战斗大公鸡。” 程妤一跺脚,扬高了声调:“骆!延!” 骆延的大长腿一迈,跨了叁四级台阶,一下就走到了她前方。 他回头,笑得很欠揍:“对,就是这样,雄赳赳,气昂昂,蓄势待发的……”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程妤已经怒不可遏,追了过去,作势要打他。 骆延吐了下舌尖,快步往楼上跑。 程妤穿着高跟鞋,走不快,一下就跟他拉开了半层楼的距离。 她索性不追了,猛嘬一口奶茶泄愤,“你幼不幼稚!” 骆延的胳膊肘搭在楼梯扶手上,俯身探头,“追着个幼稚的人打,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幼稚。” 这个时间段,教学楼的人不多,两人没闹出什么动静。 程妤仰头看他。 夕阳西下,绮丽的余晖,从楼层过道斜斜倾落,染红了他的天蓝色T恤。 他的头发添了金灿灿的光泽,大半张脸因为背光而显得黝黑,但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格外明亮,媲美黄昏时显现的长庚星。 光线渐渐暗淡,楼梯间的灯登时亮起。 程妤回了神。 进办公室前,程妤问他:“你怎么不跟我,你早就拒绝了她?” 骆延咬着吸管,“要是跟你说了,你还会答应和我出来吗?” 不会。她在心中作答。 20.晕大奶 上晚自习前,程妤去教室,以安排语文作业为由,把季桃叫到了办公室。 因为今晚看晚自习的,主要是教授理科的老师们,所以他们这一层以文科老师为主的办公室里,几乎没什么人。 程妤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季桃低着头,惴惴不安地绞着手指。 程妤使尽浑身解数,去套她的话。 得知季桃以为她和骆延在接吻,而且暂时还没跟任何人说,程妤松了口气。 程妤:“你看错了……骆老师说他睫毛掉眼睛里了,叫我帮他弄出来。” 季桃讷讷道:“可是老师你摸他身体了……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程妤一噎,“我摸他?” “嗯……你还把手搭在他腿上……”季桃越说越小声。 程妤强颜欢笑,试图缓解尴尬,“你们延哥说,好像有只虫子爬到他身上了,他怕虫子,于是让我帮着赶虫子。” 季桃古怪地看着她:“虫子?” 程妤僵笑:“是啊……” 她跟季桃解释了许久。 季桃信不信,她不确定。 但季桃保证不把这事儿说出去,程妤悬着的心,暂时定了下来。 她在微信上,给骆延发了个“OK”的手势。 骆延也回了她个“OK”。 日子照样过,课也照样上。 大清早的,备课组长给程妤发了四本杂志,叫她分别发在两个班里,让学生传阅,统计有哪些学生要订阅。 像这种面向学生的杂志,一般都会给相关教师返一笔回扣。 备课组长把钱收着,当做语文组的经费。 忙了好一阵,今晚,程妤点了些烧烤当宵夜,犒劳自己。 她喝了一罐啤酒,刷完牙,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两点左右,她被一场大雨惊醒。 秋雨携来凉意,噼里啪啦地落着,闹得人心烦。 她起身开灯,把挂在窗台的衣服收进屋里,以免被雨打湿。 然后,她坐在茶几边的小沙发上,想装杯水喝,拎起养生壶,才发现壶里是空的。 她暗骂一声,拿着养生壶去接水。 这下更糟,水龙头拧来拧去,就是不出水。 她气得拍了两下水龙头,水没出来,倒是弄得她手疼。 算了,不喝了。 她负气地把养生壶一放,关了灯,重新躺 分卷阅读30 回床上。 这场雨依旧滂沱。 在弗城生活这么多年,程妤理应习惯伴着雨声入眠。 但这会儿,她渴到嗓子冒烟,越是听那哗啦啦的水声,越觉得干渴难耐,连唾沫都分泌不出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吃宵夜了,自作自受,追悔莫及。 她睡不着,在思考接雨水止渴的可能性。 她起码躺了有半个小时,想着望梅止渴的故事,反复催眠自己。 然而,没半点卵用,只会让她更觉难受。 她再次起身,在吊带睡裙外,批了件衬衫外套,端着杯子,走出宿舍,敲响了隔壁的门。 程妤等了叁分钟。 走廊惨白的灯光幽幽亮着,围栏以外的世界陷在可怖的黑暗中。 雨丝随风飘过来,沾湿了她的外套,连她裸露在外的小腿,都湿湿凉凉的。 她又敲了叁下门。 要是他再不出来,她只能找值班的宿管讨水喝了。 “咔哒——” 门开了。 骆延含胸驼背,左手拉着门把手,右手揉着一头乱发,睡眼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茫茫然地看着她。 一副懒相。 他没穿上衣,恰到好处的胸肌和腹肌,暴露在她眼前。 下身那件灰色大裤衩,穿得歪歪斜斜,一看就是临时套上的。裤腰的系带没系上,有一根不偏不倚地吊在裤裆隆起处。 他昏昏欲睡,连问话都懒,模糊地哼出一个音:“嗯?” 程妤举起水杯,“停水了,想来你这儿问问有没有水喝。” 骆延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他“啪”一声开了灯,自己反而被晃了眼。 两人当了那么久的邻居,这还是程妤第一次看清他的房间。 目前所见,比她想象的要干净整洁。 他还挺有生活情趣,搞了软装,总体是黑白为主的ins风。 小小的宿舍,他特地划分出一个阅读区。 摆满书籍的白色小书柜顶端,放了盆绿油油的绿萝——这是教师节当天,学生送他的。 程妤脱了拖鞋,赤着脚走进去。 “随便坐。”骆延信手一挥,也不知指向哪儿。 果真是睡迷糊了。 程妤踩着地毯,在圆形小几旁的懒人沙发坐下。 他去打开小冰箱,掏出一瓶矿泉水,动作一顿,问她:“你要冷的,还是热的?” 他现在看着似乎清醒了点,眼睛终于没再眯成缝了。 “都行。”她差点连雨水都喝了,还纠结这个? 骆延把那瓶矿泉水放回去,去拿了一瓶常温的给她,还特别贴心地拧开了瓶盖。 程妤渴得厉害,咕咚咕咚,一下就灌了大半瓶。 骆延挨着她,坐在地毯上。 他的胳膊肘支在屈起的左腿上,单手托腮,歪着头看她,气定神闲道:“你的沟露出来了。” 程妤一口水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 她猛地咳嗽,瞪他,“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骆延弯起嘴角,“要不是看你这么能喝,我差点以为,你是来勾引我的。” 程妤怼他:“你做梦呢?” 他点点头,拖腔拉调:“是啊,我做梦。梦到你连a都不穿,挺着一对激凸的奶子,穿着V领吊带裙,大半夜敲我房门,进我房间。” 一波热浪自脚底猛冲上头顶,程妤臊红了脸,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流氓!” 她把衬衫一拢,挡住线条曼妙的娇躯。 骆延没否认:“嗯,我是流氓,所以……小姐姐,你这水也喝了,能回去睡了吗?” 程妤跟他杠上了,往后一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她晃了晃手中的水瓶,“我还没喝完呢。” “行,你待我这儿慢慢喝,喝完,还特好心地留个可回收垃圾给我解决。” 说罢,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迟缓地走到床边坐下,双臂一展,倒在了床上。 “困死了。”骆延咕哝着,上下眼皮在打架。 程妤又抿了一口水,抬腿,踹了下他的膝盖,“年纪轻轻,这么经不起熬夜?” “嗯?”他偏头,迷迷瞪瞪地觑着她,翘着嘴角,缓缓说,“你就当我晕奶好了,尤其是晕……” 他的眸光从她胸前一扫而过,意有所指:“大、奶。” 21.炮友 程妤又羞又气,再次狠狠踹了骆延一脚,手中的水瓶没拿稳,水洒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胸口。 分卷阅读31 他长腿一缩,顺利躲开。 “你说话怎么这么没遮没拦呢?平时也不见你这样。”程妤说着,把瓶盖拧紧,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水渍。 骆延双腿岔开,姿势懒散,眉眼带笑,“你也说那是平时嘛,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我就稍微释放一下天性而已。” 程妤嗤笑,玉足踩着他微凉的膝盖,点了两下,“你这叫‘稍微释放一下’?简直骚到没边了,好吗?!” “哈哈……”骆延笑出了声,胸腹跟着颤,“不是……你要受不了,你就回去睡嘛,没必要留在这里,看我怎么释放天性的。” “我不回,我就想知道你是怎样的天性。” “无聊。” “是啊,我现在突然睡不着,感觉怪无聊的。” “幼稚。” 程妤一听,乐了。 她指了指他,又转向指着自己,扬高了眉,不可置信道:“你,说我幼稚?” “嗯哼~” 她不服:“我要上高中的时候,你才刚小学毕业呢!” 见她又要蹬他,骆延一把攫住她的脚踝。 “那又怎样?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不也在上大学?你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也不也二十多岁?” 闻言,程妤愣了一下。 “松手。”她命令他,尝试把脚收回来。 骆延偏不放开她,“托你的福,我现在也不想睡了。” “你放手!”她胡乱蹬踹,就是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钳制。 “程妤,”他收敛了笑意,“你今晚真的够了。” 她傲慢地扬高了下巴。 他一脸无可奈何,“以后,别在大晚上,穿成这样,出入异性的房间……啧,你还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程妤安静了下来。 察觉他手劲松了,她也没急着挣开,足尖挑开他宽大的裤腿,蹭着他的肌肤,一点一点上移。 气氛陡然暧昧了起来。 “说我没有防范意识……”她嗓音柔媚,眼角眉梢添了几许娇憨,“可你也不见得会对我做些什么。” 骆延静默了几秒,哂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翻身下床,如豺狼虎豹般,猛扑至她身前。 程妤只见一道残影,什么都还没看清,脑中便警铃大作,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做出防备的姿态。 骆延屈膝半跪在地毯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身下的懒人沙发压出了两个坑。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她,仿佛在盯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程妤惊魂未定,双手交叉在身前,一颗心脏扑通狂跳,似乎要跳出胸腔。 “程妤。”骆延唤她。 程妤的眸光动了一下,意识渐渐回笼。 他不断向她逼近,侵略性十足的雄性荷尔蒙气味,钻进她的鼻腔。 他贴耳低语:“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却一点儿也不避嫌,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直白地告诉我?” 她没说话。 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我可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绿茶,被人吊着,还不自知。” 程妤一个激灵,双手抵着他肩膀,试图推开他。 可他安稳如山,一动不动,只道: “说啊,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是有心想了解我,还是纯粹想跟我玩暧昧,亦或者,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叫我忘掉,间接地拒绝我。” 程妤动作一顿,嗫嚅着唇瓣,过了半晌,才小声试探道:“或许……你知道炮友吗?” 骆延:“……” 时间凝滞,死寂悄无声息地盈满了整间房。 “呵~”骆延轻笑,眼神犀利如箭矢,能把她的头扎出一个窟窿来。 “你跟我说的‘表现好,可以考虑一下’和‘我们试试’,原来就是这个意思?试着当炮友?” 他退了些距离,给了她自由呼吸的空间。 程妤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但…… “我也不瞒骗你。” 她直视他的眼,破罐子破摔,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承认你很有魅力,我被你吸引住了。但是,我无法接受姐弟恋。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当长期炮友,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保持同事关系。” 一说完,她就彻底闭了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等待他的答复。 骆延紧抿着唇瓣,眼中似有火焰跳跃。 她能感觉到,身下的懒人沙发,因他情绪的波动而发生细微的变化。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他的声音 分卷阅读32 出奇的冷,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千万不要在深夜做任何决定。” 程妤心中的忐忑不安淡了几分,“你打算天亮了再给我答复?也行。” 她碰了碰他的肩膀,“那你让一让,我现在要回去睡了。” 骆延没动,桃花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 程妤莫名感到心虚,缩了下脖子。 他在这时突袭,大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不容置喙地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自唇上传来,程妤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忘了呼吸。 骆延惩罚似的吸吮、啃咬着她的柔唇。 舌尖气势汹汹地闯入她的檀口中,攻城略地,逮着她躲闪的嫩舌,就是一顿蹂躏。 程妤在他的进犯中,丢盔弃甲,慌了神。 他扣着她的后颈,拇指顶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腰肢,不让她退缩。 “嗯!~”她感觉透不过气来,身体里的氧气都被他剥夺了般,有些窒息。 这个吻持续了五六分钟,骆延终于舍得放开她了。 程妤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羞的,又红又烫。 他平复了下呼吸,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下颌,“当炮友的话,有转正的机会么?” 程妤舔了下唇瓣,还好,没被他咬出血来。 她做了个深呼吸,直言:“我不知道。” “好。”他应了一声。 22.插入 他答应了? 程妤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人尚且恍惚着,骆延箍紧了她的腰肢,薄唇再度封住了她的唇瓣。 他似乎学不会温柔,蛮横地吻着她。 程妤遭不住,手脚并用地推搡他。 大腿不经意间蹭到了他的腿,他的腿一动,架开她的腿,迫她摆出双腿大张的羞耻姿势。 凉意侵入她双腿之间,一沾上湿润的内裤,变得愈发难受。 他搭在她后颈的手下挪,扯开了她的衬衫和吊带,露出纤巧的香肩。 另一只手也并不规矩,揉着她的腰肢,拉拽她的裙子,不一会儿,裙摆便皱缩至大腿根。 他吻上了她的脖颈,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催得她心如擂鼓,面似火烧。 “啊!~”他吸得她侧颈疼,程妤发出抗议,“你就不能轻点?这么猴急,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你不喜欢温柔的。”骆延笃定道,将她另一侧的肩带也扯了下来。 “胡说。”程妤娇嗔道,配合着他,一并褪下衬衫和吊带。 “你上次一直叫我快点,用力……还夸我,很棒,很厉害,把你弄得很舒服……” 骆延说着,将她的衬衫扔至一旁,大手一把拽下她的领口,两只圆润肥硕的白兔,立马跳了出来,顶端挺立的茱萸引人瞩目。 他揉握着那两团滑腻柔软,忽而抬眼看她,邪笑着说:“你还说,你想记住我的形状。” 程妤起先没听出这句话的内涵,咂摸出其中的意思来,大脑“轰”地炸了,“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你少污蔑我。” “你都喝断片了,醉成那样,你怎么知道你说不出来?” 程妤哑口无言,硬生生憋出一句:“我才不会说这种骚话,听都没听过。” 骆延低头,含入白腻软肉,口齿不清道:“你竟然没听过?” 他说话时,牙齿轻轻擦过红嫩的草莓尖,弄得她发痒。 她搭在他臂膀上的手指动了动,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实战经验没多少,理论知识还挺丰富?” 骆延夸张地张大了嘴,恨不得一口吞下她,在她肌肤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呵,说到实战经验,你就这么要了我的第一次,我都还没叫你负责呢。” 他向前挪了一点,膝盖将她的腿顶得更开。 负责? 程妤的心咯噔一跳,不自在地撇开头。 她没办法对他负责。 她做不到违心地答应和他在一起,最终害两人都受伤。 好在骆延没追究下去。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腿心,隔着内裤抚摸,揉捻,把她弄得更加湿热。 “啊!~”程妤抑制不住发出娇吟,弓着背,缩起了肩膀。 “好湿哦,”骆延调侃她,“你尿裤子了?” 程妤斜他一眼,左手拉起裙摆,右手挑开内裤,向他展示湿淋淋的秘密花园,“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眸色幽深,仿若无尽深渊,能吞噬掉她。 分卷阅读33 “好啊,”他咧嘴笑,“我尝尝。” 说罢,他拨开她的手,低下头去,舌尖在她的大腿根处辗转。 他循序渐进,越是接近,她越是焦灼不安,额头沁出了点点香汗。 他的鼻子拱至她的凹陷处。 她屏住呼吸,翘臀扭动了一下。 骆延用舌尖勾开了细窄轻薄的布料,抵上柔嫩的贝肉。 他的舌,与她想象中一致,柔软、灵活,来回描摹她的形状,舔舐她的敏感点,予以她陌生又刺激的感受。 “嗯啊!~”程妤爽到呻吟,手不自觉地抓挠身下的沙发,泡沫粒子挤碰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骆延急躁地脱下她的内裤,双手扒着她的大腿,头深埋在她腿间。 软舌或舔,或挑,弄得她头晕目眩,深陷在懒人沙发里,完全使不上气力。 “啊!~不行……”她痉挛起来,身体蠕动两下,泄出了一滩水。 骆延迫不及待地褪下裤子,释放出庞然大物。 程妤眼神失焦,茫然地望向天花板,缓了一会儿,才想起问他:“你有套子吗?” “嗯。”他越过她,伸手开了旁边的矮柜,从里面翻找出一枚安全套。 程妤瞥了眼他的硬物。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形状很漂亮,盘踞在表皮下方的青筋,狰狞蓬勃,充满力量感。 她舔了舔唇瓣,才刚餍足,竟又开始饥渴难耐了。 骆延利索地戴上套子,眼睛没看向她,却说:“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看我的小兄弟。” “哪有。”她狡辩。 “那天早上,你也看了吧?”他促狭道,撩起眼皮看她。 程妤被他不加掩饰的赤裸眼神给电到,心慌意乱。 “没有!”她矢口否认。 他从她起伏的情绪里,得到了确切答案,眼中笑意愈浓,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就没有呗,你急什么?” 程妤知道自己被他耍弄了,气得要踢他。 他忽然欺身上前,一手拉开她的腿,一手摸索着入口,扶着硬物猝然挺入。 “啊!~”程妤虽已做好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那东西看着粗长,真进了她体内,她才如此真实地感知到,有多骇人,撑得她胀痛。 他急吼吼地往里拱入,程妤也急了,捶打着他的肩,“你慢点!不是,你这第一次见女人呢?!” 骆延刹住车,捏了捏她的脸颊,嬉皮笑脸道:“是啊,目前为止,就见过你一个女人。” 程妤拍开他的手,“少贫嘴了。” “你既不让我进,又不准我说话,那你说,我干嘛呢?”他啄了啄她的唇,小幅度地抽动起来,一点点深入。 “嗯~”麻酥酥的感觉,如藤蔓缠上她的身躯,她掐着他的肩,留下绯红的指痕。 “你……”程妤蹙了下眉,被他磨蹭得酥痒不堪,拱了下腰,“进来。” 骆延早就憋到不行了,咬着牙,一举攻入,顺利将她开拓成他的形状。 23.会像这样,用鸡巴肏你吗? 他们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 她被他填充至饱胀,整个人似乎都圆满了。 他抵达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前所未有的深度。 程妤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放松自己,接纳他,笑说:“你们这一辈小孩,都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一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就连这东西,都这么出类拔萃。” 骆延耸动腰身,在她身上打桩。 在她甜腻的娇喘声中,他不太愉悦地回了句:“什么叫‘你们这一辈小孩’?小孩会这样肏你吗?” 他说着,故意重重地顶了几下,撞着她的敏感点,捣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程妤“嗯嗯啊啊”地叫,双手攀着他的肩颈,撇在他身体两侧的玉足,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的。 “说啊,小孩会这样吗?”骆延不依不饶地说着,眯眼看她,“会像这样,用鸡巴肏你吗?” 她没搭话,一头长卷发抖动着,部分滑到身前,被汗打湿,黏在她的脸颊、脖颈上。 她的双颊染上了醉人的酡红,媚眼半眯,水雾迷蒙。 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在他的撞击下,一翕一张,婉转跌宕地吐出悦耳的音节,偏就是不愿承认,他是个成熟的男人。 不知是骆延太过悍猛,还是她旱了太久,比较容易抵达兴奋点。 短短几分钟,她就被他弄到了高潮。 她尖叫着,身体战栗,灵魂发颤。 透明水液喷洒至他下腹,浇湿了他的草丛。 她一下一下绞紧 分卷阅读34 ,他被咬得头皮发麻,差点精关失守。 他在她的身体里缓慢耕耘。 她被干昏了头,眼前有一瞬花白,像是接收不到信号的老旧电视机的画面。 “不会。”她嗓音略显喑哑,“我不会跟小孩上床。” 骆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见她缓过来了,他双手托着她的臀,猛然将她抱了起来。 “啊!”程妤惊得心脏陡然一跳,寒毛卓竖,本就紧窄的甬道骤然一缩,双腿慌忙圈住他的腰身,以防掉下去。 “艹!真他妈会夹。”骆延低骂,抱着她,边走,边弄她。 肉与肉相击,发出“啪啪”脆响。 程妤还是第一次被人抱着做。 齐越力气不够,没办法像他这么稳当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更遑论还要挺腰顶胯了。 骆延这一米九的身高不是开玩笑的,她低头俯瞰,越发觉得他腿长得过分。 因为害怕,所以她格外敏感紧张,快感放大了数倍。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心旌荡漾。 放在以前,她绝对想象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会跟一个比她小那么多的男人上床。 亦想象不到,会是她率先提出,要跟他成为炮友。 因为他,她解锁了全新的体验。 新奇又刺激,肾上腺素狂飙。 她笑说:“我觉得我疯了。” 骆延莫名其妙地打量着她,也跟着笑:“我也觉得我疯了。” 干脆疯个彻底算了。 骆延将她抱摔到床上,拉起她的腿,抗在肩上,又深又重地撞击脆弱敏感的花心。 程妤极力配合他,叫得又甜又骚,一脸享受。 一室淫靡。 她像是坠入了海里,在海水的包裹下,漫无止境地下落; 又像是被云层托起,不断上浮,飘在一望无际的天空。 雨声渐歇,天边泛起朦胧亮光。 两人做了叁次。 结束后,程妤腰酸腿软,懒洋洋地瘫在床上。 骆延躺在她身侧,搂抱着她,与她温存。 程妤缓了过来,扭头看他。 太夸张了。 她已经很久没跟人做到潮吹了,也俨然忘了,和一个男人酣畅淋漓地做爱,是种怎样的感受。 当然,最初跟骆延doi的那一晚不算,毕竟,她喝断片了。 床单被套多少沾了点体液,再加上刚下过雨,所以感觉有些潮湿,但她顾不上嫌弃,只想赖在他怀里,昏昏睡去。 她阖眼,大脑混沌片刻,又忽地清明通透。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复盘两人遇见后的种种,从他说他想追求她,到他来到她所在的学校实习,再到他们中秋节当天的约会,最后是今晚成了P友…… 程妤蓦然睁眼,发现他在深情款款地凝睇她。 “怎么了?”他问,低沉的嗓音,松软发懒,有些催眠。 程妤开门见山:“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 骆延直言不讳:“是。” 那她似乎没什么可追问的了。 “我发现,自打认识你之后,我好像变笨了。”她有感而发。 他莞尔一笑:“嗯?总不能是我把你变笨的吧?” “你说你让雅凡帮我们保密了,那你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 “如实说啊,两条单身狗约着看电影吃饭,聊点班上的事……”他捻起她肩上的一绺长发,卷到食指上,又松开,“你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有分寸的。” “还有你让我拿电影票的事。” 他不解:“嗯?” “你直接叫我帮你拿可乐爆米花就行了,怎么非得让我从你兜里掏电影票呢?” 他无辜地眨着眼,“我没叫你动手啊,只是跟你说票在兜里。” 程妤愣住。 她回想当时的情形—— 他说“票在我兜里”时,手里拿着东西,身子往右扭转,胯骨向左侧不甚明显地顶了一下。 那姿态,就像是护着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从他左兜里拿出票来! 她深深怀疑自己被他摆了一道。 她懊恼地捂了下额头,悔不当初,“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挺腹黑的呢?” 骆延委屈地瘪着嘴,“我哪儿腹黑了?” “算了。”她倦了,“以后在外头,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骆延摇头,“不行,在学生眼里,我俩就是高一22班的家长,我们之间要是突然变得生疏了,他们是最容易 分卷阅读35 察觉出来的,这不利于增强班级凝聚力。” 程妤笑了:“我跟你平时也没多热络吧?” 她话音刚落,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 两人都没说话,尴尬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他自嘲地笑了声:“是么?” 24.雨伞 程妤默然。 骆延掀开被子,下床,穿上裤子,又套了件T恤,再拿上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动作行云流水,程妤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担忧道:“你干嘛?” “出去抽根烟。” “这个时候?”都凌晨四五点了,他不抓紧时间补觉? 骆延拧动门把手,回头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 “好端端的女友没了,变成了炮友,我心情不好,就不能出去抽根烟了?” 程妤抿着唇。 他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夜色还未褪尽,举目远眺,世间的景,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黑纱。 空气透着凉意,带着雨后特有的气味。 骆延叼着一根烟,点燃。 灰白的烟雾散开,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在这时,想起第二次见程妤的情景了。 那是一个风雨潇潇的傍晚,灰蒙蒙的天空比这会儿要亮一些。 他中考超常发挥,踩着线进了弗城二高。 那天是周末,他不想在食堂吃晚餐,就去了弗城二高和弗城大学中间的那条美食街。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果腹,推开玻璃门出店,才发现外面在下雨。 这场雨来得突然,街上行人到处乱窜,纷纷找了处屋檐躲雨。 骆延没带伞,杵在屋檐下,等雨停。 雨声渐大,雨滴降落,挟裹着灰尘溅湿了他的裤腿,脏了他的鞋。 他还赶着回学校洗澡上晚自习,等不下去了,便想冲进雨幕里,跑回学校。。 他刚踏出一步,有人撑着一把伞面透明的长柄伞,从他面前走过。 女生似乎都很喜欢在雨天撑这种伞,总觉得浪漫。 他一向无法理解这种浪漫,直到再次见到她,他忽然懂了。 那时,程妤扎了个公主头,穿着一件黑色及膝连衣裙。 她身形本就高挑,搭配上一双高跟鞋,更是鹤立鸡群。 她宛若骄傲美丽的公主,仪态端庄,目不斜视。 她的再次出现,唤醒了他心底悄然沉寂的情愫。 他害羞,却又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 等回了神,他才发现自己竟跟着她,进了一家超市。 他一路过来,淋了雨,全身都湿哒哒的。 他探头看了下窗玻璃,里面隐约照出了一只狼狈的落汤鸡的身影。 他盯着那只落汤鸡,那落汤鸡也盯着他。 真晦气。 程妤已经把伞收起来了,就摆在超市门口。 他先前盯着她的人看,没留意到她还拎着一份外卖。 她在打电话,跟那人说:“席若棠,你可是真够了,一个月能丢两把伞!” 骆延见她在挑伞,凑了过去,装模作样地拿起了一把伞。 她瞧了他一眼。 他下意识低头,想把自己藏起来。 但他又想:暑假期间,他那么努力地控制饮食和健身,脸上的痘痘消了大半,应该不会像之前那么难看了。 他忽然有了点抬头挺胸的底气。 可她已经收回了目光。 她还在跟那人打电话,嘴角轻勾:“叫我菩萨也没用,大雨天的,我又是帮你带饭,又是帮你买伞,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她挑了把粉色的伞,笑:“呿,谁要你以身相许。” 她挑好伞,抬腿就走。 骆延也赶紧拿了把伞跟上。 去到收银台,她就排在他前面。 他嗅到了她身上飘来的淡香,怯怯地后退了一步。 她忽然回头,轻声细语道:“你好,我想起我还有些东西没买,要不,你先吧。” 这是她跟他说的第二句话。 他想跟她搭话,憋得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谢谢。” 于是,他排在了前面。 她去挑了瓶口香糖,时间不长,他后方没人过来,她便接在了他身后。 收银员让他扫码付款。 骆延掏出手机,发现自己只剩1%的电量,飞快地点开付款码。 然,下一秒,手机就关机了。 那个时候,大家已经习惯 分卷阅读36 用手机支付了。 骆延没想到出来这一趟,会耗费这么多时间,所以只带了手机和钥匙。 他尴尬地摆弄着手机,不敢直视收银员紧盯着他的眼睛。 “要不……我还是……”他嗫嗫嚅嚅,打算硬着头皮把伞放回原位。 “一起吧。”清越的女生从他身后传来。 他的余光,瞥见了程妤的那双高跟鞋。 是她帮他解了围。 他向她道谢,终于找到了机会,能厚着脸皮,问她的微信号。 可她却摆摆手,说“不用了”,还体贴地叫他注意身体,别再淋雨了。 她嫣然一笑,转身即走。 骆延随她走到了美食街的尽头。 她去往弗城大学的方向,而他,则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走向弗城二高。 那天的风雨格外喧嚣放肆。 一整个晚自习,他都心不在焉的。 他看着桌角的那把伞发呆。 有人敲响了他的课桌。 他抬眼,坐在前桌的宣传委员给了他一张便利贴,让他写下自己的理想大学,贴到教室后面的墙上。 当时,他拿起笔,不假思索地写下了弗城大学。 他的同桌是个男生,头伸过来,一看,夸张地“哟”了一声,调侃道:“你居然想去弗大啊?!” 晚自习时间,教室异常安静,衬得他同桌的音量特别大。 一时间,全班人都知道他想去弗城大学了。 弗城二高的学生资质普遍平庸,也就火箭班里的少数人,有机会摸到弗大的门槛。 骆延这个踩着线进弗城二高的人,竟然想去弗大?! 大家或明或暗地笑他不自量力,劝他现实点,挑个普通的本科院校就行了。 骆延当时很不服气。 高中叁年,不过才开始了一个月,未来胜负难料,凭什么大家都坚信他考不上弗大? 他赌着这口气,第二天就去找了班主任,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转成体育生。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程妤已经有男朋友了。 如果知道的话,他还会那么拼吗? 他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依旧会努力向上爬,只是……极有可能,爬不到弗大这种国内顶尖学府的高度而已。 25.听话 近两日,程妤觉得骆延有些沉默寡言、萎靡不振。 当然,这么形容似乎也不够准确。 骆延平日里依旧会跟学生笑闹,和其他老师闲聊,但她就是觉得他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做个恰当又不是那么恰当的比喻——她觉得他像是风雨欲来前的闷热空气,既闷且热。 程妤观察了一阵,蓦然发现,他并没有变,只是减少了跟她的交集而已。 她今天跟他交流班里情况时,他极少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她说,偶尔点点头,给予点回应。 程妤把家访记录表递给他,“这是级长让我转交给你的。这学期,其他科任老师需要家访两个学生,正副班主任需要家访五个学生,可以一个人去家访,也可以两个人一起去。” “两个人一起?”他拿起那些表格,扫了眼,“你带我吧,我没家访过,不大懂怎么跟家长打交道。” 程妤欲言又止。 虽然她以前跟着其他老教师一起家访过,有那么一点点经验,但她到底还是太嫩,怕自己带不好他。 说实话,骆延在学生群体中,太过受欢迎,有时会让她感到焦虑。 作为一名正式教师,而且还是正班主任,本来应该是她带着他成长的。 但他做的却比她想象中的更多更好,学生们乐于亲近他,更愿意与他沟通交流,其他老师也常给他好脸色,在她面前说他的好话。 偶尔,程妤会觉得,自己不如他,不配当他的实习指导老师。 “要不,”她还是开了口,“你跟李老师沟通一下,让她带你?她当了十几年班主任,经验丰富,口碑很好。” 骆延捏着那几张纸,懒洋洋地“嗯”了声,“那我去问问她。”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 程妤想了想,说:“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学生们说要留下来搞班级文化建设,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好。”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掉了部分亮光。 程妤抬眼看他。 他眼睑低垂,眸光正落在她身上,有些黯然。 “你最近怎么了?”程妤问他,“感觉你情绪不太好。” “可能是累了吧。”他无所谓道 分卷阅读37 ,转身要走。 程妤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如果你确定要跟我一起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跟家长约定好时间地点,再通知你。” 他没说话,也没回头,左手抬起,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圆,摆了个“OK”的手势。 耍酷。 程妤摇头轻笑,转动转椅,收拾桌上的东西。 而后,她按照约定,拿起听课记录本,去找容老师,听他讲课。 下午五点半,第九节课下课。 今天是周二,高一的学生不用跑操,纷纷从教学楼里嬉嬉闹闹地走出来。 程妤逆着人流上楼,回到办公室,喝了口水,歇了会儿,就去了高一22班。 他们班里留了不少学生。 一部分人在埋头奋笔疾书,一部分人在聊天玩闹,还有一部分人,聚在教室后面,画黑板报,弄装饰品。 程妤跟骆延在教室门口撞见,目光交汇的刹那,两人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视线。 有学生发现他们来了,高声喊了句:“程姐!延哥!” 程妤微笑颔首,走过去,问他们弄得怎样了。 学生们兴冲冲地跟她聊了起来。 “这些是什么?”骆延在一堆实木配件前蹲下,伸手摸了下,指腹沾了些灰。 程妤走过去,看了眼,“应该是用来放盆栽的置物架。” “是的,”生活委员柳清妍走过来,蹲在骆延旁边,拾起了一截长木条,“快递今天才到,盆栽昨天就到了,没地方放,全摆在走廊了。” 骆延将配件全捡拾起来,抱着走出去,“赶紧弄好,把盆栽摆上去吧。” 柳清妍跟着他出去,附近有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也追上去,“延哥,一起弄呗……” 程妤在教室里跟李雅凡她们几个女生聊了两句,从后门探头看向走廊。 骆延跟那俩男生蹲在地上,边看安装说明,边拧螺丝钉。 柳清妍跟另一个女生,则在照料大大小小的盆栽。 一个大男孩,带着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说说笑笑,沐浴在金灿灿的余晖里,画面融洽,满是青春气息。 程妤弯了弯嘴角,扭头看向教室。 女生们一边裁剪彩色卡纸,一边讨论待会儿去吃什么。 有两个女生拿着装饰品走出人群,来到教室后面那堵墙边。 靠墙的地方,连着摆了两张课桌。 其中一个女生脱了鞋,在另一个女生的帮忙下,如履薄冰地爬上了右边那张桌子,然后,从下方的女生手中接住装饰物,撕开双面胶,站起来,贴到墙上。 越贴越高。 那女生的身高明显不够,抚平最顶端的贴纸时,伸长了胳膊,踮起了脚尖。 程妤看得心惊胆战的,“让我来吧。” 踩在桌上的女生弄好后,低头看她,“可是,程姐你穿着裙子诶。” “穿裙子怎么了?又不是没穿安全裤。”程妤说着,已经在脱中跟鞋了。 扶着桌子的那个女生,用看女中豪杰的眼神看她,竖起了大拇指。 李雅凡见她们这边需要帮忙,冲走廊那边大喊:“就不能来个男生帮下忙吗?还得程姐亲自动手。” “不用,不就贴个东西嘛,又不麻烦。”程妤颇为豪迈。 想她跟席若棠合租那会儿,两人没少爬上爬下。 虽然她有齐越这一男朋友,但齐越总是在忙碌,与其等他大老远赶来,不如她们自己解决。 因为程妤今天穿的是及膝包臀裙,裙摆太窄,无法直接爬上去。 所以,她背对着左边那张桌子,双手反撑在桌沿上,轻松一跳,坐上了课桌。 桌子晃了一下,连着隔壁那张桌也在抖动,站在桌上的女生慌了神,连忙扶墙。 程妤叫她下去。 “你也下来。”清冽磁性的男声兀然响起。 程妤转头,看到骆延拍了拍手上的灰,朝她们这边大步流星地走来。 “一点小事而已。”程妤轻飘飘道。 骆延在她面前站定,上身前倾,双手撑在课桌边,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 “我让你下来。” 他的脸蓦然在她眼前放大,程妤呼吸一滞,心跳漏了半拍。 她往后退了些,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去看着他们吧,要是装错了,还得返工。” 骆延挑了下眉,抬头瞧了她一眼,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臀腿,将她扛在了肩上。 天旋地转。 一股由失重引起的、强烈的恐惧感直窜她的大脑。 程妤蒙了一下,被吓 分卷阅读38 得惊叫连连,全身都麻了。 男人健壮硬实的肩膀,顶着她柔软的腹部。 她俯瞰着地板,蓦然想起那晚被他抱着doi的情景。 他若有似无地捏了下她的大腿根,无奈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26.宵夜 程妤脸色爆红。 周围的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傻愣在原地。 程妤一扬起脖子,就见对面一学生盯着她,眼睛在发光,bling bling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 程妤尬得一批,捶了捶骆延的背,“你放我下来!” “那你听不听话?”骆延问她。 程妤羞赧不已,咬牙切齿道:“听。” “这还差不多。”他微微侧身,将她放在了一边。 程妤一站稳,佯装淡定地穿上鞋子,抚平衣服的褶皱。 学生们躁动起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嘘声此起彼伏。 有好事者扬声说:“程姐,你们都这样了,还不在一起吗?” 程妤一记眼刀飞过去,“在一起什么呀在一起!” 李雅凡戏谑道:“程姐害羞了~” 季桃蠢蠢欲动,嘴刚张开,就被骆延打断了。 骆延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地面,拽了吧唧地觑着桌上的女学生,“你是自己主动下来呢,还是让我赶你下来?” “咦~”有个女生打趣道,“为什么程姐是被抱下来的,玲然就要被赶下来?” 骆延回头看那女生,振振有词:“废话,我敢赶你们程姐下来吗?她还不得削死我。” 程妤眉毛一挑,尾音上扬:“你说什么?” 骆延轻咳一声,没搭茬,缩着脖子,摸着鼻尖,还真隐隐有点怕她的意思。 惹得其他学生发笑。 骆延叹了口气,对那女生挥了下手,颇有些无奈:“你快下来,别让我求你。” 那女生没再磨蹭,双手撑着桌面,下了桌子。 骆延轻易跳上桌,边拿装饰品贴到墙上,边开玩笑:“你们这是要上天啊?怎么贴得这么高,都要贴天花板上去了。” 站在他下方,给他递东西的女生说:“这个是火箭,当然要上天啊。” 骆延无语:“什么火箭能载咱们班五十多号人……” 程妤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忙碌,心神飘忽。 与骆延有过接触的肌肤,似乎还在发烫。 他背对着她,她一看过去,就是他包裹在休闲裤里的翘臀。 她想起了他后腰上的两个腰窝,想起自己的腿曾挂在他的腰上,感受他的每一次律动。 她闭了下眼。 教室外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兴奋地嚷着:“书架到了。” 程妤睁开眼,看见叁个男生抱着大小不一的几个快递,走进了教室,招呼人拿剪刀过来拆快递。 李雅凡跟一个女生走过去,纷纷用手中的剪刀拆开快递,随后,他们几人开始研究怎么组装书架。 程妤想去看看,骆延忽然叫住她。 她走过去,站在桌边,问他怎么了。 “我手机响了,你帮我接下。” “哪有响?”她没听到声儿。 “我开的震动。” 程妤:“……” 程妤跟桌子另一边的女生对上了视线,那女生羞怯地别过脸去。 “真是的,怎么不叫她帮忙接电话?”程妤在心里碎碎念,抬手摸进了骆延的裤兜。 这是她第二次摸他的兜了。 有了先前的经验,她这次特别小心,尽量不摸向奇怪的地方。 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摸他的口袋,她又羞又怕,。 手机震得她指尖发麻。 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说:“你妈妈打来的电话。” “嗯,你接。” 程妤接通,先是说明了骆延的情况,再向对方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最后问对方有什么事,她可以帮忙转达。 骆延的妈妈自开头的“喂”后,直到程妤说完,都没再吭一声。 程妤眉头刚蹙起,她终于开口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阿延想吃什么。呃……那个,程老师是吧?你今年多大?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 程妤舔了下唇瓣,略感局促,“我……我比骆延大了不少。” 那头的声音低落了些:“哦,这样啊……” 过了几秒,她说:“等阿延没那么忙了,你让他发条短信给我吧。” “好的,阿姨。” 分卷阅读39 程妤回复完,两人说了结束语,就挂断了电话。 程妤看了眼骆延的屏幕—— 他拍的是美食街的夜景。 上方是大片的藏青色天空,中间挂着不少暖白色小灯和气球,左右两侧是充满烟火气息的摊档,下方则是熙熙攘攘的人潮。 构图和调色都挺有氛围的。程妤想着,正要摁灭屏幕,却意外地瞥见了左下方人群里的一道人影。 那人穿着一袭耀眼的红色连衣裙,蓬蓬的伞裙衬得腰肢愈发纤细。 黑色长发半绾,脑后别着红色的大蝴蝶结。 至于脸…… 屏幕暗下来,程妤重新点亮,怔怔地看着那张和她如出一辙的脸。 那人对着镜头,笑容灿烂,明眸皓齿。 时至今日,程妤都还记得自己拍毕业照那天的打扮——大蝴蝶结,红裙子,再配一双黑色高跟鞋。 旁边站着的,是席若棠。 后面跟着给她们拍照的,是齐越。 她从不知道,有一个叫骆延的人,曾与她擦肩而过,并且将她的影像留在了手机里。 她大为震惊,直到屏幕彻底黑了,眼前都还是那张照片。 她一直以为,骆延对她一见钟情,是从他们在酒吧遇见开始的。 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在何时何地。 骆延已经弄完了,拍拍手,转过身来,想跳下去。 可程妤就挡在桌边。 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回魂。” 程妤幽幽地把目光移至他身上,“什么时候?” 骆延不明所以:“什么什么时候?”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 她差点要把“一见钟情”这四个字说出来,想到有学生在场,她把话憋回去,后退两步,只说:“阿姨问你想吃什么,你到时候编辑一条消息告诉她。” 骆延从她手中拿回手机,跳到了地面上,“还得过两天才放假呢,我妈可真急。” 还有两天才放假啊…… 别说学生感到煎熬了,当老师的,也巴不得赶快放假。 入夜,因为程妤周叁要看早自习,所以她今晚留在宿舍里。 电视剧播完一集,她移动鼠标,点开下一集。 “笃笃——”有人在敲她的门。 她按下暂停,起身去开门。 骆延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问她:“吃宵夜吗?” 27.所以,只能睡荤的 “虽然跟我妈说过不用,但她还是送过来了。”骆延说,“她说她多做了一点,让我拿过来给你吃。” 程妤不太好意思:“这太麻烦阿姨了……” 他耸耸肩,“对于她来说,这不麻烦,她很喜欢烹饪和烘焙,还特地去学过……她手艺很好的,你真不尝尝?” “那就麻烦你帮我谢谢阿姨。”程妤接过纸袋,左手一推就要把门合上。 “不是,”他伸手挡住,从门缝里看她,“你……” 他欲言又止,程妤顿时了然,忙把门拉开,让他进屋。 “我这几天都在忙,没怎么收拾,有点乱。” 程妤说着,把纸袋放在茶几上,让他在沙发上坐着,转身去找了个一次性杯,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 骆延:“追剧?这的确是挺忙的。” 程妤:“……”看破不说破,OK? 她在他身旁坐下,茶几上,笔电的屏幕还亮着,卡在片头男女主接吻的画面。 她拖动进度条,跳过片头,继续播放。 骆延在旁边拆开纸袋,从中端出两碗糖水,又拿出好几个装得满满当当的一次性餐盒。 摆了整整一茶几。 程妤讶然:“这么多?” “我妈很怕我饿着。”骆延逐一揭开盖子,香味溢了出来,“我以前特别特别瘦,我妈天天想办法弄吃的给我补身体……” 程妤捏了捏他的臂膀,他的肌肉硬邦邦的。 “你就是吃着吃着,长成这样的?” 一米九的高个肌肉猛男,可不常见。 “哪能啊,吃得多只会变胖而已,还是得多运动。”他拆了一副一次性餐具,递给她,“我好像就没见你运动过。” 程妤捏着勺子,舀起一颗芋圆,讪讪道:“我不喜欢运动。” “只吃不动,会长胖的。”骆延说着,伸手摸了下她的肚子。 “唔!”程妤觉得痒,缩了下身体,险些被嘴里的芋圆噎着,“胖也是胖我身上,关你什么事!” “不健康。” 分卷阅读40 “可我就是不喜欢运动。” “我可以带着你运动。或者,学生跑操的时候,你跟着跑一下。” “我不要。” “又不听话了。”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程妤夹起一块无骨凤爪塞进嘴里。 “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的。” “是吗?”她看向他,蓦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那话已经过了有效期,不作数。” 骆延吃了口香芋地瓜丸,“你可真是狡猾……早知道,我就在有效期里,要你当我女朋友了。” 程妤眉尖一挑,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阿姨的手艺真的好好,这个凤爪超入味的。” “你喜欢?那下次我再带过来给你。” “真哒?”她又吃了块凤爪,把脆骨咬得嘎啦嘎啦响,“那就麻烦阿姨了。” “嗯……我这个跑腿的,也被麻烦了呢……”他扑闪着一双桃花眼。 