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乖软,撩起波澜》 分卷阅读1 【现言】《她的乖软,撩起波澜》烤糖 文案: 乔少爷眼角有道疤,脾气秉性恣意嚣张,皮衣摩托是标配,酷到没边儿。 听说一姑娘要来他身边学习,他登时发火,一脚踹翻桌子,“爱他妈的谁教谁教,老子不教。” 后来,小姑娘来了,性子又软又乖,每天如好学宝宝,蹲在他面前,“小师父,你可以再教我一点吗?” 乔少爷:“……好。” 乔少爷一颗酷心被她软化了,没脾气了,学会赖着姑娘撒娇了,还爱上跟姑娘玩游戏了。 关门玩游戏。 再后来,有人看见小姑娘从乔少爷房里出来,低头系着衣扣,满脸绯红。 乔少爷倚着门,上下扫视着姑娘的背影,从凌乱的头发,到精致的脚踝,懒洋洋地说:“我今天教的,记住了吗?” 小姑娘愤怒回头,瞪他,连威胁都独树一帜,“晚上我睡地板了哦。” 乔少爷腿一软,急了,“我睡我睡。” 以上是以前,再再后来,乔少爷和小姑娘分手了,再相遇了,破镜重圆了。 众人:“我他妈的就没围观过这么甜的破镜重圆,连曾经的分手理由都甜到尖叫。” 娇软乖巧慢悠悠小美人儿X暴躁人狠野气带疤二世祖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慕斯,乔子执 ┃ 配角:糖糖一级棒 ┃ 其它: 1、第 1 章 ... 厨房里吸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左手长勺、右手锅盖的中年女人苗红,站在厨房门口朝客厅喊,“老叶,我叫你好几遍了!酱油没了,蚝油也没了!” 阮慕斯停止嗑瓜子,拍拍右手指尖儿的一团黑灰,起身道:“师母,我去买。” 苗红在厨房门口唠叨着:“你别去,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哪能让你动,叫你老师去。老叶!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阮慕斯对师母乖巧地弯弯唇角,笑道:“我以前也没少给您买酱油嘛,没事儿,我去。” 苗红又要唠叨老伴儿,听见厨房里滋啦滋啦的声音,忙进去继续炒菜,不管阮慕斯听没听见,高声喊着,“慕斯你爱吃辣,师母多给你放辣椒了啊——” 吸油烟机声音大,阮慕斯没听见,她俯身拿手机时,左手执的白子,朝棋盘上落下,“老师,您慢慢琢磨,我去买酱油。” 被叫做老师的中年男人没抬头,眉头深锁,仔细寻思着接下来怎么布局,已经听不见周边声音。 阮慕斯下楼买酱油和蚝油,在超市里接到房东电话,房东在那边大喊,“你怎么把门锁换了?!你现在人在哪呢?!楼下淹了!要么你回来!要么我找人开锁了!” 阮慕斯被他大嗓门震得脑袋嗡一声,手机拿开了一些,“那麻烦您找人开锁吧,您先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随时拍照片和视频发给我,我一小时后到家。” 回到老师家,阮慕斯在门口敲了五分钟的门,也没人来开门。 老师进入围棋世界里听不见了,师母在厨房炒菜,更听不见。 她拿出手机给二位长辈打电话,意料之中的没人接。 阮慕斯笑着将手机放进牛仔裤兜里,她也不急,就慢悠悠的、一下下的、有节奏的、敲着门。 苗红看阮慕斯迟迟没回来,拿着铲子出来看是咋回事,这才听到敲门声,忙把阮慕斯放进来,又好一顿唠叨老伴儿天天就知道装聋作哑。 阮慕斯站在门口,酱油蚝油递给师母,没再往里进,“师母,我房子漏水渗到楼下了,我得回去。” “吃一口再走啊,我这马上就好了。” “已经渗到楼下了,吃也吃不安稳。您给我留点菜,我明天再来吃。” 苗红只得点头,“那好吧。哎等一下,慕斯你等会儿。” 她拎着铲子过去敲她老伴儿的头,“慕斯要走了!合同拿给慕斯啊!” 叶璞从棋盘中脱离出来,本炯炯有神的双眸,尽是迷茫。 听媳妇儿解释了一遍阮慕斯为什么走,后知后觉地“哦”了声,找出合同递给她,不服地哼了两声,“这盘棋我留着,明天再战。还有这合同,就是我之前和你提的整形题材的片子,这制片人我认识,他是个很尊重编剧的人。你接或不接,也都可以跟他聊聊,合同拿回去仔细看看。” 苗红在后面插话道:“这题材太不讨喜了,慕斯你别接。” 阮慕斯谁也不敢得罪,吸着鼻子说:“师母,我好像闻到糊味儿了。” 她看师母火急火燎冲进厨房,对叶璞道:“行,我和他聊聊。” 阮慕斯家漏水渗到楼下,和她没关系,是房东装修时的问题,她不用负责任。 维修工人正在进行维修,说也只是暂时补救,过几天还是得拆了大维修,否则还会向下渗水。 房东田鹰忍不住对当初的装修公司没好气的骂骂咧咧,他骂完,又对阮慕斯不通知他就换锁的行为表示强烈 分卷阅读2 的谴责。 洗手间镜子里映着田鹰的双眼皮和鹰钩鼻,以及他喋喋不休动着的嘴唇间的一排小白牙,“我说你这个行为很不道德啊,哪有背着房东换锁的啊,你怕我偷你家东西啊?” 阮慕斯慢条斯理地说道:“田哥您先冷静一下,咱们签的租赁合同上,写着我会换锁而且不会给您备用钥匙的,直到我房子到期,我再把所有钥匙一并交给您。” 她说完,走到办公桌上拿出合同,指给房东,“您看。” 房东瞟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谁会真的看合同啊?!” 阮慕斯没再抓着这个不放,耐心地说:“田哥,今天开锁多少钱?开锁我负责,我转账给你。您别太生气了,现在大家装修,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去年冬天我朋友家整个地热都不热,后来地板全拆了重新做。” 田鹰嘀咕着,“行了,为了不让我追究你换锁,说了这么一大长串。” 阮慕斯笑笑,“我是在宽慰您呢,我都拿我闺蜜例子给您做笑料了。” 田鹰被逗笑了,把钱数说了,俩人对面转账成功。 两天后,阮慕斯赴约老师介绍给她的制片人汤京汤总。 十七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阮慕斯正在和老总汤京谈她的第三部作品。 虽初次见面,但有阮慕斯的老师、也就是电影学院的教授在中间搭桥,二人便没有生分,直接入正题。 阮慕斯说道:“汤总,我需要一个确定的主题和方向,您现在让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担心当您确定了导演后,可能会将我几十万字全部推翻重写。而且我上部剧跟组改剧本,每天都在片场和制片导演吵架,不仅编剧、制片、导演三方人,还有带资进组的演员方,四方一起吵,吵得我晚上睡不好觉,白天睡不了觉,最后剧本改得我这个亲妈都不认识。” 汤京态度诚恳,“导演那边你可以放心,这位导演和我合作五年多了,我们两人的意见基本一致,绝对不会吵架,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全听你的。” 阮慕斯最怕的就是这种,“另外汤总,我也不清楚您的团队是怎么样的,诸如市场负责人,会不会在拿到我的剧本后,逼着我更改人设,要求女主积极阳光善良圣母玛丽苏。我接触过一些市场负责人,无论编剧最初的女主设定是什么样的,最后都变成必须积极阳光善良圣母玛丽苏,美名曰这样的人设更好拉投资。” 汤京翻开手机给她看他和公司市场部的对话,“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不让市场部插嘴,所以人设你绝对随意写,还有投资方我也已经找好了一家,完全不用担心内容有问题而拉不到投资。” 阮慕斯诧异道:“已经找好了?” “对,找好了,我和院长是熟人,其实这部剧,主要就是为他家打广告,所以无论你写成什么样,拉投资都不是问题,而且我这边已经谈妥了,只要你写,我就可以安排你去投资的整形医院深入了解,唯一问题就是医美行业竞争太大了,关于你第三部剧写整形这件事,请你务必不要透露出半点风声,否则别家整形医院可能会撬了咱们的计划。” 阮慕斯放下厚厚一沓合同,捋齐四周边缘,视线从白纸黑字上,移到对面汤京的脸上,隔着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片,望进他眼里,“汤总,不瞒你说,我现在有好几部正在洽谈中的题材,而且,我本人对整形题材并不感兴趣,我觉得我还是没有听到吸引我的条件。” 汤京长吁了口气,坐直的身体徐徐放松下来,“慕斯老师,我可以给你一个别的制片人都给不了的创作空间,作为编剧,最希望的就是导演和演员一字不改吧?我能够答应你,这是别的制片人不能给你的承诺。而且,慕斯老师不是最喜欢挑战新领域吗?我相信整形行业,对慕斯老师,也不是问题。” 阮慕斯听到“一字不改”这四个字时,耳朵动了,心也动了。 三天后,房东下通知,房子即将开始维修,让阮慕斯先去别的地方住几天,租房到期时间,给她顺延一个月。 阮慕斯去找她作家好朋友。 大厦商场一楼,正在办的签售会已进入尾声,阮慕斯去买了一本旅行作家兼摄影师喜鹊老师的新书《从南极到北极》,排队拿给美女喜鹊签字。 排了十分钟后,阮慕斯递出书,“请喜鹊老师帮我签上:我爱我的朋友慕斯美女一百年。” 杨喜鹊抬起头来,笑道:“你来我签售会,就买一本书?” 阮慕斯身后还有读者在排队,她道:“快签,后面还有人呢,我这么爱你,恨不得买一万册在家里放着,那不是对不起其他真想买的读者了么。” “就你贫。” 杨喜鹊洋洋洒洒地给她签了四个字:早日脱单。 阮慕斯满意拿走书,“我去逛逛,你结束给我打电话。” 两小时后,阮慕斯和杨喜鹊两人坐在大排档里吃烧烤。 杨喜鹊大口吃着烤生蚝,边道:“我爸公司出了内鬼叛徒,内部资料 分卷阅读3 全泄漏给竞争公司了,你知道我爸有意把公司交给我,让我回去处理呢,但是现在不能在公司内部声张,还找不着内鬼,慕斯,你给我想想,我怎么办?” 阮慕斯歪着头,一下下咬着毛豆,慢悠悠地思考。 两分钟后,她给出建议,“让叔叔指出一个他信任的、并且能力强的人,说是内鬼。” “为什么啊?” 阮慕斯笑道:“想抓出谁是内鬼,就随便指一个人是内鬼,这个人就会拼了命去证明自己不是内鬼么,电视剧电影编剧经典套路。” “有道理,”杨喜鹊招手叫服务员点了两瓶啤酒,“还有还有,我爸还让我裁掉个高层立威,我也还没想到裁谁。” 阮慕斯跟服务员加了句啤酒要冰镇的,对杨喜鹊说:“你从小在公司长大的,你应该有看不惯的叔叔阿姨什么的吧?看不惯谁,就指名让谁去裁员,公司员工就都去恨那个人了。” “我|操,你可真毒啊。” 阮慕斯谦虚道:“套路,套路,编剧套路。” 杨喜鹊眯眼补刀,“是乔子执教你的吧?” 阮慕斯安静了有一分钟,扬声道:“服务员,来一提。” 俩人喝了些酒,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聊了半天。 阮慕斯正要提去杨喜鹊家住几天的事,杨喜鹊道:“我表弟过几天要带他们同学来玩,要住我家,烦死了,又该把我房子弄得埋了咕汰乱七八糟的。” 阮慕斯默默地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那就住几天酒店吧,住一天一百多块钱的,也不算贵。 按照合同约定,7月16日早9点,周一,阮慕斯准时到喜颜整形医院报道。 她对前台看着也就二十岁的美女妹妹,微笑说:“您好,我姓阮,请问院长助理余湘在吗?” 前台美女妹妹站起身,“您好,湘姐有交代我们,您来了以后,请在大厅沙发上休息会儿,她去机场接我们新院长了。” 约半小时后,门外走进来一位年约三十岁的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很漂亮,身材很好。 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皮肤白皙,五官比例完美,面带恰好不过分的温柔微笑。 看起来便是在办公室里双商很高、万事游刃有余、很会人际交往的女人。 她一身办公室女人白衬衫黑短裙的职业装,边匆匆走进来,边往身上穿白大褂。 阮慕斯视线落在女人白大褂的胸牌上,院长助理,余湘。 她笑着走过去的同时,余湘也看向她。 阮慕斯率先伸出手道:“您好湘姐,我是阮慕斯。” 余湘诧异了一瞬,笑着牵她的手,热情道:“慕斯老师,欢迎来喜颜。院长和我说有编剧老师来学习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太惊喜了。”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笑笑,客套地和余湘商业互夸了一番。 余湘热情地挽着阮慕斯胳膊,“走,我先带你去特意给你安排的新办公室。” 阮慕斯看了眼余湘身后,没见到新院长,余湘猜到她在想什么,笑说:“院长今天休息,而且她最近在决定退休中。新院长是她儿子,不过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新院长也会全力支持你。” 2、第 2 章 ... 余湘给阮慕斯安排的是五楼办公层的一个独立办公室。 能看出来是院长交代余湘特意给阮慕斯准备的,五十平米大,设施齐全,电脑电视打印机,沙发冰箱饮水机,衣柜书架,甚至书架上已经摆满整形相关专业书籍。 更拥有独立洗手间,给阮慕斯提供了一个绝对安静的独立空间。 她如果想专心写稿,完全可以在这个办公室里住下、不用出门。 阮慕斯三年前曾在别的单位学习了解过,待遇远没有这个好。 初次见面的师父,就把她扔进解剖室待了俩小时。 住的地方也就是个二十平米的小屋,床都吱嘎吱嘎晃得声音很大。 阮慕斯从书架里拿出一本微整形的书,翻看开开,是本皮肤管理和玻尿酸注射的基础科普。 “湘姐,你建议我从哪里开始了解?” 余湘笑道:“我也说不好,不知道你侧重哪方面。这样吧,这周你就跟着我,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你就把我当你的顾问,如果有我不懂的问题,我就带你去问医生主任。” 阮慕斯强迫症一样将书夹到原来位置,“谢谢湘姐。” 走出这间办公室,余湘指着最里面的方向,介绍道:“那个是院长办公室,院长需要安静,所以在最里面。” 阮慕斯若有所思地问:“新院长来了以后,湘姐应该会很忙吧,您可以找其他人带我。” 余湘笑道:“那不行的,只能我带你,整个整形医院里,只有我和院长知道你是编剧,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现在新院长都还不知道呢。我和院长本来打算以后介绍你给员工认识的时候,说你是院长的表妹,没想 分卷阅读4 到你这么小……以后就介绍说你是院长外甥女怎么样?等新院长来了,你就是新院长表妹。” “那我要说我是来做什么的,是来学习的?” “随便你编吧,你不是编剧吗,给自己写个人设,别有漏洞就行。” 阮慕斯失笑道:“湘姐,我不太会骗人啊。” “那你就说你是个作家,作家来学习的,别说是编剧就行。整形行业竞争太激烈了,高铁站,地铁站,公交站,全抢着投广告,万一有人知道我们院要拍电视剧,一个月后就能有网络剧先拍出来。” 阮慕斯表示明白,“那新院长现在在医院里吗?我用先去和他聊聊吗?” “他不在,不过在你们编剧眼里,他人设可能会对你有灵感。他是法医出身,这两年开了投资公司,一投一个准儿,当时不少媒体都采访他呢,这次院长退休,花了很大力气才劝通她儿子来接手喜颜。” 阮慕斯听到法医俩字,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咽着唾液,嗓子喉咙发干,心跳也加速,装作不在意地问:“新院长大名是什么?我回去百度搜一搜,看看有没有这位青年才俊的相关新闻。” 可千万别是她认识的那个法医。 余湘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她拿出手机低头看,边道:“他叫乔子执,我们未来的乔院长非常帅,院里的小姑娘可能都得疯。对了,他眼角有道疤,等他来了,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阮慕斯转身往前走,佯装看墙上的整形前后对比宣传图,背对余湘,深呼吸,默念冷静。 再看向她豪华单间办公室,怕是没几天就要挥手说再见了,好不舍。 阮慕斯在写剧本之前,大学时,是个写作者,主要写出版向书。 她毕业后,写剧本前,有一位主编,计划出一本法医悬疑类的书籍,通过她老师,向她约稿。 之后,阮慕斯被派去跟着一位法医学习,那位法医就是乔子执。 一位眼角有疤,很帅,很会欺负人的法医。 初见于解剖室,他一身淡蓝色解剖服,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 外露的只有一双眼睛,眼角有一道疤,那道疤从眉峰斜至眼角,有股子狠劲儿,尤其他手上还拿着电动开颅锯。 他正在锯尸体头骨。 他靠着解剖台,自上至下地打量她半晌,“胆子怎么样?” 语调有些痞气,音色又有些好听。 她胆子其实小的不得了,一个人住的时候,外面有脚步声,她都会立即钻进被子里。 但是当时情况,她能感觉到自己不太招这位法医的待见,于是强撑着微笑道:“师父,我胆子很大的。” 他颔首,摘掉手套,“不许走,在这等我。” 然后她就被他扔在解剖室两个小时,解剖台上还躺着一位头骨没有锯完的裸|体男尸,满屋子都是难闻的骨屑味儿。 “慕斯?想什么呢?” 阮慕斯回过神来,“啊?啊,我在琢磨是写职业剧还是爱情剧,湘姐你说什么?” “我说,你编剧的笔名是什么?汤总说你写过两部高分剧,我搜搜看我看没看过。” “汤总过奖了,我笔名叫山竹。湘姐,新院长什么时候来?” “下周一来,老院长也过来,在一楼大厅有个仪式。你的笔名,山竹和慕斯,都是吃的啊,你太可爱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湘姐,”阮慕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挽着余湘胳膊问,“湘姐,我看皮肤科护士有帽子口罩,我可以领吗?” “可以啊,一会儿我去给你领,白大褂也有,再给你领个实习医生的胸牌。” 阮慕斯体贴道:“对了湘姐,新院长来了以后应该会很忙,你先不用和新院长提我的事,过些日子再和他提吧。” 余湘笑道:“行啊,正好新院长新入职,事情会很多。” 第二天和第三天,余湘陪着阮慕斯熟悉环境,各科室都走了一遍。 很多员工见过阮慕斯了,知道她是老院长的外甥女、新院长的表妹、作家、来体验生活的,对她都很和气。 余湘休息时间是周四周日,阮慕斯也跟着休息。 周四,她起了个大早,预约好雅廊理发师,上午去剪发。 她坐在椅子上,对理发师小飞道:“剪个刘海,把我脑门上这个尖给盖上。” 小飞瘦瘦高高,拿起腰上工具袋里别着的剪子,“美女,你这个美人尖很漂亮啊,就适合把头发全梳上去,不适合留刘海啊,我劝你啊……” “麻烦别劝我了,谢谢,您给我剪刘海吧。不要空气刘海,要法式刘海。中间短,但不要短于眉毛,两边是长一些的。” 小飞道:“嗯,嗯,嗯,知道,好,没问题。” 刘海剪了半小时,剪成了空气刘海,比眉毛短一截。 阮慕斯深吸气,“你,哎,算了,我现在真像赫本,刘海最像。” 跟理发师永远有生不完的气,阮慕斯默念 分卷阅读5 了会儿佛系不生气,付款一百二十元,又去眼镜店配眼镜。 店员推销道:“美女,现在都流行戴圆圆的复古眼镜,您看这一款。” 阮慕斯在透明柜台上看了一遍,指着最普通的方形框架眼镜,“这款,谢谢,配个五十度的吧,要最好的镜片。” 阮慕斯等眼镜的时候,去看了场电影,豆瓣评分才4分,她看完分析差评的原因,回眼镜店取新配的眼镜,对着镜子看自己,觉得她亲妈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她了,总算满意。 下午去电视台,听了一讲她老师叶璞受邀录制的影视作品赏析公开课,和网易合作的,叶璞之前也录过几堂。 叶璞视线几次扫过观众席里的阮慕斯,没认出来她。 直到录制结束时,阮慕斯笑着上前,“老师,我新造型怎么样?” 叶璞刚摘了眼镜,忙又戴上,“我说呢,我记得你答应我说你来了,我扫了半天都没扫到你,心里还纳闷呢。” 阮慕斯给叶璞递水,“学校都放假了,您也不闲着。” “啧,我要是闲着,你师母更得天天说我懒。”叶璞上下瞅着阮慕斯,眯眼道:“不是遇见乔子执了吧?不然你没事儿换什么造型。” 阮慕斯一口老血吐出来,“老师,我都两年多没见过他了。” 叶璞笑笑,“走,我请你吃饭,真是吃够了你师母做的那些菜了。” 阮慕斯接过编导递来的衣服,给老师穿上,也不客气,“想吃善园私房菜了。” 叶璞是阮慕斯作家父亲的朋友,也是她读戏剧与影视学研究生时的硕导,研究方向就是编剧学,前两部戏,就是她老师帮忙给搭的桥。 老师和师母没有子女,看着她长大的,一直将她当亲闺女培养着,很宠着她。 学生徒弟兼干闺女提出要去善园,叶璞自然愿意带她去。 善园私房菜在小胡同里,是个蛮有身份的人开的,一般情况,需要提前预约。 但有叶璞带着她,随时都会有位置。 装修古色古香,样样摆品价值不菲,服务员是都是本科毕业拿着超高薪的俊男美女。 包厢里,叶璞给阮慕斯点了些她爱吃的菜,又点了些老伴儿爱吃的菜,准备打包给老伴儿带回去。 阮慕斯给叶璞斟了茶,叶璞说:“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作过的导演制片演员,没事儿聊两句。” 阮慕斯听话点头,“如果看到了,我就告诉他们,说叶老师也在。” 叶璞失笑道:“你要是说了,你就自己买单吧。” 小姑娘看着乖,有时候蔫儿坏。 阮慕斯出去闲逛散步,穿过一个又一个庭院,果真碰见了些曾合作过的熟人,但每个熟人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没认出来她。 她就只好笑着叫住他们,和他们打招呼寒暄,每个人都说她造型太丑了,遮住了她漂亮的脸蛋儿。 阮慕斯笑着揉她短短的刘海,“偶尔藏一下优点嘛,给明星留条活路。” 她长得美,跟组的时候,执行制片和副导演总想让她上去客串两场。 阮慕斯对演戏没兴趣,只对文字感兴趣,每次都开玩笑说给明星留活路,大家一笑过后,还是经常会生出让她演戏的念头。 阮慕斯转了一圈返回包厢时,脚步蓦地一停。 余光看到了从侧门迎面进来的沈砚——乔子执的好朋友。 沈砚来了,乔子执定然也来了。 她连忙低头,快步走向包厢。 临关上包厢门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一闪而过。 那个背影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气场一如曾经。 她心猛地翻了好几个跟头,关紧门,轻呼吸,揉了揉刘海,“老师,您怎么知道他今天过来吃饭?” 叶璞倒也坦诚,“田科长过几天六十大寿,约好来试菜。” 阮慕斯慢悠悠地拿起菜单,“老师,我要加菜,吃到地老天荒,吃到他们走。” 叶璞睨了她一眼,“你这孩子。”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乔子执今天来试菜,她还不领情。 3、第 3 章 ... 周一早九点,喜颜整形医院一楼大厅,百名员工站成方队,正在开每周例会,以及新院长入职仪式。 阮慕斯穿着统一的粉色护士服,戴着帽子口罩,以及她新的造型,短短刘海和方框眼镜,站在护士排的中间,始终低着头。 先是老院长、乔子执的母亲吴冰惠,在前面给大家讲话,宣布她因个人身体原因,需要调养半年,暂时让她儿子乔子执做代理院长。 接着是乔子执讲话。 阮慕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直在纠结一件事,就是想抬头看他,又不敢抬头,心里的两个小人不停地吵架。 她能想象得到,他一身白大褂,双手插兜,目光放远,心不在焉地听他妈讲话,以及漫不经心地讲着违心的入职宣言。 分卷阅读6 他眼角那道疤给他的气场添了许多痞气与狠气,至少,绝对不是温文尔雅或是绅士优雅的气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终于散开。 她深吸一口气,到底也没有抬头望过去,顺着人群,转身离开。 忽然,她手臂被人抓住。 她垂睫看向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有疤,腕上一只百万机械表。 她闭了闭眼,低着脑袋,转过去。 眼前是他的大长腿,黑色皮靴,牛仔裤,白大褂。 头顶响起他高高在上的声音,“名字?” 就和他曾经问她“胆子怎么样”时,同一个不待见她的音调。 阮慕斯低眉,轻答:“无名。” “吴明?”他嘴间有很轻的讽笑,“这么男性化。” 阮慕斯手指掐着护士裤子,不吱声。 余湘见到新院长抓着阮慕斯胳膊,忙过来道:“这是和咱们院合作的……” 乔子执打断道:“不用说了,猜到了。慕斯老师又是来学习的是吧?余湘,安排慕斯老师从前台学起。还没做过前台,就开始做护士?怎么深入了解?” 余湘身为院长助理,本就是个人精,再听到乔子执口中的“又”字,敏锐觉察到俩人怕是认识,圆场道:“那慕斯,我带你去领前台衣服,你休息的时候可以去办公室看书写剧本。” 阮慕斯还是没抬头,假装拿兜里的本子记东西,“没关系,办公室我不用了,一会儿我去把东西拿出来。我和前台妹妹们一起,她们在哪休息,我就在哪休息。” 乔子执不走,一动不动地盯着阮慕斯丑了吧唧的刘海。 余湘轻轻倒吸了口气,明白过来阮慕斯为什么突然剪了刘海还戴上了眼镜,她决定先走一步。 阮慕斯像脖子坏掉了,垂着脑袋,下巴都要碰到锁骨了,在本上胡乱写着字,就是不抬头。 半晌,转身跟上余湘。 突然,他身体靠近她,五指很快地在她肚子上捏了一把。 温热的气息擦过她耳廓,“胖了。” 阮慕斯狠狠磨了下牙,心道我可以告你职场性|骚扰。 再说,没人陪她健身了,她不胖才怪。 阮慕斯去领了前台的衣服后,回办公室锁上门,换衣服。 换好衣服,收拾东西。 门外忽然响起开锁的金属碰撞声音,那位爷连门都不敲,直接拿钥匙开门。 阮慕斯咬了咬嘴唇,坐回到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假装在纸上写字。 门开,他走了进来,手上玩着把刀,花样儿地转着。 阮慕斯没抬头,继续写字。 突然,“咚”的一声,一把刀直钉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穿透了她写字的那张纸。 刀立得笔直,刀尖深入实木桌。 阮慕斯心跟着一颤,呼吸陡然一停。 房内空气冷冰冰。 直到看清楚刀刃上刻着“乔”字,才再次缓慢呼吸。 这把刀,是她曾经和杨喜鹊去瑞士旅行时,她给他买瑞士军刀时附赠的刀,她特意让人刻了字。 她不懂刀,随便买的,回来后,听乔子执朋友沈砚说,并刀值钱,她觉得尴尬,想要把刀要回去,乔子执却说丢了。 乔子执坐到她办公桌上,单腿点地,拔掉桌上的刀,指尖摸着刀刃。 “田科长过两天六十大寿,和我一起去。” 阮慕斯盯着纸上被刀戳开的口子,小声拒绝道:“我刚来学习,不知道前台怎么倒班的,所以不一定有时间。” “田科长是我老师,也算是你师爷爷了,你师爷爷六十大寿,不去?” 阮慕斯深呼吸,“我去。” 阮慕斯在新院长的特别交代下,挥别她的豪华办公室,开始在喜颜整形医院做前台接待工作。 前台接待的衣服是黑色短裙,白色V领衬衫,深紫色马甲,脖颈间一条紫色白色相间的丝巾。 她穿上后这套工装后,又留着赫本短刘海,宛若有个性的美丽空姐。 早九点,阮慕斯站在自己的工位上,和前台妹妹安欢欢,以及另外两个前台妹妹,一起对从旋转门走进来的乔子执说:“乔院长早上好。” 乔子执点头示意你们也早,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阮慕斯那丑了吧唧的刘海,脚下皮靴咚咚响,走了。 整形医院里的电梯,是给顾客用的,所有医护人员,除非和顾客一起,或是有特殊情况,都不许坐电梯。 乔子执向来视规矩不存在,拽拽的一身皮衣,进电梯。 安欢欢小声对阮慕斯感叹,“真酷啊。” 阮慕斯没接话,思考了会儿剧本的事,抬眸问:“欢欢,如果你是个男人,一个有钱的丑女,和一个没钱的美女,你选哪个?” 安欢欢认真咂摸了会儿,“缺少前提条件啊,我如果是个有钱的男人,我肯定选 分卷阅读7 美女。但是如果我是没钱的男人,我可能会选择有钱的丑女,丑可以整容嘛,但是好像也不太对。” “那一个有钱的品德败坏的美女,和一个没钱的品德优秀的丑女,你选哪个?” “选择品德优秀的吧,但是老婆太丑的话,又感觉男人可能会出轨,也不太对,你这个问题坑太多了,选择什么都容易被道德批判啊。” 阮慕斯笑了,笔尖儿在记录本上做记录。 没有顾客,又是刚上班,不累,还很闲。 安欢欢又开始小八卦,“吴院长在喜颜的时候,我们一个月都见不着她一回,吴院长都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电梯到五楼。” 阮慕斯没抬头,“所以呢?” “所以很棒啊,乔院长和吴院长不一样,乔院长爱走正门,我们以后每天都能欣赏乔院长的颜了啊!对了慕斯,你是乔院长表妹啊,你和乔院长是一起长大的吧?他有女朋友吗?” 阮慕斯随便点着前台电脑上的内部系统,“我们俩虽然是近亲,但是没怎么见过,不了解他。” 安欢欢可惜的哎了一声。 前台电话铃响,安欢欢接起来,听对方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安欢欢递给阮慕斯一个记录本,“慕斯美女,去四楼培训室,宋畅老师在等你。” 阮慕斯接过本子,“培训?培训几天?” “两天,除了新上岗以外,以后每隔一个月培训一次,宋老师人很好,不用担心魔鬼培训,不过我本来以为你不用培训的,你可是院长表妹啊。” 阮慕斯笑着走出前台,“乔院长公正严明,一视同仁,不爱搞特殊化,好领导。我去培训,中午一起吃饭。” 余湘之前带阮慕斯逛过整个整形医院,她来了一周,自己也已经很了解。 地下二层停车场。 地下一层是更衣室食堂和保安室。 一楼咨询部、六个咨询室、前台、收银、医务科和病案室等。 二楼皮肤科,做一些皮肤管理和注射,各仪器治疗室在这一层。 三楼整形外科,主要是手术区和住院区,还有麻醉科办公室和整形医生办公室等。 四楼是办公层,除院长以外的各部门,副院长、人力资源、财务、采购、市场和网络部门等,会议室洽谈室培训室也在这一层。 五楼是院长办公室,一些vip病区、韩籍医师、住院总医师和健身室等。 四楼培训室里,等待她的是一位气质非常优雅的女人,像她曾经上过课的形体老师,脖颈修长。 她关上门,“宋老师,我是阮慕斯。” 宋畅笑道:“不用紧张,院长交代过了,你是院长表妹,作家,来学习的,不会对你太严格。” 乔子执交代过?不用太严格? 还以为他会特别交代:那个叫阮慕斯的,不用特殊对待。 毕竟曾经,他对她很严格,他对她的要求和对法医实习生要求是一样的,值班室值班,半夜接到非正常死亡,她得立刻和他一起去出现场。 如果碰上的是难度大的命案,出完现场,得连夜解剖尸体和缝合,五六个小时就过去了,早上刚吃两口饭,又去专案组开会,在缭绕的烟雾里,她又困又难受,他也视而不见,嘴角叼着烟,一口比一口抽得狠。 阮慕斯拿出马甲兜里别着的笔,开始记笔记,“宋老师,您对我严格点吧,我这个人自控力不太好,万一回头接待顾客的时候,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影响顾客对喜颜的印象。” 宋畅笑着说好,开始对阮慕斯培训,“前台接待是给顾客的第一印象,要美,要有气质,还要专业,这样在将顾客交递到咨询师手里之前,就已经获得了顾客的极大认可。” 阮慕斯点头,“明白,让顾客心情愉悦和信任。” 第一天是礼仪形体培训,微笑、站姿、开关门、鞠躬和走路这些待人接物的气质培训,第二天是接待顾客时的说话方式,以及一些必备的整形基础常识。 阮慕斯的形体气质都没问题,就像练过似的,宋畅好奇地问:“慕斯不是作家吗?怎么服务行业这些标准,你做得这么熟?” “以前为了讨好一个师……一个小老板,特意学过。” “怪不得呢。” 〈最矮的小藻整理〉阮慕斯本身就美,形体和气质也有种书香世家的书卷气,浑身像有股书香味,举手投足都叫人很舒服,宋畅完全没难为她,轻轻松松度过两天。 宋畅又发给阮慕斯一本书,“这些都是整形的入门知识,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背一下,我估计院长不可能一直让你在前台做接待,过几天没准儿让你去跟着咨询师一起接待顾客,这些入门知识,到时候能用上。” 阮慕斯接过去,想起乔子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考试,他记忆力好,也仍旧讨厌考试背书。 田科长如果心血来潮考乔子执几道书面题,他脾气上来,转身就走,会也不答。 阮慕斯将书装好,向宋畅道谢。 宋畅老师三十岁的年纪,很 分卷阅读8 美,很有气质,说话温温柔柔的。 阮慕斯还蛮喜欢她的,不知道宋畅结婚了没有。 她正想着,宋畅却挽着她胳膊,先八卦起来,“慕斯有男朋友了吗?” 阮慕斯笑着摇头,“以前谈过,后来分了,我脾气不太好,尤其我工作的时候,如果有人打扰我,我会发脾气到地老天荒,没人受得了。” 宋畅家里有个弟弟是个单身高管,正巧她看阮慕斯挺美挺乖的,本想当回媒婆,但听阮慕斯说她脾气不好,宋畅不好再说什么了,“下班了,去打卡吧,明天见。” 阮慕斯去地下一层换衣服,碰到前台妹妹安欢欢去食堂吃饭。 安欢欢叫她,“慕斯,一起吃晚饭啊。” 阮慕斯笑道:“有约,你去吃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约,只是觉得以她对某人的了解,某人可能会在医院门口等她。 阮慕斯换了方便行动的宽松直筒牛仔裤和白衬衫,背着单肩包,从一楼正门走出去。 走到门口,果不其然看到了某人。 她深吸口气,朝那位坐在价格抵两辆宝马的重机车上的乔子执走过去。 他一身皮衣,单腿点地,眯眼斜看着她,视线划过她狗啃似的刘海,咬肌紧了紧,没说话。 阮慕斯回头看了眼整形医院门内,还好没人注意到他们。 但转念一想,她是乔院长表妹,好像也没什么需要避嫌的。 她看向对面街边停着的出租车,“我打车过去吧。” 乔子执睨着她,“过来,站我前面。” 阮慕斯挪着小碎步,站到他前面。 乔子执拿起浅黄色头盔,向她脑袋方向扣上去。 阮慕斯忙伸手道:“我自己来吧。” 乔子执睇了她一眼,没给她。 阮慕斯只好对他低下头。 头盔朝她脑袋扣下,乔子执垂眉给她系上卡扣,又道:“伸手。” 阮慕斯不敢再多言,乖巧伸出双手,乔子执给她戴好两只手套,“上车。” 轻抚着他的肩膀,阮慕斯上了车,然后双手放在胸前,搂住包。 乔子执没动,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等着她。 阮慕斯轻叹了口气,双手环上他的腰,搂住。 乔子执这才动了,轰隆两声,重型街车载着他载过无数次的姑娘,疾驰飞离。 田科长的六十大寿在善园私房菜。 两个人到的时候,大包房里的大圆桌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省厅那些熟人。 法医科的,痕检科的,还有专案组常见的那些人。 阮慕斯跟在乔子执身后走进去,乔子执身高体大,把她整个人都给挡住了。 直到乔子执让开,众人才看见乔子执身后跟着的女孩儿,立马有一个爱开玩笑的声音打趣道:“哎哟,我们乔少爷带女朋友来的啊,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啊。” 乔子执回头看了眼阮慕斯,抬手摘了她的老年人眼镜,手掌用力地把她刘海往上一捋。 阮慕斯尴尬地拍他手。 众人愣了两秒,又都笑了。 人群里一女人笑道:“是慕斯啊,怎么还剪了个这刘海,美人尖都盖上了,都没认出来。” 阮慕斯边揉刘海边瞪乔子执,视线离开乔子执后,立即变成温柔姑娘的脸,对众人微笑,“各位师父们好。” 田科长大声笑了出来,朝阮慕斯招手,“好久不见了啊,快,找个空位坐。” 阮慕斯歪头看见好几个空位,正要过去坐,手腕忽然被人拉住,硬被乔子执拉着坐到了两个连着的空位处。 她想起身换位,乔子执将她按了回去。 “乔少爷,没给你师父带礼物来啊?”说话的是专案组的队长陈哥。 乔子执侧眸看阮慕斯,“我俩送一份。” 阮慕斯默默拉开包的拉链,心道你怎么知道我准备礼物了,万一我没准备呢?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酒来,她刚要站起来,乔子执接过酒,站起来,伸长臂递给田科长。 “老师,我和慕斯送你的,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田科长笑着接过去,“你就欺负慕斯吧,这肯定是慕斯自己买的,硬往你身上贴。” 乔子执手臂搭在阮慕斯的椅子上,歪头看她,低声问:“你说呢?” 阮慕斯实在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抬头微笑,“是我俩一起买的。” 乔子执低笑了两声,斜着脑袋看向桌上其他的人,“来吧,开席。” 4、第 4 章 ... 田科长的六十大寿,席上,大家都是围绕着田科长聊天畅饮。 笑料不断,笑声未歇,阮慕斯听得也跟着笑。 大家都喝了酒,阮慕斯也喝了些,气氛好,能喝的豪饮,不能喝的也是微醺,女人们 分卷阅读9 脸上也都染上两片酒色。 一顿饭吃了仨小时,结束的时候,天已黑。 善园私房菜在胡同里,没出租车,都得提前预约,乔子执准备做得足,八辆车在门口等着,他一一安排各位上车。 田科长搂着他肩膀,看着门口和方樱法医说话的阮慕斯的方向,“和好了?” 乔子执眉头微皱,“没有。” “那她怎么跟你过来了?” “路上碰见,捡来的。” 田科长怒得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你小子就跟我装蒜吧,人家慕斯是好姑娘,别乱来,听见没!” 乔子执嘴边叼着烟,将他老师送进车里,说话时烟跟着颤,“她是祖宗姑奶奶,我敢乱来么。” 阮慕斯和方樱法医站在一起,方樱问:“和好了?” 阮慕斯神色平静,“没有。” “那你怎么过来了?” “被他掳过来的。” 方樱故意道:“没和好啊?那正好,前两天还听陈哥他们说要给乔少爷介绍女朋友呢。” 阮慕斯瞳孔猛缩了一下,嘴上赞同道:“也是,师父有三十了吧,是该成家了。” 乔子执把一众师兄师妹安排进车里,看向阮慕斯和方樱,他喊,“方樱,上车。” 方樱揉了两下阮慕斯的刘海,走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阮慕斯。 她背着单肩包,拿出手机,准备网约车。 乔子执拇指食指掐灭烟,扔到地上,脚尖儿狠狠地捻了两下,朝她走过去。 抬手就抓住了她正要点确认的手腕,将她塞进车里,他也跟着上去。 他看着司机说:“地址。” 阮慕斯别过脸,“奥林匹克花园。” 他们俩都喝了酒,乔子执窗开了小缝,跟司机说:“不好意思了师傅,酒味儿有点大。” 司机师傅笑着摇头,“没关系,有的是味儿比这大的。” 乔子执没再接话茬,之后车内就一阵无话。 阮慕斯看着右侧车窗外风景,乔子执望着左边的。 俩人中间的距离还能坐俩人,车内的安静足够让一个婴儿入睡的。 到达奥林匹克花园正门,阮慕斯喊停,低声说了声谢谢,下车走了。 那句谢谢也不知道是跟乔子执说的,还是跟司机说的。 乔子执磨了下牙,盯着后视镜里她的背影。 乔子执没让司机开走,看见阮慕斯没进小区门,转而进了家快捷酒店。 他掏钱付款,让师傅不用等了,他甩门跟过去。 阮慕斯房卡不好用了,正在前台重新刷卡,前台系统又出了毛病,夜班的前台小姐不太懂,一边说抱歉一边着急地调试。 阮慕斯也不急,“你慢慢弄。” 她坐到一旁沙发上等待,正好接到杨喜鹊的电话,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聊了会儿,杨喜鹊痛苦哀嚎,“慕斯,你帮帮我,你不是说让我指定我讨厌的人去裁员吗,他裁了我最欣赏的人!” 阮慕斯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慢条斯理地说:“那你就去裁了他最欣赏的人。” 杨喜鹊拒绝,“我不能拿员工当牺牲品啊!” 阮慕斯没睁眼,“小喜鹊,你是大老板,你有权利聘请回你欣赏的人。而你讨厌的人,他没有那个权力。” 杨喜鹊喊道:“可是这不就是宣战了吗?!” “你这个时候,怕的不应该是暴风雨,怕的应该是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所以得打破平静,明战总比暗战强。” “我|操,你这招数,你,我,我爱你啊!” 阮慕斯轻笑道:“嗯,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太阳穴,徐徐睁开眼。 手机噗通一道闷声,掉到沙发上。 门口正站着乔子执。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乔子执没再继续看她,走向前台,“阮慕斯订了几天房?” 前台疑惑地瞧眼阮慕斯,又瞧乔子执,犹豫该不该回答。 阮慕斯只好走过去,开口回答,“一星期。我房子渗水了,正在维修,过几天就搬回去。” 前台给阮慕斯重新刷好了房卡,阮慕斯双手接过去,“谢谢。” 乔子执盯着她头顶,“雅廊剪的?” 阮慕斯抓了两下刘海,心道有这么丑么,你的注意力能不能换一换。 她点头,“再见。” 翌日早,阮慕斯上班,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打卡,到前台,准备开始工作。 走出电梯,看到安欢欢坐在前台后边儿,桌上摊着本书,津津有味儿地看着。 阮慕斯打招呼道:“早上好,欢欢。” 安欢欢没抬头,“早上好。” 阮慕斯走过去,看到前台上放着个登记本。 她问安欢欢,“欢欢,这是做什么用的?” 安欢欢看 分卷阅读10 书看得目不转睛,抿嘴傻笑。 阮慕斯又叫她:“欢欢?” 安欢欢强憋住笑,抬头道:“啊,那个啊,那个是今天预约的顾客的名单,电子一份,纸质一份,慕斯,你是作家啊,平常肯定爱看小说吧?” “看啊,你在看什么书?” 安欢欢花痴状捂嘴笑说:“这本小说太甜太萌了,看得我好想谈恋爱的,我借你看一会儿。” 阮慕斯伸手去接,进来两人,看着像母女,安欢欢立即换上专业表情,抬头望去,“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阮慕斯进入前台,看到安欢欢拿本子盖上书,想着可能是《我不喜欢这世界,我只喜欢你》那类书,她笑了笑,专心倾听安欢欢和求美顾客的交谈。 来的确实是母女,母亲年约四十,女儿年约二十。 母亲礼貌说:“那个,我们没有预约,我想给我女儿做个双眼皮,这不高考结束了吗,想在她大学前给她变美些,就想来问问。” 女儿看着很内向,站在她妈妈身旁,不说话。 皮肤有些黑,鼻梁有些塌,是单眼皮,梨形身材,说不上自卑,有些冷漠的样子。 安欢欢声音轻柔道:“王女士您稍等,可以带您女儿在那边沙发上休息会儿,我给您安排咨询师。” 