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寂》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海寂是个家奴,往上数十八辈都是家奴的那种。 但海寂从不觉得自己是奴隶。 高贵冷艳、男扮女装的名妓,反复无常、心理变态的少爷,清朗如松、正气凛然的捕头……都在她身下俯首称臣。 注: 1.作者初写文,文笔渣,可能比较乏味;逻辑差,不合理之处欢迎指出 2.女主非美女,不通过纳入式获得高潮 3.男皆处,不会夸大男角色性能力和尺寸 簡體版HNPH古代女性向 第一章后山 海寂是家奴。往上数十八辈都是家奴的那种。这话有点夸张,但她的父母是家奴,她的祖父母是家奴,曾祖父母也是家奴。海运山庄几度易主,姓过朱,姓过宋,如今姓蒋,可谓是流水的主子铁打的家奴。 海寂二十叁岁,已经无父无母,她对父亲毫无印象,听说是个护院,面目丑陋,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替老庄主挡了一刀,掉了半个胳膊,也得到了他人生里最大的恩赐——一个女人,也就是海寂的母亲,她原来叫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人们都只叫她海坤家的。老光棍得了个女人,连生了叁个孩子,前两个却都夭折了,第叁个是海寂,老光棍在海寂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只知道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要烂透了。海寂的母亲向来是个病怏怏的女人,在海寂五岁那年突然病得很重,庄里本来有个大夫,可不巧正在给新夫人问喜脉,没人敢拿这种晦气的事去冒犯主子,海寂的母亲被裹了张席子扔到了后山崖下。 海寂像野草一样长大。 她长相普通,嘴也不甜,入不了主子的眼,做不成人人眼热的贴身丫鬟,但一身力气不小,看着沉稳老实,就被分去做那些最重最累的粗活。无论支使她去做什么,海寂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像一个最是谨守本份的奴隶。旁的丫鬟攒些月钱约着去买点胭脂水粉,私下里争奇斗艳好不娇美,也有些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眼角眉梢悄悄伸出一道媚人的勾子。海寂在这些十几岁的年轻丫鬟中显得格格不入,从不涂脂抹粉,长年穿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没人知道海寂的月钱到底都花在了哪。 海寂身形高挑,比平常的男子还要高上些许,她生得一双狭长的眼睛,额角上有道浅淡的疤一直没入发际线,头发枯槁而毛躁,连最基本的麻花辫也不编,就直接束在脑后,像是马厩里那匹最野最烈的马的马尾。 和往常一样,海寂劈完柴火,又去后山挑第二天要用的水,整整叁口大缸,海寂要来回跑上十来次。 最后一趟下山,在那条通往山庄禁地的小路上,白色的衣袂一闪而过。 海寂目不斜视,挑着水径直往前走。 晚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密林里沙哑难听的鸟鸣交迭着不知谁低声的咒骂。 破空声响起,海寂微微侧头,裹着气劲的利物从她耳边擦过,死死钉进了前方的树木。 海寂放下水桶,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耳。 正当她要重新提起水桶的时候,却有一只手臂横过来抢先她一步夺走了水桶。 “呼……”凉水接触背部发红的肌肤,那人不由得发出舒缓的气声。 海寂抱着手臂靠在树干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昏暗的夜色让人难以判断她是不是睡着了。 白色的长裙被胡乱褪下扔到地上,白皙光洁的背部裸露着,却有一小片又红又肿的肌肤,甚至起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泡,冯缺大肆抄起水泼在背上,又塞了一颗祛毒的药丸在嘴里,嘴里又恨恨骂了几句脏话,眼神瞥到一旁的海寂,像是才想起她。 冯缺记性好,算是过目不忘,因此这只见过两面的仆役他也记得,是后院做粗活的杂役。 他扯起地上的衣裙披上,但纱裙的布料沾了水,贴在身上像是透明一样,他纤细的腰,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脖颈和白嫩的肩膀都一览无遗,长发小部分沾了水粘在颈部,大部分被风鼓起,黑色的发绕上嫣红的唇,柔美悦耳的女声从其中吐出。 “你叫什么名字?” 冯缺生得一双含情的丹凤眼,笑起来时眼里似有水波荡漾,蹙眉时宛如一池春水揉皱,一颦一笑皆惹人怜爱。 海寂垂眸,盯着他藏在宽大衣袖里蠢蠢欲动的手,平静地陈述道:“你杀不了我。” 冯缺小动作被戳破,心中的暴戾又升腾了几分,他按下心中躁意,把袖中暗器收起来,抬起手拢了拢头发,加深了唇畔的笑意,仿佛只是好奇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海寂盯着他朝自己走近的脚尖。 “是吗?可真看不出 分卷阅读2 来呢。”冯缺掩唇轻笑,“一点都不像呢。” 他当然知道她是女人,可是这女人让他实在不爽,他杀不了她,也要用言语刺痛她。 “没有你像。”海寂依然平静,“我本就是女人,不必像。” “好,真是好极了。”冯缺被她知晓了自己的秘密,怒极反笑。 他长袖一翻,密密麻麻的短针细雨般射向海寂,将她所有退路都封死,同时身形一动,掌上裹起内劲向海寂袭去,眼中杀意毕现。 而一息过后,海寂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摸上他的胸前,是轻柔软绵的触感,她掀开他的亵衣,果然是两团布料,或许这布料特殊,摸起来竟和女人的乳房手感相似。 “你想死还是想活?”海寂又转而摸他的长发,柔顺如绸缎般,和她枯槁的乱发截然不同。 冯缺蹬了两下腿,却毫无作用,脖子上的手像是钢筋铁骨牢牢桎梏住他,伴随着他的挣扎,窒息的感觉渐渐笼罩了他。 “我……我想……活。”当死亡的威胁迫近,他不需多加思考就妥协了。 “看清楚了吗?”海寂按住冯缺的头,不让他躲避。 冯缺想闭上眼,但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力量驱使他看下去。 那是女人的私处,是他羡慕又向往的地方。他多想真正成为一个女人,可上天不公,让他既做不成男人,又永远也成不了女人。他曾以自己的外貌为傲,他有着比绝大多数女子都要娇美的容貌,让无数男人为他趋之若鹜,可即使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也和他有着根本的不同。她是女人,他不是。 “那开始舔吧。”海寂把他的头按向自己。 冯缺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贴向海寂,心里剧烈地挣扎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离女人的私处这样近,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而他只需要张开嘴伸出舌头就可以舔到她。 他在青楼里多么糜烂的场面都见到过,也看见过其他女人的,她们为了揽客,大多把下身的毛发清理得寸草不生,而海寂没有,她有着稀疏粗硬的毛发,随着海寂把他按得更近了点,那些毛发扎到他的脸上。 冯缺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舌头,触碰了一下她的阴皋,又瞬间收了回去。 海寂感到下身一阵潮湿,不是冯缺的口水,是冯缺的眼泪。 巴掌大的、美的的不可方物的脸上挂着几滴眼泪,是多么令人心碎怜惜的场景。 “你恨我,你在心里诅咒我。”海寂陈述道。 “但你忘了,你因为一桶水要杀掉我。” “我不恨你,因为我足够强大,你杀不了我。若你遇到弱者,悄无声息地杀掉,他们连恨你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你要感谢我,给了你恨我的机会。” 冯缺的眼泪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不知道究竟是恐惧、悔恨还是怨憎充斥了他的内心。 他终于又伸出了舌头,毫无章法地舔弄着,口腔里混杂着女人的水液和他自己的眼泪,又涩又咸,他本该嫌恶却又克制不住的上瘾。液体被他囫囵吞咽了下去,舌头和嘴唇都已经麻木了,头脑中一片混沌,直到恍惚间听见女人快慰的喟叹声。 第二章猫儿 海寂打完了最后一桶水,已经月上中天。 半圆不圆的月亮躺在水缸里,一口缸里一个,加上天上的,一共四个。 不管人的心情如何,月圆月缺,总是照旧。 海寂走到水井旁,打起一盆水清洗身体。 缸里的水甘甜而清澈,是只有贵人才能用的山泉水。 “吱嘎——”陈旧的木门被推响。 头扎两个发髻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声音细得像猫叫:“海寂姐姐……” 小姑娘叫猫儿,每晚都来找她学认字。 海寂在地上用树枝蘸了水教她写字,神情专注而温和。 猫儿靠在海寂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里一会儿看看字,一会儿又看看海寂,欲言又止。 “怎么了?”海寂放下树枝,轻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海寂姐姐,我不想认字了。”猫儿低落地垂下头。 “嗯?” “认字是好,可以看懂好多东西,可字都轻飘飘的,既不锋利,也不能让我变得有力气。”猫儿感到迷惘又无助,“今天,我爹又打我娘,我想抱住我爹的腿,不让他去打娘,可是我的力气好小……” 猫儿想到白天娘又被打的遍体鳞伤,而她缩在角落,甚至不敢大声哭出来,恐惧和无助再次攫住了她,纤小的身躯不住发抖。 海寂把猫儿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部,感觉到猫儿渐渐平静下来,才缓缓道:“猫儿,你说,山庄里的主子们,像少爷小姐们,和你爹,谁更有力气?” 分卷阅读3 “我爹吧。”猫儿不明所以。 “可是,主子要打你爹,他敢还手吗?” “不敢。”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主子。” “为什么他们是主子?” “因为……因为……”猫儿说不出来,主子就是主子,就像奴仆就是奴仆。 “猫儿。”海寂把猫儿额头遮住眼睛的刘海分到两边,“主子驱使奴仆,是因为他们拥有权力。主子们都会认字,却不让奴隶认字,男人读书科举,却不让女人识文断字,因为字虽然不是武器,却是使人能更好掌控权力的钥匙。奴隶因为无知而愚钝,从而甘心任人驱使,女人因无知而受困,只能死守在压榨她的男人身边。猫儿,认字不会使你变得更有力气,但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加明智。” 猫儿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这只是出于她对海寂天然的信赖。 “你以后会明白的。”海寂说,“而且,力气不能代表绝对的强弱,猫儿,你并不弱小。” “我不弱小吗?”猫儿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有些茧,有些裂口,但很干瘪。 “当然。”海寂吻她的发旋。 海寂给她看掌心里用粗布裹着的泛着黑色的针。 “今天有人要用这根针杀我,他失败了,但如果这根针刺进我的身体,会让我立刻死去。猫儿,这根针给你,如果你爹在睡觉,把它刺进你爹的太阳穴,他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猫儿愣愣地看着海寂手里的针。 “你爹不会防备你,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猫儿,这就是你的优势。” 猫儿犹豫了很久,最终拿走了毒针。 如果娘和爹必须要死一个,那还是爹去死好了。 海寂悄无声息地跟着猫儿,直到看见猫儿把毒针颤巍巍地刺进她爹的身体,才现身,确认人已经咽了气。 海寂把粗布收回来,摸了摸猫儿的脑袋。 “海寂姐姐,他真的死了吗?”猫儿仍觉得一切并不真实,双眼里满是迷茫。 “死了。”海寂肯定道,抱住猫儿,“使你娘满身伤痕、生不如死的凶手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的,猫儿,你是你娘的英雄。” 猫儿瞪圆了双眼,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地掉出来,沾湿了海寂的衣襟。 海运山庄的平静被打破了。 先是后山禁地被闯,几名守卫死于毒针,后有一名护院虽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但也是因毒针而死。一模一样的针,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猫儿的爹也是闯进后山的凶手杀的,或许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因而被灭口了。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古尚远仔细查看了猫儿的爹的伤口,觉得这伤口太浅了,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理应要深很多。 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同样的毒针,同一个晚上,就算不是同一个凶手,也必然是同一帮人。 古尚远看着旁边惊慌地缩在一起的母女,母亲佝偻着身体,袖口和领口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青青紫紫,连脸上也有一些新添的伤痕,女孩约莫十来岁,埋在母亲怀里颤抖着身体。 这年头,多的是死有余辜的人。 他稍微安抚了母女俩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被吩咐去调查各院里下人昨晚的行踪的属下回来汇报情况。 “……昨晚去过后山的,只有一个叫海寂的杂役,她每天都要去后山挑水。” 古尚远皱了眉头:“带她来见我。” 古尚远见到海寂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并非对此人的熟悉,而只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眉眼。 但人有相似,他没有多想,只是仔细盘问了昨晚海寂的去处。 海寂平静地一一对答。 古尚远抓不住她话里有什么毛病,可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终于了悟。 是了,她太平静了。普通的下人被当作凶手这样盘问早就吓破了胆,绝不可能这样镇定。 “手伸出来。”他盯着海寂的手仔细观察,掌心处全是老茧,手指上也有一些,但并不突出,如果是长年使用暗器的人,指腹处的茧理应更厚实些。 海寂面不改色地任他观察着,只在心里发笑,即便是真正的凶手冯缺手上也没有他所寻找的厚茧,为了更好的伪装,那些茧早被他想法子除去了。这个被蒋士英认作义子并十分看重的男人,固然心思缜密观察细致,却好像是学了许多的理论,殊不知现实里的事情往往千变万化,并不总按人自以为的逻辑发展。 在古尚远观察着海寂的手的时候,海寂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他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板挺直如松,眉目里有着蒋家父子没有的明 分卷阅读4 澈,思考的时候认真而专注。比蒋家父子也要宽仁一些,如果审问她的是蒋士英,大约会不由分说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他似乎和蒋家人不是一类人,可仍旧搅进了这潭浑水。 古尚远最终还是暂时放弃了对海寂的怀疑,他得知海寂力气很大,便知道猫儿的爹不可能是海寂杀的,而对于后山死的人来说,海寂又没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她来来回回地挑水是有几个人目睹了的。最重要的是,她是山庄的家奴,从小长在山庄里,并没有学习暗器的机会和时间。 对于最后一点,如果被海寂得知则必然会再嘲笑一通这位理论家。 第三章狂风 冯缺第一次在弹琴的时候走神了。 回到房间后他一夜未眠,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那双狭长的冷漠的眼睛。他忍不住想起那只无法挣脱的手捏住自己喉咙的窒息的感觉,想起她带给自己的屈辱和恐惧,也想起她肌肤的温度和触感,想起她有些沙哑的喟叹声…… 冯缺不敢再想下去。 琴弦“铮”地一声断了。 同时惊醒了两个人。沉浸在昨夜噩梦里的冯缺,和沉浸在冯缺美貌里的蒋虹升。 冯缺的手指被断裂的琴弦割破,殷红的血涌出来。 “茶语……”蒋虹升第一反应是心疼和着急,刚要上前,结果才想起来自己晕血,一头栽在了琴桌上。 冯缺只冷眼旁观,不论是对自己受伤的手,还是对晕倒的蒋虹升。 他的一生充满了谎言、阴谋和杀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的人生信条,他是被豢养的工具,也把其他人都只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为了一桶水杀人又怎样,人命本就卑微如草芥,他没有做错,他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强于自己的人。 冯缺试图把昨晚的失败和从前的每一次失败合并在一起,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再一次失败了。 他坐在琴桌前,眼神空洞洞的,任由手指上的血沾满了纯白的衣袖。 许久,他回神,冲门外喊道:“来人啊,大少爷昏倒了。” 山庄里的气候总是变化无常,前两天还闷热着的天气,到夜里骤然降了温,东南方向吹过来的大风把院子里的竹子吹得歪倒一片,黑沉沉的云压下来,月亮藏得无影无踪。 冯缺在窗边坐了好一会儿了,沁凉的雨丝从窗户里吹进来,刺得他一激灵,他才恍恍惚惚去关窗户。 一回头看见床边坐着那个令他做了两天噩梦的女人。 海寂半躺在床侧,上身倚靠着床柱,手里把玩着从他床缝里找到的的形状别致的暗器。 “你怎么在这里?”冯缺怒气冲冲地质问,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后气势又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面上仍染着愠怒,眼神里却藏不住忐忑,有些后悔没有按捺住脾气。 海寂不是会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生气的人,她随手把手中暗器塞回床缝,望着冯缺道:“我对你很好奇。” 烛火明明灭灭,海寂的影子映在床内侧的墙面上,冯缺去看她的影子,不敢看影子的主人,影子只有轮廓没有眼睛,而海寂的眼神明明平静至极,他却在那注视下感到无所遁形。 他僵在原地,咬住下唇不作声。 他真实的本性暴戾而冷酷,是最没有耐心的人,在海寂面前他不敢伪装,但顺应本性会让他忍不住挑衅海寂,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沉默。 与他相反,海寂的耐心多得让人摸不到边际。她走到冯缺面前,扯开他的衣领。沐浴过后冯缺只穿了亵衣,但里面仍穿着那件胸前缝着两团布料的小衣。 “你……”冯缺下意识后退一步,捂住胸口。 他实在是生得一副好相貌,精致的五官在昏暗朦胧的烛光里显得愈发柔媚,双眼里含着惊恐,仿佛蒙上了一层水光,右眼角下有颗红色的小痣,似是美人泣血。 单薄的身躯在宽大的纯白亵衣下瑟瑟发抖,嘴唇被他咬得泛白。 他背后的窗户被大风鼓动着哐哐作响,窗外狂风呼啸,风声阴冷而嚣张。 海寂的声音不大,在风声中有些不真切了。 她问:“你不叫茶语吧,本名是什么?” “我姓冯。”冯缺捏紧领口。 “名字呢?”海寂拧眉。 冯缺开不了口,名字代表着他最大的耻辱。他已经在这个女人面前被踩在脚底,可他不想连最后的尊严也失去。 海寂见他沉默,没有刨根问底。名字只是个代号,他不愿说,也无所谓。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她上前一步,就把躲躲闪闪的冯缺揽进怀里,接着往床上一扔。 “你上次舔得我很舒服,今晚继续吧。” 她口气平淡的像是讨论晚饭吃了几个馒头,冯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b 分卷阅读5 r 海寂撩起衣服下摆,冯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她下身根本就没穿底裤。 见冯缺垂下眼不反抗却也不配合,海寂捏起他的下巴:“我已经够体谅你了,洗过澡才过来的,若是觉得屈辱你上次就该自尽了,实在没勇气自尽,我并不介意帮你这个忙。” 下巴被死死钳制住,冯缺被迫抬起头直视她的下体。 稀疏的毛发杂乱地铺在阴皋上,随着海寂把一只脚踩在他肩上,那最私密的领域也朝他敞开了,她的皮肤有些苍白,阴唇的颜色也很浅淡,不是妓女们追求的粉红,而是有点浅紫,阴唇一瓣大一瓣小一些,上面有着浅浅的细褶,大的那瓣盖在小的那瓣之上,随着呼吸翕动着。管理⑧⑼⒈0Ⅷ⑦零Ⅳ⒊ 冯缺咽了下口水,心跳乱七八糟。 海寂把他的头按向自己,阴蒂直接贴到了他的鼻梁上,冯缺仿佛被肌肤的温度烫到了,下意识往回撤,却因海寂的桎梏纹丝不动。 