程妤咽下嘴里的食物,“你这配送费,怎么支付?” 骆延把脸凑向她那一侧,点了点右颊,意思很清楚。 程妤诡异地抿嘴一笑,猝不及防亲了上去,正贴着他右嘴角梨涡的位置。 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她就坐回原位,继续吃凤爪,喝糖水。 骆延愣在那儿,迟疑地摸向被她亲过的地方。 油腻腻的,仿佛还能嗅到食物的味道。 他嫌弃地“啧”了声,赶紧拿纸巾来擦。 “谁让你这样亲我的?”他看着雪白的纸巾上的油渍,眉头深深皱着,“我不干净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一听到“负责”二字,程妤急了,她连抽两张纸巾,在他脸上用力搓着,“这样多擦两下,不就干净了吗?” 骆延的肌肤被她擦红了一小片。 “我去,”他手忙脚乱地抓住她的手,“我脸皮本来就薄,你这么用力,我这脸还能不能要了?” 程妤笑得花枝乱颤:“脸皮薄可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骆延一听,松了手,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你要擦就擦吧,这脸我不要了。” 程妤嘴角的笑意忽然挂不住了,“我不擦了。” 她把纸巾扔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坐回去,继续边看电视剧,边吃吃喝喝。 骆延多看了她两眼,眼神暗淡。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坐在一起,慢慢吃东西。 又一集结束,程妤用纸巾擦掉唇上的油渍。 骆延早就停下了筷子,这会儿瘫坐在她旁边玩手机,听声音,玩的是《绝地求生》。 “你不吃了?”她问。 骆延挪开手机,瞟一眼茶几,摇头,“不吃了。” 说完,他继续玩游戏。 程妤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留下一罐曲奇饼,用盖子封住,其余的,她准备下楼扔掉。 骆延正好结束一局游戏,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垃圾,“我去扔吧。” 程妤把头发绾到耳后,娇声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那就等我回来……” 她眨了下眼,明知故问:“回来干嘛?” “和你睡觉。”他在她侧颊偷亲一口,就直起腰,迈腿走出了她宿舍。 程妤去刷牙洗脸,走出洗手间,听到隔壁房门被打开,猜测他回去拿套了。 她在房里等了会儿,没穿胸衣就罢了,干脆把内裤也一并脱掉。 房门这时被人敲响。 程妤去开门,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藏青色的枕头,很眼熟,她曾在骆延房里见过,她甚至还用过。 “你带个枕头过来干嘛?”她傻眼。 “睡觉啊。”他坦然作答,越过她,走进屋里,坐在床边,把她的枕头往内侧推了推,腾出位置来,放上了自己的枕头。 “就……睡觉?”程妤“嘭”地把门关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啊,”骆延瘫着一双大长腿,双手往身后一撑,仰着头看她,“没睡过素的吗?” 程妤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但我们是炮友。” “所以呢?”他眼睑垂下,头往侧边一撇,忽地顿住,左手拾起摊在床上的女式内裤,讥笑道,“所以,我们只能睡荤的?” 28.69 炮友,不就是以打炮为目的吗? 程妤平日里不可避免会和他有交集,能用以区分两人的关系的,唯有和对方在床上的表现了。 和他睡素的,那他们跟普通情侣,有什么区别? 分卷阅读41 骆延捏紧了她的内裤,头摆正,撩起眼皮,目光如电地盯着她,嘴角明明是上扬着的,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我没带套过来。” 程妤想说:没带过来就算了,睡素的就睡素的。 他却说:“69可以吗?” 她一听,热气腾地从脚底板蹿上来,脸颊耳朵都红了。 这个姿势太羞耻,她一向是拒绝的。 骆延等了一秒钟,语气冰冷:“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她刚出声,他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猛地床上拉拽。 程妤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扑到床上。 裙摆掀起,露出赤条条、白花花的下身。 两瓣臀肉高高撅着,依稀能看到丰腴白嫩的两片唇。 微凉的空气拂过山丘溪谷,凉飕飕的,毫无安全感。 程妤被吓傻了,惊魂未定,花容失色。 骆延翻身,双腿岔开,两只膝盖跪在她身体两侧,巴掌一挥,抽得她屁股“啪”的一声脆响,暄软的臀肉晃晃悠悠。 她疼得瑟缩了一下,臀部火辣辣地疼着,羞耻感和热度迅疾漫向腿心。 随即,她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他那一巴掌,扇出了感觉。 “屁股还挺翘,听说后入入得比较深,要不是没带套,我可真想从后面肏你。” 他边说,边揉捏那两团肉,指尖擦过贝肉时,她的欲望蠢蠢欲动。 就算想从后面肏她,也还记着要带套。 他这一点,还是蛮拉好感的。 程妤舔了下唇,轻声说:“你不是说,玩69吗?” “嗯哼~”骆延左手撑在她头部左侧,包住了她的粉拳。 他伏低上身,左脸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右脸。 她脸皮发烫,他的肌肤亦是灼热。 他的呼吸声在撩拨着她的耳朵,她艰涩地咽了咽唾沫,感觉到后背压下来的重量更沉了些,与此同时,有硬物抵上了她的大腿根。 骆延穿着条宽松的大裤衩,胯下那巨兽一立起来,粗粗长长的一条。 就这么缓缓地,顶进了她的大腿缝里。 他慢条斯理地说:“不急,既然是长期炮友,那就一个、一个姿势,慢慢试。” 程妤臊得不行,别过头去。 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扳过来,那张精致的微笑唇就这么对着她的唇瓣,贴了上去。 程妤一直觉得自己吻技尚可,怎么也比他这个实战经验屈指可数的要强。 可他像是私底下偷偷练过似的,吻技突飞猛进,没几秒,就带她快速进入了状态。 她遍体酥软,闭着眼,不自觉地攥皱了床单。 他那东西宛若一条游蛇,几度穿过溪水潺潺的山谷,就是不肯入洞。 相对粗糙的布料,磨得她酸痒难耐,水流得更欢了。 她情不自禁地迎合他,搭在床上的左手动了动,想去勾他脖子,奈何被他钳制着,动弹不得。 骆延缠绵又炽烈地与她舌吻,倏忽间,他翻身躺在床上,在她的惊呼声中,扣着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程妤脑子晕乎乎的,堪堪反应过来,就被他摁着后脑勺,上身倾倒,胸脯抵着他的胸脯,红唇再度贴上他的唇。 色令智昏,她在他的吻里沉沦,所有情绪都化作了虚无。 她抚摸他的身体,拉扯他的T恤。 衣服脱了一半,她光裸的下身,实实在在地贴上了他的肌肤。 好烫。 她前后挪动,贝肉淌出了汁水,稀稀拉拉地流到他的腹肌上。 白亮灯光一照,透出亮光,仿佛蜗牛途经时,留下的痕迹。 “哈……啊~”她不住轻喘,在他块垒分明的腰腹磨蹭、耸动。 纤细的肩带自她肩头滑落,悬在她的臂弯上方,丰盈浑圆摇摇晃晃,露出大半。 左侧亭亭立起的蓓蕾,更是在他眼底晃荡,叫他眼馋。 骆延眯了眯眼,忽而抓着她的胳膊,拉向他。 程妤向前扑,双肘忙不迭地撑着床。 她四肢着地,被他带着踉踉跄跄地向前爬了两步。 他摁着她的后背,一用力,她跪在他身体两侧的腿滑开,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胸前的软肉压着他半张脸。 骆延埋在她双乳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亲吻她,舔那两颗小樱桃,把它们吸得饱胀红肿。 这姿势有点累人。 程妤喘着气,热得不行,额头胸口都冒出了汗。 她推了下他拱来拱去的头,“我出汗了……” 他轻哼一声,没停下动作。 分卷阅读42 她又推了下,“我发现,你真的很爱吃奶。” “嗯。”他轻轻咬了下草莓尖,拍了拍她的臀,说,“掉头。” 程妤掉了个头,与平躺在床上的他呈69的姿势。 她湿得一塌糊涂。 骆延一掀开她的裙摆,就见蜜汁滴落,拉出了细长的银丝。 他用手指挑了下,勾在指尖,捻了捻,不过几秒,就干涸了。 “之前就想问你了,”他说,舌尖轻佻地舔了下她的大腿根,“你是剃了,还是天生的?” 程妤喘着气,被他舔得发痒,下意识扭着屁股躲了一下。 “激光脱毛……” 她说着,拉开了他裤腰的系带,一扯,连着内裤也一并脱下,昂然屹立在他胯下的巨兽瞬间弹了出来,刚好落入她的掌心。 她手指一拢,力道恰到好处地握着,另一只手去揉那两颗圆滚滚的蛋。 “嗯……”他低低地闷哼出声。 “舒服吗?”程妤问他,探出舌尖,点了一下沁出液体的顶端,就飞快撤回。 骆延倒吸了口凉气,“舒服,乖,帮我舔一下。” 她收了点手劲,虚拢着,上下捋动,俏皮道:“你也没帮我舔。” 她话音刚落,就觉股间一凉,他掰开,软舌覆了上去。 “啊!~”她娇娇软软地叫了一声,被他弄舒服了,也开始用唇舌取悦他。 属于他的气味在她口鼻弥漫,堪比催情媚药,叫她血脉偾张,异常亢奋。 她卖力舔舐,张大了嘴含入,放松咽喉,吞吞吐吐。 他真的太大了,她吞咽得艰难,嘴角溢出了涎液。 她吐出,匀了下呼吸,用手指抹了下唇角,还未来得及再次吃下他,一阵强烈的快感就猝不及防将她的理智击了个稀碎。 “啊!~”程妤大脑放空片刻,高高扬着头,腰背下榻,腿心节律性抽搐,两腿都在抖。 骆延还没停下攻势。 她受不了地抬了下臀,结果被他抓着屁股往下压。 “停下,不行……”她娇声讨饶,“会潮吹的……” “没关系。”他低哑道,“你怎么停下了?” “嗯~”程妤扶住小骆延,继续弄他。 比起其他,她的口技并不纯熟。 齐越很少给她口,所以她也不给他口。 自打跟骆延在一起后,她才醒觉,被口原来这么爽! 29.快点让我射出来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齐越是这样,骆延也是这样。 虽然程妤尽量不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但不得不说,在床事上,骆延更得她心。 她喜欢他的热情放浪,贪图他带来的新鲜有趣,热衷于与他调情…… 就是,这小孩子动不动就闹脾气,有些麻烦。 “啪!”臀部又挨了一巴掌。 程妤一抖,视线汇聚,愣愣地看着那根狰狞硬物。 “别走神,继续吞。就你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骆延催她。 “那你自己解决。”程妤呛他,伸舌去舔他身体最敏感的*头。 “呃……”他抓她臀肉的气力大了一点,在白腻的肌肤上留下红艳艳的指印。 他舔弄的速度愈发的快,舌尖戳刺着小洞,拧转搅动,弄出羞人的水声。 程妤也渐渐掌握了技巧,深吞时,没那么恶心作呕了。 可,两人在做这种事时,频率总是不一致。 她爽了,反应会变迟钝,就忘了帮他弄。 然后,他感到不爽,于是节奏也慢了下来。 要命。 在他的持续逗弄下,她突然开始疯狂痉挛起来,分泌出更多汁水,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喷涌而出。 骆延先一步躲开,但还是被她喷湿了半个肩膀。 她陷在高潮中,早忘了帮他弄,嘴巴就这么张着,含着顶端一小部分,舌尖抵着铃口,嘴角挂着一行清液。 骆延歪着头,拨开遮遮掩掩的贝肉,欣赏翕张着吐水的嫩鲍,看就罢了,指头还探进一截,感受被夹吸的奇妙感觉。 嫩肉开合的速度慢了下来,直至停止。 “快、点、让、我、射、出、来。”他每慢吞吞说一个字,手指就往里插一下。 程妤不敢再怠慢这位爷,使尽各种手段,好不容易才让他射出来。 只是她没控制好,躲得时候,不是这个人往后缩,而是向前爬。 以至于那些白浊,弄到了她的下巴脖子上。 骆延把手指拔 分卷阅读43 出来,边笑她傻,边拿纸巾帮她擦干净。 高潮过后,程妤昏昏欲睡。 她盖着薄被,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打着盹。 腰间忽然搭上了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骆延侧躺着抱她,用餍足后松散性感的低音炮,在她耳边喃喃: “是不是以后我来找你,都得跟你上床?” “嗯哼。”程妤听不真切,随便哼哼两下,算是回应。 “呵~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炮友的身份,毕竟,炮友也好过什么关系都没有。” 骆延感慨万分,却听到了她细弱绵长的打呼声。 他一阵无语,哑然失笑,把剩下的话说完:“但你能不能别总是提醒我,我们仅仅是这一层关系……” 他抱紧了她,嗅到了她的发香。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蹭了蹭,闷闷地轻声说: “我总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在你的世界里,我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直到现在,这种感觉,似乎也没丝毫改变。” 未来两天,程妤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于工作中。 她把所有作文都改完了,想赶在下个月的段考前,给学生们讲一下这次的作文。 说到段考,周叁下午,级长召集高一年级所有老师,围绕高一年级第一次段试,开了个会。 程妤运气不好,居然被安排到了位置偏远、人数最多的第一考场,考场在另一栋楼的阶梯教室,和她一同监考的另一位监考老师,就是曾梦华。 曾梦华假惺惺地跟她说合作愉快。 程妤微微一笑,只字未言。 距离放假还有一天半天的时候,是学生们最亢奋激动的时候。 9月30日这天,从早到晚,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找她,想要请假去办各种各样的事情。 程妤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小九九,挨个儿打电话跟家长核实情况。 觉得理由恰当的,她给签字放行了。 觉得没必要的,她就推心置腹地劝家长,让家长打消帮孩子请假的念头。 程妤看着学生们走出办公室,恍然想起,身为副班,骆延那里也有请假条,他也有权利帮学生签字,给他们批假。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跟他说,如果有些学生找他请假,就让那学生直接来找她。 发出消息,程妤继续忙碌。 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复,她抬头看了下课表。 他这节有课,而且还是22班的课。 程妤蹙了下眉。 听从备课组长的吩咐,备好下一单元的课件后,她打包发到工作群里。 随后,她起身,出了办公室,下楼,想去操场看下骆延平时是怎么上课的。 今日多云,没有暴烈的阳光,气温正好,弗城难得一见的秋高气爽。 上体育课的班级不少,操场里的学生们,或跳,或跑,还有不少勾肩搭背,慢悠悠地聊天散步的,甚至还有人,去小卖部买了零食过来,坐在观众席聚众吃零食。 程妤巡视一圈,远远看见一个男多女少的班级。 学生们体型各异,但一个个看起来都身强力壮的,精气神很好,整体气质和其他班级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一看就是体育班。 程妤啧啧两声,蓦然想起了骆延。 他似乎,就是弗城二高的体育生吧? 能考上弗大,他也属实厉害。 正想着他,她抓在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延:【知道。】 程妤盯了两秒,不管怎么看,手机显示出来的,都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她又盯了两秒,硬生生从这俩字里,看出了另外俩字——别扭。 在她的印象中,骆延这人跟谁都挺热络的。 在她面前,他尤其能蹦,特贫嘴。 现在突然这么惜字如金,她那儿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再一想,69那晚过后,她一直忙忙碌碌,似乎也没留意过他。 身为正班,而且还是他的实习指导老师,程妤决定分点精力给他。 成语:【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 延:【没。】 成语:【你在忙?】 延:【嗯。】 骗人。 程妤抬眼,望向足球场。 一年四季常绿的人造草坪上,左右摆了两个足球门。 骆延懒洋洋地靠着左边的足球门,坐在草坪上。 他一条腿随性地伸着,另一条腿屈起,手肘搭在膝盖上,弓着背,低着头,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手机。 有 分卷阅读44 风吹来,他发丝摇曳,T恤宽大的袖子向上翻卷,健硕的肱二头肌若隐若现。 似觉察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环顾四周,最终,视线定格在她身上。 30.男朋友 程妤嗤笑一声,穿过塑胶跑道,向他走去。 骆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些恍惚。 她在他跟前站定。 一双白色尖头高跟鞋被绿草没了一半,脚踝纤细,小腿匀称笔直。 裙摆及膝的白色鱼尾裙往上,是下摆掖进裙子里的天蓝色衬衫,领口打了个蝴蝶结,使这成熟知性的装扮,多了一丝甜美温婉。 这是她一贯的风格——端庄大方,成熟优雅。 不对。 他差点忘了,她仅着一件吊带裙,和一丝不挂时的性感模样。 可就算是那样,她还是会端着成熟的架子。 她总是不能把他当成同龄人看待,哪怕是在床上,她也总想占尽优势,当主动强势的那一方。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打破她的偏见。 骆延仰头看着她,唇瓣动了动,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班上体育课,我不能来看看?” “哦……”骆延摸了下后脑勺,“你放心,我真没给学生批假,他们来找我,我都让他们找你去了。” “嗯,知道了。”程妤回他,抚着裙摆,在他左侧,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后双腿侧迭在右边,缓缓坐下。 她怕走光,一举一动都显得娇娆造作,一个重心不稳,上身径自倒向他那边。 “诶诶诶诶……”她刹不住,左手摸来摸去,都没摸到个着力点。 骆延这个杀千刀的也没扶她,任由她的头擦着他的臂膀,倒向他怀里。 程妤左臂一发力,猛扣住他紧实的大腿,倏地稳住了身体。 她枕着他的胸膛,长长地松了口气。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裙子了。”她自言自语。 “挨我这么近,你不怕学生说闲话了?”头顶忽然飘下这么一句,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 程妤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将身体摆正,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骆延睨了眼她的手,调侃道:“程老师这手在摸哪儿呢?我可要告你职场性骚扰了啊。” 她一听,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搭在他腿上。 隔着轻薄柔软的速干面料,他灼热的体温传入她的掌心。 她忙缩回手,道了声:“对不起。” 骆延不清不楚地“嗯”了声,从兜里翻出一条口香糖,问她要不要。 程妤拒绝。 他便自己抽出一片,拆开包装,放进嘴里咀嚼。 他嚼口香糖时很安静,不会故意发出“啪啪”的声响,也没有吧唧吧唧的恶心声音。 “现在抽不了烟,只能嚼口香糖了。”他叹道。 程妤笑:“不是解散了吗?你可以找个地方偷偷抽烟。” 骆延抿唇一笑,回头,指了指操场角落里,比较破旧的男女厕所,“看到那个男厕没?” 她顺着他纤长的手指看过去,“嗯。” “我跟你说,你现在过去,肯定能逮着好几个在那里抽烟的学生。” 程妤一听,怒火中烧,“人才多大点,居然敢抽烟?!好的不学学坏的。” “抽烟哪用学啊。”骆延说,“就像你上次那样,嘴巴一凑过来,就抽上了。” 他一提那晚的事,她就想起了那个苦涩的吻。 “你是不是在男厕里,抓过不少抽烟的学生?”她把话题转了回来。 “嗯,遇到过……还好我还没把烟掏出来,不然,就他们那损色,估计还会找我要烟抽。” “那我们班有男生抽烟吗?” “当然有……我敢打赌,这所学校,每个班里都有学生抽烟。” 程妤更恼了,“谁?” 骆延优哉游哉地嚼着口香糖,后背倚着柱子,仰望天空,“他们答应我会戒掉,我答应帮他们保密。” “你怎么知道他们能不能戒掉?”程妤皱眉,“要是他们没戒掉呢?你这是害了他们。” “他们要是戒不掉,我就告诉你和级长,让你们收拾他们。” “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本文由甜.品小.站635肆809肆0整理。”骆延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秋风徐徐拂过面颊,捎来淡淡的草木香。 他一身松懒,看着还挺惬意。 程妤动了下腿,这个姿势坐久了,腿有点麻,她捏了捏小腿,问他:“ 分卷阅读45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骆延嚼口香糖的动作一顿,涩然回复:“大一。” “为什么抽烟?” “你当时为什么想抽烟?”他反问她。 程妤回想了下,“觉得心烦意乱的。” “我也是。” 那时,他刚上大一没多久。 军训结束后,他就开始去打探程妤的消息。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当面向她表明心意,感谢她的鼓励和帮助。 然而,弗城大学是所综合性大学,占地面积大,师生人数众多。在他连程妤姓甚名谁,是何专业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要找到她这一号人,机会是几万分之一。 机缘巧合之下,他在学校的告白墙里,看到有人向她告白。 因为那人的拍照水平过于惊世骇俗,言论充分演绎了何为“普却信”,所以被人疯狂转发到朋友圈里。 事情闹到了正主那儿。 程妤通过告白墙回他,说,她有男朋友了。 骆延当时看到她的回复,心情激荡,正想着自己终于找到她了,下一秒,就被“男朋友”叁个字浇了一盆冷水。 虽然他知道,以她的优秀程度,要找个男朋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他又觉得,不排除这是她拒绝那男生的借口的可能——他可真懂得自欺欺人。 不等他去打听她,在一个秋风飒爽、晚霞如火的傍晚,他跟舍友们去美食街觅食时,看到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站在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前等候。 他起初看到她,还不太敢相信。 他故意停在煎饼果子隔壁的水果摊前,一边装模作样地挑苹果,一边用余光瞥她。 果真是她。 她笑语嫣然,唇红齿白,白皙脸庞被霞光染了抹绮丽的玫瑰色。 站在她隔壁的男人,从脸面上看,只比她大一些,但他西装革履,梳着油头,倒显得有些故作成熟,莫名油腻了。 只是他觉得油腻而已。 在他看来,程妤看那男人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星星。 和她看任何人时的眼神,不一样。 就是这种不一样,让他一下慌了神,滔天洪水在心中汹涌奔腾,几乎溃堤。 31.男上女下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程妤什么都不用做,他心里就已是兵荒马乱,辙乱旗靡。 亲眼目睹她和男友你侬我侬的甜蜜画面,骆延食欲全无,买了袋沉甸甸的苹果后,就跟舍友们告别,落荒而逃般,独自回了宿舍。 他随手把苹果放在桌上,拉开座椅,呆坐着,脑子乱糟糟的,理不出思绪来。 左胸腔里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生出一股拉扯般的尖锐痛疼,泛着不可比拟的酸。 天空彻底黑透,黑暗侵占了整间宿舍。 他的舍友们回来了,边笑骂他怎么不开灯,边说着荤话,开了灯。 见骆延木然地坐着,他们凑过去,拍他肩膀,跟他搭话,用言行刺激他。 嗡嗡嗡嗡—— 骆延烦得要死,拿起桌上的课本,“啪”地一拍,声音震耳欲聋。 那叁人被吓蒙了,虎躯一震,缩着脖子,怯怯地用余光打量他,发现他脸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拼,一个个与对方对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撤退。 那一晚,他们宿舍上演了一出默剧。 除了变成雕塑,一动不动的骆延,宿舍里的另外叁人做什么事,都轻手轻脚的,仿佛做贼。 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快到夜间23时了,骆延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过了许久才拿起来看,有个舍友在微信上问他,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吃十桶炸药。 什么狗屁比喻? 骆延冷笑,回头,问舍友们:“有烟吗?” 他第一次抽烟,状态比程妤要好,完全没被呛到,相反,他怡然自得,十分享受。 吐出一口袅袅白烟,便好似将所有的烦躁郁闷,也一并吐出来了般。 他染上了烟瘾。 至少这一晚是的。 他的舍友们早上起来,发现他通宵抽了一宿的烟,被他吓了一大跳,一个个掐了他的烟,催他赶紧去补个觉。 他睡不着,被他们摁在床上,硬生生眯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他依稀听到他们在讨论,他受了什么刺激。 “也没什么。”他嗓音沙哑道,头脑渐渐清醒过来,眼前模糊迷离的场景,也开始变得清晰。 他内心出奇的平静,心脏像是没了搏动。 分卷阅读46 他淡淡道:“就是,暗恋了叁年多的女神,原来是别人的女朋友而已。” “我艹!那你打算怎么办?”有个舍友问他。 这个问题把他难倒了。 他衷心希望,像程妤这种善良美好的人,可以幸福安康地过完一生。 现在所见,她的确过得很开心幸福。 他没理由横插一脚,徒增她的烦恼。 可让他把陈年情愫暗藏在心里,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而已,他不会参与他们,更不会破坏他们。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把所有话都藏在心里。 忘了程妤吧。 他这么劝告自己。 事实上,忘得掉吗? 忘不掉。 她是他心上的玫瑰,尝试着亲手拔掉,反而被她的刺扎了手。 他鲜血淋漓,苦不堪言; 她耀眼如初,根深蒂固。 “哎。”程妤用手肘顶了下他。 骆延如梦初醒。 没想到短短两叁分钟里,他竟然打起了瞌睡。 他抖擞精神,双手搓了搓脸,找了张纸,把口香糖吐在里面,“怎么?” 程妤转头看他,“你手机屏幕那个,是你拍的?挺好看的,可以发给我吗?” 骆延把揉成团的纸包,随手揣进口袋,准备晚点丢进垃圾桶。 听她这么一问,他一愣,蓦然想起了手机里的那张图。 他当初让她帮忙接电话,俨然忘了刚设置的手机屏幕,是她的照片。 那张照片,还是他偷拍得来的,这行径并不光彩。 骆延讪然摸着鼻尖,保守地回了个:“嗯。” 他说到做到,立马掏出手机,把照片发给她。 程妤把图片放大,缩小,再放大,审视了一番,问:“这张照片上的我,这么会找镜头吗?” 他知道,她的潜台词是:他故意怼着她拍照。 她非要提这些往事,他当然是配合的。 他毫不避讳,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你没在看我。那天,美食街开了家卖锅盔的,队伍排了很长。我一回头,发现你在附近,忍不住拍了一张。” 他说着,不由回想起舍不得她毕业离开的离愁别绪。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她的任何照片,那是他存下的唯一一张。 他接着说:“你跟你的朋友在一起,聊的挺开心的。你朋友可能是好奇这队伍怎么会排那么长,所以你刚好看过来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你看过来的时候,我有多害怕。要是被你发现,我在偷拍你,你怕是会冲过来喝令我删掉照片吧?” “当然,”程妤收起手机,“莫名其妙被人偷拍,是个人都会害怕吧?” “我就是怕你害怕,把我当成变态,所以一直都没敢打扰你。” 所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她跟她男友分手的事情,也不知道,原来她考进了弗城二高。 话匣子一旦打开,骆延感觉有点收不住。 他有太多太多想和她说的话了。 他想一股脑倾诉个干净,又担心她无法接受、消化这么多内容。 “我大一那年,你大四实习,其实我们很少碰面。” 骆延换了个坐姿,盘腿坐着,又拆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咀嚼,手里的一小片纸,被他捏在指间,折来折去。 “我知道那天你们专业要拍毕业照,我去看你了,还托人帮我把花束送给你,你有印象吗?” 闻言,程妤回忆了一下。 给她送鲜花和礼物的人太多了,而且她当时跟个陀螺似的,一直在忙着跟人合影留念。 所以,她并不记得,他送的是哪一束。 骆延见她面露难色,所有想和她说的话,忽然全堵在了胸口,憋闷得很,害他再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沉默以对。 骆延看了眼时间,吐出口香糖,用纸包着,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站了起来。 程妤抬头看他,“你去哪?” “快下课了,让他们集合。” “哦。”她点点头,单手扶着地板,想站起来,却猛然发现,腿早就被压麻了,动一下,就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咬了般,又疼又麻。 “那个,”她叫住骆延,“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骆延停下脚步,无奈地把第二个纸包丢进兜里,折返回去,弯下腰,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拔萝卜似的,一把将她拔了起来。 程妤刚站起来,还没稳住重心,一个趔趄,脚下的高跟鞋一崴,她竟向后倒去,电光石 分卷阅读47 火间,她着急忙慌地抱住了骆延。 奈何何骆延不设防,竟被她带着一起倒下。 “嘭——” 两人的身体交迭在一起,倒在草坪上。 男上女下,非常糟糕的姿势。 32.小程 程妤这一下,没摔得太疼,只是身下的假草扎着她的肌肤,有些刺痛发痒。 而她身上那人,像是块硬石板般,将她压了个严实。 她感到胸口窒闷,抱着他身体的手臂一松,转而推他的肩膀。 云层散逸,泄出金灿灿的阳光,刺着她的眼。 她流出泪来,闭着眼,把脸撇向一侧,急道:“骆延,快起来,你好重啊。” 骆延在她肩颈深吸一口气,柔软的头发擦过她的耳朵,一翻身,坐在了她身侧。 他扭头看她。 她已经坐起来了,发丝凌乱,衣摆露出了一角,鱼尾裙裙摆掀起,膝盖露了出来。 程妤揉按着酸麻的腿,小幅度地动了下脚踝。 刚刚崴的那一下,不算严重,但踝骨多少还是有点疼。 她拉下了脸,有些烦躁,“你先走吧,我缓缓。” 骆延没走,而是盯着她那双莹白笔直的腿,“你脚扭了?” “还好。” 他不放心,伸手去摸她的小腿和脚踝。 她肌肤偏凉,一触碰到他灼热体温,那感觉分外明显。 程妤缩了一下腿。 他停手,“疼?” 她没说话,眼珠子瞧向别处,给他使眼色。 骆延跟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学生在看他们,交头接耳,眉开眼笑,估计又在传八卦。 骆延敛眸,蹲在她跟前,高大的身躯挡去部分阳光,一手摁住她的腿,一手去摸她的踝骨,“我是问你,疼不疼?” “我说了,还好。”她的腿动弹不了,就用手拉开他的手。 骆延确定她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挪开。 “你不是要叫学生集合吗?”她边问,边揉腿。 骆延环顾一圈,叫住附近一名22班的学生,让他通知班上的学生集合。 那学生屁颠屁颠地跑去叫人。 程妤:“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能被你麻烦,我乐意之至。”骆延起身,把右手伸向她,“还要我拉你起来吗?” 程妤抬眸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把手“啪”地搭在他手上。 “你这回可别又站不稳了。”他说着,用力将她拉起。 她这次倒是站得很稳,鞋跟似要扎进地里那般,很稳。 终于放假了。 程妤在办公室里,把学生们的手机交还给原主后,收拾了下东西,就拎着手提包出门。 她这周没开车来学校,这趟回去,要么坐公交车,要么叫网约车。 她刚要走出校门,一个保安大叔叫她:“程老师!程老师!” 她循声看去,保安大叔接着说:“你上次放在保安室的油和米,什么时候领回去啊?” 程妤一愣,作恍然大悟状:“不好意思啊,我差点忘了。” 她小跑去保安室,果然看到了贴有她名字的两桶油和一袋米。 这是中秋节那天,学校给老师发的节日福利,她托人帮她领回来后,就给忘在了保安室。 她跟保安大叔说了声谢谢,咬着牙,铆足劲,艰难地把东西接连搬到校门口。 她喘着气,挺直腰背,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一看公交站台拥挤的人潮,立马打消了坐公交车回家的念头,掏出手机约车。 这会儿,全校学生都凑在同一时间段放学,人来人往,交通堵塞。 程妤见前面还有几十号人在等待接单,人都傻了。 她一筹莫展之际,汽车鸣笛声还不合时宜地“叭叭”两声。 她以为自己挡着人家的道了,拎起脚边的一桶油,往后边撤。 然,那车喇叭还在响。 吵死了。 程妤没好气地抬起头一看,在她身前停了一辆奥迪,车牌号略显眼熟。 车窗降下,她想探头去看车内坐的是谁,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是骆延打来的,言简意赅:“要我送你吗?” 打车困难时期,除非她脑子有问题,才会拒绝他。 “好。”她回了个字,挂断电话,正琢磨怎么把东西搬上车,骆延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开了后备箱,帮她把东西搬到车上。 她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才问他: 分卷阅读48 “你住哪儿?” 骆延驱车,缓慢行驶,跟她报了个地址。 “这跟我家也不顺路啊。”程妤说道。 她侧头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和车,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骆延开开停停,短短几米的距离,就耗费了好几分钟,“就是因为不顺路,所以我很难偶遇你。” 他话音一落,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程妤闭目养神。 直到到了小区门口,骆延才叫醒她。 程妤窝在车椅里,睁着惺忪睡眼,浑身松软,连说话都懒。 “你这开机速度也太慢了吧?”骆延笑话她,一下就打破了两人先前的僵局。 她怼他,懒声懒调:“你就不能理解一下老年机吗?” 骆延斜她一眼,“你连中年都称不上,这么快就步入老年机的行列了?这种心态要不得啊,年轻人。” 程妤看着车窗外,一女生背着个粉色双肩包走过,马尾辫在脑后摇来晃去的,感慨万千: “我都成中年少女了,还早早就当了阿姨,唉~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她还没感慨完,就被骆延打断:“得了,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装老成……别人叫你小程的时候,你应得可快了。是吧,小程?” “诶——”程妤拖长了调子,指了指小区门,“送佛送到西,你把车开进去吧,我不想拎着东西走那么远。” 骆延按她的要求开进小区里,左拐右拐,找了个地方停车,把她的东西从后备箱取出来。 程妤伸手去接,他避了一下,“我帮你拿上去吧。” 程妤悄悄打量他,身强体健、血气方刚的好男儿,不用白不用。 她向他道谢,带他进了电梯,直达15楼。 程妤低头在包里掏钥匙,1501房的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程妤、骆延两人就这么跟一妇人打了个照面。 程妤那声“妈”正要叫出来,徐娇饶有兴趣地看着骆延,话却是对程妤说的:“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带男朋友回来?早知道我跟你爸就多准备几个菜了。” 33.做点炮友才会做的事 程妤愣住。 还是骆延先反应过来,嘴甜地叫了声“伯母”。 “不是!”程妤急忙解释,“妈,我们只是同事而已,人家可是零零后,清清白白,长得又好看,哪里看得上我这个上世纪的老女人啊。” “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骆延拆她台,冲她笑得人畜无害,“你明明是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很值得被人喜欢的。” 出乎程妤的预料,徐娇竟然十分认同,“对,小妤你呀,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说完程妤,徐娇放柔了声调,问骆延:“你叫什么名字?零零后的话,现在差不多有二十了吧?” 骆延乖巧回答:“我叫骆延,今年二十一了,伯母叫我阿延就行。” “阿延,阿延……”徐娇念叨着他的名,让出一条道来,“你们进屋吧,我先下楼扔……” 她话没说完,眼睛往程妤那儿一瞥,直接把垃圾袋的提手塞进程妤手里,“正好你还没换鞋,小妤,你去扔个垃圾。” “啊?”程妤看看徐娇,又看看骆延,“我去扔垃圾?” “不然我去?”徐娇瞪大眼睛,单手叉腰,不怒自威。 程妤僵笑:“我去,当然是我去。” 程妤把包从手腕上卸下来,放在玄关柜上,指挥骆延道:“你把东西放这儿就行了,我送你下楼吧。” 骆延把米和油靠墙放下,直起身时,看了眼徐娇,诚挚的口吻中,暗藏着几分委屈:“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徐娇拉住他:“别呀,留在家里吃顿饭再走。” 程妤不敢把骆延单独留在她家,直面她爸妈,道:“人家妈妈还在家里等他回去吃饭呢……” 骆延却很兴奋:“我爸妈不在家……而且,既然伯母都这样说了,我就这么拂了伯母的面子,也不太好意思。” 于是,骆延堂而皇之地进了程妤家家门,而程妤这个名正言顺的亲女儿却被赶出去扔垃圾。 她一想起徐娇看骆延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她爸妈热衷养生,特喜欢那种身体结实、强壮有力的人,因为看着就很能干活,吃苦耐劳。 以前,她前姐夫就因为身子骨不好,遭她爸妈嫌弃。 后来,她前姐夫果真英年早逝,她爸妈当时“啧啧”两声,说:“我就说吧。” 再后来,她领齐越回家,她爸妈一看齐越那单薄的小身板,连连摇头,坚决要他俩分手。 现在,她特别后悔把骆延带上楼。 分卷阅读49 要是她爸妈看上骆延,撮合他俩在一起,怎么办? 她越是担心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 她紧赶慢赶赶回家,就见骆延跟她父母有说有笑地在厨房忙碌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 程妤想把骆延从厨房拉出来,可骆延却硬要留在厨房帮忙。 两人拉锯了好一会儿,她爸程祥大手一挥,让骆延去客厅歇着,叫程妤好好招待他。 骆延恭敬不如从命。 程妤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茶几边,为骆延添上一杯热茶,问:“你跟我爸妈说什么了?” “就聊点家长里短的琐事而已。”他答。 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啜了口茶,讪讪道:“伯母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对你是不是有意思。” 她就知道!程妤问:“你怎么说?” “当然是如实说……”他捏着茶杯把玩,“我说我在追你,伯父伯母听了,还挺开心的,一直在跟我聊你。” 可她不开心,眉头皱得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骆延察觉到她的不悦,有些局促地坐在那儿,径自斟茶,默默饮着。 程妤也沉默着喝茶,一盏茶见底,她抻长脖子,望了眼厨房,低声道:“我爸妈不了解我,所以……” “我知道。”骆延低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茶杯,视线逐渐模糊,话语低缓,“他们不了解你无法接受姐弟恋的事,所以他们的态度,于你而言,决定不了什么。” 程妤抿紧唇瓣,良久,才如释重负般,道:“你知道就好。” 骆延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吃饭时,程祥和徐娇一直在热情地招呼骆延。 骆延也在积极地回应他们。 叁人俨然形成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程妤倒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了。 “你是工作出了什么事吗?”徐娇问程妤,“看着好像不太开心。” 程妤夹了块豆角,回:“没,我工作顺顺利利的。” “骆延是你副班,对吧?”程祥插了一句,看向骆延,“阿延,她平时要是忙不过来,你多帮着她点。” 话题牵扯到程妤,骆延笑着点头,说话官方了许多:“那是当然。这段时间,在程老师的指导下,我感觉成长了很多,今后,我也会继续跟在程老师身边,向她多多取经。” 几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程祥和徐娇的姐弟恋上。 程妤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 她无法接受姐弟恋,说不出缘由的那种。 如果硬要给出个理由,可能跟原生家庭有那么点关系。 她爸比她妈要小两岁。 在他们家里,女主内,男主外,女方包揽所有家务,男方则坐享其成,存在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和丧偶式教育的现象。 程妤清楚地记得,在她四五岁时,她妈因为有事,所以不得不回娘家几天。 那几天,她爸不受人管束,终日沉迷网络游戏,带着她餐餐吃泡面,衣服放洗衣机里洗了,也没晾晒起来,以至于堆到发臭。 与其说程妤无法接受姐弟恋,不如说是她无法忍受,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管教一个没有自理能力和不自律的弟弟。 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 只要他能照顾好自己的同时,稍微体贴一下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程妤的想法层出不穷。 她爸妈的话也没断过,一直在说姐弟恋的好处,试图给她和骆延牵线搭桥。 程妤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骆延倒是听得认真,时不时回应两句。 一顿晚餐,在这种和谐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宣布结束。 程祥盛情邀请骆延坐在客厅聊天喝茶。 骆延“哎”了声,正要走去客厅,一扭头,对上程妤的眼睛,他便忽地止步,端庄矜持地表示,自己该回家了,感谢伯父伯母的款待。 程祥和徐娇说了几句挽留他的话。 程妤挡在他和她父母中间,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出了家门。 两人进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程妤陪他走到车边,看着他打开车门,她退后两步,十指无所适从地绞在一起,讷讷道: “呃,我就送你到这儿了,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那个,你知道怎么出小区门口吧?就是从这边出去后,大概一百米,右转,沿着路一直开下去,就到南门了。” 程妤边说边比划。 骆延开了车门,却没上车,“伯父伯母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程妤:“嗯?” 骆延:“关于姐弟恋那 分卷阅读50 些……” 程妤打断他:“我们只是P友。我承认我今天搭你的车,带你回家吃饭,已经超越了P友的界限,这是我的错。” “你没错,”他说,“你这只是搭乘了同事的车,为表感谢,请我吃了顿饭而已,这算是两清了。” 程妤松了口气:“对,就是这样。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骆延没上车,仍杵在车门后,忽然问她:“去酒店吗?做点炮友才会做的事。” 34.后入 程妤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 因为她没带身份证出门,所以还是他先去开房,她随后跟上的。 门甫一推开,她就被人嘭地一下,推在门后索吻。 骆延的力道不小,单手紧扣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撑在门板上。 湿热柔软的唇舌,热切又急躁,钻进她口中,辗转翻搅。 雄性气息如潮水涌过来,吞没掉她。 程妤的身体渐渐柔软,手搭在他的臂膀上,后背抵着冷硬的门板,仰高了头颅,配合他。 黑暗中,唾液搅弄出羞人的声响。 空气闷热,才一会儿功夫,她就热出了一层薄汗,衣服贴着肌肤,略感黏腻。 骆延的手从她肩头下滑,隔着衣服,揉上了右侧的绵软。 他揉得用力,程妤趁着换气的空档,嗔他:“轻点!” 骆延置若罔闻,用一个吻彻底堵上了她的嘴。 程妤丧失了发言权,不爽地捶他肩膀。 他的身板壮实,她两拳下去,咚咚作响。 他轻蔑地哼笑,一把擒住她双手的手腕。 程妤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瞠目瞪他。 窗帘没拉上,清泠泠的月色流入室内,勾勒出他的身影轮廓。 他背光而立,弓着腰背,低垂着头,松软的发丝浸润着月光,看着似乎很好摸。 她动了下手指,他似收到命令,再次欺身而上,含住她肿痛的唇,连啃带咬地吻她,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程妤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的风,也故意啃咬他,与他较劲。 他攫住她双手的手蓦然一紧,她痛到呻吟,他便立马放松了手劲。 他腾出一只手拉扯她的衣服。 衬衫纽扣不好解,他干脆拉起她的衣摆,手直接摸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胸衣揉弄,搓捻。 她又疼又爽,身下的汁水源源不断地溢出,打湿了内裤。 他做了个深呼吸,亲吻她的下颌、耳垂、脖颈,下身猛然向前一送,胀鼓鼓的裆部就抵着她的大腿根。 “你知道,网上那些人,都怎么说体育生吗?” 他喘着粗气,突然开口,使这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嗯?” “他们说,体育生弟弟比钻石还硬。” 程妤笑了:“真的假的啊?” 他顶了两下,“你觉得呢?” “是挺硬的,把我的水都给顶出来了。” “算你识货。”骆延忍不住扒拉她的衣服。 她的鱼尾裙比较麻烦,掀不起来,他只好在她腰上摸来摸去,找着拉链后,迫不及待地褪下,抓着裙腰往下拉扯。 程妤扭了扭臀,问:“你这回带套没有?” “不戴套,内射……”他勾下她的内裤,温热干燥的大手,覆上了她微凉的臀,抓两下,一拍。 “啪”一声脆响。 “啊!~”她一哆嗦,骤然绷紧了肌肉。 双腿紧拢,腿心热烫,深处又麻又痒。 程妤紧盯他明亮的眼,“你敢?” “呵~”他恶劣地笑着,抓着她的手,拽住她的胳膊,带她转过身去。 她被甩向门板,额头差点砸了上去,双手被他束在身前,后背压上了他灼烫的身躯。 他的呼吸声近在耳侧,“帮忙撕一下。”他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一枚安全套。 程妤双手受他钳制,不太方便,怕弄坏套子,撕得格外小心。 骆延在脱裤子,手背蹭到了她裸露在外的后腰,摩擦间,燃起了一簇火苗,正以燎原之势,一寸寸烧过她的肌肤。 他手一伸,精准地从她手里取走安全套。 穿戴好小雨衣后,他单手勾住她柔韧的腰肢。 “诶……”程妤低呼,向后挪了两步。 他一把摁下她的上半身,迫她翘高了臀。 他在她身下摸了摸,就急匆匆地扶着她的腰,猛地一下顶了进去。 她虽足够湿润,但实在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硬闯。 “好 分卷阅读51 涨……你就不能慢点?” “疼吗?”他问她。 “还行,主要是……啊!~”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娇喘所取代。 骆延单手抓着她的臀肉,耸动劲腰,又深又重地向内撞击。 后入的姿势,进得很深。 程妤被他顶得浑身酥软,小身板摇摇晃晃,侧脸抵着门,双手手腕蹭了蹭,始终没挣脱掉桎梏。 被蹂躏出褶皱的衬衫,挂在她身上,衣摆在他的进犯中,摇摇曳曳,拂过他的腹部,增添别样的刺激感。 她被他干得双腿发颤,臀肉翻起细浪,大腿根被勾带而出的汁液溅湿,部分湿湿黏黏地滴落到地面上。 她娇声讨饶,声音带了点哭腔:“骆延,轻点……轻点,太深了……” 骆延扬手拍她屁股。 她“啊啊”大叫,快感通过脊骨,直冲大脑,噼里啪啦炸成一片空白。 “喜欢被打屁股?”他问,直搠猛捣,搅出粘稠又暧昧的水声,钻进她耳朵里,叫她。 “唔……”她咬紧唇瓣,闷不做声。 “啪。”他又一巴掌落下。 她感觉臀瓣火辣辣地疼着,痛感向周遭蔓延,又在他的抚摸下,变得酥麻绵长。 “怎么不说话?”骆延问她,第叁个巴掌扇了下来。 程妤强忍着不叫出来,只从鼻间闷哼出声。 他跟她作对似的,加快了进攻的速度,愣是想逼她叫出来。 她咬紧牙关,不想遂了他的愿。 骆延捏了捏弹软的臀肉,揶揄她:“不说话的意思,就是默认喜欢被打屁股?看不出来啊,小程居然有这癖好。” 被他一针见血地戳穿,程妤恼羞成怒,“做个爱,你哪来这么多话!” “多话怎么了,我也没耽误事儿啊~” 他吊儿郎当道,每次入她,都又快又猛,那硬物似要钉入她灵魂深处般,进得越来越深。 程妤呼吸急促,身体汗涔涔的。 他也出不不少汗,热汗滴落下来,渗入她的衬衫,紧贴着她的背。 程妤磨了磨牙,回:“你不会是快被夹射了,所以才想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吧?” “呵呵。”他冷笑,“你等着。” 35.我很喜欢和你做爱 骆延没给她留出揣摩这句话的时间。 他放开她的手,方向一转,伸进她衣服里,摸上了那两团软肉。 另一只手则绕到她身下,挑开两片贝肉,寻到挺立的小珍珠,揉捻挑弄,快速拨动。 敏感点被他拿捏,程妤立马败下阵来,呜咽着,不自觉地扭动腰臀,任由他恣意玩弄。 骆延边富有技巧地快速抽动,边爱抚她,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和着交合的脆响,冲击着她的耳膜。 汗水在体表干涸,留下黏糊糊的汗渍,没两秒钟,肌肤又被刚分泌出来的汗液浸湿。 她无措地扶着门,手心里都是汗,不管怎么蹭都蹭不干净。 “骆延……”她叫着他的名字,脸一转,额头抵着门板,眼睛水蒙蒙的,不受控制地流出生理性泪水。 一扇门,被两人撞得砰砰响。 “嗯。”他回应她。 她抽抽搭搭地哭着:“不要了……” “是不是快到了?”他说话的同时,愈发生猛地弄她,窄臀堪比加了电动马达,不知疲倦。 “啊!——”程妤亢奋地叫着,双腿发颤,剧烈抽搐起来,倏然喷出了一泡温热的液体,部分浇到他手上,部分淅淅沥沥地淋湿了地板。 欲念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无法思考,沉溺在他翻腾起的惊涛骇浪中,无法自拔。 骆延还在弄她,粗长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反复将她撑开,填满,再抽离,继而又将她撑开。 快感持续发酵,永无止境。 这是她第一次喷出这么多水,而且高潮持续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 程妤爱死了这种感觉。 被高潮俘虏的瞬间,她在想:要是没了他,今后,她还能否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极致快活的性生活。 骆延继续抽动了百来下,才闷哼着,射出来。 程妤塌下肩膀,抖着两条细腿,想顺着门板坐下来歇歇。 可他才刚拔出去没多久,就充血勃起,换了新的套子,重新进入她。 他一条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则在她身上摸索,把她的衬衫给褪了下来。 程妤狼狈地擦着嘴角的涎液,发现他摘下了她的胸衣,覆上那两团软肉,她摇摇头,“不行,我得歇会儿。” “不歇。”他驳回。 分卷阅读52 “我得歇歇!”程妤怒而拍门。 她踩着高跟鞋站久了,双脚酸痛,现在只想躺着! “不歇!”他幼稚地跟她唱反调,下身挺动,顶她的敏感点。 “啊!~”程妤膝盖一屈,身体向下滑。 骆延连忙捞起她,笑:“这样就腿软了?” “你……”程妤想爆粗,忍了忍,把话憋回去,换成,“你穿着高跟鞋被后入试试?!” 他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高度不对。” 程妤:“……” 骆延将她翻了个身,她后背撞上门板,肩胛骨被硌得生疼。 他拉起她的手臂,让她圈住他的脖子。 程妤耍性子,不干。 他便俯身,双手架着她的腿,将她面对面抱了起来。 程妤惊叫着,手脚并用地抱紧他,“你干嘛?” “你说呢?”他回,硬物在幽谷前后滑动,蹭了蹭小花珠,忽而挺身进入,贯穿了她。 她湿得厉害,股间湿淋淋的。 放在以前,齐越肯定会中途停下,让她把水擦擦,说她太湿了,摩擦不足,做起来不够爽。 可是骆延不会这样,他会贪婪地吃她的水,还会色气地舔唇咂舌,不过瘾似的,用一双醉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她,无声地向她放电。 程妤一想起他那副模样,性趣高涨,主动扭腰摆胯配合他。 出了汗的身体有些滑腻,她的身体滑落了些,他双手一抖,又将她牢牢抱住。 “骆延,”她问他,“我的水会不会太多了?” 他弯了弯嘴角,“是挺多的,我裤子都湿了。” 程妤喘着气,额头与他相抵,“那你做着,感觉舒服么?” “噗……别逗我笑了,”他忍着笑,肩膀轻颤,“要是不舒服,我能硬成这样,还被你夹到射出来?还是说,你觉得不舒服?” “没,我觉得很舒服……”否则,她也不会找他当炮友了。 骆延抱紧她,发了狠地一顿猛冲,顶得她头晕目眩,头往后一仰,再次陷入了欲望的漩涡。 她闭着眼,喘着气,小巧的下颌与天鹅颈拉出漂亮的线条,被汗液浸湿的锁骨反射着微弱的亮光。 她一抽一抽地夹吸着他,骆延调整呼吸,把她摁在门上,一通狠肏。 程妤“嗯嗯啊啊”地叫,终于与他同一时间抵达了顶峰。 他一口咬在她颈侧,含糊不清地说:“我很喜欢和你做爱,又湿又热的,紧紧包裹着我,很舒服……” 末了,他补了句:“也感觉很幸福。” 程妤渐渐回神,喃喃道:“喜欢和我做就行了。”别喜欢我。 骆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沉默下来。 他松了口,低头,捏紧根部,拔出来,给套子简单打了个结,就将她打横抱起,“去洗个澡吧。” 洗个澡也不安分。 程妤挤了点沐浴露抹到他身上,搓出泡沫。 他垂眼睨她,在她双手握住那根翘起的硬物时,他倒吸了口气。 她的手柔软滑腻,按摩他的腹股沟,揉握硕大的卵囊,从根部向上捋动,包住顶端,用掌心摩擦。 “嗯……”他情不自禁地低吟,眸光潋滟,眼尾泛红,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程妤勾起唇角,边观察他的表情,边使尽浑身解数,帮他弄出来。 乳白液体射了她一手。 他抓着她的手,帮她洗干净。 只是,洗着洗着,她忽然被他拉进怀里,后背贴着他硬实的身体。 他左手下探,摸进泥泞不堪的溪谷里,扒开,花洒对着红肿的肉粒冲水。 程妤抓住他的手臂,在他怀里扭动,头发蹭来蹭去,凌乱打结。 她在他手中又高潮了一次,眼一翻,大脑昏昏沉沉的,几乎要晕过去。 36 洗完澡,程妤仿若一尾刚水里打捞起来的、奄奄一息的鱼,被他用浴巾一包裹,半推半抱着,去吹头发。 骆延赤身裸体,站在她身后,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轻柔地拨动她的发丝,帮她把湿哒哒的头发吹干。 他抬手时,臂膀的肌肉鼓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偶尔会碰到她的头皮。 转瞬即逝的碰触,却叫她头皮发麻,骨头都酥了。 她抬眼看向镜子。 镜中照出两人交迭的身影。 尽管他比她小四岁,但他已然是个发育成熟的男人,有着英俊帅气的脸庞,魁梧挺拔的身躯,和尺寸傲人的巨物。 在床上,他们相互取悦, 分卷阅读53 默契无比。 下了床,他们相互打趣,相处和谐。 她喜欢他的干净清爽,简单直接,也欣赏他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可比起这些,她更介意他的年龄。 吃晚饭时,她爸妈说的那些话,她都有在听。 只是,她的观念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也不是叁言两语就会动摇的。 她微不可察地叹息,遗憾骆延是个弟弟,却也庆幸能认识他,与他有过一段痛快淋漓的肉体情缘。 这样就够了。 更多的,她不愿去想。 “你在想什么?”骆延关掉吹风机,放回架子上。 她的头发半干,柔顺乖巧地披散在身后。 她睁眼,对上镜中的他的桃花眼,嫣然一笑:“在想,体育生弟弟的体力怎么这么好。” 骆延伸手圈住她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头缓缓低下,眼眸半眯,嗅着她的发香,在她耳边低语: “因为是你,所以才会充满干劲。” 他在说到“干”字时,加了重音,引得程妤想入非非,嘴角的笑意不由添了几分玩味。 “你的干劲,的确很足。” “能让你满意吗?” 他向前顶胯,那东西抵着她的后腰,隐约有勃起的痕迹。 美色当前,程妤可耻地咽了咽唾沫,“很满意。” 骆延浅笑,屈指勾起她滑到颊边的发,绾到耳后。 他轻轻朝她耳朵呼气,“那……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不满意了呢?” “年龄。”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一下就让这沸腾的暧昧氛围,降到冰点。 骆延苦笑一声,道:“这我真没办法……” 他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重复着:“真的没办法……” 程妤的心脏猝然抽痛,一转身,拉下他的脖子,踮脚吻他。 她的舌尖舔过他柔软的唇瓣,潜入他的唇缝中,在他口中游弋。 她轻抚他的身体,而他却木然地僵在那里,双目失神,没有回应她。 这是一个没滋没味的吻。 程妤放开他,视线正对着他的喉结,她用手指拨动了两下,那凸起的软骨上下滑动。 她问:“还做吗?不做的话,我得回家了。” 骆延眸光动了动,一举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放在洗漱台上。 双腿没被浴巾裹住的部分,被冷硬台面一冰,程妤打了个哆嗦,随即,他的吻落在了她唇边。 他们在浴室又做了一次。 骆延的服务意识很好,特地帮她口湿了,才戴套进入。 从浴室出来,已经临近夜间23时了。 程妤裹着浴巾,歪歪斜斜地半躺在床上。 她接住骆延递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右手拿着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发给父母,告诉他们,她今晚在席若棠那边过夜,让他们早点休息。 以防万一,她找到席若棠,跟她简单说了两句。 席若棠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问:【你是跟21岁的00后弟弟在一起吗?】 毕竟是好友,程妤不瞒她,回:【嗯。】 喜糖:【试过了?(坏笑)】 成语:【嗯。】 喜糖:【感觉怎样?】 成语:【还行。】 喜糖:【那你俩算是在一起了?】 成语:【P友而已。】 喜糖:【看样子,弟弟的转正之路,还真是道阻且长。】 成语:【你别跟我爸妈说漏嘴就行了,拜~】 程妤发完消息,又喝了一口水,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氤氲出一层水雾。 “困了?”骆延扭头问她。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坐姿懒散,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捏着瓶矿泉水。 一丝不挂的健壮身体,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程妤一脸餍足,慵懒道:“嗯,累了。” 他笑了笑,把瓶子一放,掀开被子,翻身上床,在她身侧躺下。 他揽她入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道:“那就睡吧,晚安。”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叁竿。 洗漱过后,两人对着一地脏乱的衣服犯愁。 昨晚,他们干柴烈火,只顾眼前的欢愉,哪还顾得上“得体”二字。 程妤扶额,拿起电量不多的手机,给席若棠打了通电话,叫她帮忙送衣服过来。 她话一顿,眼睛朝骆延那一瞥,补充道:“顺便拿套男装过来。” 分卷阅读54 席若棠很快就来了酒店。 程妤给她开门。 席若棠笑嘻嘻的,飞快扫了她一眼,看到她脖颈上的草莓印后,她笑容暧昧,悄悄问:“他在里面?” 程妤:“嗯。” 席若棠把包从肩上卸下来,交给她,“衣服都在里面,你们快把衣服穿上,我还想会会这个00后的弟弟呢。” “没什么好看的。”程妤淡淡道,拎着包,“嘭”一声,把门关上。 她把包里的衣服掏出来,将男装丢给骆延。 骆延接住衣服,翻看两眼,问她:“外面那个是你闺蜜?” “嗯。”程妤敷衍地应着,转身要去浴室。 发现浴室都是玻璃墙,她索性直接当着他的面换上衣服。 骆延边穿衣服,边问:“等下,你会向她介绍我吗?” 程妤:“嗯。” 骆延莞尔一笑,心情愉悦,“快到中午了,要一起吃个午饭吗?” 程妤抚平裙摆的褶皱,“虽然她不介意姐弟恋,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对她又不感兴趣。” “那你跟她吃什么饭?” “谁说是要跟她吃饭?” 程妤躬身穿上鞋子,沉默了两秒,才说:“你妈妈不是还等你回去吃饭吗?” 骆延已经收拾好了,抄起手机和钱包放进兜里,“又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程妤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她怕,怕他一点一点渗入她的生活,最后闹得两人都下不了台。 她直言:“下次吧,我跟她挺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 37 程妤打开了房门。 在门外靠墙站立的席若棠,闻声转头看过来,“宝贝,你好慢哦~” “走吧,请你吃饭。”程妤说道,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 骆延拔出房卡,也跟着出了房门。 席若棠见着他,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一番,笑弯了眼,“帅哥,认识一下呗?” 骆延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唇瓣翕动,正要说话,就被程妤打断:“骆延,18级的学弟。” “哦~”席若棠点点头,手伸过去,“你好,我叫席若棠。” 骆延握住她的手,嘴甜地叫了声:“学姐好。” 闻言,程妤眉毛一挑,瞧了骆延一眼。 在她的记忆中,他似乎就没叫过她“学姐”。 席若棠松手,笑问他:“一起去吃饭?” “就我俩吃,人家要回家吃饭。”程妤拖着她去搭乘电梯。 骆延单手插兜,跟在后面。 电梯门徐徐合上。 席若棠察觉自己被夹在两人中间,略感尴尬。 她想换到程妤另一边,程妤却纹丝不动。 骆延拿出手机,摆弄两下,对席若棠说:“学姐,方便留个微信吗?到时候,我把衣服还你。” “好。”席若棠打开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你扫我吧。” 程妤在一旁看两人的互动,冷哼一声,道:“你也不怕从淮吃醋。” 两人顺利加上微信,席若棠给他改备注,漫不经心地回:“从淮最近忙着呢,哪有空管我……” 下到一楼,骆延还了房卡后,折回来,问她们去哪儿吃饭,他可以送她们过去。 席若棠倒是不客气,向他报了个地址,拖着程妤跟他走出酒店,上了他的车。 程妤随席若棠坐在后座上,听他俩有来有往地闲聊。 她莫名气闷,降下车窗,吹吹风。 街景向后逝去,风呼呼地刮过她的脸,把她的头发吹得蓬乱。 红灯亮起,车子在线前停下。 程妤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中,看到旁边那辆车子的车窗降下来。 一只手从车内伸出,指间夹着香烟,一抖,灰烬散落在风里。 程妤揉掉眼眶里的泪珠,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是齐越后,她小脸刷地变白,做贼似的,身子往后一缩,升起了车窗。 骆延从车内后视镜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程妤摸了下鼻尖,讪讪道:“没什么。” 骆延把她们送到地方后,跟她俩招了招手,驱车离开。 她们去的是一家泰国料理店。 席若棠熟门熟路地点餐,程妤则坐在她对面,静静喝水。 见服务员抱着菜单走了,程妤问:“你感到寂寞了?” 席若棠一脸懵逼:“嗯?” 程妤: 分卷阅读55 “不是说从淮在忙吗?” 席若棠顿悟:“放心啦,我对从淮一心一意,对你的00后弟弟不感兴趣。” 程妤面上一热,强作镇定:“你想多了。” “是么?”席若棠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搓着垫在餐桌上的纸,“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程妤:“炮友而已,有什么醋好吃的。” “可他看着,明显不止是想当你的炮友。”席若棠回忆了下,“他看你时,眼里有光,亮晶晶的。” 程妤转头看向落地窗外,语气平淡:“那又怎样?我不会跟年下在一起的。” 席若棠把搓皱的纸碾平,问:“为什么你这么抵触年下?”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程妤顿了下,扯了个由头,“可能是因为我爸妈是姐弟恋吧,我不想跟我妈一样,费心劳力地照顾一个男人。” 昨天回家能看到她爸进厨房帮忙,还是因为她妈这段时间腰不好,不能久站。 “说个你现在不太想提起的人吧,”席若棠说,“齐越比你大四岁,他比你先感受这个世界的酸甜苦辣,可以告诉你很多人情世故,教会你如何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但是,这样一个人,是他照顾你多一点,还是你照顾他多一点?” 程妤一愣,想起那只探出车窗外,夹着香烟的手。 以前,和齐越在一起时,她曾因为一些事,跟他闹过脾气。 那时候,他气得砸了桌上的烟灰缸,冲她吼: “你没看到我最近都在忙吗?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因为这一点点破事,就跑来跟我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我也不奢求你能帮我什么忙,但你就不能成熟点,别再给我增添负担吗?!” 程妤被他吓到。 事后,她静下心来想一想,的确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自此之后,不管有什么事,程妤都不太好意思麻烦他,能自己解决,便自己解决。 很多时候,为了维护他们的感情,减轻他的负担,她都尽量表现得懂事体贴,能帮他时就尽量帮他。 她一直都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成熟懂事,自立自强,学会了很多东西。 如今被席若棠这么一点,她忽然觉得大脑通透了些,但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太一样。 “他照顾过我,我也照顾过他。”程妤说。 “这就是嘛,谈恋爱呢,就是相互照顾……你以前跟我说,从淮是第一次谈恋爱,让我好好调教他,那你现在也可以试着调教00后弟弟,让他学会照顾你,一劳永逸。” 程妤否定:“那也不行,他比我小,可能不够成熟,思想观念和我不合。” “我倒没觉得他不成熟……其实我也不怎么成熟,你不照样跟我玩得好好的?” 席若棠说罢,服务员送了一份水果沙拉过来,她道了声“谢谢”,把水果沙拉摆在中间,捏起一个小叉子,插了块苹果,递给程妤。 对她说:“你以为的思想成熟,是怎样的呢?每天都跟你扯柴米油盐的现实?还是站在最高点,和你聊这个世界的惨淡黑暗?” 程妤接过那小叉子,吃下苹果,细细咀嚼。 席若棠重新捏了个小叉子,插了块火龙果来吃,继续说: “我觉得吧,要求我们变得成熟现实的,是生存。纯粹的爱情和婚姻,更需要的,是一点点天真浪漫和幼稚,否则很难长久。 “我不需要一个人告诉我,去往某个地方要凑足多少钱,只要他告诉我,那里有最美丽的风景,我就能满怀憧憬,并为此付出努力和代价。” 程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知道你这种叫什么吗?恋、爱、脑。” “我这叫哲学!”席若棠反驳,“哪个憧憬爱情的人,不带点天真浪漫?‘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为什么?因为生存问题让他们不得不为现实折腰,肚子都填不饱,哪顾得上用浪漫来维系感情……” 席若棠还想长篇大论一番,见程妤兴致缺缺,她把话题圆回来,“总之,我觉得那00后弟弟可冲。” 程妤微不可闻地嗤笑一声。 席若棠斜她一眼,揣测:“你不会是以为女人比男人显老,才不接受他吧?” 程妤点点头,戏谑道:“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狗屁!”席若棠开骂,“什么‘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叁十豆腐渣’,你去街上看一看,只要不婚不孕,叁十岁的女人,一个个光鲜亮丽,各具风情。而叁十岁的男人呢,有几个是不油腻秃顶将军肚的?” 席若棠又吃了块苹果,接着说:“我跟你说,以前我可没少看大叔文,还想着将来找个成熟稳重、优雅大度的大叔谈恋爱呢……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感觉就像在忽悠我们小女生跟老男人谈恋爱。” 程妤豁然开朗 分卷阅读56 ,笑了:“棠宝,我悟了。” 38 “你悟了什么了?打算冲了?”席若棠问她。 服务员在这时端了个托盘过来,将她们点的冷饮和菜品摆到桌上。 程妤帮着挪了下菜品的位置,以便腾出空位放置其他菜肴。 服务员摆放好菜品后,在单子上划掉已上桌的菜,便离开了。 席若棠吃了块咖喱鱼饼,才听到程妤说:“我只是觉得,女性不该有年龄焦虑而已……至于姐弟恋,再说吧。” 席若棠撇撇嘴,嘬了口水果茶,一双杏眼来来回回瞅她,“我发现,自从你当了老师,整个人都变了。” “我怎么变了?”程妤边吃东西,边问她。 “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果然,一个人身处的环境,会对其产生莫大的影响。” 程妤手肘懒懒地搭在桌边,手中的勺子在盘子上方点了点,打趣她:“席若棠,你今天可真够哲学的。” 吃饱喝足,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逛了会儿街,便各回各家了。 徐娇昨晚收到程妤的短信,对她的说辞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今天一看她穿着套跟她风格迥异的女装回来,便打消了疑虑。 晚上吃饭时,徐娇问她关于骆延的事。 程妤郁闷地扒了两口饭,“能不提他么?” 徐娇扬高了声儿:“怎么了?人家多好一孩子。身体壮实,长相端正,跟你同等学历,待人真诚有礼貌,家住风雅华庭,有自己的车,父母尚未退休,退休了还有养老金……他这条件,我跟你说,只要他想,就不愁找不着女朋友。” “那他要找女朋友就找去呗,你老跟我巴拉巴拉什么呀。” 程妤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囫囵咽下去,又塞了一口饭。 “人家喜欢你,想跟你谈朋友呢。”程祥插了一嘴。 程妤筷子一顿,垂眼看碗里仅剩的一口饭,心生不悦,“他跟你们说他喜欢我?” 徐娇笑了:“这还用说?一个眼神就看出来了……” 程妤抿了抿唇。 骆延的喜欢,就这么明显么?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她开始回忆他看她时的眼神。 她想起所有错误的开端,那个离谱的早晨。 他在她身边醒来,睁眼看她,那双桃花眼,如春风拂过粼粼碧波,温暖又明亮。 程妤心里突然特别不是滋味,把最后一口饭扒干净,撂下碗筷,说:“我先回房了。” 往后几天,程妤跟席若棠又约出来一次,想去吃顿饭,看场电影。 席若棠把从淮也给带来了。 她俩在前面手挽着手,聊天、逛街,从淮跟在后头,拎着大包小包。 席若棠喝奶茶喝到一半,膀胱憋不住,把奶茶交给从淮,让他帮忙拿着,自己一头扎进排到女厕门外的队伍里。 程妤没跟去,和从淮在走廊等她。 她扶着围栏,向下俯瞰。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全国各地的购物中心都大同小异,一个又一个商铺紧挨着,趁着节假日人流量多,搞些促销活动,门口摆个易拉宝,玻璃门上贴点海报,楼上楼下都在播放音乐…… 程妤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眼从淮,竟发现他叼着根吸管,在偷喝席若棠的奶茶。 察觉到她在看他,他吐出吸管,侧过身去,左胳膊肘搭在围栏上,淡淡道:“你看我干嘛?” “你不是说全糖太甜吗?” 他耳根微红,“是挺甜的。” 程妤低笑两声,说:“有空的话,来看看我爸妈呗,他们都挺想你的。”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从淮的侧脸,全然没注意到,斜后方不远处,骆延宛若被施了定身术般,僵直地愣在原地。 今天上午,骆延跟另外叁个室友出来,去网吧打了两个小时的游戏,随后,就到这边吃了顿饭。 几人刚想搭乘电梯去四楼的电玩城,骆延一转身,就眼尖地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程妤的身影。 她穿了一套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仅到小腿肚,露出的一截小腿,肤色莹润,跟腱纤长,脚踝精巧。 她歪着头,在看身边的男人。 骆延探头去看,只见那男人个头高大,五官犀利深邃,一条大花臂个性十足,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骆延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男人的记忆,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这男人出现在程妤身边。 他急了。 想上前跟程妤搭话,却听到她说:“来看看我爸妈呗,他们都 分卷阅读57 挺想你的。” 刹那间,地动山摇,天塌地陷。 骆延呼吸一滞,全身上下的血液似是凝固了般,他脸色刷白,手脚冰凉,呆若木鸡地站着。 他眨了下眼,心脏咯噔跳了一下,忽而怦怦悸动,向他四肢百骸输送血液。 一种名为恼怒,或嫉妒,亦或者是憋屈的情绪,侵占了他的头脑。 他握紧拳头,想冲上去做点什么。 但他刚迈出一步,又突然止住。 他能做什么呢? 他和程妤只是同事和炮友而已,除了工作和床上运动,他根本没有理由插手她的任何事。 他忽然迷茫了。⑹⑶⑸⑷⑻0⑼⑷0 “骆延,走啊,你杵这儿干嘛?”他的室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骆延咬紧后槽牙,艰涩地咽了咽唾沫,没动。 他室友是个没眼力见的,直接勾着他的脖颈,拖着他往电梯那儿走,“快走!好不容易凑齐四个人出来玩……” 骆延陪他们玩了一阵,魂不附体的。 他躁得不行,出了电玩城,去外头抽烟。 那个花臂男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埋在他心里,滴滴作响,不知何时会爆炸。 骆延掏出手机,想给程妤发条消息。 他斟酌许久,才发送出去:【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给人当备胎的。】 39 延:【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给人当备胎的。】 收到这条消息,程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可真想一榔头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一天天都在瞎想些什么。 上回说不想被绿茶吊着,这回说不想当备胎。 他把她当什么了? 他要是一直这么疑神疑鬼,那他们干脆连炮友都别当了,彻底断个一干二净。 在他没出现之前,她过得多舒坦,不用想着儿女私情,只顾好好工作,拿着一笔不菲的工资,去逍遥自在。 程妤在输入框里输入:【我没养备胎的癖好,如果我害你整天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觉得】 她还没输入完,席若棠拿了套薄荷绿的小西装过来,“宝贝,去试试吗?我觉得这套很适合你~” “嗯?”程妤抬起头来,扫了眼衣服。 的确是她喜欢的款式。 她下意识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接过席若棠手中的衣服,去试衣间试衣服。 后来,骆延也没再给她发过消息。 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忘了这回事。 假期匆匆结束。 因为10月8日是周五,程妤需要去看早自习,所以10月7日晚,吃过晚饭后,她驱车回到学校。 她去了趟办公室,等学生上交手机,然后锁进柜子里保管。 第二节晚自习上到一半,她把刚整理好的课件存入U盘,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出了办公室。 她特地从高一22班的教室外走过,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值班老师坐在讲台边,用电脑办公,而学生们都在埋头看书做作业,安安静静地上晚自习。 程妤收回视线,埋伏在学生的视线盲区,观察了会儿,发现有几个学生在交头接耳、看课外书。更过分的是,竟然有学生低头猫腰,缩到桌斗里玩手机! 她神色凛然,二话不说进了教室,在一众学生的注目礼中,直奔那学生,手一摊,要求对方把手机交出来。 那学生扭扭捏捏,不太情愿地把手机关机,交到她手里。 程妤收了手机,跟值班老师点头示意了下,便揣着手机离开了。 等她回到宿舍时,已是夜间九点半。 她洗了个澡,端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 电脑一开,电视剧一播,开始享受一个人的休闲时刻。 沉闷的轰隆声乍响,程妤一愣,细听之下,恍然发现外头竟下起雨来。 她按下空格键暂停播放,忙起身去关窗。 可为时已晚,窗外的雨滴已经飘进屋里,淋湿了一小片地板。 她扯了条抹布把地板上的水渍擦干,起身时,听到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莫名的,她直觉那人是骆延。 打开门,果不其然,骆延直挺挺地站在门外。 他淋了雨,头发和衣服都湿哒哒地贴着肌肤,连睫毛都挂着细密的水珠。 他垂眼看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色有些发青。 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像一只蹲守在雨中的、毛茸茸的大狗。 程妤愕然,傻愣愣地问他:“你要 分卷阅读58 不……擦擦?” 骆延瞥了眼她抓在手里的抹布,脸色更差了,嘴角直接垮下来。 他抬眼对上她的视线,那双卧蚕明显的桃花眼,似含着一泓清泉,水汪汪的。 程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轻咳一声,道:“我去给你拿条新毛巾。” 骆延拉住她的手腕,“不用了,我回去洗澡。” 他的手微凉,在她手腕上留下湿漉漉的触感。 程妤迟钝地留意到,他右手拎着一个牛皮纸袋,纸袋表面留有被雨水洇湿的痕迹,但湿得不算厉害。 他把纸袋提到她面前,说:“你先吃着,等下我再过来。” 程妤眼珠子一转,秒懂,“凤爪?” “嗯,还有别的……”他摊开她的手掌,把纸袋交到她手上。 程妤有一瞬失神。 上回,她说他妈妈做的无骨凤爪很好吃,他便说下次再给她带。 这种话,大多是客套的说辞, 没想到,他还真就记着了。 骆延转身回了隔壁的房间,程妤站在门口,待心里不住发酵的酸胀感有所缓解,才动了下,手握在门把上,想把房门合上。 门“咔哒”一下就关上了。 她想了想,又把门打开,虚掩着。 她把纸袋放在茶几上,简单收拾了下茶几上的东西后,拆开纸袋,把里面的一次性餐盒拿出来。 她没急着吃,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两条上次经期不适时买的红糖姜茶,用热水冲泡,搅拌过后,端出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腾腾热气飘出杯口,她盯着那团水雾,眼神失焦。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骆延走进屋里,嘀咕着:“怎么连门都不关?” 程妤眨了眨眼,意识回笼,说:“过来把姜茶喝了。” 骆延朝她走去。 他换了身干爽的睡衣,一头短发擦至半干,一绺绺横七竖八地支棱着。 程妤一看,险些笑出声来。 骆延不明所以地在她身旁坐下,她伸长胳膊,抚顺他的头发。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黑亮。 程妤动作一顿,讪然缩回手,端起杯子,送到他嘴边,“喝吧。” 骆延睨了眼,头一低,唇瓣贴上了杯沿。 程妤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微微倾斜杯子。 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流进他的口中,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杯,就不想喝了。 程妤的脸臊得通红。 她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搁,将发丝绾到耳后,边打开餐盒,边故作轻快地说:“你冒雨回学校,不会就是为了给我投食吧?” 他应了声:“嗯。” 程妤一僵,心里的酸胀感如死灰复燃,叫她鼻头也有点酸。 程妤:“你就知道我今天会回学校?” 骆延:“我猜你会回校。” 程妤把餐盒打开,拆了两副一次性筷子,递给他一双。 随后,她继续播放电视剧,试图借此缓和两人的尴尬氛围。 骆延没怎么动筷,主要是程妤在吃。 吃了近一半,她随口道:“这次的味道,跟上次的不太一样。” “嗯。” 她撩起眼皮瞧他,“你做的?” 骆延赧然,红了面颊,“我妈教我做的。” 40 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程妤略感局促,强颜欢笑道:“其实味道还挺不错的……” 骆延没接茬,只是静默地坐在那儿。 程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她摆在笔电旁的她的手机。 他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我?” 程妤嘴里还咬着半只无骨凤爪,闻言,她思索片刻,才晓得他问的是什么。 她答:“不好意思,那时候突然有事,就……”给忘了。 她听到了一声嗤笑,随即,他阴阳怪气地说:“所以,只有我惦记着这事。” 程妤不占理,满是歉意:“真的很抱歉……” 她斜眼观察了下他的神色。 骆延黑着脸,只差将“不爽”二字,用红色加粗的字体,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程妤把视线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强行辩解:“既然你记着,怎么不多说两遍?” 骆延咬了咬下唇,盯着她的侧脸,闷闷道:“你会怎么回我?” “我不养备胎。”程妤说,放下筷子,抿了口凉白开,“说实话,我们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所以我们之间, 分卷阅读59 没有立场插手对方的感情生活。在我看来,你所用的‘备胎’二字,已经超越了P友的界限,涉及到感情了。” 程妤将脸撇向一侧,冷声道:“如果你一直拎不清,总会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感到迷茫,我建议你,趁早抽身。” 她说完,两人便久久没再说话。 雨在噼里啪啦地下着,下水道哗啦啦地响。 电视剧仍在播放,剧中的男女主被困在一间密室里,两两相望,忽然闭上眼,与对方接吻。 骆延喝掉剩余的红糖姜茶,身体有些发热。 他把杯子平稳地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 “果然多吃了几年米就是不一样,冷静清醒,成熟理性,能正确、清楚地区分和处理不同的关系……对比之下,我真的太差劲了。” 他说话的腔调不疾不徐,波澜不惊,程妤一时之间,拿不准他真正的想法和态度。 骆延浅笑,释怀似的,说:“这一学期只过了叁分之一不到,在程老师的教导下,我已是受益匪浅。剩余的时间里,我仍会跟在程老师身边,好好学习,虚心赐教。”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程老师记得早点休息。” 他说完,起身,走出了她的宿舍。 关门声传来,电视剧已播完一集,在放片尾曲。 程妤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良久,她长长叹了口气,往沙发背一靠,合上眼眸,身体和神经齐齐松懈下来。 上了两天课,又放了一天假,高一年级的学生们开始了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段考。 第一天的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程妤跟曾梦华来到会议室领考卷、答题卡、条形码和签到表。 程妤去孟级长那边签字,表示已经领走了东西。 签完字,一抬头,她就见骆延走进了会议室。 那晚过后,他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除了公事以外,他们私下并无交集。 发觉她在看他,骆延向她颔首致意,跟另一位监考老师领了东西,就过来签字。 程妤右手抱着厚厚一沓考卷,左手拎着手提包,和曾梦华出了会议室。 她们走了近十分钟,才来到考场。 考场外已经有不少学生候着了,一个个都拿着资料记诵内容,临时抱抱佛脚。 程妤用钥匙开了考场的大门,把考卷和手提包往讲台一放,去开窗通风。 监考是件很枯燥无聊的事。 程妤站在讲台上,双手环胸,目光逡巡一圈,看到学生们都在低头答题,她偷偷低头瞄向考卷,扫了眼题目,在心里给出个大致的答案。 这张考卷,是整个高一年级语文组的老师们出的,考虑到学生们的心情,难度较低。 尤其是她出的语言文字运用题,简直就是送分题。 她走下讲台,在阶梯教室里缓缓踱步,边观察学生的情况,边偷看他们的答案。 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血压升高,恨铁不成钢。 她心里憋着个答案,偏偏还不能说,只能提醒学生们注意时间。 语文考试的时间是最长的。 程妤忘了带瓶水过来,渴到不行,却又不好意思离开考场,大老远跑去小卖部买水。 郁闷至极,她万分后悔刚刚孟级长来巡考时,没有主动问他能不能帮忙送瓶水过来。 她走到考场门口,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学生或教师经过。 走廊空荡荡的。 她偷偷摸摸地用手机发了条朋友圈,吐槽自己倒霉。 动态发出后,她忙把手机收好,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教学楼二楼的某间教室里,有个人伫立在窗前。 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凭借那个高大的身影,和那件黑色冲锋衣,基本能判断出,对方是骆延。 哦豁! 被人抓到她偷玩手机了。 程妤摸了摸鼻尖,背过身去,继续监考。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左右,有个学生来到考场外。 程妤见他探头探脑的,狐疑地走出去。 “程老师?”对方试探性地唤了声。 程妤上下打量他。 这学生大约一米七五,肌肤黝黑,身板壮硕,看样子,应该是高叁的体育生。 “有什么事吗?”程妤问他。 他将手中的矿泉水送到她面前,“这是骆老师叫我拿给你的。” 骆延?程妤朝对面二楼看了眼,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她接住那瓶矿泉水,跟学生道谢后,转身回了考场。 她监考了一天,筋疲力尽,吃了晚饭,洗漱过后,就匆匆睡了。 分卷阅读60 第二天,她收到备课组长的安排,登录评卷系统,开始改卷。 改卷这两天,时间过得飞快。 等她想起应该特地跟骆延说声“谢谢”时,已经是周叁晚了。 彼时,她在20班上晚自习。 她给他发了条消息:【谢谢。】 顺便把买矿泉水的钱,给他转过去。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不客气。】 还把钱给收了。 41 这发展有些出乎程妤的意料。 但要问她,她意料之中该是如何,她又形容不出来。 她心里不太舒坦,这是她能直接感受到的。 她合上笔电,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站起来,在台下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她拿起保温杯,走出前门,去走廊透透气。 夜色深沉,教学楼灯火通明。 音乐生在对面那幢教学楼一楼的阶梯教室练声乐,悠扬歌声穿透微凉的空气,隐隐约约飘过来。 她向左看去,21班和22班外都摆了花架,白炽灯照在植物上,现出几片枯萎的黄叶。 程妤转身,后背靠上围栏,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水。 余光印入了一抹白色身影。 她一愣,咽下口中的温开水,扭头看向那人。 骆延那一米九的大高个属实瞩目。 蜜色肌肤被白色运动服一对比,有点显黑,可他外套的袖子一挽,露出一小截肌肉紧实的手臂,这种显黑,便多了个别称——野性。 许是他这两天去剪了头发,长度比她印象中要短些,不遮眉,不盖耳,利落清爽, 他在接电话,微微低着头,不知跟电话另一头的人聊到了什么,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口整齐洁白的牙还挺惹眼。 程妤望着他出神。 骆延说,他们以前曾见过几面。 但是,像他这么高挑出众的人,她怎么就没点印象呢? 难不成,真是齐越这片叶,障了她的目? 骆延挂了电话,手机在手中帅气地转了小半个圈,被他揣进裤兜里。 他抬起头,准备走回教室。 转身的刹那,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他脚步一顿,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凝住。 四目相接。 程妤屏了下呼吸,一阵热气腾地蹿上头面,心跳加速。 他冲她礼貌性地笑了笑,眨了下眼,当是打过招呼了,径直进了19班。 他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加剧了她心里的不舒坦。 程妤猛灌了一口水,也回了教室。 周四中午,骆延敲开她的房门,递给她一个袋子,平静道:“席学姐为了避嫌,让我把这衣服给你,你帮我还给她吧,谢谢。” “好。”程妤收了那袋衣服,见他似乎没旁的话要说,她关上了房门。 没几秒,她听到隔壁传来了关门声。 音量很低,很衬这寂静安宁的午后的校园。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程妤在学生们的一声声“老师再见”中,抱着教材和教案,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喝了口水,她就接到了从淮的电话。 她从抽屉取出装有两套衣服的袋子,去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校外的那辆奔驰。 她走过去。 驾驶座那侧的车窗降下,她俯身,问车里的从淮:“怎么就你来了?席若棠呢?” 从淮:“她跟我外公外婆在饭店里点菜呢,她让我过来拿衣服,顺便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程妤把袋子送进车内,从淮接着,顺手甩到副驾驶座上。 程妤:“怎么不早说要一起吃饭?我刚答应跟其他老师换晚自习。” 从淮:“临时决定的,你要是不方便,那就下次再聚。” 程妤开玩笑道:“没能多蹭一顿饭,感觉有些遗憾。” 从淮轻笑,目光越过她,落在保安室门前的那个人影上。 他抬了抬下巴,问:“那人,你认识么?” “嗯?”程妤回头,看到骆延站在保安室门口,跟一个保安大叔闲聊。 从淮:“我发现,他刚刚一直在看你。” 程妤默了两秒,才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实习老师。” “哦~”从淮了然,“就是那个骆延学弟,你的……”他笑得意味深长,“朋友。” 程妤笑着暗讽:“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呢~” “我不好八卦,只是席若棠总得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的衣服会穿在别的男人 分卷阅读61 身上。” “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怎么你叫她还是直呼全名?” “我私下怎么叫她,还得向你报告?” “那倒不用。”程妤耸了耸肩,”所以我私下怎样,你也没必要了解。” 从淮不屑地嗤笑一声,说:“上次在购物中心,我看到那学弟了,他好像挺生气的,都想冲过来揍我了。” “啊?”程妤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做什么了?” “跟你聊天啊,就像现在这样。” 从淮说着,又瞧了眼骆延,果然,对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喜欢你。”从淮下了判断,转脸看她,手探出车窗外,摸了摸她的头,装模作样道,“真可怜啊,明明喜欢你,却只能当你的炮友,就算吃醋,也只能远远看着……” 程妤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棠宝说的对,你有时候真有那什么大冰!” 从淮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声笑着,肩膀轻颤,“既然你不来吃饭,那就算了,拜拜~” 说罢,他摆摆手,关上车窗,驱车离开了。 程妤无语地拨弄了下头发,眼睛一斜,恰巧撞上了骆延的视线。 大写的尴尬。 她别开脸,迈开腿,准备去美食街觅食。 骆延跟了过去,他步子大,没两下就追上了她。 “寸头大花臂,你喜欢这一款?”他焦急地问她,那双眼不自觉地瞪大了些,透出几分不可思议和委屈愤懑。 他记得,她前男友还挺文弱的。 程妤答:“不喜欢。” 骆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两人停下脚步。 橘黄色的余晖倾洒而下,把影子拉得很长。 倦鸟归巢,叽叽喳喳地叫唤着,马路上驶过几辆车,有些吵闹。 他为这种吵闹添了些火气,“那你跟他走这么近干嘛?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人,别跟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那些中学生一样,喜欢混社会,拜大哥。” 听到后面那句话,程妤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你以为他是社会大哥?” 骆延板着脸,一声不吭。 程妤想起他这些天的表现,心下有了猜测。 她把手抽出来,“你不会是以为我跟他在一起了吧?所以,才同我说什么备胎不备胎的。” 骆延闷闷地“嗯”了声,不细听,压根听不清。 程妤忍俊不禁:“他是我的大外甥,叁代以内的血亲,还是席若棠她男朋友。我再怎么缺男人,也不会对他下手,好吧?” 她直到把话说完了,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向他解释。 但骆延敏锐地察觉到了。 42 花臂男这颗埋在他心里的定时炸弹,被她叁言两语顺利拆除,骆延重新变得轻快起来。 尤其是在发觉,她在跟他解释他们的关系后,骆延心里日渐枯萎的衰草,更是有如得了和风细雨的滋润,焕发生机,野蛮生长。 