待母亲和女儿走到沙发那边时,安欢欢给阮慕斯解释,“暑假的时候来做双眼皮手术的学生最多,那个女孩显然内心自卑,但不想表现出来,所以就冷冷的,看着性格不好的样子,这样的姑娘特别多。” 说着,安欢欢查到咨询师林菲菲今天没预约,打电话说:“菲菲姐,有来咨询双眼皮手术的,你来大厅接一下呀。” 待安欢欢挂了电话后,阮慕斯问:“喜颜遇到过患者双眼皮手术做得不理想,被患者投诉的情况吗?” 安欢欢笑着纠正,“不能叫患者,得叫顾客或者求美者。咱们喜颜没碰到过那种的,前期沟通好,后期又都是执证医师手术,出问题的大多都是三无诊所。吴院长从九十年代文眉开始创业,到现在都二三十年了,不是急着敛财的小作坊,没有出过那些问题的。” “喜颜这么多年了吗?我在网上查喜颜,翻了三四页才看到喜颜官网链接。” 安欢欢以一种鄙视其他做推广的医美机构的表情说:“喜颜没做百度推广,做推广的那些医美肯定排前面,但你想想啊,做广告那些钱都哪来的啊,百度推广至少百八十万吧,多了可千八百万呢,还不都是在顾客身上赚的。” 阮慕斯心道喜颜这么不屑于做广告么,可喜颜又让她写剧本安排拍剧又是为了什么?不打脸么? 一上午,阮慕斯跟着安欢欢,接待了些顾客,双眼皮手术偏多,其次就是贵妇的玻尿酸注射较多。 前台正对大门,她抬头瞅了很多回旋转门,都没看见乔院长身影。 他今天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五楼了? 午饭时,阮慕斯接到叶璞电话,她饭吃了一半,开门出去到走廊讲电话。 怕老师提到她写剧本的事,被同事们听见,她眼睛盯着走廊来回吃饭离开的人,“老师,今天又准备把我卖到哪去啊?” 叶璞沉默,又怒,“我什么时候卖过你了?” “我现在在喜颜,看见乔少爷了!” “啊?乔子执那个拿你们话说就是帅掉渣的长相,他还用去整容?” 这回换阮慕斯沉默了,“老师,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乔子执要祛疤了?去他眼角那道疤?” 阮慕斯尴尬地扯着嘴角,“老师对不起,我还以为您知道、故意把我往这儿送呢……喜颜院长是乔少爷他妈。” 叶璞“嘶”了一声,倒吸口气,“我有那么闲么,啧,慕斯,缘分深啊。” 阮慕斯转头顶墙,脚踢着墙根,心道你前两天刚很闲的把我带去善园呢,虽然当时是我先说要去吃善园的,但你这个老谋深算善写谋略的国家一级编剧,就算我没说要去善园,你也能让我想去善园。 她问老狐狸,“老师找我什么事儿?” 叶璞打来电话其实想问问她剧本怎么样了,她前两部剧,从大纲梗概到分集梗概,人物小传、每一集、每一个设定甚至某句她拿不准的台词,都会追着他问,这次都一个多星期没来问他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结果,原来是碰上乔子执了么。 怪不得这丫头近来这么消停。 叶璞故意道:“没事儿,就想请你师父一起吃个饭。” “你请他吃饭,你给他打电话啊。”阮慕斯被说笑了,“老师,求求您别想着撮合我俩了,我俩现在是不可能的,陈哥他们也已经开始给他张罗对象了,估计是奔着结婚去的,您别操心了。” “不能吧,”叶璞说,“给他张罗对象?女方得多优秀,他才能看得上眼啊。” 阮慕斯转过来,倚着墙,低头瞧着她的短裙,好像有些短,边向下拽,边慢悠悠地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优秀的女人不有的是吗,门当户对的名媛也有的是,新海市不够的, 分卷阅读11 全国凑呗。漂亮的温柔的可人的,能给乔少爷装一车送过来。所以啊,老师,您下次别来试探我了,您直接给他打电话,我俩现在真的是没有半分可能。” 阮慕斯说完觉得脖子疼,揉着脖子抬起头,就看到对面墙边倚着个人,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走廊约四米宽,她靠着这边墙,他靠着那边墙,阮慕斯怔怔地看着他。 走廊间陷入停尸房一般的安静。 空气里弥漫着隐隐约约的有分子结出冰碴子。 电话里叶璞在问她乔子执的手机号码,阮慕斯小声说了句“不知道先挂了”。 她硬着头皮看向乔子执,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来,心道他是鬼吗,怎么总没声没息出现在她周围。 乔子执也是来吃饭的,食指中指间夹着饭卡,从下往上,斜着看她。 自她两条纤细修长的小腿,扫过她V领衬衫与丝巾中间露出的三角形白嫩肌肤,再看到她头顶丑不拉几的刘海。 不说话,就像盯个尸体一样,若有所思的,似在思考是T字弧形解剖她,还是Y字形解剖她。 阮慕斯浑身僵硬,不敢抬头。 安欢欢出来叫她,“慕斯,你还吃不吃了?” 阮慕斯摇头,“欢欢你帮我把餐盘放回收架上吧。” 安欢欢叫唤,“你才吃了几口啊,怪不得这么瘦,你不饿吗?” 阮慕斯再次摇头。 食堂门朝外开,挡着乔子执,安欢欢没看到院长,缩了回去,帮阮慕斯放餐盘。 阮慕斯低头揉了揉刘海,掌心手腕盖住眼睛,她狠狠地闭了下眼睛,挡住她一脸懊恼。 乔子执黑色皮靴和瓷砖重重撞击着,声音一步步接近阮慕斯。 头顶是他平静到阴森的声音,“还他妈的能给我装一车名媛送来?” 阮慕斯下意识伸手想拉他袖子,伸出去两厘米时,有人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一个挺漂亮的美女叫他,“院长,去吃饭啊。” 阮慕斯手立即缩回去,背到身后。 乔子执没回头,仍盯着阮慕斯,话是对那个美女说的,“温主任先去吃吧。” 美女眯眼端详两秒阮慕斯,进食堂。 余湘又过来,“院长,吃,呃,慕斯,饭啊……” 看见乔子执和阮慕斯俩人之间的气氛,余湘赶忙闭嘴,进食堂。 乔子执手插兜,掏出来把钥匙,递到她面前。 阮慕斯没立即接。 他不耐烦,“拿着。” 阮慕斯也不知道是什么钥匙,只得像要饭的似的,伸出手。 钥匙扔到她手心,乔子执走了,却没进食堂,径直走向电梯。 阮慕斯咬了咬嘴唇,叫他,“你不吃饭了?” 乔子执没回头,那一身白大褂的背影,就已经回答她三个字:不吃了。 回到前台后,阮慕斯拿着那把钥匙,看到顶端贴着个小白条,写着305。 这是什么意思,给她开了个房间? 还是他从他家那么多房子里,挑出来个空的,给她用? 喜颜的305是手术室,总不会是让她去手术室的吧? 安欢欢吃完饭,不知道去哪儿转了圈,才回来,看到阮慕斯盯着把钥匙,“诶?给你安排宿舍了?” 阮慕斯微诧,“宿舍?这也有宿舍吗?这是宿舍钥匙?” “有啊,员工宿舍,就在咱们后院,不过我去看过,环境真的很……一般。” 阮慕斯立马将钥匙放进包里,不再去想它。 5、第 5 章 ... 一下午,阮慕斯对着她的灵感本愁眉不展,还是想不到漂亮的切入点和不被diss的主题。 如果讨论心灵美和容貌美,已经有很多电影讨论这些,《丑女大翻身》应该算是整形相关的经典影片了,但影评分不过7.1分,国产的《整容日记》更低至4.1分,现在是个普通观众对整形接触度不高的时代,凡是和整形相关的,都会被自动评为烂剧。 阮慕斯没后悔接这个题材,老师说过任何一个题材都有吸引人的突破口,只是她还没有想到,一个个灵感又都被自己先叉掉了,有些急。 一直到下班,她没想出突破口,也没再看到乔子执身影,轻呼出口气,和安欢欢去食堂吃晚餐。 喜颜是免费供应一天三顿饭的,饭卡里有90次,阮慕斯很久没吃过食堂,还很有新鲜感,没腻。 吃过晚餐,换好衣服后,阮慕斯回酒店,接到杨喜鹊电话。 杨喜鹊在那边喊着,“慕斯,我听老师说你接了整形的剧?你第一部剧是历史剧,第二部剧是民国剧,你这第三部剧,要接整形题材的?这个题材听着就是很容易扑的网络剧啊,你确定你要接?你为什么要接啊?而且就算制片人答应你市场负责人不干涉你人设,投资商不干涉你故事 分卷阅读12 走向,他们制片方和导演会百分之九十还原你剧本。但是你第一部剧豆瓣评分7.7,第二部评分8.3,这在国产剧里已经是相当高的评分了,你就不怕你写整形题材,豆瓣评分掉到5分以下?” 阮慕斯从包里拿出乔子执给她的钥匙,歪头看着数字305,“挑战一下吧,你知道我一直都被质疑我前两部戏是有人帮我代写剧本,我没解释,是因为老师确实在我那两部戏的剧本上有过参与和修改。但是这本整形题材的剧本,我打算独立完成,如果我将这么有难度有挑战性的题材写好了,我就真的证明我自己了。” 一大早,床头闹铃响,阮慕斯在满床整形书之间醒来,书从被子上掉到地板上,咚一声。 眼看被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要掉下床,她起身扶住笔记本,回身按下闹铃。 闹铃方停,手机又响。 是房东田鹰,“美女,没问题了,可以回来睡了。” 阮慕斯初醒的声音弱弱的,“好的,麻烦你了田哥。” 田鹰今天耐心又热情,“挖了瓷砖,重新做防水,做完防水测试,又重新粘瓷砖,再等它干,工人中间忙了两天别的活,才干完,不好意思让你出去住这么长时间啊。” 阮慕斯歪了下脑袋,“田哥今天心情很好?” “昨天买彩票中了二百块,哈哈,美女,你什么时候搬回来,我去帮你搬东西。” “我先退房,下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搬东西。不过田哥,我东西不多,就一个行李箱,我自己就能拿上去。” “没事儿,我帮你吧,不然我除了收房租也没什么事儿干。” 田鹰应该是真挺不好意思让她住这么久酒店,阮慕斯便没再拒绝他的好意,“那行,谢谢田哥了。” 阮慕斯上班前退了房,将行李寄存在前台,坐地铁去喜颜上班。 她到前台,安欢欢通知她,“慕斯,九点去会议室开会。” “前台接待还去会议室开会吗?” “我们不去,就你去。” 不知道乔子执又要干什么,九点,阮慕斯准时上楼。 四楼会议室,阮慕斯敲门进去,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长会议桌的两侧,分别坐着七八个白大褂,年纪多数偏大,中间夹着几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领导位坐着乔子执,他也一身白大褂,里面白色衬衫、墨蓝色领带。 这情况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阮慕斯犹豫着向靠近门的余湘坐过去,拿出纸笔,乖巧做笔记的样子。 会议室里的众人,在阮慕斯进来后短暂停止十秒钟,继续交谈。 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说:“聘请玻尿酸注射专家来这件事,我不同意,我是皮肤科主任,我在喜颜干了六年,我本身就是专家,乔院长你现在要外聘,你把我置于何地?” 乔子执没吭声,目光扫了眼会议桌尾巴处的阮慕斯,挑了挑眉梢。 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又说:“现在整形医院确实越来越多,分走了我们不少客流量,我能理解院长现在的决定,聘请专家也只是个广告作用,老刘,你太敏感了。” “我敏感?秦芳你是整形外科主任,聘请玻尿酸注射专家,本来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你别站着了,坐下吧。” “我腰不疼。” “院长如果说再外聘一个韩籍整形医生的话,我看你还不腰疼,你肋巴扇儿都得疼。” 一位年轻的像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这时说:“我同意院长说的外聘专家这件事,咱们喜颜很少做这些,但其他整形医院都爱搞这些名头,确实能增加客流量,如果专家名声大,不仅带动的是皮肤科的流量,喜颜名声打出去,整形外科流量也会增大,这是双赢。” 皮肤科刘主任和整形外科秦主任一起怼这个女人,“温主任说得对,反正不管怎么样,咨询科的客户都稳增。” 阮慕斯偷瞄了眼乔子执,他斜坐在老板椅上,睨着眼看着众主任,迟迟不开口。 他右手拿着根圆珠笔,捏着笔尖,啪,掉到桌上,再捏住笔尾,啪,又掉到桌上。 漫不经心地扔着笔,有节奏的一声又一声。 阮慕斯歪头看余湘,余湘无声微笑,对她眨眨眼。 乔子执左手边的一位五十岁左右异常稳重的男人,缓声道:“行了,既然现在由大乔做院长,我们就听大乔的。” 乔子执没立即开口,还在漫不经心地扔笔玩儿。 直到这人改了口,“院长?” 乔子执笑笑,终于发声,“既然傅院长同意我的建议,那就这么办吧。刘主任,玻尿酸注射是你们皮肤科的项目,那就请刘主任去联系个专家吧,刘主任,辛苦你了。” 刘主任本以为乔子执已经选好,没想到最后这好事落在他身上,本愠怒的脸,顿时变了好脸色,“乔院长信任我老刘,我肯定给你找个最厉害的专家。” 散会,余湘没动,各位主任起身离开,余湘方 分卷阅读13 动,阮慕斯也才跟着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她暗自琢磨着,乔子执让她来旁听这场会议的目的。 她倒是看明白了些,皮肤科说整形外科站着说话不腰疼,整形外科又和皮肤科一起说咨询科坐收渔翁之利,副院长故意叫乔子执大乔以长辈身份压制,乔子执又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乔子执不是个爱打破规矩的人,他是个喜欢忽略规矩的人,虽然看着各位不安分,但以乔子执的作风,估计没人能搞得了他。 忽然听到身后乔子执的声音,“等一下。” 轻飘飘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调子。 阮慕斯反射性地缩了下腰,脚步慢下来,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他声音近了,“来我办公室。” 阮慕斯头皮发麻。 他又道:“余湘。” 不是叫她啊,阮慕斯脸瞬间烧起来,脚下加了速,快步离开。 前台的事情看起来不多,但很杂很忙,除了对求美者接待登记服务以外,接听电话,帮助顾客订票,对其他来院办事人员的接待,协助顾客付款抽奖等。 阮慕斯虽是从前台做起,但也并不需要她真的去接待顾客,主要是看和听。 她发现安欢欢很机灵,很会观察和分析顾客,安欢欢除了认识大牌子以外,还认识很多低调的价格不菲的小众品牌,快速给顾客做了身价定位后,准确地给顾客安排不同的咨询师。 阮慕斯注意到安欢欢尤其爱将衣着普通的四五十岁年纪的女性,安排给咨询部主任,而且这些女性经常会打十针八针玻尿酸都不眨眼,打完针之后还会顺便办个会员卡,往里面存个十万八万。 阮慕斯咬着笔尖儿,想着安欢欢这类姑娘的人设。 如果按照戏剧性走向,得让这类姑娘走歪路,不能扁平化,得复杂,阮慕斯在本子上勾画了一个人设前后因果有理有据的人物弧度变化。 “慕斯。”安欢欢忽然叫她。 阮慕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捂上本子,“什么?” 安欢欢放下座机话筒,“院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你在写灵感么,这么聚精会神的?” 阮慕斯轻呼口气,没瞒着,“在琢磨你呢,吓我一跳。” “琢磨我?我还能在你书里客串一下?” 阮慕斯笑说:“我先去楼上,等会儿回来聊。” 不知道乔子执又找她干什么,别再又是咨询科、皮肤科、整形外科和院办的在一起吵架。 她走向五楼最里面的院长办公室,进门前,停住。 举起手机,瞅了瞅自己的刘海,趴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在门口整理了好一会儿衣服,深呼吸。 又过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抬手,敲门。 里面没回答。 她试着推门,探进去个脑袋,看到百平豪华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 他正坐在大班台后边儿,咔哒咔哒地按着圆珠笔。 笔尖儿有节奏地突出来,缩回去,突出来,缩回去。 再次咚咚敲门,“院长?” 乔子执抬头,乜了眼夹在门缝里的她的脑袋,没说话,继续按着圆珠笔。 这应该就是请进的意思吧,阮慕斯反手关上门,站在门口,“院长您叫我。” 乔子执充分地扮演了一个“你说什么你在叫我吗不好意思我没听见而且我很忙”的冷漠角色,而这个冷漠角色正在发出讨人厌的声音。 阮慕斯微笑着转身,“既然院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她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出声了,按动圆珠笔的声音也停了,“过来坐。” 阮慕斯听话地过去坐,却坐在距离乔子执最远的沙发边儿上。 乔子执把笔往桌子上一扔,“我能吃了你吗?!” 阮慕斯只好再次起身,坐到他对面的会客椅上。 眼睛直视他的实木大班台,像是台上有本书,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书,是一个三好学生的姿态。 乔子执老板椅往后退,他翘起二郎腿,扬着下巴,“我给你的钥匙呢?” 阮慕斯立即掏兜,拿出钥匙,“这儿呢。” 她放到桌子上,“我房子修好了,酒店也退了,不用住宿舍了。” 顿了顿,她说:“谢谢。” 乔子执听见她说谢谢,眼角顿时一眯,周身是要拿开颅锯给人开颅的气场。 阮慕斯蓦地想起他总让她给尸体剃头发的事,莫名其妙觉得乔子执想要剃她头发。 乔子执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不客气。” 阮慕斯觉得她还是得解释一下,“不是我不领情,我是听说宿舍环境不太好,我也不知道有没有WiFi,有没有热水,洗衣机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手洗,可是WiFi和热水,我……” 乔子执忽然拿起钥匙,起身,“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我很酷,我绷住。b 分卷阅读14 r 6、第 6 章 ... 乔院长大步走在前面,他腿长,步子迈得大,定制的六位数皮鞋响着钱的声音,阮慕斯就像个做错事的穷员工,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脑袋越来越沉,都要垂到胸上了。 一直下了好几阶楼梯,忽然记起她是亲他表妹的人设,不用怕被议论,又直起脑袋,扬起优雅微笑。 三分钟后,乔子执带着阮慕斯到达喜颜整形医院后院的305宿舍。 乔子执钥匙抛到空中,阮慕斯连忙接住钥匙。 他没说话,手插兜,转身走了。 阮慕斯钥匙插|进去,向右旋转两圈半,开门。 她呼吸微滞。 不是她以为的环境很一般的宿舍,而是一间、豪华的、单身公寓。 这间房,比余湘给她安排的豪华办公室大得多,也豪华得多。 配置似五星级酒店,阮慕斯转了一圈儿,寻思着肯定不可能是刚装修的,估计和学校聘请博士教授住房分配一样,是为特邀专家之类的准备的。 安欢欢是前台接待,看过的宿舍,应该就只是普通宿舍。 阮慕斯坐在沙发里左右观望,凭心而论,确实较她租的房子好很多,也方便得多,如果上下班不用坐地铁,可以节约出许多时间琢磨剧本,甚至连衣服都不用换,上下班工装,很省事儿。 她觉得她得稍微感谢一下乔院长的特殊照顾,点开微信里乔子执重型机车的头像,进入聊天页面。 微信页面聊天里最后说话的人是小师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也爱你。 阮慕斯拇指在这四个字上面轻触着,耳边似乎听到他用低哑的声音说出这四个字。 许久,还是没有发微信给他,默默地接受了乔院长的特殊照顾,回前台继续上班。 趁安排好顾客的空档,安欢欢急着追问:“慕斯,你要写我吗?你让我客串什么角色?” 阮慕斯笑说:“主角怎么样,一个漂亮的前台姑娘,通过高情商与不懈的努力,一步步成为主任院长。” 安欢欢笑问:“那男主呢?能给我安排个小师父带我,小师父开始看我不顺眼,后来狂宠我那种的吗?” 阮慕斯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怎么听着如此似曾相识。 “欢欢,”咨询科温主任走了过来,神情既严肃又温柔,“我一会儿有个姓蒋的顾客,看见了热情点儿,要多热情有多热情,立即叫我。” 安欢欢拿笔记下,“没问题,温主任,我一定让她感受到全公司都拿她当慈禧的气氛。” 阮慕斯笑了,捏捏安欢欢脸蛋儿,“哟,小宫女儿。” 温主任就是之前在食堂门口叫乔子执吃饭的那个美女,叫温心雅,身材好,一米六八的样子,阮慕斯的个头才到温心雅耳朵。 温心雅看起来就像整形手册宣传画里的美女,五官精致,皮肤紧致,完全符合三庭五眼的黄金比例,巴掌大的小V脸,教科书一样的美丽,就是有点儿太流水线模式化了。 温心雅也是个单位里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见谁都笑的那种人,笑着问院长表妹阮慕斯,“慕斯,在这儿还适应吗?” 阮慕斯官方回答,“还不错,欢欢很照顾我。” “那就好,”温心雅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别客气,随时和我说。” 阮慕斯微笑着点头,“谢谢温主任。” 待温心雅走了以后,阮慕斯好奇地问安欢欢,“温主任结婚了吗?” 安欢欢说:“没有,不过听说院长以前就想把温主任介绍给你表哥来着,没准儿俩人以后能有什么发展。” 阮慕斯长睫垂下:“哦,这样啊。” 安欢欢找她自己记录的顾客资料的本子,找着温主任说的蒋姓顾客上回来时说的话,她一会儿接待时好用上几句,让蒋姓顾客开心。 阮慕斯揉着太阳穴,思考她到底要写什么样的主题,很多制片人和导演都说喜欢看到开篇一束光,一束照亮生活的光,或是一束照亮观众的光,她没想到那道光,仍然没有进展。 过了好几个小时,阮慕斯问安欢欢,“温主任整过容吗?” 安欢欢笑道:“说不准。” 阮慕斯垂眼写人设,“温主任很漂亮。” 下班后,阮慕斯没跟安欢欢去吃晚餐,田鹰在酒店等她,她就先坐地铁回酒店去取行李。 取完行李,阮慕斯忽然觉着她也没必要回出租房了,可以直接去宿舍。 但是有田鹰在,她还是得回出租房一趟。 她在酒店门口停顿的那一下,田鹰看出来了,问:“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阮慕斯客气道:“不用不用,我明天再去也可以。” 田鹰抛着钥匙说:“我送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阮慕斯看见钥匙上的图标,惊讶了一瞬,“你,田哥,你家有多少套房子?” 分卷阅读15 “几十套吧,你还有朋友要租房子么,我还有几套空着。” 田鹰一身老年背心、军绿色老年短裤、一双回力布鞋,开着他的宾利,送阮慕斯去喜颜整形医院。 阮慕斯不太认路,手机开着导航,给田鹰指路。 田鹰问:“你是作家啊,平常都写什么类型书?app上写么,一个?还是微信公众号,毒sir?哪个出版社,人民文学?湖南文艺?旅游出版社?” 阮慕斯有些意外地看着田鹰,“田哥对这些很了解?” 田鹰随着车载音乐晃着脑袋,“我天天没什么事儿,打游戏,刷微博,看电影,叫外卖,上知乎,很宅。” 阮慕斯笑道:“接地气。” 田鹰:“所以呢,你主要是写哪方面的?” 阮慕斯一般见不同的人说写不同类型,像遇见漂亮少女,她就会说她是写诗的,漂亮少女对诗不感兴趣,就不会再追问。 像见到田鹰这种的,她笑说:“我是写儿童教育的。” 田鹰对儿童教育没兴趣,果然不再追问。 阮慕斯让田鹰开进地下停车场,很巧,他们开进停车场入口的时候,正有一辆和田鹰同款宾利新欧陆GT,从停车场里面开出来。 阮慕斯不由得眼睛一眯,对面驾驶位是乔子执,副驾驶温心雅。 田鹰大概闲得慌,非常友好地按了声短暂的喇叭,示意好巧啊咱俩同款。 阮慕斯脑瓜仁儿顿时跳动得疼,假装低头翻包。 接着,听到对面的宾利回应一道拉长音的嘀声。 自动栏杆同时升起,乔子执按下车窗,视线掠过田鹰,望向副驾驶那难看的刘海,又嘀嘀了两声。 田鹰停车,按下车窗,“怎么了哥儿们?” 乔子执盯着阮慕斯,不说话,一下、又一下的,按着喇叭。 阮慕斯轻叹口气,抬起头,在心里琢磨了半晌的称呼,小师父,乔院长,都不太适合。 嘴唇儿张了又合,终于开口道:“表哥。” 她看到乔子执后槽牙明显紧了下,绷着咬肌,下颌线条冷硬。 “到家给我发微信,”他说,“表妹。” 乔子执深深地望了眼田鹰,阮慕斯含水的目光扫过温心雅,两辆一模一样的宾利,向两个方向离驰。 阮慕斯到家没给乔子执发微信,看了又看那四个字,打开电脑里的ser软件,改大纲。 她晚上没吃饭,十点多开始饿得心难受,下楼去超市买了几盒碗康,烧了热水,吃泡面。 刚开始吃,有人敲门,摩斯密码一样长短不一杂乱的敲门声。 她透过猫眼看,是一身皮衣的乔子执。 阮慕斯深吸口气,开门。 乔子执头倚着门框,垂眉望她,眼角却又轻提着向上,扫过她两条光溜溜的长腿,落在她脸上,又是那高高在上的味儿,“怎么没给我发信息?” 阮慕斯不爱穿内衣,经常一件alette,外穿男士一样宽大衬衣,下面穿条牛仔短裤,她刚去楼下买泡面就这身,没来得及换,就这么开了门。 看到乔子执瞥她腿的目光,她往门后躲了躲,“我忘了。” 乔子执语气不善,“忙着谈恋爱,就忘了表哥了?” 阮慕斯心道你没忙着谈恋爱吗,你副驾驶里还坐着温主任呢。 她欲关门,“有蚊子,你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乔子执伸出一只脚,挡着门,“房间里有电蚊香,有驱蚊乳液,有驱蚊手环。” 阮慕斯:“伤身。” 乔子执:“那就让蚊子咬死你吧。” 阮慕斯咬着嘴唇,就要关门。 但乔子执不仅没收回脚,反而另一只脚也迈了进来,“谈谈剧本的事。” 乔子执显然已经看过合同,正在履行第一条规则,询问编剧的剧本进展。 这没毛病,阮慕斯有义务告知给院长,但是大晚上十点多谈剧本,这正常吗?正常吗? 乔子执吸了吸鼻子,皱眉道:“怎么又吃泡面了。” 阮慕斯站在门口,倚着门,一本正经跟他谈剧本,“我定位是职业剧,职业与爱情比例7:3。现在市面上鲜少有医美剧,只有医疗剧,国内医疗剧的侧重面大多也都是爱情,医务人员看了都是吐槽,我不想写会被吐槽不专业的剧。但是,我侧重职业剧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无人问津的剧,毕竟侧重职业的美剧英剧日剧,看这些剧的受众群仍是小众,而且因为异乡感,挑不出来错。所以我需要一个开篇爆点,让受众群变大,从有爆炸性的行业内幕开始写。” 乔子执没吭声,坐到沙发上,拿起阮慕斯的笔记本电脑,掀盖,输入密码。 点开相册,看到里面存的还是他们的合照,没有今天那位开宾利的土包子。 阮慕斯垂眉盯着他那熟练的动作,始终没阻止。 乔子执满意了,合上笔记本,走向她,余光看到塑料袋里有泡面和速溶咖啡,他把一 分卷阅读16 袋袋咖啡全挑了出来,“如果我不是这部剧的投资商,你想写什么都行,但现在我是投资商,不能写内幕,不能写死人,悬疑案件也不行。表妹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晚安你表妹 7、第 7 章 ... 周末,阮慕斯休息。 前一晚睡觉前,打算休息日去师母家蹭饭,再去十七喜文化传媒找汤总聊剧本,但她今早五点多就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乔子执三个字。 因为梦里梦见了。 梦里,乔子执站在喜颜五楼走廊最里面,远远地看着她。 他浑身戾气,眼角狠勾,像隔着千山万水,又似近在咫尺。 她想继续往前走,但足下千斤重,动弹不得,她用力抬着脚,用尽力气,脸上身上都是汗,也无济于事。 他身侧办公室门忽然打开,走出来一个又一个漂亮女人,各个趾高气扬,擦过她肩膀离开。 阮慕斯醒来后,心想自己是不能再继续忽视重逢后乔子执对她的影响了,他都已经跑到她梦里跟她对着干,她实在需要一个人疏导疏导她,决定不去师母家也不找汤总了。 五点多钟,阮慕斯再睡不着,披件衣服去阳台。 阳台向着的是一处公园,她推开窗,外面的人声传进来。 有晨练的大爷大娘们在竞走锻炼深蹲,有几个人围成圈踢毽子,还有甩鞭子的大爷,朝地上和树上啪啪甩鞭子,很有生活气息的一个公园。 阮慕斯捧着保温杯,坐在阳台上思考,一坐就坐了一上午。 中午十二点,阮慕斯和杨喜鹊相聚在云端餐厅。 新海市比较有名西餐厅,楼层高,环境好,人均消费不菲。 杨喜鹊等服务生倒了红酒后,瞄着阮慕斯的刘海,“你这在哪儿剪的刘海,还戴个眼镜,你不说话我都没认出来你,也太丑了。” 阮慕斯歪头切着牛排,音色动听宛若悦耳幽雅的小提琴,“我觉得很美呀。” 杨喜鹊:“……” 随即,阮慕斯语调缓慢地说出主题,“喜颜新院长是乔子执,老院长是乔子执他妈。” 杨喜鹊立即发出一道拉长尾音的回应:“我|操——” 阮慕斯:“之前没和你说,因为你刚接手你爸的公司,不想你分心。” 杨喜鹊还是那句话,“我|操。” 阮慕斯放下刀叉,挺直的背脊也松懈下来,“从听见他是喜颜新院长开始,每晚都梦见他,白天还得装作若无其事,脑神经一直绷着,小喜鹊,我好累。” 杨喜鹊消化了好一会儿,还没能消化完,“你们俩都两年多没见了吧?” 顿了顿,她问:“梦见什么了?” 阮慕斯诚实道:“什么都梦见了,表白,接吻,上床,分手,就那些。” “他是你初恋吧?” “嗯。” 杨喜鹊和她轻碰杯,“其实对初恋念念不忘也正常,主要是你现在对他还有什么感觉么?不都说忘不掉前任,都是忘不掉和前任的回忆么。” 阮慕斯不摇头也不点头,目光呆滞,显然已经陷入回忆。 杨喜鹊敲了敲桌子,问:“所以你剪刘海戴眼镜,想躲吗?” 阮慕斯回过神来,摇头,“合同已签,我躲不了了,而且这部剧就是为喜颜做广告,我如果去其他整形医院学习的话,等剧播出后,会被网友扒出来,届时我就是在为别家整形医院做嫁衣。还有,我现在住在他给我准备的豪华宿舍里。” 杨喜鹊盯了她许久,发出直击阮慕斯心灵的连环问:“慕斯宝贝,他这是还对你有旧情啊?他以前是你小师父,他现在是你金主了?你以后又要听他的了?你听没听到往事重来的声音?我怎么觉得你躲不过去了?” 阮慕斯被问得心肝都在颤。 阮慕斯闭上眼睛缓慢呼吸,做冥想状儿,反复深呼吸五次,睁开眼,“你公司怎么样了?” 杨喜鹊痛苦地切牛排,“闹腾,一个公司分了好几派,我昨晚都失眠了。” 阮慕斯建议道:“我觉得隔岸观火好像也不错,你可以试试,你越冷静,他们越心慌。” “有道理,”杨喜鹊很快反应过来,“怎么,乔少爷在公司里也隔岸观火了?” “嗯,”阮慕斯起身,“牛排塞牙了,我去剔一下。” 杨喜鹊摆手道:“借口,去吧。” 阮慕斯是觉得头疼,想出去透透气,自从再遇乔子执,她没有一天不头疼的。 她剪的刘海,她老师、她闺蜜、剧组朝夕相处的人,都没认出她来,但他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来。 还有,上来就摸她肚子,说她胖了。 特意交代宋畅老师对她特殊照顾。 如曾经一样带她去给田科长过生日。 叫她去会议室旁听他们的内部争斗。 给她准备舒服的宿舍,记得她招蚊虫,全都为她准备好 分卷阅读17 。 可他又安排到前台,不让她写这个、不让她写那个。 她如何能不头疼。 阮慕斯正想着未来数月里,她该怎么样才能尽量避免与乔子执接触,就看到了乔子执,和一个漂亮女人。 女人漂亮到她都难以移开视线,想一直看着,就一直看着。 女人坐在乔子执对面,红嘴唇,红指甲,红色连衣裙,像火一般,燃烧着她的眼睛,她感觉到一阵灼痛。 女人正垂眉翻菜单,乔子执则在给女人倒柠檬水,他脸上没有疏离冷漠,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阮慕斯匆匆转身,回去坐下,闭眼,深呼吸。 杨喜鹊看到阮慕斯急促的呼吸和发白的脸,吓了一跳,“慕斯,你怎么了?” 阮慕斯睁开眼,还在深呼吸,好半晌,喝了口酒,“我有病。” 杨喜鹊:“???” “你看见他了?” “嗯,和一个女人,”阮慕斯说,“那女人特别、特别、特别漂亮。” 杨喜鹊立即起身,走过去。 杨喜鹊离开没多久,阮慕斯摘了眼镜,用力搓着脸和头发,刘海全部搓了上去。 忽而一道熟络的声音落下来,“慕斯老师?” 阮慕斯抬头,竟然是制片人汤总,她舒展开紧皱的眉,微笑起身,“汤总也来吃饭了?” 汤京点头,“我朋友还没来,正好我有几个想法和你说说。” 他看了眼空位,“有朋友在?介意我坐下吗?” 阮慕斯笑道:“没关系,您坐。” 汤京坐下,说:“我个人很期待整形题材能爆一下,像曾经在朋友圈里病毒传播似的樊胜美那种人设。当然我不是说让你就写这种人设,只是举个例子,让观众有共鸣的,或是能够让观众拿出来讨论的。” 阮慕斯下颌轻点,表示在认真倾听。 汤京搓了搓手,继续说:“比如一个话题,一个无依无靠还上有老下有小从农村走出来的姑娘,她通过整形,得到了更好的工作,这种行为是不是正能量的?而一个明星,她通过整形,得到了更好的资源,又为什么得到观众的唏嘘?前者通过整形拿到月万的工资,后者通过整形拿到日十万的工资,后者就更受到观众的抨击?所以观众看一个人,还是先把她的收入当前提条件吗?就是这样的思考,最好每一集都能有引发观众思考的点。” 杨喜鹊看到了乔子执,他穿着件黑T恤,皮衣搭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地晃着高脚杯。 他对面坐着一对情侣,一个是特别漂亮的红衣美女,一个是特别帅的像高岭之花的帅哥,清冷帅哥正在喂红衣美女吃牛排。 她没看到能让阮慕斯失态的疑似乔子执女朋友的女人啊,而且桌子上就三份餐盘,没有第四个人的。 杨喜鹊摇摇头,喝酒有了尿意,转身去洗手间。 乔子执放下酒,磨了磨牙,“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我跟前这么腻歪?!” 清冷帅哥沈砚轻睇他,“慕斯又气你了?” 红衣美女温燃好奇地问:“慕斯?蛋糕吗?听着就好好吃啊,乔少爷,当年是慕斯蛋糕甩了你?” 乔子执刀叉往桌上一扔,和盘子一起叮叮当当响,眉目凛得冷,“沈砚,下次和我出来吃饭能不能别带上你老婆!” 温燃眨眼道:“乔少爷,你因为蛋糕心情不好,赖我们干什么,有能耐你去吃蛋糕呗?” 沈砚没看乔子执,拿纸巾擦老婆嘴角儿的酱汁儿。 乔子执掏出根烟叼上,用力地踹了脚桌子,起身去洗手间。 他走了一半,眉梢陡然一跳,余光看到阮慕斯正和一个男人热聊。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成熟稳重那一派的,戴着斯斯文文的眼镜,看起来就是很会骗女孩儿的那种老手。 两个人面前的餐盘已经吃了一半多,红酒也喝得见了底,不知道已经吃了多久。 而阮慕斯歪头托腮,左手小拇指在太阳穴处敲着,非常放松的样子。 操。 汤京身体前倾,双手合十搭在桌上,继续对阮慕斯说:“这些只是我最近的思考,对你有用就用。没用的话,你听听就算了。毕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反正慕斯老师,你别有压力,慢慢感受,慢慢写。喜颜那边没有问题吧?如果有问题,我帮你沟通。” 阮慕斯很诚实地说:“汤总,能多给我些时间吗?我还是没找到让我自己满意的切入点。” 汤京倒是不催她,依旧如之前见面时所说,“我一直相信你有这个天赋,而且你比很多年轻编剧要稳。你很稳,是在认真写剧,我相信天赋加努力,一定能把冷门题材写爆了。但是你也不用着急,精工才出细活,不然我现在去电影学院门口揪一个新毕业生,一个月就能给我写出20集,可写出来的东西没灵魂,很空洞。所以慕斯老师,你就放心的慢慢写。” 汤京话音刚落地,阮慕斯就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像极了某人在冰冷解剖室, 分卷阅读18 面对冰冷解剖台,看向冰冷尸体时的视线。 阮慕斯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视线迷茫的、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第七章就修罗场,小仙女们可还满意?~ 8、第 8 章 ... 乔子执站在她斜侧方,左手插兜,左嘴角叼着烟。 右手转着打火机,没点烟。 歪着脑袋,斜斜地自下往上瞅着她。 阮慕斯脑袋里突然闯入个画面。 专案组开会,他一根接一根烟的抽,她实在忍不住,问他,“小师父,你能少抽点儿吗?” 他斜叼着烟,睨她:“只有我女朋友能管我。” 后来她成了他女朋友,他当真听话没再抽了。 乔子执一步步走过来,叼着的烟没拿下去,也没点燃,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沉默地拽过她面前的餐盘,拿起刀叉,优雅又冷漠地给她切剩余的牛排。 汤京没出声,向后靠着,饶有兴趣地看着俩人。 男人很帅,叼烟切牛排,只看肉,不看人。 他眼角有道疤,浑身上下有股子狠劲儿和痞劲儿,很目中无人,一下下切着牛排的动作,就像在一刀刀地剜着谁身上的肉。 阮慕斯在桌下像敲门似的扣着乔子执的腿,乔子执置若罔觉,专心致志地给她切牛排。 她深吸口气,扬起微笑,“汤总,这位是乔……喜颜乔院长。乔院长,这位是汤总,汤总是我这部剧的制片人。” 汤京微诧,没想到面前这位浑身愠怒的人是吴院长的儿子。 他和吴院长是熟人,一来是他父母和吴院长的丈夫乔义军认识,二来是他曾介绍许多小网红在喜颜整形,但他没和吴院长的儿子见过面,只听说之前是法医、后来搞投资来着。 乔子执听到阮慕斯的介绍,切肉的动作顿住,抬眉和汤京对视。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起身伸手,“幸会。” 切好的牛排推到阮慕斯面前,乔子执手搭在沙发背上,半圈着她的姿势,“我刚接手医院不久,还没来得及和汤总谈这部剧。这部整形的剧,劳您以后多费心了。” 汤京看出阮慕斯和乔子执亲密关系,暗自思忖日后合作会更加方便,放下心来。 汤京瞧见朋友来了,起身道:“今天我和朋友有约,下回,我去喜颜拜访乔院长,好好谈谈这部剧。慕斯老师,剧本上有问题,随时再谈。” 阮慕斯欲起身相送,乔子执长腿挡着她,不让她走。 她只好站在原地对汤京道:“我这边一有进展,随时跟汤总说。” 汤京颔首,复深深望了眼乔子执,走了。 汤京方走,乔子执抽走阮慕斯面前的牛排,继续切,“他是不是也开宾利?” 阮慕斯有些生气,还想问他对面那美女是不是也坐他副驾驶,可说出来就没劲儿了。 阮慕斯的沉默,反而让乔子执眉间更冷,刀叉忽然往盘子里一甩,哗啦声清脆响亮。 阮慕斯吓了一跳,肩膀明显跟着那声音抖了一下。 乔子执翘起二郎腿,拿下嘴角的烟,垂眸捏烟,语气轻淡,“阮慕斯,你要不是接了这部剧,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跟我装死?” 他“装死”两个字咬得很重,阮慕斯感觉到了他克制的盛怒,估计他从再见她的第一面起,也头疼没停过。 她抿着唇,手绞到一起,似没力气般,声音又虚又弱,“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阮慕斯余光看见杨喜鹊从洗手间回来了。 杨喜鹊尴尬地站在一旁,伸手拿自己那盘牛排和红酒,“你,你们继续,我去旁边吃。” 乔子执看到杨喜鹊,心里的气忽然散了些,摆手道:“你坐下吃吧。” 杨喜鹊坐好,注意到阮慕斯脑袋都要垂到桌子底下,不知道她是心虚了、还是眼眶红了不让人看。 杨喜鹊故意问乔子执,“乔少爷,刚才你和哪个美女一起吃饭了?” 她瞥着阮慕斯,故意使眼色给乔子执看,“刚才慕斯看见你和一个美女一起吃饭了。” 阮慕斯很快地看了眼乔子执,对上乔子执似笑非笑的视线,赶忙又垂下脑袋。 “啧啧,”杨喜鹊感叹道,“我们慕斯宝贝去山上内观禅修了三次,佛系了两年,真是只要碰见乔少爷,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阮慕斯低声说:“吃你的肉吧。” 乔子执忽然扣住她手腕,阮慕斯下意识挣脱,乔子执没说话,暗自用力,拉她起来,直拽到他那桌。 阮慕斯看到的是沈砚正在给她刚才看到的那个漂亮女人擦指尖儿的油。 乔子执冷漠介绍,“温燃,沈砚老婆。” 温燃笑着站起来,“你是慕斯吗?你好美啊,听我老公说你把乔少爷气得不行,美人儿 分卷阅读19 ,来,跟嫂子聊聊。” 阮慕斯刚才误会了乔子执,脸发红,“您好。” 温燃回头问老公,“她美还是我美?” 乔子执又掏出根烟,边斜睨着温燃,长睫下是他半眯的眸,眸里带刀。 沈砚按住他热情好信儿的老婆,问阮慕斯,“这两年没怎么见过你,忙什么呢?” 阮慕斯老实说:“写了两个剧本,跟组拍摄了半年多,又去国外旅行了半年多,前阵子刚回来。” “最近都不走了吧?”沈砚故意问给乔子执听。 阮慕斯也乖巧回答,“嗯,不走了。” 乔子执烟瘾犯了,一直想抽,见没什么误会了,下巴微扬,“行了,回去和喜鹊吃饭吧。” 阮慕斯心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边听话地向后转。 擦过他身边时,目光在他嘴边儿的烟上打了个转儿,欲言又止。 乔子执叼着烟说:“看什么,我女朋友才能管我。” 阮慕斯脚尖儿半停,想跺脚瞪他,看周围又都是人,最后扬颈微笑,“我没说要管。” 她回到餐桌前,愣住,“我盘子里的肉呢?” 杨喜鹊吧唧嘴,“我吃了啊,你没吃完吗?” “……撑死你得了。” 阮慕斯本想和杨喜鹊敞开心扉聊一聊,可看杨喜鹊完全跟乔子执统一战线,还把她的肉都吃了,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吃完饭,下午逛了会儿街,各自打车回家了。 临别时,杨喜鹊对阮慕斯说:“你在山上内观禅修了那么长时间,见到乔少爷还是又乖又怂,说明你还爱他。慕斯宝贝,要不你跟他滚一觉试试,可能滚完就豁然开朗了。” 阮慕斯道:“滚。” 回到家里,阮慕斯收到杨喜鹊的微信,小喜鹊问:【你们当时到底为什么分手来着?】 阮慕斯没回,扎头发,卸妆洗脸,拿出新买的1.2m*1.8m的白板墙贴,蹲在地上给白板四周贴上可移胶,再粘到墙上。 拿出灵感本,坐在地上,咬着笔,从第1页翻到第13页,合上,沉思。 之后阮慕斯像会议室里做案例分析的报告人员,左手板擦,右手白板笔,在白板上画思维导图。 编剧不好当,费脑,而且是一个不停否定自己的过程。 如果是团队还好,可以一起交流,但阮慕斯更习惯自己写剧本,连助理都不用,她只想她的作品完全属于她自己。 晚上,阮慕斯刷了一遍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这部电影她连英文台词都快背下来了,还是会反复看。 又打开《斯大林之死》,边吃泡面边津津有味儿地看,英式黑色幽默几个老家伙戏太足了,朱可夫出场还有慢动作,看得阮慕斯直笑。 