都到这地步了,冯缺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他认命地闭上眼,伸出舌头舔上海寂的阴唇,他实在不懂什么技巧,就把海寂的阴唇来来回回地舔,不经意地舔到阴蒂和尿道口时,感觉海寂的身体颤了一下。 他知道这大约就是女子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了。 “含住它。”海寂命令道。 冯缺听话地含住了海寂的阴蒂,轻轻吮吸着,听着海寂“嘶”地一声抽了一小口气。 他心里升腾起一种微妙的成就感,沉默而冷硬如海寂,身体也有柔软的地方,也会因他的侍弄有所反应。 他时轻时重地吮弄着阴蒂,不时用舌尖扫过阴唇和尿道口,感觉到下巴渐渐被某种液体沾湿。 海寂抓起他的一只手,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开阴唇,用他素日里弹琴的灵活的指尖摩擦着穴口。 冯缺很快上道,不用海寂抓着也会自己动起来,手指在穴口处来回摩擦打转。 “嘶……”密密麻麻的快感从下体传来,海寂手臂上最明显的青筋突了起来,她按着冯缺头的手变为紧抓他的头发。 冯缺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差点掉出来,不小心用牙齿磕了一下阴蒂,海寂的身体猛得一颤,一股液体从穴口涌了出来。 透明的粘稠液体顺着冯缺的下巴流到他的脖颈,沾湿了他的锁骨,聚在他突出的锁骨形成的小窝里,又顺着锁骨流入被衣襟掩盖的更深处。 海寂高潮之后,把脚从他肩上拿下,去踩他的下体。 意外的踩空让海寂挑起了眉。 冯缺的脸色却突然变得苍白异常,接着他情绪激动地剧烈挣扎起来,被海寂按头时都没有此刻挣扎的厉害。 看着他一个劲地要往床里缩,海寂一手制住他,脚在他下身处探寻着,狭长的双眼紧盯着冯缺:“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四章天阉 冯缺死尸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亵裤被扔在地上,衣襟大敞四开,身体的私密部位一览无遗。 他闭着眼,不想看也不愿去想海寂看见他的身体会是什么反应。 “我叫冯缺,缺陷的缺,缺如的缺。我不是女人,但也不算男人,我是不该存在的人。” 他喃喃道,像是在跟海寂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知道世上有一种人,叫太监,是宫里伺候人的阉人,但他们大多是后天净身,而他是个天生的阉人,没有大多数男人都有的物件。 正因如此,他一生下来就被丢到阴暗的胡同里。不完整的人是不配被阳光照耀的。 海寂打量着他白皙的身体,他上身是平坦的胸膛和小腹,隐隐约约可见几道伤疤,大约是实在太深了没能去除的,下身也极为干净,光洁白嫩,没有一丝毛发,两颗小球孤孤单单地坠着,没有普通男人该有的阳具,但有一点探出头的小肉芽,只有拇指盖大小,在寒冷中微微颤抖。 海寂懒得理会陷入自我厌弃中的冯缺,用脚趾夹住了那颗小肉芽,微微挤压。 冯缺的身体猛得弹起,什么悲观抑郁通通被他抛到脑后,他震惊地用手指着海寂,嘴唇一个劲地发抖:“你……你……” “有感觉?”海寂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冯缺愣住了,他也不明白了,他知道男子到了一定年纪会梦遗,会晨勃,但这些他通通没有过,他甚至不知道欲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他刚刚的确被一种奇特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击中了,让他忍不住腰膝发软,口干舌燥。 海寂重新按住他,倾身把他压倒在床上,用膝盖蹭弄他的肉芽,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红,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汗。 她一手撑在他身侧,一只手腾出来拨弄起他的乳头,两颗暗红色的乳头很快也充血发硬了。 分卷阅读6 冯缺漂亮的丹凤眼里蓄起了两汪泪,秀气的鼻梁随着加重的呼吸一起一伏,檀口微张,有晶亮的口涎溢出来。 海寂不经意地皱了眉,但想到冯缺刚用这张嘴服侍过她,便把这点不悦压了下去。 膝盖蹭了一会儿,海寂随手抓起枕边的手帕,把薄薄的丝质手帕盖在了他的身下,用手隔着手帕揉他的肉芽。 手到底比其他部位灵巧,隔着布料的摩擦带来微妙的感觉,冯缺的反应更大了,甚至克制不住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求你……” 他不知道他在渴求什么,好像是水,好像又是疼痛,他好像成了一尾鱼,明明就在水里畅快呼吸,又在拼命地向上游,去追求水面上更丰盈的空气。 “啊……”随着海寂手上频率的加快,冯缺呻吟地更忘情了。 海寂施恩般在他嫣红的唇上印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冯缺双眼朦胧地看着身上的女人,咬住嘴唇,克制住心里不住翻腾的渴望,想要她吻得更深,想被她揽入怀抱,想和她肌肤相贴…… “嗯……”冯缺一声闷哼,从没体验过的铺天盖地的快感直冲脑门,眼前仿佛闪过一片白光,他身下的肉芽跳了跳,乳白色的液体渐渐浸透了手帕。 海寂迅速扔掉了手帕。 冯缺浑身上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稍微清理过后,海寂依旧靠在床边半躺着,冯缺却靠在她胸口躺着,安静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呼吸还有些凌乱。 海寂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他柔顺的长发,饶是冯缺这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此刻也得老老实实翻出肚皮任她抚摸。 “还有一事,要你帮忙。”海寂平淡地说。 冯缺心里嗤笑,他的命都攥在她手里,还说什么帮忙这种场面话,倒不知她也是这样虚伪的人。 “你不必笑。”海寂仿佛能看透他沉默外表下内心的想法,“你欠我一条命,为我做什么都不要觉得委屈。但此事与你我恩怨无关,我是替别人谋求。” “我有一个妹妹,年岁不大,我需要你把她要到身边,教她暗器和用毒。” “我那些伎俩在你面前可不够看,你何不亲自教她?”冯缺不懂她的打算,他学这些下叁滥的手段也并非自愿,他话里泛酸,一方面因为自己苦练多年却在海寂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另一方面又微妙地有些嫉妒那个能让海寂为她如此谋算的人。 “我练的功法不适合她。”海寂不多作解释,只道,“明日下午,你亲自去花房挑花,那里有个叫猫儿的侍弄花草的女孩,你把她要到身边伺候。” “用心教好她,你所图的事,我也会助你。”海寂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 冯缺呼吸一滞,半晌,他讪讪道:“我哪有什么所图,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海寂不问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冯缺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好待她,我会时常来看猫儿。”海寂叮嘱,又道,“也看你。” 冯缺心口好像被一股蛮力扯了一下,有些胀疼又有些酸麻,叫他无所适从,只能把脸埋进海寂胸口,掩饰自己热气蒸腾的面庞。 他心里乱糟糟的,明知他该恨海寂,却又忍不住去想,她看了他残缺的身体,既没有嘲讽他,也没有嫌恶他,是不是说明他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他嗅着海寂怀里淡淡的皂荚香味,远没有他平常用的香露味道好闻,他却有点欲罢不能起来。 海寂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前半夜雨下得太大,她索性又和冯缺厮混了一回,直到冯缺累得气喘吁吁受不住睡过去了,她才起身离开。 一推门,便见一个物什冲她砸过来。她偏头躲过,那东西砸在门口,发出清脆的响声。 海寂低头,看见自己屋里仅有的一个茶杯已经支离破碎。 “你去哪儿了?”眉目精致张扬的少年却扭曲着面孔,冲她扑过来,扬声质问。 海寂抬手捏住他扬起的手腕。 “小少爷什么时候来的?” 蒋青桓近不了她的身,只能恶狠狠地瞪她,眼神瞥到她裸露的脚踝,登时像被踩了脚一样跳起来,“你连裤子都没穿!贱人,你到底去哪儿了?去碰了什么脏东西?啊?你说啊!” 他连声质问,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若不是狂风仍在呼啸,怕把其他院里的人都要惊醒了。 海寂抬脚把他直接踹到地上,进屋关上了门。 蒋青桓痛得脸色发青,一把扑到海寂腿上,发了狠咬她的小腿,很快尝到了满嘴血腥。 他扬起头看着海寂,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头发也乱七八糟地披散着,配上他满含恨意的神情,像是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 “你背叛我 分卷阅读7 !贱人,你不得好死!” 第五章鞭打 “啪!”海寂面无表情地甩了蒋青桓一巴掌。 她对蒋青桓从来不收着力气,蒋青桓被这一巴掌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属于他自己的血。 蒋青桓撑着地面坐起来,不顾鲜血流得满身都是,仍然死死盯着海寂,“到底是谁?你去了谁那里?” “与你无关。”海寂绕过他,去角落里翻出两根麻绳,像拉牲畜一样把他拖到床角,用绳子将他双手绑在了床腿上。 “小少爷来讨打,我满足你就是。”她撕开蒋青桓的衣襟,露出他满是鞭痕和蜡痕的身体。 这痕迹已经是十天前弄得了,但蒋青桓皮肤嫩,还是疤痕体质,哪怕不太重的鞭痕也要留上很久。 蒋青桓双目赤红,精神状态比往日更加不正常,双手被缚,他就用嘴追着海寂咬,咬不到就咒骂,一声声贱人骂得响亮。 海寂又踹了他一脚,他后背“砰”得一声撞在床柱上,疼得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海寂很久没有生过气了,自从她使自己不断强大起来,这些曾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在她看来也不过蝼蚁一般,她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也不会为他们生气。但今天她却需要花点力气克制自己的怒气。 或许人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占有欲,蒋青桓却尤其令她恶心。 他对身边所有人的控制欲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即使他贱得要命,只能在她的鞭打下得到快感,也绝不允许她用鞭子去抽打其他的人。 海寂摸了摸额角上的疤痕,这是因蒋青桓而留下的。 蒋青桓七岁那年,海寂十二岁,仅仅是因为海寂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身上带了些马厩里的腥臊味,他就把海寂一把推倒在路边,海寂顺势绊了他一脚,他也跌倒在路旁。 海寂额头磕到石块上,留下了这道疤痕,而蒋青桓膝盖着地,因穿得厚实连蹭破皮都没有,他却立刻嚎啕大哭起来。下人们一拥而上,检查他的伤势,擦拭他的泪水,轻声慢语地安慰他。 额头汩汩流血的海寂倒在一旁无人问津。 只有孙嬷嬷一边轻拍着怀里的小少爷安慰着,一边偷偷看着她,眼里有着担心和愧疚。 后来孙嬷嬷趁夜给她送来了一些伤药和食物,孙嬷嬷摸着她的额头,一个劲地掉眼泪。 再后来她听说孙嬷嬷在柴房里冻死了。 孙嬷嬷是蒋青桓的奶娘,而下令把孙嬷嬷关进柴房不许人给她吃喝和被褥的正是当时只有七岁的蒋青桓。 伺候蒋青桓的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孙嬷嬷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海寂亲手给孙嬷嬷挖了坟,她挖得很深,埋完之后没有立任何碑,反而撒了一些草种子在上面。她怕蒋青桓这个恶鬼把人挖出来鞭尸。 海寂一鞭子狠狠抽在蒋青桓胸口,娇嫩细腻的皮肤几乎立刻就渗出血来。 “唔……”蒋青桓弓起身体,面上神情似痛苦似快慰。 “要论贱,谁能比得上小少爷呢?”海寂在他耳旁低语,手上大力拧了下他的胸口的乳肉,听他痛苦地闷哼,手指蘸了他的血,在他胸腹上写下一个大大的“贱”字,“应该用金线在小少爷脸上绣上一个‘贱’字,很符合小少爷的身份吧。” 海寂站起身,踩上他已经昂首挺立的阳具,脚后跟用力研磨着,带刺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的小腹上,鲜血浸透了他的外衫,伤口处有些地方甚至翻出了血肉。他双手被束缚着,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扭来扭去,伤口崩裂得更快了。 饶是如此,蒋青桓仍能感觉到大于痛苦的快感汹涌袭来,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抖,伴随着频次加快的抽打,快感愈发尖锐起来,刺得他忍不住想放声尖叫,下身胀疼得厉害,明明被海寂狠狠踩在脚下却希望她更用力些、再用力些。 他神智不清地颤抖着,沉迷于痛苦与欢愉交织的炼狱之中,渴望更多的折磨和摧残,想被烈火灼烧,想被油锅烹煮,想经历世上一切酷刑,想把整副身体拆分碾碎黏合再重复。 海寂把蜡油顺着蒋青桓的胸口一路滴到小腹,再滴到大腿,最后一滴滴倒在他的阳具上。 蒋青桓被快感激得口吐白沫,下身也克制不住地释放出一大摊白色液体。 海寂嫌恶地看着脚上沾到的散发着腥气的液体,直接把脚往蒋青桓嘴里一塞,命令他:“舔干净。” 蒋青桓还沉浸在刚才毁天灭地的快感里久久不能回神,眼泪顺着眼眶一股股流出来,但身体已经反射性地听从了她的命令,无意识地舔着海寂的脚趾。 舔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意识,顺着海寂的脚趾舔上她的脚背,虔诚地落下一个个吻。每次释放过后,是他难得的乖顺时刻。 他顺着海寂的脚往上看,她下身仍旧未着 分卷阅读8 片缕,蒋青桓眼里露出贪婪和渴望,他一面舔着海寂的脚,一面殷勤地说:“海姐姐,让我给你舔舔那里吧,我想让海姐姐也快乐。” 他露出纯真无害的笑来,挂着甜美笑容的漂亮脸蛋和满是鞭痕血肉模糊的淫荡身体仿佛分属于两个人。 海寂用脚踩住他的脸,少年俊美的脸挤压在地上变了形,只能小幅度地挣扎着。 海寂今夜格外厌烦他,不仅下手比之前重了很多,也不想让他碰自己,在他脸上嫌恶地踩了又踩,一脚把他踢到床底,自己躺到了床上。 “蒋青桓,你真让我恶心。” 蒋青桓识趣地没再出声,只悄悄挪着身子,他碰不到海寂,只能一点点凑近海寂脱在床边的鞋子,鞋子里有些汗味,并不十分好闻,蒋青桓却露出痴迷的表情,他情不自禁地吻上鞋后跟,又把鞋叼过来吻鞋面和鞋内侧,吻着吻着阳具又挺立起来。双手被死死捆着动弹不得,他只能交叉扭动着双腿蹭弄着缓解,过了一会儿实在难耐得难受,又挪动身体,把下体凑到床内侧的床腿上面蹭着,越蹭越用力,整个床都被他带得晃动起来。粗糙的床腿蹭着肉具,他的阳具也和皮肤一样细嫩,没有包皮包裹,很快被磨出了血丝,蒋青桓却恍然未觉,甚至加大了力气。他沉迷于这种夹杂着痛苦的快慰,欢愉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 海寂閤眼躺在床上,对蒋青桓的一切动作都不为所动。 蒋青桓破身破得早,长年被海寂玩弄的身体十分敏感,却并不持久,仅仅是蹭着床腿,想象着海寂在抽打他,踩弄他,就舒爽愉悦得全身发抖,不到一刻钟下身就一抖一抖地射了出来。 “海姐姐……”他把这叁个字含在舌尖反复呢喃,浑身瘫软着沉沉睡去。 第六章过往 十叁岁以前的海寂,和山庄里的其他奴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她远不如同年龄的家奴讨人喜欢。 主子们来挑人跟在小主子身边伺候的时候,她甚至不被允许出现在候选的院子附近。她从七岁起开始在后院劈柴、喂马、挑水,一直到二十叁岁还在做这些活。 她爹是个被人嘲笑了一辈子的老光棍,直到他死去很多年,他们依然在骂她“老光棍的女儿”,她继承了老光棍的姓,也必然承担着老光棍带来的耻辱,哪怕这个姓,在很多很多年前,在海运山庄最初还姓海的时候,是奴隶们纷纷向往的荣光,那代表着主人家对奴隶的最高认可。 没有人知道海寂的母亲叫什么,除了海寂。 人们以为海寂的母亲是个疯子,整天说胡话,既不收拾自己,总是邋邋遢遢的,也不疼自己的孩子,让前两个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 然后她死了,有些人记得山庄里曾有个女疯子,但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有些人已经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人了。 但海寂永远记得。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叫徐知乐,知足常乐的意思,她的家人希望她一生平安富足,知足常乐。她在衣柜最底下藏了一块泛黄的皱巴巴的手帕,帕角绣着歪歪扭扭的“知乐”二字。 母亲不是疯子,但时常有不清醒的时候。她清醒的时候,把海寂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教她认字,和她说起童年趣事,说她的父母兄姐,说她不爱女工爱兵书,但不够聪明总被姐姐设计戏耍,然后哥哥会带着姐姐买小零食来哄她,说她调皮捣蛋又脾气执拗,犯了错总被父母拎着耳朵去别人家上门道歉……说起过往,她总一边笑一边流泪;她不清醒的时候,恨恨地咒骂欺辱过她的每一个人,骂人伢子,骂老光棍,骂山庄里爱看热闹的人,她又畅快大笑起来,她说老光棍的香火是她亲手掐断的——两个孩子,一个窒息,一个溺死,她亲手取走了两个儿子的性命,就连老光棍自己,也死在她精心布置了两个月的陷阱里。 海寂于是知道,她曾生活在一个富足的家庭里,父亲做官,母亲亦是官家小姐,有一兄一姐,她是家中老幺,后来兄长娶妻另立门户,姐姐也嫁人了,她二十岁了却还待字闺中,她知道父母常为她的事长吁短叹,愁白了头发,但她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去成为别人家的人,为此差点赌气削发为尼。后来父亲因耿直获罪,外放到偏僻乡野,她也随行,那一年灾荒四起,流民遍地,多的是人落草为寇,她们一家不幸遇到了最杀人如麻的一帮。她亲眼看见父母在她面前被一刀砍下头颅,她尖叫着被匪徒打晕,醒来时已经落到了人伢子手里,她试过逃跑,试过自杀,试过放火烧了人伢子的窝点,也没能逃过被卖给海运山庄被赏给老光棍的命运。老光棍指望女人为他传承香火,他是海运山庄里仅剩的一个海姓家奴,即使时殊世异,海运山庄早已不姓海,他也不能让这份荣光断送在他手里,她于是亲手掐灭了老光棍心心念念的香火。只有她的女儿,她犹豫过,挣扎过,她不想让女儿作为一个低贱的家奴卑微地挣扎求生,终其一生只能做人下人,可是她终究没能下得了手。 她缠绵病榻最后的那一年里,已 分卷阅读9 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海寂的手指呜呜咽咽,她总是长久地凝望着自己尚且年幼的女儿,担忧、怜爱又不舍。她不知道自己撒手人寰之后,年幼的女儿该怎么面对吃人的人间。混着血丝的眼泪从她不愿闭合的双眼淌出来,女人的眼神凄怆而无助,又怀着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点希冀——求上天怜悯,对她的女儿好些吧。 海寂永远记得那个眼神。 失去母亲后的海寂日子没有变得更难过或更好过,她始终被周围的人似有若无地排挤着,他们想欺负她,却又不知为何害怕她。或许因为她有一双和母亲太过相似的眼睛,冷漠的,阴沉的,疯子才会有的眼睛。 海寂生平没有接受过多少善意,难得的一份关怀来自孙嬷嬷。 孙嬷嬷也爱笑也爱哭,心软得像棉花,看不得其他人受一点苦。海寂没有为额头上的伤口流过一滴泪,全教孙嬷嬷替她流光了。 孙嬷嬷是小少爷蒋青桓的奶娘。蒋青桓母亲去世得早,是孙嬷嬷将他带大,他很依赖孙嬷嬷,睡觉要孙嬷嬷陪,吃饭要孙嬷嬷喂,无论走到哪都要孙嬷嬷跟着。孙嬷嬷的赌鬼丈夫上门要钱,被蒋青桓差人吊死在了山庄门口的树上。连孙嬷嬷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和蒋青桓同岁的儿子,早在丈夫上门之前就被蒋青桓派人勒死了,而那个时候她在温声细语地哄着蒋青桓入睡。 不能忍受孙嬷嬷将慈爱的目光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的蒋青桓,最终也将恶魔之手伸向了孙嬷嬷。 掩埋孙嬷嬷的尸体的时候,海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她恨世道不公,人分叁六九等,下等人须永远匍匐在上等人脚下,劳碌一生,却依然毫无所得、任人宰割;她恨人心险恶,贪婪恶欲大行其道,人们互相残杀、争斗不休;她恨苍天无眼,恶人长命,却教良善之人受尽世间磨难。 在人间如鱼得水自在逍遥的,净是恶鬼。 恨意滔天,她不可遏制地想要摧毁这一切。 海寂想起了几年前捡到的一本功法,她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认全了上面的文字。