他俨然忘了先前的那些小别扭,双眸重现光彩,炯炯有神地凝睇她,紧绷的面部肌肉放松,嘴角上扬,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你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外甥啊?”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向前挪了两步。 程妤被他带着,下意识也向前走去,“我以前有一个大我很多岁的姐姐。” “以前……”骆延咀嚼着这两个字,见她面色不大好,他识相地没再提这件事。 两人并肩而行,骆延时不时用余光瞟她,有意无意地靠近她。 臂膀相蹭,擦出暧昧的火花。 他咽了咽唾沫,垂在身侧,贴着腿的手,不规矩地动了两下,碰到了她微凉的手背。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太阳快落下去了,天边出现个半透明的月亮。 街灯亮起,在地面洒下一层淡淡的银霜。 骆延轻手轻脚地掏出手机,在牵住她的手的瞬间,对着地面,拍下了两人的影子。 程妤如梦初醒,眸光动了动,没松开他的手,而是不明所以地问他:“我去吃饭,你去干嘛?” 骆延慌忙地收起手机,耳尖染上了点血色。 他说:“我也吃饭……之前,你不是说下次和我一起吃饭吗?” 程妤回想了下,她的确说过这种话。 “我还有晚自习,只能随便吃点。” 她说着,抬起左手,用抓在手里的手机看时间。 屏幕一亮,她条件反射地想用右手食指指纹解锁,手指动了下,才惊觉他拉住了她的手。 她犹豫半晌。 算了,就这样吧。 分卷阅读62 两人找了家餐馆,吃了点东西,便返回学校。 程妤从办公室拿了笔电和保温杯,就去15班值班。 15班不是她教的,学生们一看到她,眼睛发亮,七嘴八舌地谈论起她来。 程妤把东西放下,轻咳一声,开嗓,让学生们安静下来。 面对陌生老师,学生们不敢造次,还真就立马闭了嘴。 程妤侧身拉开椅子坐下。 透过走廊那一侧的窗户,看到骆延站在窗外看她。 程妤以为他有事要跟她说,特地出去一趟。 然,他只是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道:“没事就不能在这儿看你吗?” 程妤一脸无语,劝他:“没事的话,我建议你多看看书,不是还想着考编吗?” 他鼓了鼓腮帮子,妥协了,“好吧,那我去办公室看书了。” 今晚,学生们的成绩和排名都出来了。 程妤一整个晚自习都在分析学生的成绩,过两天免不了要开高一年级的成绩分析会。 她还得跟其他科任老师约个时间,开个小会,聊聊学生的情况,顺便把家访任务分一分。 晚自习课间,程妤电脑上的微信图标一直在闪。 她点开,是骆延发来的消息,问她课间怎么不回办公室休息。 成语:【忙。】 骆延回了个猫咪缩在墙角里的表情包,没有配字,但她愣是读出了委屈巴巴的意思。 程妤便多说了点:【学生的成绩出来了,我有好多事要做。】 延:【你忙吧,加油!(可爱)】 这家伙…… 程妤无奈地笑了笑。 有学生站在她旁边,摆弄讲台上的投影,见她翘着嘴角,脑袋探过来,问她笑什么。 她立马变脸,收敛了笑意,只道没什么。 晚自习结束后,程妤拿齐东西赶回办公室,不想当最后离开并锁门的人。 离办公桌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她看到骆延正坐在桌边看书。 他还挺专心,没发现她。 直到她绕过墙柱,把东西摆到桌上了,他才抬头看她,眼神添了些暖色。 他在书页折了个角充当标记,把书合上,嘴角一咧,笑说:“程老师辛苦了。” 程妤报以微笑,手脚麻利收拾了下,拎起包,对他道:“该走了。” 夜间十点半,昏黑夜幕笼罩下的高中校园,却是热闹非凡。 有人还留在教室没离开,有人勾肩搭背在操场散步,还有人成群结伴地去食堂吃宵夜…… 程妤在经过食堂时,嗅到食物的香味,提了一嘴:“我都来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尝过学校的宵夜……” 但他带来的宵夜,她竟吃了两回。 “你要吃吗?我跟你说,二高的宵夜可比正餐好吃多了。”骆延怂恿她。 “真的?”程妤没经受住诱惑,跟他进了食堂。 因为宵夜没有特地开放教师窗口,所以他们混在学生队伍里。 程妤踮脚,抻长了脖子,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 骆延笑话她:“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程妤轻轻“切”了一声,老老实实站好。 队伍龟速挪动。 程妤忽作恍然大悟状:“对了,你以前是弗城二高的,对吧?” “嗯,我照片还贴在公告栏上呢。”骆延颇为骄傲,毕竟这所学校,能考上弗大的人,并不多。 程妤打量着他,再对比一下自己曾看过的那张蓝底照片,有感而发:“你变化挺大的,难怪说,大学是所整容院。” 骆延嘴角噙着笑,静静看她,良久才道:“更丑的时候,我都不敢让你看到。” 程妤还想问问就凭他这底子,再丑能丑成什么样,就见季桃跟李雅凡自队伍前方走来。 李雅凡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了两盘炒河粉。 她们在找位置坐,凑巧看到程妤和骆延在排队,她俩挨过来,挤眉弄眼道:“程姐,男女单独出来吃宵夜,是会被抓早恋的哦~” 程妤笑骂:“少胡说八道,我这都黄昏恋,还早恋呢!” “咦~”她俩对视一眼,笑嘻嘻的。 李雅凡调侃:“你俩黄昏恋哦?” 程妤语塞。 骆延正色,右手握拳,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扭了扭,活动关节,故作威胁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俩女生这才止住笑闹。 季桃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右手扯着李雅凡的衣袖,拉着她离开。 程妤跟骆 分卷阅读63 延点了些吃食,打包,回教师宿舍。 楼梯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骆延同她上了顶楼,在她掏钥匙之前,他忸怩地问:“今晚,能一起睡吗?” 43 程妤摸到了钥匙。 钥匙与挂在钥匙扣上的小饰品相碰,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 她斟酌了下,不好意思道:“看了一个晚自习,我现在觉得有点累。” 骆延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他急于解释:“睡觉不就是休……” 他的话戛然而止,愣在了那里。 他们是炮友,只睡荤的。 意识到这点,骆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摸了摸后颈,活动了下脖子,无所谓道:“那就算了,你今晚好好休息,下次再来吧。” 程妤颔首,把钥匙插入锁孔。 再怎么后知后觉,她也能推测出他原本想说什么。 但她不能动摇。 也不可能动摇。 一道身影弯下来,遮住了她斜后方的光线。 延低低头,在她耳边悠然地说了句话,轻飘飘的,却害她小脸爆红,身体瞬间滚烫。 他说:“除了你,我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说完,他直起身,从裤兜摸出钥匙,爽利地开了她隔壁那扇门。 他屋里有一盏声控灯,暖白色灯光在昏暗的室内亮起,溢出屋外。 她用余光目送他没入那片暖光中。 随即,房门合上。 徒留她伫立在走廊上,面对着冷冰冰的门板发呆。 托骆延的福,程妤今夜睡得并不好。 约莫在零点时分,她在半梦半醒间,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 梦里,骆延穿着蓝白色球服,在篮球场上跟人打球。 落日西斜,残阳如血。 气温出奇的高,哪怕是静坐着,不消片刻,人就变得汗涔涔的。 骆延沐浴在绮丽旖旎的余晖中,奔跑、跳跃,叁步上篮。 坐在观众席上的、黑压压的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骆延粲然一笑,低头,撩起衣摆擦了把脸,块垒分明的腹肌暴露在人眼前,荷尔蒙爆棚。 他放下衣摆,抬起头,忽然朝她所在的地方看来,双眸亮如星辰,笑容恣意张扬,少年气十足。 程妤迷失在他的笑容中,双眼失焦,天地颜色忽暗,又渐渐变得光亮。 和煦晨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他躺在她身侧,不着寸缕,仅一床被子覆在他身上,半遮半掩。 她的目光,从他柔和的睡颜,一点点下移,细致地描摹他的肉体。 在看到高高竖起的那根柱子时,他突然苏醒,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低语:“除了你,我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嗬——”程妤猛然睁开眼,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溶溶月色从窗帘布的间隙里,流入室内。 她没关好窗户,一阵风吹来,窗帘飘动,荡开一圈弯弯绕绕的涟漪。 她“噌”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出房间,来到走廊,站在骆延的房门外。 “笃笃——”她敲响了门。 夜间的风比较凉,她只穿了件吊带睡裙,扛不住冻,被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原本燥热的血液,逐渐凝滞,她嗅着清冷的空气,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暖光随着细缝的扩大,一点点扩散,漫上了她的躯体,她莫名感到温暖。 骆延顶着一头乱发,一手捂嘴,打着哈欠,眯缝着一双沁出泪水的惺忪睡眼瞧她,懒洋洋地“嗯?”了声,歪歪斜斜地倚靠着门板,个子瞬间矮了一截,没个正形。 程妤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颇有耐心地等着,头一歪,额角抵着门,静静凝视她。 两人对视良久。 她忽然踮起脚尖,抚顺他的头发。 骆延肩膀一抖,“噗嗤”笑出声来,嗓音沙哑:“你大半夜过来,就为了摸摸我的头?” 她没接茬。 骆延又说:“不会是又渴了,来找我要水喝吧?” 程妤勾起唇角,原本搭在他头上的手,渐渐下移,轻抚他的面颊。 他挑了下眉,那双眼愈发光亮。 程妤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她。 她把红唇送了上去,贴着他的唇,轻舔慢吮,舌尖在他湿热柔软的口腔中,辗转流连。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脖颈,顺着他的胸腹向下,隔着裤子,覆上 分卷阅读64 那团隆起。 他在她的抚弄中变硬,开始变被动为主动,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大嘴巴,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软舌舔舐吸吮,动作急躁又色气。 换气的空档,骆延俯身,猛地将她面对面抱了起来。 她小声惊呼,手脚紧紧扒着他的身体,肩上的吊带滑落,大半个嫩白浑圆袒露在空气中。 骆延的眸光自那片白腻掠过,向上扫至她那张娇媚的脸蛋。 她微喘着气,樱桃小嘴微张,唇瓣水润润的。 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她,她积极回应,凹凸有致的娇躯在他怀里扭动,蹭得他一身火。 他抬脚勾了下门,再一踢,门板“嘭”地合上。 又是“嘭”的一声,她被他抱着,摁在门后亲吻。 说来奇怪,他的吻时常能给她一种天旋地转、天荒地老的感觉,缠绵缱绻,令人心痒难耐,又欲火焚身。 他抱着她,硬物蹭着她的大腿内侧,向前顶胯。 “嗯~”在衣服的阻隔下,她仍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快感。 薄薄的门,被两人撞出了沉闷的砰砰声。 在一次又一次的顶撞中,她软得一塌糊涂,下面湿得像是尿了裤子。 “你不会是打算就这样让我高潮吧?”程妤问他。 骆延把她的耳垂舔得湿漉漉的,轻声说:“你不是说累了么?” 程妤想起不久前做的那个梦,“突然想要了。” 他轻笑一声,揶揄道:“那当你炮友还挺累的,得二十四小时营业,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你不愿意?” “我愿意,很愿意,非常愿意。” 44 骆延一连几个愿意,话外有话。 程妤不想细究。 他也聪明地不再多说,稳当地放下她,边吻她,边抚摸她的身体,褪下她的衣服。 他俯身,一手托起她的浑圆,头埋在她柔嫩的胸脯里,湿软的舌头舔过滑凉的肌肤,唇瓣一抿,含入蓓蕾。 声控灯灭了,澄莹月光穿过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板和床上切割出一块块靛蓝的矩形。 程妤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吸了口凉气,仰起头,后脑勺靠着门板,下颌与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 骆延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向根部漫溯,覆上她的臀,抓揉两把,“啪”地一拍。 程妤一颤,叫出了声,双手无措地环住他的脖颈,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的手掉转了方向,如和暖春风般,轻轻缓缓地拂过山峦。 程妤喟叹一声,只觉遍体酥麻,不自觉地腾出一只手,搭在了他作恶的手上。 骆延反手捉住了她的柔荑,让她自己抚摸自己。 他引她潜入流水潺潺的山谷,蘸取了水液,浇灌在傲然挺立的小红豆上,捻搓逗弄,叫她愈发意乱情迷。 “骆延……”她突然叫他。 “嗯。”骆延捏着她的中指,让她的指头抵着入口,缓缓钻了进去。 “啊……”程妤拧紧眉头。 他控制着她的手,让她的手指在湿软处抽动。 水声黏腻。在这静谧的夜晚,所有声响都似用了扩音器般,让人不得不听得清清楚楚。 觉得差不多了,骆延把自己的手指也添了进去。 两人的手指相迭,在她体内抠抠挖挖,勾出越来越多水液。 她总有种要尿出来的感觉,不由得缩紧,想憋回去。 “感觉到了吗?”骆延附耳低言,呼吸声擦蹭着她的耳膜,“你真的很会夹……我每次进去,你都会紧紧地吸着我……” 程妤眯缝着眼,只顾着喘息,没接上他的话。 他仍在她耳边低喃,话越说越下流,却句句击中了她的兴奋点。 快感层层迭加,高潮如期而至。 “啊!~”她拢紧虚软的双腿,闭着眼,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细细感受这无与伦比的欢愉。 骆延抽出手指,抓着她的手腕,拉起来。 她头一撇,就见两人的手指沾满了液体,水亮亮的,两指一张开,还黏连着一道细细的银丝。 他低头舔净她的手指,软舌绕着她的手指转圈,那双明亮的眼,由始自终都紧盯着她。 程妤还晕乎着,与他对视的每一秒,空气似是噼里啪啦炸开了一团团火花。 她口干舌燥,伸舌舔了舔下唇。 他笑弯了眼睛,直起身来,再次抱起她,叁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床上。 程妤听到柜子被拉开的声音,扭头一看,他已合上了床头柜的抽屉,手里多了一盒安全套。 分卷阅读65 月光为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淡蓝微光。 他低头,撕开包装,戴上套,双膝跪在床上,倾身,双手扣住她两条腿,猛然拉近,那根巨物正好抵着隆起的小山丘。 他轻轻“啧”了一声,对这高度不甚满意,捞起床头的枕头垫在了她腰下。 他架起她的双腿,扛在肩上,迫她抬高了臀腿。 硬物夹在溪谷里,前后研磨剐蹭,顶得小豆发胀。 她受不住这磨蹭,催他:“进来。” “这就急了?”骆延对准了位置,一举攻入。 她足够湿润,他入得很顺畅,气力稍大点,便一下顶到了底。 程妤蹙着眉,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到。 没等她缓冲过来,他兀自动作起来,比起前戏的缠绵悱恻,他这活塞运动可谓激烈悍猛。 她被他顶得哇哇乱叫,身体晃晃悠悠,无措地揪皱了身下的床单。 骆延空出一只手,捂了下她的嘴,提醒道:“虽然我们这层楼没人,但楼下还有人在睡觉呢……你叫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 程妤昏昏沉沉的,无意识地哼了两声。 他松开手,重新捏住她款摆的纤腰,一阵直搠猛捣。 快意如泄洪般冲垮了她。 “骆延……”程妤压抑地叫着他的名字,向上挺腰,双腿打颤,腿心汩汩冒水。 骆延被吸得全身酥麻,没忍住,精关大开,一股脑射了出来。 他匍匐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待头脑冷却下来,捏着根部拔出,取下了套子。 程妤用手肘撑起上身,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抹掉唇角溢出的唾液,眼睛直往他胯下瞅。 犹豫半晌,她还是想问问:“你今天没休息好?” 不然,时间怎么短了这么多? 骆延用纸巾把打了死结的安全套裹严实,丢进垃圾桶里,慢悠悠回:“想射就射了……你要想让我持久一点,也不是不行。” 他重新爬上床,问:“还做吗?” 程妤拨了下头发,把颊边的碎发绾到耳后,手摸向他胯下那根半软不硬的东西,用行动代替回答。 45 程妤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 可能是在凌晨两点,也可能是凌晨叁点,她筋疲力竭地趴在床上睡去。 翌日清早,是骆延把她叫醒的。 她今天需要去看早自习。 一想到这个,程妤就觉得头晕脑胀,浑身乏力。 她抬手,手背搭在头上,嗓音沙哑,略带鼻音,字音拖得很长:“我不想上早自习……” 身下的床垫轻颤,骆延侧躺,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嚷嚷着:“醒醒,你是老师,怎么可以旷课呢?” 搭在额上的手一滑,程妤恹恹地睁眼瞧他。 他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很欢:“你瞪我也没用,如果周一的升旗仪式,我还能替你看着,可今天是周五,语文早读,我帮不了你。” 良久,程妤长吁短叹,不甘不愿地坐了起来,踹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昨晚纵欲过度,她精神萎靡,干什么都有些温吞,磨蹭到最后,连早上都顾不上吃,连走带跑地去了教学楼。 上楼时,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副校长跟孟级长。 他们相谈甚欢,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 程妤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忌惮两人是她的上级,不敢走在前面,只得放慢脚步,在后面跟着。 她低着头,大脑还在犯迷糊,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拉住,塞进了袋子的提手。 程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顺着那人的手向上看,骆延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翘着微笑唇,冲她眨了眨眼。 见她抓紧了袋子,骆延收回手,热络地向副校长和级长打招呼。 副校长对他挺感兴趣,和他聊了几句。 程妤无心去听,只默默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吃包子。 偶然间,她听到副校长问:“有女朋友没?我有个侄女,跟你差不多大,现在在弗城中学实习……” 骆延摸了下鼻尖,讪讪答:“不好意思,罗校,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说完,眼睛还有意无意往她那儿一瞟。 程妤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 一段感情中,没有什么能比暧昧更折磨人了。 席若棠曾跟她说,爱情这东西,其实不复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想办法在一起,不喜欢就分道扬镳。 可现在,程妤的观点与她相反。 她觉得,感情是最复杂 分卷阅读66 的,变化多端,剪不断,理还乱。 她同骆延牵连不断,拉拉扯扯。 他反复试探,她装傻充愣。 次数一旦多了,骆延可能是累了,总算有所收敛。 十月底,弗城二高要举办一场校运会。 作为班主任,程妤早早就让班干部把校运会的事交代下去。 除了高叁以外,校运会的开幕式,每个班级都需要出一个时长不超过叁分钟的节目。 他们班最后决定跳舞。 程妤的意思是,放手让学生们自行安排。 却没想到他们在某短视频APP上,翻出了她上大学时的舞蹈片段,强行把她给安排进了节目里。 她受不了学生们的软磨硬泡,勉强答应。 傍晚到一楼架空层练习时,她才知道他们是想男女一组跳双人舞,男穿西服,女穿旗袍,再来点椅子、折扇充当道具。 有学生放舞蹈视频给她看。 程妤刚看了个开头,就眉头一皱,直摆手,说自己真不行。 季桃忙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程姐要是不来,那延哥也不来了。” “骆延?” 程妤话音刚落,就有人干脆有力地应了声“到”。 程妤错愕,循声回头,骆延在她身后,背着光,朝她走来。 这两日的气温居高不下,他身上那套白色短袖T恤和牛仔裤,被漫天火烧云染上了色彩。 “你怎么也来了?”她问。 骆延站在她身侧,低头看视频,沉吟半晌,才答:“我是颜值担当。” “……”程妤无语,“所以你在一旁站着就行,跳什么舞?” 视频结束,骆延转头看她,一脸无辜地甩锅,“他们说,连你都跳了,我不跳不行。” 总而言之,程妤和骆延就这么被安排在了一起。 骆延篮球打得有多好,这舞就跳得有多差。 其实男生的动作不多,难度较小,肢体用不着有多柔韧,只要会戴着墨镜摇折扇,坐在椅子上,扮酷耍帅就行。 但程妤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身体能僵硬到这种程度。 “我们是在跳双人舞,不是机械舞……”程妤已无力吐槽。 骆延翘起的二郎腿一散,大大咧咧地岔开两条腿坐着,右手拿着的玄色描金折扇“啪”地一收,冲她勾了勾食指。 程妤抿了下唇,俯身,侧耳,等他开口说话。 他压低了声音:“你一直在我身上扭来扭去的,我受不了。” “……”她冷冷地斜他一眼,“我们在干正经事儿!” 骆延胳膊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歪着头,手指捻了捻发烫的耳垂,嘀咕着:“你扭得就很不正经。” 程妤忍着想赏他一个爆栗的冲动,“你才不正经!” “嗯,”骆延点了点头,“主要是我不正经。” “……”他坦坦荡荡地承认,程妤反而语塞。 算了,不管骆延的表现有多不尽如人意,只要他的脸和身材能打就行。 毕竟,他是颜值担当嘛。 校运会当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女生们因为要弄妆发,所以早早就起床洗漱,吃早餐,到教室准备了。 程妤在宿舍收拾好自己,赶到教室。 女生们已经换上了裙长及踝、叉却开到大腿中间的旗袍,外面裹着外套,脚蹬高跟鞋,坐在椅子上化妆了。 程妤跟她们说了番体己话,拢紧了身上的风衣,边咬紧牙关,打着寒颤,边拿起化妆品,帮其中一个女生化妆。 过了没多久,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人有心早读,一个个都特别躁动,说说笑笑,吵吵闹闹,要不是程妤还在场,估计他们恨不得掀了房顶。 七点整,骆延西装革履地走进教室,一头短发抹上发蜡,梳了个油光水滑的小背头,气质瞬间添了几分沉稳干练。 一群女生借着调侃他的玩笑话,大大方方地对他犯花痴。 程妤掀起眼皮,只远远瞧了他一眼,纵使心跳再怎么加速,口水如何泛滥,也不得不淡定自若地敛眸,专注于眼前女生的妆容。 46 除了天色阴沉,气温较低,一切都还算顺利地进行着。 听到广播通知,程妤和骆延组织学生们下楼,去操场集合。 激昂的音乐响彻操场。 台上坐着的几位领导在高谈阔论,不时还有外校领导在接待人员的招待下,走上台阶,找着标有校名的台牌后,一一落座。 弗城二高的莘莘学子排成一列列队伍,个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分卷阅读67 富有胶原蛋白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对比之下,他们这些当老师的,可谓一脸沧桑和冷淡。 不,有个人是例外。 程妤偷瞧了骆延好几眼,发现他的状态很好,肌肤紧致有光泽,眼眸清澈有神采。 他是昂扬向上的,伫立在那儿,媲美一棵高大挺拔的参天树木。 眉目间,尚可窥出一丝稚嫩,和对未来的希冀,与她身后那群学生一样,充满了蓬勃朝气。 受他们的影响,因早起而困乏萎靡的程妤,强行打起了精神。 一阵寒风平地而起,程妤被冻得直哆嗦。 她搓搓手,双手半拢着,凑到唇边,对着掌心呵气。 “给你。”骆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程妤手心一热,定睛一看,骆延竟然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茶叶蛋! 茶叶蛋外裹着一个塑料袋,袋子内里附着半透明的水雾。 程妤双手捧着颗蛋,惊疑地仰头看他。 他睨她一眼,小声说:“你手指都冻紫了。” 他还挺细心。程妤握着蛋,手落到腰间,问他:“蛋哪来的?” 骆延抿嘴笑了笑,戏谑道:“我下的。” 程妤:“???” 他渐渐收敛了笑意,舔了舔唇,单手插兜,赧然道:“怕你冷着,也怕你没吃早餐,刚才偷空去小卖部买的。” 程妤看了他几秒,嗫嚅着唇,却只字未言。 队伍向前挪移。 他们来到规定的位置,坐在草坪上,看其他班逐个上前表演节目。 临近八点半,灰蒙蒙的天空,泄出了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携来些许暖意。 过了许久,终于轮到他们班上场了。 原本蔫了吧唧的学生们,瞬间打了鸡血般,脱了外套,摩拳擦掌。 程妤把脱下的风衣迭好,塞进包里,仅着一袭翠绿色的旗袍,缓缓起身。 学生们见状,纷纷起立,跟在两位班主任身后,调整好队伍和状态,昂首挺胸地步入场地正中,展现准备多日的成果。 他们的表演非常成功。 舞蹈过程中,程妤没少听到来自其他班级的叫喊声,临近结束,掌声更是如雷鸣响起。 程妤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坐在椅子上,摆了个自认为大气端庄的pose,肩上忽地一沉——骆延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她一愣,全然忘了摆pose的事,错愕地仰头看他。 骆延垂眸与她对视,满目柔情,惹她心湖泛起层层迭迭的涟漪。 程妤忘了后来是如何收场的。 她随所有人回了原位,甫一坐下,才惊觉自己的腿早就发软了。 她脱下西装外套,放到骆延怀里,闷不做声地从包里拿出风衣,重新穿上。 手往兜里一模,揣在里头的茶叶蛋早已冷却。 骆延把西装外套递到她面前,“冷就穿上。” 刚跳完舞,她的身体热出了薄汗,现在坐下来,被风一吹,她又觉得冷了。 但她不想被人误会,拒绝了他。 骆延看着她,欲言又止,索性直接把外套展开,给她披上。 程妤嗅到了外套上的淡淡香味,想了想,也不跟他犟了,问:“你不冷么?” 骆延笑着,摊开左手,伸到她面前,“不冷,不信你摸摸。”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程妤不摸。 这场开幕式,直到中午才结束。 下午是各式各样的比赛,程妤按时去办公室打了卡,就溜回宿舍,继续补觉。 她睡得沉,一觉睡到了傍晚。 她简单洗漱了一番,收拾了点东西,挎上包,走出宿舍。 深蓝色的天幕笼罩大地,长庚星散发着光芒,街道已经亮起了灯。 程妤扭头看了眼隔壁的房门,门缝里丝毫不见亮光。 顶楼静悄悄的。 他不在房间里吗?去哪儿了?难不成,在操场看学生比赛? 她想着,却没敲响那扇门,而是径自下了楼。 明天不用看早自习,她打算今晚回家好好睡个懒觉。 程妤驱车离开学校,一拐弯,驶入主干道。 悲催的是,她没赶上好时候,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交通拥堵。 从广播电台得知前方路段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程妤气闷地拍了下方向盘。 斜后方的车辆鸣响了喇叭。 程妤降下车窗,探头回看,认出那车牌号是齐越的,她骇然,立马缩进车里,把车窗锁上。 她惴惴不 分卷阅读68 安地把脸埋到方向盘前,双手紧握方向盘的边缘,因为太大力,手指骨节泛白。 这辆车是在跟他分手之后买的,他应该认不出她的车来。 这么想着,她慢慢恢复了冷静,抬起头来。 齐越是个很会“钻空子”的人,不出几分钟,他的车就跑到了她前面。 程妤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一沉,定了下来。 甚至,她还有心情吃掉骆延给的茶叶蛋,垫一垫饥肠辘辘的肚子。 她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吃过晚饭,洗了碗,她坐在沙发上,陪父母看电视。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程妤伸手去拿手机,右手食指在屏幕点了两下,看到是席若棠给她转了一个短视频。 她挑了下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开了短视频。 一段耳熟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程妤心脏咯噔一跳,想开静音已经来不及了,她爸正狐疑地盯着她。 她妈更是半个身子都凑过来,极力窥看她手机里的内容。 “阿……”徐娇刚张开嘴,程妤就火烧屁股般,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溜烟跑回房间,锁上了门。 程妤背靠着门,做了个深呼吸,继续把视频看完。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拍下他们班的舞蹈,上传到短视频APP里! 她跟骆延处于C位,十分惹眼。 评论区里一堆人在说——“这样都不在一起,说不过去吧?” 就连席若棠都调侃她:【kswl,你俩快在一起吧!】 程妤面红耳热,熄了屏幕,决定装死。 47 在家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程妤就发现了不对劲——头晕脑胀,咽喉肿痛,这是扁桃体发炎,感冒的前兆。 她以为是前一天着凉所致,翻出家里的药箱,对照着说明书,弄了点药,用水服下,就开车回了学校。 校运会为期两天,今天下午的闭幕式,高一全体师生都得在场。 程妤百无聊赖地站在队伍前方,听校长在台上发言。 她喉咙疼得厉害,每次吞咽唾沫,都感觉跟吞了一大把砂砾似的。 骆延见她无精打采,凑过来嘘寒问暖:“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 程妤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摇手,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骆延拧紧眉头,“嗓子疼?” 她点点头。 骆延抿了下唇,眼珠转了转,猜测道:“感冒了?” 程妤闷闷地“嗯”了声。 骆延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说:“等下我陪你去看医生。” 她摇头,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小声道:“我吃药了。” 骆延听她这么说,以为她已经看过医生了,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注意事项。 像个老妈子。 程妤不禁勾起了唇角。 程妤以为,这次感冒,吃点药,应该很快就能好的。 不承想,往后两天,病情愈发严重。 她口舌生疮,鼻塞流涕,咳嗽痰多,到了周日下午,直接失音,彻底说不了话。 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徐娇刚做好的晚餐都没吃,赶忙开车,去弗城二高附近的医院挂号。 医生诊断她为细菌性感冒,给她开了些药。 程妤走出医院时,天色擦黑,华灯初上,夜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刮着。 她拢紧风衣,找了家餐馆坐下,点了碗小米粥,和一盘清炒时蔬。 她吞咽困难,口腔溃疡也疼得要命,吃得很慢。 吃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那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以致于她下意识就想扮作一只鸵鸟,把头埋起来。 弗城说大不大,他们偶遇个一次两次,并不稀奇。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程妤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程妤局促不安地僵坐着,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捏着筷子的指头有些发白。 很快,她对面的座椅被人拉开,那人也不打声招呼,就这么坐了下来。 程妤眨了下眼,硬生生咽下口中的菜叶,喉咙隐约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妤,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好巧。” 许久未曾见面,齐越跟她说话的口吻,略显生分,生分中,又带着刻意的亲昵。 程妤瞧了他一眼,他比以前清瘦了些,两颊凹陷,显得颧骨更凸了,那双眼很是疲惫,眼白混浊,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 程妤低眉敛眸,一言不发,舀了勺小 分卷阅读69 米粥送进嘴里。 小米粥微烫,刺激到她口腔的伤口,疼得她张嘴吸气。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齐越清了清嗓子,开口,仍是那套说辞: “小妤,我知道,一年前那次,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我爸妈逼得紧……我,我只是去和她见了个面而已,她对我也没那意思……” 程妤喉咙痒,撇过头去,捂嘴咳了两声。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如果两人都没那意思,怎么还会在微信上聊那么多东西? 但她转念一想,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没必要问。 分手是她提出的,一直不肯搭理他的也是她,要是她现在翻旧账,免不了被他误以为,她还放不下他。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嗓子疼,说不出话。 齐越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兀自煽情,开始回忆过去,细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们相识十年,相恋五六年,拥有太多太多共同的记忆,把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翻出来,叁天叁夜都说不完。 他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旅游吗?你说你想看银河,于是我开始查资料,做了份攻略……我们在星空下十指相扣,拍了很多照片,还接吻了,那是我们的初吻……” 他说的这些,程妤都还有印象。 他回忆起那些事时,眉眼舒展,嘴角带笑,似乎真沉浸在过往的美好缱绻里了。 可除去岁月的滤镜,程妤清楚地记得—— 那天是她生理期的第二天,出血量比较大。 她跑去女厕排队,想换一片干净的卫生巾,不料他们因此错失末班车,最后只能花更多的钱,叫了辆出租车回酒店。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天晚上,即使她穿着安睡裤,却还是不小心侧漏,弄脏了床单。 酒店向他们索要赔偿。 齐越从前一晚就憋在胸口的火气,彻底爆发。 他质问她,明明早就知道要出来玩,怎么不吃点药推迟经期?换卫生巾不过是件很小的事,早点回酒店也能换,为什么非得在外面换?还有床单的事……错在于她,他让她自己赔偿。 程妤来着生理期,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情绪也容易波动,气得直接给酒店服务人员转账,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说自己要回弗城,不玩了。 齐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带了点无奈和谴责,说她怎么那么小孩子气,他随便说两句,她就生气了。 他还说,他有哪句话说错了,成年人就该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 他有哪句话说错了呢? 程妤已经分辨不出对错了,她只觉得委屈难过。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委屈难过。 只是跟五六年前不同,她现在,更多的是替那个为爱犯傻的自己而感到委屈难过。 她心疼自己,在一个其实并没那么爱她的男人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感情和光阴。 齐越还在说话。 他们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酸甜苦辣,此时在他嘴里,全成了包裹着厚重糖衣的玻璃渣。 程妤因为感冒,所以胃口不太好,听了他的话,现在食欲全无。 她想叫他闭嘴。 她张开嘴,唇瓣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齐越惊疑又紧张地瞪着一双眼,问她嗓子怎么了。 体验了一番哑巴有口难言的憋屈,程妤郁闷地咬了咬下唇,撂下筷子,拿起包,径直走到收银台结账,出了餐馆。 齐越火急火燎地追上前,拽住她的胳膊,语气有点冲:“小妤,你别这样!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这都过去一年了,你闹脾气怎么也得有个限度吧?” 程妤冷笑。 她这是在闹脾气吗? 她是要跟他分手! 放下过去的恩怨是非,从此两人再无瓜葛的那种。 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她耍小孩子脾气? 直到这一刻,她才豁然开朗: 她受不了的,不是他背着她跟别人相亲。而是在两人交往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把自己摆在高位,对她提出诸多要求,一旦她表现出抵抗情绪,他就软硬兼施,哄骗她屈服于他。 她总会下意识躲着他,是源于害怕。她怕他逮着她,说她不懂事、幼稚、闹脾气……用一连串的疑问句,绕晕她,叫她承认,是她犯了错。 48 十一月的弗城,终于有了入冬的迹象。 不过夜间七点,天已黑了个彻底,路灯明晃晃地亮着,冷风将枝叶吹得簌簌作响,卷起细微的沙 分卷阅读70 尘,灌入衣袍,眯了人眼。 程妤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绾到耳后,揉了揉进了沙子的眼睛。 一滴热泪,濡湿了她冰凉的指尖。 齐越以为她哭了,瞬间慌了神,赶紧舒缓了语气,轻声哄她: “对不起,小妤,我不该那么大声吼你,我……我只是着急,我放不下你,小妤……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他满脸愧色,说着说着,嗓音喑哑,有些哽咽。 程妤眨巴着眼,眼泪流了好几滴,右眼里的异物却始终不曾消失,磨得她眼球疼,眼眶又热又肿。 她烦躁不堪,一甩胳膊,从齐越手里挣脱出来,迈着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齐越如狗皮膏药黏上来,嘴里颠来倒去就那几句话,低微地恳求她能原谅他。 程妤置若罔闻,风衣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高跟鞋踩踏路面,步履匆匆。 不出两秒,一道更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随即,她听到了骆延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谁啊?!干嘛一直跟着她?” 程妤脚步一顿,回头,就见骆延擒住了齐越的两条胳膊,将他双手反剪到身后。 齐越涨红了脸,怒吼回去:“你他妈谁?脑子有病就看病去!” 程妤还是第一次听齐越爆粗。 她目光垂落到他身上,恍惚想起那天坐在骆延车上,看到齐越边开车边抽烟的样子。 齐越变了。 其实,她也变了。 从她不管不顾搬出他那儿开始;从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开始;从她放弃了他喜欢的黑长直,重新烫发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他们都回不去了。 程妤想铿锵有力地拒绝齐越,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扰乱她平稳安逸的生活。 但是,她嗓子疼,说不了话。 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张嘴“啊”了声,只能发出细弱又粗哑的一点声响,还没风声的动静大。 她叹了口气,躬身,在齐越耳边,用气音说:“齐越,都过去了。” 曾经在一起经历过的好好坏坏,随着时间流逝,全都过去了。 她现在过得很好,未来还会更好,所以,放过她,也放过那些百味杂陈的回忆吧。 程妤说完,直起身,冲骆延勾了勾食指,示意他跟她走。 骆延还有点蒙。 他跟几个朋友来这条美食街聚餐,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一个男人,对程妤纠缠不清。 他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二话不说擒住了这男人。就着路灯看清他的容貌,他才认出他是程妤的前男友齐越。 他脸色煞白,心慌意乱,害怕程妤会跟齐越破镜重圆,然后,他被她踢出局。 他不知道程妤当初为什么会跟齐越分手。当然,于他而言,这不是最紧要的事。 他只在乎,程妤喜不喜欢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 可现在,他真的慌,就像一条被人栓在路边的狗,想走走不得,只能哼哼唧唧,不安地绕着柱子打转。 程妤发现骆延没跟上来,转身去拉他胳膊。 骆延放开齐越,绕过他,立即随程妤向前走去。 “小妤,他是谁?”齐越不甘心,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程妤的手腕,“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力气有点大,抓得她手腕疼。 程妤默不作声,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骆延紧扣齐越的手,不经思索地说:“我是她男朋友,你以后别再来纠缠她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程妤眉头一皱,余光瞥向骆延。 他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鼻翼翕动,怒瞪着齐越的眼,似能喷出火来。 他钳制着齐越的那只手,使足了劲,手背青筋暴起,骨节和虎口有些发白。 齐越疼得蹙起了眉,冷汗涔涔,却不肯放手,他问程妤:“小妤,他说的是真的吗?” 程妤一动不动。 齐越痛到呻吟出声,迫不得已,松开了程妤。 骆延亦松了手。 程妤携骆延走到车边。 她把车钥匙甩给骆延,自己坐到副驾。 骆延坐在驾驶座上,瞧见她在系安全带,他扯过左边的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他们驱车回弗城二高。 一路无言。 骆延不敢打破这种微妙的寂静。 他如坐针毡,时不时忐忑不安地瞄向车内后视镜,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程妤没留意他。 她瘫在座位上,把脸撇向车窗,神色黯 分卷阅读71 然。 五彩斑斓的街灯,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她莫名想起上小学时,栽种在教学楼前的那棵百年大树。 她就读的小学是后建的,为了不破坏这棵参天古木,校方特地为它造了一个坛子,至于其他地方,则铺上了硬实的地砖。 后来,那棵树的根系生得越来越粗壮,拱裂地砖,蔓延到表面。 等她上到五年级时,她偶然看向窗外,发现那棵苍劲古拙的大树,树干上挂了几袋营养液。 那棵古树打了不少吊瓶,直到最后也没救回来。 在她六年级那年,有人把那棵死去的古树连根铲走了,留下的坑,不出两天,就被人填入沙土,铺上了地砖。 没了那棵树,固然令人遗憾。 但是,铺上地砖后,他们教学楼前的那片空地,看起来十分平整美观,而且,少了枝叶的遮挡,他们那幢教学楼变得亮堂了不少。 程妤想着想着,嘴角一勾,鼻子轻哼出一声笑。 她觉得,她的心,现在就是那片铺满地砖的空地,坚固安稳,阳光普照。 她仰头,努力把眼睛突然分泌出泪水憋回去,眼珠子一转,竟跟车内后视镜中的,骆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忙调开视线,宛若一只不慎撞上猎人枪口的小鹿,慌不择路地躲入深林。 想起他对齐越说的话,程妤眸色一暗。 车子很快就进了校园。 骆延找了个车位停车,解开了安全带,还顺便把程妤的安全带一并解了。 见她赖在座位上不动,他提醒道:“下车吧。” 程妤拨了下头发,抬起左手,翘着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凑到唇边,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骆延一眼洞悉,说:“你嗓子还没好?” 程妤没答,把手心摊在他面前。 骆延垂眼看她掌心,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我戒烟了。” “啪!”程妤反手打他手背,收回手,双臂环在胸前,扭头看向窗外,嘴角向下耷拉着。 意识到自己惹她不开心了,骆延解释:“我真戒烟了!我之前不是让那群浑小子戒烟吗?他们说我是老师,要做表率。” 程妤哼了一声。 骆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再说了,你现在感冒,嗓子不舒服,抽什么烟哪……” 程妤面颊一热,挥掉他的手,推开车门,下车。 49 不能说话是件很痛苦的事。 程妤无法与人进行言语上的沟通,向人准确传达自己的想法。 让她比划吧,一是她不懂手语,二是一般人未必能get到她的意思。 有一回,她在食堂打饭,指着一道菜,指了许久,人家食堂阿姨愣是给她打了隔壁那道菜。 还是排在后面的骆延注意到了,特地打了那道菜,在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时,跟她交换了餐盘。 后来,程妤都不太想去食堂吃饭,专门去校外挑那种能扫码自助下单的餐馆。 骆延每次都要跟着她,说是担心她一个“小哑巴”出意外,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他说完,还要耍宝似的,用手指挑一下刘海。 程妤被他逗笑,任由他跟在身侧。 失音的这几天,程妤大多时候都在角落里种蘑菇,如有需要,就通过手机给别人发消息。 可她突然发现,她最经常联系的人,居然是骆延。 骆延这人还挺奇怪。 知道她说不了话,所以他也不怎么跟她说话了。 每次和她在一起,他就静静地,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她。 程妤在微信上问他看什么。 他直白地回:【看大美女。】 成语:【……】 延:【真是赏心悦目。】 他发完,还抬起头,对她wink,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 程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在偷笑。 高一这周的周叁至周五,连着叁天进行第二次段考。 程妤并不操心考试的这叁天,她只担心以她现在的状态,周一周二无法上课,害两个班的课程落下进度。 她联系骆延,问他能不能调课。 骆延是个好说话的,非常爽快地跟她调了两班各一节课。 至于两个班剩下的那一节课,程妤打算让学生们自习,好好准备段考。 