作家需要博览群书,编剧则需要看大量影片,她豆瓣里“我看过”的电影列表已经标注4201部,平均一天3部,都得看四年,可想而知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电影里。 晚上十点钟,阮慕斯泡面才吃了一半,听到敲门声,她神经猛地一紧,下意识开窗放味儿。 转身又把泡面端进洗手间,关好洗手间的门,再翻箱倒柜拿出件长针织开衫穿上,才过去开门。 乔子执半个身子靠着门框,身上混杂着酒味儿烟味儿,比阮慕斯高一个头多,就那么安静的、低着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阮慕斯挡在门口,皱了下鼻子,仰头道:“有事?” “有。” “哦,说吧。” 乔子执盯着她的刘海,徐声问:“那天宾利里的男人是谁?” 阮慕斯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下,“哦,我房东,帮我送东西。” 乔子执明显松了口气,另外半个身子现出来,手上拎着个赶上液化气罐那么大的袋子,拨开她脑袋,走到冰箱前。 他一样一样的、往外拿,又一样一样的、放进冰箱。 “全麦面包是秦姨做的,牛排是空运过来的,水果蔬菜是自家果园里种的,还有全脂牛奶……” 阮慕斯打断他,“等一下,我刚才如果说开宾利的是我相亲对象,你是不是就不准备把这些给我了?” 乔子执停下动作,眯着眸,很轻很轻地瞟了她一眼,眸子里是很浓很浓的冷意。 阮慕斯倏然闭嘴。 乔子执将大半袋子的食物放进冰箱,忽然转身,走向洗手间。 阮慕斯忙快走几步挡住他,“洗手间坏了。” 乔子执漫不经心地折袖子,“坏了?正好我帮你修。” “上回用的还没冲,很臭。” “我感冒了,鼻子不通气,正好闻不到。” 阮慕斯还要继续阻挠,乔子执冷静地看着她,“你去拿,还是我去拿。” 阮慕斯沉默地和他僵持了五秒钟,自己转身去拿了。 恋恋不舍地将泡面递给他,乔子执随手扔进垃圾袋。 “我……”才吃一 分卷阅读20 半啊。 乔子执环视她房子一周,看到她墙上贴的巨大白板和上面勾画的数条线,扬眉,“有思路了?” 阮慕斯盯着被扔的泡面,不想说话。 乔子执不再问,在她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收了三盒泡面五包速溶咖啡一大袋黑咖啡,还有冰箱里的四盒冰淇淋,全部扔进垃圾袋里,跟她吃一半的泡面群居作伴。 最后,他从他带来的袋子里,拿出十多条不同配色的发带,选出一条粉色条纹的宽发带,“过来。” 阮慕斯磨磨蹭蹭地过去,低头,自觉地将刘海拢上去。 乔子执给她戴上发带,看着他熟悉的美人尖儿,终于满意,脸上现出些笑意,“一直没说。” 阮慕斯抬眸,“嗯?” 乔子执:“好久不见。” 阮慕斯眼眶瞬间红了,连忙垂下脑袋,“嗯。” 乔子执揉揉她脑袋,拎起垃圾袋,开门出去。 垃圾袋扔进垃圾箱里,并拿出钥匙,插|进305室的隔壁、304房的锁孔。 9、第 9 章 ... 阮慕斯早上没去食堂吃早餐,啃着乔子执的面包,喝着乔子执的牛奶,8点57分,踩着点儿走出宿舍,去前台上班。 安欢欢正在前台里啃面包看书,依旧一脸少女心动花痴笑。 阮慕斯过去看今天的预约记录和预约项目,有来做副乳切除手术的,有来注射玻尿酸,还有来取以前隆鼻填充物的。 安欢欢余光看见她,惊讶抬头,“慕斯你刘海又换回来啦,你这个发带怎么这么好看,哪儿买的?” 阮慕斯刘海梳上去了,眼镜摘了,折腾半个多月,小一千块白花了。 她偏头揉发带,“朋友送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回头我给你问问。” 她戴发卡久了耳朵上面的位置会疼,所以以前也不戴发卡,太硬了,都是用发带。 乔子执一度很喜欢揪她的发带,有一次尸臭气味浓重,他还不由分说地揪了她的发带,捂鼻子用。 他还记得她喜欢戴发带,她想,就和她还记得省厅门口大爷爱抽玉溪软包烟一样。 安欢欢直盯着她脑袋说:“真好看啊,看绯闻女孩的时候B就总喜欢戴发带,星你里的全智贤也戴发带,石原和霉霉也爱戴发带,你们的脑袋怎么长这么好看,我戴发带就像梅超风。” 阮慕斯今天戴的是烟粉色和姜黄色相间的发带,颊边几缕微卷碎发,看起来温柔又活泼。 她笑说:“黄日华翁美玲83版那个是吧,我脑袋里都出现梅超风的画面了。” 安欢欢张嘴大笑,忽然立正,推阮慕斯。 阮慕斯背对门,狐疑转过去,下意识跟着立正。 阮慕斯和安欢欢,以及其他两位前台妹妹,对门口进来的人说:“院长早,温主任早。” 进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乔子执和温心雅,二人手上拿着同款豆浆,步伐都一致,俊男美女,甚养眼。 乔子执视线划过阮慕斯的发带,若有似无地勾了笑,点点头,上电梯走了。 温心雅朝阮慕斯走过去,“慕斯今天发带真好看啊,哪买的?” 不等阮慕斯回答,安欢欢凑过去问:“温主任,你和院长的豆浆在哪儿买的啊?” “哦,这个呀,院门口右拐的小摊卖的。院门口要挂打|黑除恶的条幅,我和院长来得早,食堂吃完早饭,出去转了圈儿。” “怪不得呢,”说着安欢欢笑了起来,“听说之前有家餐馆装逼不挂,后来消防的去了,被罚了好几万,然后就老实了。” 温心雅:“可不吗,现在一个人是打架,两个人是团伙,三个人就是聚众了。”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阮慕斯手上整理桌面儿,垂眉微笑,漫不经心地听热闹。 温心雅有意无意地又将话题引到了阮慕斯身上,“慕斯长得这么标致,性格又乖乖柔柔的,有男朋友了吧?” 温心雅面上带温和的笑容,声音也温柔,听起来就能让顾客非常信任的绸缎般的柔软。 听着声音倒是不叫人烦,但她说的话…… 阮慕斯礼貌笑说:“现在没有,最近不想谈恋爱了,劳心伤神的,一个人比较舒坦。” 温心雅若有所思点头,顺手将豆浆递给阮慕斯,“早上没在食堂看见你,是不是没吃早餐?我还没喝……慕斯不嫌弃吧?” 阮慕斯轻笑着接过去,推给安欢欢,“我吃早餐了,欢欢没吃,欢欢你喝吧。” 安欢欢没眼力见儿,“我不喝豆浆,听说含雌激素,会致乳腺癌。” 阮慕斯弹她脑袋,“大豆异黄酮是植物雌激素,不是雌激素,乳腺癌跟豆浆没关系,少刷手机多看书。” 安欢欢知道阮慕斯是作家,懂得多,立即接过豆浆,说要辟谣发朋友圈。 温心雅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阮慕斯低头在本上写东西,持笔的方式和乔子执一样, 分卷阅读21 都是手离笔尖很远,认真的神情,懒散的笔锋,怎么管都不听那种的,她笑笑,不再多言。 安欢欢和阮慕斯日常接待顾客,有个高中毕业生很有意思,单眼皮,想开眼角做双眼皮,担心自己是疤痕体质,怕留疤,又怕被同学们看出来,等待咨询师的时候,不停地问安欢欢,“小姐姐,是不是做了双眼皮的都能看出来啊?我要过多久才能变得像天生的一样自然啊?” 她又问阮慕斯,“小姐姐你好美,你整过容吗?” 阮慕斯刚要回答,安欢欢指着阮慕斯笑道:“做双眼皮久了是看不出来的,你看她,她做了双眼皮,开了眼角,鼻梁是打的玻尿酸,还做了皮肤管理,美白针水光针,你看她多自然,看不出来是整的吧?” 阮慕斯面上始终保持微笑,在桌子下面掐安欢欢的腰,安欢欢不理不顾继续说:“小妹妹,只要你的审美正常,就绝对不会整出蛇精脸,日本整形很出名你知道吧,都是保留个人特色进行微调,所以日本不是流水线式的,咱们喜颜也如此。” 安欢欢太能忽悠,阮慕斯听不下去,借口取资料,去三楼住院区转悠。 住院区有些做削骨隆胸手术的顾客,她观察她们的时候,会有很多小灵感扑闪着翅膀飞进她脑袋。 阮慕斯在三楼转了一圈,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她条件反射地缩腰挺背,下一刻,一个硬物抵到她腰上。 阮慕斯深吸口气,回头,抵着她腰的是乔子执手上的圆珠笔。 阮慕斯偏头探过他身体看他身后,没人注意到他们,快速抢走乔子执手上圆珠笔,揣进自己兜里。 乔子执鼻间轻嗤了声,手指勾着她的颊边碎发,“豆浆喝了吗?” 阮慕斯耳朵贴了下肩膀,碎发从他指间溜走,“没喝,给欢欢了。” 乔子执再次抓住她碎发,用力一扯。 “疼——!” 乔子执转身上楼,留下一句冷冰冰的通知,“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上楼的皮鞋声,铿锵有力,一声比一声重,如军靴踩在寂静的太平间走廊,响声阴冷。 十分钟后,会议室,阮慕斯推开门,里面只有余湘和乔子执。 乔子执坐在会议室桌上,荡着腿,手上捏玩着半根烟,没抬头,“说说你剧本初步想法,余湘也在这儿,一起聊聊。” 阮慕斯走到余湘身边坐下,迅速进入角色,“两个方向,一个是走医美的正剧,类似《实习医生格蕾》,《豪斯医生》,另一个方向是表面轻松喜剧,类似《legal hh》,没有对错,由观众自己考量。” 余湘笑道:“完了,我都没看过,我看过《请回答1988》,《机智的牢房生活》,我喜欢这种的。” 阮慕斯:“这两部剧也很好看,但是和整形为主题的还是不一样。” 余湘:“院长应该都没看过吧?” “都看过,”乔子执依旧没抬头,又拿出指甲刀在那儿搓指甲,“继续说。” 余湘微诧,“院长还有时间追剧?” 乔子执漫不经心说:“除了牢房那个,都是被人逼着看的,后来虽然没人逼着看了,但猜想她应该爱看牢房那部剧,她可能还会捧着泡面盒一个人看,我就也捧着泡面盒在家里看。” 阮慕斯手指不自觉地捏紧灵感本,垂着眼,鼻子发酸。 许久,阮慕斯方抬起头来,眼白发红,努力使自己声音平静,“对我来说,正剧更好写,可是如果将正剧写得能抓住人眼球,不要写的像纪录片一样,就要设置很多戏剧冲突,比如我在前台这几天,没发生过口角之争或者投诉问题,但放在剧里面,就需要设置这些戏剧冲突,那么可能就会让你们整形医院产生反面效果。” 余湘问:“那轻松喜剧呢?” 阮慕斯:“轻松喜剧的话,是下饭剧,受众面会多很多,但我可能会抓不好笑点,会被吐槽被diss,可对我来说,同时又是一种挑战。” 乔子执依旧没抬头,又拿出个打火机有节奏地按着:“你上次说你侧重于职业剧,结合你今天说的,你倾向于写轻松向职业剧,表面轻松,深入的是黑色喜剧。所以,你现在的问题是缺少一个开篇爆点和切入点。” 阮慕斯呼吸微缓,她本以为她上次说的话,他懒得听,也没听的。 她坦诚地说:“关于主题,我不想写心灵美还是容貌美这类的,也不想写一个女人的成功之路,不想写那些顾客是怎么变美的,不想写整形对他们有了怎样的积极影响,都太广告了,评分肯定会很低,我都不想写。” 乔子执抻了个懒腰,跳下桌子,手插兜,绕着会议室长方桌散步。 阮慕斯沉默地看着他背影,等他转过来时,她又赶忙低下头。 乔子执转了大半圈,最后停在阮慕斯身前,坐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阮慕斯侧眸看余湘。 乔子执踢她凳子,“看她干什么,看我。” 阮慕斯垂眉盯着他膝盖,忽然很想敲他膝腱,看他的膝跳反应。 分卷阅读22 乔子执吩咐道:“余湘,你去倒两杯水。” 余湘赶忙起身出去,心想她早想出去了。 乔子执手指戳她眉心,叫她抬头看他。 他缓声说:“你想写真实的整容市场,双眼皮手术能不能一宽一窄,玻尿酸肉毒素如何打不会僵硬,隆鼻隆胸的材料选择,整形上瘾的危害,削骨手术的危险,麻醉医师的重要性,全麻手术会不会死人,网红和医美黑市链,你想写的是这些,是吧?” 阮慕斯仰着脑袋,怔怔地看着他。 他手指轻刮她鼻尖儿,轻轻长长的一声叹息,尔后道:“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你去死吧 — 10、第 10 章 ... 阮慕斯早退了。 胸里有一团黑雾,堵塞着她每一寸血管,血流不畅通,呼吸不顺畅。 换衣服,坐地铁去老师家。 地铁里挤,挤得阮慕斯出了一脑门的汗,有人伸手拉扶手拉环,胳膊蹭到她发带,她脑袋跟着人群晃了下,发带被蹭掉了。 她一手拽着吊环,一手按包,就没立即收好发带,等她快下车时,再碰脖颈头发,发带已经没了,被人踩在脚下。 阮慕斯要蹲下去捡,又被人挤出门外,眼睁睁看着发带没捡回来,心里又增一口闷气。 叶璞没在家,师母在家里看电视剧,门开的时候,听见电视里传来男人的唱声,“一更里呀,越过花墙啊,叫声郎君你莫要发慌啊。” 阮慕斯失笑道:“师母,又看团长呢啊?” 苗红招呼着她进来,“可不,就爱看迷龙,张国强演得太带劲儿了。你老师在小区活动中心下棋呢,你进来坐会儿,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去找老师吧,师母你继续看,晚上我在这儿吃,师母给我做好吃的啊。” 苗红眉开眼笑乐道:“好好好,给你煮虾吃。” 叶璞家小区里有市民活动室,图书室棋牌室音乐室健身室,挺多活动室的,但最多的还是大爷大妈们一起打扑克、下棋和打乒乓球。 阮慕斯在各活动室里转了一圈,没在棋牌室找着人,最后在健身室找看见老师。 老师正在骑动感单车,阮慕斯笑着过去说:“老师,健身呐?” 叶璞瞧见阮慕斯特开心,“哎哟慕斯来了,快,来跟我一起骑。” 阮慕斯瞧着叶璞姿势,忍不住纠正,“老师您座椅调得有点儿低,容易伤膝盖……肩膀不能晃……腰用力。” 叶璞瞪她,“又是乔子执教你的?” 阮慕斯道:“扎心,求求您,别提他。” 叶璞笑笑,不骑了,拿起乒乓球拍,开始杀阮慕斯。 阮慕斯乒乓球真不行,满地跑着捡球。 叶璞打累了,和阮慕斯回家,苗红买了很多菜回来,阮慕斯起身去帮忙,叶璞拦住她,“行了,菠菜油菜都分不清呢,别去捣乱了。” “我能分得清……” “那你也不会做饭,坐下,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 阮慕斯还是走向厨房,“我去帮师母。” 叶璞拿出手机拨电话,“大乔啊,吃了没?” 之后坐在竹椅里,剥花生米吃,弄得桌上地上都是碎屑。 苗红拿着铲子跑出厨房,大喊,“老叶!你给我吃干净点儿!” 阮慕斯在厨房里继续说:“他以前什么都让我做,给尸体刮头发,给他摄影解剖记录,跟他出现场勘察分析尸源,和他出差处理信|访案件,现在他什么都不让我写。” 苗红笑道:“是你想写的角度,人家没办法心甘情愿投资吧,和钱挂钩了,他哪能再由着你性子来。” 阮慕斯打开吸油烟机,轰隆轰隆的,不再说话,站在门口看师母熟练地下锅炒菜。 乔子执炒菜也很熟练,背脊挺直,颠勺轻松,时而勾着眼睛回头看她,扬眉炫拽。 但他刚开始煮饭的时候,时常掌握不好火候,也没有煮菜常识。 有一回,晚上十点多,她写完稿子,想吃爆炒甘蓝,冰箱里又没有甘蓝,乔子执穿着条四角裤从床上爬起来,利落地从冰箱里拿出白菜,扬眉问她,“爆炒白菜行不行?” 她点头说好啊。 结果炒出一锅汤,俩人对着一锅炖白菜哭笑不得,最后也都吃干净了。 吃饭的时候,叶璞和苗红俩人唠叨阮慕斯熬夜的事儿,叫她以后少熬夜,阮慕斯左耳进右耳出,专心吃虾。 她懒得用手剥虾,就用牙齿咬掉虾脑袋,再用牙齿撕掉虾皮,一节一节的吃虾肉。 叶璞道:“能不能不要吃虾线?” 阮慕斯嘴咬着虾,抬眼看老师,“师母做得太好吃了,来不及挑虾线。” 叶璞:“懒死你得了。” 正吃着呢,门铃忽响,阮慕斯背脊一僵,筷子僵在空中,看向叶璞。 苗红笑笑,过去开门,“大乔 分卷阅读23 来了,快进快进,正好正好,来一起吃。” 乔子执一身夹克,手上拎着蓝桶,递给苗红,“师母,刚抓的河蟹。” 叶璞家餐桌与门之间没隔断,叶璞抬头笑说:“大乔带河蟹来的吗,先吃饭,吃完我蒸,饭后看电视吃河蟹。” 乔子执瞥了眼阮慕斯的刘海,脱鞋进来,神色如常,“市面上有些河蟹都是一个月催大的,我朋友家河蟹是正常养殖的,可以放心吃。老师要送礼吗,我让我朋友给您留些。” 叶璞起身给他盛饭,“最近不用,八月节前后的吧,你给我带点儿,徐教授他家特爱吃河蟹。” 乔子执拉开阮慕斯身边的椅子坐下,“行,八月节的时候最肥,我给老师带点儿来。” 阮慕斯默默地吃虾,一节又一节的咬着,不抬头也不说话。 乔子执余光乜着她,忽然起身。 洗手间传来哗啦洗手的声音。 乔子执再坐下后,拽走她正咬着的虾,挑掉虾线,再塞回到她手里。 叶璞道:“我刚才让她挑虾线她不听,就得你管她。” 阮慕斯抬眼看老师,无声求老师少说两句,叶璞笑笑,不再打趣她。 阮慕斯自乔子执坐下后,就没吭过声,沉默吃着乔子执递过来的虾。 其余仨人围绕着河蟹展开话题聊着。 苗红:“这阵子南方河蟹没发过来,去年河蟹三四十一斤,今年都七八十一斤了,大乔,你朋友家也涨价了吧?” 叶璞:“我记得大乔你也投资过河蟹来着,是吧?” “嗯,”乔子执漫不经心地斜了眼阮慕斯,“有一晚上没看住,都被偷了。” 阮慕斯听得一口酱牛肉噎在嗓子眼儿里,上吐不出,下咽不进。 那次不是乔子执投资的,是她投资的。 最初,他陪她一起去买河蟹苗,一个个河蟹苗跟大拇指差不多大,一斤三百多,她买了不少。 未来的五个多月,她总在想她的河蟹长得特肥,全卖出去了,美滋滋儿的。 蟹塘得二十四小时看着,不然有人偷,乔子执给她找的养蟹的人很靠谱,不靠谱的是她和乔子执。 五个月后,她心血来潮,让乔子执陪她去看河蟹,到了蟹塘后,她让养蟹人回去,他俩看着,结果乔子执半夜想睡觉,硬把她从蟹塘拽走。 早上接到养蟹人的电话,说都被偷了,她气得捡起地上的卫生纸往他脸上扔。 在叶璞家吃完饭,四人一起看国产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2》。 阮慕斯小牙齿嘎吱嘎吱咬河蟹,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咬着谁的肉。 她不吃最好吃的蟹黄,一壳又一壳地扔在一旁,乔子执一壳又一壳地捡起来吃了。 从叶璞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乔子执开车送阮慕斯回去。 夜灯明亮,城市开始另一种繁华。路遇堵车,车灯成长龙,又静又燥。 乔子执手指敲着方向盘,缓慢地在流光溢彩的长街间移动,“今天我问余湘,如果是她,以院助的身份,她想看到以什么为主线的剧。” 阮慕斯脑袋转了过来,“她说什么?” 乔子执拿出手机,递她手里,“微信里,自己看。” 阮慕斯抿了抿嘴,按下记忆里的密码,解锁。 点开他的微信,看到置顶微信的联系人是她,备注是老婆,昵称下面是他未发出的红色[草稿箱]:你什么时候回来? 阮慕斯转头看街景,车窗上映着她发红的眼睛。 许久,她转过来,低头继续看手机。 找到他微信列表里余湘的头像,听余湘的语音,“我想看到顾客能够以正常眼光看待整形医院的剧,现在有些人把整形医院当窑子,好像进过整形医院的姑娘都不是好姑娘,这个想法不公平。” 乔子执等她听完,说:“假设这不是医美剧,是医疗剧,一些医生希望看到的是患者体谅医生,而患者想看到的是医生的专业,这是正常向,我不是不让你写行业内幕,是应该有比行业内幕更值得写的内容。” 阮慕斯没办法和他对视,低着头,“但是事实上,很多医生被不体谅他们的患者困扰,而很多患者也被医生误诊,医闹还少吗?在医美方面,有很多医生被有整形成瘾症或者审美差的顾客强制性不得不手术,也有很多顾客被不专业的医生整残了,这些我都不能写?那我写什么?就写你们整形医院的和谐美好,歌颂你们家整形医院是全世界最好的?” 她话说的带脾气,乔子执不气不恼。 车停到宿舍楼下,他右手按开她安全带扣,“如果一个律师,到一家金融公司工作,他的任务是揭露这家金融公司?一个警察与罪犯的电影,警察的任务就是揭露罪犯的所有罪恶?你的任务不是揭露,你要做的应该是点到为止,由观众去思考。” 阮慕斯沉默,眼睛盯着车前灯射出的光线,灰尘分子在那里欢快地跳舞。 阮慕斯 分卷阅读24 声音蓦地有些哑,“听着好像你比我专业。” 乔子执按开车窗,掏出烟,点燃,“每天一部片子,没少研究。” 11、第 11 章 ... 阮慕斯按着肩膀,困得呵欠连天,早晨三点才睡。 前一晚试着写了两种不同设定的五千字梗概,依旧不满意,文档拖进废纸篓里,又清倒废纸篓,一万字就这么打水漂。 她倒是不心疼那些字,在她的认识里,舍得删,才能写出更好的。 只是她时速很低,一小时才一千字,写一万字至少要花十个小时,经常连续坐在电脑前面七八个小时,就这样熬出了颈椎病,还曾经因为赶稿子敲出了大拇指腱鞘炎。 这次又写了十个小时,编剧写作者的职业病就犯了,肩颈疼。 趁大厅没顾客,她边打呵欠,边揉肩颈。 安欢欢将顾客送到二楼皮肤科,回来后,笑眯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一本封面以粉色为主的书,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小师父。 阮慕斯登时就不困了,眼睛睁得如看见死尸一般,脑子里响起搭建了很久很高的积木噗通倒下来的声音。 阮慕斯愣怔好半晌,“欢欢,你一直看的,就是这本书?” 安欢欢笑道:“对啊,《小师父》,作者葡萄君。这个是作者亲身经历,真的太好看了,你看不看?诶?要不你睡会儿吧,你看看你困的。” 阮慕斯摇头,“我不困了。” 安欢欢将书递给阮慕斯,“不过这个是日记形式的,听说完全是作者的亲生经历和真实日记。日记嘛,文笔就一般,没什么辞藻,但是她写的她和她小师父的互动真得超级好看啊,看得我特想谈恋爱,特想和小师父那样的男主恋爱。” 阮慕斯接过书,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翻开目录,看得眼睛生疼,满页儿都是小师父三个字。 目录: 第一章,与小师父的初遇。 中间夹着一些章节:小师父很酷,小师父脾气有点臭……带我去健身的小师父,带我一起拼尸块的小师父……成为我男朋友的小师父。 最后一章:向我求婚的小师父。 阮慕斯两年未碰过这本书,忽然觉得被烫了手心。 安欢欢兴奋抢走书,翻给她看,“对了,小师父还有反差萌呢,那么酷的一个法医,居然怕老鼠,我给你找那段儿……噢噢噢,这儿,你看。” {读文少女仙女小藻整理}书上: 【2015年4月12日,晴,谈鼠色变的小师父。 小师父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人,不怕尸体,不怕杀人犯,不怕死,但方法医今天告诉我,说小师父怕老鼠哈哈哈,如果谁跟他说看见老鼠了,他能跳得老高。 我今天试了一下,在解剖室里,尸体没到,我们先到了,我蹲在地上系鞋带,故意大喊:“师父有老鼠!!!” 小师父直接从地上蹦到了解剖台上,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恨不得抓住头顶的灯,跑到房顶上去,他脑袋左右转得如拨浪鼓,声音里尽是即将崩溃的惊慌失措,“哪呢?哪呢?小葡萄?在哪呢?!” 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写下这行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 阮慕斯也看笑了,粉唇抿起,眸中笑意荡漾,想起曾经那个画面,那是他少有的惊慌失措,后来他把她堵在角落里,扬言她胆敢把这事儿传出去,他就解剖了她。 她纳闷了好久他那么怕老鼠,他是怎么从法医学系毕业的。 阮慕斯轻笑着回忆她在省厅的那段日子,如今她不仅把他怕老鼠的事说了出来,还让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接着,脸上笑容逐渐淡去,眼底升起一层水雾。 她用力眨眼,将那层水雾咽回肚子里。 安欢欢没察觉,继续兴奋地给阮慕斯翻页卖安利,“还有还有,看得出来这个作者好像先暗恋小师父的,你看你看。” 书上: 【2015年4月15日,雨,尊重逝者的小师父。 小师父是个很尊重逝者的人,每一次解剖完尸体缝合好以后,都会郑重地给逝者鞠躬。 之前我看到小师父给逝者鞠躬,我便也跟着鞠躬。 今天结束的时候,我心血来潮,突然对着小师父鞠躬,就像小师父对逝者鞠躬那样。 小师父先是愣住,随即皱眉,之后报复性地也朝我鞠躬,就如同他对逝者做的那样。 我哈哈笑着继续鞠躬,小师父拿我没辙,就继续朝我鞠躬。 幼稚的三鞠躬后,我忽然觉得这个好像拜天地,心跳有些快。 怀着小心思,不自然地直起身来,恍然看到小师父嘴角隐约有一抹笑意。 不知道小师父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我们今天,拜天地了。】 阮慕斯看的心一阵疼,像是看了一本虐文小说, 分卷阅读25 疼得心抽抽。 手指甲尅着手心,她合上书,手抚着封面,她做恍然大悟状笑说:“欢欢,我想起来乔院长好像不太喜欢员工看小说,你千万别让院长看见。” 安欢欢懵,“啊?你不是说你和院长不太熟吗?” 阮慕斯撒谎不打草稿,“他是我表哥,虽然不常见,但长辈们会经常聊啊。” 安欢欢信了,忙将书塞进抽屉里,“那我可得小心了。” 阮慕斯掩饰性地打呵欠、喝水,心道她又暗恋、又曝光他的秘密,若被他看到……难以想象被他看到,他会对她做什么。 安欢欢还在嘀咕说:“我上网查葡萄君来着,好想看她和小师父长什么样啊,小师父一定特……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安欢欢正嘀咕着,走进来一个帅哥,安欢欢立即扬起标志微笑。 阮慕斯顺着安欢欢目光看过去,和帅哥对上视线,阮慕斯和帅哥两人同时露出诧异表情。 帅哥道:“山……” 阮慕斯忙打断笑说:“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了啊,来沙发坐会儿叙叙旧。” 她走出前台,冲帅哥使着眼色,带他去沙发旁,笑说:“她们不知道我是编剧,只知道我是作家,千万别叫我老师。” 邵俊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山竹老师第三部戏是要写整形行业?” 邵俊是阮慕斯写的第一部历史剧的一名小演员,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位爱遛鸟和逗宫女的小王爷,很讨喜的一个角色,只是第五集就死了。 邵俊经纪人曾带着邵俊为此找过阮慕斯,希望阮慕斯给加戏,阮慕斯当时挺欣赏邵俊的,因为邵俊本人是很彬彬有礼的小鲜肉,长得帅是其次,主要是他没有背景,演戏认真,还很谦虚有礼貌。 只可惜阮慕斯写的是真实历史剧,《大明王朝》《康熙王朝》那一类的,小王爷当时的年代月份就得死,她实在没办法加戏,便拒绝了。 阮慕斯给邵俊倒茶水,慢悠悠地说:“我没有要写整形剧,是想写整形的书。” 邵俊笑着摇头,“山竹老师是签了保密协议了吧?” 阮慕斯轻呼吸,“……你能不能为我保密?” 邵俊笑,“山竹老师,我经纪人在外面停车呢,马上进来,你也知道他的大嗓门……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亲妹妹是文学系的,想做编剧,山竹老师晚上有空吗?放心我没歪想法,只是碰到您了,就想让你教教她,我可以不作陪。” 阮慕斯余光瞥着门口旋转门,注意着邵俊的经纪人,她声音缓慢,“你是来调哪里的?” 邵俊不隐瞒,“太阳穴太凹陷,上镜不好看,来打玻尿酸。” 邵俊是小演员,这两年都是小配角,买热搜都上不去的小角色,也确实没到能够被VIP待遇、走VIP通道的程度,不然他也不会在前台碰上阮慕斯。 邵俊花花肠子不多,但也知道抓住机会,他抬手腕,“最多两分钟,我经纪人就要进来了,山竹老师,需要我帮你支开他吗?” 阮慕斯沉默两秒钟,“只是和你妹妹吃个饭?” “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带你朋友一起。” 邵俊忽然起身道:“算了,你不去也没关系,我这样请你去教一个没见过面的新人,确实不太好。你去哪里躲一会儿吧,我把我经纪人支开,别让他看见你。” 阮慕斯站起身来,往楼梯口走。 她低头走了没两步,回头道:“等一下。” 邵俊回头,他站在门口,晌午的阳光透过他细碎的刘海,俊朗的脸上是谦虚温和的笑容。 阮慕斯问:“我明天五点下班,你有时间吗?去云端餐厅?” 邵俊笑着点头,“我明天来接你。” 顾客都是坐电梯,一会儿邵俊和他经纪人应该是先去咨询室,再坐电梯上二楼,于是阮慕斯准备去三楼的病房区转一圈儿。 她还没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皮鞋敲地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乔子执一身白大褂,正站在她三米外,手上拎着疑似小西点蛋糕的牛皮纸包装袋。 不知道他又站了多久,但他接下来的行为,可以证明他站了很久,并且听到了她说的云端餐厅四个字。 他嗓音里有浅哼,睥睨她一眼,擦过她肩膀,径直走向前台。 他走路带风,白大褂衣摆飘起,皮鞋声铿锵有力。 半分不像整形医院院长,只像走在太平间的冷漠主检法医。 他走到前台,牛皮纸袋扔到安欢欢面前,接着目不斜视地走出大门。 即使背影远离了她,仍旧冷气逼人。 阮慕斯抿了抿唇,探头看大门,未看到邵俊和他经纪人,速度极快地冲向前台拿蛋糕,“欢欢,这是我表哥给我的,我拿走了啊。” 安欢欢:“啊?哦,哦。”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男配?呵,解剖了 12、第 分卷阅读26 12 章 ... 阮慕斯第二天约了杨喜鹊,叫杨喜鹊和她一起去和邵俊以及邵俊妹妹吃饭。 还是谨慎好些,一来担心邵俊经纪人拿她炒绯闻,二来单独和邵俊出去吃饭,怕是会有人不高兴。 正好杨喜鹊被公司员工搞得头大,想让阮慕斯给她出主意,就约好她下午来接阮慕斯。 杨喜鹊来得早,悍马停在正门外,进去找阮慕斯。 却在门口看见了乔子执,他刚挂电话,手机扔进白大褂兜里。 掏出烟和打火机,打火机咔哒一声,烟头火苗燃起。 他头发削短,被光刺得半眯着眼,眼里一片狠光。 柔光照到他脸上,他脸颊的轮廓仍旧棱角分明的冷硬。 手指间夹着烟,嘴里徐徐地往外吐着烟圈儿,那烟圈儿都跟有脾气似的,久久不散。 哪里像个院长,就像个刚打完架的阔少爷。 杨喜鹊上前打招呼,“嗨,乔院长,慢性自杀呢?” 乔子执斜睨着她,“大作家没出去旅行啊?” “哎,回我爸公司当傀儡了,”杨喜鹊走近了他,冲他眨眼,“我陪慕斯宝贝去和小鲜肉吃饭,乔院长来不来啊?” 乔子执手指扣着烟蒂,眉轻挑,“沈砚跟何斯野俩人都陪老婆去了,没人陪我吃饭。” “ 我陪你吃。”不等他话说完,杨喜鹊迅速选定战营,“我一直期待给你和慕斯做伴娘呢,咱俩就跟慕斯和那小鲜肉一起吃,大摇大摆监视他们。” 乔子执若有所思颔首,捻灭烟,扔到一旁垃圾箱里,“她两年没发朋友圈,给我说说她都干了什么,想吃什么随便点。” 杨喜鹊:“鹅肝,白松露,鱼子酱,一个不能少,还有龙虾煎蛋,蟹黄拌饭,还要Dom Pernon香槟,Rose那个……” 阮慕斯瞧见杨喜鹊和乔子执俩人在门口说悄悄话,眉梢陡然一跳。 杨喜鹊八成把她卖了,不,十成把她卖了。 阮慕斯回头问安欢欢,“对了欢欢,书带回家了吗?” 安欢欢抬头道:“没有啊,院长休息的时候,我也可以拿出来看看……吧?” 阮慕斯心想她不能演太过,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过犹不及要不得。 她点头道:“你小心点儿就好。” 杨喜鹊和乔子执俩人始终未进来,一直到阮慕斯下班、邵俊来了,俩人才进来。 杨喜鹊站在乔子执身侧,装作偶遇的样子,“慕斯,我们要去云端餐厅吃饭,你去不去呀?” 阮慕斯在心里直叹气,表面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说:“我和邵俊老师也去,邵俊老师,这位是我作家好朋友杨喜鹊,这位是我,我表哥。喜鹊,表,表哥,这位是演员邵俊老师。” 乔子执听见阮慕斯两次结巴的“表哥”,眯眼睇着她。 阮慕斯感受到那微愠的目光,心虚得长睫微颤。 杨喜鹊一副惊喜的样子,“我知道你,我看过你演的小王爷,山竹老师的剧我翻来覆去看过好多遍,你演的小王爷特别好。” 邵俊笑道:“可是没活过五集。” 杨喜鹊大笑,“我们山竹老师太不近人情了,下回让你多活两集。对了,既然都去云端餐厅的话,一起吃?” 邵俊彬彬有礼,目光扫过几人,心里有几分猜测,兴许是阮慕斯不信任他、找来的救兵,他看破不说破,笑着点头,“当然可以,那就一起吧。” 乔子执和杨喜鹊一辆宾利新欧陆GT开在前面,阮慕斯和邵俊一辆路虎揽胜在后面跟着,向云端餐厅开去。 宾利里,杨喜鹊说:“你们是我见过的分手不拉黑对方微信的第一对,朋友圈也没互相屏蔽,不过可惜了,慕斯不发朋友圈。” 乔子执猛地踩下刹车,杨喜鹊重重一晃。 他开窗,手臂朝外搭着,嘴里发出一声“嘶”,“你又知道我发朋友圈了?” “知道啊,她经常翻你朋友圈啊,我俩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一遍遍看,我都不用偷看屏幕,就知道她看的是你朋友圈。” 杨喜鹊看后视镜里的路虎,继续说:“她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躲着你,同时呢,又总跟着你的脚步。前年元旦你们在拉斯维加斯大道倒计时的是吧,布兰妮和席琳迪翁也都在拉斯维加斯表演,你们还听了Michael Bubblé的演唱会,当时我们在纽约时代广场来着,但是去年元旦,我就被她硬拽着去了拉斯维加斯,住米高梅酒店,那天晚上我陪她听Michael Bubblé听到吐。” 乔子执呼吸微沉,半晌,拿出根烟,“不介意吧?” 杨喜鹊摊手耸肩,表示不介意。 路虎里,阮慕斯看邵俊的太阳穴没有什么变化,问他,“没打玻尿酸吗?还是打的很少量?” 邵俊笑道:“本来谈好瑞蓝2号填充,两支的量,但是咨询师又说颞部建议用自体脂肪填充,可是自体脂肪填完会有些凸,就过段时间再说吧。后天有个通告,虽然我没流量,但万一以 分卷阅读27 后火了呢,太阳穴凸起来的现场照片,就成黑历史了。” 阮慕斯认真地说:“你演技真的很好,娱乐圈换代比较快,前两年鲜肉横行,近两年观众开始关注演技派了,你只是没遇到让你一炮而红的剧,你会火的。” 邵俊偏头看她,意味深长,“慕斯老师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的这么想?” 阮慕斯没正面回答,只道:“希望你多演一些硬汉形象,你本身比较帅,最好把胡子留起来,唔,不要填充太阳穴,脸部线条太流畅,就演不来硬汉了。” 邵俊问:“什么时候写部硬汉剧吗?” 阮慕斯笑道:“得看制片人的了,但如果我写硬汉剧的话,我肯定推荐你。” 云端餐厅,邵俊的妹妹邵文衿已经等在包厢里,是个长相很干净、穿着很普通的大学生,看起来似是那种内向慢热、熟了之后就外向的姑娘。 因邵俊在车上跟邵文衿说了要来的人,所以她有礼貌地挨个打招呼,最后视线落到阮慕斯身上,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对偶像的崇拜,动了动嘴唇,又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直到五人落位后,邵文衿方红着脸挤出一句话,“山竹老师,你,你真好看。” 阮慕斯温柔微笑,“你也好看。” 编剧山竹有两部剧,分别是历史剧和民国剧,作家山竹有一本书,是法医实案类型的,很多观众和读者都以为山竹是位男性,得去网上搜索,才能看到个别帖子爆料说山竹是位女性,而关于长相,都说是美女。 美女这俩字包含万千,哪怕邵俊也跟邵文衿说山竹是美女,邵文衿也仍旧以为是个类似去商场逛街不管长什么样都会被店员喊美女那种尊称,没想到编剧山竹真得长得好好看。 气质仿若出身书香世家,目光沉静。 戴着泼墨式水蓝色与水粉色交叉的发带,温柔里还有几分活泼。 额边儿碎发俏皮又温柔,有点儿像灵动又悠然的天仙那一类风格的。 邵文衿兴奋地直扯她哥的衣服,山竹老师好适合演古装偶像剧啊。 杨喜鹊是圆场型选手,有乔子执在,就没有别人买单的理儿,她随便瞎扯了个借口笑说:“我今天过生日,乔少爷说好了请我吃鹅肝,碰巧大家都在,就可劲儿点贵的,乔少爷买单,感谢邵老师和妹妹一起给我过生日呀。” 邵俊的车才一百万,乔子执的车四百万,邵俊能看得出乔子执身份不低,笑着道谢,没再抢单。 三位女性点餐,杨喜鹊是主力,点了一堆贵的。 阮慕斯偷瞄了乔子执一眼,他低头摆弄着手机,倒是自打进了餐厅后,没用什么醋意的目光瞥邵俊。 乔子执似是感受到阮慕斯的目光,没抬头,嘴角却轻勾了下。 杨喜鹊知道邵文衿是来向阮慕斯学习的,笑着问邵文衿,“妹妹,给你出道题,来用编剧手法,描写一下我和山竹老师的不同。” 邵文衿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我,我想想。” 阮慕斯补充道:“假设你口渴了,以我和喜鹊老师都给你倒水的情景,你描写一下我和喜鹊老师的不同,可以不符合我们俩的性格,主要是不同。” 邵文衿犹豫道:“山竹老师温柔地问我渴不渴,然后给我倒水。喜鹊老师笑着问我渴不渴,然后给我倒水……?” 阮慕斯点头道:“也可以的。” 杨喜鹊摇头,“山竹老师你别客气,妹妹你这样是不行的,一个温柔一个笑,这太小说了,山竹老师举个例子来。” 阮慕斯:“喜鹊你……哎,好吧。” 玩手机的乔子执停下了,偏头望着阮慕斯,冷漠的眸光,忽浮上兴致勃勃。 阮慕斯道:“妹妹比较偏向于小说体,编剧的话,主要是动作。比如同样询问的台词,同样的微笑和倒水,喜鹊老师,她会微笑着拿起杯子,边说,‘妹妹渴了吧?’边给你倒水,推到你面前说‘喝点水’。如果再形容另一个人的话,她会直接拿起杯子,倒好水,推到你面前,再微笑地看着你,‘妹妹渴了吧,喝点水。’这就是不同动作产生的不同人物角色特点。前者是乐观询问型,后者是沉静观察主导型。” 邵文衿有些恍惚地仔细琢磨着这两者的不同,一时沉默。 邵俊道:“同一场戏,有的演员反复NG同样的动作,有的演员则反复NG不同的动作。能给出导演更多可能性的演员,更能诠释出角色的饱满度。” “对,”阮慕斯问邵文衿,“《十二怒汉》看过吗,或者《完美陌生人》,《酒会》,这些都是一个房间里的群戏,每个人的动作台词,都值得反复推敲反复看。” 邵文衿不好意思地说:“我看爱情电影比较多,《本杰明巴顿奇事》,《爱在三部曲》,绿巨人演的那个《再次出发之纽约遇见你》那类的。” 邵俊笑说:“没毕业的小姑娘,比较浪漫爱情主义。” 阮慕斯在桌子底下,无意识地攥紧手。 下一刻,听到乔子执的声音,“山竹老师以前和你一样,也是浪漫爱情主义,《本杰明巴顿奇事》,她 分卷阅读28 看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自从重逢小师父,每天一糖一刀 13、第 13 章 ... 阮慕斯在和乔子执恋爱以前,因为专业的原因,会看很多类型片,中日韩英美德法,好片烂片都看,但她最喜欢看的,还是爱情片,从国内早期的爱情电影,看到国外最新的,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本杰明巴顿奇事》,因为她在里面看到了永恒。 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对爱情有着浪漫的向往和想象,直到和乔子执谈恋爱,她就更喜欢看爱情电影了。 法医这个工作很忙,一年里出差时间得有二百多天,除去出差的,命案没有那么多,但非正常死亡很多,随时都待命去现场。乔子执也很忙,没有太多跟她约会的时间,还好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形影不离,也算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约会了。 晚上值班,一般都是两个法医,待到乔子执值班时,他经常把同事赶回去,让阮慕斯陪他值班,阮慕斯就以让他陪她看电影谈条件。 于是,两人一起看过的电影得有一百多部,其中爱情电影占了一大半。 看小清新电影,就一起跟着剧情互相聊以前;看有激情戏电影,乔子执就按着她做一回;看到悲剧时,他就好笑地给她递纸巾。 看《本杰明巴顿奇事》那天,是阮慕斯看的第五遍。 一个越活越年轻的男人,与一个越活越老的女人,在相反的时间长河里相爱。 最后,成为婴儿的男主,在已经年老的女主怀里死去。 她再次入戏,眼泪串珠儿似的往下掉。 男人女人感受不同,在乔子执看来,不就是个返老还童的奇幻爱情文艺童话么。 阮慕斯还在那儿哭呢,回头间,看到乔子执嘴角噙着笑,像是笑话她一样,她愤怒道:“你不觉得很忧伤吗?” 乔子执刚要说话,她扑进他怀里掐他,可他身上都是肌肉,掐不起来,阮慕斯就掐他胸上粉点,疼得乔子执脸变了色,下一刻,他将她按在身下,面上拧着笑,连眼角的疤都在拧着。 她扑腾扑腾地像条要跃龙门的鲤鱼,又被他碰上痒痒肉,止不住笑的求饶。 笑了许久,笑得腮帮子都累了,他侧撑着手臂,轻捏她脸蛋儿,“怕什么,我又不会离开你。” 餐厅里,阮慕斯眼睫轻垂,叉子从开胃菜上挪了回来,放到盘子上,小心翼翼的清脆声响。 因着乔子执话说得太暧昧,邵俊和邵文衿一同看向阮慕斯,她颊边的碎发,随着她垂眉的动作,挡住了她的眼睑,下唇小幅度地裹进口腔轻咬,陷入了一种被戳中心事的情绪中。 显然不是表哥表妹的关系了。 杨喜鹊笑着打圆场,“看感情片儿看哭了太正常了,我看科幻片还总看哭呢,连《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那种不带一点儿特效,就在一个房间里靠纯聊天下来的科幻片,我都能看哭。” 邵文衿也道:“是,是,哭点不一样,我看ladygaga的纪录片都能看哭呢……我琢磨明白了,山竹老师,这一个倒水的动作,可以有故意把水倒洒在杯外,或是水只铺杯底一层,再或是水全部倒满,都是表现不同的人物性格的方式,对吗?” 阮慕斯缓过劲儿来了,笑着点头,“嗯,就是这样。” 汤上来了,邵俊隔着服务生,看向杨喜鹊,“喜鹊老师偏爱科幻片?” “对,科幻片加亲情像《星际穿越》,科幻片加爱情像《WALLE》,还有《月球》,科幻片给人无限可能性,世俗也比较少。” 邵俊点头道:“理想主义。” 杨喜鹊:“是有点儿理想主义,邵俊老师有哪些钟爱的?” 邵俊笑:“《爆裂鼓手》,《为奴十二年》,《人生七年》系列的吧,我是努力型选手。” 邵文衿对乔子执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山竹老师的男朋友会喜欢什么样的影片,她反复看了乔子执好几眼,终于开口道:“那乔先生您呢?” 乔子执掀了掀眼皮,目光里染了两分慵懒,随即眼眸又低垂向手机,嘴边轻溢出八个字,“《明朝帝史》,《黎明之争》。” 两部剧的编剧都是山竹老师,一部历史剧,一部民国谍战剧。 阮慕斯吃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待她没影了,乔子执懒洋洋起身,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扣两声,“同上。” 桌上剩下的三人短暂沉默后,杨喜鹊笑道:“妹妹,麦基的《story》看了几遍?”