她尝试练过,却发现自己经脉堵塞根本无法修炼,她曾经绝望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叁天叁夜,怨憎着连半条出路也不给她的命运,直到终于发现她不见的管事找到奄奄一息的她,她被罚了半年的工钱,还被鞭笞了五十下,她没有死在绝食中,却差点死在管事的藤条之下。 她重新捡起那本功法,开始尝试用经脉逆行的方法修炼。 若不成功,她大概会死,死在极度的痛苦里,死时躯干扭曲、面目全非,和她母亲一样被人随意裹张席子扔到乱葬岗。 但她成功了。 代价是她本来还算清秀柔和的面目变得僵硬冷酷,人见人憎;她仅仅初潮七个月后就绝了经,也失去了生育后代的能力;她的四肢一开始极度无力,瘫在床上几乎成了废人;最开始是整夜整夜地被遍及周身的灼烧感折磨,后来变成隔几天一次,一个月一次,两个月一次…… 上天将她抛掷在金字塔最底层,又在她腿上绑上万钧巨石,死死把她坠在底端,她却要将这巨石化锤抡舞起来,砸向这白骨铸就鲜血涂饰的金字塔的根基。 第七章哑巴 “你确定这是完整的下半卷?” “完整,但也不完整。”蒋青桓像条狗一样伏在海寂膝头,隔着裤子舔她大腿内侧,时不时咬上一口,但没有昨晚发疯时咬得重。 “我能记住的只有这些,至于完不完整,你只有剖开我爹的脑袋才能知道了。”蒋青桓满不在意地说着,他对蒋士英当然没什么感情,因此背叛起来也毫不含糊,或者说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背叛会对他爹造成什么影响,他爹的神功马上要练到第九层了,即使现在在第八层也极少有人能与之一战。 蒋青桓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许久没和海寂亲近了。他虽然喜欢被暴力对待,但受虐欲被满足过后就格外痴缠,头一个劲往海寂怀里拱,够到哪里咬哪里,用牙齿拽开海寂的衣襟,从脖颈吻到锁骨,又从锁骨吻到胸脯,反反复复地舔舐啃咬,在她胸口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牙印。 即使这样忙活,也不妨碍他嘴贱。 “我真喜欢海姐姐啊,只有海姐姐能让我这样快活。海姐姐,你不要嫁人好不好,你要是嫁了人,我怕我忍不住把那个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那样海姐姐不就成了寡妇吗?我可舍不得。” “不过我知道我是想多了,海姐姐要是嫁得出去,也不会拖到现在。这样真好,海姐姐永远是我一个人的。”蒋青桓越想越开心,吮着海寂的乳首舔弄了好一会儿,口水顺着海寂的胸脯流到小腹,“大家都说海姐姐不像女人,连胸脯都是平的,不要紧,我永远不会嫌弃海姐姐。” 海寂的乳房,与其说是乳房,不如说更多的是肌肉,松弛下来时也依然紧致,蒋青桓先后含吮着两颗乳头,把它们舔得晶亮晶亮的,硬得如石子儿般挺立。 分卷阅读10 “那大家知道小少爷不被鞭打就硬不起来吗?”海寂的手摸上他软趴趴的性器,用力捏了一下。 蒋青桓吃痛,身体一缩,受了疼痛之后性器反而颤巍巍立起来了,龟头吐出的清液浸透了亵裤,蒋青桓一把扯下自己的裤子,粉嫩的肉具弹了出来,打在海寂的手背上,他尺寸不算壮硕,但长度优越,顶端有些上翘。昨晚才被磋磨过的柱身还留着几道血痕,圆润的龟头红肿得厉害,在空气中可怜得发颤。 要脸的话就不是蒋青桓了,他一面难耐地把不断胀大的性器往海寂手里送,一面兴奋地说:“再重点再重点。” “海姐姐,你说错了,我只有被你鞭打的时候才能硬起来,打我也好,踹我也好,都是海姐姐给我的恩赐。”蒋青桓在海寂用力的揉压里疼痛又舒爽,只觉得魂都要在海寂的粗暴对待下飞出去了,腰软得塌陷下去,连跪在地上的膝盖都要软得跪不住了。 “硬不过一炷香。”海寂嗤笑。 “反正海姐姐也不需要这没用的玩意儿不是。”蒋青桓没脸没皮,湿漉漉的吻流连到海寂的小腹,围着她的肚脐眼打转,暗示性地舔了舔,舌尖伸进小眼探了探,“我还有手,还有嘴,都能叫海姐姐快活。” 还阳功的下半卷拿到手,海寂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踹开蒋青桓,把他打晕了送回了他自己的卧房。 东兰把海寂拿来的一沓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尽管看上半卷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此刻还是忍不住为蒋青桓狗爬似的字体眉头紧皱。 “我觉得这不完整。可蒋士英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防备吧,纯口述就罢了,居然还不教给儿子完整的心法。” 海寂泯了口茶,目光落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撞翻了几个小贩的摊子,还撞倒了一个年轻男子,男子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衫,跌倒的地方正好有一滩水,衣衫顿时沾上了一大片污渍,他带着满身泥水去拽住马的缰绳,好像是想要讨个说法。 “蒋家人最是无情,蒋青桓不学无术,至今才把还阳功练到第二层,但蒋士英从没管教过他,可见他对这个儿子并不在意。” “或许,他是相信了那个传言的。”海寂摩挲着杯沿意味深长地说,看到那名年轻男子对着车夫着急地比划着,指指被撞翻的摊子,指指自己的衣裳,又指指马车,车夫看不懂他的比划,他急得直跺脚,就是不肯让车夫驾车离开。 哦,原来是个哑巴。 东兰冷笑一声:“净是些痴心妄想的人。” 海寂不置可否。 东兰见她一直往楼下看,也探出身子去瞧,看到马车车夫一把推开了年轻男子,鞭子挥在他身前吓唬着,男子一屁股又坐回了那滩水里,周围人哄笑起来,车夫啐了他一口,驾车扬长而去。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坐在水里好半天没动弹。 东兰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也太蠢了吧。你喜欢这样的?不过拿来逗趣倒是好玩。” 海寂盯着茶杯里零星的茶叶,没说话。 东兰察觉她神色有些不对,撤回身子伏在桌上,颇有些好奇地安静望着海寂,琉璃似的异色眼珠里映着海寂沉静的面庞。 “在我出生之前,我娘还生过两个孩子,都夭折了。” “可这个男人,长得很像我娘。” 海寂的母亲徐知乐是偏英气的长相,眉峰比较平,眉尾利落,鼻梁偏高,颧骨也有些高,不算多么好看的长相,凶起来更有几分骇人。男子其他面部特色都有些像徐知乐,但弧度更柔和一些,也更精致一些,只有眼睛不像海寂母女般狭长,是有些下垂的狗狗眼,圆而明亮,点缀在秀气的面庞上,颇为相得益彰。 东兰神色突然正经起来,她握住海寂的手,欲言又止。 “或许,没有什么关联,只是巧合。”海寂明白她的意思,却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海寂……”东兰试图相劝,“万一他真的是呢,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他就是你娘给你留下的一线生机。” 海寂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坦白:“那两个孩子,都是我娘亲手杀死的,或许她没成功,但她是想杀死他们的。” “我不管,那就是上天不让他死,就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活下去。”东兰执拗道,“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会去查个明白。又不会要了他的命,你瞧他现在过得并不好,给他足够的补偿,他自己会愿意的。” 海寂太清楚不过东兰死缠烂打的性格,她也并非抗拒这件事,她怕东兰做起事来不管不顾,先斩后奏,只能先安抚住她:“我自己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公主那边,你多费心,不要让公主为我的事烦忧。” 东兰咕哝着“哪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却也知道海寂不会糊弄自己,暂且放下心来。 “你最好自己上点心,公主虽然不说,也是把 分卷阅读11 你的事放在心上的,你要是敷衍我,我只能把公主请来敦促你了。”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海寂还是递给了东兰一个警告的眼神。 第八章篱笆 低矮的篱笆围着两间破败的泥土房绕了一圈,篱笆里面一大半的面积垦出来用来种菜,丝瓜藤七扭八歪地爬在篱笆上,角落里的鸡窝养了两只鸡,没精打采地卧着。 海寂一路尾随男子,直到他一进了院,就直奔水井,飞速把衣服脱了泡在水盆里,抄水冲洗着身体。 还真是不见外啊。海寂眉心跳了跳。 海寂没有避开的自觉,隔着篱笆观察男子裸露的身体。他身材精瘦,皮肤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有些蜡黄,但大约长年劳作,臂膀和小腹处也有些不明显的肌肉,背后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突起的蝴蝶骨一直划到腰际。 他清洗过身体后,又把泡在水盆里的衣服揉了揉,挤干水晾了起来。 然后,然后他坐在水井边发起呆来。不知想起什么,竟露出似乎是委屈的神情来。 这个呆子也不知道换身衣服穿上吗?难道他在等衣服晾干吗? 即便现在这样好的日头,等衣服晾干也要下午了。 海寂的脚动了一下,到底也没有迈出去。 她答应东兰答应得轻巧,真到此刻却发现脚步异常沉重。 男子发了一会愣,眼珠转起来,从他右手边的篱笆开始,绕到中间的菜园,又绕到左手边的篱笆,然后,透过篱笆的缝隙,看到了篱笆外的海寂。 男子眨了眨眼,仿佛在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果然,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篱笆外的人已经消失了。 “穿件衣服吧你。”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男子猛得转头,被近在咫尺的海寂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向后撤,眼看着就要跌入井中。 海寂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身形佝偻的阿婆给海寂倒了一碗水,碗上有个豁口,阿婆特意把碗转到没有豁口的那一边对着海寂。 海寂道了谢,这会儿的确也口渴了,端起碗叁两口喝光了。 “这孩子,是我捡的。二十五年前,在村东边那条河旁边槐树底下,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捡到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脸上一片淤青,看着是想给捂死的,也不知道谁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阿婆说起当年的事忍不住长吁短叹,“捡回来之后,给喂了几口米水,也没指望他真能活,谁能想到这孩子真就挺过来了。当时说这孩子福大命大,现在想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不会说话,脑子也不灵光,我老婆子孤身一人,给他置办不起彩礼,也就没姑娘看得上他,二十五六了还是光棍一个。” 海寂看看一脸茫然的徐槐安,心想,老光棍的儿子继续打光棍,也不失为一种传承,老光棍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您说给他取名叫徐槐安,敢问婆婆是随了谁的姓。” “是我老婆子的姓啊。我捡他的时候已经守寡守了十几年了,也记不清那死老头子姓什么了,就干脆让他随了我的姓。” 世间竟是有这样巧合的事,因着这姓氏的缘分,海寂看徐槐安的目光带了两分温度。 徐阿婆人老成精,眼神虽花了但也能够十分敏锐地捕捉到海寂和徐槐安的相似之处,她支使徐槐安去厨房看着灶火,自己去房内拿出了压了多年箱底的衣物。 海寂仔细端详着衣物,有一处缝补的针脚格外歪歪扭扭,衣服是浅粉色的,衣角边缘绣了朵不对称的小花,不像是为男孩准备的衣物。 海寂心里已有了数。 “这看着,像是我娘的针脚。”海寂轻轻抚平衣物上的褶皱。 “这么说,你是小安的……”徐阿婆没有细揣摩当时的情景,没有追问徐槐安当年何以落得那副境地,或许以她的年岁和阅历,早已不纠结什么对与错、是与非。她只是有点意外和惊喜。 “不知道你娘如今是什么样的想法……”徐阿婆斟酌着说。 “我娘已经去世了。”海寂平静地说。 徐阿婆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继续说:“你愿意跟着小安来到这儿,说明对这个哥哥总有几分在意吧。你也瞧见了,我和小安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我把他看作亲生骨肉,我这副身子骨不知道还能喘气到哪天,但小安总叫我放心不下。若是你还念着这点血缘,以后,能不能多少照顾他一些,他是个好孩子,会念着你的好的。” 海寂却沉默了,徐阿婆以为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讪讪地捏着衣角,没再开口。 “我并非不能帮他。”海寂终于是说,“我认识一位神医,可以请她帮忙诊治徐槐安的哑疾,我也可以给他一处安置,让他日后衣食无忧。但,我做这些有个条件,我身患怪疾,需至亲之人的血 分卷阅读12 入药做引……” 她沉默的空档里,想过很多说法,蒙骗这样一对孤儿寡母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她选择坦诚以告。 有权拿走徐槐安生命的只有给予了他生命的徐知乐,海寂没有权利从他这里拿走任何东西,只能同他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开诚布公好了。 虽然开诚布公的结果是她被徐阿婆挥着拐杖赶出了篱笆外。 日头仍然毒辣,海寂站在毫无遮蔽的泥土地上,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虽然这样的结果在她意料之中,真被赶出来的时候,她脑中的第一想法是,该如何向东兰交代呢。 罢了,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海寂想着,准备先回海运山庄。 才刚迈出几步,腹腔里倏忽有一簇火焰燃起,之后愈演愈烈,强烈的烧灼感迅速蔓延到全身。 距离上次发作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海寂几乎都要忘了这回事。 虽则每次发作的时间间隔在不断拉长,每次的痛苦程度却在逐步递增,海寂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滚烫的刀尖上,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叫嚣着膨胀,仿佛已经到了爆体而亡的边缘。海寂竭力安抚身体里躁动的气息,却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人的意志可以挺过刀山火海,肉体却脆弱到轻易就会灰飞烟灭。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落入海寂眼底的,是一抹粗麻布衫的衣角。 第九章共枕 徐知乐身子孱弱,海寂出生是早产,虽然万幸没什么大病,小毛病却是不断。 请不起大夫买不起药,徐知乐就自己去后山挖些祛寒止咳的草药,不算多管用,但聊胜于无。 草药汤苦得厉害,海寂常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狂呕不止,却一滴眼泪也没掉过,徐知乐就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安抚。 是又生病了吧。不然何以身体乏力,神思模糊,又有苦涩腥咸的液体被灌进嘴里。 海寂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眼,入目是一截青筋明显的手腕,滴滴答答得往下掉着深红色的液体。 “你……”海寂的嗓音异常沙哑。 眼前的手腕仿佛受了惊吓一样突然移开了,鲜血却甩了她一脸。 黏稠的液体沾在脸上,让人颇为不适,海寂又闭上眼,有些无语。 这人总是这样一惊一乍。 有湿润的毛巾轻柔地擦拭掉了她脸上的血迹。 海寂重新睁开眼,看见徐槐安坐在床边,神情拘谨,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手腕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地流血,地面上很快聚了一小滩。 “手,包扎。”海寂哑着嗓子说。 徐槐安恍然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找布料包扎自己的伤口。 看他用牙齿在伤口处笨拙地打好了结,海寂才问他:“你给我喂血,是谁教你的?” 徐槐安指指他自己。 “你都听到了?”海寂失笑,会偷听人说话,徐槐安倒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 他点头,做了个“妹妹”的口型,虽然看起来有些像“麦麦”。 海寂没有否认,只说:“下次不要直接给我喂血了,你的血可以做药引,那也要有药才行。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徐槐安知道自己做了傻事,不自在地垂下头。 他的发顶有些毛茸茸的,发质有些毛糙,长发束得松松垮垮,有碎发塞在衣领里,海寂看得心头发痒,抬手想摸他的头发,却发现够不太着。 “过来。” 徐槐安闻言凑得近了点。 海寂成功摸上了他的头,果然触感不错,他的头发虽然毛糙,却很柔软,弹性十足,叫人爱不释手。 徐槐安顺从地把脑袋往海寂手底下又蹭了蹭,下垂的狗狗眼里神采明亮,有些傻气地咧开了嘴。 海寂手里揉着徐槐安的头发,目光瞥见门口的拐杖腿,心下了然,徐阿婆果然全心在为徐槐安盘算。她听见海寂提出的交易,又见海寂甚至不愿叫徐槐安一声哥哥,便知道海寂并不看重二人的亲缘,日后不见得会多在意徐槐安,但她没有拦着徐槐安救海寂,甚至默许了徐槐安给她喂血,她未必猜不到直接喂血没有用,可她想让海寂认识到徐槐安的纯良,乃至不得不承了他这份情。 她确实赌对了。 海寂略一思索,将随身匕首取下来送给他。 “这匕首送于你防身,若是遇到难事,就带着匕首去镇上的东来客栈,说……” 说什么呢,徐槐安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槐安是个哑巴,的确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认字吗?” 徐槐安摇头。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凭他们这样的家境,也交不起束脩。 分卷阅读13 海寂只得暂时作罢。 夜幕很快降临,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开始吠个不停,引得近处几只狗也开始遥相呼应起来,煞是热闹。 海寂瞧着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徐槐安,看他因为一直坐着似乎有些腰酸背痛,别别扭扭地偷偷挪了几下屁股,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的床?” 徐槐安点头。 鸠占鹊巢,是她理亏。 海寂往床内侧挪了挪,留出一半的余地,“本来没打算借住的,倒是耽误你睡了,不介意的话就挤一挤吧。” 徐阿婆摆明了不想看见她,她这会儿也不好去说和徐阿婆同住。 徐槐安犹豫了一会儿,刚要上床,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什么,登登登又跑出去了。 海寂摸摸自己的脸,她也没有那么骇人吧。 过了好一会儿,徐槐安先后端了两盆水进来,一盆里面飘着白色的毛巾。 他用毛巾拧个半干,递到海寂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 海寂用毛巾擦了擦脸和颈部,徐槐安接过毛巾放回盆里,又指海寂放在被子里的脚。 相处不过一会儿,海寂已经能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掀开被子把脚放在了徐槐安端来的热水盆里。 水温适宜,刚好没过脚背,徐槐安蹲下身来,撩了一捧水浇在海寂脚背上,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抄着水替她揉搓起来。 海寂还没有体验过这种经历,有些微妙的新奇感。 徐槐安用的力道不大,更像是在给她按摩,摸到她脚底的厚茧时,抬眼看她,眼里竟是含着心疼的情绪。 海寂极少被人心疼,只觉得好笑,戳他的肩膀:“怎么,你脚底下没有茧吗?” 徐槐安被她戳得身子晃了晃,只抿着嘴摇了摇头。 海寂竟觉得自己懂了他的意思,他显然不是在说自己脚下没有茧,而是在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海寂没当过妹妹实在不懂,她只得想了一下,要是猫儿受了委屈让她瞧见了,她得是什么心情,大约也是会心疼的。 徐槐安把海寂的脚放在自己膝头,撩起衣服下摆替她擦干了水,之后自己用盆里剩下的水也简单清洗了一遍。 不知道何时外面的犬吠声已经停了,四下里都阒寂一片,海寂和徐槐安并肩平躺在窄小的床上,耳畔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枕头也只有一个,两颗脑袋被迫挨在一起,海寂想转头侧身,却发现头发被压住了。 