哪知曾梦华竟主动找到她,提出要跟她调课,还说她男友下周要回弗城,她要跟他约会去。 程妤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原来曾梦华有个当兵的男朋友,还是从高中谈到现在的。 分卷阅读72 想到曾梦华之前约骆延出去买绿植的行径,程妤不禁暗自腹诽:还好骆延这个傻憨憨没答应她,否则,他还真被人当鱼苗养了。 程妤跟曾梦华约好调课后,心总算定了下来。 第二次段考的那叁天很顺利,学生们没出什么幺蛾子。 程妤在周叁那天监考了叁场考试,周四就开始批卷。 从语文这科的改卷情况来看,大部分学生基本适应了高中生活,知道主观题要分点作答,作文应减少使用无病呻吟且不恰当的题记。 周五上午,程妤清了清嗓子,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但是声音沙哑难听,她不太好意思张口说话,同时也庆幸没什么人会拉着她聊天。 一个周末过去,第二次段考的成绩和排名出来了。 学生们对照着第一次段考的成绩,或喜或忧; 教师们则开完大会开小会,会议内容从分析高一全体学生的各科成绩,到接下来的家长会,再到一个月后的百校联考。 开会期间,有个老师偷偷问程妤,她现在家访了几个学生。 程妤回想了一下。第一次段考过后,她跟22班其他科任老师经过商量,定下了各自家访的学生,就在半个月前,她才跟骆延一同家访了两个学生,为了提高效率,她打算接下来跟骆延分开家访。 那个老师提醒她,要是觉得麻烦,可以在家长会结束后,单独跟学生家长聊聊,把表填好,就能交差了。 程妤如醍醐灌顶,连连点头。 经过十天半个月,程妤的感冒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 双十一那天,程妤算上跟曾梦华调的那两节课,上午连着上了四节课。下午,她在办公室改作业。到了晚上,她还得看晚自习,制作家长会用的PPT。 她忙忙碌碌,直到晚自习课间,学生问她双十一买了什么,她才想起双十一购物狂欢节的事。 她什么都没买,连打开购物APP的功夫都没有。 晚自习照常到22:20才下课。 程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宿舍楼,慢腾腾地爬上顶楼。 她拐了个弯,从包里掏出钥匙,一双腿蓦然扑入眼帘。 她停下脚步,顺着那人的腿向上看,目光定格在骆延那张清俊的笑脸上。 他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时,总给人深情款款的感觉。 他洗了澡,此时穿着宽松的睡衣,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支高脚杯。 他说:“你感冒不是好了吗?陪我喝点小酒呗。” “怎么想到要喝酒?”程妤问他,把钥匙插进锁孔,开了门。 “嗯,我今天终于跟指导老师敲定了论文题目。”骆延说着,无比自然地随她进屋,径自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程妤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打开衣柜,挑出一套干净的内衣裤和睡衣,边回应他:“恭喜你,定下题目,就可以开始写开题报告了。” 骆延坐在沙发上看她,“你要先洗澡吗?” “嗯。”程妤拆开发绳,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她洗澡一向挺慢的,磨磨蹭蹭,过了四十分钟,才从水雾弥漫的洗手间里出来。 她一出来,就见骆延跟做贼似的,猛地收起了某样东西,手忙脚乱地藏在身后,一脸惊慌地仰脸看她。 “你搞什么?神秘兮兮的。”程妤用毛巾擦了擦发尾的水珠,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没什么……”骆延说着,起身,夺走她手里的吹风机,“我帮你吧。” 程妤在沙发坐下,由着他站在她身侧,温柔细致地用手帮她梳理头发,将发丝吹至半干。 两人挨得近了,她从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里,辨别出了他身上干净清爽的香皂的气味。 她抬眼看他,没来由地想起那天,他说他是她男朋友的事。 “骆延。”程妤叫他。 “嗯?” “骆延。”她又叫了一声。 骆延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发现她神色尤其认真严肃,他关了吹风机,坐在她身侧,问:“怎么了?” 程妤倾身向前,伸手取了一支盛有红酒的酒杯,抿了一口,才缓缓道:“那个时候,你说你是我男朋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跟我在一起?” 骆延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呆滞地眨眨眼,有些羞赧地红了耳尖。 他搭在大腿上的手蹭了蹭,伸出另一只手去拿酒杯,浅尝一口,放下,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足气,扭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 “本来我是想说,今天双十一,我们两个光棍要不凑合凑合,在一起好了。但是,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就不扯那些有的没的了 分卷阅读73 。是,程妤,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程妤与他对视良久,久到他内心忐忑,呼吸凝滞,面色通红,手心冒汗。 时间在这一刻,似是静止了,又似是在飞快流逝。 他后知后觉地记起,现在应该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在程妤的注视下,骆延往身后一模,掏出了一个天蓝色的首饰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蓝钻项链。 他紧张地吞咽着唾沫,嗫嗫嚅嚅道:“之前陪我妈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这条项链……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程妤目光幽深地盯着他,抬手,“啪”地盖上了首饰盒,面无表情道:“我们结束炮友关系吧。” 50 “我们结束炮友关系吧。” 程妤话音一落,世界仿佛瞬间褪色,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程妤这句话有歧义,骆延拿不准她到底是哪个意思,小心翼翼地试探:“然后?” 她说:“没有然后了。” 骆延一愣,满目柔情变作愕然,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程妤感觉心脏像被细锐的针扎了般,一下一下地疼着,但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 她目光游移,心虚愧疚,不敢直视他。 骆延捏紧了首饰盒,压下自心头涌上眼眶的酸涩,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把首饰盒往茶几一放,端起酒杯,一口闷下,自欺欺人道:“我酒量不太好,现在好像有些醉了,头晕乎乎的。” 程妤晓得他在逃避。 可这是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话。 让她现在退缩,继续像之前那样,和他浑浑噩噩地混在一起,她做不到。 “对不起。”她诚恳道,“在铸成大错之前,我们到此为止吧。” 骆延咬紧下唇,搁在膝头的手攥成拳头,手臂内侧爆出经脉的轮廓。 他极力忍耐,闷声闷气地说:“什么叫做‘大错’?姐弟恋吗?” 程妤沉默。 骆延想起那天在街上发生的事,继续道:“还是因为你放不下你的前男友,所以……” “与他无关。”程妤打断他,“是我个人的原因。” 一方面,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姐弟恋。她说不清具体缘由,或许是父母相处的模式,让她觉得年下男不太可靠,或许是受男强女弱这一世俗观念的影响太深……反正,她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另一方面,是她现在生活顺遂,堪比那块平整坚固的空地。她不想再用漫长的时光,栽下一棵葱茏大树,等到遍体鳞伤时,再次将其彻底铲除。 她害怕重蹈覆辙。 她累了,经不起太多折腾。 她先前还腹诽,曾梦华想把骆延当鱼苗来养。 然而,反思她自己的言行,以及骆延那句不想被绿茶吊着、不想当备胎的话,她真心觉得,她待骆延很不公平。 在某种意义上,她的确成了个惹人生厌的绿茶女。 她一边被他所吸引,舍不得放开他,一边又无法接受他这个追求者,希望他能安守炮友的本分,不逾矩,不妄想。 她厌恶这个摇摆不定的自己。 “对不起,”程妤叹了口气,神情怅惘,“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骆延咬咬牙,仰头看向斜上方的灯管,眼前水濛濛的,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你很好,真的,用我妈的话来说,就你这条件,只要你想,完全不愁找不着女朋友。” “可我就是找不着你这样的女朋友。”骆延固执道。 程妤胸口窒闷,低下头,双手交迭在腿上。 骆延趁她不注意,用指腹揩过眼角。 湿漉漉的。 缓了片刻,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尽量用平稳的口吻说: “不在一起也行,我们只当一对帮助对方纾解欲望的炮友,说不定,哪天我就腻了,喜欢上别人了……那时候,我们再结束,行吗?” 程妤听出了他话中的哽咽,双手攥了下裤腿,心一狠,说:“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腻了呢?” 她用一句话,彻底堵住了骆延的嘴。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凉风乍起,将窗帘吹得哗啦啦响。 她瞥见他抹了把脸,然后,倒了大半杯红酒,非常没情调地一口灌下,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他说,迈开步子,绕过茶几,走到了门边。 程妤看向他。 男人颀长的身影忽地止步,直愣愣地站着,宛若矗立于悬崖边的苍 分卷阅读74 劲孤松。 “是忘了什么东西吗?”程妤问他,瞧见茶几上的首饰盒,她忙拾起,起身,想要给他送去。 骆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来。 程妤见状,伸长手臂,把东西递给他。 哪知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近。 程妤吓了一跳,一个趔趄,一手受他钳制,一手搭着他的臂膀,歪倒在他怀里,额头撞上了他宽阔的胸膛,呼吸间,净是他身上浅淡的气味。 骆延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 “再做最后一次吧。”他说。 两人近距离地贴着,程妤细看他的眉眼。 他的眼红了一圈,眼珠水润,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晶莹的水珠。 她喉咙一堵,呼吸不畅,心脏酸胀,似密密匝匝地捆了一坨沉甸甸的铁块,不断下坠。 她长睫轻颤,眨了下眼。 得了她的应允,骆延托住她的后颈,薄唇迫不及待地压上她的唇。 他吻得很凶,那张微笑唇不复温柔和善,在她唇上辗转厮磨,他的舌在她口中探寻,缠着她的软舌嘬吸,吮得她舌根生疼。 程妤微皱着眉,紧闭双眸,努力承受他的吻。 骆延拂开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大手“刺啦刺啦”地撕扯她的睡衣,一颗又一颗纽扣被他粗鲁地拽下来,掉落在地,徒剩几根线头歪歪曲曲地支棱着。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覆上那两团温凉白腻的软肉,恣意搓圆揉扁。 “嗯~”程妤被他摸出了感觉,在他怀中瘫软。 骆延停下了这个令人欲火高涨的吻,睁眼看她。 两人的唇齿间,拉出了一道淫靡的银丝。 程妤媚眼如丝,面红耳赤,体温又高了一些,仿若置身热气腾腾的蒸笼中。 骆延亲吻她的下颌、脖颈,掐着她的腰肢,嘴巴大张,含入半个浑圆,舌尖抵着硬挺的蓓蕾挑动。 他渐觉不满,边吸咬她的雪白嫩肉,边粗暴地扯掉她身上所有遮羞布。 他抚摸她的泥泞,揉出一大滩滑溜溜的水来。 程妤嗯嗯啊啊地叫唤,深处酸痒难耐,不禁嚷着:“骆延,想要……” 51 程妤伸手摸他。 骆延已经硬了,下面粗粗长长的一根,是她单手圈不住的尺寸。 她握住,上下捋动,把他弄得更硬。 骆延鼻间溢出沉闷的轻哼,呼吸粗重。 她的指腹在小帐篷顶端轻轻一刮,忽而扒下了他的裤子。 粗硬弹跳而出,打到了她的手背。 欲望被她释放,骆延摸出一枚安全套,撕开,急不可耐地套上,跟烙大饼似的,动手将程妤翻了个面。 她局促地跟上他的节奏,背对着他,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他摁下她的后背,她低呼一声,被迫弯腰,俯低上身,翘高了臀。 骆延用膝盖顶了下她的腿弯,她重心不稳,双膝跪在沙发上。 松软的沙发微微下陷,他掰开她的腿,挺腰顶胯,硬物悍然进入,贯穿了她,直抵花心。 “啊~”酥麻快感直冲大脑,程妤扬起脖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美目半阖,指甲掐进沙发里。 骆延也不管她是否适应了,一手握着她的乳,一手摁着她的腰,一声不吭地弄她,怎么爽怎么来,毫无章法,简单粗暴。 窄臀似加了电动马达,强而有力地快速捣弄,撞得她臀浪起伏,心旌荡漾。 她的水很多,他在深处把汁液搅得咕叽响,两人交合处全是黏腻暧昧的水液。 程妤在他身下摇摇摆摆,他入得又深又急,她甚至怀疑肚子会被他顶穿。 急促的肉搏声响彻房间。 她双臂交迭,搭在沙发靠背上,他猛地一个撞击,她大叫出声,汗湿的头发黏在她的肌肤上,有些不适。 她低头枕着手臂,虚眯着眼,觑看身下湿了一片的布艺沙发。 沙发被弄脏了,留下了这场缠绵游戏的痕迹。 “骆延……”她唤他。 他没应,一巴掌扇在她的臀上,随着一声脆响而来的,是她痉挛着,被他送上了快感的浪尖。 她腿心抽搐着,喷出大量水液,洒在沙发上。 沙发湿得更彻底了。 可她已无暇顾及,完全沦陷在他翻腾起的惊涛骇浪中。 骆延还没射。 他双手穿过她的腿弯,用抱小孩撒尿的姿势,自她身后,将她抱起。 程妤心惊胆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骆延,你小心点……我怕~”她急出了哭腔 分卷阅读75 ,小手紧抓他孔武有力的手臂,腿心怯生生地箍着他,生怕会突然摔到地上。 骆延不作声,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头顶,双臂圈抱着她,边走边往她深处顶撞。 恐惧感和快感迭加,程妤呜呜哇哇地叫着,被他勾带出来的水液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从沙发断断续续连到床边。 他将她放下。 程妤跪趴在床上,他的手臂勾着她的腰腹,向上一提,她撅高了屁股,腿心还奋力咬着他的粗长。 程妤察觉到他刻意放慢了耸动的动作,好奇地转头去看,刚窥见他的半张脸,就被他抬手将头按了回去。 他不让她看他。 但她刚刚看到了,他那双黑亮的眼,正幽幽地盯着他们结合的部位! 程妤羞得不行,娇躯被他的目光炙烤着,又红又烫。 她赧然道:“别看了……好害羞。” 骆延意味不明地哼了声,跪在她身后,继续弄她。 圈着她腰身的那只大手,向下摸去,在水嫩贝肉间,觅到那颗硬挺的小珍珠,轻揉慢捻,挑弄拨动。 “骆延,不要摸……嗯~不行,太深了……”她语无伦次地叫着,不一会儿,竟又被他顶到了高潮。 他们纠缠许久,骆延始终沉默不语,只会闷头用力弄她。 程妤还是第一次见他在性事上,如此粗莽凶悍,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搞。 做到最后,她头晕目眩,心脏怦怦猛跳,竟产生了一种濒临猝死的感觉。 当然,最后,她没死,只是被他干晕而已。 早上,程妤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 她半睁着惺忪睡眼,见天色未亮,便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闹铃响过两遍,她乍然想起今天周五,得去看早自习,一个激灵,腾地坐了起来。 起势太猛,头脑供血不足,她眼一晕,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掠过。 她一扭头,就见骆延在她身侧酣睡。 这场景,一下就将她的记忆,拉扯到在酒店醒来的那一天。 程妤不知道他们昨夜究竟做到多晚才睡,以致于骆延眼下的黑眼圈会那么明显,脸色差得像是快被妖精吸干了般。 以往,每次都是他叫她起床的,这回…… 艹!再不起床,她真的要迟到了! 程妤在心里爆粗,着急忙慌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跨过他的身体时,默默感叹他真是个绝佳炮友,把床上最干爽的那部分让给她睡不说,还帮她把身体清理干净了。 可惜,昨晚是他们最后一次放纵了。 程妤一边在心中叹惋,一边手忙脚乱地洗漱,匆匆拿上包后,连鞋子都没穿好,就夺门而出。 她紧赶慢赶,直奔教室。 季桃作为语文科代表,此时正站在讲台上,组织同学们拿出资料,开始早读。 程妤听着朗朗读书声,快速调整状态,努力平复呼吸,等缓过来了,在教室巡视一圈,就去了另一个班。 早自习结束,她回到办公室。 坐在她前面那张办公桌的赵芳芳见着她,放下水杯,笑问她:“小程,你这条项链是哪儿买的?挺漂亮的。” “项链?”程妤发懵,茫茫然地摸向脖子。 这坚硬的触感…… 是骆延趁她睡着,偷偷给她戴上的么? 她握住项链,又慢慢松了手,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只是笑着说:“朋友送的。”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位,拿出镜子照了下。 晶莹剔透的蓝钻吊坠,穿过纤细的白金链子,悬挂在她的锁骨中间,显得她肤色白皙,锁骨精致,有种端庄优雅不落俗的、贵气逼人的感觉。 程妤盯着项链发呆,猜不透骆延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不是说好了要结束吗? 为什么他还会给她戴上这条项链? 她心慌意乱,赶紧找着扣子,把项链解开。 52 今日,骆延的身影迟迟不见出现在四楼。 程妤受他影响,已经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 饿了两节课,她忍不住,跑去小卖部买了一盒叁明治和一瓶牛奶。 结账时,瞧见一旁的大号电饭煲,冒着袅袅水汽,咕噜咕噜地煮着茶叶蛋,她有一瞬失神,鬼使神差地叫阿姨捞了一个出来,装进袋子里。 又一节课过去,程妤仍未见着骆延,心里记挂着,特地查看了下课表。 发现他上午有课,她忧心忡忡地给他发消息:【醒了没?】 他过了会儿才回:【在上课。】 看到这叁个字,程妤放心了。 分卷阅读76 可一想到那条项链,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成语:【那条项链,你怎么不收好?】 骆延没回复她。 程妤暗自揣度:他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故意不回? 她又给他发去一则消息:【下午五点来办公室一趟,讨论一下明天家长会的事。】 消息顺利发出去,她等了两分钟都没见他回应,基本能确定是他没看到消息了。 然,他突然回了个:【收到。】 程妤挑了下眉,继续等着,发现他没有回应项链的事,她打算晚上跟他交代事情时,一并还他。 下午五点,骆延准时来到四楼办公室。 他一身白色卫衣搭配黑色束脚裤,一米九的大高个往门口一站,顿时显得门框狭窄逼仄。 他一如既往地同其他老师打招呼,热情洋溢,满面春风。 程妤听到骆延那清亮悦耳的声音,下意识抬眼去看。 两人的目光恰好在空中交汇,她尴尬地愣住,他刻在脸上的笑容亦是有所收敛。 骆延尽量装作大方坦荡的模样,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桌边,语气轻快地问:“程老师有何吩咐?” 程妤见他这与平时无二的轻松姿态,有些恍惚,仿佛昨晚发生的事,不过是一场梦。 骆延见她没反应,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程老师,回魂啦。” 程妤回了神,轻咳一声,把电脑转向他,让他看PPT。 其实程妤要跟他交代的事情并不多,但她说话很慢,故意拖延时间。 直到办公室里没什么人了,程妤侧身,拉开一旁抽屉,取出装有项链的小袋子,递给他,“给你。” 她深怕项链丢了,所以在项链外裹了一层层纸巾。 骆延透过透明的自封袋,只能看到白色的纸巾。 可里面装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他没接,与她僵持着。 程妤无奈叹息,拉起他的手,把小袋子放进他掌心,“你收好,别再弄丢了。” 骆延垂眼,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东西。 程妤手指微凉,搭在他温热的手腕上,触感清晰,让他迷恋。 “我没弄丢。”他说。 他就是想为她戴上这条项链。 程妤缩回手,避而不谈。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我还有事,关于明天的家长会,如果你没别的问题,就先这样吧。” 随即,她把手机塞进手提包里,挎在手臂上,站了起来。 她坐在办公桌内侧,要想出去,得穿过骆延那边。 骆延跟她作对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呆。 程妤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撩起眼皮,怨怼地瞧了她一眼,后背往椅背一靠,双手抱在胸前,两腿嚣张地左右撇开,摆明了是不让她出去。 程妤无语:“闹什么别扭,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这话杀伤力极强,十分奏效,骆延抿着唇,黑着脸,立即起身,给她腾出进出的空间。 程妤自他身后穿过。 看着他倒叁角形的后背,她没来由地想起,第一次在会议室里见他的模样。 她还记得她看到他腰窝时,内心的躁动;也记得冰雪碧碰到她手背时,沁凉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过去两叁个月了。 程妤出了办公室,照着备课组长发来的地址,驱车前往聚餐地点。 这家餐馆离学校不远。 她去到时,就差备课组长和副校长还没来。 程妤找了个位子坐下,游刃有余地跟其他老师闲聊。 不多时,人到齐了,备课组长让服务员上菜,问副校长还要点些什么菜。 因为语文组大多都是女老师,所以没有点酒。 程妤作为新老师,非常有眼力见地给在场的老师们敬茶,说着漂亮的场面话。 大家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婚姻大事上。 算上程妤,组里有两个单身女老师。 容老师开玩笑说:“罗校见多识广,帮我们小程和莉娟留意一下呗。” 副校长就问了:“那你俩喜欢什么样的?” 赵芳芳笑了:“哎哟,肯定要找个人品好的高富帅啊!” 阮莉娟也笑:“得找个合眼缘,还对我好的。” 副校长点点头,看向程妤。 程妤想了想,没想出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倒是想起了骆延那双带笑的桃花眼。 她莞尔一笑:“我喜欢那种,一见到我,眼睛里就会有星星的人。” 副校长闻言, 分卷阅读77 笑容可掬,“果真是我们搞语文的,骨子里就是文艺浪漫。” 这顿饭,直到夜间九点才结束。 备课组长揣着语文组的经费,去找更多popo小说加裙4809¥40服务员埋单,然后开车送副校长回去。 其他老师各有各的事,全都散了。 程妤开车回学校。 途中经过美食街,她把车开进去,找了个地方停好,下车,去超市买东西。 她挑了些日用品,推着购物车去收银台结账。 “一共是169元。”收银员说道,让程妤扫码付款。 程妤从包里掏出手机,蓦然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没事,她不慌,她还有现金和银行卡。 她赶紧伸手翻包,因为鲜少有用到钱包的时候,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来。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桶棒棒糖从斜后方窜出,落在了收银台上。 她看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伴随着那人清冽磁性的嗓音:“一起刷吧。” “这是我的……”程妤下意识要拨开自己的那袋东西,忽然发现这声音格外耳熟,她错愕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她后面的骆延。 机器“滴”了一声,收银员把骆延买的棒棒糖一并算上,扫了他的付款码。 程妤不再挣扎,赧然道:“谢谢,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骆延单手抱起那桶棒棒糖,视线落在她那袋东西上,犹犹豫豫,还是伸手帮她提起。 程妤见状,明显紧张了起来。 骆延一手抱着棒棒糖,一手拎着一袋东西,迈步离开收银台,搭乘扶梯下楼。 程妤赶紧跟上。 骆延瞥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这是我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53 连本带利还给她? 程妤一头雾水,“还我什么?” 骆延扭头,透过落地窗,看到了美食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他被回忆裹挟,淡淡道:“以前我上高一时……也就是15年9月27日,中秋节,那天傍晚下了场雨,就在这家超市,我手机没电,你帮我付钱,买了把伞。” 经他这么一说,程妤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因为那时她没细看,所以现在只记得一个湿哒哒的瘦弱身影。 程妤:“原来那个人是你啊……你那时候,几乎全身都湿了。” 骆延轻笑:“是啊,反正都湿了,早知道就不买伞了。” 他顿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似叹非叹道:“如果,你没帮我买伞,就好了。” 那样,他的好感就有理由戛然而止,不会这么喜欢她了。 “说什么胡话。”程妤转脸看他,他那张轮廓精致的侧脸,被窗外的彩灯染上了斑驳的色彩,光怪陆离。 她痴看他,无端端红了脸。 “嗯?”他转过头来,发现她的眼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她回过头来,佯装淡定,接着道:“什么反正淋湿了,干脆不打伞继续淋雨……你都多大人了,还犯中二病呢。” 骆延没接话。 程妤好奇地问:“你买这么大一桶棒棒糖做什么?” “我不是戒烟了嘛……”他低头看向怀里,摸了摸罐子,“生活太苦,得补充点糖分。” 因何而苦,不言而喻。 程妤不想自讨没趣地继续这个话题,刚好两人也到了一楼。 她纠结再叁,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东西,“你等下去哪儿?” 骆延:“回学校。” 程妤礼貌性地问:“我也回学校,你要坐我的车一起回去么?” 骆延看着她,仔细捕捉她每个微小的表情动作,略作思索,压下胸口翻涌的酸楚,强颜欢笑:“不用了,我想散散步,慢慢走回去。” “这样……”程妤点点头,顿感轻松,“行,那我先走了。” 骆延目送她离开,穿过马路,去到对面。 她打开车门,把东西放进车里,然后上了车,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 夜风偏冷,骆延慢腾腾地走回宿舍,门刚在身后合上,就收到了来自程妤的转账。 他没收,只回:【说了是还你的。】 程妤没有回复他。 他在沙发上坐下,打开那桶棒棒糖,拿出一根,拆开包装纸,放进了嘴里。 他边吃糖,边发呆,前一晚彻夜没睡,导致他现在神劳形瘁,恹恹欲睡。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骆延打了个激灵,拿 分卷阅读78 出白色塑料棒,慌慌张张、踉踉跄跄地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件藏青色的男士内裤,就被人丢进了他手里。 骆延一脸懵逼。 程妤隐忍着怒气,质问他:“难道你一整天都挂着空挡?” “没啊,我穿了的。”他说着,撩起衣摆,扯了下裤腰,露出一小段内裤,想向她证明,他真有老老实实穿内裤。 程妤还以为,他是要当着她的面,一言不合脱裤子,下意识捂上眼睛,大骂:“你变态啊!” 骆延被她这夸张的反应逗笑,“不是……我真穿了内裤的好吗?我是早上回房间换衣服,才发现我不小心把内裤落你房里了。” 程妤半信半疑地张开指缝,眼珠子上下扫描他。 见他衣冠楚楚的,她放下手,说教他:“连内裤都能忘,你这丢叁落四的毛病,得好好改改。” 骆延眼一眯,双手环胸,吊儿郎当地侧倚着门,戏谑道:“你都吃过多少回了,还怕看这一眼?” 程妤一噎,反驳:“就……就一回,哪有多少回。” 她指的是两人玩69那次。 骆延偏头,捂嘴轻笑,肩膀微颤。 那双桃花眼再流转到她身上时,他刻意放低了音量,慵懒道:“你下面那张小嘴,不是还经常馋到流口水,拼命咬着我么?” 程妤急红了脸,无话可说,抿紧了唇,一甩手,转身回了自己的宿舍,“嘭”地关上了门。 可能是被骆延那句话撩到了,尽管程妤昨晚已经开过荤了,但她今晚还是想尝点腥膻。 她重新换了床单被套,拿上衣服,进洗手间洗澡,顺便用手简单地自我解决了一次。 这感觉,怎么说呢? 爽是爽了,但身心总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就好像一口吞下了没滋没味的食物,能勉强垫垫肚子,可嘴里寡淡无味。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想些伟光正的事,出了洗手间,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她熄灯,爬上床,准备睡觉。 或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明明她眼皮子沉重得都要睁不开了,脑神经却异常活跃。 她辗转反侧,总觉得这张床怎么睡,怎么不舒服,这被子太厚了,这枕头太高了,窗帘有点透光…… 她酝酿许久,实在睡不着,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收手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物。 是一个天蓝色的首饰盒。 骆延又落东西在她房里了。 程妤把首饰盒捏在手中把玩,思忖着要不要这会儿送回给他。 她扭头看向窗子。 深更半夜。 他以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晚上,穿成这样,出入异性的房间……你还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程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一套非常规矩的长袖睡衣,没有任何不妥,一看就是正经人家。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手指扒拉了两下头发,就趿拉着鞋,去敲隔壁的门。 她等了会儿,骆延才拖拖拉拉地开了门。 他背倚门板,打着哈欠,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懒洋洋地说:“你不会又是半夜兴起,想拉着我做运动吧?” 程妤刚要伸出手来。 他便睨着她,自嘲道:“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程妤身形一僵,无名火腾地蹿起。 她强行把首饰盒往他手里一塞,咄咄逼人道:“我只是来还你东西而已,你别多想。叁番两次把东西落我这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就为了……” 她突然卡壳。 骆延歪着头看她,富有玩味地说:“继续说啊,为了什么?” 程妤说不出口。 她要是说,他是为了诱她找他,他会不会反过来嘲讽她,是她想太多了? 程妤抿了抿唇,撂下一句“没为什么”,就落荒而逃般,溜进了自己的房里。 骆延低头瞧了眼手里的首饰盒,勾了勾唇角,低喃:“傻的。” 54 周六的家长会,按照流程顺利进行。 会后,因为总有家长围过来跟程妤交流,所以她只好打消趁机家访的想法,另寻时机登门拜访。 家长们都很支持她的工作,在11月底,她终于家访完了五个学生。 她打开手机,想在群里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一点开群,就见副校长在群里,对一位家访了八个学生的老教师大夸特夸。 满屏都是那位老教师和家长、学生的合照,以及其他教师的大拇指。 对比之下,程妤感到羞愧,默默复制粘贴了其中一位老师的言论,发出 分卷阅读79 去,就熄了手机屏幕。 回到学校宿舍时,她又在顶楼的走廊遇到了骆延。 他背对着她,双手举起手机,在拍天空。 程妤抬眼望去。 今日傍晚,天空呈现出一种唯美梦幻的粉紫色,远处即将下沉的,是绯红色的落日,近处高高悬挂的,是朦胧的弯月,稀薄柔软的云层透出金粉色的霞光,美不胜收。 程妤低头去掏手机,也想拍一张落日照。 再次抬头,骆延转过身,镜头正对着她。 他说:“叁二一,笑!” 程妤条件反射性地弯了弯唇角。 闪光灯乍然一亮。 “奈斯。”他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翻阅相册。 程妤猛地清醒过来,叁两步跑到他跟前,命令骆延把照片删掉。 “拍得挺好看的,我不删。”他说,举高了手机,给她看。 骆延那一米九的身高摆在那里,饶是程妤踮脚,拉长了胳膊都够不着。 “你……”她一急,踢了踢他的鞋尖,“不删掉的话,信不信我踩你鞋子了?” “哟,这么幼稚的招数,亏你想得出来。”骆延吊儿郎当道,满脸挑衅。 程妤“呵”了一声,“你留我照片干嘛?” 他回:“看啊。” “有什么好看……”程妤一顿,想起什么似的,直接踩上了他的鞋面,踮起脚尖,质问他,“你手机里,到底存了我多少照片?” 她踩上来的瞬间,骆延蹙了下眉,不过很快就舒展眉眼,与她对视。 他从她眼中看到了不安和质疑。 他答:“其实也没多少。” 程妤无法绝对信任他。 她怕。 她怕他趁着她睡着,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比如拍她L照,录制视频…… 她想起他盯着两人结合处时的目光。 一瞬间,她像是被蜘蛛爬遍了全身,头皮发麻,怛然失色。 她揪住他的衣领,一脸严肃,一字一顿道:“把、手、机、给、我。” 骆延眯起眼,“你在怀疑什么?” 程妤只是瞪着他。 骆延撇头,轻笑一声,霞光温柔了他侧脸的轮廓。 程妤愣住,不合时宜地想:如果她的岁数能小一点,该有多好。 那样,她在最美好的青春里,拥有的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而不是一个只会嫌她幼稚的前男友。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骆延落落大方地把手机递给她,“喏,给你,随你删。” 程妤接住手机,没再踩着他,而是站到一旁,低头查看他手机里的内容。 骆延活动了下脚踝,见她翻着相册,一张一张地删掉。 删得差不多了,她还要退出相册,去看其他APP。 骆延提醒道:“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别乱翻我手机。” “我得看看你有没有上传到云端。” 程妤说着,一通操作下来,把他手机里与她有关的照片删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他的手机屏幕,都被她换成了一张纯色的背景图。 她把手机还他。 骆延扫了眼屏幕,语带嘲弄:“没看到你以为的那些东西,总算能放下心来了吧?” 程妤淡淡地“嗯”了声。 “我才不干那么没品的事。”骆延冷傲地哼了声,把手机揣兜里,用钥匙开房门,走了进去。 程妤直愣愣地看着房门合上,脑中循坏着他刚刚那句话,羞愧难当。 “女生提高警惕,努力保护好自己,也没错吧?”她喃喃自语,给自己洗脑。 说起来,她这些时日,还真没少给自己洗脑。 自打跟骆延结束P友关系后,她每天都在想象自己是个戒色的老尼姑,一旦动了凡心,就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 如此,她方能打住对骆延的肖想。 可骆延这人,真的太招人了。 身量和体型摆在那儿,一身平平无奇的运动装,穿在他身上,都跟男模拍广告似的。 他一出现,就能瞬间抓人眼球,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午夜梦回,程妤还是忍不住偷偷馋他身子。 她很想他,也很想要他。 她承认这两点,但又极力否认这两点。 11月那会儿,骆延就已经不常出现在办公室了。 到了12月,除非是来巡班或者看晚自习,否则骆延都不怎么会上四楼。 就算来了趟办公室,他也只是和她一板一眼地讨论公事。 分卷阅读80 但他在面对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时,总是侃侃而谈,笑语嫣然。 说实话,隔着一张张办公桌,在角落看到他那张明艳的笑脸,程妤总会莫名觉得烦躁膈应。 偶尔,她会故意在他们聊得最开心的时候,把骆延叫过来,同他吩咐一些班里的事,要不然,就没话找话,给他灌鸡汤。 令她好笑又无奈的是,不管她说了多少废话,骆延总跟个乖乖听课的小朋友似的,会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她,静静听她讲话。 有一天,曾梦华问程妤,最近怎么都没见骆延来找她。 程妤回想了下。 她前段时间忙着监考和批改百校联考的卷子,这几天又忙着改作业,写总结……事儿一堆一堆的,她忙得焦头烂额,的确没注意过骆延。 她答:“不知道,可能他有事在忙吧。” 骆延的确有事在忙。 先是临近期末,他的实习快要结束了,有很多资料要准备;再是论文指导老师要求他们上交开题报告的一稿。 他拿着实习鉴定表,过来找程妤写评价,盖公章。 程妤看着那张表格,恍如梦寐,喃喃道:“这么快吗?” 骆延去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拔开笔帽,递给她,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再过叁周,我就没课了。” “可我还得给他们讲完期末考的卷子,才能放假,唉~”程妤接笔,在表格上写下对他的评价。 她真心实意地给他打了个很高的分数。 骆延看了,笑:“没想到,我还挺优秀的。” 程妤瞥他,“这样就飘了?” “是有点。”他把实习鉴定表收起,上眼睑垂下,轻声说,“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什么?” “阴魂不散。”他说罢,起身,拎起椅子,摆回了原位,随后,走出了办公室,一去不回头。 程妤看着他的背影,心脏猝然抽痛。 他明明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为什么还要几次叁番地撩拨她,自讨苦吃? 55 这几天,程妤情绪很低落,无精打采的,像一颗蔫巴巴的脱水白菜。 晚自习课间,她回办公室喝水,有女学生拘谨地进办公室找她,说是生理期痛,想请假回宿舍休息。 程妤见她面色苍白,给她批了假条,还叮嘱她注意保暖。 女生说着谢谢,离开了办公室。 程妤拿着保温杯,又抿了一口水,忽地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大姨妈一直没有来! 她立马放下保温杯,右手拿笔,左手拿台历,圈画距离上次生理期过去了多少天。 仔细一算,她的生理期推迟了近半个月! “啪!”她手中的笔掉到了桌上,滚两下,停在桌沿。 程妤慌乱无措地拿起手机,想给骆延打电话,但转念一想,还是给他发了消息:【上次做的时候,你戴套了没?】 骆延很快就回复了:【戴了。】 可能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向她发起通语音通话。 程妤没接。 骆延发送文字:【怎么了?】 成语:【我生理期晚了半个月。】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成语:【我还要上晚自习,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帮我买两只验孕棒?】 延:【好。】 晚自习的预备铃打响,程妤惴惴不安地收拾了下桌面,把笔放回笔筒,拿着保温杯,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还有不少学生在溜达,看到老师,一个个活像撞见鲶鱼的沙丁鱼,争先恐后地挤进班里。 程妤小心翼翼地避开人潮,慢腾腾地向前走着,手臂有意无意地在腹部挡了一下。 她惶恐忐忑地在讲台边坐了一个晚自习,工作效率低下,脑子乱糟糟的,担心要是真搞出了人命,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坐立难安,胸闷气短,在寒冷的冬夜里,闷出了一层冷汗。 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习,她直奔宿舍楼,上到顶楼,看到骆延就站在她房门前。 他的身姿依旧颀长挺拔,左手拎着两个袋子,一个印有药店的绿色logo,一个是牛皮纸袋。 如果程妤没猜错,他妈妈可能又来给他送好吃好喝的了。 骆延的神色比她平静许多,低垂着眉眼看她时,那双温和澄净的眸子,莫名让她感到心安。 她没来由地泪目,突然很想冲进他怀里,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眼眶和鼻头都红彤彤的。 骆延朝她走来,每一步, 分卷阅读81 都很平稳坚定。 程妤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擦泪,就有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滚到面颊上。 骆延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程妤明明一直在努力撑着,可是一旦接触到他温热的体温,她压在心底的所有恐慌和不安,都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真是搞笑。她一个年满25岁的成熟女人,竟然会因这种事,害怕到躲进一个弟弟的怀抱里放声大哭。 由始至终,骆延静默不语,只是抱着她,偶尔轻吻她的额头眉眼。 过了许久,程妤才止住哭泣,把眼泪蹭到了他衣服上,才颤抖着手,用钥匙开了房门。 骆延跟在她后面进屋,顺手打开所有灯。 屋子顷刻亮如白昼,让人感觉不再那么压抑。 程妤刚在他怀里哭过,这会儿,身体冷却下来,反而比之前更冷了,寒意渗进了骨缝里。 她用遥控器开了空调,然后,一言不发地拿着那两只验孕棒进了洗手间。 骆延在外面等她。 半晌,里面传出声响,程妤问他:“怀孕是几条杠?” 骆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涩然答道:“两条红线。” “咔哒——” 程妤开了门,从洗手间出来,赧然道:“我才一条。” 骆延嗫嚅着唇瓣,小声说:“只测一次,可能不准……” “我测了两次,都是一条线。”程妤心存侥幸。 骆延:“如果HCG太低,可能测不出来。” 他这话一出来,房间再次陷入诡异且漫长的寂静中。 程妤在另一张沙发坐下,脸色铁青。 骆延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拉近与她的距离,轻声哄她:“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仔细查一查,可以吗?” 程妤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骆延轻抚她的发顶,说:“那我现在在线上挂号……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程妤报了个时间,骆延“嗯”了声,掏出手机,预约挂号。 程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骆延,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了的话,怎么办?” 骆延预约好了,熄了手机屏幕,放到一旁,乌黑发亮的眼直视她,沉稳道:“我会承担起责任,和你共同抚养他。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结婚。” 程妤细品他的话。 其实,他的意思,孩子是孩子,结婚是结婚,这是两码事。 程妤不禁笑了:“你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跟我谈什么结婚?” 骆延愣了一秒,也跟着笑:“就差几个月而已。” “几个月,几个月……”程妤念念叨叨,笑得越来越夸张,身体抖动,瑟缩成一团,东倒西歪,“几个月后,我肚子都该有球那么大了吧?” 骆延也在笑,胳膊肘支着膝盖,扶着额头,笑得肚子都痛了,脸都酸了,笑自己怎么大晚上的,做起了白日梦。 他笑出了眼泪,抬手揩掉后,跟她说:“倒也没那么大,四个月而已,你还这么瘦,应该不怎么显肚子。” “算了吧。”程妤止住笑意,眼睛水汪汪的。 她指着那个纸袋,问:“阿姨这次又做什么好吃的了?有我那份么?上了个晚修,现在有点饿了。” “当然有。”骆延把纸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一次性餐盒,还有两碗温热的芋圆仙草椰奶,“我妈知道你喜欢吃凤爪,还特地多做了点。” “阿姨可真好。”程妤说着,毫不客气地拆了副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顿宵夜。 他们没再提怀孕的事,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算真有孩子,最后肯定不会留下。 既然如此,似乎真没继续讨论争执的必要了。 吃完后,骆延把垃圾收拾好,给袋子打了个结,准备下楼去扔。 临出门,他问她:“今晚,需要我陪你吗?” 程妤摇摇头,“不用,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骆延颔首,“那我走了。” 骆延说罢,转身下楼,程妤关上门,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怀孕的事,就像一座大山,压在程妤的胸口,叫她闷得透不过气。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眼皮子酸涩沉重,可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床头柜上的手机提示音乍然响了一声,她单手撑起身体,拿起来看。 是骆延发来的消息,说是如果她睡不着的话,麻烦给他开个门。 程妤把手机摆回原位,重新躺下。 十分钟后,她掀开被子,披了件外套,趿拉着鞋, 分卷阅读82 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骆延还在门外等着。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围栏边,抬头仰望。 星河浩瀚,夜风萧索,他健硕高大的身影,似乎蕴藏着无限力量,能挑起横亘在她心中的巍峨大山。 听到开门声,骆延回过头来看她,“你果然还没睡。” 程妤走过去,笑说:“你怎么穿这么少?要是我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你感冒了,那该有多好笑。” 她牵起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竟然比她还温暖。 果然,体育生的体质就是好。 骆延睨了眼两人紧牵在一起的手,柔声道:“今晚一起睡吧,我哄你睡觉。” 程妤没拒绝,让他进了屋,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紧密相拥。 骆延的体温一向比她高,大冬天的,抱着感觉跟抱大火炉似的,让她从外到内,都暖洋洋的。 她嗅着他身上的淡香,真后悔那么早就跟他结束了P友关系,不然,冬天让他给她暖被窝,还挺不错。 “你打算怎么哄我睡觉?”她问他。 “你想听歌还是听我讲故事?”他说话的声音很是轻缓温柔。 “唱首歌吧。” “哪首?” “你擅长哪首?” 骆延想了一下,说:“《水星记》可以吗?” 程妤点了点头。 