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 ゜wechat公众号「读文少女」 邵文衿说:“一遍啊。” 杨喜鹊摇头,伸出一个手掌,“你山竹老师,五遍,不是看五遍,是给我,给乔先生,给我们,讲了五遍,不用翻书那种的从头到尾的讲了五遍。” 邵文衿一脸震惊,“都说这本书是编剧必读,可我真没觉得它有多厉害啊,我总感觉西方和东方 分卷阅读29 情况不一样,不仅西方东方不一样,就是亚洲也不一样啊,比如国内翻拍日剧韩剧,没有哪部拍好了的。” 杨喜鹊换了个角度,“那妹妹,你有哪本编剧必修书,是翻来覆去读过很多遍的吗?” 邵文衿沉默了,好半晌,拿出笔和本子,记录,“山竹老师还有哪些书是翻来覆去读的吗?” 杨喜鹊说:“挺多的,但我记不住,就记住了《story》,还有一些剧本,我知道她挺喜欢看《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分镜剧本,还有《霸王别姬》和《大明劫》的文学剧本。妹妹,你才上大一,反正记住了,‘反复’俩字是最好的老师。” 阮慕斯在洗手间里洗手,水凉快儿,舒服些。 她本想用凉水拍拍脸,但上了妆,还是算了,烘干机嗡嗡嗡地烘干手,阮慕斯又磨磨蹭蹭地看了会儿手机,打开iBook又看了会儿剧本,看时间过了十分钟,方慢悠悠地出去。 乔子执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十字拐角,双手插兜,锃亮的右脚皮鞋踢着空气,时而脚尖点地,时而脚跟点地,漫不经心的,贵公子哥范儿的,来回经过的人忍不住偷觑他一眼,他斜着眼,一个冷乜瞪过去。 阮慕斯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眯眸冷眼睇着朝他递出名片的漂亮的女人。 他轻飘飘的嗤了声,有明显的嘲讽之意,漂亮女人尴尬了一瞬,快步走了。 阮慕斯垂着脑袋,以极轻的脚步声,缩着肩膀,快步经过他身边,暗里希望他别注意到她。 擦肩而过时,听到他鼻音浓重的哼声,“你披隐身斗篷了?还是当我瞎?” 阮慕斯站住,僵硬的一个向左转,垂眉顺眼的摇头。 “过来。” 阮慕斯一个向前齐步走,站到他跟前,低头看他笔直的西裤和修长的腿。 乔子执抬手,调整了下她发带,戴正的发带,调歪了。 他道:“你的邵俊老师,饭后会约你爬山,跑步,健身,还有出海,钓鱼,抓螃蟹。” 阮慕斯抿着唇,好半晌,低声说:“你别说话带刺儿。” 乔子执眯眼,正要再刺,忽然感觉他衣袖被拽住,她声音柔哑,“我听着难受。” 他手指悬在她头顶,生生僵住,许久,一声叹息,“嗯。” 调整好她发带,他手放下,“他威胁你什么了?” 阮慕斯嘴唇动了动,没答。 乔子执又一声冷嗤,手指在她唇上揩了下,食指尖染上了红,又蹭到她锁骨上,他速度快到阮慕斯都来不及阻止。 她抬眼瞪他,他却若无其事地又抹了下她的唇,往自己唇上点了点,“明天开始去咨询科,除了上下班,不准出现在前台。” 阮慕斯微诧,“为什么?”她以为他会一直让她在前台待着,直到她求他。 乔子执轻描淡写道:“为了防止再有小演员和山竹老师偶遇。” 西餐吃的慢,从头盘到餐后甜点,几人慢慢悠悠地吃了两个多小时。 临分别时,邵文衿按下录音app,“山竹老师,你能给我推荐几本编剧书和剧本吗?除了喜鹊老师之前说的那几本。” 阮慕斯从洗手间回来后,知道杨喜鹊和邵文衿的聊天内容,知道杨喜鹊都推荐了什么。 她站在餐厅门口的廊门下,仔细想了想,认真建议道:“编剧书的话,《故事写作大师班》,《电影剧作者疑难问题解决指南》,《导演功课》,《你的剧本逊毙了》,都还不错,剧本的话,我不太建议你看太多早期戏剧,比如莎士比亚虽然经典,但你们的话,可能看多了就没兴趣了,可以看看《低俗小说》,《白鹿原》这一类的,还有侯孝贤电影的分镜剧本,你刚接触剧本,可以先反复看这些。” 杨喜鹊笑着搭阮慕斯的肩膀,看向邵文衿,“是吧,山竹老师的重点教学就是反复。” 邵文衿郑重点头,“谢谢山竹老师和喜鹊老师指点,我回去一定反复看。” 邵俊将邵文衿送上车,回头看见杨喜鹊正挪着副驾驶的座椅,往后排爬,一边嘀咕,“双门四座车到底是为什么而生的?” 阮慕斯等在一旁,还没上车。 邵俊走过去,以仅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你下部写整形医院的剧,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谢谢你今天抽空教文衿。” 阮慕斯感受到来自主驾驶乔子执的目光,她礼貌摇头,没敢带笑,“不客气,她很好学,有点像以前的我。” 邵俊笑笑,偏了下头,视线在她锁骨上的一抹红扫过,“他是你男朋友吧?两个人吵架了?” 阮慕斯坦诚道:“没吵架。” 邵俊约道:“没吵架比吵架可怕,喜欢运动吗,过几天和朋友去登山,要一起吗?” 阮慕斯心想乔子执是鬼吧,又叫他说中了,她拒绝道:“表哥过几天带我去登山出海钓鱼。” 邵俊进退有度,未再提下一次,笑说:“那我就等山竹老师的硬汉剧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乔:呵,想得美 分卷阅读30 14、第 14 章 ... 杨喜鹊坐稳宾利后排,打开铂金包掏耳机,耳机线缠住了口红、粉饼、防晒霜和钱包等,不停地往外扯线。 等阮慕斯上车后,她艰难地连上手机,音乐调大,戴上耳机时已经到了明显漏音的程度,“乔少爷,慕斯宝贝,我听歌了,你们就当作我死了,当我不存在。” 车内,尽是杨喜鹊耳机漏音的声音,她在听抖音神曲集合,全是喵喵喵声。 乔子执专注地开车,视线只会在几个后视镜间来回挪动,没看阮慕斯。 阮慕斯余光瞄着他,他衣袖层层折至手肘处,小臂有漂亮的肌肉块,途遇交叉转盘,他手握着方向盘,轻飘飘地左旋两周,松手,打回方向盘。 转盘上立着个铜奔马,黄昏的橙霞落在铜奔马上,撞进他的瞳光里,闪过霞光。 乔子执手指敲方向盘,声调像浸着酒,“看不够?” 阮慕斯眸光里有丝慌乱,立即移开视线。 红灯,乔子执缓缓停下,挂空挡,歪头看她,“要不要算算账?” 阮慕斯对上他视线,她眨眼,“算什么,不是你说要请喜鹊的?” “不是这个,”乔子执半趴在方向盘上,“你叫了我几次表哥?” 阮慕斯嘴唇抖了下,犟道:“不,不是吗,湘姐这么安排的。” “呵。”乔子执一声讽笑,“我陪你看《大话西游》的时候,有句台词。” 阮慕斯敏锐觉察到不好。 下一刻,乔子执淡道:“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 阮慕斯打断道:“表,表哥比牛夫人好听点。” 乔子执又是一声讽笑。 杨喜鹊漏音的耳机里又开始播放“今夜特别漫长,有个号码一直被存放”。 阮慕斯和乔子执互相沉默着,直到阮慕斯看到窗外街景经过她很喜欢吃的一家麻辣牛蛙店,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她开始不吃牛蛙,后来乔子执带她来这儿吃了一回,就喜欢上吃牛蛙了。 乔子执侧眸瞥她,“你刚吃完西餐,又饿了?” “我没饿。” “晚上写稿么,我叫他们给你送过去一份,泡椒的还是香辣的?” “我不吃,你,我,哎,泡,泡椒的吧。” 乔子执轻笑,打电话约了送餐时间和地址。 通话结束,又遇红灯,他凝神看她,像初次见面的时候,不自觉地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移不开。 她戴着他送的发带,刘海全拢上去,露着她漂亮的美人尖儿,她额头饱满度刚刚好。 浅浅婴儿肥,扇形双眼皮,鼻头正面有漂亮的海鸥线,M型嘴唇,唇珠儿盈润晶亮。 脸上没痘也没痘印,皮肤白皙得像个瓷娃娃。 她很会长,熬夜、吃辣的、或是经期,内分泌失调的时候,痘痘都是长在后背上,从来不长到脸上。 她后背一长痘,哪怕就一颗痘,也不让他在她身后做,就正面躺在床上做,说什么都不翻身,倔丫头一个。 她似乎还在看着后视镜里远去的牛蛙店。 他嘴角溢出的惬意的笑,抬手推她太阳穴,她脑袋像个不倒翁似的晃了晃。 乔子执抬手又要戳他,阮慕斯脑袋一偏,躲开他,“你怎么知道他今天要约我去爬山?” 乔子执僵硬收回手,淡道:“套路,不管他对你什么想法,都想再约你加深感情,无论是男女之间还是朋友之间,而不暧昧的邀约,也就剩下户外活动了,不然他请你看电影么,你能答应?” 他心平气和地说:“虽然国内编剧没有国外编剧权力大,但是山竹编剧么,收视率在那放着呢,何况还有个国家一级编剧叶璞老师的后台,以后再有小演员约你,能拒绝就拒绝。” 阮慕斯暗自衡量着乔子执说的话,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说出“总有小演员想被我们家山竹老师潜规则”这种酸话了。 她点头接受道:“知道了。” 阮慕斯本不是个听话的人,从她爸妈对她的评价,到叶璞夫妻俩,再到田科长方樱法医,都说她脾气倔,但唯独很听乔子执的话。 曾因一宗命案,乔子执先解剖了五个多小时,后又在专案组连续开了三个小时的会,阮慕斯全程陪同。 田科长瞧见她打哈欠,对她说:“慕斯你去休息。” 阮慕斯摇头,“我不累。” 乔子执转笔的动作停住,回头道:“慕斯回去休息。” 阮慕斯点头,“好。” 那时候他们还没捅破那层暧昧关系纸,她就很乖很听他的话。 眼看要到喜颜整形医院,杨喜鹊耳机里又开始漏音“有天我睡醒看到我的身边没有你,在我的右边是你曾经喜欢的玩具”,乔子执说:“明天开始跟着温主任接待顾客,没问题吧?” “温主任么,”阮慕斯又想起安欢欢说乔子执他妈要撮合他们俩的话,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 分卷阅读31 ,“好。” 乔子执眯眸,“慕斯。” “嗯?”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渐亮的夜景,轻沉的声音像有风般,吹到她耳边,“没听院里疯传我妈要撮合我和温主任的事?没想法?” 阮慕斯呼吸微滞,他始终没看她,视野里似乎只有十里长街。 阮慕斯心情努力往轻快方向开,她又不是妒妇,“没什么想法啊。” 乔子执鼻音沉重,“唔。” 到达喜颜,乔子执下车走了。 阮慕斯等杨喜鹊下车。 乔子执走进喜颜,与站在门口不停看表的温心雅碰头。 温心雅微蹙眉头,对乔子执的埋怨道:“二姑问……” 乔子执眯眼摇头,无声制止她,温心雅探过他身体,往后瞅,看到宾利旁站着的阮慕斯,了然地拉长音,“噢。” 杨喜鹊从后排爬出来,又嘀咕了一遍“双门四座车到底是为什么而生的”,爬下车后,没看见乔子执人影,“诶?他下车干什么去了?他不是送我回来取车,送你回宿舍吗?” 阮慕斯摇头,送杨喜鹊上她的悍马,问她,“你公司有什么问题?” 悍马车门敞着,杨喜鹊边连蓝牙边说:“公司里有几个烦人精,就是又烦人又精明。” 杨喜鹊的裙摆落了下来,阮慕斯弯腰提起,别到她座椅下,说:“如果莫扎特受到更好的引导,我们现在就没有魔笛了。” 杨喜鹊:“???” “一部剧里的台词,”阮慕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话逗笑了,笑出声道,“公司里有烦人精很正常,别太在意。” 杨喜鹊忽的冲阮慕斯身后扬下巴,“那女的是谁?” 阮慕斯扭头去看,看到的是温心雅和乔子执一同走出喜颜大门。 温心雅面上带温柔的笑,“慕斯回来了。” 阮慕斯礼貌疏离,“温主任刚下班?” “有vip顾客下班后才来,只能拖到现在才下班,”温心雅笑说,“慕斯明天开始跟我们咨询科了,明早到了就来我办公室找我吧。” 阮慕斯微笑点头,“好。” 乔子执全程没搭腔,绅士地给温心雅开车门,跟阮慕斯和杨喜鹊点头示意他们走了,就走了。 “咨询科主任。”阮慕斯目送宾利离开,收回视线,为杨喜鹊关门,“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杨喜鹊还想再问,阮慕斯已经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员工不在乎你是什么性格,你也不用在公司硬绷着女王性格,他们在意的是你的态度,态度胜于性格。” 杨喜鹊摇头啧道:“太美了,这女的肯定整容了。” 阮慕斯:“……再见。” 回到宿舍,阮慕斯洗漱后,就觉得很累,想睡觉。 可又强撑着没睡,直到门铃声响,外卖小哥送来泡椒牛蛙。 味道还是熟悉的味道,心情,有那么点儿不是心情。 吃饱喝足,上床睡觉,梦里都是乔子执。 他一身淡蓝色解剖服,戴着帽子口罩手套,站在解剖台前,沉默地看着尸袋。 尸袋拉链还未拉开,他的解剖刀上已经滴着血。 她凑过去问:“死者是男是女?” 他置若罔闻,打开拉链,里面是一个模糊的脸,她探头去看,依旧看不清。 猛地变了个画面,她和杨喜鹊站在车边上,看到乔子执和温心雅俩人手挽手朝她走来,温心雅的口红特别红。 乔子执却似是没看见她,有说有笑地穿过她的身体,走向何府大酒店。 阮慕斯渐渐从梦里醒来,心道:你个妒妇。 看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两点零五分,她翻个身,继续睡,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阮慕斯住305,她一直以为两边房间没人住,因为没在门口碰见过,也没听见过隔壁声音。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隔壁有人。 一个重物落地的沉重声音,接着是一些轻物落地的声音,玻璃连环落地的尖锐的声音,过了有一分钟,又传来一阵移开重物的滋啦刺耳的声音。 她是编剧,擅长写台词和动作,脑袋里无意识出现了她想象的动作。 一个对环境陌生的醉酒的男人,从床上爬起来,头晕得狠,脚软打晃,胡乱扶住木质椅子,将椅子拽倒,发出重重的声音。 他又抓住一个布料,兴许是桌布,桌上的杯碗随之落地。 终于爬起来,踉跄往外走,腹部又撞上桌子,桌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嘶声。 阮慕斯刚想象了一番那画面,接着又听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回好了,她想,像是一百四五十斤的重物摔倒了,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大乔:是好疼 15、第 15 章 ... 阮慕斯早上醒来时, 因没睡好,眼睛有些 分卷阅读32 肿, 没什么活力。 懒得去食堂, 拿俩勺子扣在肿起来的眼皮上,勉强消了些肿, 喝了牛奶,吃了面包, 踩点8:59到喜颜。 温心雅已经等在前台, 正在和安欢欢聊天,笑声不断。 阮慕斯瞬间就醒了, 下意识探头看安欢欢有没有在跟温主任安利《小师父》, 还好安欢欢桌上空空如也。 温心雅笑着搂住阮慕斯的手臂, “等你好一会儿了。” 待她看到阮慕斯的眼睛, 皱眉问:“没睡好吗?眼睛有点儿肿。” 阮慕斯轻点头,没什么力气,声音有些软, 像棉花糖,“半夜醒了喝了几口水,再睡就睡不安稳了,一共睡了四个小时。” 阮慕斯说着打了个呵欠, 注意到门口立着个宣传牌, 不着痕迹地拨开温心雅的手臂,走过去看,“玻尿酸专家韩成?是刘主任聘来的?” 温心雅被推开也没在意, 过去和阮慕斯一起看牌子,又自然地挽住阮慕斯胳膊,“刘主任的朋友,说是在医美学术讨论会上认识的,这个星期主推韩医师玻尿酸注射。” 海报架做得很大,阮慕斯读完牌子上所有宣传语,包括不痛不痒不红不肿后,若有所思地问:“价格提高了多少?” 温心雅笑说:“百分之二十,估计刘主任还得从中间抽点儿,不过客流量增加了,院里就是赚钱的。我给你安排了个咨询室,走,带你去看看。” 咨询师都穿白大褂,阮慕斯来的头一天就领了白大褂,她穿着合身的白大褂,推开温心雅给她安排的咨询室。 二十多平的咨询室,很简单的办公室,进门就是沙发椅子和办公桌,办公桌上一个台式电脑,靠窗一个衣柜,一些简单的宣传册,就没了。 温心雅道:“顾客需要隐私,所以咨询顾问都有单独咨询室,但是顾问们经常穿插着各个房间谈,所以你一些比较隐私的东西,记得锁在柜子里,电脑里也别存太多个人东西。” 阮慕斯点头,心想这个咨询室可能是刚离职的咨询顾问的,医美行业的咨询顾问跟销售业一样,离职率都蛮大的。 九点半,温心雅约的顾客到,阮慕斯坐在温心雅身后,和温心雅一起接待顾客。 来者是位脸有些扁、鼻子有些塌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她一个人来的,以前做过双眼皮,这次想调整鼻子。 女孩儿是朋友介绍来的,她朋友是温心雅的顾客。 阮慕斯暗自分析女孩儿的长相。 根据三庭五眼和四高三低标准,这个女孩儿从鼻翼到下巴尖儿的长度显然有些短,看着像没有下巴,可能需要垫下巴;没有鼻梁,可能需要垫鼻梁;面部看着有些扁平化,不够立体,可能需要打个苹果肌;脸部线条不太流畅,可能还需要在太阳穴处打两针。 阮慕斯在心里分析完以后,惊觉这不就是网红脸么。 女孩儿已经填好基本信息,姓名李薇,年龄27岁。 李薇说:“我也不瞒你,我就希望投资个几万块钱,整得好看些,相亲的档次提上去。我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我看上的人吧,人家看不上我。能看上我的吧,对方条件还太差。我有点儿朝天鼻,想缩个鼻翼,还没鼻梁,是不是得做个鼻综合?再把鼻尖儿弄翘那种的?” 李薇应该是没少在网上查资料,还点名要某女明星的鼻子。 温心雅声音温柔如水,就像电台主播里的知心姐姐,柔和地说:“好,我明白了,我先给你分析一下你的长相。” 阮慕斯注意到温心雅的套路是先让顾客信任她。 然后再举专业数据,例如鼻子的长度应是面部的三分之一,高度应为鼻子长度的五分之三,鼻唇角理想值为90°到100°之间,鼻小柱应比鼻孔前突12毫米,欧美人额鼻角大于120°,亚洲人应更大一些。这些阮慕斯在书上也都看到过。 之后讲鼻综合的误区,大众审美不同,面相学和以往接过的顾客案例,对李薇进行综合分析,让李薇自己进行考量。 阮慕斯没听过其他咨询师面诊时的套路,但温心雅说得非常专业,一步又一步的,没有卡壳,也没有“然后”“完了”这样的口头禅,听她说话,就像在听老师兼主持人讲专题课,专业的咨询师确实重要。 她想:温主任真优秀。 李薇忽然看向阮慕斯,“美女,你都做了哪里啊?” 阮慕斯下意识扬起微笑,正要回答,温心雅笑说:“她是我们院特邀顾问,她是纯天然的,没整过。” 李薇问:“那能把我整成她那样么?现在都拿明星当模板,一出去都能认出来照着谁整的,这个小美女模子很不一样啊。” 温心雅开玩笑说:“她是有版权的,不能照她整,而且我们刚才不是说最重要的是适合吗。” 一场咨询,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李薇开始非要阮慕斯的自然翘鼻和下巴,后来温心雅从个人特色分析到面相学,强将李薇的注意力从阮慕斯身上移开,又若 分卷阅读33 有似无地提了一嘴。 最后李薇选择最简单的,先打几针玻尿酸填充鼻梁和面部试试看,调整山根和面部线条。 选择医师上,李薇听见有专家,犹豫了会儿,被不痛不痒不红不肿吸引了,选择贵了百分之八的专家。 阮慕斯终于松了口气,心道如果这女孩儿真按照她鼻子整形,那也太奇怪了。 温心雅门外还有顾客在等待,阮慕斯主动带李薇签字,付款,送李薇到皮肤科前台护士,护士带李薇去洗脸,找专家。 阮慕斯等在治疗室门口时,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转身,是余湘,余湘笑问:“咨询科怎么样?” “挺好的。”阮慕斯点头,“还有,湘姐,专家注射玻尿酸,我能进去看看吗?” 这个专家说不上是摆谱还是行业机密,反正就说除了他自己带的助手和顾客,不让别人进。 阮慕斯对这种的很感兴趣,想进去看看。 余湘故意为难道:“这个啊,这个估计你得跟乔院长沟通,估计乔院长能有话语权。” 阮慕斯抿了抿唇,心道乔院长没准儿得跟她谈条件。 阮慕斯想起半夜听到的声音,问:“湘姐,我想问一下我隔壁,304或者306,住的哪位医师?我昨天晚上好像听见他摔倒了。” 余湘皱眉细想状,然后恍然大悟,“是省外的vip顾客来着,没事儿,我今早看见他了,没摔瘸,放心吧。” 阮慕斯和余湘说了没两句,她身边经过一个人影,接着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转身,是个帅哥。 帅哥笑问:“哟,这不是小徒弟吗!” 阮慕斯:“……斯野哥。” “两年多没见了吧,小徒弟长得真是越发标致了啊。” “……谢谢斯野哥夸奖。” 帅哥是何斯野,穿着黑色连帽衫,甩着墨镜腿儿,今儿似是个低调的爷。 何斯野是乔子执的发小,好事坏事都一起干的那种发小。 余湘见两人认识,她有眼力见儿地退下了。 何斯野摇头啧道:“昨晚乔少爷在我那儿哭的啊,小徒弟,你真狠心呐。” 阮慕斯:“……斯野哥说笑了。” 何斯野又道:“能劳驾慕斯老师给我倒杯水么,送到五楼。” “您,哎,四爷稍等。” 五楼,何斯野一脚踹开乔子执办公室,从兜里掏出手机扔他桌子上,“昨天落我那儿了,你这满屋子烟味儿,一上午抽了一盒啊?” 乔子执嘴角叼着烟,对着电脑上的报表咔哒咔哒点鼠标,桌上平铺着一堆采购部递过来需要签字的文件。 烟雾缭绕徐升,乔子执掀了掀眼皮,没搭理他,烟灰缸里已经堆满烟头,他弹了弹烟灰,继续抽。 何斯野眯了下眼,推开窗户,“我让你徒弟送水上来了。” 乔子执动作一停,抬眼看他,“你把她当前台呢?还让她给送水?” 乔子执说着,快速摘掉嘴里叼的半截烟,按进烟灰缸,又将整个烟灰缸都扔进办公桌里面的垃圾桶。 垃圾桶没盖,他随手拿了个蓝色文件,罩在垃圾桶上,挡味儿。 他弯腰的时候好像哪里疼,“嘶”了一声。 办公室里的窗户都打开了,何斯野问他:“哪疼?” 乔子执起身喷淡香水驱味儿,“昨晚睡晕了,腰撞桌角了。” 他伸袖子递到何斯野鼻子前,“闻闻,还有味儿没。” 何斯野吸鼻子,“有。” 乔子执皱眉,脱了白大褂,穿上自己的皮衣,再给何斯野闻。 何斯野:“嗯,这回没了。” 顿了顿,何斯野问:“慕斯吃醋没?是不是醋得酸死了,还死不承认?女人都这样,就是嘴硬。要不你跟心雅姐借位拥个吻?” “滚蛋,”乔子执习惯性地又想抽烟,手伸进兜,碰到烟盒,又缩了回去,“下个月有医美交流会,带她出个差。”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咚咚,送水来啦 16、第 16 章 ... “要带她去医美交流会?”何斯野伸手掏兜, 一个零感至薄掏了出来,“这年头不太安全, 希望你注意安全。” 乔子执从皮衣里掏出刀来, 唰的一声,打开, 刀刃磨着指尖儿,无声地盯着何斯野下边儿。 何斯野赶忙将零感至薄放回兜里。 何斯野:“那什么, 你那几个投资公司最近怎么样了?你要在这个假脸集中营待到什么时候?” 乔子执斜了他一眼, “改天你老婆来这儿打几针玻尿酸,你就不管这儿叫假脸集中营了。本来也没想管, 谁成想她来这儿了。她在这儿几个月, 我就管几个月, 她走我再走。不过整形医院利润确实高, 跟我收购两家?” “拉倒吧,万一出事儿,削骨隆胸整死人, 谁负责? 分卷阅读34 “哪儿没有医疗事故,正规整形医院还算少的,我家这么多年也没出几回事儿。” 何斯野摇头,“这行业忒黑, 我还是不掺和了。” 敲门声响, 咚咚,咚咚咚,敲门节奏听着就像乔少爷家乖女友。 何斯野笑笑, 往外走。 乔子执忽然拉住他,手插|进何斯野连帽衫的兜,绕过零感至薄,掏出来块口香糖。 何斯野讽道:“她给你亲么?你吃口香糖?” 乔子执撕开包装,扔进嘴里,包装纸塞回何斯野兜里,“老子乐意。” 门开,阮慕斯手里端着两个纸杯,一杯温水,一杯咖啡加奶加糖。 乔子执看见阮慕斯眼睛有些肿,微皱眉,“哭了?” 阮慕斯:“没有,追剧了,睡得有些晚。” 乔子执:“少追剧,伤眼。” “哦。” 何斯野懒得听俩人腻歪,欲伸手拿咖啡,“谢谢漂亮小姐姐。” 阮慕斯朝后躲开,“不是给你的。” 何斯野:“……” 乔子执脑袋抵着门,眼里有笑意,眼角的疤都柔和了。 何斯野轻哼,拿起装水的纸杯,干了。 纸杯塞回到乔子执手里,愤愤地走了。 阮慕斯对上乔子执眼里的笑意,眼睫微垂,递出咖啡。 乔子执没接,抱着肩膀,脑袋依旧抵着门,歪头看她。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依旧噙着笑。 “你头一回给我泡咖啡,是想要看案卷,第二回给我泡咖啡,是想看DNA实验室的对比过程,第三回是想参观技术物证室里的取证塑料袋,还有第四回第五回,”他说得缓慢,“这回,是想要什么?” 阮慕斯心道中间那几回明明都是你诱|惑我、我才想看的,不然我哪知道那些东西。 她身体还在门外,回头瞅了瞅,还好五楼没人,“先让我进去。” 乔子执皮靴伸在门中央挡着她,“表哥表妹聊天,怕什么。” 阮慕斯:“你又讽刺我,我都给你泡咖啡了。” 阮慕斯抬脚要迈过他腿,乔子执腿抬得更高,就是不让她进,好整以暇地逗她。 俩人不发一语的以腿打架。 好半晌,柔韧度高的阮慕斯,不及腿部力量强的乔子执,她举着快要洒了的咖啡认输道:“我以后再也不跟人介绍你是我表哥了。” “唔。”乔子执满意,放她进来,反手关上门,咔哒一声,又锁上门。 阮慕斯坐下,很认真地说:“我可以进治疗室,看专家注射吗?” 乔子执悠哉地喝着咖啡,“说说,让你进去的话,能给你剧本增加多少灵感、还是增加多少剧情点?” “能,能满足我好奇心。” 乔子执扬眉:“发没发现,你没自信、或者心虚的时候,就结巴?” 阮慕斯认真地说:“我怕你又以为我要写你家内幕,我真不写,我做两年多编剧了,还是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能写的,我就是想看看不痛不痒不红不肿是真的假的。” 隔着办公桌,阮慕斯在桌子底下不自觉地玩拇指食指对绕,“乔雅登的代理在治疗室门外,跟我说这专家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我就是好奇是不是噱头。” 乔子执点头,说:“手拿上来,别在底下绕。” 阮慕斯:“……” 阮慕斯心道她为什么总有种徒弟见师父的心情,她不应该怕师父,她现在才是编剧老师啊。 麻烦金主你摆正态度,你现在得哄着我,让我把这部剧写好了,这才是正常发展方向。 乔子执又道:“别腹诽,说出来。” 阮慕斯:“……” “那,那谈条件吧,”阮慕斯说,“你让我进去的条件是什么?除,除了那个。” 乔子执咖啡在桌上敲了敲,饶有兴致地问:“除了哪个?” 阮慕斯说不下去了,起身道:“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看,乔院长再见。” 顿了顿,她说:“口香糖吐了吧,别在嘴里含着了。” 操,乔子执暗骂了声,吐了口香糖,在她手搭到门把手时,他道:“下个月有医美交流会,和我一起去。” 阮慕斯背对着沉默了一、二、三秒,点头。 还好他没要求那,那个。 有乔子执的特别交代,阮慕斯成功地在专家治疗室里来去自如,连着看了好几天好几场的注射。 她发现顾客不是不疼,只是没有那么疼,顾客说像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完全能忍受,而不红不痒不肿,也竟然是真的。 她眼睁睁看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低调贵妇,约好打八针,进去后添了五针,结束时共打了十三针,确实没有肿起来,也可能是个人皮肤状态不一样,五十多岁的女人,皮肤本也会有些塌扁,还是很难打僵肿的。 所以专家还真不是噱头,确实有本事,但估计还是假专家多,真专家少。 分卷阅读35 在咨询科,阮慕斯发现温心雅以及其他咨询师说的话,她很难分辨真假,尤其她完全分不清温心雅说的是真是假。 有个顾客是来做皮肤管理的,咨询果酸焕肤,光子美容,水光针,美白针那些。 顾客30岁,温心雅温柔笑说:“你30岁,我今年35岁,我就叫你妹妹了。” 阮慕斯听见温心雅说自己35岁,她按录音笔的动作一停,不可置信地扭头看温心雅。 温心雅看着就像二十七八岁,顶多也就是三十岁,哪里像三十五岁。 顾客也诧异,“你有三十五岁?” “对呀,”温心雅笑着拿出手机,“我一年花出去几十万呢,都花在脸上了,我给你看我以前的照片啊,可黑可土了,我表弟都管我叫大黑饼。” 顾客看完照片,惊讶,“啊,这真的是你吗?” “是呀,”温心雅放下手机笑说,“像换了个头,是吧?” 然后温心雅拿出本应该量顾客的尺子,开始量自己,“我现在的五官都特别标准,您看啊……” 事后阮慕斯问温心雅是真是假,温心雅也说的模棱两可,“真假有那么重要吗?” 她笑了,确实,真假、对错、是非,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 另外,如果说喜颜咨询顾问只注重赚钱提成,却也不是那回事儿。 有一个顾客,她都能看出女孩儿的鼻额角和鼻唇角需要调整,温心雅肯定也看出来了,这若是换了别家整形医院,估计就会叫整形医师过来面诊,谈价钱,如果当天体检完就能做手术,就立即步步紧逼着说打折让做手术。 但温心雅却是建议顾客先做卧蚕。 可能出色的咨询师与常人的区别,就是咨询师更知道主次之分。 可阮慕斯还是觉得头疼,整形医院里心照不宣的“事儿”太多,她若是写这些,整个行业都得骂她。 切入点,切入点,既要吸引观众,又要让投资商满意,太难想了。 不过她现在不偏向于写顾客了,更倾向于写整形医院里的人,不从顾客身上找剧情冲突,而是从整形医院员工身上找剧情冲突……从各个对整形有不同需求的顾客身上找冲突的话,听着就实在像烂剧。 荒诞喜剧里的荒诞人物,往往会获得好评,只要将人物设置的够复杂丰满和有理有据。 吸引人的人物之间冲突,主角困境,人设弧度……她忽然很想写一个被通缉或者被毁容的疯狂法医成为整形医师的荒诞故事,她一定是疯了。 阮慕斯中午一般不回宿舍,吃过午饭后,找地方眯二十分钟觉,就去喜颜楼上楼下转悠找灵感。 这天,为了把乔子执这个原型抛出脑袋,她决定回去看会儿日剧放松。 还未走近宿舍,就隐约看到房门朝外开了小缝。 她眉头一紧,一边拿手机要打电话,同时左右寻着东西,手指刚放在通讯录收藏夹里“小师父”三个字上,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再往左边点儿。” 一道像是躺在沙发里慵懒指挥的声音,声音有毛边儿,微哑。 手机放回白大褂兜里,放下心来。 能不打招呼就进她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阮慕斯开门进去,果然看到他躺在沙发里慵懒指挥。 四目相对,乔子执眉间里迅速闪过一阵愕然,随即平静,对她微扬下巴,“给你安个投影仪,不伤眼。” 两个工人正在安装幕布。 房间里,不仅多了投影仪和幕布,还多了一个墙面的书柜,摆满了整形相关的书和编剧相关的书。 乔子执身侧放着两本场面调度的书,他手上举着一本《秃头歌女》,地上放着两本《老妇还乡》和《鬼魂奏鸣曲》。 她深吸一口气,本想从脑袋里抛出荒诞两个字,结果他看的书都是荒诞派戏剧。 阮慕斯转身,垂眉,目光在门锁上流转。 心想,她手机里存着的换锁师父的电话,幸好没删。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你换锁,我还能爬窗 17、第 17 章 ... 阮慕斯很痛快地换了个三百块钱的锁, 没舍得换一千块的超级防盗锁。 乔子执会开锁,她曾经陪着他在大半夜时, 开锁进封了条的案发现场。 希望乔子执对三百块钱的锁, 开五分钟就失去耐性,就不开了。 可是乔子执对她的耐性又总是很足…… 阮慕斯左想右想, 暂时放弃琢磨锁的事儿,试着写了荒诞主角的荒诞黑色喜剧的梗概, 越写越兴奋顺手, 凌晨两点钟才睡。 第二天早七点,她刚醒, 起来接老师叶璞的电话, 就觉得颈椎肩背一阵阵的疼, 颈椎病彻底犯了。 大学已经开学, 叶璞开始回学校上课,起的比假期的时候早了很多,就像个早起的家长, 分卷阅读36 一定要一大早打电话吵醒孩子一样。 阮慕斯电话响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揉肩膀,左肩尤其疼。 叶璞道:“快起来,来阳台。” 阮慕斯以为老师来了, 立即披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去阳台,“老师您来了吗?” “没去,就是想让你起来, 年纪轻轻的,不要睡懒觉,要珍惜时光。” 阮慕斯:“……” 进了九月份,天气没那么热了,阮慕斯冲了杯蜂蜜,坐在阳台摇椅上讲电话。 气温刚刚好,舒服得像有羽毛划过脸颊,痒痒的,笑容惬意,就是肩膀疼起来,让她脑仁儿都跟着疼。 叶璞说:“下半年的各类编剧会议不少,峰会,沙龙,网络交流,你今年怎么打算的?还不去?不过大多都是外地的。” 阮慕斯起身推开窗,听大爷们甩鞭子,她想了想说:“下个月陪他去参加个医美会议,如果地点时间一样的话,我就顺便去一个,但是还是不想以笔名去。” “陪谁去?哦,大乔?你们和好了?不吵架了?” “没……”阮慕斯说:“当初分手就是和平分手,一直就没吵过架。” “还没吵过架?你刚把他甩了的头一天,他就来我这儿要人。” 阮慕斯坚持道:“我没甩他,我们是和平分手。” 阮慕斯正说着,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吱嘎开窗的声音,她脑袋探出阳台的窗户往两边儿看,没看见人。 她继续讲电话说:“对了老师,前两天有档综艺联系我,邀我去做综艺编剧,他们有一期是明朝主题,想让我去沙盘推演,设置任务和规则,总导演说认识您,您推荐的?” 叶璞:“常明儿是吧,他来管我要你,我就给了他号码,我知道你现在琢磨新剧本呢,我就没跟他把话说死了,你自己考量,想去就答应,不想去就不答应。” 阮慕斯说:“我想想吧,总导演还想让我主跟一位嘉宾,差不多一起待两天的时间,给嘉宾找找人设和话题。我现在,老师,他……” “又结巴了,知道了,大乔是不是追你追得紧了?还是又吃飞醋了?” “没有,他没追我,也没吃……飞醋。” 阮慕斯转身看见房间里的投影幕布和新书架,觉得自己说得好像不太准确,还有一个房东田鹰,以及一个演员邵俊,他都酸死了。 “行,就这样吧,我要到学校了,回头我让我学生把我收到的那些邀约时间地点整理一下,让他发给你。老师还是那句话,你想以后都做编剧的话,作家方面签售会什么的不办不去也行,但做编剧,总得多出席这些会议,加入个编剧工作室,或者至少也得有个经纪人,目光放长远点。” “知道了,有空去学校听您的课。” 挂了电话,阮慕斯返回房间。 隔壁隐约有道吱嘎关窗的声音,阮慕斯又探头看了眼左右邻居,没瞧见人。 肩颈实在疼,她今天不想去喜颜了,反正上班也没人给她开工资,不去也没关系。 给温心雅发了微信,说她今天在宿舍写东西,不去了。 温心雅很快回复说好。 阮慕斯右手揉着左肩,左手开冰箱门,冷藏室里除了蔬菜就已经没有即食早餐的冰箱,她才想起来前一天就提醒自己要买面包牛奶的,结果忙忘了。 她翻遍了冰箱的每一个洞,最后在冷冻室里看到了密封的牛排。 她不太会做饭,掌握不好火候和量,但她想试试。 上网查了煎牛排的步骤,意外地找到了厨房纸和橄榄油。 唔,乔子执真是个好厨子好管家。 微波炉里解冻,厨房纸吸血水,锅烧到冒烟,放牛排,阮慕斯跟着步骤来。 两分钟后,牛排一面糊的黑不出溜,一面半生不熟还有红血,满屋子都是烟,呛鼻子。 她蹲在厨台前,歪着脑袋,捂着半边脸,嘴唇抿来抿去,觉得自己有点儿蠢。 乔子执第一回给她煎牛排就成功了的,师父果然是师父么。 阮慕斯最终决定算了,不吃早餐了,在床上挺尸。 肩颈疼实在没什么好办法,贴膏药,国产的,还有泰国虎牌膏药,都没用。 各种按摩,盲人的,泰式日式的,没用。 中医针灸,脑袋后背手上,按穴位针灸,也没用。 过劳就犯病,就躺着能好些,以防自己刷手机,她手机也关机,吃了助眠药,睡觉。 乔子执上午没上班,去自己的几个投资公司转了圈儿,被不务正业的何斯野硬拉着打了两圈牌,赢了小一万,中午跟他父亲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下午才回喜颜。 经过前台时,安欢欢和温心雅在说话,安欢欢见到院长,立即停下话头,低头忙碌工作状。 温心雅笑着看乔子执身后,“咦?慕斯呢?” 乔子执眉目微凛,“你问我?” “啊,”温心雅拽他去一旁说,“她早上给我发信息说今天不来了,你上午也没来,我以 分卷阅读37 为你们俩在一起了。” 乔子执不悦,“她跟你说不来了,你怎么不报到我这儿,系统是摆设吗?” 温心雅:“你给人家开工资了吗,人家休息一天,还跟你在系统上请假?” 在乔子执印象里,阮慕斯在省厅法医中心学习的时候,几乎没有请假休息的时候,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甚至他休息的时候,她都不休息,就跟着他。 只除了她颈椎病犯病的时候。 乔子执眉间川字皱得很深,插在兜里的手紧了紧,转身走了。 温心雅在后面喊他,“你去哪儿啊?” 乔子执脚下生风,挺阔的背影冷漠又焦急,皮靴踩在瓷砖上,响得急促。 阮慕斯中午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饿了,想起房间里没吃的,翻了个身,再次睡了。 醒醒睡睡的不□□稳,像梦魇了,又醒不过来。 乔子执拿钥匙开门,钥匙没插进去,他弯腰看钥匙洞,眯了眼。 敲门,没动静。 他继续敲门,一边拿出手机给阮慕斯打电话,她手机提示关机。 “慕斯?”乔子执在外面敲得狠,“阮慕斯?” 仍旧没有回应,乔子执眉间升起了紧张之色,转身回304,准备翻窗。 阮慕斯迷迷糊糊间,没听见敲门声,但是听见了有熟悉的声音叫她名字。 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看到的是一个皮衣背影。 阮慕斯睡得浑身无力,嗓子又哑又软,“小师父?” 乔子执脚步顿在原地,呼吸微滞。 是两年多未听过的词,像有把刀插进了他左胸里,有些疼。 刀又好似将结的疤豁开了,不再那么疼,有些痒。 他转过身来,凝眸睨着她。 一身棉质睡衣,头发毛燥,眼角还有眼屎,本漂亮的眼睛,此时只睁了一半,晕晕乎乎地看着他。 乔子执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走过来,皮靴轻踹她门,“换锁了?” 阮慕斯点头,“你给我房子添了这么多贵重物品,我怕丢。” 乔子执倚着门框,仅露半个身子,语气轻飘飘的,“是么,那你给我一把你新钥匙,我不会偷你东西。” 阮慕斯硬着头皮说:“……就,就一把。” 他“嘶”了一声,抬手要掐她脸,眼见她脑袋向后躲开,他深吸口气,收回手。 “颈椎病犯了?” “嗯。” “吃饭了吗?” “没……” 乔子执轻揉着她头发,推她进房间,“去躺着吧,我给你做饭。” 阮慕斯像只生了病的小狗,听话极了,噗通爬上床,钻进被子,只露着个脑袋,看着他。 他脱了皮衣,打开冰箱,看到冷藏室没什么食物,皱了眉,再打开冷冻室,拿出牛排来。 阮慕斯默默地想:真好,可以吃牛排了。 他穿着黑色短袖,身材极好,胸肌腹肌恰到好处的那种好,眼角的疤给他添了无限的男人味儿。 她以前总爱支着下巴看他。 他很帅,五官线条硬朗,站在解剖台前绷着脸思索的时候,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全组的人都屏息等他的分析。 他眯眸的时候,那道疤会微微拱起,散发着一股狠劲儿,像是下一刻就要拿刀对谁下手,叫人不敢与他对视。 拿杨喜鹊的话来说,谁若成为这位又帅又狠的爷的女朋友,一定特别有安全感。 阮慕斯看着看着,就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阮慕斯是趴着的姿势,房间里有好闻的香味。 然后,就感觉到了一双手,正按在她肩膀上。 像以前一样,力度恰好的。 她动了动脑袋,表示醒了。 乔子执的手仍没拿开,“后没后悔和我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哼,我这样的好男人,你上哪找去? 18、第 18 章 ... 阮慕斯脸埋进枕头里, 不回答。 松软的枕头堵住了鼻子和嘴,喘气儿憋闷不顺畅, 她仍不说话。 乔子执也不指望着她回答, 曾经的恋爱时光不短,他太了解她。 她总是内心想法很多, 嘴又严得像时时刻刻都有强力胶封着她上下嘴唇。 她醒了,乔子执便稍稍用了力, 手指陷进她的棉质睡衣, 像陷进棉花糖里。 他轻哼了声,“又给你做饭, 又给你按摩, 谢谢呢?” 阮慕斯稍抬起脸, “谢谢。” 乔子执:“用不着。” 阮慕斯:“……” 乔子执对人体器官穴位精通, 按摩手法专业,揉她肩关节粘连处疏通,又揉按着她的三角肌向上提。 慢慢的, 阮慕斯感觉隔着 分卷阅读38 她睡衣,他掌心下的,她的后颈和左肩有些发热。 你手上是有火球吗? 她小声说:“右,右边也疼。” 乔子执鼻间轻嗤, 手移到她右肩, 声音却是柔的,“怎么右边也疼了?” 阮慕斯脑袋轻晃,表示不知道。 同样是双手打字,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左肩更疼,更别提现在为什么右肩也疼了。 阮慕斯刚到法医部门的时候,没立即开始写作,和乔子执接触久了,有灵感后,开始动笔写作。 之后,她每天至少写八个小时,肩颈职业病就犯了,疼得难受,眉头总是皱得很深。 乔子执有时候抬头看她,就能看到她右手不停地按着左肩,又敲又捶又揉,有时连带着头也疼,疼的脑袋直往他后背撞,哼唧哼唧的带着哭腔。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坐姿超过十五分钟,她就像身上长了虫子似的坐不安稳,肩膀脑袋晃来晃去,眉头皱得紧。 乔子执常常不分场合,抓着她肩膀开始给她按。 何斯野总说:乔少爷这辈子,估计都没给他爹妈按摩过,但给他家小祖宗一天三顿饭的按。 但是当时她左肩更疼,右肩还好。 好半晌,阮慕斯舒服得脑袋沉在枕头上,又要睡过去了,乔子执捏她后颈,“别睡了,起来吃饭。” 牛排早凉了,乔子执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拧到一分钟。 从养生壶里拿出还温着的鸡蛋,在桌上压扁滚两圈,剥鸡蛋。 他指尖儿抻着蛋膜,整个鸡蛋壳连着剥下来,没有半块小碎壳,蛋壳抛进垃圾桶,咚一声落地,进球。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刷完牙的阮慕斯擦着嘴边牙膏沫,过去拿牛排,乔子执伸腿挡住她,“去餐桌等着。” “……我只是肩颈疼,不是残了。” 他瞥眼垃圾桶,眉微挑,“谁早上自己煎牛排了,半生不熟的?” 阮慕斯:“……” 下午三点钟,阮慕斯才吃上今天第一口饭。 乔子执做的是一人份的,他不吃。 小米粥,煮鸡蛋,好像清淡月子餐,阮慕斯视线落在牛排上,还好有肉。 