徐槐安慌忙抬起头,替她把头发捋到她那边,手忙脚乱的,手掌擦过海寂的肩膀,他似乎是被海寂的体温烫到了,猛得缩回手,却因为惯性整个人又向后栽去。 海寂伸手拉了他一把,他顺着海寂的力道又栽到海寂身上。 东倒西歪的,像个不倒翁。 “不倒翁”的下巴直直戳到她胸口,绕是海寂皮糙肉厚也被戳得有点闷闷得痛,不禁戳着他的脊梁骨抱怨他:“你怎么总这样冒失。本就不聪明,要是栽下去了,就真摔成傻子了。” 徐槐安以为妹妹在关心他,心里反而雀跃起来,他心思简单,没想到男女大防,只纯粹开心,脸埋在海寂的胸口蹭了又蹭,又贴在海寂胸前耐心听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这是他的妹妹,是他只一眼就觉得亲近的妹妹,是不会凶他不会嫌弃他的妹妹。 他说不出话,只能在黑暗中无声地做着口型:“妹妹……” 第十章木床 热,好热啊。 被子踢开了,还是热。 亵衣褪下了,还是热。 欲望来势汹汹,星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处境对于海寂来说并不陌生,烈火烧灼感退去的夜晚,升腾起的就是这样噬骨难熬的欲望。 海寂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手探到身下开始自我纾解。 正被架在欲火上煎烤的身体比平日里敏感得多,阴蒂轻轻一按捏就开始充血发硬,轻柔慢捻了几下做个缓冲,她加快了速度,穴口处很快渐渐湿滑起来,她动作稍微大了一些,窄小的木板床吱吱嘎嘎地晃动着叫唤着,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海寂只得缓了动作,在这样的档口却像是隔靴搔痒,实难尽兴。 徐槐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神智不太清醒,手在床上胡乱摸索了几下,正好摸到海寂支起的裸露的大腿上。 他的手掌温热,比起海寂的体温来却又算得上凉了。 魔鬼在深渊发出蛊惑的声音,海寂把徐槐安的手拉下,按在他绝不该涉足的禁地处。 她声音沙哑:“帮帮我吧,哥哥。” 木板床的声音叫得更大了。 黑暗中两道身影交迭在一起不分你我,急促的呼吸此起 分卷阅读14 彼伏,把屋内的空气也烧得灼热。 徐槐安不仅生了一双狗狗眼,连习性就像条狗似的,他毛茸茸的脑袋在海寂胸口拱着,舌头伸的长长的,从下舔舐到上,粗糙的舌面刮过肌肤,带起密密麻麻的颤栗感。 他没有章法地乱舔一通,每个动作都难说有情色的意味,若在平时,或许还会让人痒得发笑。 若不是他手指还算卖力,海寂怕要忍不住把他踹到床底下了。 海寂掐着他腰间的软肉,低声催促:“快!” 徐槐安的手指听话地急速抖动起来,快感如云不断堆积,终于眼瞧着就要化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海寂的手指甲紧紧掐进了徐槐安的肉里,双腿也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腿。 云层里水汽饱满,摇摇欲坠,在最后一小片云堆过来时,“哗”得一声,暴雨骤至。 曾经燎原的烈火终被暴雨浇熄。 海寂感觉身体里汹涌的欲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酥麻的快慰感。徐槐安已经从她的胸口舔到了锁骨和脖颈,坚持不懈地在每一处留下口水,海寂一把揪过他的脑袋对着他的唇啃了下去,徐槐安呜呜咽咽地挣扎了两下,很快开始回应起海寂。 徐槐安的唇瓣很软,不像海寂的唇偏薄,他的唇偏厚实,咬起来肉嘟嘟的,像刚出笼的发面馒头。海寂顺着他张开的唇把舌头探进去,沿着他的牙齿扫了一遍,发现他牙齿真是生得格外整齐。他口腔里的味道有些清凉,像芦荟,也像薄荷,叫海寂回想起白日里浇在徐槐安身上的井水,必然也是这样清凉沁人。 “呼吸。”海寂意识到徐槐安紧张到屏息,松开他的唇提醒他。 徐槐安羞愧地把头埋到海寂颈窝里。 “你做得很好。”海寂轻啄着他的耳垂夸奖他,“下面是给你的奖励。” 徐槐安的性器老早就胀大挺立,硬邦邦得顶在海寂腿根处,烫得灼人。海寂隔着亵裤揉了几下这硬得像铁杵的物件,徐槐安大惊,想要往回缩,被早有准备的海寂按得死死的。 海寂又含住徐槐安的唇,轻吮慢舔,唇舌纠缠,趁徐槐安沉迷失神之际,把他的阳物从亵裤里掏了出来。 徐槐安的这东西分量可观,海寂几乎一手握不过来,她用手指轻轻刮蹭着上面的脉络,感受着柱身上的青筋在自己手里不安分地一跳一跳。 徐槐安不再挣扎之后,海寂就两只手上阵,一手抚弄他的柱身,一手揉捏圆润的龟头,时不时抠挖顶端的小眼,抚摸底端的精囊。徐槐安双目渐渐失神,身体软趴趴伏在海寂身上,喉咙里发出丝丝气音。 徐槐安初经人事,经不住海寂这样摆弄,很快有了射意,海寂却按住了他顶端的小眼,不让他发泄出来。 他胀痛得难受,明明极乐就在前方,却又仿佛隔着万丈天堑,他恳求地看着海寂,颤抖着舔她的锁骨和耳后,祈求她的怜悯。 海寂反而揽着他坐起来,跨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肩膀,在他耳旁低语:“要快乐的话,还是一起吧。” 她扶着徐槐安的阳具,将阴户贴了上去,明明只是普通的肌肤相贴,性器相触却带来额外的隐秘刺激感,徐槐安主动伸手托着海寂的腰,扶着她上上下下地摩擦着。 阴蒂在这样的摩擦下很快重燃了快感,海寂兴致上来了,握住肉具,用那顶端的小眼抵在阴蒂处,小眼一翕一合,像是在吮吸着阴蒂,她打着圈研磨着,舒爽得脚趾都酥了。 身下又快活地吐出一滩水,海寂一抬眼,却看见徐槐安半支着身子倒在床上,眼角已经溢出了泪珠,就好像他那不断吐着清液的龟头一样。 她爽起来只顾自己,爽完之后才有心思理会旁人。这会儿她心情好,并起双腿将他的物件收拢进腿间,湿润的阴唇贴着柱身,水液一路流到了徐槐安的小腹。 她抹去了徐槐安眼角的眼泪,俯下身子蜻蜓点水般吻他的长长的湿润的眼睫:“别委屈了,你来动。” 徐槐安得了命令,向上挺弄起来,这样的动作有些费力,他很快累得一身是汗,可下身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却让他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柔软的阴唇包裹吮吻着他的肉具,像引人沉沦的泥淖沼泽,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紧闭的双腿死死着箍着他,让他每一下挺弄都分外困难,但又随着肉与肉的摩擦快慰到脊椎骨都阵阵发麻。 他隐约感觉到和妹妹做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农家不讲究这些,也不应当做这样过分亲密的事。可是趴在他身上的妹妹眉眼舒展,轻声地喘息着,看起来很快乐。妹妹难受,他想让妹妹快乐;妹妹快乐,他想让妹妹更快乐。他,他也很快乐,不,他简直快乐到飞升,他从未如此快乐。他不禁搂紧了妹妹的腰,和她紧密相贴,唇齿相依,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一大片地方好像终于被填满了。 这是在人间可以拥有的快乐吗?徐槐安脑子晕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只不断加快着在海寂腿间 分卷阅读15 的摩擦抽送,随着下身骤然一紧,只觉得整个人都随着汹涌的快感飞上高空炸成了一朵烟花。 这一夜,可怜的木床吱吱嘎嘎地一直响到天色将明。 第十一章传说 晨起时徐槐安已备好了清水和毛巾,伏在床边等着,额际毛茸茸的碎发上还沾着几滴水珠,像是清晨凝结的露珠。 见海寂醒来,他腮上飘过两朵霞云,眼神也躲躲闪闪,不敢用正眼瞧海寂。 海寂嗓子还哑着,不想说话,只轻拍了拍他的头,径自起床洗漱。 妹妹总是这样冷静得过分,就连昨天倒下之后看着那么痛苦也一声不吭。徐槐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海寂的背影,有些忐忑和害怕。昨天妹妹体温很高,似乎烧得很厉害,那夜里的事,她还记得多少呢?他好像是做了错误的事,妹妹会否因此讨厌他呢? 今天早晨他起来,老远看见一对夫妻坐着牛车似乎要去镇上赶早集,才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他和妹妹做的事,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吧。往日他虽然知道夫妻才能同床共枕,却不知道只是同床共枕而已,为什么只有夫妻才可以。现在他知道了,男女躺在一张床上,是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是快活的、令人脸热心慌的、旁人说起来总会挤眉弄眼的那件事情。 然而他很快陷入更大的困惑了,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只有夫妻能做呢?两副肉体紧密地贴在一起,虽然让人觉得快乐,但为什么只有夫妻能做呢?说起来,夫妻和兄妹有什么不同呢?夫妻是两个陌生人一夜之间变成最亲密的人,他和妹妹在一天之前也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们还有着夫妻没有的血缘关系,那么夫妻之间可以做的亲密事,他们做了也没什么吧。 海寂洗漱完,见他愣愣出神,掐了一把他没什么肉感的脸。 海寂手劲大,徐槐安脸上立刻被掐出了几道红印,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还把脸往海寂手里蹭,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欢喜。 放轻了力道摸摸他的脸,海寂说:“等我些时日,待此间事了,你同我一起去京城可好?” 顿了顿,她又说:“婆婆也一起去。” 徐槐安有些迷茫不解,但他选择信赖妹妹,于是乖巧点头。 “我得走了,得空会再来看你。” 徐槐安心生不舍,肉眼可见的,神情萎靡下来,他环住海寂的腰,脸埋在她胸口处闷不吭声。 海寂用手指梳理他的长发,轻巧地挑开打结的地方。 “很快会再见的,照顾好自己。”海寂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发顶。 徐槐安拉下她的身子依依不舍地去捕捉她的唇,两人又唇齿交缠着厮磨了一会儿。 直到门口传来拐杖倒地的声音。 海寂没有理会徐阿婆震惊的神色,只在徐槐安唇角轻点了点,“走了。” “妥了。”海寂拎着茶壶先给东兰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东兰大为震惊。 不仅震惊于海寂的办事速度,更震惊于她脖颈处的牙印,最震惊的是那人还很可能是她的亲哥哥。 “不是吧老大,这年头你也要为生计出卖色相了吗?” “两码事。” 海寂对这种事的淡定坦然一如既往的让东兰佩服。 东兰最佩服海寂和公主这类能和男人自然地打交道还不吃亏的人了,要知道男人嘴里满是“你们女人……”这种话,她听着格外不爽,单是把心头火气压下去就已经是极难的事,遑论还要同他们言笑晏晏、虚与委蛇了。 不过,徐槐安是个哑巴,东兰想,这点让他比绝大多数男人显得可爱一些。 海寂无视东兰总是往她脖子上瞟的眼神,说起正事:“那本功法,我想我大约知道哪里不完整了。” 她能发现这一点,还要得益于昨晚突然发作的灼烧之症。 “那本功法里,对于每一层晋级的关窍,总是一笔带过,好似十分轻易不必细说,实则,是不能细说。正因如此,蒋青桓卡在第二层,迟迟不能晋级。” “柳城那几具干尸,和蒋士英脱不了干系。”东兰把所有发现串连在一起,“他这功法里略去的,必然就是他那损人利己来晋级的阴毒法子。” 海寂放下茶杯,屈指在桌面敲了敲:“那一个月之后的群英会……” “必定是蒋士英那老狐狸的陷阱。”东兰笃定地说。 “这不假,去的人也必然知晓他不安好心,可山海阁的诱惑太大,再冒险也有人来。” 山海阁,通天之阁,传说曾经依山傍海,后来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成了藏在无名山脉里的破败楼阁。 传闻山海阁自上古时期就存在了,其中藏着无数奇珍异宝,更有修道成仙之法。但山海阁位置不定,世间永远有着山海阁的种种传闻,却没 分卷阅读16 有人能摸清它的所在。直到两年前,突然有传言山海阁藏在海运山庄倚靠的山脉之中,而海运山庄的新任庄主蒋士英,也从籍籍无名之辈,在短短几年内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让人不得不揣测,他是不是得益于山海阁的宝藏,才能进步如此神速。 可海运山庄地处偏僻,不常与外人交涉,蒋士英又整日闭关不出,见过他真面目的都没有几个人,无数窥视的目光盯着海运山庄,却都无功而返,也有很多人暗地里造访海运山庄,大多无声无息地殒命在后山,成了不知谁的养料。 东兰也曾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但她比那些人知道得要多得多。 被海寂救下之后,她对着面无表情沉默劈柴的海寂说:“你不想知道,山海阁的秘密吗?” 东兰给海寂讲了一个故事,一个贼的故事。 她还带海寂见了一个人,顺宁公主,苏允宁。 高高在上的公主和她一个家奴聊起天下局势。任谁都知道,现如今皇权腐败、世家势大,内忧外患相加,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这国家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被蛀空的粮仓,从内到外都透着腐朽的气息。 公主问海寂如何看,海寂反问公主如何看。 公主答:“破而后立。” 这就是顺宁公主的野心了。 苏允宁面相端庄秀丽,气质雍容优雅,一举一动皆是贵不可言的气派。但在昏沉沉的夜色里,她褪去精致但脆弱易碎的公主外壳,露出比剑还锋利比狂风还逼人比野草还生机勃勃的充满野心的内芯。 海寂明白了,她们是一类人。 一类在沉默中隐忍、在沉默中不甘、在沉默中爆发的人。 公主与海寂聊了一整夜,聊到油尽灯枯、晨曦初现。 山海阁不是真的山海阁,奇珍异宝也不过海市蜃楼,修道成仙之法更是无稽之谈。但海运山庄的后山地下,是绵延数里的矿脉。 顺宁公主对此势在必得。 第十二章番外:顺宁公主和她那重生的驸马 顺宁公主一出生就是大越王朝最尊贵的公主。 说她最尊贵,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由仁贤皇后生下的嫡公主,皇帝叁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皇子公主不计其数,嫡出的却只有她和小她叁岁的弟弟苏正乾。 皇帝敬重皇后,二人少年夫妻,情分也十分深厚,对她生下的公主和皇子更是宠爱有加,苏正乾六岁时就被立为皇太子,苏允宁八岁就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她的衣食住行,一切都是按最高的规格置办,甚至多有逾制之处,却没人敢提一句异议。 人人都羡慕顺宁公主,羡慕她天生好命,必定一生享尽荣华。 苏允宁一开始自己也这么觉得,她爹是皇帝,她亲弟弟将来也是皇帝,天下公主那么多,没有一个能排在她前面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安安稳稳地荣养一生。 但苏允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她想明白了,她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她是什么都不能做,或者说做了也没什么用。 她和弟弟一起念书,弟弟答得好,她觉得自己答得更好,父皇夸奖她,却只把期待的目光看向弟弟。 她和弟弟一起骑射,她打的猎物比弟弟多,父皇奖她金玉首饰和绫罗绸缎,却奖弟弟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她和弟弟一起调皮犯错,父皇轻描淡写地斥责了她几句,转头还送了小玩意儿来安慰她,却把弟弟扔到军营里名为惩罚实则磨练。 父皇身体不好,一年比一年病得更重。又一次病倒后,他躺在病床上,看着日渐沉稳大方的女儿和挺拔出众的儿子,甚感欣慰,他说:“允宁,父皇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好在你们姐弟情深,你弟弟还年幼,日后需要你用心辅佐帮扶。” 苏正乾眼眶都红了,他天性多愁善感,听不得父皇说这些伤感的话。 苏允宁握紧弟弟的手安慰他,随口说了些“父皇您放心”之类的话,实际上这些话她说完就忘,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国不是她的国,这家不是她的家,她明明是个过客,却开始整天暗戳戳想着怎么才能反客为主。 她的驸马是个疯子神经病,天天给她吹枕边风撺掇她谋朝篡位。 苏允宁从没跟别人说过心里的想法,没想到她不怎么待见的驸马倒是很看好她。 细问之下,驸马跟她说了件奇事,她原是不信的,后来驸马嘴里的事一件件成了真,她才开始真的相信起来。 驸马说自己是重生之人,上辈子是个女人,谁知道一睁眼醒来成了个男人,但驸马说起来这件事很开心,因为这辈子终于不用再嫁给男人了。驸马说后来南疆大举进犯,小皇帝苏正乾带着朝臣迁了两次都,而他最信任的姐姐说好带着兵出征,结果才打退了南疆,就占了最开始的都城自立为帝,这时候大家才知道 分卷阅读17 ,原来人人称贤的顺宁长公主,早就有不臣之心。驸马说北方有一海运山庄,在山庄附近的山脉里探出了储量极为丰富的矿脉,几股势力为了这条矿脉争得头破血流,但这矿脉最后落入了一名叫海寂的出身家奴的女将军手里,她圈了海运山庄附近的叁个州府做自己的据地,在这叁个州府里取消了奴籍并兴办女学…… 不过驸马上辈子跟着公婆一家四处逃窜,生产后没有好好休养,不到叁十岁就病死了,她生前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看到顺宁长公主把小皇帝踹下皇位,没能看到海寂将军把四十八州府的奴籍全废了,在全国各地都办起女学。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愿,又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虽然是个男人,唉,但驸马想或许这也是上天给她的机缘,不然她怎么嫁入公主府呢。驸马是个乐天派,很快又开心起来,并竭力撺掇苏允宁早作打算,不要给小皇帝登基的机会。 苏允宁架不住驸马见天儿地吹枕边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但这天下早被一代又一代穷奢极欲的皇族和世家折腾成了个烂摊子,她不要接手烂摊子,她要把这摊子踹翻再重新开张,她要建立自己的昭昭盛世。 第十三章沉香 海寂回到海运山庄,她没劈的柴已有人替她劈好了,缸里的水满满当当的。 管事从她身边经过,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敢,当然也不敢上前邀功。 他不想连另一条腿也废掉。 管事四十来岁,这几年却老得尤其快,腰直不起来,拖着一条废腿,靠往日的威严御下。但已经有些胆子大的偶尔敢和他呛声了。 总是风水轮流转的。 冯缺今日难得没有穿白纱,束腰宽摆的水红色纱裙被他穿得艳而不俗,眉心点了一抹朱砂,美得勾魂摄魄。 冯缺对镜自怜,啧啧惊叹。适才蒋虹升一如既往露出那种惊为天人的神色,叫他颇为自得,转而他又想到,海寂似乎从来对他的美色视而不见,没有过丝毫动容。 他有些烦躁地拆了发髻,几根头发缠在了发簪上,他解不开,索性直接拿起一旁的剪刀剪断了。 也才两天不见,怎么总是想到她。 她既不好看也不体贴,不给他留半分尊严,凭什么叫他挂念她。 他心里闷气横生,不知道到底是气海寂还是气自己,一抬头看见那人正倚在窗口颇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冯缺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个彻底,恨不得眼前能有条地缝,他一定立刻头也不回地钻进去。 他对着镜子又是搔首弄姿又是嗔怒作怪,岂不是全叫她看去了。 “好看。”海寂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这种评价在往日被冯缺听到,他肯定要白眼翻上天,那些文人墨客争先恐后为他作词写诗来称赞他的惊世之姿,其中不乏为人称道之作,仅仅一个“好看”,多么苍白又乏力,无趣至极。 此刻他的心却不可抑制地砰砰直跳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适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吭声。”冯缺埋怨道。 海寂走进内室解了外衣挂在一旁,“刚来而已。” 冯缺稍微松了口气,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要是来看你那妹妹的,可就来得太晚了,她早睡下了。” 茶杯递到海寂手边,冯缺的手却抖了抖,差点没拿稳,亏得海寂及时接住了茶杯。 “我知道。”海寂一边喝茶,一边盯着冯缺额间的朱砂,那朱砂抹得形似莲花,优雅又张扬,“有些事要问你。” 冯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一瞧就忍不住脸热心慌,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 “你背后的人,是如何确保你忠心不背主的?” 冯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脸上的热气降了些温度,神色有些踌躇。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南疆有种蛊,叫沉香,是母子蛊,母蛊种在一人体内,子蛊握在下蛊之人手里。