骆延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轻声唱着:“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 这是程妤第一次听他唱歌。 他的声音很好听,干净清澈,磁性柔和,字字都在调上,感情充沛。 她闭上眼,沉溺在他悦耳的歌声中,缓缓睡去。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环游是无趣/至少可以/陪着你。”骆延哽咽着,唱完最后一句。 万籁俱静。 他听到了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苦笑着,合上了眼眸。 56 翌日上午,程妤上完早自习,就同骆延前往医院。 车是骆延开的。 程妤坐在副驾上,偏头看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 等红绿灯的空隙,骆延从兜里抓出一把糖,问她:“要不要吃点糖?” 程妤瞥了眼,挑了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舌尖一顶,白棍歪向一侧,腮帮子被糖果撑起一个圆弧。 骆延也拆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两人沉默着,抵达医院,取号,排队,看诊,检查。 骆延坐在外面等她,心绪不宁。 过了许久,程妤才出来。 骆延腾地站起来,迎上前去,紧张地问她怎么样。 程妤想着医生说的那些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左顾右盼,红了耳朵。 骆延见她这样,只得干着急,催她道:“快说呀,医生怎么说的?” 程妤清了清嗓子,双手一摊,头一歪,僵笑道:“Surprise!你没有当爸爸哦~” 骆延无语地觑着她,直到她实在笑不下去了,他才说:“所以,你没怀孕?是月经不调吗?” 程妤双手自然垂下,肩膀一塌,懒懒地应着:“嗯,精神压力大,作息不规律,气血虚……反正就是月经不调。” 说完这番话,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只是月经不调而已,昨晚她那副鬼哭狼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塌下来了。 真丢人! 她没脸看骆延,只想赶快把这个大乌龙揭过去。 她说:“我要下楼拿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还是说……你有别的安排?” 最好他有别的安排,可以放任她一个人消化这尴尬。 “你好,麻烦让一下。”有人说着,从程妤身后经过。 程妤向前挪了一小步,下一秒,头顶就落下了一只手。 骆延轻抚她的头发,嗓音温柔:“月经不调的话,得好好调养身体,走吧,下楼拿药去。” 他说完,把手抄进兜里,转身下楼。 程妤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发顶似乎还残留着他的触感。 她跟在他身后,避开上行的人,一级一级地顺着台阶地往下走,诚挚地对他说:“对不起,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他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程妤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落在他露在衣领外的那一截脖颈上,讷讷道:“那……那你能把我昨天的蠢样,忘掉吗?” 骆延回头瞧她,笑了:“这可能有点难 分卷阅读83 办哦~” 程妤:“……” 骆延把脸转过去,继续下楼,说:“你只是害怕而已。” 程妤愣了一下。 “这很正常,”他说,“因为我也害怕。” 她问:“怀孕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骆延绕过楼梯扶手,站在下方仰视她,“怕……我害你受到了伤害。” 今天阳光和煦,骆延这人也是暖得不像话。 程妤心中动容,产生了一股想要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她鼻头一酸,差点又要哭了。 她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情绪,故作轻松模样,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经过,走在了他前面。 两人去一楼拿了药,然后驱车返校。 程妤吃了两天药,大姨妈在千呼万唤中终于来了。 她喜出望外,即刻发了条消息给骆延:【我大姨妈来了!!!】 延:【喜大普奔!!!】 程妤看到他回的这一条,抿嘴笑了一下。 来生理期的第一天,程妤小腹坠痛,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寒意。 改了几本作文,她拿起桌上的搪瓷杯,揭开盖子,唇瓣对着杯口,倾倒了两下,蓦然发现杯中没水了。 她起身,正想去装点热水,就见骆延迎面走来。 程妤挑了下眉。 啧,稀客啊。 程妤随手把杯子放在桌面上,问他:“你怎么来了?” 骆延绕过墙柱,在她身旁站定,将手里那盒红糖姜茶放下,说:“给你送贺礼来了。” 程妤睨了眼,心间一暖,暗道:他还挺赶巧。 随即,就听到他说:“上次,你给我喝的,就是这个吧?” 上次?程妤回想了一下,他指的是他被雨淋湿,她给他冲泡姜茶的那一次。 他记得可真清楚。 “还给你了。”骆延说道。 程妤傻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骆延莞尔一笑:“我说,我还给你了。” 程妤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想从中窥探他的意思。 他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眼中酝酿着她读不出的情绪,似喜似悲。 一时间,她心里百感交集。 “需要我帮你泡一杯吗?”骆延说着,已经拆开了那盒红糖姜茶,抽出一条,撕开包装,将粉末倒进了她的杯中。 然后,他端着杯子,去接了半杯热水,放在她桌上,提醒她说:“小心烫。” 程妤垂眼,盯着那杯冒热气的红糖姜茶发呆。 “我还有课,先走了。”骆延说罢,转身即走。 程妤眼睛一动,目光追着他的身影,出了办公室。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炽热,被他察觉到了。 他脚步一顿,隔着走廊那侧的窗户,回头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颜,而后,摆正头,继续向前走。 那次之后,她跟骆延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1月3日那天,高一22班的学生们,特地为骆延办了个欢送会。 欢送会本身耗费不了多长时间,但满室离别愁绪,却像是绵绵细雨,没完没了、丝丝缕缕地落在众人心头。 有学生问骆延,他下学期真不能继续待在二高了吗? 骆延微笑着摇摇头,说是快要毕业,他要专心弄毕业设计。 又有学生追着问他,等他毕业了,他还会不会来二高? 骆延沉吟半晌,模棱两可地答:“看造化吧。” 学生们问了他很多问题,到了最后,纷纷叫嚷着,让他别走。 骆延站在讲台上,双手撑着讲台,无奈地笑着,眼睛已经红了。 程妤受不了这依依不舍的氛围,默默去走廊吹风。 身后的教室里,突然爆出一声:“延哥,你不要我们,也不要程姐了吗?” 程妤错愕,扭头去看,没找到说话的人,却听到了骆延的声音:“别瞎说,我跟程老师可都还没对象呢,别毁了我俩的清誉。” 学生们怏怏不平:“延哥,你们真没在一起啊?” 骆延轻笑:“一个个不好好学习,乱磕什么CP?我不知道你们磕的其他CP是不是假的,但我可以保证,我跟程老师绝对是假的,官方辟谣,在线打假。” 他说完,还向程妤求证:“是吧?程老师。” 程妤强颜欢笑,轻轻“嗯”了一声。 欢送会后,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一眨眼,就到了1月7日。 周 分卷阅读84 五,乌云蔽日,绸缪了一个白昼的冬雨,在傍晚,开始淅淅沥沥地降下,浇湿了地板,倒映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程妤知道,今天是骆延离校的日子。 但她不打算跟他告别。 原因无他,纯粹是因为,她胆怯懦弱,心慌无措,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同语文组的老师们,在学校附近的餐厅,进行本学期最后一次聚餐。 这次,大家依旧没有喝酒,而是捏着茶杯饮茶。 席间,程妤时不时就会走神。 有老师问她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程妤牵起嘴角,羞窘地答:“没想什么。” 吃饱喝足,已经临近夜间八点半了。 程妤跟其他人道别,开着车,返回学校。 她在教师宿舍楼下把车停好,拔出钥匙,忽然注意到隔壁停着的那辆车,是骆延的。 骆延还没离开。 意识到这点,她一个激灵,这一晚每次走神的原因,都有了答案。 程妤猛地推开车门,连伞都没打,踩着水洼,穿过雨帘,冲上楼道。 弗城冬夜的雨,能无视衣服的防御,冷进人的骨缝里,把人体冻得冷硬发紫。 程妤跑上六楼时,肢体还冷冰冰的,但身体却在发热。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漫上淡淡的血腥味,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她弯腰弓背,双手撑着腿,部分头发被雨打湿,湿哒哒地贴着她的面颊。 一转头,就见隔壁房间的房门大开,没开灯,黑洞洞的。 她蓦然想起,那屋里,有一盏声控灯,她曾目送骆延步入那一片暖色灯光中。 “骆延……”她低喃着他的名字,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在。”有人回应她。 程妤愕然,直起身来,就见骆延站在不远处,后背倚墙,侧首看她,手臂圈着一大捧白玫瑰。 惨白灯光下,白玫瑰泛着淡淡的嫩绿色。 骆延朝她走来,站在她跟前,俯身,用手指蹭了下她的脸,把黏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到后面,“忘了带伞?” 他指尖微凉,但还是比她面颊的温度要高一点。 程妤傻愣愣地看着他,着了魔似的,“你还没走?” “我在等你呀,看不出来吗?”他笑着说,唇边露出两个小梨涡。 她看出来了。可她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要等她。 “你回来得有点晚啊,我还以为,你下了课,就会回宿舍的。”骆延说,“不过,好在我还是等到了。” 程妤真挚地道歉:“抱歉,我们语文组聚餐去了。” 骆延点点头,“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好好道个别呢。” 程妤艰涩地吞咽着唾沫,说:“我们不是已经道过别了么?” “随口说声‘再见’,再挥一挥手的道别,实在太敷衍了。”他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为这凄凄雨夜,捎来几分暖意,“像我们这种缘分浅薄,很难得才见上一面的人,得好好地、郑重其事地道别。” 程妤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脏咚咚猛跳两下,喉咙堵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一阵阵酸胀感在她胸口发酵,涌上了鼻腔眼眶。 她想说,不是的。 弗城虽然分了好几个区,但横竖也就这么点大,而且,二高跟弗大离得那么近,也许,在某个时刻,某个角落,他们就不期而遇了。 “这段时间,非常感谢程老师的悉心教导和深切关怀,余生我将谨记教诲,脚踏实地,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 他客气又官方地说着,笑容仿若一盏面具般,刻在他的脸上,只从他眼中,依稀泄露出一丝勉强。 “此外,还非常感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离你近一点,遂了我的夙愿。虽然,最后还是得了个意难平的结局……但,有谁能说,这不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呢?及时止损,也是种智慧吧。” 他说到这儿,喉结滚动了下,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程妤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是我……” “‘对不起’不是这么用的,”他打断她,“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是我们实在没那缘分,所以上天才会在我们中间设下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你很好,真的,当然,我也不差劲。程妤,说真的,我的爱并不廉价,要不是你这么优秀,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多年。” 可他再怎么喜欢,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骆延把手中那束白玫瑰送到她面前,“这束花,还请你收下。” 程妤怔怔地看着那束花,“送我花做什么?” “这是你种 分卷阅读85 在我心里的白玫瑰。” 骆延说着,隔着她的袖子,用几根手指捏住她的手腕,拉开她的手,把花束送进她的怀里,让她抱着。 “现在,我得还给你了。毕竟,人生那么漫长,我要努力放下,把心里的位置腾出来,以便将来接纳另一个人。” 至于现在他心中的满目疮痍,时间会治愈他。 程妤嗅到了玫瑰花的清香,目光从怀里象征着纯洁无瑕的白玫瑰,上移至他清隽的面庞。 她不懂。她现在心脏绞痛,浑身难受,眼底的泪水得努力兜着,才不至于掉下来,怎么他还能看着她笑出来? 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笑脸刺眼。 她想撕碎他的面具,却又舍不得这么做。 “替他维持最后的体面吧。”她心里有一道声音,如是说道。 骆延抬手,指腹擦过她的眼角。 他捻着指尖的一滴清泪,调侃她:“怎么哭了?舍不得我呀?” 程妤轻蔑地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趁势把眼泪逼回去,“我一直,都很讨厌跟人告别,受不了这气氛。” 潜台词是,并非舍不得他。 “原来如此……”骆延的眸光暗淡了些,他低头翻上衣的衣兜,掏出了天蓝色的首饰盒,递给她,“对了,还有这条项链,也请你收下。” 程妤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 “可我自己留着,也没用啊。” “你可以送人嘛,比如,送给你妈妈,或者……其他,你喜欢的女孩子。”程妤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话总要停顿一下。 “我妈不喜欢这种款式,至于我以后喜欢的女孩子……”骆延舔了舔干燥的唇,接着说,“不行,要是她知道,这是别人不要,我才转赠给她的,她会不开心的。我没理由,也不忍心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因为这种事,而委屈难过,心存芥蒂。” 程妤想笑说,你可真是个好男友。 可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骆延看着她湿漉漉的眸,柔声说:“有些故事,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我不想带走了。” 程妤突然抽泣了一声。 她被自己吓到,别过头去,疯狂用手抹泪,咳了两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才回答他:“好。” 她收下了那个首饰盒,用力攫在手里。 首饰盒磨圆的棱角,硌着她的掌心,还挺疼。 首饰盒脱手的瞬间,骆延如释重负。 他长长吁气,展开双臂,对她说:“那个,我们可以拥抱一下吗?” 程妤微微颔首。 他向前一步,隔着那束白玫瑰,礼貌绅士地抱她。 他附耳低语:“祝你幸福。” 顿了一下,他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补充道:“各种意义上的xing福。” 程妤秒懂他的意思,哭笑不得,说:“我也祝你xing福,各种意义上的。” 骆延放开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眷恋地凝望她,默然片刻,说:“如果有一天,我拉黑删除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妤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再怎么压制,还是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骆延又沉默了一阵,单手插兜,“我要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你快回去洗澡吧,注意保暖,别着凉了。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与你共度这一程,往后余生,善自珍重。” 说完,他佯装潇洒地对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程妤站在原地,木讷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端端品出了些落拓寂寥的意思。 她记得,8月31日的下午,阳光暴烈,那个大男孩,携着一身少年人特有蓬勃朝气和干净清爽,出现在她眼前。 如今,1月7日的夜晚,风雨萧瑟,他把旧账算得清清楚楚,一步一步,走出她的视野。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块,空落落的,饶是再多的泪水,也无法弥补空缺。 眼泪的咸,只会让伤口更疼。 这一疼,她便哭得更狠了,恶性循环,无可救药。 骆延这一走,没再回头。 程妤趴在走廊的围栏边,不顾斜风细雨的侵袭,东张西望,终于在朦胧晦暝的雨幕中,看到骆延的身影。 他很快就上了车,不一会儿,发动车子,驱车驶离学校。 程妤第一次这么强烈又清晰地意识到,她见不到他了。 57 今夜这场雨,忽大忽小,飘飘摇摇。 程妤在走廊站了很久,直到全身湿透,头重脚轻,身体僵到无法动弹,直到确定骆延真不会再回来了,她才抱着玫瑰,步履艰难地挪进屋里。 分卷阅读86 一扇门,挡去所有风雨,但屋内没开灯,也没任何暖气,湿冷且黑暗。 玫瑰花束从她怀中滑落,砸向地面,摔出了几片零碎的花瓣。 程妤背靠着门,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揪痛的心脏,一手环抱屈起的双膝,埋下头,蜷缩成一团,一边冷得瑟瑟发抖,一边哭得不能自已。 这种伤心欲绝的感受,她并不陌生,在跟齐越分手的那些天里,她就是这种感觉,但又有所不同。 当时,她觉得齐越背叛了她,所以伤心之余,还有不可遏止的气愤,以及几分微妙的、报复了他的快感。 但是,这一次,骆延没犯任何错误,甚至温柔得令人心疼,她无法生他的气,更遑论报复他,她只觉得难过,难过之余,还掺杂着悔意。 不知道哭了多久,程妤感觉身体滚烫黏腻,喉咙干渴发痒,她猛咳了两声,扶着门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开了灯。 灯光晃眼,她闭了下红肿的眼,过了会儿,抽泣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进了洗手间。 热水兜头浇下的瞬间,她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汹涌而出。 洗个澡,她耗费了近一个小时,随意裹上浴巾,就如行尸走肉般,走出洗手间。 她想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然而走路时,脚趾不小心踢到了茶几腿。 她还来不及呼痛,就一个趔趄,倒在地毯上,额角不慎“咚”的一声,撞上了茶几。 真倒霉。 她这么想着,遍体生疼,身心俱疲,丝毫不想动。 她就这么躺在地毯上,愣愣地直视前方,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程妤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梦中,她好像走进了阳光毒辣的沙漠,饥渴交攻,身体被太阳晒脱了一层皮,很痛。 她难受地呻吟着,却没人能帮帮她。 伤心绝望之际,一阵耳熟的音乐声,灌入她混沌的大脑。 她头痛欲裂,反应许久,挣扎着清醒过来。 卧室里的灯没关,一切都和她睡前没什么两样。 她动作缓慢地找到手机,迟钝地想起,今天周六,轮到他们语文组值班。 她放下手机,看向桌旁的全身镜。 镜中照出一个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一身凌乱的女人。 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她发烧了。 程妤突然很想请个假。因为她病了,不只是身体上的病症,她的心也病了。 她需要疗伤。 可一想到都快期末了,正是关键时刻,她又舍不得请假。 她麻利地把自己收拾好,换了鞋,挎上包,走出门。 在关门前,她特地多看了那束玫瑰好几眼。 程妤一个上午都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熬到学生们中午放假,她立即去二高附近的医院看医生。 输液时,程妤怕父母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担心她,所以随口编了个理由,表示自己周末不打算回家了。 好在她父母没多想,以为她只是太忙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程妤在想:上次,她能在这里遇见骆延,这回,会不会又这么凑巧地碰见他。 可惜,这一路上,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就是没遇见那个一米九高,拥有桃花眼,微笑唇和梨涡的大男孩。 骆延说,他们缘分浅薄。 程妤不信,她非得去试探他们之间的缘分深浅。 直到这学期结束,她差不多每天都到美食街这边觅食。 她时常会到他们曾一同进餐的那家面馆里,点上一碗小面,加葱,不要香菜,然后一口接一口地吃完。 她偶然想起,骆延曾说:“但你,好像挺喜欢来这家面馆的。” 以她现在经常到面馆蹲他的经历来说,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骆延也曾在这里蹲过她。 她上大学那会儿,隔叁差五会过来吃面,她坚信,那个时候,骆延肯定见过她好几回,以至于他记住了她的饮食偏好。 她追忆过去,想从模糊不清的记忆中,翻出与骆延有关的点点滴滴。 后来,她似乎还真捕捉到了零星与他有关的内容。 大概是在大四那年的五月份吧? 天气炎热,她跟席若棠从餐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汗,结果后来想擦嘴时,桌上的餐巾纸都没了,偏偏她俩还忘了带纸巾。 就在她们面面相觑时,程妤身后突然伸出了一条胳膊。 那人把一包纸巾往她们桌上一放,立马缩手,一言不发地掉过头去。 席若棠疯狂给程妤使眼色,用口型说:“帅哥。” 程妤在好奇心的驱使 分卷阅读87 下,扭头偷看,只瞧见一个乌发浓密的后脑勺。 回忆到这儿,程妤不禁想:如果她那时看清了骆延的脸,后来会怎样? 应该不会发生任何事吧? 毕竟那时候,她心里只有齐越一人。 骆延真可怜,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她这个烂人呢? 他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 程妤懊恼烦躁,陷进了死胡同里。 在那束白玫瑰凋谢前,程妤把花束拆开,分别把花送给了学生和老师们,最后留下几支,用一个玻璃瓶养了起来。 拆花束时,她特地数过,总共九十九朵花,却有一百支花茎。 她很是疑惑,在猜想,骆延赠她的,是九十九朵玫瑰,还是一百朵玫瑰。 后来才幡然醒悟——她和骆延的进度,是百分之九十九,剩下那百分之一,败在年龄的差距上。 多可笑啊,就因为那百分之一,前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都成了徒劳。 上学期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放寒假那天,学生们兴奋地把行李搬出宿舍,各自返乡回家。 程妤在徐娇的催促下,驱车离校。 她故意绕了弗大和美食街一圈,也就是这时,她才信了—— 世界浩大匆忙,有些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58 程妤知道自己有心病,但没想到,会这么难痊愈,骆延对她的影响,远比她想象的要深远。 放寒假的日子里,席若棠隔叁差五会约她出来玩,但大部分时候,程妤都窝在家中看书煲剧。 偶尔,看到某些熟悉的字眼,她会忽然走神,想起骆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们也曾经历过相似的情景。 “唉~”程妤长叹一声,感慨万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小妤!小妤!”徐娇隔了大老远叫她。 程妤放下手中的书,应了一声,随即,被她妈妈叫到厨房帮忙。 抽油烟机隆隆地响着,徐娇往锅里倒油,油热得差不多了,将一尾经过处理的鱼下锅干煎,热油呲呲作响,香气开始溢出。 程妤在一旁择菜,洗菜,把绿油油的菜叶从水里捞起来,搁进沥水篮里。 随后,她掰下两颗蒜,把皮剥干净,犹豫再叁,还是想问:“妈,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爸啊?” 徐娇没听清,“啊?”了声。 程妤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徐娇笑:“因为你爸对我好啊。” 程妤不以为然,没作声。 徐娇心思细腻,窥探出了她的意思,边用锅铲给鱼翻面,边说: “我跟你说,当初追我的人可多了,但是,那么多人里,就你爸对我最真最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往我这儿送,还经常主动到我家里帮忙干活。 “你说,连你爸这个愿意为我付出,对我最好的男人,婚后都成了这样,那其他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动动嘴皮子就说要追我的人,婚后还能待我有多好? “你呢,别看你爸现在这样,每天在家里好像什么都不干似的,以前为了挣钱养家,他可是遭了不少罪。他这人要强,从不肯跟我说他吃了多少苦头,我是真的心疼他。” 程妤把剥干净的蒜放在砧板上,“就因为我爸对你好,你就嫁了?” “不然呢?”徐娇在下调料。 程妤忸怩道:“你不觉得,他比你小的话,你这个当姐姐的,就得多照顾他么?” 徐娇笑了:“年纪比我小又怎样?我就没把他当成弟弟。于我而言,他就是一个对我很好,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徐娇让程妤从消毒柜拿个盘子过来,她用锅铲一翻,就把整条鱼盛进了盘子里,再把香油一浇,这道干煎鱼就可以上桌了。 程妤把鱼端到餐桌上,又回了厨房。 徐娇在刷锅,准备炒青菜。 她瞥了程妤一眼,问:“你跟阿延怎样了?” 程妤一愣,讷讷回:“没怎样,他实习结束了……” “没再聊过了?”徐娇挑高了眉。 程妤坦诚相告:“嗯,我拒绝了他。” 徐娇叹息:“可惜了,他这人真挺不错的,那时候我就看来出了,他很在乎你的感受。” 程妤垂下眼睑,有些黯然。 可惜,再怎么可惜,她跟骆延,好像真的结束了,没有以后了。 徐娇把锅架在煤气灶上,开火,下油,撒了把蒜末爆香,说:“所以,你拒绝他,就是因为他年纪比你小?” 程妤哼哼唧唧的,算是间接承认了。 徐娇“啧啧”两声,把沥水 分卷阅读88 的青菜倒入锅中,“你不会就因为我跟你爸是姐弟恋,所以你才无法接受年纪比你小的吧?” 程妤小声说:“可能?爸爸好懒,在家里什么家务活都不做,你太宠着他了。” 徐娇突然说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带齐越来我们家的样子吗?” 程妤不知道她怎么会扯到那件事,“嗯?” 徐娇面露嫌弃:“你爸说他是客人,叫他在客厅坐着,他还真就在客厅坐着,也不知道问问厨房这边要不要帮忙……还说什么,你爸运气真好,能娶到像我这么贤惠能干的贤内助,还叫你跟着我好好学学。” “呵,”徐娇冷笑,“你都还没嫁过去呢,他就盼着你为他做牛做马,他好当个祖宗。你也是蠢,他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什么看头都没,而且,都那岁数了,也没见他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他自己贷款买了车,还怂恿你跟他一起贷款买房……” 徐娇说到这儿,气不打一处来,锅铲挥得很用力,“我跟你说,今后你俩一起还房贷,他自己还得额外还车贷,那他肯定就没剩什么钱了,那家里的花销怎么办?还不是得你出?” 这些话,徐娇以前也跟程妤说过。 但程妤那时只当是耳旁风,现在倒是能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 “对!”程妤应道,“所以我最后还是把他踹了。” 徐娇话锋一转:“阿延就没这么多毛病。他还年轻,观念比较新,不像你爸那么大男子主义……看他进厨房帮忙的样子,估计在家里也没少干家务活。这种男人,好好管管,肯定比你爸强得多。” 程妤想起骆延总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房间,和他做的那份凤爪,莞尔一笑:“嗯,他这人,的确很不错。” 只是,再怎么不错,他们现在都这样了,程妤找不到打扰他的理由。 除夕夜那晚,程妤坐在房间的飘窗上,透过玻璃窗,看楼下的人放烟花。 一束束亮光“咻咻咻”地升上夜空,接二连叁炸开,用璀璨绚烂的花朵装点夜色。 她瞧了会儿,垂眼去看手中的手机。 很多人给她发“新年快乐”和新年红包,唯独不久前,被她置顶的骆延,安安静静的,什么消息都没有。 程妤点开了几个聊天框,回了句:【新年快乐!】 她动作一顿,脑子开了窍,点开骆延的聊天框,大拇指在键盘上方来回比划,犹犹豫豫,心一横,输入内容:【新年快乐!】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跟群发模板似的,能极好地掩饰她所有的情感。 编辑完文字,程妤的手又开始抖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忐忑不安地闭上眼,猛然摁下发送键。 过了几秒,她的眼睛眯开一条缝,见消息发出去,旁边没有红色感叹号,她兴奋地瞪大了眼,把手机捂在胸口,克制地“啊!”了一声,咧着嘴角,露出了几颗贝齿。 等待回复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漫长。 与此同时,程妤又收到了不少来自其他人的问候,就是怎么也不见骆延回她。 他不会是已经拉黑她了吧? 程妤的心咯噔一跳,着急忙慌地找到了席若棠,问:【你是不是有骆延的微信?】 席若棠很快就回复了:【嗯,怎么啦?】 成语:【你给他发个“新年快乐”,看他理不理你。】 喜糖:【???】 尽管席若棠并不理解程妤的所作所为,但她还是照程妤说的去做了,还把她和骆延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程妤看。 截图的内容很短,仅仅是—— 喜糖:【新年快乐!】 延:【新年快乐。】 程妤一看到截图,嘴角瞬间拉直,脸都黑了。 骆延是什么意思?!! 席若棠给他发消息,他秒回。 而她发给他的消息,是石沉大海了吗?!! 59 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单独发消息给骆延的,往后几天,程妤都套用网上特别俗套的祝福语,装作群发的模样,发给骆延。 骆延始终没有回复。 程妤心灰意冷,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好脸色。 她爸妈带她出门拜访亲戚,她妈妈总叫她笑得喜庆点,别垮着脸,大过年的,不讨喜。 程妤试着咧嘴微笑,却不慎笑成了假笑男孩的表情包,十分难看。 有个远方亲戚问起了程妤的工作情况。 程妤还没开口,徐娇就笑着说:“小妤很争气,进了编制,现在在弗城二高当老师……” 那个亲戚心不在焉地听着,不等徐娇说完,她又一脸八卦地问,程妤谈恋爱没有,还说,她现在年纪不 分卷阅读89 小了,再不找男朋友,就成老姑娘了,人家看不上的。 程妤嘴一张就要反驳,还是徐娇抢先一步,说:“无所谓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把剩男剩女,大家不都过得好好的。” 那个亲戚还在咭咭聒聒地说着,徐娇不耐烦地打断她,问她有没有什么青年可推荐。 那亲戚一听,眼睛亮了,说她还真认识一个。 她把男方的条件一说道,徐娇不乐意地撇撇嘴:“得了,就这条件,别说小妤,我都瞧不上他。” 那亲戚还想再多嘴,徐娇干脆摆摆手,拉起程妤,去问程祥,什么时候回去,她突然想起家里的煤气忘了关。 虽然有徐娇护着,但程妤还是没逃掉相亲的命运。 她接连相亲了叁四个,倒不是说相亲对象们的条件不好,主要是,她觉得她跟他们的叁观不太合。 第一个相亲对象,是名医生。起先聊得好好的,谈到孩子的事时,他突然蹦出一句:“我工作比较忙,家里可能顾不上,关于孩子,当然,我有空的话,也会帮忙带的。” 程妤一听“帮忙”二字,直接pass掉他。 在那一瞬间,她倏然想起,在她误以为自己怀孕时,骆延是如何安抚她的,如果是骆延的话,他应该会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吧? 第二个相亲对象,是某个上市公司的项目经理,年纪少说也有叁十五岁了,离过婚,带着一个孩子。 他张口闭口,就是婚后,程妤要如何如何。 程妤一听,就问他,他会为这个家庭付出什么。 他直言:“我负责赚钱养家。” 程妤无语。 第叁个相亲对象,程妤倒是没挑出他什么毛病。 直到吃饭时,她发现他一直在用那种类似于“慈爱”的眼神,盯着她进食,还时不时给她端茶倒水,说话的口吻也很怪异,似是已经把她当成了他女友,又似是把她当成了他女儿。 程妤顿觉毛骨悚然,立马将他pass掉了。 总之,几次相亲下来,程妤都觉得很不舒服。 徐娇便没再舍得让她去相亲了,帮她推拒了几回。 是夜,徐娇坐在沙发上,刷了几个短视频,收起手机,倾身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边剥皮,边说: “其实吧,那几个男人,我瞅着,还算可以,你也真是有点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家只是不小心说错了句话,你大可以先处着,看他具体是怎么做的,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处下去。” 徐娇掰了一半果肉给程妤,程妤接住,吃了一瓣橘子,说:“我不喜欢。” 徐娇:“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我看你最近动不动就发呆。” 程妤缄默。 徐娇吃着橘子,开解她:“如果是阿延的话,我很支持你们在一起。我听你之前说,你已经拒绝他了。嗐,这有什么?你要真喜欢,你就去把他追回来,不然,怕是会抱憾终身。” 程妤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瘪嘴道:“我祝他新年快乐,他都不理我了。” “你就只是祝人家新年快乐?”徐娇有些诧异。 程妤点点头。 徐娇嗤笑:“你爸追我,好歹还会给我写个情书,跟我说什么……哎,反正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那种土味情话。” 程妤讪讪道:“那多不好意思啊,女孩子得矜持点。” 徐娇恨铁不成钢,“矜持?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追到齐越的。怎么到了阿延这儿,你就想一句‘新年快乐’把人家追回来?” 程妤臊红了脸。 徐娇又说了几句,才平复情绪,说:“算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程妤想清楚了,她要把骆延追回来! 可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追…… 发土味情话什么的,她真的办不到。 以前,席若棠说要追从淮,她还给她出了不少点子,这会儿,轮到她上了,她却立马变成了缩头乌龟。 一个寒假过去,她跟骆延丝毫没有进展。 转眼又要开学了,作为班主任,她再次忙碌起来。 学生们要分科分班,但她仍旧是高一22班的班主任。 现在,除了早餐,另外两餐,她一般都是去美食街那边吃。 可神奇的是,不管她在美食街走过多少回,都没碰见过骆延。 都几个月过去了,难道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在校外吃饭的吗? 还是说,骆延知道她会来,故意躲着她? 程妤惆怅不已,找了家奶茶店,在吧台点了杯饮品,就进去找了一张空卓坐下。 她点开骆延的头像,又点进了他的朋友圈里,里面空荡 分卷阅读90 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心存疑虑,找到席若棠,问:【棠宝,你把骆延的朋友圈截图给我看看。】 喜糖:【???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成语:【你帮我看看嘛~】 喜糖:【行吧,毕竟事关你终身大事……只是辛苦我,总得跟从淮解释,我真对这个学弟不感兴趣(叹气)。】 成语:【有空请你吃饭!】 在一顿饭的诱惑下,很快,席若棠就把截图发来了。 如程妤所料,骆延屏蔽了她。 他最近那叁条朋友圈动态,一条是除夕夜那晚,发了段文字:新年快乐。一条是他终于写完并上交了论文一稿。还有一条,是个短视频的封面,程妤只能看到模糊的上身。 程妤叫席若棠把那个短视频,转发给她。 过了近一分钟,程妤收到消息。 她点开短视频,入目是骆延内穿白T恤,外搭格子衬衫的上半身,看背景,应该是在宿舍。 手机传出骆延那磁性悦耳、略带笑意的嗓音:“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女装大佬竟在我身边。” 随后,镜头摇摇晃晃,转向另外叁个穿着女装,正对着镜子化妆的男生。 那叁个男生发觉骆延在拍他们,他们纷纷抄起拖鞋,骂骂咧咧,上前追赶骆延。 骆延夺门而出,边跑边笑说:“谁叫你们技术菜?愿赌服输啊!” 短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程妤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的?很野啊! 正在这时,被她随手放在桌上的叫号器,忽然疯狂地震动闪灯,发出尖锐短促的滴滴声。 程妤手忙脚乱地拿起叫号器,站了起来,耳尖地听到有人说:“骆延,咱们宿舍那视频真有这么火吗?在这儿都能听到……” 骆延?! 程妤呼吸一滞,猛地回头,就见骆延站在吧台边,左手插兜,右手拿着手机,眸光飞快掠过她这一侧,面无表情。 60 刹那间,程妤有点恍惚,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隔了数万年的光景,又好似昨日才刚见过一般。 她还记得走廊里的惨白灯光,瓢泼风雨,白玫瑰,首饰盒,一个疏离的拥抱,还有一句“往后余生,善自珍重。” 纵使骆延没看她,但程妤还是怔怔地盯着他,鬼使神差地走向吧台,停驻在他跟前。 她动了动唇,想说,他之前说他们缘分浅薄,这是不对的,这段时间,她用实际行动,验证了他们之间确有几分缘分。 可程妤还来不及说话,吧台后面的服务员就把冒着寒气的饮品,推到了她面前,提醒她可以取餐了。 程妤踌躇不定,看了看那杯冷饮,又看了看骆延。 骆延在跟另一个服务员点单,取了小票后,退到一边,让他身旁的男生点单。 程妤自知现在不是跟骆延说话的好时候,郁闷地还了叫号器,道了声“谢谢”,就拿着自己的那杯冷饮和一根吸管,回了原位。 她刚坐下,就见骆延一行人在她斜前方落座。 骆延背对着她,坐在靠走廊的那一侧。 有两个女生坐在他对面。 而他左边坐着的那个,是不久前还说他们宿舍的视频火的、骆延的室友。 还有个肌肤黝黑的男生,从旁边拉了张椅子,坐在骆延右侧。 他们几人聊了起来。 程妤刚把吸管插在杯中,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急忙挪椅子,竖起耳朵偷听。 现在是下午16时,店里的人不多,即使他们两桌隔了段距离,但她还是模模糊糊能听到一点—— 肌肤黝黑的男生问骆延:“刚刚那美女一直在看你,你俩认识?” 骆延不答,他“嘿嘿”地笑着:“不认识的话,看她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估计是来问你要微信。” 骆延室友接话:“她先前还看咱们宿舍的视频呢……不会是跑来确定是不是我们本人吧?那视频真有那么火?” 肌肤黝黑的男生“啧”了声,“你能不能别想那视频了?骆延,你去跟那美女聊聊呗,加个微信,你不喜欢,就推给我。” 骆延冷哼一声:“要去你自己去。” 坐在骆延对面的那个女生,面容白净,有点小家碧玉的味道,软声说:“那个小姐姐看起来比我们要成熟些,骆延,你喜欢御姐类型的?” 那女生说完,蓦然抬眼望向程妤。 程妤一惊,偷听被人抓了个现行,她做贼心虚,忙转脸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 街上已经刮起了 分卷阅读91 风,枝叶摇摇摆摆,沙尘飞扬,空气中弥漫的潮意,无不透露出即将下雨的讯息。 弗城的气候就是这样,春天阴雨绵绵,夏天阵雨不断,秋天偶尔刮台风,冬天间歇性下冰雨。 真是烦人。 程妤猛吸了一口奶茶,苦恼地皱起了眉。 她这次出来没带伞,趁着现在没下雨,她可以尽快出去买把伞,或者赶紧回二高。 但是,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骆延,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叫号器的滴滴声响彻奶茶店。 程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囫囵吞下嘴里的珍珠,偷摸瞧了眼,骆延跟肌肤黝黑的男生站起来,拿着叫号器,经过她身侧,去吧台拿冷饮。 他们拿了冷饮,往回走时,那个黝黑的男生往她这边走近两步,偷偷摸摸地在她桌上压下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WX:WYF10VEU】 程妤扫了眼,没搭理。 骆延已经在座位坐下了,发觉那男生没跟上来,回头催促他:“吴远峰,你磨叽什么呢?” 那个名叫“吴远峰”的男生,匆匆抬手向程妤比了个心,就小跑着,回到座位,把两杯奶茶放在桌上,给一个女生递了过去。 程妤眼珠一转,目光凝聚在骆延身上。 骆延没看她,扭过身去,继续喝奶茶,跟他们聊天。 程妤烦闷地咬了下吸管,左手搭在桌上,将小纸条攥在手心里,没急着加上面的号码。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倏地从天而降,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雨水冲刷着骆延他们那一桌的说话声,程妤再怎么凝神去听,都听不大清晰。 她喝着奶茶,窥看骆延的背影。 正是被雨水恼得心烦意乱的时候,平地里炸出更多popo小说加裙4809¥40一声: “不是吧?!骆延一年也就过一次生日,你居然不来?!吃个饭能浪费多少时间,肯定不耽误你搞毕设。” 生日可不就是一年一次么?程妤想着,似通了电般,一个激灵,背挺得笔直,掏出手机看日期。 今天是2022年3月30日,骆延的22岁生日。 所以,她该怎么办呢? 程妤慌了。 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在打电话的吴远峰,脑袋一热,拿起手机,加了纸条上的微信号。 然后…… 然后,她是不是该给骆延送上一句生日祝福? 还是说,她得先去买个生日礼物,送他时,再跟他说“生日快乐”? 程妤自乱阵脚,手肘不小心撞倒了奶茶。 幸好奶茶杯的盖子封得紧,奶茶没漏出来。 可这动静,引得骆延那一桌的人看了过来。 程妤面上一热,尴尬地笑着,自认为端庄地扶着奶茶,把脸别过去,吸了一口。 嗯?怎么突然吸不上来? 她用力一嘬,卡在吸管里的珍珠猛地冲出,一下就蹿到了她的喉咙。 程妤被呛到“噗”一声,喷了小半口奶茶,忙捂着嘴咳嗽。 一时间,她的头发、面颊、手指、衣服上,全都是奶茶! 这是什么社死场面?! 她在心里大吼,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把另一只手探进包里,想找纸巾。 在她翻出纸巾前,一道脚步声停在她身旁,那人伸手送来一小包开封的纸巾。 程妤捂着嘴,闷声道谢,抽出一张纸巾来擦水渍,余光瞥见他还在她桌上放下了一把雨伞。 磁性嗓音自头顶落下,无波无澜的声调:“雨已经没那么大了。” 潜台词就是——她可以拿着伞,离开了。 61 程妤把自己整理干净,调整了下心态,仰头直视他。 骆延面色平静,态度冷淡疏离,但是,那双漆黑的眼,却还是亮晶晶的,闪动着微妙的情绪。 对视了几秒,程妤莫名不感到窘迫了,她勾唇一笑,说:“我还没喝完奶茶呢,等喝完再走。” 骆延垂眸扫过桌上的奶茶,“差不多了。” 程妤:“为什么急着让我走?” 骆延停顿了两秒,才缓缓道:“你还没吃饭吧,今晚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 程妤有意跟他多聊几句:“你怎么知道我要上晚自习?” 他抿了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身就要离开。 程妤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把雨伞还他,“把伞给了我,你怎么办?” “他们有伞。”骆延说,雨伞被他重新放回桌 分卷阅读92 上,“你没带伞。” 程妤一愣,“你又知道了?” “有伞的话,你早就说你有伞了。”他说着,拂开她的手,一步步走远。 程妤隐约听到他小声嘀咕了句:“笨。” 程妤还想寻机跟骆延搭话。 哪知他们一群人纷纷收拾东西,站起来,走出了奶茶店。 程妤也匆匆拿起包和雨伞,跟着出去。 天色灰蒙蒙的,雨丝飘飘渺渺地附着到衣服上,地面的积水反射着路灯的亮光。 骆延他们分别上了两辆车。 程妤不好贸然继续跟着,只好作罢。 她叹了口气,见车子驶向另一方向,她撑开伞,朝弗城二高的方向走去。 大脑忽地闪过一帧画面。 她愣住,转身回望,眼前的情景竟与六七年前的雨幕重合。 不同的是,那时是骆延回二高,她去弗大。 如今,两人换了个方向。 程妤默默感慨造化弄人,匆匆回到弗城二高。 现在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学校的食堂已经没剩什么菜了。 程妤去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在办公室,用矿泉水就着吃下。 她对照桌上张贴的课表,手指飞快地滑动手机屏幕,想从联系人里,找出一个能替她上晚自习的人。 今天下午,骆延能猜出她要上晚自习这事儿,并不稀奇。 明天是周四,她不用看早自习。 如果她今晚没晚自习的,早就回家了,哪儿还会去美食街优哉游哉地喝奶茶。 程妤还算幸运,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愿意跟她调晚自习的教师。 晚上的时间总算是腾出来。 她又去联系刚通过好友请求的吴远峰。 两人随便扯了几句,虽然程妤不喜欢他的油腔滑调,但好在他还是把吃饭地点发给她了。 程妤马不停蹄地赶回宿舍,化了个淡妆,又换了身长袖连衣裙。 她在裸腿还是裸色丝袜间,犹豫了几秒,最后干脆把丝袜揣包里,光着一双腿,踩着高跟鞋,拎包出门,坐上网约车,直奔目的地。 一进饭店,就有服务员过来招呼她。 程妤报了包厢名,随服务员上了二楼。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里面的空调冷气扑面而来,程妤打了个寒颤,没想到才叁月底,就开空调了。 包厢里只有一张大圆桌,八九个正在吃饭聊天的人,见有人进来,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突然领受注目礼,程妤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眼波流转,看到骆延坐在离门最远的主位上。 骆延显然没想到她会来,一脸错愕。 吴远峰坐在他左边,冲程妤招手。 他旁边是张空椅,估计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程妤微微颔首,算是跟简单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 她步履款款地走过去。 距离不算远,间或有几句低语落入耳畔—— “这个美女是谁?