乔子执忽伸手拿走她面前的牛排,漫不经心地切着,一刀到底,肉断,宽窄刚刚好。 阮慕斯恍惚觉得那牛排好像个尸体,她竟然和一个总切尸体的人谈过恋爱。 好像有点儿牛逼哦。 阮慕斯边吃饭,边将手机开了机,几乎是开机的同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快递小哥,“小葡萄是吗?喜颜整形医院后院,快递,来取一下。” 阮慕斯视线一黑,偷瞄了眼走到白板墙前看她的思维导图的乔子执,小声讲电话说:“你,你帮我放喜颜左边的小不点超市吧。” 她刚说完,乔子执转了过来,“快递?” 她摇头,摇完头又觉得不对,点头,点头完感觉更不对了,呆怔地瞅着他。 乔子执不等她再找理由,推门出去,“我去给你取。” “别,女……” “女生用品是么,我没给你买过?还怕我看?” 乔子执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关门,留着条虚缝。 阮慕斯慌张得不行,她平常不太网购,最近只给了一个地址出去,就是给出版编辑。 《小师父》再版,需要签名,她不露面去签售,也不去印刷厂去签,哪怕出版社各种报销机票路费,所以都是编辑给邮来,她签好后,再返寄回给编辑。 邮费很贵,但《小师父》销量好,她又无论如何都不露面,出版编辑也只能这么搞。 今天到的货,应该就是《小师父》的书。 不想让乔子执看见,是因为她写的内容不仅像暗恋日记,还像一封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陌生人看那些文字还好,让认识的人、尤其还是书里的男主角看到那些文字,太尴尬羞耻了。 邮政快递小哥在面包车旁站着,见到个酷帅皮衣男走过来,指着一个很大、看起来很重的箱子,“这个。” 乔子执:“……” 是她写的书吧,有什么好藏的。 快递员撕快递单子,核实姓名,“小葡萄?” 乔子执:“小山竹。” 快递员:“???” 乔子执:“怎么?” 快递员:“是小葡萄……手机号码说一下。” 乔子执对阮慕斯的电话号码倒背如流,对上了,乔子执挥笔签字,字迹像个老中医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快递员犹豫地看着乔子执。 乔子执:“怎么?” 快递员:“……你女朋友爱吃葡萄和山竹?” 乔子执酷拽的脸上变幻风云,没答,抱着又大又重的箱子转身时,好笑的翘起了嘴角。 不是她爱吃葡萄和山竹,是他爱吃。 邮寄地址是湖南,肯定是书了。 他知道她 分卷阅读39 出的那本法医专业书,他陪她讲了很多法医相关专业的技巧,也给她纠正过稿子。 乔子执捧着书上楼,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阮慕斯的人影。 餐桌前没人,小米粥喝光了,牛排吃了一小半。 床上没人,阳台没人。 乔子执法医出身,实在善于观察,放下书,走到洗手间门口,踢门,“我数三个数,一,二,” “三”未落地,洗手间门推开了,阮慕斯低头走出来。 乔子执:“走,去超市。” 阮慕斯越过他,看向门口的箱子,“你没打开看?” 他怪异地看她一眼,“我看你快递作什么。” 阮慕斯松了口气,“我,哦,好。” 阮慕斯磨磨蹭蹭地换了衣服,跟在他身后,一起去超市。 她的肩颈,只要不坐着,一直走路还好,疼得没那么严重,而且乔子执也没开太远,去了最近的超市,开车才五分钟。 从营养区逛到蔬果区,又逛到生鲜区,阮慕斯负责推车,乔子执负责往车里扔。 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看起来就是情侣吵架后的冷战。 有小朋友在超市里笑着乱跑,撞到乔子执的腰,正碰上他之前嗑到地方,他“嘶”了一声,抓着小朋友的胳膊,狞笑说:“没跟爸妈在一块儿是不是?我家有好吃的好玩的,跟哥哥走吧?” 小朋友懵了,尤其看到叔叔眼角的疤,他挣着就要跑,乔子执不松手,“哥哥不带你爸妈去,就带你去,有吃的有玩的,还有鸡鸭牛狗满地跑,就是没有动画片,没有你爸爸妈妈,跟哥哥走吧?” 小朋友“哇”的一声哭了,乔子执放开他手,眼见小朋友冲进他爸妈怀里,老实了。 阮慕斯忍不住拽他的衣角,“他爸妈要是不讲理,现在就过来骂你了。” 乔子执睥睨道:“我怕他们?” 阮慕斯:“……” 乔子执扔满一车,终于结束,在收银台排队结账。 阮慕斯左肩又有些疼了,脑袋不停地绕颈,脊背向后拉伸,很疼的样子。 乔子执轻轻蹙眉,蹙起的眉峰里,有山川洋流,有抹不去的心疼。 他站在她身后,不由分说地抬手给她按摩。 阮慕斯忙耸肩躲避,“我还好。” 乔子执没松手,目光甚是认真地盯着她肩颈,同时缓缓出声道:“为什么不以笔名参加那些活动?你以后不想继续做编剧?” 阮慕斯:“……他是我老师还是你老师啊,你们俩联系的那么勤吗?” 乔子执:“是不想应对他们?要么以后我做你经纪人,陪你去参加那些活动。” 阮慕斯心道你是好几家投资公司老板,你还是整形医院代理院长,你当我经纪人的话,我还得反过来给你当助理。 “不敢,”她推着购物车往前挪了点儿,“你太贵了,没钱给你开工资。” 乔子执:“写两部剧,出了一本书,税后赚的有一百万吧?” 阮慕斯:“喜颜一个月赚的,都不只一百万吧?” 乔子执:“跟我比?” 阮慕斯:“……右边也疼。” 乔子执冷眉紧蹙,“非要写书写剧本?换个工作不行?” 阮慕斯摇头,以沉默代替倔强的回答。 回到宿舍,阮慕斯也没管乔子执,脱了鞋子,直冲上床,肩颈太疼了,只想躺着。 乔子执拎着大袋子,分类地往冰箱里放食物。 关上冰箱,他正要嘱咐她明天的事,回头间,就看到她又睡着了。 她睡觉很乖,被子盖到下巴颏,被子突出的身体蜷成个6字型,他从来没见过她睡觉是大字型的时候,最豪放的姿态,也就只是会单条腿挂在他腰上。 乔子执走近了她,轻弯着腰,俯身看她。 她鼻尖儿有些没洗脸冒出的小油,长卷的睫毛没颤没眨,嘴唇有点嘟嘟的,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调暗了灯光,他静静凝望着她安睡的侧颜,手指轻抬,抚开她脸边的碎发。 他想做的事情很多,想吻她,想抱着她睡,想抬起她单条腿,挂到他腰上。 想挠醒她,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19、第 19 章 ... 休息一天后, 阮慕斯早上醒来,可能有前一天乔子执给她按摩的作用, 也或者是心理暗示的心理作用, 左肩似乎没那么疼、脖颈也没有那么硬了。 她在喜颜就像轮岗一样,在前台的时候, 休息日跟着安欢欢走;现在工作在咨询科,休息日就跟温心雅同步。 请了一天假, 又碰到休息日, 就是连休两天,入了九月份, 她打算回一次出租房, 取些九月换季的衣服。 拎着行李箱走出宿舍, 她行李箱之前托运的时候被摔过, 轮子好像螺丝松了,也或者其他毛病,一拖着走就有噪音, 走廊里震 分卷阅读40 动声咯噔咔哒的。 还没到电梯,手机一阵默认铃声响起,她停住,目光垂在屏幕上的“小师父”三个字上。 是乔子执打来的, 她犹豫着没接。 铃声停了, 屏幕上出现一个未接来电提醒。 原地转了几下行李箱,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外走,手机铃声又响。 依然是执着的“小师父”。 阮慕斯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姿势, 接电话。 听筒里他沉默不语,有他浅浅沉沉的呼吸声交织着,顺着听筒,涌进她耳里,刺得她耳廓微疼。 许久,他声音压得低沉,“去哪儿?” 阮慕斯下意识来回看走廊两侧,惊悚道:“你,我,你怎么知道?我,我回家取衣服。” 乔子执声音缓和了些,“九点,喝一杯黑咖啡。十点,来喜颜健身房。” 阮慕斯下意识拒绝,“我上午得写……” “两个小时你都抽不出来?你还是想躲我?” “我肩膀还……” “治的就是你肩膀。” 阮慕斯脑袋快速转弯,“我还得回去取衣服拿心率表还有运动鞋什么的……” 乔子执:“我给你准备好了,人过来就行。” “我上午要去出租房换衣服。” “下午我陪你去。” 阮慕斯踢了两下行李箱,“是新买的吗?那你给我洗了吗?运动内衣和健身裤都是贴身的。” 他声音变冷,“没完了是不是?” 阮慕斯:“……” “洗了。”他音调不虞,冷漠地挂了电话。 阮慕斯又左右看着走廊间,没见着他人。 她颠了两下皮箱,心道他怎么好像看见了她拖皮箱要走的似的?电话里他的声音,似乎隐约有怒气? 八点半在食堂吃完早餐。 九点钟喝了杯黑咖啡,打开编辑发来的快递箱子,一本一本书的签字。 签着签着,又到白板上写灵感,字体懒散,笔锋又遒劲。 阮慕斯看她写的人设上面有乔子执的影子,目光在上面一阵阵打转儿,又画了一个掐腰小人儿,小人儿嘴边一个会话气泡,会话气泡里面一个卡通字体“哼”。 看了好一会儿,时而气得抿嘴,时而幼稚失笑,最后回到桌旁,继续签字。 九点五十,在房间里轻热身。 十点钟,跟着乔子执去喜颜健身房,一边鄙视自己为什么要乖乖听他的话。 他给她准备的衣服鞋子都刚刚好,包括运动内衣的尺码,她背着他原地蹦了两下,还蛮舒服的。 而且速干短袖和legging有洗衣液的淡香味儿,真的是洗过的。 她边戴心率表边往喜颜走,乔子执跟在她身后,单手插兜,目光微敛,似保镖。 进了喜颜大厅,阮慕斯抬眼看前台,就看见安欢欢正在看书,封面是粉色的。 她正要跑过去,身后的乔子执扬声道:“安欢欢,开小差呢?” 安欢欢噗通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塞书,阮慕斯几步冲过去,帮她一起塞。 乔子执眯眼,看向安欢欢,“在看什么?” 安欢欢正要说,阮慕斯抬手捂住她的嘴,“女生看的书,院长你不要问。” 乔子执头稍偏了些,作思考状,看向阮慕斯,“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 安欢欢:“???” 阮慕斯:“……” 《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是阮慕斯以山竹笔名写的那本法医书,她定的名叫《法医传》,后来跟编辑商量着,改名叫《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 跟《法医秦明》有些像,但《法医秦明》是一个一个没有关联的案子的合集,阮慕斯写的这本书是互相都有关联的小案子,最后指向一个大案子的有悬疑风格的书。 乔子执给她做特别咨询顾问,教了她很多,也给她纠正了不少错误。 书刚上架的时候,在当当京东亚马逊的新书热卖榜里,加印了好几回,但是后来,被她自己以葡萄君笔名写的《小师父》给超过了。 她跟他分手的时候,她还没写完《法医传》,几本再版计划泡汤了,同时编辑又通知她《法医传》也暂停出版计划。 当时她银行卡里就剩两千块钱,是段惨兮兮的时期。 乔子执还站在前台等着安欢欢递书过来,阮慕斯看到安欢欢杯子里是粉色的,打岔问道:“欢欢,你喝的是什么?” 乔子执见俩人谈论别的内容,先走一步。 安欢欢松了口气:“酵素呀,排毒养颜减肥嘛。” 阮慕斯欲言又止。 安欢欢迷茫抬头,“怎么了嘛?” 阮慕斯:“医学上来讲,酵素并不能排毒养颜减肥。” 安欢欢震惊:“谁说的???” 阮慕斯:“我师,我认识的一位医生说的。”心想法医也算半个医生,虽然法医属于司法鉴定那边的,但和学医的也是有些交集的。 b 分卷阅读41 r 她以前不懂这些,肚子上有肉,跟风喝酵素,喝完就拉肚,以为自己瘦了,还美滋滋儿的。 被乔子执知道后,把她的酵素全扔了。 他还高高在上地俯视她,“酵素能排毒养颜减肥的话,我把主检法医师让给你当。” 上电梯到五楼健身房,器械很全,里面也没员工,阮慕斯走到中央,回头看乔子执。 乔子执反手关上门,随手上锁,抬手腕,看时间,淡道:“在房间里热身了是吧,开合跳,一组三十个,三组。” 阮慕斯呼吸,听指挥,跳。 乔子执脱了皮衣,平举拉力器,教练般指导,“脚尖向外,双臂打开。” 阮慕斯边跳,边透过墙面镜,看向她身后的乔子执。 他平举拉力器的时候,肌肉群会突显出来。 流畅的线条和完美的弧度,他除了习惯性无视规则外,真的很自律。 阮慕斯跳到第三组开始狂喘,心道她为什么要听话地跟这个魔鬼一起来健身啊?? 阮慕斯一边腹诽,一边跳完了三组开合跳,累得气喘吁吁。 他轻描淡写地下达第二个命令:“深蹲,一组十五个,三组。” 阮慕斯挣扎,“只练肩颈不行吗。” 乔子执不为所动,“慕斯老师夜以继日的为我司研究剧本创作,我有责任督导慕斯老师的身体健康,提高慕斯老师的心肺功能,舒缓慕斯老师的压力……” 腿长两米八的小藻整理阮慕斯不再听他说话,转身做深蹲。 乔子执让阮慕斯做了些徒手无氧动作,之后指导她做器械,杠铃划船,山羊挺身,trx拉背,都是练肩颈背的动作。 他在一旁给她计时,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以后一周至少来跟我练三次。” 阮慕斯喘着粗气抬头看他,他挑眉:“没有医生跟你说过肩颈疼是缺乏运动?” “……你说过。” 阮慕斯肩颈最疼的那段时间,在乔子执的狂轰滥炸下,终于跟他去了健身房。 她被提溜着练了两个月,马甲线都练了出来,肩颈也好了。 但是分手后这两年多,她一次健身房都没去过,也没跑过步,肚子出来了,左肩也疼了。 怎么听着好像她堕落了似的。 阮慕斯做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无氧训练,乔子执递水给她,“跑步机三十分钟。” “……我已经要死了。” “死不了,”他胳膊肘撑着跑步机扶手,歪头看她,“明天得浑身酸疼,快跑,跑完我给你拉伸。” 阮慕斯:“……” 阮慕斯忽然很想大喊一声有老鼠,让乔子执大惊失色惊慌失措一下子蹦到跑步机显示器上。 他下回若是惹她生了气,她打算就这么报复他。 心里如此想着,还是乖乖听话,让他拉伸。 阮慕斯盘腿坐在地上,乔子执单膝跪地的姿势,给她做肩膀拉伸,手臂举到头顶,手肘向下。 阮慕斯闷哼了声,他不理睬,继续拉伸。 墙面镜里的他,目光微敛,有些冷漠。 阮慕斯却觉得他一如从前般温柔,虽然……他们俩认识的所有人,都没用这个词形容过他。 她很配合地侧躺下来,让他给她拉伸腿,试探地问:“你,我写荒诞剧可以吗?” 乔子执淡道:“我发现你现在对我连个称呼都没有了。” 阮慕斯:“……” 那叫什么?小师父太亲昵,院长又太生疏。 她脑袋在浆糊里转了一圈,忽然道:“金主大大。” 乔子执被气笑了,“金主大大?” “十分……贴切了吧。” 按趴她,继续给她拉伸背部,他说:“可以写。” 阮慕斯抬头,“啊?真的?” 乔子执伸手又把她按趴下,“但是讽刺的对象不可以是整形医院和整形顾客。” 她脑门贴着地,“我不讽刺,只是想将人设做的丰满荒诞点儿。” 他道:“可以。” 顿了顿,他捏了捏她耳朵,“肩颈好点儿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你说的什么都可以。 20、第 20 章 ... “我肩颈好多了, ”阮慕斯面朝喜颜外墙,一边讲电话, 一边踢墙根, “跟着他练了一周,也一周没敲键盘了, 都是用手写,肩颈真的好了很多。” 叶璞问:“陈编辑发给你的书, 签好了?” “签好了, ”阮慕斯乖巧答着,“出版编辑发来的书, 已经签好返回去了。” “那编剧交流会的时间地点, 我学生也发给你了吧。” 阮慕斯脑袋磕墙, 深呼吸, 声音却依旧慢悠悠,“发给我了,我再和他碰碰。” 她收到老师学生整理出来的编剧交流会的时间地点, 果然有和乔子执出差地点 分卷阅读42 重回的。 她暗自打算出席完医美会议就开溜,但是这事儿不能告诉给叶璞听。 叶璞故意问:“他是指谁?我学生啊?” “乔……我前男友。”阮慕斯破罐子破摔,说出叶璞想听的称呼。 叶璞果然笑道:“小丫头片子,不是说他不算前男友么。” “……” 一阵话筒呜啦声后, 苗红抢了叶璞的电话, 问她:“宝贝,中秋节放假吧?来吃晚饭啊,师母给你蒸河蟹。” 阮慕斯想到上一次在老师家遇见乔子执的事, 轻哼道:“师母你叫我去,就别让乔少爷去了,不然我不去。” 忽然有人踢了她一脚,踢在她小腿上。 阮慕斯:“……” 除了一个人,没人能这么踢她了。 不回头,死也不回头。 乔子执声音似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冒着寒气,“师母已经叫我去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别去了。” 阮慕斯:“……” 等身后的人走了,她转过身来,满脑门粘着墙白灰,扑棱满手灰。 电话里叶璞装作没听见乔子执的声音,问:“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整形医院里?” 整形医院还真没多少突发事件,以她编剧的经验,应当是有一些投诉的,诸如鼻子脸歪了,或是玻尿酸打过敏红肿了,肉毒素打多僵硬了等等这样的投诉,然后下面的主任都束手无策,最后由院长出手,以院长的特别方法以及特别刁钻角度,解决好这件事。 再或者有正妻来找上门,说喜颜里的某位女医生是小三,拆人家庭,夺人幸福,是社会的败类,要求喜颜交出人。 再或者削骨隆胸手术上发生医疗事故,死者亲属来闹。 或者麻醉医师还不够资格做全麻手术,或者某位医师持假证上岗等等冲突事件。 然而,她笑说:“老师,到目前为止,没发生过这种事。” 生活可能会发生电视剧里发生的事,但实在没那么密集。 倒是一些数据很有意思,比如近两年男性整形的占比在增加。 叶璞继续问:“那么,剧本怎么样了?” 她整形题材剧本里男主的万字人设已经写好,定为荒诞派、不守规则的、整形技术高超的整形医生,并且不打算写男女主太多的感情戏,做蜻蜓点水、点到为止、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样的感情处理。 这本也不会人设服务于剧情,准备剧情服务于人设,前者经常是英剧的习惯,后者常为美剧的特点。 阮慕斯跟叶璞一一说了,接着跟他谈她的想法,“老师,以整形为关键职业背景,讲实话,剧情很难抓人,容易把一个个顾客尬写得很煽情。我觉得只能先把主角人设做好了,才能吸引更多观众。而人设方面,国内做得好的现代都市片子还是寥寥无几,不过剧情方面做得好的,也很少。踏实认真写剧本的编剧是有的,只是现代的都市片子普遍被制片人投资商给坑了,为什么国内编剧就不能像国外一样被尊重?” 阮慕斯说完这些会把整个影视业都得罪的想法,迈进前台,心道幸好现在的金主大大是乔子执,除了不让她黑整形医院外,他对她都是支持的。 叶璞道:“有想法就好,编剧这行没有对错,就怕没想法,少看新闻和微博,那些都是经过特别策划的东西,硬往人脑袋里灌输洗脑,多读书,多自己思考,而且你的直觉一直不错,你就按你的直觉去做,你爸他……我要去打乒乓球了,中秋记得来吃饭,先挂了。” 阮慕斯:“???” 她还没反应过来被挂断电话,走向咨询室,怀里忽然被人塞了一张登记表,是温心雅。 温心雅着急忙慌地往楼上快步走,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像十六倍加了速,她边快走边回头快速地说:“慕斯,我有个顾客,你帮我接待一下,我去趟vip接待室。” 阮慕斯看登记表,上面写着9:05,蒋女士。 阮慕斯去前台接待,问安欢欢,“姓蒋的顾客来了吗?” 安欢欢指着休息大厅里沙发上的一个白衣服姑娘,“哦那个呀,在那儿。” 阮慕斯扬起标准服务式微笑,走过去,“蒋……蒋璇儿?” 姓蒋的顾客,应声回头,惊讶道:“慕,慕斯?” 蒋璇儿激动兴奋地挽着阮慕斯的手臂,“好多年不见了啊,慕斯,你,真是漂亮好多啊。” 阮慕斯有瞬间的尴尬,也笑着说:“你也漂亮好多。” 高中时期正是非主流的时候,都背着老师看小说和追星,看郭敬明,看韩寒,看安妮宝贝,看超级女声,看我型我秀。 那段时期里,男生女生都叛逆,阮慕斯也叛逆,更何况她还有个作家父亲,对文字更加敏感,她看王小波,看王朔,还看她爸的书,个性张扬得不行,打耳洞,逃课,就差没谈恋爱了。 而蒋璇儿就是那个高中时期谈恋爱、为了男 分卷阅读43 朋友总莫名哭泣的姑娘,还打过胎,当时还是阮慕斯陪蒋璇儿去的医院,回学校后,一起谎称说是做了阑尾炎手术。 那可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非主流时代。 多年未见,蒋璇儿激动地不行,不住地上下左右瞅着阮慕斯,“你在这儿上班吗?怪不得漂亮好多,我记得你以前……” 阮慕斯笑道:“我不在这儿上班,还是写书呢,来这儿了解行情的。对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站在转角许久的乔子执,手里提着装着蛋糕似的牛皮纸袋,走到前台,他看见阮慕斯和状似认识的顾客聊天,纸袋递给安欢欢,“给慕斯的。” 安欢欢点头道:“好的院长。” 乔子执眉目微凛,皮鞋踢了踢前台桌子,走了。 蒋璇儿轻叹气,“看到我胖了吧?” “……来吸脂吗?”蒋璇儿看起来是胖,至少一百五十斤的样子,才一米五多的个头。 蒋璇儿坦然道:“不是,长副乳了,来切副乳。” “……” 阮慕斯对切副乳手术了解没那么透彻,带她去温心雅办公室,“稍等会儿吧,一会儿让温主任给你看,她在忙,等会儿过来。” 蒋璇儿又给阮慕斯俩人叙旧了一番,提高中同学最近在做什么之类的话题,过了约有二十分钟,温心雅终于回来了。 “顾客您好,不好意思耽误了点儿时间,您给我看看?” 温心雅给咨询室上门锁,蒋璇儿脱了衣服,给温心雅看,“能看见□□了,还疼。” 温心雅问:“医院去过了吗?” “去过了,但是医院只治病,不负责美观,听医院的意思得开挺大的口,我还是注重美观,就来这儿问问,我有个朋友,上个月在你这儿刚做了吸脂。” “对,她跟我说了,”温心雅柔声说,“是这样的,喜颜可能只注重美观,这就是医美和医院的不同。” 蒋璇儿了解地还挺透彻的,“没问题,我了解,主要我这个不仅是疼啊,更怕得乳腺癌,切了吧,当然还得开小点儿口,微创那种的。” 接下来就很顺利,请专家来面诊,初步定手术流程,之后专家离开,温心雅和蒋璇儿谈价格。 蒋璇儿看样子蛮有钱,但也不是有钱就不讲价的,跟着讲了半天,少花了八百块,也算是满意了。 接下来由护士带蒋璇儿做各类体检,排手术时间。 切副乳,就是从腋下开一个口,切除那些副乳腺组织。 阮慕斯还没看过活体手术,这么说好像有些怪怪的,她看过了很多乔子执对尸体进行的解剖,他开始对她没耐性,后来有了耐性,每个部位都给她讲得很明白。 而这个整形方面的手术,她想看看。 可是,又要去求他吗…… 午餐时,食堂,安欢欢指着一道芹菜炒肉,“慕斯,这个特别好吃。” 阮慕斯不好意思拒绝,餐盘向打餐阿姨伸过去,忽然另一个餐盘叠在她上方,挡住她餐盘,接住芹菜炒肉。 乔子执用安欢欢听不到的声音说:“不爱吃也不拒绝?” 阮慕斯鼓了下两腮,像只青蛙呱呱。 乔子执站在她身后,吐息喷到她脖颈上,带着一语双关和讽刺的腔调,继续道:“爱吃的还不吃,慕斯老师兴趣真有意思。” 阮慕斯:“……” 阮慕斯想了想,跟安欢欢打了声招呼,托着餐盘,过去和乔子执坐一起。 他漫不经心地剥鸡蛋,抬头瞥她一眼,复又敛眸,专心致志地看鸡蛋,没抬头,“有事求我?” “那个,我,我能进手术室看看吗?我同学做手术,我,我不放心。” 乔子执“唔”了声,剥好的鸡蛋扔进她餐盘里,向椅背靠去,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勾着膝盖,“要求这么多?那我要开条件了。”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好像嗅到什么了…? 21、第 21 章 ... 阮慕斯正在喝汤, 听见他说开条件,勺子含在嘴里, 像含满口姜汤, 辣舌头,辣喉咙, 辣胃。 他以前也总在她提出请求时、趁机开条件。 小条件有让她跟他朋友何斯野和沈砚一起钓鱼吃饭打麻将,大条件有满足他男人的恶趣味。 小条件她都应了, 大条件她只应过一次。 那次是他生日, 他们已经在一起两个月,也已经发生关系。 那一整天他休息, 全部时间都给了她, 陪她逛街吃饭看电影放烟花, 他的大手始终握着她的小手。手心里逐渐生出汗来, 他擦擦手心,继续牵着她。 偶尔回头看她,眉眼里既傲慢桀骜, 又柔情似水。 她坐在他机车后,回他们的房子,晴朗的天空,忽的一道轰隆雷声响。 她仰头望天, 骄阳艳红如火, 晴空湛蓝如洗。 一群鸟儿在空中波浪般飞翔,夹杂着被 分卷阅读44 惊雷震住的啁啾呖呖声。 他停下,单腿支地, “宝贝,要下雨了,去商场躲一躲?” 她摘了头盔,亲他下巴,“小师父怕被雨浇吗?” 他怕被雨浇?他什么都不怕。 没多久,下起暴雨,他们瞬间被浇湿。 乔子执骑着机车,载着她,以最快的安全速度在雨中穿梭,轱辘激荡起漂亮的水花。 她头靠在他背上,紧紧搂着他,蓦地觉得此时此刻是最刺激最浪漫的时刻,想一直不停车,一直走下去。 停车时,他说他也是这么想的,向前方未知的尽头,一路开下去,因为她比任何时刻,都搂他搂得紧。 “走,回家给老公过生日。” 乔子执脱了皮衣,盖到她脑袋上,跟她一起跑向家门。 大颗雨滴砸在脸上,俩人对视,热恋的眼里有一团团的火,不冷,很热,很燥。 当晚,她为他过生日,她说出希望他明年过生日,还要继续骑单车。 小女生嘛,喜欢刺激又浪漫。 他答应了,同时趁火打劫,向她提出了个大条件。 她嘴角往下滴着白黏汁,从眼泪巴巴到哭出声来,又羞又气又哭的钻进被子,任他怎么哄都不出来。 反正,他很会开条件趁火打劫就是了。 仿佛还没走出当时又羞又气的情绪,阮慕斯垂着发红的脸,拨开他扔进来的鸡蛋,嘀咕道:“不答应就算了。” 乔子执歪头,“你脸红什么?” 阮慕斯脸更红了,端着餐盘起身,不想跟他吃了。 乔子执长腿向前微伸,踢到她腿,“你自己思想不正,你还怨我?坐下。” 阮慕斯偷瞪他一眼,乖乖坐下。 “你同学的手术,我不建议你去看,估计你同学也不会想让你看,”乔子执再次将鸡蛋扔到她碗里,“可以去看别的手术,明天主任有个双眼皮手术,还有个自体脂肪隆胸手术。” 阮慕斯犹疑,“没条件?” “有啊,”乔子执漫不经心地说,“一亲二睡,你自己选。” 他扬眉,手指点脸,“来,选吧。” 阮慕斯:“……” 我选放弃,放弃到上午你给我送的蛋糕都不想吃了。 蒋璇儿体检完,一切合格,下午就可以手术。 阮慕斯去病房区看蒋璇儿,蒋璇儿已经换好衣服,在等待主任下手术,下一个就是她。 也是赶巧,主任下午有台手术取消了,能给蒋璇儿插个手术,阮慕斯估摸着蒋璇儿今天就能排上手术这件事,可能跟乔子执有关。 蒋璇儿虽然胖,但五官都很好看,能看得出瘦下来后一定是美人儿的那种五官。 她坐在病床上,笑看阮慕斯,“这么多年没见……你现在的气色真好,我记得刚出事儿,啊,对不起。” “没关系,”阮慕斯歪头笑说,“没事儿,真没事儿。” 蒋璇儿仔细分辨阮慕斯的表情神色,发现阮慕斯真不是客气话,很坦然的样子,便继续说:“我记得刚出事儿那会儿,你整个人都颓了,从学霸变学渣,跟我们这群人逃课瞎混,我们都以为你走不出来了。” 阮慕斯还是微笑的样子,“刚开始接受不了嘛,年纪又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没有父亲的日子,就走了半条歪路,还好我父亲的朋友把我从歪道上扭了回来,上大学后就走出来了。” 蒋璇儿欣慰地看着她,接着笑道:“我记得你当时眼睛肿的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阮慕斯做了个语文习题的删除号姿势,“拜托这事儿从你脑袋里删出去吧。” “是是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啊,是吧,重点是现在的优秀,”蒋璇儿脖颈稍探前说,“谈恋爱没?咱们高中同学后来听说你大学有很多人追你,你一个都没答应,我们还不信来着。” 阮慕斯句句坦诚,“大学没处,毕业后处了一个,分了。” “那就还是单身啊,”蒋璇儿特别激动地说,“我对象他有个特别优秀的朋友,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阮慕斯并不想被介绍,不过因为编剧出身,喜欢听故事和人设,便配合地问,“是么,有多优秀?做什么的?” 几乎问完的同时,感觉到一道人影压过来,整个头顶都被黑暗给笼罩住。 像走在山里面,身后一个硕大的影子忽的压过来,猛地回头,是一只体长2米多的棕熊,暴怒程度如《荒野猎人》里莱昂纳多遇到的那只熊。 他声音带刀,“慕斯老师想谈恋爱了?那麻烦蒋同学说说,我也听听。” 蒋璇儿:“……” 从哪里来了寒流,从西伯利亚吹来的那股寒流? 阮慕斯回头,硬着头皮介绍道:“乔,乔院长,喜颜院长,我,我朋友。” 不敢再介绍是表哥了。 乔子执站在阮慕斯身后,眼角的疤很狰狞,却还带着笑,笑着拍拍阮慕斯肩膀,“快问问你同学,我也好奇呢,省着表哥 分卷阅读45 给表妹介绍男朋友了呢。” 阮慕斯:“……” 我没介绍是表哥啊…… 蒋璇儿本来还犹豫该不该说,看乔院长态度气场实在不像高兴的样子,但一听是表哥表妹关系,她没来得及细想,就信了,笑说:“也是个作家,去年卖了个大IP,好像还是哪个热门电视剧的编剧,跟你是不是特别配?都是文学范儿的。” 乔子执比阮慕斯先表态,“嗯,听着是很般配,哪天见面吃饭?我给慕斯放假,让她去相亲。” 阮慕斯:“…………” “下周末怎么样?”蒋璇儿高兴地说:“正好他下周跟组回来。” 乔子执揉着阮慕斯的头发,“下周不行,下周请了新专家来,她得加班。” 蒋璇儿建议道:“那就再隔一周,下下周。” 乔子执捏着阮慕斯的耳朵,“那好像也不行,下下周,快要跟我去出差了,要不你问问你男朋友的朋友,方便不方便跟我们一块儿出差?” 阮慕斯:“………………” “他就是我前男友,”阮慕斯喉咙里憋着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甩开玩她耳朵的手,起身介绍道,“乔院长,乔子执,我分手的那个。” 蒋璇儿:“……………………” 蒋璇儿手术成功,阮慕斯下班前,又来看了蒋璇儿一次。 她男朋友来陪床,阮慕斯和她男朋友聊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听着她男朋友说话很有逻辑条例,阮慕斯很放心,就回宿舍了。 今天本该是跟乔子执一起在健身房健身的安排,乔子执一直没叫她,她就在房间里简单地做了些拉伸,继续手写灵感。 一般剧里面有7人定理,就是观众最多能记住7个人,也就是需要编剧做出7个最主要人物的人设,诸如黑泽明的《七武士》,最典型的七个人物,当然也有例外,像《十二怒汉》,是12个人物的。 阮慕斯在白板墙上,已经做出能够压制男主的人设,以及最崇拜男主的人设,她接下来的任务,是写出一个和男主一样旗鼓相当出彩的人设。 一直在写和推翻之间不断重复,晚上十点,阮慕斯饿了,打开冰箱找东西吃,突然听到敲门声。 她没理,拿出秦姨包的速冻饺子,放进养生壶里煮饺子。 敲门声从手敲,渐变成脚踹,然后是乔子执冰冷的声音,“阮慕斯,我数到三。” 阮慕斯心想别再吵到邻居,差不多该去开门了,但手刚碰上门把手,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就仗着吃死我了是吧,我明天就去找温主任约会!” 阮慕斯拉开门,瞅着他不说话。 乔子执斜着她,“怎么?听我要和温主任约会,心里不舒服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又说不出抗议的话,是吧?” 阮慕斯盯着他嘴里的烟,依旧不说话。 乔子执头靠着墙,右脚撑在左脚旁脚尖儿点地,身子倾斜,徐徐抽着烟。 “看我抽烟也想管啊?那可惜了,你还是管不着。” 阮慕斯狠狠关上门,心想你再气我一次,我就要对付你了。 一直到十一点多,她才摘了耳机,准备洗漱睡觉。 忽然又听到敲东西的声音。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停下动作,仔细听。 不是敲门的声音。 她猛地往阳台走,就看到了趴在外面敲窗的乔子执。 阮慕斯忙打开窗,“你疯了?!” 乔子执嘴里叼着烟,扒着她的窗,利落地一跃而进,“这是三楼。” “那也能摔下去啊!” 他瞪她,“是你不给我开门的。” 阮慕斯:“……” 是你先气我的啊! 阮慕斯深吸一口气,准备大喊有老鼠,吓死他得了。 他忽然从兜里掏出封皱皱巴巴的信,摔到她桌上,“你走前给我留的信,来,最后五个字,读读。” 阮慕斯顿时不想喊有老鼠了。 她记得最后那五个字:老公,我爱你。 乔子执拿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 他斜倚着桌子,吸了口烟,眯着眼,透过烟雾看她,“这两年我没相过亲,你要是敢去跟那个作家相亲,阮慕斯,我就掐死你。还有,一亲二睡,你自己选。” 阮慕斯盯着那封信许久,折痕很深,周围有些发黑,纸角也已经翘了起来。 很明显,被反复翻看过很多次了。 难受。 他成功地让她难受了。 阮慕斯擦过他肩膀,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盒木糖醇。 低着脑袋,递给他,嘟哝道:“一股烟味儿。” 乔子执不接,“嫌弃我嘴里有烟味儿,你可以选择另外一个。” 阮慕斯仰头看他,能感觉到他话里话外的怨气。 算了,看在那封信被翻 分卷阅读46 成那样的份儿上…… 阮慕斯轻轻踮起脚尖儿,“只是亲一下,不能那个,也没和好。” 乔子执垂眉看她,一脸冷漠。 直到她软软的唇贴上他,他闭上眼,掩住眸光里的火焰,一动不动的,任她主动。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啧,享受 22、第 22 章 ... 第二天一早, 阮慕斯垂着脑袋,走进喜颜大厅, 心里嘀咕着千万别碰见乔子执。 温心雅朝前台快步走过去, “欢欢,看见刘主任和韩医生后, 叫他们去会议室开会,我给刘主任打电话, 刘主任没接。” 还没到九点钟, 安欢欢在看小说,从小说里抬起头, “没问题。” 温心雅余光看到阮慕斯, “咦”了一声, “慕斯, 没去楼上吗,现在去楼上。” 阮慕斯手从兜里拿出来,“去楼上?几楼?” “三楼, 手术区。” 温心雅接过安欢欢递过来的文件签字,说:“秦主任有手术,估计已经进手术室了,快去吧。” 安欢欢道:“这么早?顾客是秦主任熟人?” 温心雅摇头笑道:“秦主任爱岗敬业, 不行?” 阮慕斯跟温心雅和安欢欢笑着点头, 去三楼。 碰见护士长,护士长笑着给她指路,“那个门, 更衣室,去吧。” 阮慕斯笑着道谢,快步走向洁净区更衣室。 她唇角微翘,心道前一晚,她就亲了一下他的下唇,都没张嘴,他就说话这么算数的吗,一大早就全部安排好了? 开门进去,阮慕斯愣住,下意识关门。 里面坐着的人悠然出声道:“不看手术了?” 阮慕斯退出去的半只脚,又迈进来,“你也看手术吗?” 乔子执:“我不看,过来,穿衣服。” 他外面穿着白大褂,里面是干净的白衬衫、打着条纹领带,一丝不苟的医生样子。 身高体大地坐在矮凳上,双腿舒服得前伸,晃着脚尖儿。 无论他在哪儿,都有种怡然自得的味道,哪怕之前在停尸房,他倚着冰柜,还漫不经心地跟她讨论结束后吃火锅还是吃八大碗。 阮慕斯低眉顺眼地走过去,自觉地张开手臂。 他站在她身后,为她系一次性手术衣的带子。 阮慕斯没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儿,反而闻到了木质调的香味儿,隐约还有海风吹过的海藻味道。 轻轻浅浅的深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 乔子执微微垂眸,为她盘起发,手指拂过她软软的发丝,目光变得柔和。 她身上总是有股子奶香味儿。 她爱喝牛奶,爱吃奶酪,有时尸臭味道很大,他只要靠近她,就好像再闻不到尸臭味儿,哪怕她大汗淋漓满面绯红时,味道都是奶香味儿。 阮慕斯觉得气氛有些暧昧,出声问他,“里面是什么手术?” 乔子执淡道:“不是说了是双眼皮手术?” “哦,”阮慕斯想起前晚的事,“你昨晚是怎么进到我隔壁的?有钥匙,还是隔壁有人吗?” 乔子执提着口罩,走到她面前,没答,只提着眉梢问:“还想再看手术么?亲一下,看一场手术。睡一下,我可以让你看一个月。” 阮慕斯:“……” 乔少爷就是乔少爷,如此大摇大摆地提出不合理要求,还好像他有种日月无私、普施恩惠的风尚德泽。 阮慕斯在心底磨了磨牙,忽然抬头,看向乔子执脚下,一个运气后大喊,“啊啊啊小师父有老鼠!!!” 乔子执顿时脸色大变,几乎是毫秒速,如只疯狂的豹子,瞬间一跃上柜,两步爬上柜顶,同时大喊,“哪呢,哪呢?!” 阮慕斯绷着脸焦急大喊,“你脚下啊——” 乔子执脸已经煞白,浑身都已经在发抖,噗通蹦下来,长腿大迈往门外冲出去,“我操——保洁——” 阮慕斯再绷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 五十来岁的保洁大妈停在走廊,手上拎着拖布,一脸迷茫,“院,院长有事?” 阮慕斯在后面笑得身体直抖,收不住笑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乔子执知道自己被耍了,深吸一口气,咬肌绷得死紧,关上门,松领带,“你吓我?” 阮慕斯还在笑,笑到肚子疼,“小师父哈哈哈老鼠都没你跑得快哈哈哈——” 阮慕斯的笑声还没落地,突然被乔子执一脚绊倒在地,阮慕斯吓得骤然惊叫,下意识抱住乔子执的脖子,在落地的那一刻,后脑勺碰到的是他的手掌。 乔子执狠狠压着她,他的脸还呈惨白色,没缓过血色,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阮慕斯舔了舔嘴唇儿,脑袋里闪过他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又忍不住上翘,想笑。 可他太生气,她又赶紧压下嘴角。 分卷阅读47 反反复复的翘起和压下,她抿着的小嫩嘴儿,就成了笑到颤抖的样子。 乔子执沉默地看着她,心底的气慢慢消散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笑涡很深,能笑到他心里去,能暖到他心里去。 曾经整个省厅的人,都知道乔子执脾气臭,没人敢惹他,除了必须得跟他一起值班勘察尸检的同事、不得不跟他说话以外,没人敢和他说话。 直到,省厅来了个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 起初,她胆子小,但又倔强,明明已经很害怕,还强忍着眼泪,在现场看着、盯着,在解剖室里举摄像机拍着、记录着。 后来,他每一次回头,都能看见她漂亮的美人尖儿、她执着又漂亮的脸蛋儿、她扬起笑脸冲他微笑的模样。 自重逢后,他就没看见过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模样了。 乔子执突然低头,迅速地在她唇上响亮的“啵”了一口。 阮慕斯顿时停住笑,瞪大眼睛瞅他。 满眼都是那种“你犯规了啊”的惊讶。 乔子执手指勾开她的无菌帽,轻揉她的头发,温声软语的,“宝贝,想我了吗?” 他声音轻柔的像怕惊扰到了她,是对她小心翼翼的温柔。 阮慕斯一声不吭的看着他,抿着嘴,眼睛久久没眨,眼里逐渐升起水雾来。 鼻头变得红了,眨了下眼,眸中有泪在涌动,泪里有他明知故问的委屈。 乔子执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迅速伸手覆盖住她眼睛,“好了好了,别哭,我不逼你了。” 掌心被她长长的睫毛轻划过,泪湿了他的掌心。 阮慕斯嘴唇儿微抖,声音里有哭腔,“你起开。” 她抬手掐他腰上的肉,但只触到邦邦硬的肌肉,气得捶他背。 “啊呀,你,你们……” 门这时忽然被推开,温心雅一脸惊讶又焦急的样子,看样子想说让他们继续,又想跟他们说注意时间地点和场合,最后几番张嘴,瞪了眼乔子执,关上门。 阮慕斯睫毛刷着他掌心,听出是温心雅的声音,恼羞地想站起来。 乔子执压着她不动,又恢复一贯的痞样儿,松开手,狠劲地抹了把她眼泪,“你把我相亲对象吓跑了。” “……我,我,”阮慕斯吸着鼻子,“我陪你二十四个,我老师认识非诚勿扰导演,你在二十四个里面随便选。” 乔子执冷漠地掐住她上下嘴唇,挤出个香肠嘴,“先是一车名媛,再是二十四个女嘉宾,阮慕斯,你看着,下个月出差,我就开一间房。” 阮慕斯抿嘴不语,半晌,才嗫嚅道:“你,你别跟温主任相亲。” 乔子执从她身上爬起来,懒洋洋地抚着衣袖,“你是我女朋友,我就听你的。” 阮慕斯:“……” 乔子执推门出去,温心雅等在门口,皱眉说:“副院长和几个主任都琢磨着把你弄走呢,你就不能注意场合?” 乔子执晃晃脖子和手腕,浑身的桀骜不驯,“我怕他们?” 温心雅轻叹口气,“楼上等你开会呢。” “不去,”乔子执伸手掏兜,拿出烟盒来,瞧见是三楼手术区,没点燃,就在嘴上叼着,“让他们等着。” 温心雅:“……” 乔子执一直到五楼办公室,心里闷着一口气,拿出打火机点着烟,躺到沙发上,隔着烟雾看过去。 他老师田科长曾经问过他,“你喜欢慕斯什么?喜欢她长得好看?她乖?大街上美女有的是,就算大街上没有那么多,全中国也能挑出来无数个美女。” 他透过升起的烟雾,看到她对他的崇拜,出现场时,他的推断被证实正确,她看他的目光里有星星。 看到她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当他老师都质疑他的推断时,她咬着嘴唇,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坚定地说:“我相信小师父的推断。” 看到她对他的陪伴,他父母逼他辞职,冻结他银行卡信用卡,法医工资低,她就陪着他,养着他。他有钱,故意没拿出来,她也傻了吧唧地说愿意养着他。 他那时候爱玩,作息不规律,熬夜,喝酒,抽烟,她每天发短信纠正他,催促他,还发给他好多烂肺的图片;他喝多了,她打车去接他,给他开车,送他回家;他喝吐了,她不嫌弃地收拾好,睡在他床角,陪他一整晚。 温心雅一脚踹到他腿上,“我说少爷,你和慕斯到底为什么分手?” 乔子执冷瞥她一眼,站起身来,掐灭烟,脱白大褂,穿皮衣。 他叼着烟,不清不楚地随口道:“因为少爷家太有钱,让她有压力,灰姑娘怕过不了上流社会的生活。” 温心雅:“放屁,慕斯她爸是作家,她妈是商人,她可不是灰姑娘。开会啊,你去哪儿啊?!” 乔子执已经开门出去,“让副院长他们再等半小时,半小时后跟他们说我跟代理商出去吃饭了。” “那你干什么去啊?!什么时候需要你 分卷阅读48 跟代理商吃饭了!” 乔子执没答,拿出手机,打给阮慕斯的老师叶璞,约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我家老师怕是又要叛变了 23、第 23 章172104 ... 阮慕斯在护士帮助下, 脱掉一次性手术衣,重新换了套无菌服, 洗手消毒进手术室。 手术已经开始, 整形外科主任秦芳四十五岁,保养得非常好, 露着的眼周看起来都没什么皱纹。 