若是下蛊之人施以命令,子蛊虫便会在叁日之内跨越千山万水,来与母蛊汇合。身怀母蛊之人,被子蛊视为困住母蛊的大山,为了与母蛊相会,子蛊会先要了这个人的性命,宛如劈山救母,因此得名沉香。” 海寂点点头,确实是她闻所未闻的奇蛊,她又问:“你是南疆人?” 冯缺咬住下唇,半晌,还是点了头。 “我祖母是汉人,祖父是南疆人,但母亲又是汉人,因此汉人血统居多,从外表看起来更似汉人。我父亲,是南疆皇室,我一出生便被丢弃,是坊主收养了我……”他天生残缺,在南疆被视为不祥之兆,因为是汉人所生,他父亲在南疆皇室并不受宠,生下他这样的孩子更是雪上加霜。 他说起辛酸往事,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又克制地不掉下眼泪来,美人含泪,颇为楚楚可怜。 “你说的母蛊,便是这 分卷阅读18 东西?” 海寂吐了一口水在茶杯里,气劲隔着杯子打进去,原本清澈的液体瞬间蒙上一层紫黑色的血雾。 冯缺的脸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不,不是……”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他想说这都是坊主的命令,他生死都在坊主一念之间,不能违背,他又想说这蛊要不了人的命,只要她顺从坊主的安排就没有性命之忧。 但他手脚冰冷如坠冰窟,嘴唇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看海寂的脸。 他想海寂那张脸上或许依然是平静至极的神情。这想法却更让他觉得害怕。她越平静,越说明,她根本不在意他。 冯缺想自己大概是疯了,他不去担心海寂取走他的性命,反而只恐惧于她的漠视。 海寂只觉得他奇怪,他们本也不是什么友好合作的关系,冯缺哪怕时刻准备暗杀她也再正常不过,正因此她从不因他表面的乖顺而放下对他的防备。 “这东西,应该很难得吧。”海寂晃着茶杯,仿佛听到茶杯里有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嘶鸣声。 的确难得,十年成母蛊,十年产子蛊,成活率极低,连坊主手里现存的沉香怕也不超过叁对。 “我……”冯缺干哑着嗓子想说些什么。 “我没跟坊主说猫儿的事……”他终于嗫嚅着开口。 是邀功,还是要挟?这谁也说不清楚,冯缺自己都说不清楚。 海寂拽了一把他的腰带,本就系得不结实的腰带一拽就松了,纤细的腰被宽大的衣裙遮盖,冯缺整个人也顺着那力道跌进海寂怀里。 “我想,你也没和他说我们那些欢愉之事吧。”海寂闻到他发间有海棠花的香味,并不浓郁,“承认吧,冯缺,你已经背叛你的主子了。” 冯缺没吭声,手却紧紧地抱住了海寂的腰。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叫你难做。你给那边传信的时候,告诉他,蒋士英练的还阳功,是靠吸取别人功力晋级的,山海阁是蒋士英虚构出来的幌子,骗江湖人给他来做垫脚石罢了。”海寂轻抚着冯缺单薄的脊背,“他让你查探的,不正是山海阁的虚实吗?如果他问起我要什么……” 海寂捏住冯缺的下巴,“就说,我要你。” 至于那边信不信,则不在海寂的考虑范围之中,她只是借着冯缺,把蒋士英的算计泄出去而已。 这天夜里的冯缺显得格外热情和殷勤,也格外勾人。 他房里有个小温泉,冯缺邀请,海寂便试了一下,温泉不深,她坐进去才没过胸口。本就是解解乏顺便沐浴,海寂没打算泡很久,正要起身,冯缺光洁白皙的身体却偎进怀里。 他的双腿在水下如水草一般缠上海寂的腰,白嫩细长的胳膊也揽上海寂的脖颈。 虽然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不陌生,但贴得这样近还是头一次。 冯缺一双丹凤眼含娇带怯,粉面羞红,眼尾的泪痣也愈发妖娆,像一条惑人心神的水妖。 冯缺试探性地吻上海寂的唇角,小意舔吮,用胸前的凸起去蹭海寂的胸口,肌肤在水下紧密相贴,水面荡起一道道暧昧的波纹。 海寂没躲,却说:“我累了。” 倒说不上多累,只是之前和徐槐安玩了个够,这会儿也不太想要。 “不是说要我吗?”冯缺小声抱怨。 “要你,也不急在这一时。”海寂揽着冯缺的细腰把他抱起来,踏出了温泉。 冯缺皮肤光滑细嫩,离了水之后像一尾人鱼一般从海寂怀里滑出来。知道今晚大概是没戏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取了毛巾来替海寂擦身,动作轻缓又细致,擦掉水珠之后又亲手给海寂穿上亵衣,其间肢体接触频繁,少不了似有若无的勾引,奈何海寂闭目颔首,岿然入定,全然不为所动。 他不是没瞧见海寂身上还没消去的牙印,他之前可没敢在海寂身上留下一点印迹,但要他去诘问海寂,他就更不敢了,只能使些青楼里学到的伎俩勾住她。除了没有男人的那东西,外面那些野男人论相貌论身段谁能比得过他,不说这些,单论伺候人的手段和心思,他也绝不输其他人。 可他的这些优势显然对海寂的吸引力也没那么强,不然她何必晾着他这样的美人,出去打野食? 冯缺难免患得患失起来。 —————————————— 冯缺:女人的鬼,骗人的嘴(-??) 第十四章玩笑 海寂去看了猫儿。 小姑娘还是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把情绪都写得明明白白,衣着却比之前好了太多。 猫儿靠着海寂的手臂,小腿在床沿上晃荡。 “海寂姐姐,我一定要跟着茶语小姐学那些东西吗?” 分卷阅读19 “你不想学?” “想学的……”猫儿嘟了嘴,“可大少爷总来小姐房里,上次大少爷说,等再过两年把我收到他房里。我问小姐收房是什么意思,小姐说大少爷只是开玩笑,让我不要和你说这件事。可我害怕,我不想去大少爷房里,我想离他远一点儿。” 海寂的目光沉了下去。 “蒋虹升真的只是开玩笑。”冯缺一边描眉,一边浑不在意地说,“他只是瞧着猫儿生得可爱,想逗弄她,我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了,我不愿意的事,他从来没强迫过我。” 冯缺说完,好半天没听到海寂的回应,心里一慌,忙回头去看她。 一回头颈间就被抵上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和鲜红的血管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冯缺手里的眉笔“啪”得掉在了地上。 半晌,海寂慢吞吞收回匕首,轻描淡写地说:“别害怕,开玩笑的。” 冯缺惊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敢去擦,他哪能不知道海寂是真的动了怒。 “怕什么?”海寂语气微带嘲讽,“我哪次真的要了你的命?只不过看你反应有趣,想逗弄你而已。” “你怕我,因为你知道我真的能杀了你。你不怕蒋虹升,因为蒋虹升奈何不了你,你有恃无恐。而对于猫儿来说,蒋虹升是主子,是绝对的上位者,你让她把蒋虹升的话当玩笑?” “那……怎么办?”冯缺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海寂没回答他,径自离开了。 然而冯缺知道,没有内容的回答也是回答,留在他面前的,是一道空白待书写的题目。 蒋士英难得出关,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来迎接他的。蒋青桓那个混账自不必说,蒋虹升这个惯会讨好他的儿子却在楼梯上摔下来断了腿,要在床上躺上百十来天的才能下床。 海寂知道蒋虹升伤的不止此处,冯缺告诉她的是,蒋虹升这辈子都举不起来了,更不可能有子嗣。冯缺说完,又讨好地来亲她,被海寂压在腿上肆意亵玩了一番。但冯缺已不再觉得是羞辱,反而当作奖赏似的喘得愉悦极了。 蒋虹升尚不知对他下手的是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被他视作天仙供奉的茶语姑娘,或许永远也会不知道。 蒋士英也不在意两个放养的儿子怎么了,他心情甚好,拉着义子古尚远喝了一下午的酒。 蒋士英喝醉了,被搀回房里了,古尚远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他一面走,一面揪扯自己的衣领,酒气上涌,他浑身燥热得厉害。不远处几个丫鬟见了他这副模样吓得赶紧绕路走,古尚远听到丫鬟们的小声尖叫,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身体不正常地躁动起来。 实在是不对劲。古尚远勉强维持一丝神智清醒,他不知道为什么污秽脏乱的东西充斥了自己的脑海,这让他万分唾弃自己,身体却越发叫嚣着想要抚慰想要发泄出来。 “扑通”一声,他跳进了旁边的荷花池里。 冰凉的水包裹着身体,他长舒了一口气,双臂张开,想要拥抱舒缓的水流,脸上也热气腾腾,他就整个人都埋到水下。 然而没过多久,身体的燥热慢慢压过了水的寒凉,他明明都要被冻僵了,却还在渴望着水要是更凉些多好。呼吸困难的感觉也让他终于意识到,他不会泅水。 “蠢货。”不知道谁在他耳边骂了一句,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上了他的腰,将他往岸边带,古尚远神智不清地想说话,一张嘴就咕嘟咕嘟灌了很多水进去。 冰凉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古尚远瞬间沉沦其中,这就是他想要的,冰凉的,能抚慰他躁动的。 从那唇里渡来几口气,古尚远不知足,舌头在对方嘴里横冲直撞,撞得人牙根生疼。 然后,他就被咬了,毫不留情地咬了。 血丝飘在水里,瞬间就被冲淡了。 海寂把古尚远捞起来,就近找了处假山钻了进去。 随手把他扔在一旁,海寂脱下湿了的亵衣,拧干水摊在一旁的大石块上,好在刚刚下水前把外衣都脱下来放在一边,现下罩在身上,虽然里面空荡荡的,却不至于衣不蔽体。 她拿起古尚远的一只手,输了些内力进去查探,结果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古尚远也是纯阳的内力。 有些问题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海寂拧眉沉思着。 古尚远本就是纯阳的内力,而蒋士英刻意在酒里加了许多大补之物,这些东西对他功力增长有益,却是他的身体一时无法承受住的,虽然不至于爆体而亡,但也要难受上好一阵子。 古尚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难耐地在地上扭动着,嘴里也不断发出沙哑的呻吟声。 眼看着他要一头撞上假山上凸起的石块,海寂一把拉住了他。 分卷阅读20 古尚远被海寂冰凉的手握住,像是饥渴了许久的人终于见到水源,忍不住整个人朝她偎过去。 海寂反应极快地闪开了,她衣服是干的,古尚远衣服却湿透了,她不想让他挨上她。 这人真是麻烦。 海寂瞧着他早就支起的下身,拿过他的手按了上去:“哪里难受你就摸哪里,不要总往别人身上看,更不要往别人身上靠。” 古尚远还在蹙着眉乱扭,一张本来清俊的面容被欲火烧得通红,全然看不出平日里芝兰玉树、松下君子般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他的手被按到下身之后对着自己一通乱揉,难解的燥热让他力气难免重了些,最后吃痛的还是他自己。 他隔着亵裤揉了一阵,觉得仍不够,不耐地扯下了自己的亵裤,白花花的大腿和直挺挺的性器都暴露在空气中,他双手上下握着自己的性器揉弄,莽撞而毫无技巧,白嫩的臀部蹭着地上的碎石粒,被硌出鲜红的血印,他的手上也沾了石屑,本来浅粉的性器被抹得有些灰扑扑的。 他没有经验,很快就到了顶峰,伴随着一声低吼,古尚远释放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射了他自己满手。 他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眼下的处境,大脑好像被巨石蒙头一击般嗡嗡地响。 手上粘腻还带着腥味的液体让他嫌恶地别过头,一偏头正好对上了海寂平静如湖水的眼睛。 光裸的下身,淫靡的液体,身边女人打量过他全身的眼神,都像一只只箭嗖嗖地插在古尚远的心口。 如果这不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他情愿立刻自尽。 第十五章菜人 “你能……先别看我了吗?” 古尚远尚且不忍直视自己的狼狈模样,更忍受不了海寂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没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难看的。”海寂随手扔给他一条从冯缺那里顺来的手帕,左右不过一副肉体,不知道他扭捏什么,“先擦一擦。” “你怎么还不走?”他擦了擦手,迅速提上裤子,刚想扔掉手帕却又愣住了,这手帕柔软顺滑,质地极佳,一看就不是海寂这种杂役用的。 “这是小姐赏的。”她自己也是有手帕的,只是料子再差那也是她自己的,当然把冯缺的扔给他。 古尚远面露古怪,还是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他虽然没什么具体记忆了,但还记得自己先前跳进了水里,他不会泅水,要是没有她,多半就淹死在池子里了。 古尚远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羞愤到想立刻自尽的地方。 海寂却叫住了他:“你确定,就这么走了?” 古尚远顺着她的眼神,目光落到自己的下身,那里不知道何时又支起了帐篷,他心里哀嚎一声,这才觉得自己又开始口干舌燥、浑身躁动起来。 “这,怎么没完没了?”古尚远恨不得捂住脸,可是手上还残留着浓重的麝香味,他立刻又放下了。 “你,出去,行吗?”古尚远几乎是恳求地看着海寂。 海寂应了一声,从善如流地要转身出去,古尚远又把她叫住了。 “你不能穿好衣服再出去吗?”他一脸纠结地说,海寂现在着实是衣衫不整,她身上只罩了一件外衫,领口虚虚地掩了一下,大片胸脯和小腿都露在外面,一眼就看出里面什么也没穿。古尚远刚才没注意到,这会儿简直不敢正眼看海寂,但又觉得让她这样出去也实在不妥。 “不穿,还没干。”海寂不喜欢衣服贴在身上湿哒哒的感觉。 最后,海寂背对着古尚远倚在靠出口的石块上,古尚远坐在靠里的一侧,也背对海寂。 身下胀疼得难受,古尚远试探地摸了一下龟头,刺激得他差点一个激灵跳起来。刚才的事他记忆模糊,从前也没有自渎过,晨起时虽也会有反应,但他起来练一会儿剑也就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出去了,从没有过这样尴尬的境地。 他喜洁,觉得这种事肮脏又荒唐,是只有被兽性支配的人才会做的事。 但眼下骑虎难下,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刚刚什么都被海寂看了去,现在只是被她听听壁角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紧了牙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海寂的呼吸轻而平稳,古尚远的呼吸却重而急促,他加速撸动肉具,奇妙的快感潮水般袭来,把他的思绪冲刷得支离破碎,他在那时而飘过的碎片中,捕捉到了刚才海寂看向他时的眼神,平和的,沉稳的,像一片汪洋大海,让他忍不住想奔向她,投入她……他一点点攀上高潮,口中的喘息再也压抑不住,他似乎感觉到海寂的呼吸离他越来越近,轻缓的气息扑在他耳边,他情不自禁地颤抖,精关大开,液体尽数喷在对面的石块上。 “蠢货,又差点撞到头。”他听到海寂的冷 分卷阅读21 声抱怨。 他转过头,眼神对上海寂薄而偏白的唇,像玉石一样。 在水下的记忆又被翻了上来,他想起来了,这两片唇,他尝过的,很凉很软,令他眷恋不已。 海寂单手撑在他腰间抵着,瞧着古尚远神情迷蒙,眼眸含春,嘴唇朝她凑过来,她眉头一拧,索性在他嘴唇的伤口处又咬了一口。 古尚远疼得回神,下意识开口:“你怎么又咬我?”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是在索吻,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荒唐的行径是自己所为。 “我……我……”他慌乱解释,“我无意冒犯,只是这身体现下不由我控制……我……”总算找到一个好借口,让他把一切推给这具欲火焚身的肉体。 听见海寂嗤笑,他就知道她没信,涨红的脸使劲往下埋,像个鸵鸟似的。 情欲稍歇,海寂和古尚远难得平和地坐下来交谈。 这狭窄的空间里的味道真说不上好闻,古尚远脸上烧得厉害,却见海寂仿佛闻不到似的,仍然一派泰然。 又来了。他开始想,自己当初因为海寂面对审问太过平静而怀疑她,其实是因为经验造成的偏见,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面对什么,她心里有一汪很深很深的湖,没人能打破湖水的平静。 “我为什么会这样?”古尚远迷茫地问。⑹⑶⑸⑷⑻o⑼⑷o “你不知道?”被祸害成这样却一无所知,真是可笑。海寂想到自己,又有几分自嘲,没必要嘲笑别人,当局者总是迷。 “你知道蒋士英为什么收你为义子吗?” 古尚远还是摇头,他知道这事情很是蹊跷,但他的目的就是混进海运山庄,蒋士英说要收他为义子,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听说过‘菜人’吗?” 古尚远本来还算红润的脸刷得一下白了:“怎么会?” “菜人”也是很久远的传言了,许多年前江湖上有一邪教,其教徒嗜好食人肉饮人血,臭名昭着,人人喊打。该教被灭之时,人们进入该教腹地,发现一片片菜园里都架着藤架,架子上挂着的是一个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缺少了一些部位,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大多依然还活着,却又都满身沉沉的死气。见过那场景的人多年之后仍摆脱不了噩梦的纠缠。 “你,还有我,我们都是蒋士英行走的‘菜人’。”海寂用平淡的语气再次给了古尚远当头一棒。 事实上,从捡到那本功法的时候起,海寂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恰好会被她捡到,又是什么样的人会把功法大意地遗失在路上。 这些问题她一直没有答案,尽管她一直在寻找。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无法忍受一直任人鱼肉,她不想顶着家奴的身份度过卑贱的一生,她必须要使自己变得强大。哪怕这功法练到尽头,结局是身死道消,她也要搏上一搏。 直到她看见蒋青桓默给她的功法,她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像,真的太像了。她所练的功法和还阳功太像了,唯一的区别在于,蒋青桓得到的功法全然没提如何晋级,蒋士英的功法则是以他人为养料,不断壮大自己,层层晋级,而她的功法,则是在不断消耗自己的生命,以己身为燃料,等待她的结局必然是灭亡。而她燃烧自己所换取的雄厚内力,亦将成为蒋士英的养料。 当年“遗失”那本功法的人,也许正是蒋士英。 他耐心埋下一颗种子,种子餐风饮露地长大,他则等待合适的时机抢夺成果。 命运兜兜转转,终究是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真是如此吗?真会如此吗? 第十六章猎犬 古尚远来到海运山庄,是为了一桩旧案。 古家是官宦世家,他父亲是刑部尚书,父亲只有一个妹妹,姑母天性活波,不拘于内宅,后来同一名游侠情投意合,不顾家里反对硬是和情郎私奔了。二人游遍名山大川,过了些年,回到京城,家中父母多年未见女儿甚为想念,也只得原谅了她当年的事。姑母便和姑父在京城住下了。那时候古尚远还小,不过四五岁,姑母和姑父感情甚笃,并没有生育,待他这个侄子如亲子一般,不仅平日常带他出门游玩,给他买各种衣服玩具,姑父还把一身武学倾囊相授。 古尚远十六岁的时候,姑父的师傅去世,姑父姑母前往奔丧,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尸体、没有踪迹、没有音讯,当地的官府查了一阵,什么也查不到,这个案件就此搁置了。 古尚远之后进了稽查司做捕头,专门查各地无头无绪的陈年旧案。 他结合各种线索,隐约觉得海运山庄这个地界有些邪乎,这几年里无缘无故失踪的人,越靠近海运山庄越多,越远离海运山庄则越少,且大多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习武之人。 而 分卷阅读22 今,他听了海寂的话才恍然明白,蒋士英看中他,是因为他练的是纯阳内功,他的功法习自姑父,而姑父师承其师傅,怕是他二人都是遭了蒋士英的毒手,连姑母也遭了殃及。 古尚远恨得咬牙切齿。 蒋士英究竟做了多少恶,只有他自己清楚。 海寂的耳朵却突然动了动,一把拽起古尚远,另一只手拿起晾在石块上的衣服,往洞里走了走,避到从外面完全看不见的角落。 “怎么?”古尚远不明所以,然而他很快也听见了哒哒的脚步声,四条腿的。 洞口探进来一个黑漆漆的狗头。 是蒋青桓养的猎犬,皮毛像黑色绸缎一样油光水滑,性格却像他的主人一样恶劣,吃过生肉,也吃过人肉。 大约是下人没拴住,让它跑了出来。 猎犬看见海寂,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狗仗人势,它看见过海寂抽打蒋青桓的场面,因而也有些怕海寂。 “这是谁的狗?”古尚远皱眉。 “蒋青桓的猎犬。” 不远处突然传来蒋青桓的咒骂和斥责声,几个下人唯唯诺诺地应着。 古尚远立刻身体紧绷,平日里他也不怕蒋青桓这个顽劣少爷,只是眼下他这副形象实在见不得人,他和海寂均是衣衫不整,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怕了?”海寂在他耳边问。 