吴远峰女朋友?” “不是吧,我今天下午才刚在奶茶店见过她……没想到吴远峰竟然聊上了。” “吴远峰不行啊,借花献佛啊这是……请吃饭得单独请……” 骆延眨了眨眼,捂嘴轻咳一声,把筷子放下。 程妤刚把手搭在空椅的椅背上,他突然起身,笑说:“之前问程老师您来不来,您说有事,我还以为您来不了了呢。” 程妤头脑发懵。 骆延在说什么胡话? 骆延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拍拍吴远峰的肩膀,让他坐到一边去。 吴远峰一头雾水,傻愣愣地搬着自己的餐具,坐在了原本给程妤准备的位子上。 骆延顺势站在了吴远峰原先的位置,俯身把自己的餐具搬过来,邀请程妤坐在主位上,然后大大方方地笑着,同众人介绍她: “这位,是我在弗城二高实习时,给予了我非常非常多帮助的程妤程老师,大家也可以亲切地叫她‘程姐’。” 众人“哦”地一声,拖着长腔,打趣道:“程老师好~” 尴尬诡异的气氛,经过骆延的化解,缓解了不少。 可经历过下午微妙氛围的另外四个人,却还是时不时打量一下程妤。 程妤明了骆延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暖洋洋的。 她把包放在椅子上,莞尔一笑:“大家好。” 随即,她抚顺裙摆,迤迤然入座。 许是骆延的话,唤起了大家对实习的记忆,大家边吃,边聊起实习的经历来。 知道 分卷阅读93 程妤是在编老师,也有一两个人,问她一些教编相关的问题。 骆延叫服务员拿一套新的碗筷过来,顺便又点了一道菜。 程妤扫了眼餐桌,小声问他:“桌上这么多菜呢,你还点菜干嘛?” 骆延取了服务员送来的新碗筷,低头拆包装,自顾自说:“程老师今晚不用上晚自习了?” 程妤:“跟人调了。” 骆延把碗筷摆在她面前,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意味深长道:“哦,为了能过来一趟,跟人调了晚自习?” 程妤低低地“嗯”了声,“毕竟是你22岁生日嘛……祝你生日快乐。” 骆延放下茶壶,瞧向她。 程妤拘谨地端坐着,双手搭在腿上,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您来得有点晚啊,我们都吃一半了。”骆延说道。 程妤缄默不语。 骆延收回目光,拾起公筷,给她夹了块鸡腿肉,“多吃点,这才多久没见,您清减了好多。” 程妤看着碗里的鸡肉,慢慢回过味来。 骆延是怕她来晚了,吃不饱,所以,特地加了道菜? 62 程妤拿起筷子,咬了一口鸡肉,咀嚼,咽下,对骆延说:“你别一句一个‘您’字,感觉好奇怪。” 而且,这个字,无形中将他们划分为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多了些距离感。 “我这不是尊敬您吗?”骆延揶揄道。 程妤真受不了,娇嗔地瞪他一眼,稍稍动了下小脑瓜,故作神秘道:“你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么?” 骆延呷了口茶,捏着茶杯,回:“不是尊称吗?” 程妤翘起嘴角,看着他的侧脸,眨了下眼,慢悠悠说:“从字形上看,‘您’字,不就是‘心上有你’么?” 骆延杯中的茶水晃了一下。 他放下茶杯,继续夹菜吃饭,与她聊天时,再没对她说“您”字了。 一顿饭下来,程妤差不多知道了在场每个人的名字。 临近结束,大家举杯起身,祝骆延生日快乐,也祝每个人都能宏图大展。 骆延的一个室友,很实在地补充一句:“祝大家早日定稿,答辩顺利。” 话毕,杯子相碰,喝个茶,众人竟能喝出雄壮豪迈的气势来。 骆延去结账。 有两个人赶着弄毕设,叫了辆车回学校。 剩下的人,跟骆延续摊。 因为预约的那家KTV在饭店附近,所以他们一行八个人,都打算撑伞走过去。 已经有四个人先去KTV了, 程妤开了骆延的伞,等骆延从饭店出来。 有两个女孩子走到程妤身边。 其中一个唤她:“程老师。” 程妤看了眼,这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江梦蕾,一个叫章雅。 程妤听说,她俩跟骆延是在学生会认识的。 刚刚那个叫住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女孩子,是江梦蕾。 程妤:“怎么了?” “那个……”江梦蕾扭捏地看着她,却又不好意思与她对视,她讷讷说,“您跟骆延,今天下午的时候,怎么好像,感觉有些奇怪?” 程妤斟酌着言辞,说:“我跟他之间,存在点误会。” 江梦蕾紧张到红了脸颊,“哦哦”两声,就没开口了。 倒是章雅还在觑着程妤,态度不冷不热。 程妤也不怵,随便她看。 骆延走了出来,程妤擎着伞迎上前,替他挡雨。 即使她穿了高跟鞋,往他跟前一站,还是矮了很多,高高举着手为他打伞,怪费劲的。 “我来吧。”骆延说着,从她手中接过伞,同她往外走。 见着那俩女生,他好奇地问:“你俩怎么还没过去?” 章雅噘了噘嘴,撂下一句:“等你呗。” 骆延心大,没发觉女人间的波涛暗涌。 程妤却已敏锐地嗅到了火药味。 啧,骆延这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招蜂引蝶。 她暗自腹诽,没注意脚下,鞋跟不慎踩着一块小石子。 她一个趔趄,失声惊叫,出于本能,慌忙抱紧了旁边的骆延,大半个身子都倚着他。 骆延被她吓得不轻,顾不得撑伞,赶紧扶她。 伞柄滑到他的臂弯上,雨丝沾上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 程妤勉强站稳,心有余悸地低头看了眼。 夜色深浓,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亮光,不留心看,很难看清块头不大的障碍物。 “怎么这么不小心?” 分卷阅读94 骆延的语气有点急。 程妤瘪嘴,“刚刚走神了。” 他又问:“脚疼么?” 程妤动了动脚踝,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娇娇软软地说:“疼~”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不甚明显的、轻蔑的哼声。 她循声看去,章雅乜斜着她,撇撇嘴,脸转向江梦蕾,同她耳语。 骆延把伞交给程妤,屈膝蹲下,掏出手机,照亮她的脚踝,观察一番,拔高了音量: “江梦蕾、章雅,你们俩先过去吧,我们这里还有点事,晚点过去。” “好。”江梦蕾应了一声,扯了扯章雅的袖子,两人一同离开。 程妤睨着骆延的头顶,讪讪道:“其实,也还能忍受……” 骆延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脚踝,她立马“啊”一声,声音带了哭腔,气道:“你干嘛?!” “疼成这样还能忍受?”骆延把手机揣进兜里,背过身去,冲她招手,“上来,我背你去看医生。” 程妤皱眉,“不行,我裙子太窄,腿张不开。” 骆延无语,站起来,转身,一个公主抱,将她稳当地抱了起来。 程妤打着伞,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手臂的强劲有力,分外怀念。 骆延对这一带还算熟悉,很快就带她找着一家门诊。 程妤伤得不重,简单处理了一下,脚踝便没那么疼了。 她勉强能走动,就是脚上的高跟鞋太过累赘。 骆延嫌她走得慢,干脆横抱着她,旁若无人地走在街上。 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凉意爬上裸露的肌肤,激起鸡皮疙瘩。 程妤一手拎着药,一手环着他的脖颈,水眸凝睇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骆延垂眼看她,嘴角一勾,说:“你妆花了。” 程妤一听,急忙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骆延憋笑,胸腔都在震,“骗你的。” “大骗子。”她撒娇般捶了下他的胸膛,把手机收好。 他们保持着这姿势,进了KTV包厢。 其他人纷纷抬头,惊诧地看着他们。 吴远峰直接问了:“你俩怎么……这样了?” 骆延找了处空位,把程妤放在沙发上,解释道:“程老师不小心崴到脚,我送她去看医生了。” 他在程妤身旁坐下,扫了眼玻璃茶几,正中是还未打开的生日蛋糕,旁边散落着酒水小吃。 骆延伸手拿了瓶没开封的饮料,结果被人拦着,“寿星,大好日子,喝什么饮料?喝酒啊!” 骆延把饮料往程妤面前一搁,说:“病人不能喝酒。” 随后,他径自开了罐啤酒,灌了一口,还挺给其他人面子。 大家吃吃喝喝,放声高歌,痛痛快快地玩乐,肆意挥霍不可多得的校园时光。 骆延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闭眼许愿的时候,程妤侧首看他。 他会许什么愿望呢? 她猜不出来。 骆延已经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63 酒过叁巡,骆延去了趟洗手间,洗干净手出来,碰到了章雅。 她把他叫出包厢。 灯光昏暗的长廊,四面八方回荡着包厢里传出的音乐声,十分嘈杂。 骆延:“叫我出来干嘛?” 章雅探头,看了眼骆延身后房门闭合的包厢,确保没人会出来,才嗫嗫嚅嚅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骆延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睨着她,“要是真不当讲,那就不讲吧。” 章雅不悦地“啧”了声,“那我可就直说了啊。” 骆延挑了下眉。 章雅:“你不觉得,那个程老师,有点儿……绿茶么?” 骆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嗐,你真没看出来?反正,我就觉得她挺绿茶的……” “她不是。” 章雅急了:“所以说你是直男啊!” “……” 章雅开始举例论证:“我就不说她的穿着打扮了。就今天的事来说,她先是勾搭吴远峰,来参加饭局,接近你。再是跟你一起撑伞,还崴了脚。刚刚吃蛋糕的时候也是,她哪里是不小心拿错了蛋糕?分明就是故意想吃你那块……她的所作所为,怎么不像个绿茶了?” 骆延轻笑:“你才认识她多久?” 章雅怔愣。 骆延接着说:“我比你了解她。” 说罢,他垂下手,转身拉开了包厢门,正准备进去, 分卷阅读95 章雅从后面拉住他的衣摆。 “骆延,你信我,离她远点……” 骆延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拉开,咬字清晰,道:“我一直都离她很远。” 章雅木然,眼睁睁看他进了包厢。 骆延在程妤身侧坐下。 程妤察觉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 “累了?”骆延凑过去问她。 程妤神色倦怠,点了点头。 “那……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她有些犹豫,“然后你还会过来吗?” 毕竟,她听他们说,再晚一点,还想去吃宵夜。 骆延:“嗯。” 程妤摇头,“我明早没课,可以玩得晚一点。” 骆延拍了拍肩膀,“那你要靠着休息会儿吗?” 她不客气地点头。 骆延把衬衫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右手轻轻按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肩上,哄她:“睡吧。” 程妤闭上眼睛,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开始渐渐放松。 半梦半醒间,她调整了下坐姿,双手抱住他的胳膊,蹭了下他的臂膀,喃喃道:“骆延,我想谈恋爱了。” 包厢里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程妤这句梦呓般的话语,不甚明晰。 骆延低头睨她,视线不巧落在她被针织布料勾勒出的高耸上。 他吞了吞唾沫,耳朵贴过去,问:“你刚刚说什么?” 程妤眯缝着眼,娇憨地笑着,噘嘴亲上他的耳垂,轻声说:“骆延,我想跟你谈恋爱了。” 骆延如遭雷劈般,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五颜六色的彩灯持续闪烁,有人唱完了一首歌,切到下一首,见是骆延的歌,他问:“阿延,你的歌,唱不唱?” 问完,那人懒得起身,便让人帮忙把麦克风传到骆延那儿。 骆延的眼珠子动了动,意识迅速回笼。 他坐了回去,没急着回应程妤,而是先拒绝唱歌,让人直接切到下一首。 程妤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又不好意思面露急色,便继续抱着他胳膊,赖在他身上,酥胸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手臂。 过了许久,骆延才对她说:“你又逗我呢?” 程妤想反驳说,怎么能叫“又”“逗”呢? 然后,她蓦然想起自己跟他419的事,心虚地软了语气:“没,我认真的。”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她的可信度有那么低? 她放低姿态,软声软调:“骆延,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我这人,有点问题……” 具体是怎样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话磕磕绊绊的: “我爸妈是姐弟恋,而且,你知道的,我有过一段特别失败的恋爱经历……还有就是,可能也跟我的星座有点关系,我是金牛座的,性格方面比较固执慢热,害怕改变……” 程妤很难得才找到机会,把积攒许久的心里话,慢慢说给他听,她紧张忐忑,心如擂鼓,手心出了层汗。 骆延细心且耐心地听她说话。 她声音温吞软糯,呼出的热气,惹得他耳朵麻痒,产生了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待她说完,他才问:“你现在能接受姐弟恋了?” 她用力点了两下头,眨巴着眼,讨好地仰头凝视他,“是啊,我发现,不管是年上还是年下,找对象呢,不能只看年纪,主要得看人。” 就算总有人说,男人年纪大点,会疼人。 但以她当初跟齐越交往的情况来看,齐越真的不如骆延待她好。 她好不容易才从齐越这个泥潭中挣脱,遇到骆延这个尊重她、维护她、照顾她的大男孩。 虽说他现在还太年轻,可能思想上还不够成熟,可能心性不定,可能将来事业不顺…… 但是,她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至少,目前为止,除了骆延,她找不出第二个能像他待她这般好的男人。 抛开他出众的外形不说,她在他身上看到了直率、担当、勇敢、坚持……还有很多很多优点,这些都值得她喜欢他,值得她勇敢一次。 骆延与她对视的那几秒,漫长得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 她敏锐地感觉到,骆延在犹豫。 程妤揪紧了他的衣袖。 一想起之前她曾拒绝过他那么多回,害他那么伤心,她心慌意乱,害怕他也会直接拒绝她。 亦或者,他会不会跟她一样,同她说,先从P友做起? 程妤撒娇似的,捏着他的袖子轻晃,“对不起,骆延……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是说……你已经过了那个热度 分卷阅读96 了?” 骆延收回目光,扭头看向悬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肩膀轻颤,笑说:“你非得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 程妤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迟疑道:“……不然,祝你生日快乐?” “除了生日快乐,你是不是还少了一句?” “嗯?” “你之前说了那么多,旨在向我道歉,还是……向我告白?”他斜眼看她,禁不住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当然是向你告白。我喜欢你呀,虽然迟了点,没及时跟上你的节奏……”程妤嘀嘀咕咕,“你的阅读理解这么差的么?那还不找我补习……” 骆延忍俊不禁。 “给我点时间吧。”他说,“毕业之前,我肯定能给你答复。” 程妤“哦”了声,懒洋洋地依偎着他,嗅着他衣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说:“几个月而已,我还是等得起的。” 64 从KTV出来,已经是临近夜间23时了。 地面半干,夜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 他们搭乘网约车前往海边。 这附近有一条非常出名的酒吧街,现在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酒吧街门口立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巨大船锚,旁边竖着旧船木制成的牌子,用红漆写着这条街的名字和简短的介绍。 沿着石阶,自葱茏草木中穿行而过,海风携来烧烤的香味,扑人脸面,音乐声混着海浪声灌入耳朵,站得高了,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隐入夜色中、波涛滚滚的大海。 程妤被骆延抱着,同另外六人,登上一艘经过改造的旧渔船。 甲板上灯光闪动,摆了不少套木质桌椅,最前方搭了个小舞台,有乐队在弹奏演唱歌曲。 程妤受这氛围感染,瞌睡虫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精神。 “我一直都很想来这边看看。”她说,“可惜,每次想来都约不到人,自己一个人又不好玩。” “嗯哼~”骆延轻佻地哼了声,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程妤自作多情地想,他是不是在表达,今后无论她想去哪儿玩,他都愿意陪着她。 菜单被一个男生推到了女生们面前,问她们要点些什么。 江梦蕾和章雅点了些吃的,程妤则勾了一打啤酒。 骆延瞧见了,叮嘱:“你明天还得上课,不准喝酒。” 程妤嘴馋地舔了舔唇瓣,“喝一点点,影响不大的……” “不行。”骆延没划掉她打的勾,而是多加了一扎果茶。 “来酒吧不喝酒,多没意思。”程妤叨咕。 骆延不为所动,把菜单递给另一个男生。 “你还记得,你上一次在酒吧喝酒,是什么时候吗?”骆延问。 他坐姿懒散,右手从桌上拿来一个黑色骰盅,百无聊赖地摇晃骰子,左手架在椅背上,脸对着她,眼眸染上了几分醉意,嘴角带笑。 程妤在他的凝视中,眯眼回想了下,“2020年8月28日,在MEET酒吧。” 说到这儿,她凑近他,贴着他的左脸,暧昧低语:“那晚,我们上了床,做了两次。” 她话音落下,骰子晃荡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用余光瞧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若非环境吵闹,她或许能听到他吞咽时的咕咚声。 他再次开口,声音有点哑:“别挑逗我。” 程妤非要摸老虎屁股,甜腻道:“你上一次做,是什么时候?” 骆延不答反问:“你上一次做,又是什么时候?” 程妤红唇一弯,媚眼流转。 骆延睨她时,恰好对上她的眼。 电光石火间,她一个眼神,就在他心里抛下了锚。 骆延一阵恍惚。 他在海上漂泊许久,如今,好像有了点停泊的感觉。 可能是台上的摇滚乐,太放荡不羁;也可能是这灯红酒绿的场景,让人目眩神迷。 程妤嗅到了骆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酒味,她明明没喝酒,却觉得晕乎,心里痒痒的,想放浪形骸,做点坏事。 “骆延,”她的音量压得很低,气若游丝般,“你想CB吗?” 程妤屏息凝神,等他回答,羞涩不安,眼底却跳动着兴奋和跃跃欲试。 骆延没应,她以为他没听到,便又小声复述了一遍。 他还是没搭理她,程妤不开心了,正想再问第叁次。 他忽然扭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警告她:“别乱说话。” 程妤与他面面相觑,忽而笑了起来,眉 分卷阅读97 眼弯弯,好似一只诡计得逞的狐狸。 程妤拉下他的手,极力憋笑,回正身子,端坐在椅子上。 骆延做了个深呼吸,扯了扯衣摆,调整坐姿,椅子向前挪了几公分,把一双大长腿藏进桌底。 其他人打量着他们,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来回转悠。 吴远峰开口了:“骆延,你跟程老师,好像不太对劲啊。” 骆延没理他,把手往程妤面前一摊,清了清嗓,才沉声说:“外套给我。” 程妤边脱外套,边瞄向他胯下。 好家伙,隔着牛仔裤和衣摆,都能看到他那东西鼓起好大一包。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果然经不起挑逗。 程妤唇边的笑意愈浓,脱个外套慢吞吞的,骆延差点想直接抢过来了。 从她那里拿到外套,骆延立马把外套揉成一团,搁在小帐篷上,欲盖弥彰。 骆延先前那个很在意视频的室友,程妤记得他好像是叫方决。他晃了两下骰蛊,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骆延,坦白从宽啊!” “等时机成熟,我再坦白。”骆延说道。 服务员把一打酒送了上来,不多时,又送上了一扎果茶和几分小吃。 他们边吃边聊,直到凌晨两点才离开酒吧。 除了程妤,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喝了酒。 他们叫了网约车,为了照顾女孩子,程妤、骆延,以及另外两个男生一辆车,江梦蕾、章雅、吴远峰和方决一辆车。 两辆车开往弗大附近的酒店。 在经过二高时,骆延扶着程妤下车。 这个时间点,街上没有行人,只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 万籁俱静,月色清幽。 弗城二高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保安室里的那位保安大叔见是程妤来了,给她开校门,还将半截身子从窗户探出来,与她寒暄几句。 他也没忘记骆延,说他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 叁人简单聊了几句,骆延便扶着程妤进校。 从校门到教师宿舍楼的路,还是骆延记忆中的老样子,一点儿没变。 骆延把程妤送上了六楼。 程妤掏出钥匙开门,问他:“你要不进来坐坐?喝杯茶再走。” “大晚上喝什么茶……”骆延笑说,喝了酒之后,他人有些松散浪荡,痞里痞气的,“喝你这杯绿茶吗?” 程妤一听,笑了。 她倏然转身,抓住他的衣领一拽。 骆延被迫俯身低头,她闭眼吻上了他的唇。 65 程妤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因为有只脚受了伤,所以重心偏了,便尽量把重量压在骆延身上。 两团软肉沉甸甸地挤压着他的胸膛,有些变形。 骆延没反应过来,微抿着唇,任由她用柔软湿润的唇舌撩拨他。 她含着他的唇,软舌轻舔,间或沿着唇缝,上下挑弄。 骆延觉得痒,双唇松懈,被她钻了空子,香舌倏地滑进他口中。 空气微凉的夜,“噌”一下,瞬间燃烧。 她身心燥热,嫰舌挑起他的舌头,想加深这个吻。 谁知骆延双手摁着她的肩膀,推开了她,手一抬,开了灯。 明晃晃的白光,刺人眼球。 程妤眨巴着眼,渐渐适应这亮光,不解地问他,“怎么了?没带套?” “不做哦~”骆延说。 他的口吻不太正经,程妤以为他是调情,纤纤玉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嗲声嗲气地说:“你不是说,想喝我这杯绿茶吗?” 骆延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迷离醉眼锁定她,深不见底,语气戏谑道:“你哪儿是绿茶啊,分明就是迷魂汤。” 他这话说的…… 程妤十分受用,笑得眯起了眼睛,玉臂再次环上了他的脖颈,故作无辜:“我迷了谁的魂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明知故问。”骆延掐她脸颊,力气不大,她一憋气,鼓起腮帮子,他就掐不成了。 “迷了你的魂,是不是?”她非要讨个答案。 骆延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笑,就连梨涡都添了醉意。 “嗯。”他懒懒地应着,声音自喉咙深处发出,沙沙的。 程妤竟觉得,他现下这般漫不经心、慵懒倦怠的模样,男人味十足,荷尔蒙爆棚。 她口干舌燥,右手抚过他的面颊,向下摸去,一寸寸,感受衣服下他每一块肌肉的起伏。 即将抵达战场时,他攫住她的手腕。 “不做。”他又说了一遍。 程妤垂眼一扫,对他 分卷阅读98 那鼓鼓囊囊的大东西,馋得不行。 流水了。 上下两张嘴,都想尝尝他的滋味。 “但你硬了。”她阐述事实,“今晚硬了两次,憋着不难受?” “难受,但不做。”这是他今晚第叁次说这话了。 她决定后退一步,“如果是因为没带套的话,其实……可以玩别的,不进去就行。” 骆延摇摇头,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肌肤,“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程妤,我不跟人约P了,得为我未来女友守男德。” 程妤还是第一次从男孩子口中,听到“男德”二字,有些新奇。 她娇嗔道:“我不就是你未来女友?” 骆延放开了她的手,“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他摸了摸她的头,“快回去洗澡睡觉吧,明天不还要上课吗?记得调闹钟,别迟到了。我走了,晚安~” 说罢,他收回手,顺势插进裤兜,转身,迈开步子,向前走。 程妤愣愣看着他的背影。 就在刚刚,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明那么好,甜蜜得好像全世界都在飘着粉红泡泡。 怎么他一转身,把背影留给她,她就觉得转瞬步入了隆冬,下起了寒冷刺骨的冬雨? 她慌了神,急切地唤他:“骆延!” “嗯?”骆延回头看她,“怎么了?” 他回头了。程妤心中的郁结一扫而光,冲他挥挥手,笑说:“路上小心,记得为我守住男德!” 骆延“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冲她挥手,边说“知道啦”,边转身下了楼梯。 程妤进屋关门,换鞋,去卸妆洗澡。 等头发吹干后,她熄了灯,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合上眼眸。 照理来说,她如此疲累,应该很快就能入睡的。 但她的大脑却很精神,兀自为她播放少儿不宜的影片,片中,她骑在骆延身上,跌宕起伏,恣意放纵 。 程妤懊恼地侧身躺着,抱着薄被,希望能借此填满自己的怀抱。 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久违的,没再梦见骆延赠的那束白玫瑰和项链。 但她还是梦到了一场夜雨。 她和骆延在雨中相逢,她扑入他怀中,抱紧他,亲吻他。 她将他拉拽到暖白色的灯光中,与他裸裎相对。 他们交缠碰撞,在爱欲沉沦,忘乎所以。 他隐忍沉闷的低喘,在她耳畔响起,一声声,磋磨她心脏的棱角,把她变得柔润圆滑,像是被溪水反复冲刷的卵石。 她听到了水声,淅淅沥沥的,从远处传来。 她醒了。 屋外在下雨,水流顺着下水道流淌,叮叮咚咚响。 微弱的亮光穿过窗帘,照入室内。 她的意识,潮湿黏腻,混沌得像昨夜浪潮翻涌的海水。 程妤吁气,翻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现在不过早上八点,她前一晚设定的闹铃都还没响。 她起身洗漱,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吃早餐。 开门时,她瞧见了门后放着的那把雨伞。 雨伞是骆延的。 她掏出手机,蹲身,给雨伞拍了张照,发给骆延,留言:【你的伞还在我这儿,记得来取。】 这条消息发出许久,直到她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骆延才回:【好。】 或许是她太久没收到骆延的消息了,竟觉得稀罕。 她把教材和教案等物放在办公桌上,问他:【你睡到现在才起?】 延:【差不多……刚从酒店出来。】 成语:【吃午饭了么?】 延:【跟舍友吃。】 成语:【哦。】 程妤简单整理了下桌面的东西,拎起手提包,去食堂吃饭。 她打了饭,找着个位置坐下,才发现手机的呼吸灯一直在闪。 延:【晚上有空吗?】 晚上?程妤退出聊天框,进了语文组的群聊,确认聚餐日期。 成语:【不行,今晚有聚餐,要不明晚?】 延:【好。】 时间就这么敲定了。 这两天,程妤时常觉得自己悬浮在半空中,周遭弥漫着湿润轻盈的雾气。 她在雾里抓到了骆延的手,怎么也不肯松手。 很快就到了周五下午,程妤一结束工作,就赶回宿舍,梳妆打扮。 手机铃声响起,她匆匆忙忙地挂上耳环,用余光去瞥手机屏幕。 见是骆延打来的,她心急如焚,手忙脚乱,耳堵从指间滑落,不知滚到了哪里。 分卷阅读99 她“啧”了一声,接通电话,打开扬声器,急道:“骆延,我在换鞋了,很快。” 她说着,赶紧从盒中找出一个耳堵,把耳环固定住。 骆延低声笑着,嗓音柔和:“你慢慢来也行,。我刚从学校出来。” 程妤在心里估量从弗大走到二高的时间,暗自松了口气,对着镜子,细致地检查妆容,说:“嗯……骆延,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今晚可以放肆玩。” 骆延过了几秒才回:“我怀疑……你在暗示些什么。” 66 程妤拨弄了下头发,纠结要不要弄个发型,佯装天真浪漫地说:“没呀,上次想喝酒却没喝成,所以……” 骆延鄙夷地笑了声,“行,喝酒就喝酒。” 两人又聊了几句,程妤弄了个简单的侧边编发,把剩余的长发悉数拨到右肩,然后起身穿外套,喷香水,拎起包包,顺便问他:“你到了没?” 骆延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吵闹,他说:“十几分钟前,我就听你说你在换鞋了,怎么现在我都没在校门口见到你呢?” “嗯?”程妤愕然,慌里慌张地跑去换鞋,“你已经到了?这么快?你开车过来的?” 骆延:“嗯” 早知道她就不弄头发了。 程妤紧赶慢赶,快步走去校门口,脚上这双高跟鞋是她第一次穿,有些磨脚。 沿路有不少学生盯着她看,甚至还有学生迎上前来,问她教哪个年级什么学科的。 程妤匆匆作答,慌乱的模样,仿佛急于与人私奔。 她一走出校门,就见骆延的奥迪停在路边。 至于骆延,他一身白衬衫搭配黑裤,气质干净,坐在花坛边,挽起袖子,给一只流浪的叁花猫喂鸡蛋。 他身后是一棵白花洋紫荆,现在正值花期,纵使部分花瓣在前些日子被雨水打落,铺了一地,但,枝头雪白的花朵仍是成团簇拥,仿若云朵。 程妤看着他轻抚猫咪的头顶,歪头对小猫喵喵叫着,像是在跟它交流。 她忍不住勾唇浅笑,被体育生不经意的温柔文艺所打动。 他应是注意到她了,忽然抬起头,星眸直直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春风拂面,花叶婆娑。 程妤向他走去。 他目不转睛地看她,痴儿一般。 程妤被他逗笑:“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骆延这才不好意思地敛眸,没过两秒,目光又定格在她身上,义正严词道:“我只是想看美女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今天的确打扮得很好看。 浓妆淡抹,烈焰红唇配吊带红裙。质感极佳的布料,勾勒出她婀娜曼妙的身姿,侧开叉的设计,更是使得她行走间,一双美腿在布料中若隐若现,泄露出无限风情。 她怕冷,所以还搭了一件休闲西装外套。 一米六八的高挑个子,再配上一双八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媲美T台名模。 受到称赞,程妤的笑容添了几分羞赧。她转移话题:“你到了怎么不早说?” 骆延:“我以为你真那么快就出学校了……” 程妤尴尬地摸了下鼻尖。 那只叁花猫,狼吞虎咽地吃下骆延手里的鸡蛋,猛一跳,下了花坛,眨眼间,就冲进旁边的灌木丛中,消失得无隐无踪。 骆延骂它:“吃完就跑,小没良心的。” 程妤想起了什么,幽怨道:“你喂它,都不喂我。” 她的话语值得玩味。 骆延并非不懂,但他偏不顺着她的意。 他起身,用车钥匙开了车门,说:“走吧,去吃饭。” 程妤想嗔他不解风情,却还是随他上了车。 两人乘车前往用餐地点。 等红绿灯的时候,骆延侧首打量她,问:“不是说要还我伞么?我的伞呢?” 程妤猛然想起,低头摸包。 她这包挺小,顶多装点手机钱包和小物件,一看就不是能塞下一把折迭伞的。 她红了脸,尴尬地僵在那儿。 “忘了带?”骆延挑明。 程妤赧然合上包,“嗯,包里装不了,我打算直接拿过来的,不小心给忘了。” 骆延逗她:“那怎么办好呢?本来我就是想拿伞才找你的……小程同志,你不会是故意扣押我的伞,以此要挟我下次再来找你吧?” “不是……”程妤正要解释,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把包往旁边一放,侧身面向他,态度嚣张:“对,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骆延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怎么。” 分卷阅读100 红灯跳到绿灯,骆延继续开车上路。 程妤端详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红唇轻启:“所以,下次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时再把伞还给你。” 骆延:“不急,我已经买了新伞了。” “是么?”程妤端坐回去,细细咂摸他的话,总觉得他话外有话。 两人沉默着抵达吃饭地点,搭乘电梯上了顶楼的旋转餐厅。 进餐过程中,他们随意地聊天。 提到毕设时,程妤开玩笑说:“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骆延摇头:“这是我指导老师该干的事儿。” 程妤:“我就帮你看看格式和错别字什么的……” 骆延仍是拒绝:“这个我自己会检查。” 程妤有些惆怅:“你朋友好歹还能帮你打印论文,我这个预备役女友,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骆延:“毕设而已,我又不是搞不定,这种小事,我不想麻烦你……” 闻言,程妤手中的刀叉停下了动作。 骆延的话让她感到不适,因为这番话,她很是熟悉。 曾经,总被齐越嫌弃不成熟、太粘人的她,面对齐越偶尔伸出的援手,她就是这样推拒他。 一顿饭,突然变得没滋没味。 程妤顾及骆延前几天钱包大出血,所以这次,她执意去埋单。 骆延戏谑道:“我怎么有种吃软饭的感觉?富婆,饿饿,饭饭~” 程妤乐了:“我不随便包养男人的。” 骆延:“哦?” 程妤环视周围。 灯光昏暗,音乐舒缓,气氛浪漫富有情调。 旁人要么在欣赏落地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要么在闲聊低语,无人有那闲暇窥看他们。 程妤身体前倾,手肘架在桌上,单手支颐,隔着桌上一支红玫瑰,媚眼在骆延的星眸和笑唇游移,笑容妖冶,“我的男人,得器大活好,懂得在床上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 骆延嘴角的笑意渐浓,学着她的姿势,把手肘支在桌上,拖着下巴。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他另一只手抬起,轻抚她的面颊、耳朵。 程妤感受着他指腹的粗糙,和掌心的温热,心间愈发躁动。 他摩挲着她的唇瓣下沿,举止狎昵暧昧,嗓音低沉:“所以,你拒绝相亲对象,回来找我,是因为,馋我身子了?” 0067 67 程妤大脑轰隆一声,炸了。 她像被施了定身术,僵直地坐在那里,脸色煞白,四肢冰凉。 骆延摸得她嘴唇麻痒,她忍不住舔了下唇瓣,舌尖濡湿了他的指尖。 骆延的眸色暗了暗,终于没再玩弄她的唇。 过了许久,程妤才涩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相亲的事?” 骆延把手缩回去,清癯修长的手指微屈,闲散地搭在桌上,“不小心看到了。” 程妤一听,心虚不安,额头、后背都在冒冷汗。 她无法与骆延那双似能洞悉她灵魂的眼眸对视,慌乱地撇开视线,一会儿看向桌上的玫瑰,一会儿又去看窗外的景。 她畏畏缩缩地放下手,双手落在腿上,捏住白色桌布的边缘,揪着,揉着,小动作不断。 程妤知道,她应该解释两句。 她努力平复呼吸,控制着微颤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说:“过年嘛,家里亲戚一直在催,我没办法,只好去见了……” 她刚说完,刹那间,她想起自己发现齐越背着她相亲时,齐越那副强行辩解,要她原谅理解的跳脚模样。 程妤眼前的场景,在这一霎,瞬间变了模样。 她成了齐越,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人,是她自己。 程妤更慌了。 骆延不打算放过她。 他翘着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所以,你接连几天给我发新年祝福,果然不是向我示好,而是试探我?发现我不理你,所以,你没办法,就去相亲了?” 程妤呼吸一滞,嗫嗫嚅嚅地说:“我……我那是群发……” “年初三那天,你撤回一条消息,因为忘了把模板里的‘牛年’改成‘虎年’。”他挑出了她的漏洞。 程妤艰涩地咽下唾沫,又喝了一口酒。 分卷阅读101 微凉的酒水流入腹肚,喉头竟有些发苦。 她没想到,他原来都知道。 也怪她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着急忙慌地抓住骆延的手,急切地向他解释: “骆延,我那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我喜欢你……之前,之前我经常去美食街,但我一直都没见到你。我想找你,所以给你发消息,想看看你的反应,就算你不理我也行,等开学了,我肯定还会去美食街找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全然没了在三尺讲台上,精神焕发,条理清晰的风采。 “骆延,”她说,“关于相亲的事,我推拒了很多次。你也知道我年纪就摆在那儿,要是一直没有谈恋爱结婚,难免被人说三道四,老一辈的人,最在乎的就是流言蜚语了……我是真没办法推了,才去的……” 一番话说完,程妤感觉糟糕透了。 她这一堆说辞,跟当初齐越同她说的,能有多大差别? 骆延就静静听她说话,等她说完,他才说:“你知道,你这样叫什么吗?说得难听点,就是骑驴找马,吃回头草。” 程妤用力攥着他的手,手背暴起了虬曲的青筋。 她胸口酸胀,所有情绪交织成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她承受不住,红了眼眶,眼底蓄着一汪清泪。 她嗫嚅着唇,还想多解释两句,话还未脱口,两行泪水就先流下。 骆延把手从她手中艰难抽出,抄了张纸巾,帮她擦泪。 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怕弄乱她的妆容,“怎么哭了呢?” 程妤吸了吸鼻子,眼珠子向上滚,想止住眼泪,止不住,便看向他,哽咽道:“对不起,骆延……” 骆延不作回应,静默着,替她擦泪。 毕竟是在公众场所,程妤要脸,不好意思放声大哭,只得紧咬下唇,默默流泪,不一会儿,她就止住了哭泣。 骆延勾起唇角,轻声说:“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些了,害你哭了,还得我哄着。” 程妤垂下头,默不作声。 骆延摸摸她的发顶,“你不是说,想去酒吧喝酒吗?把包拿上,我请你喝酒去。” 程妤轻轻“嗯”了声,拿上包,随他站起来,朝电梯走去。 骆延受不了她扭扭捏捏地跟在他身后,手向后一伸,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程妤的手指动了动,不经意挠了下他的手心。 他回头看她一眼,她俏脸绯红,眼神闪躲,明明一身气场全开的御姐打扮,却显露出少女的羞怯纯情。 他喉头一紧,忙调过头来,徐徐吐气,打消不该有的念头,领她进入电梯。 他们上了车。 骆延开车,程妤对着遮阳板的化妆镜补妆。 中途,骆延停了一次车。 程妤在车上等他,透过副驾的车窗,看到他走进一家便利店,不多时,他拎着一个白色袋子出来。 她眯眼打量,无法根据袋子勾勒出的形状,猜出里面装了什么。 骆延上车,关车门,把袋子递给程妤。 程妤揶揄他:“你买的什么?不会是计生用品吧?” “不是。”见程妤接下东西,骆延发动车子,“你脚后跟不是磨出血了么?” 程妤意外于他能注意到这些细节,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双新的女士拖鞋,和一盒创可贴。 没有计生用品。 她又感动,又想笑,拆了创可贴的盒子,抽出一条,边往脚后跟贴,边嘀咕:“新鞋子就是麻烦……我真在你车里脱鞋子了哦~” “随意。”骆延说道。 于是,程妤换上了拖鞋。 双脚得到解放的瞬间,她背靠椅背,舒服地发出了一声长叹。 骆延送她去了MEET酒吧。 程妤重新换上高跟鞋,下车,和他进入酒吧。 周五晚,就算是清吧,也因客流量大,而显得热闹非凡。 他们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点了两杯鸡尾酒对饮浅酌。 台上的乐队在唱《Hesit 分卷阅读102 ate》。 骆延听了会儿,身体转过来,看向舞台。 程妤就在这时,发现他的腿不是一般的长。 他左手搭在吧台上,左腿屈起,踩着高脚凳的牚,右腿自然踩地。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 程妤问他干嘛。 他说:“我觉得这歌挺好听的,想识别一下。” 程妤这才仔细去听这首歌。 骆延又摆弄了下手机,叮嘱她注意安全,就把手机、钥匙等物品交给她帮忙保管,去洗手间了。 程妤抿了口浅粉色的鸡尾酒,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睨了眼,骆延那部手机的屏幕亮起,弹出一则微信消息:【我喜欢你。】 0068 68 骆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程妤在盯着酒杯发愣。 他不由看了眼她的酒杯,酒水比先前少了近一半。 他坐回原位,觉得她状态不对,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发什么呆?” 程妤目光仍是涣散,机器人般,僵硬地把他的东西还给他。 骆延把钱包钥匙揣兜里,见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烁,他摁亮手机屏幕,看到了消息。 他似乎找到了她所有异常的来源。 骆延抬眼瞧她,她低头喝酒,披在肩上的长发遮去小半张脸。 他解开屏锁,点进微信,打开聊天框,回复江梦蕾发来的消息。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骆延说,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程妤心不在焉地“嗯”了声,食指捻了下冰凉的酒杯,回魂了。 骆延又说:“有学生整蛊你吗?” 程妤回想了下,“没有。” “他们居然这么乖?”骆延颇有些意外,忽然笑了,“我们以前读高中时,故意写错课程表,骗老师走错教室了,还曾上课上到一半,全部跑出教室,跟老师说好像有地震……” 程妤抿嘴笑。 说实话,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骆延情商挺高的,他从不会让她感到尴尬沉闷。 她问:“你们这么皮,没被老师要求写检讨吗?” “写啊,”骆延单手支颐,偏头看向她,“还是我们班语文课代表写的模板,全班抄了一遍,交了上去。快毕业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特地发回来给我们,让我们全班齐读最后一段。” 程妤挺感兴趣:“最后一段,写了什么?” 骆延回忆了下,“记不大清了。那语文课代表是第一次写检讨书,而且本人很文艺,所以那份检讨书的最后一段,文绉绉的,大致是不负期待,努力进步,为社会做贡献一类的,我们全班人一起读个检讨,竟然还被感动哭了。” 他说话时,手机屏幕又亮了。 程妤看了过去,紧捏酒杯的手指指头泛白。 她佯装淡定问:“谁又给你发消息了?” 骆延拿起手机看了眼,“江梦蕾,玩游戏输了,跑来开我玩笑,我就是个无辜躺枪的。” 程妤笑了声。 她不傻,骆延也不傻,她不信他不知道江梦蕾的那点心思。 “我生日那天,本来只约了几个男生的。吴远峰说,只有几个大老爷们儿一起玩没意思。我们下午出校时,刚好碰到了江梦蕾、章雅她们,于是就一起去奶茶店了。再然后……”骆延看了程妤一眼。 再然后,她跟他们一行人,在奶茶店碰面。 “其实我跟江梦蕾、章雅她们没什么交集,毕竟不是同专业,也不住同一栋宿舍楼……只是曾经在学生会共事过。” 骆延突然抬起手机,摄像头对准程妤端着的那杯酒,拍了张照,发出去。 他放下手机时,手机屏幕还亮着,程妤看到了他发出的照片,问:“你拍这做什么?” “她问我在干嘛,我就说我在跟你喝酒。”骆延坦言。 程妤点了点头。 骆延处理事情的做法固然是没问题的,但她心里却还是感到不安。 就在她先前发 分卷阅读103 呆的时间里,她无比庆幸,骆延没在她向他表白的那晚,头脑一热,就答应和她在一起。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姐弟恋的准备,但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事,她发现,自己还是会摇摆不定,诚惶诚恐。 就拿她曾跟人相亲的事来说,她比骆延大,势必会想早点结婚,如果骆延还没玩够,不想成家,怎么办? 再说了,就像她妈妈说的那样,骆延这种男生,在女生堆里,是很受欢迎的,如果后来,他喜欢年纪比他小的女生,怎么办? 程妤感到迷茫,不小心喝下了一整杯鸡尾酒,又叫人给添了一杯。 骆延感知到她情绪不佳,努力找话题,逗她开心。 程妤配合他,不时笑一笑。 喝到最后,她两颊陀红,醉眼迷离。 从高脚凳下来时,要不是骆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估计能摔个狗吃屎。 她连声道谢,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走着,双腿不听使唤,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 骆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程妤瞪他,“你笑得太大声,吵到我的眼睛了!” 骆延只好努力憋笑,说:“你醉成这样,我都不敢送你回家了,怕叔叔阿姨会骂我。” 程妤抬手指了指他的太阳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回家干吗?去酒店啊!” 骆延捉住她的手,“有家不回去酒店?” 程妤由他牵着她,重重点了两下头,怕音乐太吵,特地凑到他耳边,大声说:“骆延,我想跟你做i!” 她这一吼,骆延的耳朵被震得发痛,他下意识捂住耳朵。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 骆延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 程妤正兴头上,还在没羞没臊地嚷着:“骆延,你想肏我唔!” 骆延一听到“肏”字,紧忙捂住她的嘴。 他神经突突猛跳,半搂着她,强行将她带出酒吧。 骆延没直接把程妤送回家,而是先带她上了车。 程妤一坐上副驾,就下意识去拉安全带。 她醉得一塌糊涂,折腾许久,都没对准安全带的卡扣。 骆延拨开她手中的安全带,说:“我喝酒了,不开车,咱俩就坐会儿。” 他说完,去后座拿了两支矿泉水过来,拧开其中一支的瓶盖,把水递给她。 程妤乖巧地接住矿泉水,仰头灌了一口,水液溢出,濡湿领口,滑进沟壑里。 她被冻得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分。 骆延拿了两张纸巾帮她擦,笑她:“你怎么每次喝醉,都耍流氓呢?” 程妤一把抱住他落在她胸口的手,傻兮兮地笑:“明明是你对我耍流氓!” 骆延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程妤没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像只单纯脆弱的小羊羔,在他跟前跳着。 她说:“骆延,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我很害怕以后会被你抛弃,但我还是喜欢你。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你喜欢我的样子,其实我很佩服你,喜欢一个人,居然能那么果敢干脆地告白……不像我,犹犹豫豫,担惊受怕……” 骆延无奈地笑着,其实,他当初也犹豫了很久,也在担惊受怕。 程妤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骆延,你说,你还喜欢我吗?” 骆延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揩拭她的眼泪,“喜欢。” 程妤歪着头,蹭着他的掌心,湿亮的眼凝望着他,“那,骆延,我是你的预备役女友吗?” 他不假思索地答:“是。” 她破涕为笑,娇嗔道:“预备役女友就没点福利吗?” “你想要什么福利?” 她羞怯地垂下眼睑,忸怩道:“想……想挨肏。” 