见阮慕斯进来,笑着打招呼, “作家没看过手术吧?来, 站这儿看就行。” 阮慕斯看过太多回尸体解剖,还没看过活人手术, 一时间有些无措, 乖乖地站在秦芳指定的位置, “秦主任, 我哪里做得不对佳,你告诉我。” 秦芳看她一动不动拘谨的样子,笑道:“哎呀, 果然好乖。” 阮慕斯:“……还,还好。” 手术是个双眼皮修复手术,给顾客打了麻药,顾客还在喊疼, 喊得阮慕斯直皱眉, 双眼皮手术有这么疼? “你这个双眼皮太差了,”秦芳示意她右边的医生说,“再加点麻药。” 过了会儿, 顾客不喊疼了,被秦主任指挥着反复睁眼闭眼调整。 手术室里,主任和医生,麻醉医生,手术护士,各个都有条不紊的,还很轻松的样子。 阮慕斯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像是自己退后,在看一场纪实纪录片。 阮慕斯的一个吻,看了五场手术。 第二场是自体脂肪丰胸,顾客全麻,抽的脂肪像黄油一样,装的一管一管的。 秦主任再用粗管注射进去,之后用手给顾客的胸部塑性。 麻醉医生一直在观察顾客生命体征,检测指标。 步骤都和阮慕斯看的书上写的一样,但手术气氛,和阮慕斯想象的不太一样。 秦芳忽道:“完了完了,慕斯来看看,是不是左边和右边不一样大?” 阮慕斯:“……” 阮慕斯探头去看,两个胸上有画的标记,她仔细对比着瞅着,“看不太出来啊,差不多一样大……吧?” 护士笑说:“慕斯,秦主任逗你玩呢。” 阮慕斯:“……” 麻醉医生这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闺女总吵吵说要去泰国,慕斯你知道哪个网站买机票便宜不?” 阮慕斯:“???” 手术室居然还可以带手机进去? 全麻手术,也可以气氛这么轻松的吗?? 阮慕斯心道我要是在剧本里写麻醉医生带手机进手术室,怕是得被人骂死吧。 手术结束的时候,麻醉医生唤醒顾客,拔导管,握着顾客的手,放在顾客自己胸上。 “手术已经完成,来,摸摸,仔细感受,胸变大不少了啊。” 顾客迷迷糊糊地眨眨眼,表佳示听到了。 看得阮慕斯都想过去摸摸她胸,想感受是什么样的触觉。 接着几天,有乔子执的特别保驾护航,她又看了几场手术,分别是下颌角整形,鼻综合,处|女|膜修复。 医生们的手法都很专业熟练,气氛也很轻松,开开玩笑,逗逗她,手术就顺利完成了。 按理说,戏剧手法上,整形外科主任应该是看她不顺眼,向院办提出以后都不允许她在手术室观看手术的要求,受委屈的她不得不向院长求助,院长出面霸气解决。 阮慕斯心道,好像有点儿狗血,显得整形外科主任很没有情商,她的剧本里还是不出现情商低的狗血人物比较好。 休息日,宿舍里,阮慕斯穿着睡衣,头发随意扎在脑后,耳朵上夹着根红彩笔,嘴里咬着根蓝彩笔,站在白板墙整理分集梗概,手机免提,跟杨喜鹊通话。 杨喜鹊崩溃道:“公司太难搞了,高层主管都想把我搞出去,开始用大量工作活埋我了。” 阮慕斯摘了嘴里的笔,在白板上写字,“你是老板,把工作安排下去,让他们做啊。” “他们就是在故意难为我啊,我交代下去了,他们还用各种小问题来烦我。” 阮慕斯猜测着乔子执的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建议道:“强势些,让他们知道你是未来唯一的老板,开会让他们等着,拿下一个别人拿不到的合同。我,也不是我,乔少爷有个朋友跟你家行业有点关系,需要我帮你问问吗?” “别别,麻烦你就够了,别拐着弯麻烦好几个人了,”杨喜鹊问她,“你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阮慕斯慢悠悠地说:“还不错,又做了些设定修改,多了黑色幽默和玩笑话,之前多少还有点怀疑整形题材能否写出高分,现在觉得应该没问题,等他让我轮完五层楼的岗位,就闭关……” 杨喜鹊打断道:“谁问你剧本了,我问的是乔少爷。” “……” 杨喜鹊这句话有些烫耳朵, 分卷阅读49 阮慕斯从冰箱里拿出瓶冰水,放在耳朵上,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如果院长不是他,我的进度应该更快的。” “啧,怪人家咯。” 阮慕斯看着被他第四次塞满的冰箱,“又被塞满了。” “啊?” 阮慕斯笑着摇头,“等我写完前五集,发给你看,帮我审审稿。” 杨喜鹊欲言又止,“那个。” “嗯?怎么了?” 杨喜鹊不知道该不该佳跟阮慕斯说乔少爷请她吃好几回饭的事,就为了打听慕斯宝贝这两年的生活细节。 她摇摇头,仔细思忖半晌,还是算了,等以后让乔子执跟她说吧,笑说:“慕斯宝贝,加油写,早日成功。” 阮慕斯和杨喜鹊聊了会儿,挂断电话,她开始撕便利贴,做分集的结构顺序排列。 这是一个导演教她的,这种做法能把结构做得特别漂亮。 还有个编剧会让身边所有人想象接下来的剧情,然后编剧排除这些所有被人想到的剧情,他再继续写。 她在编剧这条路上,还有很多可以学习可以成长的地方。 阮慕斯默默地想着,她要努力,努力拿到最佳编剧奖,先从电视剧做起,再到电影。 她喜欢的《烈日灼心》的编剧就拿到了最佳编剧奖,她得努力。 晚上,阮慕斯整个人都陷进剧本里了,手机忽然响起,她猛地被抽离开,脑袋里的某个灵感突然消失,她深吸一口气,暴躁地狠狠抓了下头发,平息许久后,方接起电话。 “老师?” 叶璞道:“他喝醉了,过来领走。” “……” 乔子执跟叶璞喝了好几天,终于喝多了,躺在阮慕斯的专用床上不省人事。 阮慕斯推开门,入目的是他一双黑袜子分别脱了一半,身上斜搭着个被子,睡得很沉。 脸依旧俊,但气场弱了不少。 “你们啊,”叶璞叹道,“年轻人,瞎折腾。” 苗红在旁边端着杯蜂蜜水,笑说:“年轻不折腾,老了再折腾?没事儿,折腾吧,折腾了,才深刻。”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看着老师和师母,“打扰你们了。” 叶璞点头,“是打扰了,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拿到我课表的,连着好几天,每次都是我下午没课的时候,去学校找我喝酒。” 苗红补充道:“跟你老师聊你。少爷上回跟你老师这么喝,还是追你的那会儿吧。你老师没怎么喝,都是少爷喝的。” 叶璞道:“你呀,心太狠。” 阮慕斯:“……老师您也累了,去休息吧。” 乔子执躺在床上,睡得很深很沉。 阮慕斯伸出手指,点他下巴,一下,两下,他没反应。 她取了温热的湿毛巾,给他擦脸,擦额头,他也未醒。 脱了他的袜子,又费力地脱了他的牛仔裤,他仍旧未醒。 这是真的睡沉了吧,阮慕斯像个蹲在婴儿床前的好奇女生,认真地看着他。 他眼角的疤很柔和,一点都不难看,搭配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增添许多男人硬汉的味道,她一度特别沉迷于他身上散发出的安全感。 阮慕斯撑着下巴,头微歪,看了他许久,一寸一寸地看他的面容,她想,如果他此时醒来,眸子里一定有热度,会叫她沉沦的热度。 十分钟后,再压不住心底的叫嚣,阮慕斯很轻很轻的靠近他,软唇触碰到他眼角的疤,轻吻。 碰到他棱棱角角的疤时,心里跟着狠狠地跳了一下,像个小贼。 他睫毛未颤,没有要醒的意思,阮慕斯便更大胆了,钻进被子里,枕到他手臂,轻搂住他的腰。 她整个人蜷在他怀里,佳忽然有种回到了以前的感觉,他身上有酒味儿、有木质调香味儿,就像多年后突然吃到了小时候姥姥给外孙女做的菜一样,熟悉到想哭。 她以前也总在他喝醉的时候躺在他怀里睡觉,别的女人可能讨厌死男朋友喝酒了,她却觉得没什么,就像个傻兮兮的热恋少女,总想黏着他。 他也总是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才会醒来,动动被她枕得僵疼的胳膊,不气不怒,笑着将她抱得更紧。 阮慕斯就像个赖床的上班族,心想再在他怀里躺五分钟,就五分钟,就起来。 结果她躺了三个五分钟,还是没有舍得起来。 她最近一直有和他锻炼,休息得很好,不知不觉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黑,他的呼吸喷在她脑顶,他的半个身体压着她,箍她箍得紧。 阮慕斯看了眼时间,半夜一点,必须得走了。 费力地从他怀里抽出身来,留恋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走出房间。 不想让老师以为她落佳荒而逃,给老师和师母留了张纸条,说小喜鹊有事,她去陪小喜鹊了,麻烦老师明天别跟乔子执说她来过。 阮慕斯起身正要离开,视线忽然一停,定定地落在桌上的一串 分卷阅读50 钥匙上。 钥匙串上,有宾利钥匙,有机车钥匙,还有一把小钥匙。 顶端贴着个小白条,写着304。 和她305宿舍的钥匙,是同款。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狂甩小皮鞭:来,坦白 24、第 24 章 ... 阮慕斯把写好的纸条踹进兜里, 没留字,改为给老师发信息。 她站在小区外, 本想打车回去, 但是半夜,总有不安全的小概率, 便给杨喜鹊打了个电话。 杨喜鹊这个夜猫子,凌晨一点钟, 声音依旧清亮, “没问题,我叫我家司机去接你, 你要什么车?奥迪?” “……大众就行。” 杨喜鹊:“行。” 半小时后, 一辆一百五十万的大众辉腾开了过来。 阮慕斯被四十岁的司机大哥打开门塞进去的那一刻, 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包|养了。 两个小时后, 乔子执逐渐醒来,晃了晃手臂,有些发麻, 还隐约闻到一股奶香味儿。 他翻身坐起来,轻笑了声,躺回去继续睡。 阮慕斯半夜到家就饿了,强忍着没吃东西, 尤其没吃乔子执给她塞满一冰箱的食物。 一大早, 到喜颜食堂吃早餐。 食堂没熟人,她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吃煎蛋,糖心煎蛋刚吃完, 听到几个女生说:“温主任早呀。” 温心雅声音温温柔柔的,“你们也早呀。” 像阳光下的玫瑰花瓣儿。 阮慕斯垂着脑袋,翘起微笑来,也打算礼貌打招呼,忽然一个人影落到她对面。 温心雅声音有些焦急,“慕斯,看见院长了吗?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关机,你昨天晚上跟他在一块了吗?” 阮慕斯的微笑停住,转而疑惑,“温主任为什么来问我?” 听起来温心雅好像知道她和乔子执很可能在一块儿一样。 温心雅表情微僵,心道完了说漏了,很快轻笑道:“你不是他表妹嘛,听说昨晚乔家大院有聚餐,你们昨天晚上没一起吃饭?” 阮慕斯头微歪,汤匙在豆腐脑里转圈儿,拐了个弯问:“温主任和院长认识很多年了?” “没有,刚认识。” 阮慕斯若有所思点头,回答温心雅之前的问题,“没和他一起吃饭,他手机可能没电了,应该会准时来上班的。” 温心雅笑笑,起身去打早餐,阮慕斯叫住她,“温主任,那天在更衣室,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温心雅摆手笑道:“不用解释,没事儿,就是个小意外。” 阮慕斯仰头问:“表哥压着表妹,温主任不觉得怪怪的吗?” 温心雅:“……”她这是被阮慕斯怀疑了吗??? 早上,乔子执来上班,阮慕斯瞥到进电梯的一个白大褂衣角,她跟着上步梯到五楼院长办公室。 她一下一下地轻扣着门,不急不缓,不紧不慢的。 乔子执刚将充电器插到手机尾巴上,听到这个节奏的敲门声,眉微抬,扬声道:“进。” 阮慕斯反手关上门,抬眸看他。 办公室里没有酒味儿,只有木质香,他白大褂里面的衬衫领带也都是新的。 她微垂眉,心想她早上怎么没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声音。 乔子执也不发一言地打量着她,她很乖,从他送了她很多发带后,她就一直戴着。 淡粉色的发带,漂亮的美人尖,还有透亮的脸颊。 穿着咨询科的白大褂,里面是灰粉色条纹衬衫和蓝色牛仔裤,两年多过去,她几乎没什么改变,和以前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时一样。 乔子执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山竹老师又有什么请求了?” 阮慕斯心道我是来给你机会的,看你今天能不能坦白。 她迈着小步走到他跟前,“喜鹊要被她公司逼疯了,想过来跟我一起住,但我得写东西,不太方便,你,你看,你能把隔壁304或者306借给她住几天吗?估计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说到后面,她越说越小声。 乔子执绕过她,走向办公桌,打开电脑,“我给你看看304和306有没有人住。” 阮慕斯跟着走过去,想探头去看,乔子执手轻抬,移开显示屏,不给她看。 鼠标咔哒点着,乔子执手托腮,手指一下下的点着唇,“都有人住了,205没人,205行不行?” 阮慕斯心想你装,你继续装,你都忘了跟我提条件了你知道吗。 “行,”她点头,“谢谢。” 乔子执:“嗯,回去等着吧,我叫人给你送钥匙。” 阮慕斯向外走,碰到门把手时,她顿了顿,回头说:“我很喜欢温主任。” 乔子执:“?” 阮慕斯重复道:“我觉得温主任性格很好。” 乔子执顿时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51 ?”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陈述下我的观点。” 乔子执语气愠怒,“怎么,你想让我跟温主任正式相亲?” 阮慕斯摇头,“我真没什么意思,算,算了,我去咨询室了。” 阮慕斯走出乔子执办公室,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身离开。 心道:我看你生不生气。 阮慕斯回到自己的咨询室,锁好门,打电话给杨喜鹊。 “小喜鹊,在忙吗?” 杨喜鹊可能正在开会,像被救命了一样,大声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你说,我听着。” 开关门声音后,杨喜鹊连连道:“你这电话来的太及时了,我被他们吵吵的脑袋疼,正好我晾他们半小时。” 阮慕斯笑道:“同情你了。” “咦?慕斯宝贝你这个时间打给我,这是有事啊?” “嗯……”阮慕斯拉开窗帘,望着窗外行人说,“刚发现他住我隔壁,好像住了很久了。” “哇,好浪漫,有没有觉得生气之余,还有些小甜蜜?” “……” 阮慕斯冲窗哈气写字,“有一个叫温心雅的主任,院里传言说他妈妈要撮合他们俩,今天怀疑了一下,感觉像他故意让我吃醋的……” 杨喜鹊大笑了起来,“让你吃醋这招都用上了,乔少爷真是对你无所不用其极啊,心里是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是吧,要不要小报复他一下?” “啊?” “上次我出去玩,不是艳遇了一回吗?睡了一觉后,那帅哥半夜爬起来打游戏,还不静音,气得我后来用强力胶把他手机粘在马桶盖上了,让他蹲在洗手间打游戏。” “……你太狠了。” “打游戏还不静音真的很烦人啊!对了,他还抖腿!”杨喜鹊叹道:“我本来还挺喜欢他的,可是这些小缺点,我又没办法忽视,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哎,他那个帅。” “……” 阮慕斯心道我可不舍得让我家小师父蹲在洗手间打游戏,不过好像有了点儿小思路。 毕竟被他瞒了那么久,他还故意找女人来气她,她怎么也得小发泄一下。 她笑说:“你别晾你们太久了,回去开会吧。” 晚上,她回到宿舍,蹲在地上,在304门前涂胶水。 心想乔子执鞋码42,不一定是哪只脚踩过来,为了万无一失,范围再涂大一点。 回到房间后,门留了个虚缝,静听门外的动静。 晚上十点多,乔子执回宿舍,他脚步很轻,声控灯都没亮,只用手机手电筒照着亮光。 走到门前,他忽的停住脚步,曾做法医出现场的本能反应,能注意到很多细节的本能。 他瞥到地上反着的光,蹲下,拿出打火机,碰了碰地面,打火机被粘上了。 想起上午小美人到他办公室的事,他轻笑了声,故意踩到胶水上,脑门对着门,摆了个姿势,然后—— 出拳。 阮慕斯一直在等着,终于十点多,她终于听到一声撞门声响。 她立即拎着手机跑出去,调出照相模式,拍照。 走廊大亮,乔子执右脚皮靴黏在胶上,脑袋撞在门上,左脚皮靴腾空放着。 阮慕斯顿时笑了起来,笑得声音很大,幸灾乐祸道:“乔院长头疼不疼啊?” 他回头看她,她笑得前仰后合的,还一边给他咔嚓拍照。 她笑起来的样子总是很好看,眉眼弯弯的。 乔子执故意装作很无奈的表情,“早知道我住这儿了是吧,上午试探我呢?我脑门肯定肿了。” 阮慕斯笑得肩膀直抖。 乔子执冲她招手,“过来,扶着我点儿。” 阮慕斯过去扶他,一没注意,脚踩到胶水,脚没抬开,朝乔子执怀里直冲过去。 “啊——” 乔子执一手已经打开门,阮慕斯直将他扑倒在地。 他有所准备,后栽到地上时,稳稳抱住她。 噗通一声后,他故意“嘶”了一声,“完了,我前额撞了,后脑磕了,还崴脚了,阮慕斯,你这算是犯了故意伤人罪了吧。” 阮慕斯被自己的小把戏给绊倒了,有些尴尬的脸红,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乔子执躺在地上,脑袋悠闲地枕着只手臂,另一只手圈着她,不让她起,“来,采访一下,成功粘到你家法医小师父的鞋,有什么感想?” 阮慕斯趴在他身上,又开始忍不住笑,抬手摸摸他额头,“没撞坏吧?谁让你瞒着我了。” 乔子执拧眉,“怎么没撞坏,我得让方樱过来给我鉴定一下伤势。” 阮慕斯又开始笑,笑得身体发抖,笑得……忽然身体一僵。 感觉到了某种硬度。 她赶忙要起来,乔子执圈着她,不让她起,揉了揉她头发,“消气了吗?” 25、第 25 章 ... 分卷阅读52 房间里没开灯, 走廊声控灯也暗着,只有窗外透过来的点点月光。 阮慕斯脸微红, 撑着他胸膛要起来, “消气了,你先让我起来。” 乔子执圈着她, 依旧不让她起,“这也就是你, 要是别人恶作剧, 我能让他横着出去。” 阮慕斯力气小,在乔子执面前就是个小弱鸡, 推不开他, 还能感觉到他那儿顶着她, 她越来回躲着动来动去, 他越来劲。 她张了几次嘴,忍不住说:“你能别流氓吗?” “阮慕斯,这是你投怀送抱的吧?再说, 跟你分手后,我就没碰过女人,现在没反应才不正常。” 乔子执这都是克制过的,如果没克制, 当场就能把阮慕斯掀翻在地。 阮慕斯想起以前, 俩人没发生关系时,乔子执还是又酷又拽的样子,发生关系的第二天, 他就放得很开,开到他每句话都能撩得她脸红耳赤。 她现在也面色绯红,红得要滴出血了,紧咬着嘴唇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记起她生气的原因,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得,开始谈论正经话题了,乔子执终于放开她,两人从地上起来。 阮慕斯的拖鞋和乔子执的鞋在门口地上粘着,乔子执拿出拖鞋给阮慕斯穿上,又捡起房间里的一张地毯,扔在门口,“比你早一天。” 阮慕斯:“???” 乔子执下意识要掏兜抽烟,看了眼阮慕斯,又松了手,倚着门框看她,“因为我想,两年多没见,我就想离你更近。我等着你发信息给我,说你饿了,我就给你送餐。等着你发信息给我,说你手指疼,我就过去帮你打字。等着你发信息给我,说你半夜不敢洗漱,我就过去陪你。” 他说的是以前,阮慕斯跟他住一起的时候,她半夜总饿,他人在外面的话,就会给她打包东西回来。她打字打到腱鞘炎犯了,敲键盘手指疼,他就帮她打稿子。有时候他不在家,她半夜洗漱的时候不敢闭眼,怕睁眼就看到鬼片里那些画面,乔子执就回来陪她。 乔子执一下又一下地按着打火机,在黑暗里,火光烧眼。 “谁让我爱你呢,”他隔着闪动的火光看她,“感动不感动?” 说不感动是假的,阮慕斯都要感动死了。 别人家男女朋友分手,再见面不是形同陌路就是如仇人相见,就她家男朋友,再见面还是有求必应地宠着她。 阮慕斯:“那……温主任……呢?” 乔子执:“哦,我相亲对象啊,她怎么了?” 阮慕斯:“……” 那就肯定是假的了。 如果是真的相亲对象,乔子执肯定要跟她解释好几回。就只有是假的,他才能这么三番两次地随口而言。 阮慕斯深深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乔院长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乔子执拗不过阮慕斯,在她迈出去的瞬间,拉住她手臂,嘴唇擦过她耳尖儿,“回哪儿,不回我这儿?” 阮慕斯摇头,“不太好吧,你和你相亲对象……” 乔子执被气笑了,“表姐。” “亲的?” “嗯。” 阮慕斯在心底轻笑开,心里面软乎乎的,转身离开回宿舍时,嘴边带着笑。 乔子执抱着肩膀,自她身后,忽然慵懒开口,“你进组横店都要每天看我的朋友圈,得着假期就跟着我的脚步,我去哪儿,你去哪儿,我去哪个国家玩儿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辞职你知道,我投资了哪些公司你也都知道。阮慕斯,你这么爱我,还这么绷着、忍着,就不难受?” 想也知道是谁出卖了她,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杨喜鹊和叶璞老师,都是出卖了她,她也不会去兴师问罪的至亲的人。 她躺在床上,翻看她和乔子执的微信聊天记录。 他最后的一句话是:【我也爱你。】 那是一年前,他发来消息:【还爱我吗?】 她回复:【不爱了。】 然后他发来:【我也爱你。】 再向上,是一年半前,他发来消息:【还爱我吗?】 她回复:【不爱了。】 然后他发来:【我也爱你。】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每一句口是心非后的真相。 阮慕斯拇指按在键盘上,发过去两个字:【晚安】 破坏了队形,也破坏了她的坚持。 接连两日,阮慕斯没在喜颜看见乔子执,她猜测乔子执肯定不是故意消失的,可能是投资公司有什么事,在忙公司的事。 专家韩成跟喜颜的合作到期,结束特别的玻尿酸专家注射宣传,顾客比有宣传时少了一些,咨询顾问们清闲了些,阮慕斯中午在咨询室打盹儿的时候,接到杨喜鹊电话,“慕斯宝贝,我驾照扣了两个六分,把你驾照借我用用,我去消分。” “我驾照在出租房,我现在去给你取吧。” 杨喜鹊愉悦地说 分卷阅读53 :“行,我下午去你们喜颜取去。” 阮慕斯挤地铁回去。 小区里叔叔阿姨大伯大娘们聚在一块儿排练节目,比小孩子们聚一块儿都热闹。 还有穿着乳白色太极练功服的大爷们在一起打太极,阮慕斯脚步慢了下来,在大爷们中间,看见个不太协调的身影。 那人正在做双峰贯耳,也瞧见了她,立即走出队形,“美女回来了啊。” 阮慕斯笑道:“这是田哥新爱好?” 田鹰摇头道:“里面有我家老爷子,陪老爷子练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我回来取一下驾照。” “取完还去那个整形医院是吗?”田鹰热情道:“我送你过去,我陪我家老爷子打太极都快打得胸闷了,正好有理由走。” 阮慕斯连忙拒绝,可田鹰又一个劲儿地冲她挤眉弄眼,希望她配合。 她只好点头,“麻烦田哥了。” 田鹰很大方地说:“快去取,取完去门口馄饨店找我,我去吃碗馄饨。” 阮慕斯取完驾照,去门口馄饨店找田鹰,就看见田鹰边在那儿抖腿,边吃得开心,馄饨汤里面都是辣椒红。桌子不干净,还有油,田鹰也不在意,一点儿不像个富二代。也不是,仔细看田鹰,他蛮帅的,像个没架子的富二代。 田鹰见她来了,三两口吃完,送阮慕斯回喜颜。一路上也没聊什么,估计是在知道阮慕斯是写儿童教育的以后就实在没聊的,送她到门口,调车头就走了。 温心雅站在门口,看见那辆跟乔子执同款的宾利,稍微有点急,心道大乔还没把慕斯追回来呢,千万别被别人追走啊。 阮慕斯太乖了,来了这么久,除了被议论她长得美以外,就没有员工八卦她不好的事情。 不张扬,不高调,又美又乖又礼貌,她来上班也没有工资拿,别的编剧写手可能趁机迟到早退开小差,她却是比真员工还准时和认真,重要的是,她还能把大乔制服了。 温心雅琢磨的时候,阮慕斯已经走了进来,她看到安欢欢低头傻笑,就知道安欢欢在看什么了,过去叫她,“欢欢。” 安欢欢从书里抬起头,满脸甜笑,“慕斯啊,这两天院长没来,没事儿吧?” 阮慕斯正犹豫着怎么让安欢欢把书带回家,温心雅走过来,探头看了眼,笑说:“《小师父》是吗?那天我看了两段,作者写得爱情太美好了。” 阮慕斯:“???” 温心雅话音落地,前台的另一位小姑娘也说:“对对,我也看了,又美好又甜啊,小师父太宠溺了,看得我好想谈恋爱。” 安欢欢兴奋道:“我安利的,安利成功的感觉太爽了。” “……” 阮慕斯心想求求你可别再安利了,可温心雅又在一旁,她不知道该怎么忽悠安欢欢了,只得配合点头,“嗯嗯,是很甜。” 安欢欢兴奋翻书,“这个吻啊,有太多想象了!” 是葡萄君和小师父的初吻。 今天我和小师父确认关系了,我刚答应做他女朋友的下一秒,他就把我圈在他办公室的办公椅上,俯身吻我。 我没谈过恋爱,没有接吻经验,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整张脸都涨得发烫。 被他吻了很久很久,他放开我,抵着我额头说:“亲不够。” 阮慕斯心里跳得厉害,这种感觉真得太尴尬了,好几个人围着看她的初吻,这是什么嘛。 “欢欢,我一会儿有朋友来找我,你帮我留意一下,我先去咨询室写点东西。” 安欢欢忙拉住她,“等一下,慕斯,你不是作家吗,你能帮我要到葡萄君的签名书吗?我太喜欢她了,天天上网查她照片,还搜小师父的照片,都没搜到,但是听说她最近签了好多书。” 阮慕斯情绪还停留在初吻里,她记得日记本上,她还写了一句话,“小师父今天说‘亲不够’,这三个字像浸了香醇的酒,我今天醉得好深”,后来她觉得实在太腻歪,便给删了。 “慕斯?”安欢欢叫她。 “啊?啊,我给你问问吧,”阮慕斯犹豫着,还是提醒道,“欢欢你,千万别给院长看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乔:呵,马上就看到了 26、第 26 章 ... 在阮慕斯的字典里, 有四个字是很恐怖的——防不胜防。 杨喜鹊下午来取驾照销分用,问前台, “妹妹, 我来找阮慕斯的,帮我叫一下她呗?” 安欢欢抬头看杨喜鹊, 总觉得这个漂亮女人好眼熟,她看了好半晌, 突然激动地说:“啊, 《从南极到北极》,作家喜鹊, 我去过你签售会!不过我去晚了, 书都卖没了, 没签到。” 杨喜鹊都是以真脸真名示人, 闻言大大方方点头,对迷妹微笑道:“没错,是我, 还想要签名吗?我车里有书。” 她返回车里,拿出两本书,分别是《从南极到北极》和《小 分卷阅读54 师父》,“来, 妹妹, 送你了,一本是我写的,一本是我制作的, 多多安利哦。” 阮慕斯走出咨询室,正看到杨喜鹊推销书,眉梢陡然一跳,想把杨喜鹊拽出去扔进下水道。 “小喜鹊,”阮慕斯快步走过去,边脱白大褂边说,“走吧,我陪你去销分。欢欢,我跟温主任打过招呼了,我去趟车管所就回来。” 安欢欢着急地说:“喜鹊老师你认识葡萄——” 阮慕斯拽着杨喜鹊疾步出了门。 车里,杨喜鹊美个滋儿的开车,阮慕斯捏着身份证和驾照,心想她已经对安欢欢会喜欢《小师父》没有防备,杨喜鹊又叫她防不胜防了一次,这是让乔子执发现的节奏么。 她问杨喜鹊,“你是故意的吧?” 杨喜鹊装傻,“我故意什么了?《小师父》可是我帮你审的初稿,我也一直在帮你推销来着,慕斯宝贝,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 是哦,你对我最好了,先出卖我,又来前台搞事情。 阮慕斯不问了,手肘撑着车窗,轻咬着手指,假想着万一被乔子执发现了她写的那本羞耻心爆棚的书,他一定又会来嘲笑她——阮慕斯,你爱我爱惨了吧? 再等到他看完最后一页,一定会来冷嘲热讽——作家最擅长的事就是说谎了吧? 杨喜鹊观察着阮慕斯的脸色,阮慕斯依旧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她说:“慕斯,你书里也没写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至于这么怕吗?我在《从南极到北极》里还写我那个艳遇前男友了呢,光明磊落的,怕什么。” 阮慕斯心道她一点都不光明磊落,里面有很多她的口是心非。 乔子执一直在忙投资公司的事,两天没看见阮慕斯,方办完事儿,立即驱车回喜颜。 这两个多月里,除了阮慕斯休息,他每天都能见着她,心里特舒服,这冷不丁连着两天没见着她,心里就空了一大块,做什么都不顺心,想骂人,特别慌、特别急。 直到迈进喜颜后,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安欢欢刚接待完两个顾客,正在看书,一时陷进书里,忘了还在上班。 “安欢欢。” 乔子执扣着桌子,冷道:“安欢欢。” 安欢欢猛地抬头,嘴边还挂着笑,待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院长,脸顿时白了,慌张地藏书,“院,院长下午好。” “在看什么,拿出来。” 安欢欢就像是在课上看课外书被老师抓到了一样惊悚,递出《从南极到北极》。 乔子执随手轻翻了两页,看到签名,眉微抬,“杨喜鹊来了?” 见院长和喜鹊作家认识,安欢欢立马甩锅点头,“对对对,喜鹊老师来了,这是喜鹊老师送的。” “就送了一本?”前台这么多小姑娘,杨喜鹊就送一本? “还有还有,”安欢欢拿出《小师父》,“还有这本,都是喜鹊老师送的。” 乔子执本意要问的是杨喜鹊不送十本八本的么,余光扫到封面小师父三个字,又扫到作者葡萄君三个字,他眸光一闪,接过书翻开看。 葡萄君,小葡萄,怪不得上次替她接快递的时候,她那么紧张。 阮慕斯右眼皮在跳,跳得她心发慌,手按着眼皮,拿出手机,点进通讯录里个人收藏栏。 五个人:老师,师母,妈,小师父,小喜鹊。 她犹豫片刻,打给老师,问家里有没有出事,叶璞刚上完课,到办公室跟苗红碰见了,俩人都没事。 阮慕斯觉得眼皮跳可能只是前一晚没睡好,手机揣进兜里,跟杨喜鹊继续排队缴费。 乔子执仰躺在办公椅里,俩脚支在办公桌上,脚尖儿晃来晃去,一页又一页地有滋有味地看着书。 看《小师父》。 他眼角噙着笑,像在看小迷妹写的一封又一封稚嫩的情书,嘴里咬着烟,不时地发出声舒爽的轻哼。 书上: 【今天拜了个小师父,他很酷,很拽,很高冷,眼角还有个疤,看起来人狠手毒的样子,科长说小师父很厉害,很多疑难案子,都是小师父从尸体身上找出线索协助破案的。 我有点怕他,不太敢直视他,但是他又很帅,所以总偷偷看他。 在办公室里,他懒洋洋地坐在办公椅里,把玩着解剖刀,一下下地扎着桌子,忽然抬眉问我,“爱吃蛋糕?” 我其实不太爱吃甜食,又不想对他摇头,就点了头。 他拿起椅背上搭着的皮衣,“走。” 我以为要出现场,赶紧跟上他,最后被他带到省厅附近的小柒姐姐蛋糕店,他手指敲着柜台,“这块,芒果慕斯。” 我站在他身后看他,他穿着皮衣皮靴,单手插兜,两条大长腿,看起来比柜台都要高,背影宽厚有力量,我突然有点儿没出息的花痴了。 他把蛋糕递向我,还是一脸高冷的样子,“拜师见面礼。” 可是蛋糕我没吃成,拿回宿舍,不小心摔到地上,我要被自己气哭了,不知道下一次收到小师父给的芒果慕斯是什么时候了, 分卷阅读55 好生气啊。】 乔子执烟灰点到烟灰缸里,心道原来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徒弟,他竟然都不知道她不喜欢吃甜食,也不知道她没吃到那块芒果慕斯。 他就只知道小徒弟总偷看他。 书上: 【今天和小师父第五次出现场,小师父看着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但是这是第五次,他将我护在身后。 他工作的时候,眉头紧蹙,我在一旁提着侦察箱,仿佛能看到他大脑里面的记忆宫殿在旋转。 上午在现场时,他推断出凶手与死者的关系和死前交手情况,下午,病理室出结果,和他的推测完全吻合。 小师父太聪明了,工作的时候魅力无限,我好像越来越崇拜他了。 我还有点儿怪,我每次看到他摘手套扔掉的时候,都觉得他特别帅。】 乔子执一声轻笑,是有点儿怪,她居然觉得他摘手套扔掉的动作帅。 阮慕斯对他是有多盲目崇拜。 书上: 【今天我偷看小师父,被小师父抓了个现行,他眯眼问:“看什么?” 我一时慌张,撒谎说:“小师父你眼睛下面有眼毛。” 他突然朝我垂下脸,“摘了。” 他离我很近,我能看到他的长睫、和他眸子里若有似无的深邃,我手指碰到他脸时,心跳得特别厉害。 我很快地碰了一下他脸,伸手给他看,“拿,拿下来了。” 他垂眉看我空空的食指尖儿,似笑非笑道:“这么长么。” 然后他作势朝我手指吹气,“呼”,吹走不存在的眼睫毛,“谢谢小葡萄。” 我今天脸一定很红。】 乔子执看着这一页一页的日记,想起曾经的时光,她很容易脸红,说谎了脸红,不好意思了脸红,被他靠近的时候也会脸红,她对他的小心思,都在她脸红的时候暴露了,他那时候很喜欢看她脸红红的样子,喜欢故意逗她。 她很诚实,书里都没有虚构的内容,估计起初真的只是记每一天发生的事的日记。 他给阮慕斯改过《法医传》的稿子,她的笔力非常好,用词准确,字字珠玑,凝练有力,但这本小情书,完全是小迷妹的日常日记,哪里有文笔可言,尽是小姑娘的暗恋小心思。 乔子执看得津津有味儿,嘴硬的小丫头,还不承认有多爱他。 他微眯眸,看了没几章,忽然翻到最后一页。 书上: 【今天小师父向我求婚了,地点不太美好,也不太浪漫,但是意义非常,是只有我们家小师父能做出来的事。 他打电话叫我去解剖室,我以为有非正常死亡需要解剖,进去后,发现解剖台上没有尸体。 他坐在解剖台上,手里把玩着解剖刀,朝我挑眉,“过来。” 我回忆着我最近好像做错了些事,朝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刚想过去抱他腰撒个娇,忽然被他撂倒在解剖台上。 我有点儿懵,小师父怎么还动手了呢? 大概是我的反应太好笑了,小师父在我身上轻笑出声。 然后,他拿出一枚戒指,很漂亮的钻戒,钻石上闪着他对我说过的数个承诺。 他深深地望着我,我第一次在他眸光里看到那么认真的神色。 他说:“宝贝,嫁给我。” 我缓缓笑开,感觉自己脸上一定有泪。 我隔着层层热泪看他,仿佛看到了我们的未来,他在我身后轻轻抱住我,日复一日早安的问我,宝贝,睡得好吗? 我认真地以诺言回答他,“好呀。” ——结局,你好。未来,再见。】 乔子执深深闭上眼,写书的最会骗人,她当时说的哪里是“好呀”,明明是“对不起”,并推开了他递出的戒指,故事也不是在这里结束的。 有一口浊气闷在胸里,浊气上下还堆积着难上难下的大石块,吐不出来,压不下去。 阮慕斯乖起来让他稀罕得紧,气人的时候让他恨不得掐死他。 乔子执摔门出去,一路咬牙切齿地走楼梯下楼,走到前台时,他的气稍微平息了百分之一。 等安欢欢接待完顾客,他道:“那两本书我没收了。” 安欢欢吓得不轻,慌张得心狂跳,阮慕斯真的没骗她,院长真的很讨厌员工在上班的时候看这种小说啊! “院,院长,我下次……” “没有下次了,”乔子执手指轻敲台面,平静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想看书就回家看去,喜颜前台不是看书的地方。” 安欢欢一张脸憋得老红,不知道该如何作保证,只得一个劲儿的点头。 乔子执再到院助余湘办公室,余湘见院长进来,立即打开抽屉,拿出厚厚一沓资料递过去。 余湘说:“文档我发你邮箱里了一份。” 乔子执点头道:“辛苦了。” “还有出差的所有行程单和行程安排,也发你邮箱里了,院长,真的不需要我跟着吗?” 乔子执声音轻飘飘的,几乎叫人听不清,“ 分卷阅读56 谁需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乖乖跑出来,是,是需要我吗? 我很乖的,不要打我好吗? 27、第 27 章 ... 乔子执住阮慕斯隔壁的事, 阮慕斯已经知道,乔子执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就更方便了。 出差前一天, 乔子执抱着胳膊倚在阮慕斯家门口,看蹲在地上收行李的阮慕斯, 他不说话,阮慕斯也不吱声, 俩人就一个忙着拾掇, 一个静静地看着。 乔子执上回穿的皮靴,被阮慕斯给粘到了门口地上, 他这回又穿的同款皮靴, 外人看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他念旧, 皮衣皮靴,几年不见,还是那套。 阮慕斯忽然余光偷斜了他一眼, 颠颠儿跑开,又颠颠儿回到行李箱旁,扔进去两包卫生巾。 乔子执看笑了,但也没说话, 她那本书写的, 最后一页是撒了谎,但前面那小二十万字都是真情实意。他刚瞧见那谎话的时候,气得不行, 但是一天过去,就被她前面的小情书给打败了,她那么爱他崇拜他,他心里挺美挺高兴的。 他头倚着门框,故意逗她,“阮慕斯,我行李箱也没整理呢,你此行身为院长助理,是不是得给院长整理下行李箱?” 阮慕斯还不知道乔子执看见了她那自认为羞耻感爆棚的书,前两天又主动破坏微信聊天页面的队形,给他发了晚安,这会儿还挺从心的,于是仰头看他,“等会儿吧,我整理完了,给你整理。” 乔子执扬眉道:“今天这么听话?” 阮慕斯这会儿不回答他了,再靠近她就把握不好分手的度了,怕坚持了两年多的事情又白费了。 当晚,阮慕斯整理完自己的行李箱,又去乔子执房间,蹲在地上给他整理行李箱。 整理完,乔子执煮了面,炒了两个小菜,阮慕斯负责吃和沉默,乔子执就故意逗她和撩她。 阮慕斯没怎么回应,但回去睡觉的时候,脸还是有些红。 这心情不太对劲儿,她想,不能因为他跟以前一样对她好、还搬到隔壁来等她的随叫随到,她就心软,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阮慕斯觉得还是得跟以前一样和他说清楚保持距离。 第二天,在去机场的路上,乔子执家司机开车,阮慕斯和乔子执坐在后面,她没找着机会跟他讲私话。 医美会议地点距离新海市跨了两个省,飞一小时五十分钟,中型飞机,没豪华头等舱,余湘定的俩连坐的商务舱座位。乔子执不是爱摆谱的少爷,当法医的时候,县城路不好走,从早出发到达目的地,有坐七八个小时车的时候,他也没说过什么。 上飞机后,阮慕斯自觉地靠窗而坐,待飞机起飞平稳后,她深呼吸,准备和乔子执划清界限,不能再这么像闹别扭的情侣一样,乔子执却慢悠悠地拿出本书,“这本书还挺好看,你看过吗?” 阮慕斯看到熟悉的粉色封面后,整个人都已经呆了,等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就要抢。 乔子执手臂挡着她,“我已经读过一遍了,要我给你读读么。” 阮慕斯:“……” 阮慕斯脸瞬间涨红,想找空姐换座位,起身时,乔子执抬腿挡住她,没抬头,“这个小葡萄,很崇拜她家小师父啊。” 阮慕斯知道乔子执这是故意的了,保不准他都发现多少天了,就等今天这一幕呢。 她红着脸坐回去,袖口挡着脸,偏头望窗外,耳边是乔子执询问的声音,“这小葡萄挺有意思啊,你看这章,小师父今天向我表白了,我心里美死了,想立即答应做他女朋友,但是我觉得我不能答应,得让小师父认真地追追我,他那么酷,追我的时候一定更酷。慕斯老师,我当时跟你表白完,追了你一个多月吧?你是不是也有这位小葡萄的心思啊?故意的?” 阮慕斯望着窗外下层的白云,脸上的红度已经蔓延到耳根子,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干脆就装聋,乔子执估计也不需要她回答,她的所有心思都写在书里了,他就是心里舒服,嘚瑟,想看她的窘样儿。 到达酒店前台,阮慕斯乖乖递上身份证,乔子执把俩人身份证叠一起,递出去,“开一间。” 阮慕斯探头道:“两间,谢谢。” 前台接待刷入乔子执身份证,看到已订页面显示的是总统套房,眨眨眼,再次确认,看到入住名单里是俩人,乔子执和阮慕斯。 前台接待再看俩人,男人很酷很帅,女人很美很柔,明显是情侣,前台接待就低头拿卡,暂时没插话。 乔子执手臂撑着前台,拿他那双拽拽的眸子,瞟着阮慕斯,“慕斯宝贝,肯定就剩一间了,不信你问她。” 阮慕斯回头问前台接待,“这么大的酒店,肯定不只剩一间吧?” 前台接待听乔子执都叫宝贝了,便配合道:“最近市里有很多会议活动,人很多。” 阮慕斯根本不信这说辞,乔子执笑着接过前台递过来的房卡,虚推着阮慕斯的腰往前走,“放心吧,套间儿,不跟你睡一床。” 顿了 分卷阅读57 顿,他问:“你猜你家老师和师母,看过这本《小师父》吗?” “……” 到达酒店顶层房间,确实是套间儿了,还是总统套间儿,管家和服务生把俩人行李拿上来,站在门口等待吩咐,乔子执坐到沙发上继续看书,摆手道:“慕斯宝贝要吃什么,跟他订。” 阮慕斯跟管家订了餐,关上门准备打开行李箱,乔子执又开始慢悠悠读书,“这天的日记很有意思啊,‘今天,小师父,唔。’全篇就二四六,六个字。慕斯老师,你来给我分析分析,这个‘唔’是什么意思?这日期也很有意思啊,这是咱俩很浪漫的一天啊。这葡萄君写书好像很隐晦啊?” 阮慕斯咬得下唇嫣红,恨不得开窗跳出去,但窗上贴了行字说禁止开窗,她原地转了一圈儿,最后推门进浴室躲他。 那天是她的第一次,在他家发生的。先是他做了西餐,然后一起吃饭,饮了点红酒,一起看了部电影《恋恋笔记本》,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第二天写日记的时候,没好意思写过程,而且过程太长了,也实在太费笔墨。 之前乔子执还陪她看过《时空恋旅人》《真爱至上》这些浪漫爱情电影,发生关系后,他再陪她看的电影,就变成了韩国电影《密爱》和《爱人》,或者法国电影《露西亚的情人》和《不要向下看》这类情|色的了,男人恋爱前和恋爱后真的不太一样,乔子执恋爱前很酷,恋爱后很黏人,分手后则是很气人。 阮慕斯在浴室里等待脸上的高温消退下去,推门出去,看到乔子执站在窗边,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手里拿着的书页上,反着刺眼的光。 乔子执瞥了她一眼,垂眉看书,“我是脸长得小、肚子上肉比较多的人,看起来很瘦,摸起来很肉。昨天小师父说我虚有其表,内里丰腴,非带我去健身房跑步,今天我就瘫了,浑身肌肉酸痛,尤其肚子最疼,他还故意逗我笑。他这么坏,我居然还那么喜欢他。” 读完这段,他摇头,缓慢的三声,“啧,啧,啧。” 阮慕斯真的是想死了,当初出版这本书的过程,是她先为了阻止自己看日记,就把日记放在杨喜鹊那里寄存,后来经过杨喜鹊的劝说,说乔子执反正不会看到,而且王尔德写情书公开,朱生豪的情书也公开,这对文人来说,没什么的,她被洗脑得也觉得没什么,就出版了。 