耳边的热气把古尚远熏得耳朵通红,他苦笑道:“海姑娘不要再戏弄在下了,一会儿蒋青桓找过来,你我二人都声名不保,还是快想办法撵开这猎犬吧。” “你倒是很在意名声。”海寂若有所思道,“但今日你想错了,若被蒋青桓发现你我二人,可不止是声名不保的麻烦,他大约会想尽一切办法折辱你甚至杀了你,他可是条疯狗。” “为什么啊?”古尚远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开口求证。 “当然是因为,你刚才做的事,我同他做过很多次了。” 刚才的事?古尚远把记忆往回翻了一下,反应过来海寂指的是哪件事,皮薄的面颊又红又烫,惊得说不出话来,谁知道一回想,下身隐隐又有抬头的趋势,他连忙手忙脚乱地遮掩着。 “遮掩什么?人的本能罢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海寂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石子在猎犬旁边的石壁留下一个深深的小坑,“出去!” 猎犬吓得往后一窜,灰溜溜地跑远了。 蒋青桓命令下人赶紧去追,声音也越来越远。 古尚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会儿终于放了下来,手捂着胸口安抚砰砰跳着的心脏。 “海姑娘,话不能这样讲,人非兽类,不能为本能所支配,于人而言,这种事……这种事应是夫妻敦伦,除此之外,皆为淫秽之乐,是违背礼法的。女子,女子更要自尊自矜,爱惜羽毛……” 古尚远定下神来,忍不住反驳海寂刚刚的话,但他与海寂对视着,望着那汪平静的湖水,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失足陷进去,说着说着气势就弱了下来。 “你是想说女人要守贞吧。” “理、理应如此,女子不重贞洁,生子不知其父,岂不是纲常无序,天下大乱?” “那男人呢?” “男人……男人当然也是要洁身自好的,总之不可随意宣淫。”古尚远被海寂黑沉沉的双眸盯着,刚刚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七上八下地胡乱跳着。 “哦。”海寂不置可否,手往下一探,隔着亵裤掐了两把他半软不硬的性器,又嫌弃般地把手在他尚算干净的上衣上用力擦了擦。 古尚远疼得捂着下身蹲在了地上。 海寂居高临下,连看他一眼都觉多余,只走前留下轻飘飘的一句:“那你已经脏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诅咒一样刻进了古尚远的脑海,挥不开、躲不掉、逃不脱。 他裸露,他自渎,他在一个女人面前做尽羞耻淫乱之事,他意乱情迷地向其索吻,还被对方碰触了下身那物件,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一而再再而叁的反应。 他自诩名门之后,通晓礼法,一直克己复礼,身正视端,不想有朝一日还是跌入了泥潭,万劫不复。 他已经脏了啊。 海寂本来想提醒古尚远不要同蒋士英明着对抗,他太过弱小,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若他能卖个乖,她也有法子暂时帮他应付蒋士英。但他说话实在不讨人喜欢,那股子腐朽的虚伪气更是令人生厌,那就让他吃些苦头好了。 若说他们二人之间,还是有些浅薄的渊源的。海寂的母亲徐知乐,和古尚远的母亲宋巧妍,二人是同一外祖母的表姐妹,也是幼时就交好的手帕交。 宋巧妍十四岁就嫁给了如今的刑部尚书古立锋,虽然门当户对,但婚后生活并不如意,丈夫待她冷淡,又应酬极多,宋巧妍心高气傲 分卷阅读23 ,脾气有些骄纵,也不善讨好丈夫,很快古立锋便抬了两个通房为妾,又外纳了几房妾室,家里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宋巧妍日渐心灰意冷,由从前鲜活张扬的明媚少女,变成了自怨自艾的深闺怨妇,困在深宅大院里,和从前的好友也疏远了很多。徐知乐拖到二十仍不愿议亲,是追求自由的天性使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好友的前车之鉴。 说来有趣,古尚远为了曾善待过他的姑母姑父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查明真相,却对被磋磨的日渐枯败的生他养他的母亲熟视无睹,但殊途同归的是,他总是在认贼作父。 —————————— 海寂:嘴巴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比如我的傻哥哥。 第十七章夜窥 蒋士英隔天又唤古尚远去喝酒,古尚远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蒋士英立刻派人送了补药来给他养身体。 补药里是什么,这会儿古尚远也心知肚明了。 他看着端到面前的补药,和受蒋士英吩咐务必要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仆人,咬了咬牙端起碗喝了下去。 仆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掐着喉咙逼自己把喝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催吐的感觉当然不舒服,他眼角都被呛出了泪花。 他该怎么办?是安安分分地给蒋士英当“菜人”,还是尽早离开海运山庄,把消息回禀朝廷再想对策?但后面这条路也未必行得通,且不说蒋士英会不会让他离开,就算他真的回到京城,蒋士英功力深不可测,谁又有什么方法能奈何得了他? 古尚远忍不住又想起海寂,想起她总是平静悠然的眼神,总是运筹帷幄的态度。 同为“菜人”,她何以如此淡定?她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古尚远心里有了一点希冀。 不过,古尚远搞错了一点是,即便同为“菜人”,他和海寂也是不一样的。对蒋士英而言,古尚远是不吃白不吃的蚊子肉,平常还能当条狗使唤,那他也不介意养肥一点再下嘴;而海寂虽是他无心插柳柳成荫,却是他眼中前途无量的宝藏,他想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个地步,等到她的潜力山穷水尽,她的身体被烈火灼空的时候,就是他采撷成果之时。 破败的柴房只有一扇窗户,半页打开的窗扇已经摇摇欲坠。 海寂用手肘撑着下巴,坐在离窗户不远的桌子旁边,似乎是在闭眼假寐,但烛火映照下的面庞浮着浅淡的红晕,微敞的领口下的胸脯一起一伏。 古尚远翻上墙头时才如梦初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这是在干嘛,就算是他想找海寂求助,也不该大半夜翻墙而入。 可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见海寂时,突然移不开了。 她怎么了?她在做什么?为什么睡觉不去床上? 他翻的这处墙离海寂住的柴房很近,恰好斜对着窗户不过四五步的距离。 他甚至可以看到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下颌紧绷,时而轻喘两口气。 他还听到了细微的水声,好像是谁在啧啧咂着口水,又像是在叽咕搅弄着泉眼。 古尚远忽然很想打开另外半扇窗户,看清屋内场景的全貌。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原本虚掩着的另外半扇窗户被风吹得晃荡了几下也打开了。 古尚远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几乎从墙头掉下去。 海寂的衣摆下面居然藏着一个人! 那人跪伏在海寂腿间,上身大半都被她的下衣遮盖。 那人自己也是衣衫不整,亵裤褪下丢到一边,只外面披了一件外衣,隐隐得似乎有血迹渗出来,裸露在外的小腿上也可见一些交错的鞭痕。他的脑袋起起伏伏,时不时把海寂胯间的衣服顶出一个弧度。 水声越来越大,海寂的呼吸更急促了些,支起的手臂上有青筋凸显。突然,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腰腹和腿都紧紧绷住了,继而眉头缓慢舒展开来,呼吸也由急变缓,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下来,只有面颊上不起眼的红晕依然在不断晕染。 她好像很舒服。 古尚远突然觉得喉咙很干,很想找点水喝。 跪在海寂腿间的那个人终于钻了出来,抬起了一张水淋淋的脸。 竟是蒋青桓。 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小少爷顶着还在不断滴水的脸,讨好而谄媚地冲海寂笑着。 古尚远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海姐姐,舒坦吗?”蒋青桓用手沾了脸上的水液,舔到嘴里,露出似享受似回味的表情,“是不是我舔得海姐姐最舒服?” 蒋青桓口舌灵活,花样也多,脸蛋儿也漂亮,伺候起人来确实令人飘飘欲仙,不然海寂也不至于还再搭理他。 蒋青桓腆着脸支起身子去索求海寂的吻, 分卷阅读24 却被海寂甩了一张帕子在脸上。 “滚远点。”海寂并起腿就不认人。 蒋青桓嬉皮笑脸地离海寂远了一点,他本也没指望得逞,他知道海寂不待见他,索吻八百回能被敷衍得施舍一回。这不打紧,能尝到她下面的滋味他就偷着乐了,这回他使上了浑身解数,兴许她食髓知味了下次还允他舔呢。 他一面美滋滋地想着,一面擦着脸上的水液,帕子很快浸得湿哒哒的,他嗅了嗅,满是海寂的味道,打算一会儿把这帕子藏起来带回去。 围观了一场衣底情事的古尚远,此刻内心被烦躁、厌恶、困惑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 关于男女之事,他有些不太好的记忆。 他幼时曾无意间撞见过几次男女交合。 一次是母亲生辰那天,他知道府里没人记得母亲的生辰,母亲自己也没提过,他是从母亲的奶嬷嬷那里问到的,他遣人去街上买了母亲爱吃的糕点,还让仆人教他做风筝,亲手做了一张大风筝——嬷嬷说母亲小时候最喜欢和小姐妹一起放风筝。母亲总是闷在府里,怏怏不乐的,他想和母亲一起放风筝,他想让母亲开心起来。 他躲在衣柜里,想给母亲一个惊喜,他等了许久,等得昏昏欲睡,母亲才和父亲一起回来了,他们极少同进同出,但那日是宫宴,母亲曾和皇后娘娘交好,皇后娘娘早说想见见她,便同父亲一起去了。 他从衣柜缝里,看见母亲冷着脸先走进来,父亲脚步踉跄着跟着进来,看样子喝了很多酒。父亲抱住了母亲,他开始撕扯母亲的衣服,母亲一直在挣扎,但还是被父亲压到了床上。 接下来的场景对于古尚远如同噩梦一般,他看见父亲把用来撒尿的那物件粗暴地塞进母亲下身,来来回回地捅着,床晃得厉害,母亲如木偶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洞的眼里却有两滴眼泪滑下来。 父亲很快停了下来,下身那东西已经软趴趴地滑了出来,他反手给了母亲一巴掌,母亲的头一下子磕到了床柱上,父亲却嫌恶道:“木头一样……” 父亲衣衫不整地晃着身子离开了,母亲伏在床沿上剧烈地干呕着。 衣柜里的古尚远也感到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另一次,他下学回家先去母亲院里,却正好听到嬷嬷在同母亲抱怨今年父亲又没有陪母亲回门,已经连着好几年让母亲独自回门了,母亲娘家那些人对母亲冷嘲热讽,言语尖酸至极。嬷嬷心疼母亲,古尚远听得怒气上涌,就要去找父亲替母亲讨个公道,他一问之下,才知道父亲从刑部回来就去了曲姨娘那里,他更加气愤,不顾下人阻拦就冲到了曲姨娘院里,一推开房门,就看见父亲光着身子背对着房门,下身不停地耸动着,曲姨娘坐在桌上,脸担在父亲肩上,满面绯红,手和腿都紧紧缠在父亲身上,地下滴滴答答蓄了一小滩水。 古尚远当场吐了出来。 后来,他还曾两次撞见过曲姨娘在小花园里和一个年轻的护院偷欢,曲姨娘还给父亲生了两个庶子,谁知道哪个是父亲的孩子,哪个不是,又或者两个都不是。 第十八章茶杯 古尚远看不见蒋青桓之前跪在海寂下衣底下到底做了什么,但隐约也可以猜得到。见到蒋青桓脸上透明的水液之后,也知道那应当是女子欢愉之时下身流出的液体。 如此淫靡不堪的场景,他应该觉得恶心的。 可他却头一次直面男女之事时没有想呕吐的感觉。 父亲给他的记忆太糟糕了,男女交媾于他而言,永远与侵犯、伤害、背叛和淫乱相关联,代表着人最下流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 但海寂的表情却让他联想不到那些。她冷淡的眉眼在欢愉之时略微柔和下来,她放松的呼吸和舒展的身体都在传达着愉悦的信号,她端坐在那里,仿若睥睨一切的神明,蒋青桓则是在她身下虔诚供奉的信徒。 原来女子不必总是被侵略、被占有、被亵玩,原来女子也可以像呼吸一样自然地释放和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回忆起自渎时的感觉,抛却长久以来形成的道德感带来的自我厌弃,他不得不承认身体上得到的快慰和舒爽不容他忽视。 他那时也并没有想吐。 他恍然明悟,他厌恶的从来不是性事,是父亲野蛮粗暴的侵犯和无休无止的背叛,是曲姨娘言不由衷的迎合,是母亲逆来顺受的眼泪,是他误以为性事必然是男人像野兽一般支配女人践踏女人的错觉,而他不愿成为为了满足欲望而丧失人性的兽类,又害怕着终有一天他会走上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这世界荒诞而匪夷所思,他不确定自己看到的哪一面才是真实的、正确的,谎言和谬误使他所见的一切景象都扑朔迷离,究竟什么才是世界的真相、欲望的真相? 古尚远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海寂只朝他待过的墙头处瞥了一 分卷阅读25 眼,又平淡地收回目光,脚蹬在蒋青桓胸口,脚趾拨弄他大敞的衣襟下露出的乳头,粗糙的脚底蹭着他敏感细嫩的肌肤,蒋青桓立刻软了膝盖,跪在她面前低声呻吟着。 玩了一会儿海寂觉得无趣了,蒋青桓识趣地捧起她的脚,从脚踝舔到脚背,又挨个含住脚趾吮弄,灵巧的舌头耐心而细致地舔着。 海寂的脚不算敏感,被这样周密的舔着也只是有些微微的痒,可蒋青桓给她舔脚的样子实在有趣,她的脚趾在他口腔里顶来顶去,过了一会儿又去踩他的舌面和牙齿,蒋青桓的口水兜不住了,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流过下颌、脖颈、胸前…… 蒋青桓伏低做小的样子总教海寂想起他那条色厉内荏的猎犬。 她用另一只脚踩着他硬得发紫但却无法释放的性器研磨。他向来射得快,她就给他上了个环,省得他的脏东西溅得到处都是。 蒋青桓受不住了,眼眶红得厉害,似乎下一秒就要难过地哭出来,性器不由自主地往海寂脚上蹭着顶着,既痛苦又欢愉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他浑身失了力气,双眼失神,再捧不住海寂的脚。海寂拿下脚之后,他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又情不自禁地朝着海寂坐着的方向挪过去。 “海姐姐……我好难受……好难过啊……”他眼角含泪,声音颤抖着哀求。 “是吗?”海寂手里把玩着蒋青桓拿来讨好她的新茶杯,是上好的瓷制茶杯,质地细腻,花色是清淡的青白混色。 “射吧。只能射在这里面,要是溅出去一滴,你就……”海寂用脚给他摘下了性器上的锁精环,挺翘圆润的龟头跃跃欲试地颤动着,“全喝了。” 蒋青桓憋得久了,有点射不出来了,他颤颤巍巍地扶着阳具对准了茶杯,自己撸了几下还是弄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看着海寂。 海寂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冰冷而嘲讽地说:“蒋青桓,你可真是下贱。真该把白日里受你训斥的那些下人都叫过来,让他们瞧瞧小少爷这副下贱又淫荡的模样。” 她一面说,一面手指使力掐住蒋青桓的乳头拧了一圈。 蒋青桓疼得一声惨叫,阳具却哆哆嗦嗦地射出一股又一股粘稠的液体,大多射在了茶杯里,却还是有几滴溅在了茶杯外面。 海寂坐了回去,眼神落在茶杯上,示意他喝下去。 蒋青桓射精之后,浑身乏力地瘫软在地上,勉力支着身子坐起来,手端起茶杯,却有些抖。 “别撒了。要是撒了,你就得全舔干净了。”海寂提醒道。 大股温凉粘腻又带着腥味的液体入口,蒋青桓嫌恶地皱起了眉,立刻就有作呕的感觉,犹豫之时抬眼看到海寂没什么波动的目光正注视着他,心一横全咽了下去。他咽得有点猛,加上本来就想吐,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略微平复过后,他又蹭到海寂脚边,张嘴给她看:“海姐姐,你看,我全喝下去了。难喝死了,没有海姐姐的水好喝。” 说着他充满暗示性地对着海寂的下身又凑了凑。 海寂既然让他吞精就没有让他再碰自己的打算,随意地一脚蹬开了他。 蒋青桓被海寂破身,是他十五岁时候的事。 蒋士英对儿子不上心,自蒋青桓母亲死后又娶了一房,但也没过几年就病逝了,之后没再续弦,只养了几个没名分的姬妾,生生死死的,也没人在意。 没有父亲管教,没有母亲关怀,蒋青桓活得肆意妄为又浑浑噩噩。他十五岁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少爷早安排女子教导房事了。蒋青桓没有母亲替他安排,管事便挑了两个貌美的丫鬟送到蒋青桓房里给他做通房。 蒋青桓对房事不感兴趣,他早发现自己有不举之症,他观摩过一些春宫图,只觉得枯燥无趣,身下一点反应也没有。在他看来,当然还是折腾人更有意思。 没有几天,两个丫鬟满身鞭痕的被抬回了原来的院子。 其中有个丫鬟叫秀茹,人有些木讷,不爱说话,之前是厨房里的厨娘,有时候海寂没赶上饭点,她会偷偷给海寂留两个馒头。 她胆子小,没跟海寂说过话,但海寂知道是她留的,满厨房里都是爱贪嘴的,只有她,自己还常常吃不饱。 海寂把蒋青桓蒙头打晕,拖出来扒了衣服抽了一顿。 蒋青桓起先挣扎了一会儿,后来惨叫变了味,变得越来越软,声音拉得越来越长,几乎成了暧昧呻吟。 少年稚嫩的性器也悄悄立了起来。 海寂看着眼烦,就踩了他下身一脚。 蒋青桓就直接泄在了她脚上。 海寂抽他抽得更狠了。 蒋青桓时而惨叫,时而呻吟,就在这一天,他感受到了在极致的痛苦和欢愉之间来回拉扯的快感。 他扭动着鲜血淋漓的身躯,盼望着渴望着下一鞭带给他更大的痛感和刺激。 分卷阅读26 蒋青桓不知道在海寂鞭下泄了多少回,到最后还没发育完全的肉具顶端只能可怜巴巴地挤出些近乎清水的液体。 初经人事,就被掏了个空,蒋青桓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月,又进了许多补才勉强养回来。 他刚能下床,就直奔马厩,恰好海寂在那里喂马。 他双眼放光:“是你,我知道就是你。” 海寂抽他那天,的确是喂过马,但她之后换过衣服,没想到蒋青桓还是闻了出来,真是狗一样的鼻子。 蒋青桓摘下马鞭递到海寂手里,竟诡异地将颐指气使和低声下气无缝结合了起来: “打我,快点,求你。” —————————— 古尚远(现身说法):我是男的,我也讨厌插入式 —————————— 作话: 1.首先是感谢和抱歉,最近留言多起来了,但是家里网不好网站链接总是崩,只能挑一些留言来回复,对于纯粹投珠的姐妹我就用努力码字来回报大家啦。 2.感谢大家对作者文笔的认可,一开始说自己文笔渣是因为我的确不太会刻画细节,有点地方难免流于草率,谢谢大家包容。 3.文比较瘦,更得也不多,是因为作者是码字困难户,两千字的文往往要抠一上午的脚才能写出来,但会尽量保持日更的,姐妹们也可以等养肥一点再看。 第十九章封地 东兰好奇心重,抱着海寂胳膊央着说想再见见海寂的哑巴哥哥,海寂便带她一起到了徐槐安家中。 徐阿婆去市集卖菜了,家里只有徐槐安一个,他见海寂来了十分欢喜,又在东兰毫不避讳的打量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转头就要去鸡窝里杀只鸡来款待她们。 他拎着那只趴在窝里孵蛋的母鸡就要拿出来,老母鸡在他手里咯咯哒地叫唤挣扎着。 海寂拦住他:“换一只吧,母鸡留着还能下蛋。” 徐槐安听话地换了一只公鸡出来。 东兰就倚在门边笑:“不错,现杀的,肯定新鲜。” 徐槐安在外面杀鸡,淡淡的血腥气从门里飘进来,却半点没影响海寂和东兰磕着他端来的葵花籽聊天。 “封地的事,估计很快就能定下来了。”东兰道,“让他们争来争去,最后老皇帝拍板还是给了和庆公主。” 本来六皇子、七皇子和十二皇子都到了封王的年纪,在争海运山庄附近这几个州府做封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顺宁公主的封地在偏南的地界,也不好再明着掺和这件事。 封地不是人人都有。皇子首先得看生母,低品阶的妃嫔所生的皇子,若是没有大功勋在身,就算封了王也没有封地。公主享封地更是少之又少,顺宁公主出身高又受宠,得了两个不小的州府做封地,封地内除兵权一切事宜都有权过问,其他公主要么年纪尚小要么难以出头,至今除了顺宁公主还没有一个有封地的。 但马上和庆公主就是第二位了。 给和庆公主,好像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几方也暂时停了争执。 和庆公主半年前被定了送去南疆和亲,给她这一大片封地,算是安抚和补偿。不过封地给了和庆公主,显然不是把这地方送给南疆,和庆公主嫁过去以后,充其量只能享受食邑,但带着这样一大笔嫁妆,她在南疆也能过得好一些。 一个没有实权没有地位的公主,一个注定不能待在自己封地的公主,在其他皇子看来没有任何威胁,就算是她的封地,她远在南疆还能管得着吗?几个皇子暂时憋下这口气,打算以后再徐徐谋图。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是和庆公主最后不去和亲了呢? “划了青州、抚州和邰州,要是划给那些皇子,说不定还会再多划一些,这叁个州加起来还没有公主封地里那一个常州大。”