0069 69 他们在酒吧附近找了家酒店开房。 房门一推开,连房卡都还没插上,程妤就拽着骆延的衣领,将他拖进黑暗中。 房门合上。 程妤 分卷阅读104 踢掉令人不适的高跟鞋,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上他,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踮脚,仰头,迫不及待地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的唇瓣温凉柔软,她含着、舔着,舌尖启开他的檀口,伸进去,又缩回来,反复两次,骆延被她撩得不行,反身将她抵在墙面上,舌尖探进她的口中,巡游一圈,勾住她的软舌舔吮,化被动为主动。 略带果香的酒精味,在两人的口腔中融合、消弭。 他身体灼热,烫着她水凉的肌肤,惹得她欲火焚身。 两道急促的呼吸声交叠缠绕,唾液搅弄出羞人的动静,在这静谧的夜里,清晰且暧昧。 她面色潮红,外套在接吻过程中,被他褪下,他一手圈着她的腰肢,一手覆上浑圆柔软,又搓又揉。 “嗯~”她娇哼着,抚着他宽阔的胸膛,摸黑解开他衣上的纽扣。 他肌肉梆硬,随着纽扣一颗颗解开,她摸到了他炽热的肌肤,还有……两粒挺立的小红豆。 她拉扯他掖进裤腰的衣摆,把所有纽扣都解开。 男人健硕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她用手指描绘他肌肉的纹理,对他的腹肌爱不释手。 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她推开他,转而亲吻他胸前的茱萸。 “嗯~”耳畔落下男人粗沉的叹息,程妤感到得意,舔得卖力。 骆延垂手,双手落在她挺翘的臀部,揉一把,忽然一拍。 痛感突袭,程妤低呼一声,尾音拖长,又娇又媚。 他轻笑,眼睛逐渐适应了晦暝的环境,能借着从窗帘透出的朦胧月光,看清她的身影。 他的大手在她的臀腿处游移,似带电般,所经之处,酥麻不堪。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裙底。 她没穿安全裤。 他摸到了两瓣软凉,有些讶异:“丁字裤?” 程妤在解他的裤链,轻轻“嗯”了声。 粗长彻底释放的瞬间,骆延的长臂勾着她的细腰,一个巧劲,将她翻过去。 她惊叫,上身趴在墙上,撅高臀部,背对着他。 骆延撕开套子的包装,穿戴好小雨衣,大手撩起她的裙摆,隔着丁字裤揉捻她的腿心。 她早在跟他接吻时,就已湿得一塌糊涂。 被他这么一逗,下面更是泄洪了般,水液汩汩冒出,濡湿了布料不算,还把他手指都弄得湿湿黏黏的。 她哼哼唧唧地叫唤着,央求他进来。 没两秒,她就感觉那只大手撩开丁字裤的底部。 男人粗糙的指腹,不小心蹭到水淋淋的嫩肉,她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屁股。 他笑着在她臀上,“啪”地拍了一巴掌,命令:“别乱动。” 程妤甜腻地叫了声,小口骤缩,扭头看他。 黑暗的房间里,浮着一层浅蓝色的、雾气般的亮光,他双眼凝视她,眼眸似玻璃珠般莹亮。 她曾说,她喜欢一见到她,眼睛里就会有星星的人。 她喜欢骆延,直到他眼里的星光熄灭为止。 “阿延。”她唤他。 他俯身,唇瓣压上她的唇,以吻当作回应。 他左手钳制着她的腰,右手在她股间摸索,掰开了湿软的花瓣。 她感觉到了那硬物在溪谷前后摩擦,顶端一下下滑蹭小巧的珍珠。 “嗯啊~”丝丝缕缕的快感,缠缚着她。 在他顶入时,那丝线陡然抽紧,她被撑得胀痛,不禁皱眉呻吟。 自进入房间开始,到他们结合,总共不过几分钟。 程妤怀疑是不是他们做得太急了,她还没准备好。 但她的确很湿了。 所以是…… 程妤问他:“你又长大了?” 骆延显然也不太好受,小幅度地向前顶了两下,嗓音喑哑:“放松点……我都要进不去了。” “我放松了~”她委屈巴巴道。 骆延腾出一只手,挑逗藏在深处的小珠,以此刺激她分泌出更多甜液。 分卷阅读105 程妤蹙着眉,扭动腰臀,紧巴巴吸他。 骆延倒吸一口气,遭不住诱惑,猛一挺身,瞬间贯穿了她。 “啊!~”后入入得很深,程妤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身体像是过电般,一个抖颤,快感如潮涌,居然就这样高潮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自觉地并拢,紧紧地夹着他。 骆延低骂一声,她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他开始耸动腰身,在她体内打桩,开发她的敏感点,叫她欲仙欲死,通体舒坦。 程妤失了所有神智,仿若一只熟软的水蜜桃,被他捣烂,成了一滩香甜黏腻的水蜜桃汁。 汁水四溅,把两人的腿根弄得湿哒哒的。 “你没自慰过?阈值怎么这么低,我才刚进去,你就高潮了。”骆延在她耳边低语,翕张的唇瓣碰触着她的耳垂,叫她头皮发麻。 程妤溺毙于强烈的快感中,哦哦啊啊地叫着,完全没听他说话,自然没有回应他。 骆延也不在意,发了狠地弄她。 “阿延,慢点……”程妤被他顶得双腿发软,手撑不住墙,大半个身子往下滑。 骆延将她捞起,抬高她的臀,用力撞入,肉搏声清脆响亮。 “嗯~阿延……”程妤被他顶得酥麻不堪,心脏陡然加速跳动,心跳声撞得耳膜咚咚响,她瞳孔放大,莫名发慌,有种濒临猝死的错觉。 “阿延,停下……”她哭着哀求。 骆延掐着她的臀,深深一顶,没根而入。 程妤尖叫着,踮起足尖,双腿绷出流畅秀美的肌肉线条,臀腿抖颤,腿心节律性痉挛,泄出水来,淅淅沥沥,在地面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骆延闷哼一声,埋在她身体深处的硬物一抖动,射了。 第一回合终于结束。 程妤扬着脖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四肢百骸还残留着方才的欢愉,骆延随便碰一下她,就叫她一阵颤栗。 骆延重新戴套的间隙,俯身从地上捡起房卡,一手捂着程妤的眼睛,一手把卡插到卡槽里,开了灯。 “你挡我眼睛干嘛?”程妤懒洋洋问他,声音媚得能滴水。 “怕灯光刺眼,你会不舒服。”骆延说着,脱了她的裙子,也除去自己的衣物,再次扶着硬物,进入她。 0070 70 程妤嘤咛一声,身心再次被他填满,灵魂似打满气的气球,乘风升空。 骆延的动作凶狠急切,狂风骤雨般敲打她,程妤实在没什么力气抵抗他,两腿直打摆子,身体软如烂泥。 骆延见她这样,问:“累了?站都站不稳,还想着挨肏……你怎么这么饥渴呢?嗯?” 程妤喘着气,撒娇:“脚累,嗯~阿延~” 骆延向下睨了眼,借着明晃晃的灯光,看到被他扇红的丰臀中间,裂开的嫩红小缝里,含着他,吞吞吐吐。 透明水液被捣弄成半透明的白色糨糊,他一抽离,就能拉出丝来。 他呼吸一滞,再往下看,看到了她脚后跟贴着的创可贴。 他俯身,孔武有力的双臂穿过她的腿弯,从后面,抱小孩撒尿似的,将她稳当抱起。 程妤受到惊吓,大叫着,惊惶地咬紧他,两只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手指扣进了他的指缝中。 骆延的手,比她宽厚粗糙,肤色也更深,因为用力,他的手背暴起青筋,暴戾野性,竟有些性感。 他抱着她走了两步,一旋身,坐在玄关处的长条凳上弄她。 程妤在他身上颠簸起伏,对面是一面全身镜,本是想方便客人出门前整理着装,不料此时却用作直播他们的欢情。 她媚眼如丝地觑了眼镜子。 镜中的她,全身泛红,雪肌沁出热汗,发丝凌乱,妆容斑驳,唇上的口红抹出了边界。 她双手双腿左右敞开,丰腴软肉摇摇荡荡,与他交合的地方,柔嫩与粗犷冲撞相合,汁水淋漓,淫靡旖旎。 程妤羞红了脸,蓦然对上了镜中骆延的视线。 他粗沉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耳边低响。 她听到了他的笑声,调侃她说:“好看吗? 分卷阅读106 ” 她别开头,低喃:“好害羞……” 骆延轻咬她的耳垂,用微喘的气音,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刺激她。 程妤听得,敏感点被他颇有技巧地剐蹭顶弄,没两下,竟然又高潮了一次。 做了两回,两人勉强解了馋。 程妤坚持要卸妆洗澡。 骆延便将娇软无力的她打横抱起,带到洗手间。 在骆延的帮助下,程妤卸了妆,刷了牙。 两人在洗澡的过程中,又做了一次。 这一晚,他们欲壑难填,贪婪索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入睡。 程妤醒来时,日上三竿,悬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直指11点。 她头晕脑胀,打量了下房内的摆设,又扭头瞧了眼身侧躺着男人,大脑尚不清醒,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跟骆延419的那天。 骆延还在熟睡,眉眼舒展,浓密鸦睫在眼下投落扇形阴影,高挺的鼻梁下,微笑唇轻抿。 被子只盖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上半身裸露,坚硬的骨骼覆盖着恰到好处的健硕肌肉。 程妤蹑手蹑脚地翻身,趴在床边,扫了眼地板。 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地上没有套子,但她分明感觉到,两人昨晚做过,战况应该挺激烈的,以至于她腿间都还留有肿胀感。 她又翻过身来,安静端详骆延的睡眼。 昨夜的记忆,慢慢在她脑海呈现。 她记得一部分,又忘了一部分。 于是,她用自己的想象力,把缺漏的那部分补全——几乎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她光是脑补,就把自己弄得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在骆延的脖颈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男人凸起的喉结滚了滚,粗哑的嗓音懒懒响起:“谁呀~刷牙了没?怎么突然亲我……” 程妤被他吓着,愕然抬头看他。 骆延眼睑半垂,睨着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程妤眨巴着眼,琢磨该跟他说点什么。 骆延忽地笑了:“你不会是又断片了吧?” 程妤点头,“是有点记不大清……” 她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骆延侧躺,与她相视,“嗯……我劝你,以后都别去那家酒吧了。” 程妤:“为什么?” 骆延:“你真不记得了?” 程妤:“……” 他但笑不语。 只见她白净小脸,在悄然变红。 他促狭道:“记起来了?” 记起来。 程妤没想到,自己喝醉后,竟然会在酒吧口无遮拦地说那种话…… 啧,今后没脸再去那家酒吧了。 “那……”程妤指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们昨晚怎么就,就成这样了?你不是说,你要为未来女友守男德么?” 骆延的视线,自她的双眼,向下,掠过她的唇,扫过她暴露在外的肩颈,淹没在幽邃的沟壑中,“嗯,昨晚是送给预备役女友的福利。” 福利?程妤依稀有点印象,却说:“我不记得了,不作数。” 骆延嗤笑:“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这福利,我已经给了。” 他说罢,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程妤扑上去,抱住他精瘦的腰身,“不行,我断片了,不算数,得重来。” 骆延掰开她的手,无奈道:“你说要就要,那就不叫福利了。好了,快起来,等下得去退房了。” “可以再住一天嘛……”程妤噘嘴,突然作弄他,双手在他腰腹挠痒痒。 骆延低骂一声,左闪右躲,不得已转身,大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凶巴巴地警告她:“你再闹,信不信我把你衣服扔了,害你出不了这个门?” 程妤不信。 她倏然凑近他,在他人鱼线的位置舔了一下。 分卷阅读107 骆延“嘶”了一声,退了一步,蛰伏在草丛中的东西,动了动,竟有了复苏的征兆。 她伺机挣脱他的束缚,双手背在身后,扬高下巴,道:“我等着你以后求我给你,哼~” 程妤说完,掀开被子,右脚刚触地,人就被骆延推翻,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骆延倾身而下,高大身躯压在她身上,一手摁着她的肩,一手伸长,摸索前一晚丢在床头的安全套,对她说:“程妤,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嗯?” “欠肏。” 0071 71 他们在酒店待到傍晚六点才出来。 骆延开车送程妤回了弗城二高,等她换了身衣服,再把她送回家。 差不多夜间七点了,他才驱车回家。 吃晚饭时,徐娇说她看着气色不错,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程妤笑而不答,只顾低头扒饭。 程祥夹了一块排骨,往徐娇碗里一搁,叹道:“女儿长大了,该嫁人了。” 徐娇听了,急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拉住程祥的衣袖,问:“你什么意思?” 程祥瞧了眼程妤,对徐娇说:“我跟老乔下完棋回来,看到你的宝贝女儿,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诶,你猜,是谁送她回来的?” 一提起奥迪,徐娇就想起来了,她转头看向程妤,“阿延送你回来的?” 程妤:“嗯。” 徐娇八卦地问了几句。 程妤乖巧作答。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聊得差不多了。 程妤收拾碗筷就厨房前,徐娇跟她说,有机会的话,让她带骆延回家吃饭。 程妤把这事,在微信上,跟骆延说了。 骆延表示,等他考上编制再说。 程妤收到消息,去翻了下自己关注的几个公众号,弗城有些学校已经出公告了。 成语:【你不会是想等上岸了,再跟我确定关系吧?】 骆延回得很快:【是。】 他拍了张照片发过来,照片里是摊开的书籍。 看图片上的文字,这本应该是教育学。 书页用五颜六色的彩笔圈画出重点,旁边的空白处,用漂亮端正的楷书,标注、补充注意点。 程妤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字迹,虽说过于板正,但这种一笔一划的端方字迹,非常符合她作为语文教师的审美。 成语:【你在看书?】 延:【嗯。】 程妤很想说,就算他没考上编制,也不影响他们在一起。 但她斟酌再三,还是什么都没说,给他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就没再打扰他。 想起之前说过要请席若棠吃饭,程妤约她周日中午出来。 席若棠收到她的消息,给她发了个“OK”,问她约在哪里。 她们定下地点,到了第二天中午,两人从不同方向,驱车直奔餐厅。 餐品还没上,席若棠喝了口茶润嗓,问她跟骆延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妤如实交代。 当她提到骆延目前打算先上岸,再确定恋爱关系时,席若棠眉头一皱,说: “这学弟是死心眼吗?就不能考编、恋爱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怎么搞得好像如果他考不上,你俩就不能在一起一样?谈恋爱而已,又不是结婚。” 程妤抿了口茶水的功夫,又听她说:“不过,他有这心思,说明他还是很看重你们这段感情的,否则,就随便玩玩嘛,不会考虑到以后。还有就是……他应该是想证明自己吧?” “证明自己?”程妤略一思索,就懂了,“他不想被我看低,让我觉得,他就是个弟弟……” 所以,他一直都在竭尽所能地照顾她,除了开她玩笑,从没叫过她姐姐,他拒绝让她帮忙看论文,努力考上编制,和她站在同一高度。 骆延这人,让人感觉怪踏实的。 她们边吃边聊,吃饱后,坐着消化片刻,程妤去埋单。 两人 分卷阅读108 走出餐厅,在偌大的商场,随便逛了两圈。 电梯口有人在派发传单,说着:“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席若棠摇头拒绝,那传单方向一转,递到了程妤面前。 程妤睨了眼,扫到“舞蹈”的字样,抬手接下,问了那个派发传单的男生几个问题,粗略地了解了下情况。 她了解得差不多了,礼貌地道了声“谢谢”,说自己再考虑考虑,就挽着席若棠的手臂,搭电梯下楼。 席若棠从程妤手中,拿走被她卷成圆筒的传单,飞速浏览一遍,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学爵士舞啊?” 程妤:“锻炼身体。” 席若棠狐疑:“真的假的?” 程妤做作地撩了下头发,耸起左肩,侧首冲她抛了个媚眼,说:“我要当辣妹。” “啊?”席若棠目瞪口呆,“你这气质,不一样啊……” 席若棠觉得,程妤是那种典型的、贤良温婉的淑女,爵士舞热辣性感,跟她的气质性格,出入有点大。 程妤笑:“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风格……” 为了不被骆延的青春朝气压下去,她也要变得有活力一些—— 她之前的人生,受齐越这个渣滓的拖累,变得太保守,太死气沉沉了。 其实,她骨子里,并没表面那么安分。 否则,她先前不会忤逆父母,非要跟齐越在一起;后来也不会被骆延吸引,罔顾道德,和他成为炮友。 电梯下到二楼,程妤带着席若棠,走向一家网红奶茶店,夸张地说:“等我生了孩子呢,我就当辣妈。等我老了,我就……” “成了老干妈。”席若棠顺嘴接上。 她一说完,两人捧腹大笑,搂作一团。 过了两天,程妤下定决心,报名学习爵士舞。 跟骆延语音通话时,她提了一下这件事。 骆延很支持她,她还没开始学呢,他就嚷嚷着想看她表演。 骆延说:“我上大一的时候,在迎新生文艺晚会上,看到你跳舞了,你跳得很好看。” 骆延说的这段舞蹈,就是之前高一22班的学生们,在短视频APP上翻到的那一段。 她那时跳的是古典舞。 因为是初学者,没其他人跳得好,所以被安排在靠后的位置,要不是她长得好看,气质也好,估计也不会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 程妤当初凭借这一小段舞蹈,在网上勉强算是小火过一阵。 但齐越因她那演出服露了一截腰,而面露不喜。 现在想想,程妤觉得自己真傻。 齐越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不论男女老少,夸她漂亮身材好的人多得是,她又没做什么违背法律道德、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不能坦然接受他人的赞美? 不过,她跳得不好是真的。 程妤放话:“等我学得差不多了,我就跳给你看!” 骆延话语间难掩喜悦:“好啊~” 程妤又跟骆延闲扯几句,怕耽误他学习,所以她约定了明天中午去吃饭的时间,就没跟他再聊了。 语音通话刚挂断,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手机就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收到了一条陌生电话发来的彩信,点开一看,竟是齐越和一陌生女子的结婚喜帖,婚礼举办的日期,是在一个月后,地点设在齐越的老家。 程妤扫了眼,内心丝毫没有波动,直接删掉了这条彩信。 0072 72 时间一天天过去,为了考编上岸,骆延每天过得比高三还忙碌。 程妤自打报名学习爵士舞后,杂七杂八的事情接踵而来,她先是硬着头皮,报名参加市里举办的青年教师演讲比赛,再是不得不接下筹划举办校园朗诵比赛的活。 现在,她每天刚从教室出来,就得去办公室里,赶着备课、改作业、阅卷……此外,她还得撰写、背诵演讲稿,整理参加朗诵比赛的学生名单,准备比赛所需的PPT和配乐等等。 忙得差不多了,她简单吃了个晚餐,就驱车去两公里外的地方,学习爵士舞。 一天 分卷阅读109 下来,她筋疲力尽,洗了个澡,跟骆延道声晚安,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两人忙忙碌碌,明明两所学校相隔不远,却只有午餐时间,才能在美食街见上一面,其余时候,都是在线上聊天。 他们聊得不多,时常聊了不过两句,就有一方因有急事被打断——这一方通常是程妤。 偶尔,他们会开语音或视频通话,为了不影响对方学习或工作,两人其实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是默默陪伴对方。 程妤总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们之间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灵魂却停留在对方触手可及的地方。 关于教编的事,程妤曾旁敲侧击地找过孟级长。 得知学校还差几个主科老师时,她心下了然,二高大概率是没有副科老师的编制了。 不过好在骆延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程妤也时时留意弗城各地区的公告,提醒他报名的时间。 四月转眼过去。 五一放假,程妤带骆延回家吃了顿饭。 饭桌上,徐娇跟程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问了骆延不少问题。 面对家长的灵魂拷问,骆延面上气定神闲,侃侃而谈,实际上…… 隔着桌子,他偷偷向程妤使眼色,还在桌下,悄无声息地踢她鞋子。 明明接收到了骆延发出的求救信号,程妤却视而不见,故意不看他,还把脚给缩到了旁边。 程祥和徐娇已经初步了解骆延对结婚的想法了,便进一步问关于孩子的事。 程祥自问自答:“你们俩到时候打算生几个?生两个吧,两个刚刚好,一个姓骆,一个姓程。” 骆延没想到发展这么快,一下就从谈恋爱结婚,跳到生子去了,他一脸懵逼:“啊?” 程祥筷子一撂,脸拉了下来,给未来女婿一个下马威:“怎么,难不成我们家小妤肚里生出的孩子,还非得全跟着你们骆家姓?” 骆延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这、这有点突然……就,怎么突然连孩子都有了?” 他说着,眼珠一转,目光落到程妤身上。 程妤在发呆。 “哪里突然了?”徐娇说话了,计算着时间,“你看啊,我们家小妤今年呢,也有26岁了。等你毕业,工作稳定一点,那她就是27岁。27岁结婚,28岁的时候生个孩子,那个时候,我们身体应该还可以,还能帮你们看着孩子,这不挺好?” 是挺好的。 如果不是她爸妈提了这些事,程妤差点忘了,自己已经到了着急结婚生子的年纪。 照她爸妈的算法,等她生完头胎,骆延不过才24岁而已,还很年轻。 程妤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闷闷的,瞬间没了胃口。 吃饱饭,她爸妈留骆延在家里喝茶聊天。 直到夜间21时,程妤送骆延下楼。 她按下负一楼的按键,骆延却改成了一楼,说:“我想在小区里转转。” 他们这小区说大不大,没什么好转的,但程妤没有戳破他的意图。 弗城五月的夜晚,气温维持在舒适的二十五摄氏度。 明月高挂,清辉洒落一地,夜风轻柔,树影婆娑,白玉兰不吝送出馥郁花香。 程妤看着两人投落到地上的影子,身侧,骆延在问:“你觉得,叔叔阿姨的计划怎样?” 程妤:“嗯?” 骆延有点紧张:“就是,我们明年结婚,后年生娃,过两年再要个二胎。” 程妤止步,侧过身子,仰头看他,“你觉得呢?” 骆延与她面对面站着,那双桃花眼眼尾一扬,唇角弯弯,按捺不住兴奋:“挺好的。” 程妤有些意外。 他与她对视,眼中充满希冀,闪着光,“我以前都不敢奢想,有朝一日,能和你在一起。” 闻言,程妤愣了愣,忍不住笑出声,露出几颗贝齿,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佛系点呗。” 骆延跟着她笑,忽然牵起她的手,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没人了,才敢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分卷阅读110 程妤眨了下眼,娇憨道:“你刚刚是不是做坏事了?” 他矢口否认:“像我这种好孩子,怎么会做坏事呢?” “那刚刚偷亲我的人是谁?” “偷亲你也算是做坏事?” 程妤动手掐他侧腰,他的肌肉硬邦邦的,竟然掐不动,“你轻薄我,怎么不算做坏事?” 骆延一把擒住她的双手,俯身,贴着她的侧脸,附耳低语:“要这么算的话,那我还做过更坏的事。” 他话语低沉,穿过她耳膜,电流般窜遍她的身体,留下麻酥酥的感觉。 程妤手腕动了动,没能挣脱他,踮脚,凑到他耳边,诱惑道:“可我们已经很久没做过那种程度的坏事了……一想起来,你不觉得,心里痒痒的么?” 她听到了他吞咽唾沫的声音,眸光一瞥,月色勾勒出他脖颈的形状,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性感撩人。 她正想舔上去时,骆延松开她的手,站得笔直,正儿八经地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程妤还想再逗逗他,伸手,试图勾他脖子。 骆延拍掉她的手,小声提醒:“伯父在后头看着呢。” “哪有……”程妤嘀咕着,一回头,嗬,那鬼鬼祟祟躲在灌木丛后的身影,可不是她爸吗? 她只好正色,规规矩矩地随骆延去了停车场,送他上车,离开。 0073 73 五一假期结束,程妤返校,在办公桌上搜出了两个红色的纸盒,看盒子上镂空的双喜字样,估计是别人送的喜糖。 谁结婚了? 程妤茫然,还是坐她前面的赵芳芳提醒她的:“历史组的曾老师,她趁着五一假期,跟男朋友结婚了。” 程妤愕然。 曾梦华就这么一声不响,突然结婚了? 赵芳芳瞧了程妤一眼,从纸盒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问她:“那你呢?什么时候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程妤实诚地摇摇头,她不知道。 不过,应该快了……吧? 5月16日这天下午,程妤找副校长请了个假,前往青年教师演讲比赛现场。 这次比赛请了不少评委、嘉宾,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观众席前方架了不少摄影器材,摄像师在调试设备,其他工作人员也各司其职,做着赛前准备工作。 来到后台,参赛选手们个个光鲜靓丽,一副运筹帷幄、实力不菲的模样,甚至还有人特地请了个妆发师,在后台做妆发。 程妤看向旁边的玻璃窗,窗上隐约照出她的模样。 早知道,她就化个浓妆,换身好看点的衣服过来了。 她懊恼又紧张,打开手机,就看到骆延给她发了一连串消息。 最后,是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骆延……”她呢喃着他的名字,莞尔一笑,做了个深呼吸,心中的焦躁不安淡了几分。 很快就轮到她上场了。 就如骆延所说,她为了这一刻,准备多日,稿子背得滚瓜烂熟。 演讲,除了讲,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演,声情并茂、情绪饱满地向众人表达、传递、演绎。 程妤刚开始还有点腿软,手心冒汗,声音从话筒、音响里传出来,声线令她感到有些陌生。 可到了后面,她渐渐进入状态,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她话语铿锵,握拳展臂,神采飞扬,气场全开。 她表现得越来越好,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年,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 那时,她不过22岁,青春年少,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 她渴望拥有一份安定高薪的工作,一个亲密无间的爱人,还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 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她失去了她曾经渴望的东西——她从事着一份平淡普通的工作,被爱人背叛,忤逆双亲,还送走了与她血脉相连的姐姐。 如今,岁月更迭,她回到了起点。 她热爱她现在的工作,喜爱那些或乖巧听话 分卷阅读111 、或调皮可爱的学生,乐于在教学相长的过程中,向下扎根,变得成熟有力量。 而在她身后,是支持她,愿意为她保驾护航的父母;是努力成长,为她提供支撑的骆延。 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并且愿意为了维护这种美好的生活,而努力付出,向前进发。 演讲结束,台下响起掌声。 评委老师们低头给她打分。 程妤鞠躬下台,坐在举办方划分的坐席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看到了骆延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她回:【我演讲完啦!我觉得我超棒的!】 延:【必须的!你就是最靓的仔!】 成语:【骆延,我现在心情激荡,难以平复!】 延:【这么激动,看样子,一等奖稳了!】 成语:【借你吉言!】 一个小时后,最后一名参赛选手演讲结束。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上台,邀请台下的一位评委老师上台讲话。 工作人员们都在紧张迅速地统计选手们的得分。 两位主持人从一位礼仪小姐那里,拿到分数排名后,低头询问了几句。 程妤伸长脖子,远远看着,心脏扑通扑通,提到了嗓子眼。 对于这次比赛,她原本是没有胜负欲的,只想佛系参赛。 但是,想到骆延一直在给她加油打气,想到刚刚在台上那一瞬微妙的心境,她忽然就特别希望,能在自己的人生长河里,添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离开齐越,进入体制,她以为,至此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直到骆延出现,她才发现,她的人生还可以更加丰富多彩。 她有些飘飘然了。 台上那位评委讲话结束,下台。 两位主持人再次上台,他们拿着手卡,向观众席展示,故意吊所有人的胃口。 程妤注意到,坐在她附近的几位参赛选手们,都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气,害她不由也正襟危坐,坐立难安。 名单公布的顺序,一般都是先三等奖,再二等奖,最后,还要缓一口气,慢悠悠地说一堆有的没的,这才一本正经道: “那么,到底是哪位参赛选手折得本次比赛的桂冠呢?她就是——来自弗城第二高级中学的,程妤,程老师!” 程妤受宠若惊,双手捂嘴,险些尖叫起来。 她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微笑着,在众人的掌声和注目礼中缓缓起身,在礼仪小姐的示意下,手脚虚软地飘到了台上。 她站在C位,颁奖嘉宾走过来,面带笑容地从礼仪小姐手中,取来证书和奖杯,递交给她。 程妤颔首躬身,姿态谦卑地接下。 颁奖所需的时间并不多,台下的摄像师对着他们拍了不少照片,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就走完了这一流程。 所有领奖的选手在下台后,把手中空白的证书,还给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员,等着过几天,证书做好了,再过来领取。 程妤回到座位,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骆延分享自己获奖的喜悦。 她就像一个正处于热恋中的小女生,无论大事小事,都想要咭咭聒聒地说与另一个人听,以期从他那里取得共鸣。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以前,因为她跟父母闹矛盾,还担心被齐越厌烦,所以有很多事情,她率先想到能共同解决问题的人,是席若棠。 现在,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骆延。 把所有情感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样很危险。 程妤稍微冷静了点,提醒自己,不要太耽溺于此。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微信。 延:【这是我很想说,却一直没来得及说的。】 延:【程妤,能喜欢上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以你为目标的我,积极进取,勤奋刻苦,变得越来越优秀……我很享受这种能和你共同进步的感觉。】本书由甜品小站qun⑥.3$5!④.8/0+94.0整理 延:【我也跟你说个好 分卷阅读112 消息。我刚刚看到笔试成绩了,我好像是第一名哦~面试好好发挥,估计……】 他没接着说下去,但程妤已经明了他的意思。 她回了个“恭喜”,放下手机,抬起头。 比赛结束,观众席上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 灯光忽地暗淡,帷幕落下。 程妤目视前方,笑容明艳,热泪盈眶。 0074 终于结束啦!历经坎坷,有缘再会~ 青年教师演讲比赛结束,由她负责的朗诵比赛也终于告一段落,程妤终于没那么忙碌,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教学任务上。 骆延忙着准备面试,每天都在刷相关的课程视频,偶尔会录制一段他的说课视频,发给程妤,让她帮忙看看。 程妤坐在办公桌后,刚给骆延提了两点建议,随即就看到了席若棠发给她的消息。 喜糖:【你今年的生日打算怎么过呀?】 嗯?程妤愣了一下,拿起摆在桌上的台历,看了下,明天就是5月20日,她的26岁生日。 成语:【我都不想过生日了,又老一岁,嘤嘤嘤~】 喜糖:【你就不能当做是,你为提高人类的平均颜值,又做出了一年的贡献?】 程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成语:【我的生日要怎么过,不还是你说了算?】 这是她跟席若棠之间的约定——她们每年的生日,都由对方决定该怎么度过。 喜糖:【嗯……行,那你记得叫上骆学弟。】 成语:【不行,他21号就要面试了。】 关于骆延的事,程妤跟席若棠说过一点,所以席若棠知道骆延过了笔试的事。 喜糖:【不叫上他的话,他会难过的吧?】 成语:【……】 成语:【还是别打扰他了。】 程妤是真的没想打扰骆延。 毕竟,比起一个生日,显然骆延的前程更为重要。 周五下午,她如往常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然后走出校门,打算搭乘从淮的车,跟从淮、席若棠两人,一同前往席若棠定下的地点。 从淮那辆大奔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她一眼认出,拎着包包走过去。 她刚靠近车子,副驾的车窗降下,一张秾丽娇俏的小脸露出来。 席若棠笑着冲她招手打招呼,说:“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哦~” “什么啊……”程妤不以为意,一打开车后座的车门,就见骆延坐在车里,侧首看她。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他笑弯了眼,唇边显露出两个小梨涡。 “生日快乐~”他说。 程妤傻眼,心脏怦怦乱跳。 她忽地把车门关上,还以为是自己上课上昏头,出现了幻觉。 席若棠被她这举动吓到,问她:“你干嘛?” 程妤反问:“他怎么在这儿?” 席若棠无辜地眨巴着眼:“不都说是惊喜嘛……” 坐在驾驶座的从淮,不悦地“啧”了声,放话:“程妤,你上不上车?不上车,我们就走了。” 程妤听到他的声音,烦躁地捏了下手提包的带子,开车门,上车。 她一系上安全带,从淮就发动车子,去往目的地。 五月下旬,弗城的气温陡然上升,天气已经有点热了。 从淮开了空调,还挑了个电台,播放音乐。 席若棠低头玩手机。 程妤从包里掏出手机,刚亮起屏幕,想找席若棠问个清楚,手机“叮咚”一声,骆延找她。 延:【我来了,你不高兴?】 成语:【你明天就要面试了,怎么还有时间出来玩?要是玩得太晚了,影响你状态,怎么办?】 延:【但今天是你生日啊(委屈)……】 程妤一愣,像是被人拧开瓶盖的碳酸饮料,瞬间没气了。 延:【而且,今天算 分卷阅读113 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520”吧?】 成语:【不算,我们都还没确定关系。】 她回复完这句话,骆延就没声儿了。 程妤用余光偷偷瞥他,他放下手机,右手挨着大腿垂下,左手托着下巴,面朝车窗。 程妤抿了下唇瓣,不知道他们刚刚那段对话中,是哪一句出了差错。 席若棠突然扭身,把手机拿给她看,“宝贝,你看下这几条裙子,哪条比较好看。” “又买裙子?”程妤说着,向前挪了下,头凑过去,看她手机,帮她拿主意。 说真的,程妤不知道,席若棠到底把目的地设在了哪儿,这车程竟能如此漫长。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海边。 现在是傍晚六点,偌大的红日悬挂在海平面上,彩霞漫天,海鸥飞翔,汪洋大海染了绚丽的红,浪花涌上沙滩,留下湿润的痕迹。 海风迎面扑来,程妤嗅到了淡淡的咸腥味。 “我们在海边租了个小别墅哦~”席若棠站在程妤身侧,自然而然地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兴奋道,“今天晚上,咱们好好玩吧~” “可是……”程妤回头,身后,骆延跟从淮正躬身从后备箱里拿东西。 “别担心啦~”席若棠拉着她往沙滩那边走,“给你过完生日,就让学弟开从淮的车回去,好好休息。等下他俩去准备吃的,我们就去海边玩,我好久没跟你一起踏浪了。” 程妤被她拖着,踉踉跄跄地走,忧心忡忡地问:“那我们明天怎么回去?” 为了避免鞋子被弄脏,席若棠脱掉了鞋子,赤着脚,踩进沙子里,“明天,从淮他们公司的员工过来团建,咱们在这里多待两天,后天下午回去。” 程妤稍微放宽了心,也脱了鞋子,拎在手上,和她在沙滩上散步。 今日傍晚的景色很好,天空很漂亮。 席若棠拍了几张天空照,快步走到程妤前面,转身,镜头对准了程妤。 她边后退,边拍她,问:“寿星,18岁的8周年纪念日,你的愿望是什么?” 程妤沉吟半晌,看向镜头,答:“世界和平。” 席若棠:“还有呢?” 程妤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绾到耳后,说:“有情人终成眷属。” 席若棠:“有情人是特指你跟骆延吗?” 程妤嫣然一笑,认了:“是。” 她们在沙滩上,拍了不少照片。 浪花翻涌,卷起泥沙,溅湿了她们的裙摆。 席若棠接到从淮打来的电话,拉上程妤,冲掉腿脚上的沙子,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推开白色雕花铁艺门,就是一方院子,骆延跟从淮架好烤炉,准备好了食材,正在烧烤。 骆延看到程妤,叫她先去洗个澡,洗完澡后,下来就能吃了。 “真棒~”席若棠嗅到了香味,挨到从淮身边,咂咂嘴,问他:“这能吃么?” 从淮瞥了她一眼,给食物刷上酱料,“还不够熟。” 席若棠突然亲了下他的侧脸,嘿嘿笑着:“明明那么熟了。” 骆延见状,有些尴尬地回避了下。 程妤直接上前扒开席若棠,拽着她进别墅,“早知道要在这里呆三个晚上,你肯定准备好衣服了吧?” “那是~” 席若棠的确全都准备好了,她跟程妤的身材差不多,所以她可以参照自己的尺码,给程妤准备衣服。 程妤穿着鹅黄色碎花连衣裙出来时,席若棠也换上了同款碎花裙,眉开眼笑地对她说:“这三天,你都要跟我穿闺蜜装哦~” 程妤被她的可爱击败,忍俊不禁。 一个晚上,他们四人热热闹闹地过着,场地从院子,搬进了室内。 玩完一局飞行棋,将近夜间九点半了。 程妤始终记挂着骆延的事,总有意无意地催骆延回去。 从淮默不作声地关了灯,别墅瞬间陷入黑暗。 程妤心里咯噔一跳,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骆延的歌声。 分卷阅读114 他在唱《生日快乐歌》,双手捧着一个蓝白色的INS风蛋糕,烛光摇曳。 程妤一直都觉得,骆延唱歌很好听,先前他唱的那首《水星记》,她是真的念念不忘。 席若棠轻轻碰了下程妤的胳膊,“发什么呆呀?快许愿啊!” 许愿? 程妤闭上眼,十指交握在身前。 她要许什么愿呢?世界和平?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恍然想起骆延生日那天,他闭眼许愿的模样。 骆延那个时候,许的,又是什么愿望? 骆延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歌声停止,程妤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灯光亮起。 骆延坐在对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探究地看着她,一副想问又难以开口的模样。 程妤勾唇浅笑,切开了蛋糕。 她希望,他的愿望可以实现。 吃完蛋糕后,席若棠说是吃太撑了,硬拉着从淮离开。 程妤知道,她是想给她和骆延腾出空间。 偌大的别墅少了两个人,瞬间添了些空旷寂寥。 骆延坐到了程妤身侧,手里捏着飞行棋配套的骰子把玩,黯然道:“其实,今天我挺伤心的……我只是想陪你过一个生日而已。” 程妤拉住他另一只手,头枕在他肩上,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 骆延垂首看她,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我想跟你确定关系了。” 程妤挑了下眉,“嗯?” 他的吻逐一落在她的脸颊上,在她耳畔低喃:“本来是想等我考上编制后,再跟你确定关系的,但是,这个‘520’,我想跟你一起过……程妤,我等不及了。” 程妤直起上身,右手托着他的下颌,回吻他,红唇贴着他的薄唇,辗转厮磨,软舌探进他口中,尝到了蛋糕的香甜。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她双眼迷离,手在他脸颊轻抚,唇瓣与他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问:“你想跟我确定什么关系?” 他眸色一暗,斩钉截铁道:“情侣关系。” 程妤呼吸一滞,感觉时间似乎也停滞了般。 她不知道体内那簇欲火是何时燃起的,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骆延抱起,上楼。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她的房间,门甫一推开,他就放下她,转身锁上了门。 等他再转过身来,伺机而动的程妤,一个门咚,将他抵在门上,踮着脚尖,肆无忌惮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热情似火,恣意掠夺他的呼吸和涎液,双手在他身上摸索,惹得他身体发烫,呼吸急促。 她拉扯他的衣角,他极其配合地脱下了T恤,那双干燥炽热的大手,转而摸上了她的娇躯,攀上高耸,抓握揉捻。 程妤娇声轻喘,在他怀中扭动。 骆延亲吻她的脖颈,软舌所经之处,酥酥麻麻,大手则在她身下作祟,撩拨她的敏感带。 “啊~阿延,想要~”她小声呻吟,“湿了……” 骆延轻笑,蹲身,掀起她的裙摆,剥除她的安全裤和内裤,头埋进两条白嫩长腿间,扬高了头,亲吻那两片湿软贝肉。 程妤“嗯嗯啊啊”地叫着,没羞没臊地张大了腿,一只手忍不住隔着裙子,摁着他的头,扭起了腰臀。 骆延的舌头很是灵活敏捷,抵着贝肉间的小珠,舔、弹、撩、逗,没两下,就把她送上了高潮。 程妤失声尖叫,眼神失焦,好像一瞬跌进了云海里,飘飘渺渺,无处着陆。 她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骆延起身,释放出庞然大物,穿戴小雨衣,翻身将她摁在门板上。 他低头吻她,让她从他口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有点骚。 两人的软舌搅拌在一起,发出了暧昧黏腻的声音,很是色气。 骆延摸着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蛮腰,忽而面对面地抱起她。 粗长硬物在花谷蹭了两下,沾满滑溜溜的湿液后,猛一挺身,就撞入了她的身体。 “啊!~”突如其来的饱胀感,将她送上了另一个顶峰。 分卷阅读115 她爽到浑身战栗,双手扒着他的臂膀,挺起胸脯,脚尖蜷起。 骆延开始发起进攻,一下比一下深入,势不可挡,将她击溃。 他深深地嵌在她的身体里,她的灵魂深处。 程妤在他的撞击下,后背将门板撞得发出一声声闷响。 她难耐地叫喊着他的名字,指甲在他宽阔的后背,挠出了一道道红痕。 她被快感俘虏,在情潮中失控, 骆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发了狠地弄她,抛却所有的技巧,只是出于原始冲动、出于本能地向她索取。 “不行,阿延……慢点,啊!~”程妤的声调陡然拔高,双腿一抖,被他抱着,再次送上了浪尖。 她喷出了水,把两人的交合处,弄得更湿,更狼狈,连她的裙摆,都洇出了水痕。 “嗯……”骆延被她夹到低声闷哼,忽然抱着她,走到床边。 走动过程中,程妤在他身上,一颠一颠地抖动,巨物深深浅浅地戳弄紧致的嫩肉,剐蹭、碾磨,十分折磨人。 骆延在床上躺下,两人的姿势一下子就变成了女上位。 程妤咽了口唾沫,小手撑着他的腹部,扭腰摆胯,上下起伏。 快感一遍遍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她气喘吁吁,动作愈发激烈,披散在身后的及腰长发摇荡,裙摆勾勒出翘臀的诱人形状。 骆延在她身下,额角青筋暴起,眼尾发红,喉咙压抑着粗沉的喘息,落在她耳朵里,媲美催情药。 他们就这么不管不顾,急躁热切、狂乱淫靡地做了一次爱。 完事后,程妤餍足地躺在床上,双颊绯红,香汗淋漓。 骆延用纸巾擦了下身上的液体,穿好衣服,就去洗了条毛巾,俯身帮她擦拭身体,替她整理仪容。 程妤坐起,后背靠着床头,软声问他:“你要回去了吗?” 骆延:“嗯,你不是一直都担心我明天会迟到吗?” 程妤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我都想跟你一起回去了。” 骆延捏了下她的鼻尖,“别,你就呆在这儿,好好玩两天吧。” 程妤噘了下嘴,指着被她搁在小茶几上的包,让骆延帮她拿过来。 骆延去取了包,递给她,挨着床沿坐下。 程妤接住,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天蓝色的首饰盒。 骆延有些讶异:“你还带着?” “这么贵重的东西,总不能扔了吧?而且……”程妤把首饰盒打开,里面躺着的那条蓝钻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它意义非凡。” 骆延想到了过去的某些事,有些走神。 程妤拿着首饰盒,把手伸向他,“骆延,你能帮我戴上吗?” 骆延眨眼,上下鸦睫一碰即分。 他从首饰盒中,轻手轻脚地取走项链,左右手捏着扣子,欺近她,帮她戴在脖颈上。 她的脖子,白皙修长,和项链很搭。 “你知道,这条项链,叫什么吗?”骆延问她。 程妤摸着吊坠,回答道:“全部,我愿为你献上我的全部。” 骆延望着她,绽放笑靥,“等下我发朋友圈的时候,可以艾特一下你吗?” 程妤不知他又要搞些什么,傻傻地点头。 骆延笑容愈深,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末了,跟她说:“你看下。” 于是,程妤去翻看他的朋友圈。 他发了一段文字:【就在今夜,我实现了今年生日许下的第一个愿望。手动@程妤】 配图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程妤狐疑:“你什么时候拍的?” 骆延:“你喝多了的那一晚。” 程妤:“说是第一个愿望,那你还有其他愿望吗?” 骆延坦言:“有啊。我有一种预感,很快,我第二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饶是程妤再怎么舍不得,也不得不看着骆延驱车离开。 面试一结束,骆延就迫不及待地开着车,再次来到海边别墅 分卷阅读116 从淮笑话他,果然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骆延回击,迟早让他改口叫他姨丈。 转眼过了数日,骆延刚交上定稿,就收到了消息。 程妤是他第一个通知的人。 得知骆延考上编制的事,程妤激动得差点哭出来,比她得知自己上岸了还兴奋。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六月下旬,骆延顺利结束了答辩环节。 一周后,他头戴学士帽,身穿白衬衫、黑西裤,外面披上学士服,与同窗四年的同学们,去拍摄毕业照。 这一日,骄阳似火,夏蝉高歌,郁郁葱葱的高大林木,在灼烫的路面,投下浓荫。 程妤穿着天蓝色上衣,搭配白色百褶裙,抱着一百支白玫瑰,站在树荫下,看着骆延依照身高,站上阶梯式的铁架。 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金光,他忽地对上她的眼睛,莞尔一笑,眼眸灿亮,宛若神话中,朝气蓬勃、容貌英俊的太阳神阿波罗。 “你看到了吗?” 程妤无声地在心中呐喊叫嚣。 “那个眼里有星星,笑起来有梨涡的,叫做‘骆延’的人,是属于我的少年,是我的男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