但是现在,她觉得很后悔,后悔得想死。 她走到乔子执面前,迎着光看他,“能,能别读了吗,我求求你了。” 乔子执睨着她,“我读书怎么了?和你有关系?” “我承认,我,我写的。”阮慕斯伸手去抢,“太尴尬了啊,我都想死了。” 乔子执食指推着她额头,“去把我行李箱打开。” 阮慕斯乖乖地去打行李箱,上面放着厚厚一沓资料,她拿出来看。 乔子执站在她身后说:“喜颜一百多位员工的资料,不是隐私,是余湘对每个人的评价,她比人事经理都了解每一个人,随便看看吧,看看能不能对你有灵感和帮助。” 阮慕斯是蹲着的姿势,回头仰视他,他很高大,高大到又像以前一样,让她崇拜。 她指了指他手上的书,“那本可以也给我吗?” 他俯身看她,几乎要碰上她的脸,然后慢动作摇头,“不,可,能。” 医美会议在第二天十点,晚上吃过饭后准备睡觉,阮慕斯睡在外间,故意把卫生巾放在床头,正要关灯,里间一身格子睡衣的乔子执又走了过来,他坐在床头柜上,长腿前伸晃了晃,优雅地举起手中的书。 “……” 阮慕斯立即将被子拉过头顶,钻进被子里。 可乔子执那好听清朗还带着抑扬顿挫朗读韵味的声音,依旧传到了她耳里。 “小师父有时候很像爸爸,像爸爸一样照顾我。今天出现场时是半夜,很冷,我哆嗦地搓着手,他过来用双手包住我的手,给我捂手,捂热了些,就握着我的手一起揣进他大衣兜里,他兜里其实也冷,但他手心好暖。好喜欢小师父照顾我的每件事每个细节,在他面前,我可以做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 阮慕斯眼睛有点儿湿,从被子里钻出个小脑袋来,声音软软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床头灯暗,乔子执垂眉看她,隐约看出她软眸里闪的泪光,淡淡地说:“想睡这儿。” 阮慕斯下意识往后退,“我大姨妈来了,不,不能那个。” “是么,大姨妈来了?那正好,那就未来一周都抱着你睡。” 乔子执掀开被子躺进去,长手一伸,将她揽入怀里,“小师父今天开始抱着你睡。” 作者有话要说:小师父一步一步抱回美人归~ 28、第 28 章 ... 乔子执很规矩, 像之前阮慕斯经期时候一样,抱她在怀里, 用他的体温暖着她。 乔子执的体温总是很高, 她窝在他怀里,就 分卷阅读58 像被一个人形电热毯环抱着。 只是以前他都是光着膀子, 肌肤相贴的温度,是最热乎的, 现在隔着两层衣服, 没那么热乎,但有他炽热的气息环绕在她周围, 温暖依旧。 阮慕斯睡不着, 也根本不可能睡着, 两年多了, 再次被他抱在怀里睡觉,还是清醒状态,神经变得很敏感, 听着他每一次的呼吸声,感受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起伏,脑袋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回忆和念头。 她第一次被他抱着睡的时候,他们刚盖章成为男女朋友, 还没有发生关系。那晚在省厅值班室, 她和乔子执俩人各睡一张值班床,乔子执床上很安静,没什么动静, 好像睡得很沉的样子,她回忆了会儿白天的小甜蜜,正要入睡,旁边床吱嘎一声响,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床一沉,他躺了上来,伸手搂她入怀,就说了三个字,“抱着睡。” 挺冷酷的语调,但之后阮慕斯知道,他躺到她床上以前,做了很久的思维斗争。 乔子执今天倒也是有分寸,手臂搭在她腰上,不是手掌贴身,是他轻扣着拳头,放在她腰际。 最帅最酷小夏独家整理没有暧昧地揉她肚子,也没有故意在她耳边软语撩她,他又像是故意的,让她知道他每一次对她的妥协和克制,就如当初,她说想分手,和平地分手,不吵架不纠缠不拉黑对方也不恨对方的分手,他本来已经戒烟,但是当时当着她的面,抽了一小时的烟,最后他点头,就一个字,“行。” 很平静的一个字,却包含了他对她兑现承诺时无限的温柔。 阮慕斯想事情的时候,偶尔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看她脖子下枕着的他的手臂,她腹部呼吸起伏得时快时慢、时高时低的,跟着她脚指头也不自觉地勾一勾,不老实。 好半晌,听见他威胁的声音,“知道你没来亲戚,再不睡我就动手了。” 阮慕斯赶忙闭上眼睛,认真睡觉。 她经期的时候,从早到晚都困,想睡觉,浑身无力,倚哪儿都闭着眼睛眯一觉,粘床就能睡着,还总唉声叹气,乔子执了解得门清。有时候她走走路,忽然停住不动弹了。恋爱之前,乔子执不懂。恋爱后,他问她怎么不走了,她红着脸好一会儿,说:“血崩了。” 他们虽然没恋爱到老夫老妻的程度,但乔子执对她的了解,宛如老夫老妻,她压根没来亲戚,就是个生涩的借口。 医美会议在博览中心举行,是一年一度大型的医美峰会,中美日韩新加坡的国际牛咖人物都到场做前沿技术交流,还有美容整形协会和医学会的人也到场做支持,各领域专家在现场做报告,会议后还有各新设备展览和销售,25号至28号共四天。 医美行业的这种会议是非常多的,各省有不同主题的会议,还有各医美机构也有不同目的的会议,但像这种全国性大型的会议是很少的,所以办一次就是超大型的。 会场百人出席,乔子执跟阮慕斯本是第一排,乔子执扫了圈现场,拿着名牌跟人换了位置,带着阮慕斯坐到最后排去了。阮慕斯无所谓,就乖乖跟他走。 会议先是开场致辞那些流程,之后是一些手术视频和讲解,阮慕斯拿着笔本,听得认真,边听边记,半晌没听见旁边乔子执的声音,一回头,看见他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打手机游戏。 他没抬头,“看我干什么,本来就是陪你来参加这会的,你听吧。” 阮慕斯:“……”原来都是为了她。几天后的编剧交流会也是她的事,那么出差这一星期,他都是来陪她的? 过会儿,他又淡道:“这里也有假专家,别什么都信,挑对你有灵感的听。” 乔子执左手边的不知道谁家整形医院的代表听见他这话,皱了下眉头,乔子执眼睛仍看着手机,话却是对他左边陌生人说的,“不爱听就坐远点儿,言论自由不知道?” 阮慕斯:“……” 上午主要是外科整形的实际操作经验分享,阮慕斯听得很认真,同时观察演讲人的表情与肢体语言,还有各位出席的各家代表,有些剧情冲突的灵感冒出来,在纸上唰唰写字记下。 过了没多久,耳朵突然被塞进只耳机,乔子执手移开时,捏了捏她耳垂,“汉斯季默布拉格现场,听听。” 乔子执手机画面是交响乐团的现场演奏,耳里的声音是《星际穿越》的配乐,那种宇宙间寂寞与孤独,坠入黑洞的茫然与震撼,犹如在第五维穿越,在宇宙里穿越,在黑洞边缘穿越,瞬间袭击了阮慕斯的大脑和心脏,全身都麻了。 乔子执抬眉示意她看前面,阮慕斯抬头,看到的是啤酒肚的男人在上面做洗脑式的宣传,耳里的管风琴和竖琴在呐喊,回荡着女儿对父亲大声呼喊“stay——” 阮慕斯在心里忍不住骂乔子执是魔鬼,因为这种听觉视觉上的冲突,让她灵感大爆发。 乔子执笑笑,没说话,揉了揉她脑袋。 她听了一整场配乐大师汉斯季默的交响乐团演奏会,从《大侦探福尔摩斯》到《加勒比海盗》,到《盗梦空间》,十三首经典影片配乐的极度震 分卷阅读59 撼演奏,最后耳机里演奏会结束时,阮慕斯还没从那空灵又激昂的配乐里抽出神来,医美会议也还没结束,乔子执却收了手机,起身扬眉道:“走,吃饭去。” “还没结束啊……” 他回头指着后边儿一个摄像的哥儿们,“叫人给你录了,爱看回去看也行,走。” “……” 乔子执手插兜走在前边儿,长腿每迈一步都是自信,眸光瞥到任何一处都是不屑,一身皮衣皮靴,手里甩着参会证,半分不像医美行业的人,就像是来收购的。 他太拽了,阮慕斯跟在他身后默默地想着,她居然如此喜欢一个如此不可一世的酷男人。 前边儿的酷男人脚步忽的慢了下来,等她跟上,等她走到他身侧,他继续向前走。 午餐也是乔子执安排余湘早定好的,当地私房菜馆,阮慕斯本来还不觉得饿,一见着各类摆盘漂亮的菜品被端上来,立马饿了。 吃了好一会儿,阮慕斯偷瞥了眼乔子执,说:“我在去喜颜之前,你和沈砚哥到善园私房菜给科长试菜那天,我看见你了。” 乔子执意外地停下筷子,“看见我了也没跟我打招呼?就这么想躲着我?” “也不是躲着你,就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感觉我站到你面前就是在给你添堵……” 乔子执再次动筷子,往她小碗里夹菜,“看在你让我抱着睡的份上,我不跟你生气。” “……” 阮慕斯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句坦诚的话,其实那天在善园,是时隔两年多,她第一次再看到他,当时的心里甭提有多复杂了,想去抱他腰,又想逃跑,还很想哭,那时候她才发现她在山上内观禅修了那么多次,一点儿用都没有,再见到他的心情还是波动得狠。 后来再在喜颜大厅听见他在前面儿讲话,她也明明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准备了,却还是心跳鼓动地厉害,而重逢之后,他还像以前一样对她好,让她觉得又感动又难受。 午饭后,乔子执手抄兜,跟她一起在步行街散步。天有些凉了,按理说她应该穿稍微厚一点的风衣,但她大意了,没猜到乔子执会带她在外面散步,她穿着浅灰色格子小西服,还露着脚踝,走在他身侧,有些冷,而且只要空气稍微凉点儿,她的鼻尖儿就会变红,远远瞧着她,头上戴着浅绿色发带,身上穿得单薄,缩着肩膀,像是跋山涉水来找身边冷酷男朋友的大学生似的。 乔子执忽然脱了皮衣,往她脑袋上一扔。 他也没说话,就这么一个动作,之后就穿着他的黑色短袖,继续往前走。 阮慕斯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通红的鼻尖儿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感动的。 乔子执没舍得让阮慕斯跟他在外面溜达太久,叫了车,往酒店开,会议目录单标着下午开始面部年轻化的报告和交流,面部年轻化包含的那些保养注射,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得带阮慕斯回去睡一个午觉,这几天没办法带她去健身,坐久了她又要肩颈疼。 私房菜馆离酒店有些距离,路上车多,司机开得慢,乔子执伸手,将阮慕斯脑袋扒拉过来,叫她躺在他腿上,“睡一会儿。” 阮慕斯挣扎着要起来,乔子执不容拒绝道:“躺着。” 她脑袋躺在腿上,仰头看他,他下颌角轮廓特别分明坚毅,喉咙滚动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他仍旧穿着黑短袖,她要还皮衣给他,怕他感冒受凉,他没要,就让她穿着。 在阮慕斯记忆里,乔子执没说过那种直白的话,诸如“慕斯,我爱你”,或是“我会对你好”这种话,他都没说过,总是逗她的时候说“我这么爱你,感动没?”或是“这辈子对你这么好的人,也就只有我了”这种话,他不会信誓旦旦地承诺那些腻歪人的情话,但从开始到结束,再到重逢,他始终都把她放在心尖儿上疼,就连这次出差,也都是为了她。 阮慕斯终究心软,轻声说了句,“那个戒指,后来没长脚,自己走了吧?” 乔子执:“……” 乔子执被阮慕斯气笑了,捏她鼻子,“走了,掉下水道了。” 阮慕斯这句话已经服了软,侧面表达出她不想乔子执以后找别人,她还想着她的戒指。 乔子执当时和平同意她说的分手,就没后悔过,所以这么久的生气也不是真生气,听她说了软话,笑着比了下她的手指,“还行,没胖没瘦。”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太酷了,好想要个这样的男朋友啊啊,写完感觉把自己给虐了TAT 29、第 29 章 ... 医美会议在接下来的两天也是一个套路, 没有特别新鲜的环节,但对阮慕斯来说, 多听他们口中的医美行业常用语, 对她写台词很有帮助,而且观察他们的动作, 很方便帮她塑造人物。 阮慕斯在会场听一上午,乔子执就陪她一上午, 他全程不见不耐烦, 玩玩手机,打打电话, 看看《洗冤集录》, 时不时给她递水递吃的, 分卷阅读60 助理都没他贴心。 又一个中午, 乔子执带阮慕斯吃完又一家好吃到她心肝都在颤的私房菜,阮慕斯穿着棉服走在他身边,继续步行街闲逛。这回她不冷了, 她本想穿风衣来着,乔子执硬拽着她去新买了一件棉服。 俩人以前也爱压马路,边走边聊,跟在车里的感觉不一样, 很生活, 好像能看到未来老了以后,他们还会这样在街上散步。只是俩人以前是手牵手的,或是她挽着他手臂, 很亲密。现在就只是一左一右,偶尔手臂碰到一下又很快拿开,在对方心里荡漾出个小水花儿,可却莫名比以前多了小心跳,那种心照不宣的和好前的暧昧,有点儿叫阮慕斯脸红。 走出步行街时,传来从小至大的警车呼啸声,警车经过俩人身边的街道,乔子执下意识反手将阮慕斯揽在怀里护着,警车没过两条街,像是停下了,接着是一辆殡仪馆的车开过去。 不是救护车跟着,而是殡仪馆的车,阮慕斯抬头看了眼乔子执,欲言欲止。 乔子执松了手,淡道:“看什么。” 阮慕斯说:“去看看吧。” 乔子执垂眉看她,她脸上神色认真,是真想过去看的样子,也或许是别的小心思,没办法,他习惯答应她任何要求,他点着下巴,冷漠却温情的一声,“嗯。” 出事地点在门市后面的小区里,俩人寻着警车声和看热闹的人群走过去,乔子执个头高,率先看到了围着的警戒线,他手牵着阮慕斯手腕,朝人群里走,看到了地上圈着的人型尸体。 乔子执眯着眼,打量周围,从人群开始观察,再到地面,最后仰头看楼上破碎的玻璃。 阮慕斯乖乖站在一旁,盯着他的所有反应,拽了拽他胳膊,“可以跟科长打电话沟通吧?” 乔子执抬了下眉,意思是反问她沟通什么。 阮慕斯小声说:“说你,不是,说我吧,说我想进去看看?” 乔子执是省厅的法医,平时都是在省里面跑,各市各县,没跨省工作过,更何况他已经辞了职,没有可以进去插手或是近距离观察的身份,但是省之间或许可以沟通一下。 乔子执却笑笑摇头,抓着她手腕的动作,改成牵着她的手,阮慕斯手心跳动了两下,没抽开。 这是个跳楼案子,在民警盖住尸体之前,围观的人都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身上有刀伤,看起来就是他杀,但法医切忌先入为主,乔子执不会直接认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就像碎尸案也有可能是非他杀一样,都说不准。 有法医过来了,穿衣服戴手套,拎着勘察箱,现场勘察。 乔子执牵着阮慕斯的手,往一旁站,他嘴唇儿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句猜测,但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尸体被拉走了,乔子执又开始手插兜,冷漠的样子,“走,回酒店。” 中午在酒店,乔子执没抱着她午睡,坐在里间的大床上打手机游戏,偶尔接个电话,声音也是不耐烦的。 阮慕斯坐在外间床上看书,一行又一行的字儿,全都读了,但只是读了字而已,没走心,读完都不知道读了什么。 下午继续听医美会议,差不多要收尾了,从手术到注射,最后就是介绍各类皮肤保养的新仪器,其实就是推销,展厅有新仪器,各国不同语言的专家上台做讲解和展示,现场还有同声翻译,看着非常正式。 阮慕斯记了会儿笔记,肩膀忽然一沉,乔子执没看手机了,直接歪她肩膀上睡觉。 她小声问了句,“要不你回酒店睡吧?” 乔子执没睁眼,“我陪你。” “不陪我也没关系的,你……” “你肩膀太瘦了,为什么你肩膀这么瘦,”他抬手摸了下她肚子,“这儿的肉却这么多?” “……” 乔子执心情不太好,但是也没跟阮慕斯发脾气,阮慕斯知道,他是克制着呢。之前有回出现场,死者是乔子执认识的人,科长让他回避,乔子执不干,说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但科长还是没让他跟着,叫方樱法医去现场替他。 当方樱法医坐着刑事现场勘察警车到现场时,乔子执一脚踢爆个油桶,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脾气挺暴躁的,之前在警校修二学位的时候,总打架惹事,被严重警告过一次,差点没被开除了。 今天他心情不好,就是因为看到案件插不上手,他职业病,看不到就算了,看到了,还上不了手,心里肯定憋着口气,但阮慕斯知道,乔子执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跟她发脾气。 晚上吃完饭回酒店,乔子执叫阮慕斯先去浴室洗漱,阮慕斯洗得很快,一边儿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莫名有种预感,觉得乔子执今天晚上可能会偷溜。 等她洗完出来,果然看见乔子执连鞋都没脱,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夜空,农历末,夜空挂着残月,墨蓝色的天际尽头是城市的霓虹灯光。 他单手插兜,背脊挺直,似是打仗前夜观天象高深莫测的将军。 阮慕斯从兜里拿出盒烟,走向他,“要抽烟吗?我朝管家要的。” 乔子执回头,严 分卷阅读61 肃的神色瞬间变得轻松,接过她递出的烟,懒洋洋地倚着窗,“又让我抽烟了?” 阮慕斯站在他面前,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湿漉漉的头发上包着毛巾,仰头说:“如果我当时不走,你就不会辞职。” “不是,”乔子执几乎没有犹豫地说,“别乱想,你没耽误我什么。” 阮慕斯低着头不说话。 乔子执摘了她脑袋上的毛巾,轻轻给她擦着头发,缓慢地说着,“你当时不走,我也干不长,花钱花惯了,法医那点儿工资,别说养你,养我自己都不够,而且我家庭在那儿摆着,总得继承家业,现在就是帮我妈看几个月的喜颜,之后还得回去帮我爸。” “可是你更喜欢做法医。” “所以我做过法医。” 乔子执垂眉拆着烟盒,挑着塑料条绕一圈,打开烟盒盖,从里面拿出根烟来,放嘴里叼着,“我没后悔过辞职。” 长睫在他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掩着他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她正犹豫着想做些什么安慰他,他忽然挑眉一笑,掀开眼皮睨她,咬着烟说:“慕斯宝贝,打火机呢?” “……”忘,忘了。 乔子执没抽成这支烟,改为嚼口香糖,随手打开电视,选了个纪录片,《最远的地方》。 阮慕斯刚涂完晚霜,正要吹头发,看到电视里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放下吹风机,颠颠儿跑了过来,站在地中央看。 杨喜鹊爱看科幻影片,她陪杨喜鹊看过这部讲旅行者一号和宇宙的纪录片,看完俩人都眼含热泪,旅行者一号太孤独了,孤独地飘荡在宇宙当中,数以万年地在浩瀚银河系中征途,整个宇宙都没有比旅行者一号更孤独的存在了。 乔子执忽起身道:“你看,我出去一趟,困了就睡,别等我。” 阮慕斯立马拉住他,旅行者一号她都不看了,“我也去。” 她神色认真,两个小黑眸万分坚定地盯着他,双手紧紧抓着他左手臂,甚至都知道他要去哪里的样子,那种她要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就和以前没差,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乔子执见过阮慕斯执着的模样,哪怕是有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妥协认输的态度。 “行,”乔子执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个脑瓜崩儿,“头发吹干,换身衣服,我等你。” 阮慕斯换衣服速度非常快,吹头发也是两分钟就解决,穿上小棉服,跟在乔子执身边,和他一起出去。 乔子执眼里没有规矩二字,之前当法医时,半夜带她重回过很多次现场。 门上有封条,他先是手法灵巧地拆了封条,接着垂眉开锁,没两分钟,咔哒一声,门开。 进去时,阮慕斯自觉拿手机摄像,乔子执用手机电筒照明,白天有过勘察,他直接走向他怀疑的地点,不时地回头看她,以眼神询问她怕不怕,阮慕斯若是跟别人去的,她肯定怕,但身边是小师父,她一点不怕。 可是那都是曾经了,是乔子执回不去的法医岁月。今天他的身份,以及又不是自家地盘,他不会在省外撒野。 阮慕斯问过乔子执的朋友何斯野,这两年乔子执在新海市碰到案子又插不上手的时候,乔子执状态怎么样,何斯野说:“对男人来说,多大的事儿都是可以用酒解决的。” 所以她知道乔子执今晚是要去喝酒,她不想让乔子执一个人饮孤独的酒。 司机师傅送他们去了个清吧,喝喝酒,聊聊天,听听歌,不吵不闹。 阮慕斯跟乔子执朋友们一起玩的时候去酒吧,俩人单独出去玩儿的时候,都是去清吧,阮慕斯偶尔能喝杯名字特别的鸡尾酒,多数时候点个简餐和柠檬水,然后在驻唱歌手的舒服音乐里,听乔子执慵懒的嗓音讲他和他的朋友们,她是写文字的,内心有些小文艺,喜欢那种感觉。 乔子执没那么喜欢清吧,不够劲儿,但他愿意陪着她。 时隔两年多,阮慕斯再次和乔子执去清吧喝酒,驻唱歌手唱民谣,小圆桌旁,俩人各点各的酒,之后就抬头看歌手,相对无言。 一首两首歌过去,乔子执翘着二郎腿,目光看着歌手,却有些出神,显然没听歌,一直在想事情。 阮慕斯终于先打破沉默,“小师父。” 他回过神来,“嗯?” “你说你没后悔过辞职,”她撑着下巴,脸颊在灯光下有些红,“那你同意跟我分手……你后悔过吗?” 乔子执没答,自顾自地喝了两口酒,烈酒顺着喉咙滑进去,他“嘶”了一声,掀眸反问,“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回忆杀了盆友们,摆好小板凳,一起快落的吃瓜 30、第 30 章 ... 三年前。 阮慕斯和乔子执恋爱稳定后, 乔子执主动把阮慕斯从当初他安排的小破宿舍,请到了他家, 俩人开始了同居生活。阮慕斯本来对居住环境没有太大要求, 主要是乔子执嫌弃之前阮慕斯宿舍的床太破,摇起来吱嘎吱嘎的, 声音忒大,影响办事儿。 分卷阅读62 入秋以来, 天气冷了, 早晚温差变大,阮慕斯晚上睡觉不开空调, 早醒微凉, 趴在乔子执身上取暖, 不想起床, 脸贴着他胸膛,“你身上好热乎。” 乔子执道:“我身上还很硬呢。” 阮慕斯笑着拿下巴颏磕他胸膛,就当作没听懂, 过会儿又忍不住爬上去,啄木鸟似的一下下亲他的下巴,她太喜欢他家小师父,总想亲他。 乔子执被她亲得起了反应, 翻身压住她, 清晨亲热。 阮慕斯唇红齿白的,脸红得渗血,眼下挂着泪, 鼻尖儿有层细细的汗,不时咬住下唇轻吟,叫乔子执无法控制,他体力又实在太好,清晨的房间里,荡漾着他的粗喘声和阮慕斯无意识的哭柔吟声久久。 云雀们展翅在窗外的高空飞过,秋风吹起,金黄的叶子们在阳光下舞动,同居的生活激情又美好。 这天乔子执休息,不用去法医部,阮慕斯做累了后,就趴在他身上睡觉,乔子执怕他稍微一动,她就醒了,他就躺着没动,看身上趴着的小徒弟的漂亮睡颜。 阮慕斯醒来时已经中午,睁眼就看到乔子执清醒的帅脸,她手指轻摸着他的胡茬儿,“你没睡吗?” “哪有你觉那么多,快起来,我要去放水。” 阮慕斯咯咯笑了起来,从乔子执身上滑了下去,按开电动窗帘,窗外阳光洒进来,房间变得温暖,乔子执憋了一上午,一直没舍得叫她,终于起来去放水。 阮慕斯两只小细胳膊伸出被子,睡醒后她眼睛闪亮,举着手机看新闻,前编辑的信息发进来,【最近出版计划调整,上本书再版的事儿暂停,有新消息和变化,我随时通知你。】 阮慕斯没太在意,反正她现在主打法医传的书,上本书再版对她来说本就是意料外的事,虽然已经签了再版合同,也没把这件事很放在心上。 乔子执在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随手系着浴袍的带子,走向厨房,扬声喊着,“宝贝儿,今天想吃什么?” 阮慕斯跟编辑发信息,没听见,她聊了几句,编辑还是那句话,就没了下文。 乔子执又叫她:“慕斯宝贝?” 酷拽的男人正温柔地叫她,阮慕斯这回听见了,笑了起来,她套上件吊带长裙,走到在厨房拿鸡蛋的乔子执面前,两只小脚丫踩到他脚背上,“想吃牛排。” 乔子执搂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她脚丫还踩在他脚背上,他拿起椅子上披肩罩上她,“行,等着。” 阮慕斯不走,在他脚背上踮着脚尖仰头说:“亲一下呗法医哥哥。” 乔子执笑着亲她小粉唇,“又黏人了,去看电影吧。” 中午阳光照射进落地窗,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乔子执在开放式厨房里煎牛排,煎锅滋啦滋啦冒着烟,弥漫着香味儿,阮慕斯靠在沙发里选电影,没多久,电视里传来开场乐,画面变成彩色,她趴着沙发椅背,回头迷恋地看厨房里酷拽又温情的背影,厨房阳台满满绿植开,他一身白色浴袍,短发微湿,窗外落下只鸟来,又扑闪着翅膀飞走,他转身过来,对她扬眉一笑,“宝贝儿,来吃饭。” 和她理想的生活一模一样。 接着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又收到法医传编辑的信息,【法医传这本书出版可能会推迟到明年春天,你慢慢写,别着急。】 阮慕斯漂亮的脸蛋儿顿时皱成了委屈脸,两本书的出版都暂停,就说明她的两份稿费都遥遥无期了,这没办法在忽视了。 乔子执跟省里面开会的时候,阮慕斯约杨喜鹊出来吃饭,问杨喜鹊要编辑的资源。 杨喜鹊也是写作者,但她最开始是在博客写旅行游记类的连载,后来被一家旅游出版社看上,开始做旅行方面的出版,杨喜鹊那家出版社虽然叫旅游出版社,但什么类型的书都出。 新海市没什么正宗的重庆火锅,都是吃涮羊肉,杨喜鹊和阮慕斯一样爱吃肉,夹着肉片在热汤里搅三圈,边往嘴里放边“嘶哈”着说:“你干什么?法医传不写了?” 阮慕斯也“嘶哈嘶哈”的,边说:“写呀,想写两本轻松容易写的,赚赚稿费。” “怎么,没钱了?” 阮慕斯坦诚点头,“《三个世界》再版计划停了,《法医传》也停了。” 阮慕斯出版的第一本书是文艺范儿的,叫《远方不远》,类型像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大兵《他们最幸福》那种的书,写些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故事,但她是女生文笔,又是第一本书,难免会夹着点儿矫情的感觉,同时还有她作家父亲文风对她的影响,综合起来就有些怪,销量一般。 后来改了文风,写了一本如男作者所写的推理小说,叫《三个世界》,里面所有专业内容都是翻找文献和去内部查找资料来的,非常真实严谨,销量没进当当前十,但也已经比第一本强很多,无论笔力还是笔锋都大有进步,这本法医书的编辑就是因她出版的第二本书,通过叶璞找上她来约稿法医传。 杨喜鹊说:“没问题,我给你 分卷阅读63 联系着,你跟你家小师父怎么样?上回见他,他也太酷了吧,看着我都有点儿害怕。” 阮慕斯咬着筷子,笑得特甜蜜,“可好了。” 顿了顿,阮慕斯笑眯眯地补充说:“对我特别特别好。” 阮慕斯没跟乔子执说她的小烦恼,虽然暂时没有稿费的收入,她可以厚积薄发,多写几本书,等能够出版的时候就一起出版,稿费到手,她就是小富婆了,在没有收入之前,她省着点花就好了。 但是生活就是如此,当没有收入的时候,突然就多了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杨喜鹊她爸让她回去接管公司,杨喜鹊不干,所有银行卡信用卡都被冻结,杨喜鹊都订好出去玩的机票酒店了,不去的话又损失好几万,就朝阮慕斯借钱,“慕斯宝贝,我两周后就还你好不好,如果你这两周急需用钱,我就跟我爸服软,赶紧把钱给你。” 阮慕斯笑着答应,“好啊好啊,回来记得送我礼物。” 阮慕斯虽然没收入了,但借杨喜鹊两周钱,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她才刚研究生毕业,大学的时候打工加奖学金,写稿子出版,研究生补助,再除去自己的日常花销,一共就攒了十万块钱,她有五万块投了理财,手里剩下五万,借了杨喜鹊三万,就剩下两万现金,还要还上个月信用卡的五千账单,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很慌张。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阮慕斯的节俭,成功引起了乔子执的注意。 她护肤品用完了,改用大宝;要换季了,女同事们都吵吵买换季的衣服,她没买;手机屏幕摔碎了,她不去换屏;叶璞从国外回来,她没让叶璞给她带东西。 同时,她每天工作的时间变长,白天正常在省厅跟他一起工作,晚上值班或者出现场,她也跟着,但其余时间,她都捧着笔记本噼里啪啦打字。 又一晚,在值班室,乔子执躺在床上看《洗冤集录》,阮慕斯在一旁打字。 他从书里移出脑袋来,看向阮慕斯的背影,她晃了晃脑袋,右手揉了揉左肩,努力将弯下去的腰直起来,打开风油精往太阳穴上涂。 “宝贝,”乔子执叫她,“过来睡觉。” 阮慕斯没回头,“还有两千字,等我写完的。” 乔子执放下书,走到她身后,没等他看清楚屏幕上的字,阮慕斯立即扣下电脑盖。 他下巴放在她脑顶,语气微冷,“瞒着我什么呢?” “没瞒着什么啊。”阮慕斯平时是个特别坦诚的人,所以稍一说谎,就会很心虚,眼神发飘,声音也不自信,说完自己也觉得骗不了乔子执,于是回头说:“在写新书,不是法医类的。” “法医那本书,不写了?” “暂时不写了。” 阮慕斯本来就因为没钱心里发慌,这会儿被他一问,顿时上来了委屈劲儿,抱着他腰说:“小师父,我要破产了,我连你生日礼物都要送不起了。” 乔子执听完阮慕斯说的前因后果,失笑道:“还以为多大的事儿,把我家小徒弟愁成这样?” 他拦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盖被,“愁什么,老公养你。” 阮慕斯听得挺暖的,可隐约还有种不想让男朋友为她花钱的小自尊在作祟,她伸手跟他十指相扣地握着,先妥协了,“那就让你养我两个星期吧,小喜鹊回国了就还我钱了。” 之前乔子执爸妈逼他辞职,也冻结过他银行卡信用卡,他手里有钱,但逗阮慕斯说他没钱了,阮慕斯当真了,特别认真地说她养他,并且真的包办了他一切日常开销,乔子执这样花女人钱太不地道了,可那种被阮慕斯养着的感觉,啧,他还真挺享受。 现在调过来了,变成乔子执开始养阮慕斯,乔子执仍旧特别享受。 乔子执有两个一起长大的发小妹妹,明媚如春的许供春和美艳动人的唐玥,俩人都不是乔子执的菜,也很有可能是乔子执从小跟这两位不听话的妹妹一起长大,实在烦死她俩了,就对听话乖巧的小姑娘特别有好感。 但到关于女人的喜好环节,他还得求助两位发小妹妹,他在二人指导下,给阮慕斯送了新的护肤品。 阮慕斯早起去浴室洗漱,洗完看到十多瓶高矮胖瘦的La Mer护肤品的时候,懵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颠颠儿跑到卧室,乔子执刚从床上起来,裤子都没穿,他眼前人影一闪,阮慕斯就啊啊啊啊的跳到了他身上,他稳稳抱住她,“嗯?” 阮慕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脸埋在他脖颈间可劲儿拱可劲儿蹭,小嘴儿也吧嗒吧嗒地亲着他颈窝,“小师父我太喜欢你了啊我好喜欢你啊怎么办。” 乔子执都被她亲得起反应了,这可不行,早上还得上班,于是笑着推她脑门,“先下来,我看你是喜欢那个什么海什么谜。” 阮慕斯脑门被推得往后仰,等他松手,脑瓜儿像弹簧似的弹了回来,又继续拱着他脖颈,呜呜说:“才不是,小师父我喜欢你都喜欢得要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糖狗:汪 31 分卷阅读64 、第 31 章 ... 乔子执追阮慕斯的时候也送阮慕斯礼物, 不贵重,都是很用心的礼物, 工艺品和文艺范儿有小格调的礼物, 每份礼物里面都有他对她的小心思和小喜欢。 他能看出阮慕斯不是物质姑娘,他也不想他们之间有太多关于钱的话题和牵扯, 不浪漫。 乔子执眼下送的护肤品,也不是从钱方面考虑的, 只是她有需求, 他就送了。她喜欢,他就开心。除此之外, 小姑娘失业对生活没有安全感了, 他觉得他应该认真表个态。 清晨一早, 阮慕斯跳坐到洗手台上, 乔子执怕台面凉,叫她起来,往她屁股底下垫了条浴巾, 然后阮慕斯笑盈盈地用小刷子给乔子执嘴周围刷泡沫。自从俩人开始同居生活后,乔子执的胡子就归她了。 乔子执站在阮慕斯的腿间,垂眉瞧着她,她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嘴边微笑, 眼角带笑,叫他看不够,他跟着都心情特别好。 白剃须膏涂满了他下半脸, 阮慕斯举着手动剃须刀仰头瞧他,他像个白胡子老爷爷,她笑说:“爷爷。” 乔子执被她新称呼喊笑了,往她身前挤了挤,“叫爸爸。” 他笑着,脸往她脸上凑,要把半张脸的泡沫往她脸上蹭,阮慕斯边躲边笑,笑得身体直颤,“不叫不叫,你起开。” “那叫老公。” 阮慕斯脸都笑红了,“爷爷。” 乔子执不轻不重地捏她脸,“嘴硬。” 他放开她,鼓起半边脸,“来,别把老公脸刮坏了。” 阮慕斯笑说:“就刮坏你,明天到单位,田科长第一个笑话你。” 乔子执扬眉,“不知道笑话谁。” 乔子执之前都是自己来,用电动的,后来有了阮慕斯,阮慕斯早就期待给男朋友刮胡子了,于是英勇接下这个任务,她特别喜欢她的小师父,乖乖站在她面前,让她给他涂泡沫和刮胡子的样子。 阮慕斯头回下手时,完全不知道轻重,给他刮坏了好几个小口子,她在他冷脸下笑得直打滚,给他贴了三个创口贴,乔子执其实没在意,反之还挺骄傲似的,结果他俩刚进省厅的门,田科长就打趣阮慕斯,“小慕斯啊,咱们乔法医很酷的,你下回轻点儿。” 结果把阮慕斯闹得满脸通红,憋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阮慕斯给乔子执刮完胡子,还没洗净擦须后水,就忍不住叫他,“老公。” “嗯?” 阮慕斯双手环住他脖子,仰着脑袋,满脸星星眼地看他,“你好帅啊。” “爱我?” 阮慕斯用力点头。 乔子执笑着低头亲她小嘴唇儿,吧嗒吧嗒单纯亲了两口后,舌头就探了进去,跟她深吻。 阮慕斯腿根处感觉到他起了生理反应,笑着推他,乔子执不满地咬她,阮慕斯立马夸张喊疼,他就赶忙松开她,其实他没使劲,也知道她没那么疼,但他就是不舍得,她疼一点点他都不舍得。 乔子执以前很爱出去玩,碰着休息日,赶紧跟何斯野和沈砚出去玩一玩,可跟阮慕斯恋爱后,就爱在家和她腻歪着,哪怕俩人各忙各的,他也想在家宅着。 阮慕斯本来就宅,除了和杨喜鹊玩,就是跟老师和师母吃饭,所以也总在家宅着。 早上吃完饭,阮慕斯往洗衣机里投床单,前一天乔子执没节制,搞得床单都脏了,她调完洗衣机模式,把脏衣篓里乔子执的内裤挑出来手洗。 乔子执在她来住的第一天,就说不用她干家务,都有阿姨做,但她害羞,自己的内衣裤总要自己手洗嘛,又觉得让阿姨给乔子执洗内裤有点儿怪怪的,就顺手也帮他洗了,她第一次给乔子执洗内裤的时候还很害羞,满脸通红的,都快要哭了,后来洗洗就习惯了。 乔子执过来看她,她满手泡沫地揉着他内裤,乔子执笑着亲她后颈,“宝贝儿。” “嗯?” “你钱包在哪儿?” “在我包里啊,你要干什么?” 乔子执没说,直接走了,过会儿,拿着她钱包过来,当着她面儿,往她钱包里塞了五六张卡进去。 阮慕斯歪了下脑袋瓜儿,“你送我购物卡吗?这么多购物卡?” 乔子执乐了,“什么脑回路啊小祖宗,是你老公的工资卡,信用卡,买车买房买火|箭的卡。” 阮慕斯眼睛里都是迷茫无限旋转的圈圈,“啊?” 乔子执单独跟她在一块的时候都特温柔,此时恢复了点儿平日的酷劲儿,他睨着她挑眉,“不是说了老公养你?家产都给你了,密码都改了,是你身份证后六位。” 阮慕斯还是一脸呆滞,她眼里的圈圈继续迷茫地旋转着,乔子执稀罕惨她这个呆懵的小样儿了,手指勾着洗衣液的泡沫,往她鼻尖儿蹭,“小傻样儿。” 阮慕斯没想过要乔子执的工资卡,可他突然主动上交了这么多张卡,阮慕斯反应过来后,也是超级开心了,一整天都啊啊啊啊的跟个小蜜蜂似的满屋飞,一会儿跳他怀里,一会儿趴到他背上,高兴得手舞足 分卷阅读65 蹈,一遍遍问乔子执,“小师父你是不是特爱我?法医哥哥肯定爱我爱得不行不行的了是吧?老公要不要把我娶回家呀?” 她闹腾起来也是精力十足,一点儿不歇着,嗓子都不带疼的。 乔子执烧中午的菜和写报告,任她在他周围撒欢儿,下午写完报告,又烧晚上的菜,终于伺候完阮慕斯的一天三顿饭,扛起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阮慕斯扔到床上,又一次毫无节制了大半个晚上,后来阮慕斯求饶到嗓子都哑了,乔子执才放过她。 第二天阮慕斯不敢闹腾了,乖乖地跟他去省厅上班,结果俩人到单位,刚接了个伤情鉴定的活儿,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电话赶往现场。 坐在去现场的刑事现场勘查的警车里,已经了解情况。 房东报案,到了房客交房租日期,怎么也联系不上房客,打电话不接,后来就关机了,他来房子敲门,看到邻居也在敲门,楼道里弥漫着强烈的臭味,他赶紧拿钥匙来开门,结果就看到房客死在床上,就立马报了案。 乔子执脱了皮衣,皮鞋也换成运动鞋,看了眼阮慕斯,她身上没什么皮质的,他歪了下头,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身上有皮制品的话,吸味儿,他不想他家小徒弟身上染上尸体的味儿。 出现场的时候,乔子执总是话很少。 方樱是乔子执同事,也一起去现场,笑说:“乔法医都有女朋友了,还这么酷呢?” 乔子执听见了,但是眼皮都没抬。 阮慕斯笑了,跟方樱说悄悄话,“我男朋友有偶像包袱。” 乔子执这话也听见了,反应是勾了勾眼角,溢出些笑意。 到达现场后,阮慕斯就像个助理,提着勘察箱跟在乔子执身后下车,方樱则自己拎着勘察箱下车,一起上楼。 尸臭味儿非常大,即使仨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了,走进房间时,仍然有清晰的尸臭入鼻。 还没接近尸体,阮慕斯只隐约看到尸体很胖很大,乔子执就停下脚步,无声地冲她摆手,指着门,阮慕斯不动,乔子执眉微皱,阮慕斯赶紧转身去门口站着。 尸臭味太大,好几天都洗不净这味儿,阮慕斯刚开始来的时候,除了身上染上味儿除不掉,还吐得不行,乔子执也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现在就管得可紧了。 阮慕斯站在门口,只能看见里屋的一个边角,她歪着脑袋往里探头看,看到乔子执在床周围来回走动。 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微眯着眼,眼角的疤有精光,有狠劲儿,他工作的时候寡言少语,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思考,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定然就是别的法医忽略的关键点。 法医除了解剖尸体外,还有现场勘察的任务,她看到方樱、痕检员、记录员,还有大队长陈哥,都走到乔子执身边,听不见他说话,但能看到他身边的几个人齐刷刷地愣住两秒,随即齐刷刷领导训话一样点头,连队长陈哥都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 阮慕斯笑着眯了眯眼,心想她喜欢的小师父,肯定是又找到他们没注意到的关键线索了。 她家男朋友太帅太酷太聪明了,她心里塞满了对他的崇拜。 现场取证后,尸体拉到冷藏库,等陈哥他们联系到其家人后,等待死者家属签字同意,准备做尸检。 阮慕斯跟着乔子执出过太多回现场了,知道他面对这份工作特别严谨,不到百分之百肯定的时候,任何想法都在他自己心里锁着,他很少开口,她就也不问,站在水池边认认真真洗手。 她刚洗完手,杨喜鹊的打电话打了过来。 “慕斯宝贝儿,国际长途啊,长话短说,专柜一万二,买不买?” 阮慕斯愉悦答道:“买呀。” 杨喜鹊立即挂了电话。 过会儿,杨喜鹊语音微信发过来,“恋爱中的女人啊,你不就剩一万五的现金了吗,你给他买礼物就花一万二?” 阮慕斯笑着语音回复,还是那个愉悦的调调,“买呀,他生日嘛。” 杨喜鹊:“话说慕斯宝贝,他家是什么条件啊?送你十来瓶海蓝之谜,家境不错?他爸妈干什么的?” “不知道呀,没聊过,就普通偏上一点点……?” “我觉得不一定,他一法医,爸妈但凡是有钱人,或者是当官的,都不能让他来做法医吧?就算像你说的,他平常对部门人大方,会不会也就是个普通家庭吧?咦?不对不对,我怎么还跟你讨论你男朋友家庭情况了,打住,我嘴快了,我不关心这个,你男朋友什么家庭都行,对你好就行。” 阮慕斯笑说:“好呀,可好了。” 她这儿正夸男朋友呢,一个人影靠了过来。 男朋友笑着亲她耳廓,声音好听到她身体一颤,“夸我呢?” 32、第 32 章 ... 杨喜鹊旅游回来了, 刚好乔子执休息。乔子执休息,阮慕斯就休息。阮慕斯起了个大早, 坐地铁机场线去接杨喜鹊。 自然阮慕斯主要目的也不是接杨喜鹊, 是接杨喜 分卷阅读66 鹊给她带回来的一万二的钱夹。 杨喜鹊自己托着行李箱在阮慕斯身旁叽叽喳喳,“慕斯宝贝, 我爸派司机来接咱俩了,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得先回家去管我爸要钱, 然后还你钱,晚上再一起吃饭啊。” 阮慕斯拎着礼物笑着就此跟她分别, “那你回家吧, 钱不着急, 你跟你爸好好聊聊再说。我坐地铁回去, 我回去还能跟我家小师父一起吃个早餐。哦对,晚上我要送礼物给他,不跟你一起吃饭了, 改天的。” 杨喜鹊停住,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兔斯基式鄙视她,“你可以把你的恋爱脸藏一藏吗?!” 阮慕斯笑眯眯摇头,“不能, 完全控制不住。” 她今天头发全束到后边了, 扎着马尾辫,美人尖显得青春灵动。 “走了,小喜鹊, 你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啊。” 阮慕斯背着双肩包,穿着运动鞋,朝杨喜鹊挥挥手,青春活力地跑了,扎起的马尾辫在身后活泼地荡来荡去。 乔子执的生日还没到,但阮慕斯有礼物就忍不住,就想立马送他。 钱夹盒子还挺大的,阮慕斯进电梯前,好不容易塞进双肩包里,努力做出无事轻松的样子敲门回家。 