东兰撇撇嘴。 海寂不置可否。 本来,这些州府其实也没这么小的,只是被南疆连抢带强迫割让的占去了五个州府,四十八州府只剩下四十叁个,也不知道哪位人才给老皇帝进言,为了不让“国运有缺”,又在这剩下的州府里划出来五个,补齐了四十八州府,现在的青州和抚州,其实原先就是一个抚州。 东兰又兴奋地跟海寂说起和庆公主来:“要说这和庆公主,可真是个妙人,不爱财不爱色,单单喜欢摆弄道家那些东西,整个人玄玄乎乎的,公主拉拢她,只送了一本什么经书的孤本,她立刻好说话起来。” “经书还是次要,她必然也是不愿意去和亲的。”海寂揣测道,南疆人多信巫,什么道教、佛教在那里统统不受待见。 “岂止是不用和亲,你不知道公主答应了她什么,她说要在抚州那座了妄山上修一座道观。” “供她清修?” 分卷阅读27 “什么呀,她要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供奉她,她要做仙姑!”东兰觉得这事实在不可思议,一个活生生的人非要做仙姑,关键公主也跟着她胡闹,一口答应了下来。 海寂也跟着露出一丝笑意来,既为了这充满奇思妙想的和庆公主,也为了语气夸张、表情却看着明显不嫌事大的东兰。 她比东兰想得更多一点,和庆公主想做仙姑,若她有些真本事,未必不能好好运作起来。 或许公主也有这样的想法。 起初拉拢和庆公主,也只是想把封地划到她名下,方便公主的人在此地施为。在顺宁公主的运作下,以和亲为由,利用老皇帝的愧疚之心和爱面子的做派把封地划给不起眼的和庆公主,不是件难事。 按照大越和南疆的协议,南疆至少五年内不得再进犯大越,否则协议失效。战事劳民伤财,南疆人也要休养生息,便答应下来。 可若是有足够的利益可图,南疆人难保不会单方毁约。 公主的打算,便是要以饵诱之,诱南疆人主动毁约。 若交战,则必须胜,否则大越嫁过去的可能就不止一位公主了。 将领的选择却让人难办,大越多朝尚文,到了今朝更是几乎没什么可用的将领。 上次海寂同公主见面,公主嘴角噙着笑,像是玩笑话:“阿寂,不如你去。” 海寂同公主之间说话,向来也随意,玩笑不少开,但海寂知道公主这句话,实非玩笑。 “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得住。”东兰一口塞下一把磕好了的葵花籽,她就喜欢磕好一堆籽,然后一口闷,“你也知道,和庆公主是驸马引荐来的,和庆公主久居深宫,谁知道驸马到底怎么认识她的?一个驸马,不好好待在公主府里,到处乱窜,这像话吗?” 海寂摇头,道:“驸马是公主的人,一举一动都在公主眼皮子底下,你信不过他,也要信公主。” 东兰也就是随口说说,过过嘴瘾,便收束了这个话题。她其实有些好奇,公主和海寂见面不多,却都对对方有着没来由的信任。她有时候还难免会胡思乱想,害怕意外和失败,而海寂和公主却总是那样沉稳淡定、成竹在胸,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摇她们。 不过,要不是因为她们是这样的人,东兰这跳脱的性子,也不可能安心跟着她们做事。 东兰转而又说起其它她觉得有意思的事来:“前些日子公主查了户支司的帐,你猜,今年的纸钞比去年多印了多少?” “不止一番吧。”去年渠江之战战败后,大越和南疆订了约,向南疆纳了两百万两白银的贡,还同意再送出一位公主和亲,和亲需准备的事宜多,但最迟就在今年年底了。白银大量流失了,就只能发行更多纸钞来弥平,虽然也是寅吃卯粮罢了。 “何止一番,两番还要多!”东兰啧啧惊叹,“这些人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不得了了,全然不管百姓死活了,去年一两银钱的纸钞能买叁筐鸡蛋,今年呐,一筐都不见得能买到。便是如此,公主那个弟弟还想大兴土木建一座恩德殿,用来祈福,祈求他那个病怏怏的爹能长命百岁,祈求大越能把割给南疆的地收复回来,可把老皇帝感动坏了。” “多好,父慈子孝。”海寂随口应了一句,桌子上被她用磕完的葵花籽壳摆了一个大字,只差一点完成,东兰扭着头去看,见这字的字体不像海寂平常的字规整沉稳,反而凌厉得很,像直指苍穹的长剑。瞧着应该是一个“势”字。 “势?” “天下兴亡,都是大势所趋。”海寂把字上那一点补全,怪异的是,那字体的凌厉气势又收拢了起来,像是宝剑被收入了鞘。 “不过这势,可顺,亦可造。” —————————— 不会写权谋什么的,事业线会比较简单。尽量多搞几个男人来给大家助助兴吧(捂脸) 有姐妹说希望开个打赏章,真的被姐妹们的厚爱狠狠感动到。 就开一个小的打赏章,顺便也防盗吧。 再碎碎念几句,某种程度上我不是为爱发电,是为恨发电,我恨这每天*里淘金的日子!(咬杆杆.jpg 姐妹们产出摩多摩多! 第二十章明月 徐槐安炖了只鸡,又炒了叁个素菜,凑了四个菜。 恰好徐阿婆也回来了,四个人围着方桌坐下,没那么多凳子,徐槐安搬了个小马扎过来坐,一下子比其余人矮了一个头还多。 像个矮墩墩。 东兰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越笑越猖狂,有点收不住了。 徐槐安不明所以,茫然地看向海寂。 海寂坐在他左手边的侧面,他这个高度,正方便海寂摸他毛茸茸的头顶。 “没事,她想起高兴的事了。” 分卷阅读28 东兰捂着肚子,笑得快倒在地上了:“是是是……哈哈哈哈……我……我想起高兴的事……” 连之前一直冷着脸的徐阿婆都要绷不住了,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来掩饰。 徐槐安不知道东兰到底笑什么,可他看着大家似乎都在笑,也跟着笑起来,因为有不熟识的人在,笑得还有些腼腆。 他站起身给海寂和东兰一人夹了一个鸡腿,又把两个鸡翅夹到徐阿婆碗里。 徐阿婆心疼徐槐安,夹了一个鸡翅到他碗里。 海寂和终于收住笑的东兰默默地啃起鸡腿,徐阿婆和徐槐安还没决定那只鸡翅的归属,海寂和东兰已经啃得只剩下鸡骨头了。 东兰用手肘碰碰海寂:“你还别说,这母慈子孝的场景,我很多年没瞧见过了。” 东兰语气轻浮,听起来很像风凉话,徐阿婆不悦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海寂按下她的手肘,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在她碗里堵她这不着四六的嘴:“吃饭。” 饭毕,东兰摸着肚皮打了个嗝,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当然,并没有人留她。 徐槐安见海寂未同东兰一起走,眼神噌得亮了起来,红着脸跑去屋里铺床了。 徐阿婆将拐杖腿在地上狠狠敲了几下,语气万分复杂:“他是你亲哥哥,他不知人事,你也不懂吗?” 海寂不承认也不否认,眼神透过窗户落在徐槐安忙活的身影上,又收回来看向徐阿婆:“依您的意思呢?” “您不喜欢,我可以立刻走。” 徐阿婆憋了一会儿,却说不出撵海寂走的话。 自从海寂上回走后,徐槐安天天坐在水井旁透过篱笆向外张望着,有时候坐不住了,就走出院子绕着篱笆踱步。 村子里的媳妇盼出远门的丈夫归家都没有他这么盼的! 让徐阿婆瞧着怎么能不心酸呢。 今天要是撵海寂走了,徐槐安说不定能哭给她看。 “再怎么样,不能有孩子。你们是亲兄妹,要是有了孩子,可就是真的造孽了。”徐阿婆还是妥协了,她是不指望徐槐安能娶上媳妇了,同海寂关系密切些,海寂以后总不能不照管他,虽然这过了头的密切只怕要惹人诟病。 海寂却轻笑了一下:“您说的,和我们做的,是两码事。” 她这具身体不能生育,本也不必担心这件事,即便如此,她寻欢作乐、享受云雨而已,也没必要非去用那种让男人快乐让女人怀孕的方式不是? 徐阿婆不懂她什么意思,但她倒还相信海寂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脚步一深一浅地进了屋。 暮色沉沉,屋后几乎光秃秃的树杈上停了两只乌鸦,叫声粗哑,一唱一和。 离院门几十步处是从镇上通往村里的小路,零零散散得不时有牛车慢吞吞经过。 徐槐安把换下来的旧床单泡进水盆里,看海寂在院子里坐着,面前就是晾衣绳,晾着的还有他的亵衣亵裤,不自觉脸上有点烧。 海寂问他:“方便洗澡吗?” 徐槐安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附近没有邻居,他平常就趁夜深人静,路上没有行人的时候,在院子里冲洗,天气冷了,就烧些热水兑上。 但他想了一会儿,也真让他想到一个地方。 泉水潺潺。 海寂弯腰试了一下水,山泉水冬暖夏凉,在暮夏时节,还是有些偏凉的。 但大约是体验过太多的烈火灼烧感,海寂喜欢凉一些的水。 月色甚好,照在空地上是铺起了一层银霜,照在水面上是粼粼闪烁着微光。 而海寂坐在银霜与微光交接处的石块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身上抄着水。 凉水流过肌肤,带起一片粟粒,又夹杂着别样的惬意。 “为什么不看我?”海寂问,“今晚月色好,比那晚好,能看得更清楚些。” 为什么呢?徐槐安不知道,也许是妹妹坐在那里,好像就独占了所有月光。 水面的微光顺着水流倾泄在她身上,她成了那水的一部分,亦成了那光的一部分。 月亮悬在天上,水里映着月亮,她坐在水边,水里也映着她。 他不该平视她,他该仰望她。 徐槐安于是蹲到海寂的脚边。 海寂摸他的发顶,略毛糙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服帖多了。 那天晚上没有看清的,徐槐安今天都看清了。 水流顺着锁骨和肩膀一路淌过海寂的胸脯,有些顺着乳房的顶端流下,有些经过小腹,滞留在那稀疏的毛发处,还有些流向更深处。 徐槐安想藏进那些水珠里。 徐槐安的吻细致耐心了很多,也许因为是水流很 分卷阅读29 缓,四周很静,也许是因为他想把这一刻拉长再拉长,也许是因为水里的月亮一搅就皱,他害怕怀里的月亮也会因不够虔诚的对待而成了无情消逝的幻影。 他吻过她的发,吻过她的眉,吻过她的眼,吻上她的唇。 唇齿交融,徐槐安闭着眼睛,海寂却睁着。 她看着徐槐安细微颤抖着的眼睫,和面上泛起的动情的红晕,听着他逐渐急促滚烫的呼吸,和如同擂鼓的心跳。 她一面扯下徐槐安的衣服,一面加深了这个吻。 当她沾着凉水的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徐槐安背后的疤痕,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使他禁不住颤抖。 今晚的妹妹是凉的,徐槐安想。 当海寂冰凉的手触到他炙热的性器之时,徐槐安脊背一麻,熟悉又陌生的快感渐渐升起,像以往很多次,他在梦里架着小船向岸边驶去,总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却在海寂碰触他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抵达了梦里的渡口。 他顺着海寂的唇一路吻下去,沿着那些流遍海寂全身的水流的轨迹,覆盖上他细密的吻。 海寂一侧的乳首被他含入口中舔弄,舌尖扫过乳尖,又扫过周围的乳晕。他一手轻揉着海寂另一侧的乳房,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了海寂的下身摸索着,敏感的肉珠被耐心揉弄着,很快充血发硬。 海寂斜倚着石块坐着,快慰之余,闲来无事手指轻抚着徐槐安的性器顶端,顶端兴奋地溢出了点液体,她便把这点液体抹到徐槐安腿上。 徐槐安却因为她抚摸自己的大腿,性器涨得更硬了。 觉得上面舔的差不多了,海寂把徐槐安意犹未尽的脑袋揪下来,坐到了石块上,双腿搭在他的肩上,向他打开了自己的私处。 不像海寂身上的其他地方都凉津津的,徐槐安的脸靠近她的私处,还能感到些热气。 海寂又顺手抄了一捧水浇到他脸上,徐槐安没有擦,顶着湿漉漉的脸去舔舐她的下体。 还有些笨拙的舌头绕着阴蒂不太有章法地舔,时而扫过尿道口和阴唇表面,徐槐安脸上的凉水蹭到海寂的阴阜、阴唇上,还有些蹭到大腿内侧,冰凉的水意和火热的呼吸交迭在一起,推动着欢愉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涌动着,每一次都掀起更高的浪潮。 海寂放松上身躺在石面上,仰望着安静高悬的明月,身下翻滚的云雨快感堆积,似乎把她推得越来越高,离眼前的明月也越来越近,攀到巫山顶峰时,距那明月仿佛只有一臂之隔。 只有当云停雨歇之时,再去望那明月,却见它依然是清清冷冷、高高挂起,不理世俗人,不问世俗事。 第二十一章毒蛇 微弱的光线从洞口透进来,昏暗的洞中人影模糊,只依稀能看见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倚着洞壁,衣摆下鼓鼓囊囊的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细微的水声从那衣摆底下传出来。 然后又是隔着窗户看到那女子坐在窗边,依然看不清衣摆下藏着什么。 轻轻的喘息声从女子口中传出来。 两个场景不断地交替出现,而终于,有人从那衣摆下钻了出来。 古尚远看见了自己的脸。 他猛然惊醒。 感觉身下有些异样,他低头,看见支起的下身,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有些明白,却又不太明白。 他隐约觉得海寂能给他一个答案,鬼使神差地又摸到了海寂所住的院子外面,翻上墙头却看见屋里漆黑一片,窗户紧闭着。 他几乎是壮着胆子翻下去,推开房门,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把他自己吓得心口一颤。 屋里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人。 他猜到了,却还是忍不住好奇。 她去哪了? 古尚远坐在海寂的床上,床板很硬,只垫了一层薄薄的草席,枕头是枕皮套了些干草,被子随意迭了一下放在床角,整个床也像这个房间一样简单。一半的房间堆着柴火和一些工具,另外半个房间就一个桌子一个凳子一张床和一口大约是放衣物的木箱,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东西,空荡到古尚远怀疑这个地方真的有人住吗?明明她一直住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 怪不得她连出门也不上锁。 古尚远打开了窗户,明月的清辉洒进来,好像又在桌边勾勒出那个单薄却挺直的身影。 古尚远愣愣地坐回床上,理不清的思绪纠结成一团乱麻,他歪头倒在海寂的被子上,脸埋了进去。 被子上没什么奇怪味道,只有被罩上残留的淡淡皂荚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古尚远就想起她那天摸完他下身过后,在他衣服上擦拭手时那种微妙的嫌弃的表情。 他觉得有些好笑,他那天那样狼狈不 分卷阅读30 堪,浑身尘土,连他回去清洗时都不忍直视自己,她却依然保持着清爽干净,宁愿只披一件外衣也不穿湿淋淋的里衣。想着想着,又不禁面颊发烫起来,她那天离他那样近,呼吸就喷在他耳边,他想吻她,反被她咬了一口。 他胡思乱想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终于有他想要的,温柔的、缠绵的、动人心弦的吻。 徐槐安带海寂来的这处山泉偏僻得很,要穿过一大片树林,又要在山里七拐八拐走上一阵。 返程的路上也十分安静,却在进入树林没一会儿听见了远远的吵闹声。 海寂揪着徐槐安的领子,带着他藏到了一颗大树上。 徐槐安身体被迫猛得腾空而起,吓得揽住了海寂的腰。 海寂拍了拍他的背稍微安抚了一下他,凝神听着越来越近的争吵。 “你这小娃娃有完没完,都说了我没杀你爹没杀你爹没杀你爹,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粗哑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你不要狡辩了!白日在客栈里你就口出狂言,被我爹教训后恼羞成怒,肯定是你趁夜偷袭了我爹,然后抛尸荒野!”另一道声音年轻了许多,听着不过是半大少年。 “哎呦小娃娃,你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怎么比我还希望你爹死了。你是不是也嫌弃你那吃软饭的爹啊哈哈哈哈……” “你……”少年似乎是恼羞成怒,长剑破空的声音响起。 “我真的没空闲跟你这小娃娃纠缠,别再不识好歹了!” 声音粗哑的中年汉子本也不是什么善类,一柄弯月大刀更是见过不少人的血,他耐心耗尽,抡起大刀抵住了少年的长剑,肌肉虬结的双臂一振,少年立刻被庞大的气劲撞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猛得吐出了一大口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中年汉子无意取少年性命,又骂了他几句吐了口口水,就匆匆离开了。 海寂拎着徐槐安从树上下来,看着少年的方向若有所思,她目力好,看见少年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上似乎是一簇火托着一柄剑的式样。 是铸剑山庄的人。 徐槐安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少年,脚步不自觉向那边挪了一点。 海寂立刻拽住他:“怎么,你想救他?” 徐槐安点头。 “救人不是随便救的。” 徐槐安不解地看向海寂。 “你若是在山林中看见一条受伤的毒蛇,会救它吗?”海寂问。 徐槐安连忙摇头。 还好,还不是无药可救。 海寂又道:“来历不明的人就好比毒蛇,你若救他,还可能被反咬一口。江湖事江湖了,你没有功夫在身,不该逞强。” 可那孩子看着只是个少年啊。徐槐安明白海寂的话,看着少年的目光却还有点犹疑。 “年幼的毒蛇也是毒蛇。” 徐槐安垂下头,像是认可了海寂的说法。 “他身份来历不简单,你若鲁莽,可能不仅为自己招来祸端,还会祸及婆婆。”海寂把拎着的换下来的衣服扔给徐槐安,她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徐槐安的衣服,她和徐槐安身高相仿,除了有些宽松,也算合适。 “你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徐槐安知道妹妹厉害,起码这腾空而起的功夫他从前从没见过,抱着衣服一步叁回头地离开了。 海寂随便给少年塞了一颗疗伤的药,等他醒来的过程里,捏着他的玉佩把玩着。 玉佩正反两面,一面是火,一面是水,一面是剑,一面是鞘,正是铸剑山庄的标识。 这玉佩看着价值不菲,少年的身份必然不低。 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面容清秀,脸上还有些未褪净的婴儿肥,看着很有肉感,一身衣裳也是面料昂贵,做工精致,只可惜沾了些血迹,他腰间的剑鞘更是华丽得很,花纹繁复,鞘口缀了一圈宝石。 他手边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与那中年汉子的大刀相抗也是丝毫未损,一看便知是把难得的宝剑。 少年伤势本来也不算很重,不多时便醒来了,睁眼看见海寂便提剑刺过去。 海寂抬脚便踢飞了少年手里的剑。 这一脚踢在他手腕处,却震得他整个手臂都在发麻,手腕处更是感觉像要断了一般疼痛难挨。 “哎呦!”少年登时捂住手臂哀嚎起来,委屈地瞪着海寂,扁了嘴,恶人先告状起来,“你这人下手真狠,我不过想试探你一下而已。” “那你试探到了。”海寂抱臂俯视着他。 这少年刚醒来的确力气不大,倒取不了别人性命。但若是徐槐安那样的普通人,难免要受一些伤。 少年捂着手臂,眼神却在偷瞄海寂,见她衣着 分卷阅读31 简陋,容貌普通,只当她是有些蛮力的农妇,他没察觉到自己伤势好转,还以为是海寂见他一身行头值钱起了歹意,心下生了鄙夷。 “大姐,你去你们村里找辆马车来,实在不行牛车也行,把我送回镇上,少不了你的好处。”他顶着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说起请人帮忙的话时又变得笑眯眯的,若不是话里话外那股倨傲掩饰不住,倒也十分有迷惑性,想来没少用这副模样骗人。 他下意识到腰间摸钱袋,却想起匆忙之间没带出来,落在客栈里了,便耍无赖道:“反正先把我送回去再说。” “你和你爹住在哪家客栈?”海寂并不为少年高高在上的语气所恼,只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聚财客栈。”少年以为海寂是为了方便去雇车才问,甚至没有留意到海寂还提到了他那生死不明的爹,有些不耐烦地摆手,“哎呀,别问了你快去吧,再迟一会儿小爷伤都要好了,就用不着你了。” 海运山庄明里暗里也有不少产业,不然也供不起蒋家人骄奢淫逸的生活。 聚财客栈正是海运山庄的产业。 “不用找车了,我亲自送你。”海寂捡起少年的剑塞进他的剑鞘,拎起少年的胳膊把他直接夹到腋下,一路奔着镇子上的方向疾驰而去,宛如脚下生风。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整得晕头转向,张嘴想发作,却一张嘴就灌进了一肚子风,呛得他直咳嗽。他用力扭动身躯想挣扎,却发现禁锢住他的胳膊宛如钢筋铁骨般纹丝不动。 这样像货物一样被夹住的姿势让他倍感羞耻,不禁恼羞成怒。手被夹住动弹不得,他就张开嘴想往海寂身上咬过去。 海寂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使力就让少年光洁的下巴脱了臼。 少年疼得直叫唤,一叫唤觉得脸更疼了。 “安静点,不然舌头也别要了。” 海寂轻飘飘的警告从上方传来,分明是平淡的口气,少年却莫名浑身一抖,识趣地收了声。 不过,他低垂着头,小脸垮着,摆出一副委屈模样不知道给谁看。 两人一路无话,只有耳畔呼呼的风声,凌厉的风刮得他脸庞和耳朵都生疼。 少年幽幽地叹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唉,也不知道我爹到底死了没有。” 语气里竟是遗憾的味道更重。 ———————— 今天出现一个新的npc,身份设定上和蒋青桓有些像,我尽量在后面把他的形象塑造得有区分度一点。 最近卡文卡得厉害,主要我从前从来没写过这么长的篇幅,不收费也有担心后面还要修文的原因在里面(???) 不确定之后能不能按时更新,正好评论里也有姐妹在问,就把我在追的文推给大家,有的很出名也有的比较冷—— 《虐文女主求生指南》《浴火》《柏瑜》《界限之外》《巫山见玉》《涉水》《幸瘾》《香玉臣》《绿生华》《女主拿反派剧本》(以上排名不分先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也欢迎大家给我推荐好看的女性向po文,只要不拉踩,怎么推荐都可以啦。 ———————— 小剧场:《我和我的霸总读者》 我:我要免费 读者:不许免费! 我:那我少收 读者:不许少收! 娇妻竟是我自己! 第二十二章父子 “报官。”海寂在屋内踱步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房间内没有打斗的痕迹,桌上水壶的水还热着,显然是已经换过一波了。 “啊?”少年站在门口,茫然地看着海寂转悠,听到她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发愣。 “为什么不报给官府?”海寂走到他面前,盯着少年躲闪的眼神,“你发现你爹失踪了,为什么不去赶紧报官,反而追着一个不确定的嫌疑人不放?” “我……我,我不是怕他跑了么……” “为什么不多叫些人,反而独身前往,你们带来的人分明就在楼下房间,你武功不高,贸然追凶,不怕送死?” “我……我心里着急,怕我爹真的出事了,就没来得及……”少年勉强应答着。 “你的确是很着急。”海寂看着他低垂的头,颇有深意道。 少年咬住下唇,不再言语。 这少年叫宋江黎,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他爹叫江荃,算是是铸剑山庄的庄主,之所以说是算是,是因为江荃是招赘进的铸剑山庄。上一任庄主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宋江黎的娘宋不折,也因此宋江黎随了母亲的姓。 铸剑山庄没有让女人当庄主的先例,即便上一任庄主宠爱女儿,最后也选择给她招来了江荃做幌子,任由女儿掌握了山庄的实权。 分卷阅读32 铸剑山庄在江湖上名气不小,江湖人都以有一把铸剑山庄出品的宝剑为荣,在宋不折的手里,山庄生意也越做越大,远超从前历任庄主在任的时候,甚至在南疆都有一席之地。宋不折性情刚烈,握到手里的权柄半点也不分给江荃,江荃做了多年的闲散庄主,这吃软饭的名气也在江湖上传得很开。 海寂对聚财客栈不陌生,应该说,她对海运山庄在附近的产业都摸得很透。 甚至有些普通长工都未必知道的地方,她也知道。 比如海寂带宋江黎来的这处藏在地下窖库里的密室。 幸运的是,尸体果然还没来得及处理掉。 宋江黎看到密室角落里躺着的那具干巴巴的尸体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意,见海寂看他,好不容易掩饰下去了。 “一会儿,官府来了,知道怎么说吗?”海寂问他。 宋江黎终于了了心事,心头大石放下,说话也好听起来:“知道的姐姐,我就说我爹喝过客栈上的茶就开始精神不济,神情恍惚,我当时没多想,只以为是白天他酒又喝多了,直到晚上去我爹房间,发现我爹失踪了,才怀疑这是家黑店,苦苦搜寻了一夜终于让我找到了我可怜的死于非命的爹,我一定要这黑店老板血债血偿!” 说到后面,宋江黎还适时露出几分伤痛和愤恨来。 年纪轻轻,做戏的本事却不少。 宋江黎又抱住海寂的胳膊,腆着脸道:“姐姐不陪我一起见官吗?我一个人害怕。” 海寂捏上他肉嘟嘟的小脸,微微用力掐了一下,他白嫩的小脸上便留下了几道红印。 谁能想到,这样一副天真无害的外表下却能藏着那么深那么黑的心思。 海寂推开他,掸了掸衣袖,“别动心思在我身上,你心里该有数。” 宋江黎摸摸鼻子,讪讪点头。 宋江黎不喜欢他那个爹,打小就不喜欢。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什么他的大好前途都葬送在了铸剑山庄,说什么娶妻娶贤他却摊上一个母老虎食人花。得了点银钱就出去眠花宿柳,然后醉得东倒西歪地回去。 他不喜欢江荃,讨厌自己名字里还要带着他的姓,讨厌他身体里还有流着所谓的江荃的一半血脉。 他明明是娘生出来的!可娘却不喜欢他!不抱他也不亲他,从来不会像其他母亲那样哄他睡觉,也不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又长高了多少。 都是因为江荃! 娘给他取名宋江黎,黎分明就是离,娘不仅想和江荃夫妻分离,更想和自己骨肉分离。 宋江黎憎恨江荃。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是不允许有那些忤逆犯上的言行的,他一举一动都在众人注视中,不仅代表他自己,更代表娘亲的脸面,他不能给娘丢脸。 他于是开始讨好江荃,江荃对他毫不设防,父子俩便一起说宋不折的坏话。 但宋江黎却在心里痛骂江荃,说这些话,江荃怎么配? 海运山庄和山海阁的事,早传得沸沸扬扬。 宋江黎却得知了一些不为人道的消息。 说海运山庄的庄主其实练了一门邪门的功法,只能靠吸取别人的内力来晋级,拿山海阁当幌子而已。 宋江黎一查,果然在海运山庄附近这些州府这些年总有习武之人无故失踪。 宋江黎觉得机会来了。他假意吹捧江荃的武功,撺掇他若是得了山海阁的机缘便可以扬名立万,彻底踩在宋不折头上,一雪前耻,天下再没人看不起他。 江荃多年被酒精浸泡的脑袋根本不会多想,也禁不得激,偷偷带了些人便和儿子踏上了去往海运山庄的路。 也是他的不归路。 宋江黎发现江荃失踪之后,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有人对江荃下手了,忐忑的是,没见到江荃的尸体,他始终无法心安。 所以他见到白日里和江荃有过争执还吃了些亏的大汉离开客栈,便慌忙追了上去,假借寻仇之由,实则想在大汉口中确认江荃是不是他杀的,究竟死了没有。 而在看到江荃那死得痛苦的尸体之后,他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多年夙愿成真,他甚至想忍不住立刻奔回家向娘报喜。 那个横在她们母子中间的恶心男人终于死了,那个挡在娘前头让娘做不了庄主的废物已经死了。 但他还是压下心头狂喜,揉了揉自己的脸,整理出一副伤心欲绝、悲痛难忍的表情来,像每一个面对丧父之痛的少年人一样,脚步沉重地去面对仆人请来的官府的人。 第二十三章信笺 “呦,那这可不是小兔崽子,是小狼崽子呀。 分卷阅读33 ”东兰最喜欢听这些“父慈子孝”的故事了,但听到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谋算耐心,这样的狠辣心肠,仍不免有些感慨,“我那么大的时候还在被按着头看账呢,啧。” “你跟他有什么好比的。他行事不顾后果,日后也不堪大用。”对于宋江黎,海寂毫不留情地刺道。 宋江黎屡次叁番把自己也置于危险的境地,做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想利用蒋士英借刀杀人,但蒋士英未必不会顺手把他一起除掉,他贸然去追那中年大汉,若是大汉下手重些,他也极可能小命不保。这种人哪怕有些攻击性,却是把双刃剑,着实不好掌控,成不了什么可用之材。 “这倒是。”东兰颇为赞同,“我和他娘宋不折打过几回交道,那可是个厉害的人物,说一不二,谁也从她那儿占不去便宜。不过她做生意,倒也是公平公正,也从不乱打听,就是纯粹做生意,胆子的确大。” 虽说现在局势乱,养私兵也仍是大忌,为了给公主手底下那支千弩营配齐装备,她前前后后和铸剑山庄订了十几笔单子。 海寂也听过宋不折的一些轶事,说她虽做不了名义上的庄主,却不让人叫她庄主夫人,若叫她庄主,她也冷脸,更觉得在嘲讽她。是以和她做生意的人都叫她一声“宋老板”,这时候她便客气温和起来。 “要我说,宋不折虽然厉害,却还有些看不开。她总念着她爹那点不轻不重的疼爱,却不想她爹要是真心疼她,何不为她改了规矩,开个女人做庄主的先例,何必弄个赘婿来膈应她?他不做,无非还是男人那点说法,又要做祖宗的孝子贤孙,不能坏了宗法族规,又要顾着自己的体面,万事为了他自己的面子都要靠边儿站。”东兰戳起男人的脊梁骨总是一套套的,“所以啊,男人的宠爱,是最不值钱、最不靠谱、最不需当回事的东西。” 海寂低笑一声,正巧瞧着楼下有背着书篓的书生经过,便道:“若是以后办起女学来,你一定要去做讲师。起码每个月给她们讲上一堂。” 东兰可疑地红了脸,底气不足地推辞道:“那我不行,我向来不学无术,公主总说我惯会讲歪理,让我出门在外务必谨言慎行。” “不是歪理。”海寂难得反驳公主的观点,“我们东兰讲的,字字珠玑,全是警世箴言。” 东兰当然也觉得自己说的对极了,得了海寂的夸奖,更是骄傲地扬起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闲聊半天,似乎是才想起来,东兰递过来一纸信笺,“喏,白茴给你的。” 海寂接过去,却见东兰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纸素色信笺,琉璃般的双眸里盈满了好奇。 “怎么,我好奇嘛,白茴都不会给我写信。”东兰不满地鼓了嘴。 “是不必写。”海寂手指摩挲着信笺的边角,并不急着打开,“你整日到处跑,想去见她又不难,何况你身体康健,又无需她忧心。” 拆开了信笺,纯白的信纸上只用飘逸灵秀的字体书写了一个大大的“慎”字,连落款也都没有。 是白茴一惯的风格,明明懒得要命,表面上最不爱多管闲事,却又总是对人对事放心不下。 不过是应了公主的请求给海寂来诊治了几回,虽然回回都抱怨她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回去之后总会想尽了各种方法来改善她的身体状况。 东兰看见这个字,也明白了白茴的担忧。 她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既无条件地相信着海寂,作为密友又忍不住担心着事有万一。 海寂将信笺收起来,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 “你们都明白,我不是爱逞强冒险的人。”海寂用拇指轻轻揉开了东兰蹙起的眉头,温声道,“但有些险值得一冒,我这副身体不堪重负已是事实,就这样苟延残喘,又能陪你们几年?既然是要做大事,则必然需要充足的时间。” 道理谁不懂呢?只是控制不了担心纠结的情绪罢了。 但东兰听着海寂的话,竟也安心平静下来,她握住海寂抚在她额头的手,把脸倚上去,有些出神地发起呆来。 她们几人,四散在各处,要说齐聚首,其实是没有过的,但彼此之间又都奇妙地互相扶持着。 她们之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当然是顺宁公主,公主说与她们是朋友,东兰起初是不信的,正史野传她都看过,从古至今君臣有别,不对等的身份下,怎么会有真正的朋友呢,不过是上位者笼络人心的话术罢了。 东兰开始难免有些惶恐,在公主面前总要收敛些,直到见到公主和海寂相处时才明白,公主是真心实意的。 她们二人共处一室时,抛去衣饰之别,竟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身份上的差别,说说笑笑,仿佛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多年故友。 公主眉宇间的傲气仍在,海寂也依旧是那副平凡面孔,流淌在她们周围的气氛平静祥和,她们不再有身份和姓名,而只是她们自己。 分卷阅读34 真厉害啊海寂,东兰想,明明出身家奴,是她们之中身份最难以启齿的人,却从不为这样的出身所困,甚至第一次见公主之时,也丝毫不见低微做小之想看更多文请加六三五肆八零久肆凌意,仿佛她生来就不会去仰望任何人。 而今,她们走在共同选择的道路上,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彼此。 前路未卜,但行无悔。 发生在聚财客栈的命案,已是一石子激起千层浪。 官府的人将客栈层层包围,绕了个水泄不通。 宋江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口声声要客栈老板杀人偿命。 客栈老板吓得魂不附体,推说自己毫不知情,定是有贼人害了客人性命藏到他们地窖里的。 但这地方实在藏得蹊跷,不是熟悉客栈的人,怎么会想到藏到那么隐蔽的地方? 已经有人将这离奇的干尸,同之前在柳城发现的那几具干尸联系起来了,两地相隔不过百里,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凶手时隔不久再度犯案,一时人心惶惶起来。 聚财客栈是海运山庄的产业,虽不在明处,但也并非无人知晓。 又有消息灵通的,早有耳闻蒋士英练的阴损邪功,前后一对,便大致猜到蒋士英这些年是如何暗中利用名下产业搜寻猎物伺机下手的了,更不用说蒋士英明着以切磋谈武之名要举办群英会,暗着以山海阁相诱,引诱江湖人士向此地聚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虽则官府没有太多证据,不能去直接拿住蒋士英。江湖人却纷纷蠢蠢欲动,谴责唾骂不绝于耳,更有许多有亲友失踪的人,已是愤恨不已,恨不得直接冲到海运山庄去找蒋士英索命。 众怒汹汹,近在咫尺的群英会,眼看着就要变成了对蒋士英这个恶魔的讨伐大会。 第二十四章 圣贤书 古尚远这些天都躲着蒋士英,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不小心还是被他逮住了,被硬拽着灌了几杯酒。 虽然不像之前那般痛苦难熬,但他躺在床上依然是燥热得翻来覆去,出了一身热汗。 亵衣的衣领被他烦躁得扯开,露出大片偏麦色的胸膛,汗水把衣料浸出一片片渍印,粘在身上格外不舒适。 他坐起身想干脆把衣物全脱掉,脑后却被突兀一击,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待古尚远醒来时,眼前一片朦胧,似乎是被什么布料遮住了眼睛,只有微弱的光能透过来,他想动动手脚,却发现四肢全被缚住了,继而他意识到一件更羞耻的事,他身上身下一片凉飕飕的,显然是一丝不挂。 一只手随意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从他凸起的喉结,摸到臂膀的肌肉,又摸到他平坦的胸腹……温热的指尖划过他的小腹,颠了颠两个沉甸甸的囊袋,又顺着他高昂的性器轻撩到顶端,带着薄茧的指腹压了压他敏感的龟头,过电般的触感从下身迅速蔓延到全身。 古尚远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是海姑娘吗?” 没有回应。 那只手离开了他的性器,触碰上他的大腿。大腿内侧的皮肤也很敏感,被这种似有若无的触碰逗得又痒又难耐。 “海姑娘……”古尚远哑着嗓子,像是哀求她不要折磨他了,又像是渴盼她再用力一些。 然后那只手却无情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他眼上的遮挡被拿下了,有些不适应突然强起来的光线,他眯了眯眼,看见坐在他床边的海寂一只手里捧着一本书,待他适应下来,看清了那是他房间里的一本书。 “圣人之道,存天理,灭人欲……” 虽然这书只是他为了接近蒋士英,在蒋士英书房里随手挑的,此刻被海寂这样念出来,仍像是公开处刑,令他难堪不已。 “这饱读圣贤书的身体,和普通男人的身体,倒也没什么不同。”海寂把展开的书,倒扣在他下身处,性器支撑起书本,倒真像支起了一顶帐篷,或者说鸟巢。 “海姑娘,这真的不妥……”古尚远大惊失色,不论如今珍视与否,他对圣贤书都还怀着份不能亵渎的敬意,看不得书籍被这样糟蹋。 他竭力扭动下身,书从他下身处掉了下来。 “不妥吗?”海寂拿起那本书,翻回刚刚那页,给他看被他性器顶端渗出的液体浸湿的那块,古尚远实在没眼看,咬紧下唇别过头去。 “那,古少爷深更半夜三番两次探访女子卧房,妥是不妥呢?”海寂把书随意丢到了他身上,“书里有没有讲过,君子应当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呢?” 自然是讲过的。 在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也是一直这样践行的。 但他最近的确做了许多越 分卷阅读35 线的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从他第一眼见到海寂的时候,就不免有所触动。他看出这个貌不惊人,看似极其普通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分下位者对上位者该有的恐惧和尊崇。 这让他不悦,因为这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圣贤书讲治国齐家之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每一个人都认清自己的身份,做与身份相称的事。倘若奴隶不甘为奴,成天想着翻身做主,臣子不甘为臣,整日谋划造反篡位,那岂不是从上到下乱成一片,国家秩序何以维持? 但他更多的是困惑,她怎么敢?敢在这等级森严、贵贱有别的世上,以一个家奴的身份直视她的主子? 后来她救他,无视他,嘲讽他,既不因见他裸身自渎羞而避之,又毫不在意地提起和蒋青桓的私密事,仿佛视女子名节如无物,坦荡自然、来去自如,不为任何人的视线所阻,更让他不可遏止地对她愈发好奇起来。 人生天地间,身份地位、宗族亲缘、天理伦常,皆如一道道枷锁把人牢牢锁住,谁不是满身镣铐,步步难行? 为什么她不是?凭什么她不是? 他忍不住追着她,想为心中不断扩大的疑问求个答案。 海寂捏住他的下巴,古尚远被下巴处的剧痛逼得不得不睁开了眼。 “还没想好借口?”海寂刺破他虚伪的面罩。 “海姑娘,你放过我吧。”古尚远难得低声下气地求饶,眼角不知是因为羞囧还是疼痛有了些泪意,“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该偷窥更不该私闯姑娘卧房。姑娘要我怎么补偿都好,不要再这样折辱我了。” “你我并无什么仇怨。”海寂摇头,“只是你从前实在让我不爽,今日让我爽上一回,便也扯平了。” “不不不,海姑娘这真的不妥……”古尚远瞳孔地震,揣测着这所谓的爽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嘴里慌忙拒绝着,却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女子眉间染上欢愉之色、口中轻声喘息的模样,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海寂却直接递过去一杯水,怼到他嘴边,“先漱漱口。” 古尚远不明所以,老老实实抬头艰难地灌了一大口水,见海寂放下茶杯就要解衣服,震惊到把口中的漱口水不小心全咽了下去,然后,把自己呛出了两眼泪花。 海寂:“……” 咽了就咽了吧。 “不……”古尚远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海寂已经掀开衣摆跨坐在他身上。 女人最私密的地方突然袒露在他面前,古尚远惊得忘记了闭上眼,直到海寂直接把下身凑到了他脸上。 柔软温暖的阴唇抵在他唇上,阴蒂蹭在他鼻梁上,渐渐挺立起来。 他不动作,海寂自己前前后后地蹭起来,他高挺的鼻梁骨撞在阴蒂上,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尿道口,阴唇和他温热的嘴唇相贴着摩挲,倒也像是别样的接吻。 海寂下体很快有了湿意,缓缓流出的水液顺着唇缝渗到了古尚远口中。 不算很奇怪的味道,略微带点涩带点咸。 海寂才有了点感觉的下身没有多少水,古尚远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探进大小阴唇之间,舌尖往下一扫,探到一个凹陷的洞口,而液体正是从那洞口里流出来的。 他试探着往里伸了一下舌头,发现洞口很窄,洞壁的肉夹得他的舌头寸步难行,他便退出来在洞口处扫了两圈,感觉到海寂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 海寂向后仰着身体,手撑在他光滑平坦的胸口处,拧了一把他胸口的肌肉,又捻了几下手边的乳头,听到古尚远“嘶”得低叫。 “往上舔。”海寂仰头看着床顶,感受到古尚远终于缓慢地开始舔弄起来,便闭上了眼。 古尚远顺着阴道口往上舔,把阴唇含进嘴里,用舌头舔舐,用牙齿轻蹭,一面舔一面却还有些委屈,她只让他舔,又不教他怎么做,他舔不好,她不是还要嫌弃他? 而且,她仰着脸,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按下心中失落,他继续向上舔,舔到上方凸起的肉珠时,又捕捉到了海寂身体细微的颤动,心里稍微有了底,便主要侍弄起这处来,含、吮、舔、蹭,把这肉珠舔得水淋淋得发亮,穴口也渐渐溢出更多的液体,流得他侧脸和下巴都湿漉漉黏糊糊的。 他有些贪心地又向下去接那些液体,舌头在阴蒂与穴口之前来来回回地扫着。 他实在腻歪,海寂索性拆了他手上的束缚,让他手口并用起来。 古尚远也算没有笨到家,一边用手指不断加快按揉着阴蒂,一边用舌头在穴口打转,浅浅地戳刺着小洞,蹭着洞口处敏感的肌肤,把流出来的液体 分卷阅读36 都囫囵吞咽了下去。 听着海寂的呼吸越来越重,感觉到她身体也越发紧绷,古尚远更加快了动作,愈发卖力起来。 “呼……”随着海寂一声长长的喟叹,大股的水液泄了出来,古尚远吞咽不及,很多流到了他下巴和脖颈处,又沾湿了他身下的床单。 古尚远用手扶着她慢慢放松的腰背,却仍看不见她的脸。 好想,好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啊,古尚远在心里渴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