可等乔子执围着蓝色围裙开门的时候,她还是抑制不住笑脸,搂着他脖子蹦到他身上吧嗒吧嗒像小狗一样亲他。她恋爱的时候就像个家养小动物,特别黏主人,不作不闹的,就乖乖的爱黏糊人。 乔子执失笑地把挂在他身上的小女朋友抱到厨房流理台面上,“去机场接杨喜鹊,还不跟她吃饭就回来了,她没念叨你?” 流理台面凉,阮慕斯跳下来,又搂着乔子执的腰黏糊他,“念叨了啊,念叨了我也回来,不能让我家小师父一个人吃早餐。” 乔子执的身材好到爆,线条和硬度摸起来会叫她暗爽那种感觉,阮慕斯摸了会儿,说:“小师父我有礼物送你,晚上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乔子执拉开她的手,“被你摸硬了。晚上出去吃吧,带你见个人。晚上回来再送我礼物?” “行啊,”阮慕斯问,“见谁,我不认识的吗?” “不认识,”乔子执手快刀落地切着菜,“你不吃洋葱是吧,我放几瓣,提个鲜,入个味儿,再给你挑出去怎么样?” “行啊,那你挑干净点儿啊。” 晚上,乔子执带阮慕斯去接机,之后去吃晚餐。 这是乔子执给阮慕斯介绍的第一个他的家人,是他刚回国的堂姐,很漂亮优雅的女人,落座餐厅后,就拿出礼物送给阮慕斯,“听少爷说你是作家,我太喜欢了,喏,二姐送你的小礼物。” 阮慕斯乖巧地说:“谢谢二姐。” 乔溪笑说:“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阮慕斯眼神询问乔子执,乔子执笑着揉揉她脑袋,示意她可以打开。 阮慕斯拆开,是一只雕刻特别精美的钢笔,她右眼皮猛地一跳,笔上嵌着的牌子她认识,她想起那个帖子——盘点昂贵的奢侈品钢笔。 什么情况啊这是,阮慕斯脑袋像被锤子砸了,碎了,脑瓜壳儿和脑浆混一地。 阮慕斯父亲是作家,母亲经商,家庭经济来源主要是母亲,但年薪也不过五六十万,这一个礼物都比她家月薪高了,而且她这么多年,还没用过她妈的钱,她全部现金就剩三千块,此时此刻,这太魔幻了。 乔子执手搭在她椅子后面玩她头发,“二姐送你的就收了,她老公就是卖钢笔的,她家没什么好玩的,就笔多,回头大哥回来,我也给你搜刮点儿好玩的。” 乔溪笑说:“对,大哥这两天逛巴黎呢,你女朋友喜欢玩小古董吗?让大哥送你女朋友几个小古董收藏着。” 乔子执一会儿玩她头发,一会儿玩她耳朵,解释道:“大哥是大姑家的,不是中国国籍,在国外当个小官,爱搞收藏,巴黎伦敦轮着逛,竟往古董店钻。” “大哥啊,”乔溪边喝红酒边说,“姑父再不管他,姑父的官都得掉。” 乔子执浑不在意,“有什么掉不掉的,国外那环境,跟国内又不一样。” 阮慕斯已经完全丧失语言能力,只是安静地来回看着乔溪和乔子执聊家常,而这些家常话对她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 “对了,”乔溪又拿出礼物递给乔子执,“喏,给你的,生日礼物。” “提前这么多天就送我生日礼物?”乔子执挑眉,拆开看,是个钱夹,他“啧”了声,回头拉开阮慕斯包的拉链,随手扔进去,“你别是有事求我吧?” 乔溪笑说:“你可真拿自己当回事儿,我要是真有事儿求你,我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乔子执扬眉笑了,“我可把你当回事儿,你看你刚回来,我就带我家慕斯来接你,你这次回来住几天?” 阮慕斯脑袋里还在嗡嗡的响,乔溪送乔子执的钱夹,她也见过,帖子名儿是盘点那些昂贵的奢侈品男士钱夹。她几乎用了她全部家产买给他的钱夹,和他随手扔进她包里毫不在意的钱夹相比,就是平房和别墅的差距。 乔子 分卷阅读67 执喝了酒,没骑机车,俩人打车回去的,阮慕斯规规矩矩地坐在后边儿,乔子执握着她的右手玩来玩去。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阮慕斯都不会和他太亲密的,私下里怎样都好,有旁人在时就不好了。 好半晌,阮慕斯扭头问乔子执,“叔叔和阿姨是做什么的?你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 乔子执一副平平常的模样,随口道:“都有吧,怎么了?” 阮慕斯:“……” 阮慕斯内心的波澜基本已经如海啸了,但面上还是很平静,“你平时很低调。” “习惯了,也没什么好高调的。” “……” 阮慕斯真的没想过乔子执是超级二代,他平时虽然出手大方,但也没有到出手壕气冲天的地步,平时他去哪儿就蹭各部门的车,或者偶尔偷开警车出去办私事,大部分时间住在值班室里,衣服和鞋也就是那几件。 后来阮慕斯和他熟了些,他有时骑机车载她出去,阮慕斯不懂机车,以为顶多也就两三万块。他有块表倒是挺好看的,不是常见的牌子,阮慕斯也没细想那是什么牌子。 之后她跟他朋友出去玩,通过他朋友话里话外的言语内容,知道他家境不错,大家都叫他乔少爷,当时她也只是以为他家是中等偏上一点儿而已,毕竟乔子执没开豪车没养游轮,她也没见过他大手笔花钱的样子。 她如果知道乔子执是真少爷,估计一开始做他徒弟的时候,就战战兢兢不敢靠近了,反正心态是肯定不一样。 乔子执也没故意瞒她,是他生活方式就那样,一切都如常,没有少爷脾气,也没有少爷的高质量生活要求,更没必要在谈恋爱的时候谈论太多关于父母的事儿,而且他那块表和那辆机车都够买别墅的,他也没故意低调,身上还是有值钱货的。 可对阮慕斯来说,太震惊了,震惊到她突然都不知道乔子执喜欢她什么了。 她忍不住陷入自我怀疑,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学习环境,肯定是什么样儿的优秀女人都见过,他为什么喜欢她啊? 俩人回家后,乔子执也没注意到阮慕斯的心理状态,立马把她圈到怀里,笑问她,“我礼物呢?” “没,没有,开玩笑的,”阮慕斯拿不出手了,她埋在他脖颈间打哈哈,“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乔子执“嘶”了一声,“你说没说谎我还看不出来?” 乔子执把她放到沙发上,到处找盒子,到底是翻出了包装精美的盒子,当他看到里面是个钱夹的时候,失笑地回头看她,阮慕斯咬着指尖,干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觉得送不出手了?” 阮慕斯诚实点头,“二姐送你的够买我这个好几个了。” 乔子执没说话,把他二姐送的钱夹封在礼物盒里,拿出他的旧钱夹,往阮慕斯送给他的钱夹里倒腾钱和卡。显然阮慕斯的平房是待拆迁级别的,比别墅价值还高。 阮慕斯心里很乱,抿抿嘴,凑到他跟前,脑袋在他怀里蹭着,“小师父。” “嗯?” 她声音轻小,“我有压力。”还缺失了安全感。 乔子执眯了下眼,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儿,“什么压力?我太有钱了?” 乔子执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但她现在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轻笑着拍她的小脑袋瓜儿,“抬头。” “啊?” 他垂眉看她,满目认真,“老公在这儿。” 不管发生什么,老公在这儿。 阮慕斯抱他抱得更紧了。 阮慕斯是真的有压力了,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和乔子执这种实质性的差距。 如果是一个法医和一个作家谈恋爱,这很正常。 可现在,是一个超级二代和一个兜里只有三千块钱的人谈恋爱,这,这就不太正常了。 她也没那么黏他了,经常焦虑和发呆,瞧着浴室里的那套护肤品,莫名也觉得和之前看它们时的心态不同了。 有时候看乔子执在厨房里做饭的背影,也会突然冒出来个疑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33、第 33 章 ... 阮慕斯把她的焦虑全部都藏进了内心, 没让乔子执瞧见,他太好了, 阮慕斯不想让他看见她自己的不自信。 他们恋爱以来也吵过架, 但都是乔子执你又忘记关洗手间的灯啦,阮慕斯你赶紧去换双长袜子把脚踝盖上不然我揍你啊这种小吵嘴, 阮慕斯不想俩人真正吵架,所以乖乖地把自己的情绪塞到角落里, 等乔子执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再走到角落里翻开情绪日记陷进去。天黑黑的,她在泥潭沼泽里越陷越深。 阮慕斯自然也在主动做着自我调节, 她知道乔子执没问题, 出现问题的是她, 于是她每天很努力地多爱他一点, 爱到她愿意忽视所有问题飞蛾扑火地想嫁给他,那时候就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乔子执最近专案组开会都没有带她,实在是一有难案的时候大家就成了烟鬼,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的,对她不好。阮慕斯在家里写东西,灵感 分卷阅读68 不足,就照着网上的菜谱给乔子执做培根番茄意大利面, 因为她觉得面她还是会煮的。 她没和他恋爱的时候, 也总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大早上起来排队去给他买爆火的小吃,熬夜替他写法医报告, 偷偷摸摸地往他办公室放按摩椅,出差去其他市区小县城的时候特意带个20寸小行李箱,里面都是为他准备的U型枕,驱蚊液,一次性用品,他经常看的书等。 阮慕斯特别喜欢看他窃喜的样子,睨着眼睛瞧她,不直接夸她,他还故意说:“小慕斯你给我准备这些东西,你有何居心啊你?” 她装傻充愣说没有什么居心啊,他就斜着眼角那道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时候就总有小暧昧小情愫在俩人之间滋啦滋啦闪着电流。 乔子执下班回家,敲门,竟然没人来开门,也没有小媳妇儿扑到他身上黏糊他,微皱着眉脱衣服换鞋。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忙,每次回家都是保姆阿姨开门,和阮慕斯恋爱后,就特别喜欢她像只小蜜蜂似的冲过去开门,挂到他身上拿小嘴儿啄他。 正琢磨阮慕斯是不是跟杨喜鹊出去吃饭了没告诉他,忽然听到厨房方向传来一声崩溃的声音,“啊啊啊!!!”是那种可以想象到崩溃得直跺脚的声音。 乔子执心情好了起来,拎着水果和慕斯走向厨房,就看到他家小媳妇儿对着满锅黑乎乎的酱气得跺脚。 她扎着个马尾辫,穿着吊带和短裤分开的稠质睡衣,身上系着粉色围裙,一手持着小铲子举在头顶崩溃地摇,两只小脚丫也无声地交叉踩跺着,“气死我了啊啊啊!!!” 乔子执笑着过去握住她举起来的那只手,抽开她抓着的小铲子,贴着她耳廓轻笑,“想吃什么老公做,不气了,嗯?” 他气息喷在她耳里,叫阮慕斯半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她顿时就没气了,身体往后靠在他怀里,跟他小声说:“我想给你做意大利面的,我完全是按照食谱做的,那上面说培根和番茄一起炒,我看番茄都要粘锅了,我就加了点水,我看水有点多,又盛出去点儿,一转身就粘锅了,我就想赶紧放黑胡椒,可是黑胡椒好像一下子放多了……” 乔子执倾身关了火,听着怀里的小媳妇儿絮絮叨叨,不时地亲她脸蛋儿安抚她。 他特别喜欢听她用这种半委屈半撒娇的声音跟他嘀咕嘟哝,让他有被需求感和成就感,最好是阮慕斯什么事都做不好,他就更得劲儿了。 从小到大,他没被小姑娘这么依赖过,两个一起长大的小姑娘也是依赖他那个发小,特种部队的兵王唐铳,那俩丫头也成天玩得欢实,不乖,他家的小慕斯就乖多了。 乔子执牙齿磨了磨她耳朵尖儿,推她去书房,“去玩儿,老公做饭。” 她摇头,“可是你很累啊,我想你下班就能吃饭。” 他目光带笑,“老婆是用来宠的,不是带回家做厨娘的,去看电影。” 那是一个有温度的目光,像午后的太阳,暖得她脸颊微烫,浑身暖洋洋的,落地窗的白色薄纱窗帘被风吹得荡漾起来,身处的整个空间都有种梦幻的美好。 阮慕斯突然就觉得她挺傻的,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他的身家呢,珍惜当下就好了,扬起笑脸说:“法医哥哥亲个嘴儿呗。” 她白皙透粉的脸颊正朝红霞漫天的夕阳,她眸光在红霞里澄亮,乔子执笑着跟她亲嘴儿。 乔子执生日那天,俩人全天腻在一起,过得倒像是阮慕斯的生日,都是她喜欢的日常,吃饭看电影,手牵手逛街,在雨中骑车,回家做|爱做的事儿。 回家后确实像乔子执过生日了,不管乔子执什么答应,阮慕斯都红着脸答应,也是将乔子执宠上天了。解锁了不少新姿势和新地点,阮慕斯被乔子执折腾得简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人族与魔族的七天七夜大战,身体散架了,嗓子也喊哑了,脸上和睫毛上都是泪,她睡前的最后一句有气无力的话是,“老公我要死了,你记得给我烧纸啊……” 乔子执失笑地抱她去浴室清洗,睡得很沉,沉得他来回抱她给她擦干都没醒过来。 第二天早,窗外骄阳高挂,倔强的阳光从缝隙里照进来,点点日光照亮了房间。 房间里填满了特别的味道,地板上铺散着用过的纸巾和安全用品,床上阮慕斯和乔子执相拥着睡得沉,俩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交织在一起,这场面瞧起来就像是异国恋三年的情侣终于修成正果似的。 敲门声响,俩人还在睡梦中,都没听见。 门外的吴渊一身西装革履,脚下放了大包小包拎了许多东西,敲了两声门,没人应,不耐烦地拿出钥匙直接开了门。 推开门的同时,吴渊被钉在门口,从门口一直朝里间,衣服纸巾散落一地,吴渊皱着眉,用力关上门。 床上的乔子执听见重重的关门声,猛地睁开眼,立即扯着被子盖住阮慕斯,跳下床拿起睡袍床上,冷着脸走出去。 他轻手轻脚关上卧室门,转身看到门口的吴渊,揉了揉额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 分卷阅读69 也不打声招呼?” 吴渊挑着半边眉毛,“你家惊喜需要打招呼?谁啊,女朋友?没人说你交女朋友了啊。” 阮慕斯迷迷糊糊地醒了,摸旁边,没摸着人,坐起来发呆,听见门外有谈话声,俩男人,忽的就醒了,赶忙穿衣服,穿完衣服又钻进被里躲着,钻完又起身推窗散味儿。 门外乔子执声音大了些,“是我女朋友,不是炮|友,你别乱来,她脸小,操,你给我站住,别逼我动手。” 阮慕斯迷茫地听着,心想这什么情况,是乔子执的父亲吗?不对啊,那他就不能骂人了,她正纳闷呢,门外传来陌生男人的询问,“里面的姑娘穿衣服了吗?我是他大哥。” 妈呀,阮慕斯赶忙下床,边回答,“穿,穿了。”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乔子执保持着箍着男人脖子的姿势,男人则是以脚踹门,乔子执见阮慕斯穿好衣服了,皱眉松开吴渊。 吴渊歪头说:“哟,乔少爷原来你喜欢清纯小美人儿啊,哎哟这小鹿似的无辜的漂亮眼睛,你好啊,请问是哪家千金小姐啊?” 阮慕斯听见“千金小姐”四个字,心里顿时咯噔着狠狠跳了两下,接着就是跳个不停,脸和眼睛都红了。 乔子执知道吴渊把阮慕斯吓到了,把吴渊拽走,以眼神安抚阮慕斯,“你去洗漱,这是大姑家大哥,洗漱完再出来打招呼。” 阮慕斯乖乖点头,“大哥好,我叫慕斯,我先去洗漱了。” 她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洗漱好后出去跟吴渊聊天,表现得大大方方的,吴渊把给乔子执准备的礼物,挑了两样送给她,她也笑着收了。 那天,吴渊是回来给乔子执补过生日的。乔子执被叫少爷不是没有原因的,乔少爷是团宠,家里的人都宠着他。当晚亲戚们以给他补过生日的名义聚会,乔子执想带阮慕斯一起去,正好把阮慕斯介绍给他家人认识,阮慕斯没去,撒娇说自己还没准备好。 乔子执记得阮慕斯说过她有压力的事儿,就听她的,没带她一块儿去,等她准备好了再说。 临走前,他勾了会儿阮慕斯的小舌头,说:“我可能得喝酒,回来会很晚,晚上别等我,听见了吗?” 阮慕斯听话点头。 乔子执笑了,“你肯定还会等我。” 阮慕斯也笑了,挠他喉咙,“知道你还问。” 乔子执走后,阮慕斯坐在沙发里,肩膀塌了,她本来以为自我调节情绪后,可以忽视很多东西,可实际上,忽视不了。 他有个大家族,大家族里有很多张嘴,会有很多人都不赞同他和她在一起,也或许会同意他们恋爱,但估计不会让她嫁到他们家。 杨喜鹊还钱了,她现在全部家底有三万三,估计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事情就是她父亲去世后,把他的所有稿费捐给了慈善,可是,她父亲死于自杀。 从古至今,自杀的作家不计其数,他们敏感,他们将世界看得太透彻,他们又对生活充满疑惑,他们和艺术家一样,总会选择极端的方式挥别世界,吞弹自杀的海明威,卧轨的海子,投海的朱湘,自缢的顾城,服药的芥川龙之介,切腹的三岛由纪夫,以及方式很平庸的跳楼的她的抑郁症父亲。 每一个她搜索过的页面,都写着抑郁症不属于遗传疾病,但与遗传因素密切相关。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没有抑郁症,大家放心,不虐的~有乔少爷在,一定是甜的! 34、第 34 章 ... 阮慕斯蜷着腿坐在沙发里看电影, 都是些看过的电影反复看,她有些困, 闭眼睡了几次, 很快就醒了过来,揉揉眼睛, 继续看电影。 乔子执发过三条信息来,隔一个小时催促一次叫她乖乖睡觉, 阮慕斯没回, 就假装她已经睡了。 那天晚上,乔子执到家时凌晨三点, 阮慕斯刚醒, 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她立即笑开了花, 颠颠儿跑到门口去等他。 乔子执轻手轻脚关门,浑身酒气,身体有些打晃, 抬头间看到她,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两秒,他斜倚着门支撑着自己,露出个阮慕斯没见过的迷倒众生的妖冶的笑, 朝她伸手, “我的宝贝儿啊。” 阮慕斯看得花痴了,他眼角那道疤莫名都因他那抹笑变得性感了,她向来不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儿, 笑着蹭过去,仰头亲他嘴角儿,“你的宝贝儿在呢。” 乔子执轻笑出声,捏她脸蛋儿,“不乖,怎么不去睡觉?” 阮慕斯笑了,将他一只胳膊环绕在自己肩膀上,扶他进屋,“怕你找不准床,怕你在沙发上睡,委屈谁,也不能委屈我家小师父。” “唔,嘴甜。” 乔子执还没醉得失去思考,阮慕斯脱他衣服的时候,他配合着伸手抬腰,给他刷牙的时候记得咕噜咕噜漱口,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就笑看着她,那目光有毫不掩饰的对她的喜欢,还有我家小媳妇儿这么爱我的骄傲。 阮慕斯忙了一大通,额头上出了汗,抓了抓头发,躺到他身边,关灯。 分卷阅读70 她手指点他下巴,“小师父做个好梦。” 乔子执抓着她手指,在嘴里含了一口,半压着她,在黑暗里捕捉着她的眼睛,缓声说:“我家小徒弟好像不开心。” 阮慕斯想了想,诚实点头,“有一点。” “嗯?” 她轻挠着他的腰,许久,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乔子执闭着眼,轻叫他一声,“小师父?” 乔子执没回答,估计他是睡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阮慕斯低声说:“我跟你说过我爸是作家吧,我爸他,中间有五六年没有什么收入,都是靠我妈养着他。我妈那边的亲戚偶尔会说我爸的闲话,很讽刺的那种的。我爸他,是心思很敏感的那类作家。生活嘛,生活里不会没有摩擦,久而久之,我爸我妈俩人就开始吵架,我爸的抑郁症也越来越严重……他自杀那年,我读高二,我跟我妈叛逆了一整年,后来老师和师母把我接走了我才好点儿,这么多年,我都没回过家……你看啊,我和你的差距,比我爸妈的差距都要大出好多好多,我觉得两个经济能力差距很大的人,在生活里,不会不吵架,而一旦开始吵架……小师父,我好怕你发现我的缺点和不完美,怕你对我不耐烦……我想你永远喜欢我。” 乔子执呼吸很均匀,似是睡着已入梦,阮慕斯小手伸进他大手里,跟他十指紧扣,“我是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长大的人,也没感受过太多的父爱母爱……小师父,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爱……我喜欢你喜欢到只要一假想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就难过得要死,心抽抽着疼,这种感觉越来越浓了……我好像能看到,你的未来没有我。” 阮慕斯眼泪砸到枕头上,她抽了下鼻子,被自己哭得更难过了,下一刻,乔子执抬手抹她眼角,“尽瞎想。” 阮慕斯眨眨眼,鼻子特别酸,声音有点儿抖,推他手,“你怎么这么能装,你没睡着你还不出声。” 乔子执伸手按开床头灯,突然的光亮刺得阮慕斯赶紧闭上眼。 他揉她眼皮,“睁眼,看着我。” 阮慕斯脸上和眼睛里的都是泪,怔怔地看着他,他眼里有千万分地肯定和认真,“我喜欢你,我就能保护你,我的未来肯定有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阮慕斯摇头,“我不能不在乎啊,万一以后有了小朋友,也是你来负责全部花销吗,那时候我可能连撒娇和生气都没有立场了,经济不独立,恋爱不自由啊,你什么都有,连我想送你礼物都不知道该送什么好了。” 乔子执半清醒状态,但也听懂了阮慕斯说的每个字,小姑娘因为他有钱而没有安全感了,但这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转变她思想,得慢慢来。 他关上灯,伸出手臂让她枕着,“我什么都有了,但我更怕没有你。你要是怕你买不起奶粉钱,那咱们就不生了。” “那不行,我要生。” 乔子执笑了,歪头亲了下她脑门。 “怪不得没听你提过你爸妈,每次吃饭都是去你老师家,你恨你妈?” 黑暗里,阮慕斯声音很轻,跟他说着心里话,“也说不上恨吧,就是不想面对她,而且她也不想看我,她之前跟我放过话,我要是一直写东西的话,就别回家,她怕我也写东西写到抑郁,怕我跟我爸一样的结局,其实,我也有点儿怕。” “不会的,我陪着你,我不跟你吵架,就算你抑郁了,我也一直陪着你。你爸呢,想他吧。” “是挺想我爸的,有时候觉得你有点儿像我爸。我爸工作的时候也不说话,特别酷。” 乔子执能感觉到她从心底蔓延出的难过,捏了捏她手心,笑说:“我肯定没他酷。” “小师父。”阮慕斯安静了会儿,问他:“你喜欢我什么?你认识的女孩肯定很多,你为什么会就只喜欢我呢?” 乔子执半清醒,也听出她的不自信,轻笑了声,“太多了,改天给你写封情书,给你列个一百条。” 虽说两个人已经谈过心,阮慕斯把她的烦恼告诉给了乔子执,可思想的转变,还是没那么容易,而且她也没收到乔子执的情书。 以前乔子执回家的时候,阮慕斯一定立马放下手中工作扑向他,挂在他身上好久不下来,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 现在,阮慕斯蔫儿了许多,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过去抱住他,抱着他不撒手。 她扯开乔子执皮夹克的两边衣襟,脑袋瓜儿钻进去喊他,“小师父。” 阮慕斯贴着他胸口在那儿嘟哝,温热的呼吸喷他一胸膛,酥酥麻麻的,他懒洋洋地将机车钥匙扔在鞋柜上,揉她脑袋,“嗯?” 小师父,小师父,阮慕斯在心里喊着,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可她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大声说出来了,就在心里一遍遍念着,她好喜欢这个又酷又拽又温柔的法医小师父。 好像她将喜欢他的话再说出来的话,就莫名有种她知道他家很有钱所以就拼命讨好他的意思。就,就做什么都不单纯了,就连和乔子执睡觉,阮慕斯都能琢磨出不太对劲儿的东西出来。 分卷阅读71 最终,阮慕斯咬了他左胸尖儿一口,“你家那么有钱干什么啊,能买火箭吗?” 乔子执哭笑不得地说:“怪我。” 还好阮慕斯钻进牛角尖儿里的事,她跟乔子执讲了出来,不会搞得男朋友都不知道女朋友为什么烦躁,俩人之间的话题也坦然了些。 小县城上报到省厅一起非正常死亡案件,田科长交代乔子执立即动身过去。乔子执去年一年在外面跑的时间加起来就得有二百天,都已经习惯了,阮慕斯跟着乔子执也习惯了。 小县城不算远,开车四个多小时。 乔子执开车,带阮慕斯去县城,阮慕斯手肘撑着车窗口,手掌托着右腮,跟乔子执说:“以前我觉得我只是稍微有一点儿配不上你,我现在就觉得咱俩中间隔着一座长城……我要是一年半载都没有收入,你就一直养着我吗?呀,忽然感觉好像跟你包|养我没什么区别了呢,小师父啊,你看啊,你可是个超级二代,咦?你是看我好看、看我乖,你就像养个小宠物一样,觉得挺好玩的,等你哪天觉得我烦人了,啊!” 乔子执猛地踩下刹车,阮慕斯跟着重重一晃。 十月中旬,气温已经开始向冬季过度,但车窗外的阳光照进车里,依旧滚烫刺眼。 阮慕斯被光刺的眯着眼,望向乔子执,他手臂搭着方向盘,没看她,视线直直地瞅着前方,脸色很沉,阮慕斯意识到她可能坦诚过度了,她心里琢磨的事情,不该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惹他生气了,她手抠着安全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方什么都没有,他们走的是一级路,车没那么多,街道两边是叶子变红了的黄栌,红叶树和枫树,中间夹杂着些仍旧倔强的绿色的松树杨树,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随着树叶飘动而晃动,落在车上,便是晃动着的束束金光。 许久,乔子执脸色缓和了些,放下手刹,继续慢慢向前行驶,抬手捏了下她耳朵,“我刚发现你气人的本事不小啊。” 语气里面有笑意有讽刺,还有妥协和无奈,阮慕斯缩了缩脑袋说:“我没想气你,就是我心里这么琢磨着的,就,就说出来了。” 又一个刹车停下,乔子执侧身,定定地看着阮慕斯,她脸被太阳晒得很红,目光很清澈,清澈到有些水雾,水雾里还有些委屈。 乔子执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和阮慕斯的第一个恋爱危机会是贫富差距,这也太他妈的现实了。 自打先后见过他二姐和他大哥后,差不多两个星期,阮慕斯一直沉浸在自卑、不自信、没安全感、巨大差距、门不当户不对、他为什么这么有钱以及他为什么会喜欢我的这些消极情绪里,敏感的小姑娘,心情一不好,就都写到了脸上,蔫蔫巴巴的,看得乔子执特心疼,可是他怎么哄好像都没用,她就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 后来的三个多小时路程,俩人都没再谈这个话题,阮慕斯故意问乔子执两个蠢问题,逗笑了乔子执,这页儿就暂时翻了篇。 二人到达县城后,和当地法医还有民警碰面,了解情况。 阮慕斯站在乔子执身后听着听着,就觉得腰疼,开始觉得可能是在车上坐了四个多小时的原因,没多久就觉得小腹有点儿抽痛,她估摸着,应该是不赶巧地碰上生理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超喜欢这段儿: 乔少爷:“我的宝贝儿啊。” 慕斯:“你的宝贝儿在呢。” 我觉得俩人的日常我能写一百集:) 35、第 35 章 ... 乔子执了解情况间, 回头看见阮慕斯眉头皱得跟团吧了的小纸条似的,他微摆手, 叫停谈话, 问她,“怎么了?” 阮慕斯怕乔子执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赶忙坦白着小声说:“生理期,肚子疼, 我先去找个招待所睡一觉, 你不用管我。” “行,”乔子执说, “有事给我打电话, 饭点我没回去的话, 就让前台去小饭店给你叫餐, 别不舍得花钱。” 阮慕斯脑袋捣蒜,“知道知道。” 乔子执忙起来的话,确实容易顾不上阮慕斯, 叫阮慕斯去招待所休息,他更能放心。 一个热情的小民警,帮忙开车将阮慕斯送到了当地最好的招待所。虽说是最好的招待所,但条件也是非常差了, 房间里没有吹风筒, 空调热风不好用,马桶圈儿冰冰凉。 阮慕斯这次倒是听话,没不舍得花钱, 叫前台帮忙给她买了个电热毯铺上了,进暖和的被窝睡觉。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换床的原因,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听见手机信息响,她立即拿起手机看,是乔子执,说安排司机来接她,叫她回新海,这儿的条件不好,担心她,不然生理期五六天,她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阮慕斯赶紧输入俩字发过去:我不。 可倔强了,好像自带她撇嘴跺脚左哼哼的脑补画面。 好半晌,乔子执语音回复:这小倔脾气,那 分卷阅读72 行,你留这儿吧,饿了叫餐,听话。 阮慕斯是真想陪着乔子执,各地方的解剖环境不同,市里面还好,有专用的解剖室,解剖室里安装着新风系统,能把尸体的各种毒气吸走换气,可小县城就经常解剖都在殡仪馆,通风还不好,夏天的时候法医最遭罪,穿着密不透风的解剖服,热得不行,一场解剖出的汗,解剖服里都能存几十几百毫升的水。 不知道这次县里的解剖环境是什么样,她帮不到乔子执,也想让乔子执知道她陪着他,她离乔子执更近一些,她也能更安心些。 她前些年生理期都不疼,就今年夏天的时候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腰受凉了,之后每次生理期都腰疼,再加上如果经期前一晚熬夜没休息好,就肚子疼,整个人没有精神,好在不会疼的死去活来。 在招待所里,阮慕斯乖乖听话,另多付了些钱给前台,感谢前台帮她订餐,前台小姑娘长得很老实,还很热情。 乔子执一天一宿没回来,中间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嘱咐她好好吃饭,嘱咐她别乱走,案子基本定性为谋杀,凶手还在外面,叫她注意安全。 阮慕斯失眠得严重,也不太敢打扰他,手机放在身边,收到信息就立即回复,每次都回复说好,知道了,再拍一些她吃饭的照片,让他安心。 乔子执是第二天夜里回来的,敲门,他喊:“慕斯宝贝。” 阮慕斯仍旧没睡,立即从床上跳下去给他开门,她要往他身上蹦,他一身凉气,抬手挡住她,“我身上凉。” “凉也抱。”阮慕斯还是跳到了他身上,腿盘着他腰,胳膊搂着他脖子,完全不嫌他身上凉,“我身上热乎。” 她身上是热乎,穿着长袖长裤棉睡衣,她身上散发着热气。 乔子执在外面忙了一天一宿的累劲儿,顿时烟消云散了,“肚子还疼么?” “不疼了不疼了,你饿不饿?我买了面包牛奶,没有锅,没办法给你煮方便面,吃不了热乎的。” “我不饿,回来前跟陈哥他们吃了。” 他笑着把她抱到床上,顺势也躺了上去,床上很热,他抬眼看阮慕斯。 阮慕斯讨好地说:“怕你冷,买了个电热毯铺上了。你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放热水?” “好。”乔子执倾身闻她,“你身上香。” 阮慕斯完全没有困意,笑着去浴室给他放热水,等热气氤氲满浴室后,出来叫他,就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外套脱在被子上,里面穿着件高领黑色羊毛衫,她没见过这衣服,估计是天气冷随便买的。 阮慕斯蹑手蹑脚地将浴室莲蓬头关了,又小心翼翼地给他脱袜子和外裤,他睁开眼了一瞬,又很快睡了过去。 他好累,累得跟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慕斯关上灯,爬到他身边,伸直了他胳膊,挤到他怀里躺下。 他身上有味道,汗味儿和尸臭以及现场血味儿,阮慕斯一点儿都不嫌弃这味道,法医忙起来太辛苦了,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哪有时间去洗澡,跟警察一样都在争分夺秒破案,就怕凶手早他们逃之夭夭。 她就是心疼他太忙太累了,整天跟尸体和人性打交道,嘴上却什么都不说,心疼他。 天没亮,阮慕斯听见一声电话响,乔子执接起来后没说两句,穿衣服就要走,走前阮慕斯醒了,估计是病理室出结果了,叫他过去分析。 阮慕斯来了县城之后,就这半晚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说:“老公好辛苦……亲一下嘛。” 乔子执笑了,俯身亲她,“老公不辛苦,乖乖的。” 他出去时,关门很轻,随后响起的走廊里离去的每一道脚步声,都是警察们的正义与繁忙。 生理期都是前两天比较难受,后面就好了些,阮慕斯闷在招待所里,写不出满意的情节,总会一个大章节都推翻重写,反复反复写,仍旧不满意,陷入瓶颈,闷得呼吸难受,就穿上呢子大衣出去走街。 她刚出门就感觉到一阵凉风,打了个哆嗦,阮慕斯退回房间,又围了条驼色围巾,暖和些了,继续出去逛。 县城早期就东南西北规划得挺好,街道横平竖直不乱,她穿街走巷,慢慢思考。 对于她的写作,她脑袋里的东西太多,想表达的事情很多,同时压力也很大,怕主编不欣赏,担心读者读不下去,也怕达不到父亲对她的要求。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给她安排阅读任务。阅读后,他还要她写感想。后来她长大些,父亲让她写评论分析。再之后,父亲让她进行二次创作。她一直在父亲的训练下成长,现在没了父亲的指导,她总会突然之间迷失方向。 她还怕关于乔子执的他们的未来,门当户对这四个字,虽说是老传统,但又真的是铁律,大多数长久的婚姻,都是门当户对的,而且又有很多离婚的夫妻,都是因为家庭环境观念的差异,恋爱时不觉得什么,一旦结婚,问题便逐渐暴露出来。 阮慕斯不知不觉在外面逛了两个小时,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很远 分卷阅读73 ,太阳落山,开始变冷,又打了两个哆嗦,赶紧小跑回招待所,结果当晚就着凉了,不停打喷嚏。 阮慕斯知道自己准是生理期间抵抗力弱,再加上心里事情多、压力大、睡眠不好,怕是要感冒,不想让乔子执担心和分心,赶紧收拾东西,跟乔子执发信息说杨喜鹊出了点儿事,要回去陪杨喜鹊,一个人坐客车倒高铁回去了。 等乔子执抽出空看信息时,收到的已经是阮慕斯到家的照片。也好,她回家了,他更放心些。 杨喜鹊跟她爸插科打诨的,又争取了一年的自由时间,没到她爸公司上班,阮慕斯为了防止乔子执要她和杨喜鹊在一起的照片,就将杨喜鹊叫到了家里。 阮慕斯发烧不退,烧得眼睛疼,躺在床上还咳嗽擤鼻涕,鼻子被擤得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杨喜鹊坐在地上愉快地涮火锅吃着高钙羊肉。 好没良心的。 哼。 肉滚烫,杨喜鹊吃得嘶哈嘶哈的,“我说慕斯宝贝,你家小师父那么忙吗,你都感冒成这样了,他也不回来照顾你?” 阮慕斯感冒声音变得又哑又粗,“他在工作啊,而且就一个感冒,也不至于需要人照顾啊,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说着,乔子执打来了电话,阮慕斯赶紧将手机递给杨喜鹊,杨喜鹊接起来笑说:“你老婆现在是我的了,不让你俩通电话。” 乔子执跟别人说话都冷,声音跟冒着寒气儿似的,哪怕说的是平平常常的话,也透着冰碴的冷漠,“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这边快结束了,回去带你们俩吃饭。” 杨喜鹊笑道:“好啊,谢谢乔法医啊。” 不等乔子执再说话,杨喜鹊就给挂了。 阮慕斯冲杨喜鹊竖大拇指,接着又开始咳嗽。 她太惨了,先是经期,又碰上发烧流鼻涕嗓子疼的感冒,紧接着颈椎病还犯了,压迫得头晕头疼。 人真的是一生病,就特别想念不在她身边的人,阮慕斯想乔子执想的不行,偷偷抹了两滴眼泪儿,抹完又觉得自己太矫情,赶忙又装作没事儿人一样。 乔子执是公安系统的,公安系统的都忙,阮慕斯如同每个体谅老公的警察妻子,支持他工作,不给他额外添麻烦。 做戏做全套,她还时不时地给乔子执发她和杨喜鹊俩人以前出去玩的自拍。 乔子执回来的那天晚上,没提前跟阮慕斯说,想给她个惊喜。 半夜到家,直接拿钥匙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就看到床上的被子里是两个人影。 他脚步微顿,都没看见俩人的脑袋,就知道床上躺的是谁和谁。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打扰俩人睡觉了。 转身要出去时,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各种药,接着听到阮慕斯的咳嗽声,他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床前,抬手盖到她脑门上,“感冒了?” 他这一出声,杨喜鹊立马醒了,抱着枕头往客房跑,“乔法医这事儿不怪我,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而且我也叫她去医院了,是她不去的。你们聊,我去睡了。” 阮慕斯:“……” 乔子执坐在床边不言不语,明显动了气,她感冒他都不知道,他这男朋友做得够差劲的。 阮慕斯嘴唇儿都干巴巴的,张嘴时上下唇瓣粘着黏液,嗓子哑哑的,“老公,我难受。” “你别跟我来这套,没用。”乔子执嘴上冷漠,动作上却已经拿起保温杯,递到她嘴边儿,“都变声了,不告诉我就算了,还不去打针?烧几天了,不怕烧出肺炎?” “才三天,”阮慕斯将撒娇贯彻到底,“三十八度都没到,小师父你不想抱抱我吗?抱一抱吧。”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抱,命都给你 36、第 36 章 ... 乔子执跟她是脾气顶多维持两分钟, 再多一秒就没了脾气,倾身抱她, “哪天开始生病的?去县城第一天就病了?” “没有, 我回来那天感冒的。”阮慕斯撒娇似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胸膛, “嘘,别说话, 让我好好抱抱一会儿。” “……” 阮慕斯可喜欢窝在他怀里的感觉了, 他怀里就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是她最暖心的温柔小港湾。 阮慕斯轻声问:“案子破了吗?” “嗯。” “抓到凶手了?” “嗯。” “那你明天要跟我好好讲讲, 我帮你写报告?” “嗯。” “你吃饭了吗?饿不饿?有火锅, 清汤的, 我给你热一下?” 乔子执笑着捏她耳朵, “不让我说话,你倒是说个没完没了。我吃过了,去洗漱, 你先睡。” 阮慕斯根本睡不着,她最近的睡眠质量非常差,几乎跟她父亲刚去世时一样了,好不容易睡着也是梦魇, 像有好多人从门口走进来压在她身上, 醒也醒不来,梦里面都是恐惧。 乔 分卷阅读74 子执去洗手间,阮慕斯也跟上, 跟在他屁股后亦步亦趋地说:“我帮你放水,我换了新的浴巾毛巾还有牙刷,跟我的都是成对儿的,嘿嘿。” 乔子执回身要撵她上床,她忽然捂住嘴,咳得身体直颤,“咳,咳咳咳,咳咳。” “……” 她咳得重,每咳一声,乔子执皱一下眉,后来咳得乔子执心都跟着疼。 第二天早,乔子执在电话里跟田科长请了两天假,理由也是非常简单直接:陪女朋友。 乔子执在省厅里是出了名的没规矩,没人能管得了他。 田科长也知道,乔子执他脾气大,本来他就把小半个青春都献给法医部门,他要是再被逼着必须规规矩矩的,估计早就不干这行了。 法医部门忒缺人,乔子执又是主力,田科长对他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乔子执到底也算是小半个医生,在他的悉心照顾下,阮慕斯很快退烧,感冒轻了,姨妈没了,颈椎病也弱了,一口气也能做三十个仰卧起坐不喘气儿了,就是有一个后遗症,偶尔会咳嗽。 阮慕斯在乔子执身边的时候,突然咳嗽一声,抬头间,准能看见乔子执眯眼睇着她,怕得阮慕斯在他跟前想咳嗽都使劲憋着。 “别憋着,咳出来。” 乔子执跟她是完全发不出脾气来,递给她温水,“我现在很生气,你知道吗?” 阮慕斯乖巧点头,“造。” “……” 乔子执就更没脾气了。 阮慕斯咳嗽终于好了,午后阳台上,阮慕斯开始做苦力反伺候乔子执,给乔子执写报告。 乔子执在一旁仰躺着看书,她有问题随时问,他不时地回答她。 乔法医在阮慕斯眼里就跟个神一样的存在,阮慕斯特别崇拜他,乔子执也很享受阮慕斯对他的崇拜。 阮慕斯写了会儿,仰头愤愤地说:“我自己的稿子还没写呢。” 乔子执抬头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快点写。” 他有时候很能欺负阮慕斯,这种文书方面的活儿,都交给她,让她做,他就清闲地看看书打打游戏。 虽然很多时候是阮慕斯心甘情愿做的。 阮慕斯写了会儿,又仰头说:“我手指头疼。” 乔子执笑了声,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头亲她手指骨,“好了,不疼了。” “……” 是不疼了,阮慕斯想,他是个把她当小孩儿的魔术师,她偏就是甘愿被骗的观众。 阮慕斯又写了会儿报告,想起厨房的水果,颠颠儿跑到厨房洗水果。 剪子剪掉一颗颗葡萄,用淀粉洗了,冲洗干净,又从冰箱里拿出山竹,她一手一盘葡萄和山竹,放到乔子执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乔子执瞥了眼,没动弹。 乔子执最爱吃的水果就是葡萄和山竹,俩人还讨论过,等她法医传写完,出版的笔名就用山竹。 阮慕斯又颠颠儿跑到厨房,拿来水果刀和小盘子,蹲在他身边,给他切山竹,剥果肉,递到他嘴边儿。 乔子执乐了,张嘴吃了,伸手托住她下巴,又像掂桔子似的掂她下巴,“我家小媳妇儿真乖。” 阮慕斯傻笑了会儿,忽然抬头,“所以你喜欢我哪儿啊?你追我的时候就没说明白过,你是喜欢我身上的平民气质吗?你答应给我列的喜欢我的一百条情书呢?” “……” 乔子执放下书,歪头冲她笑,“联苯胺试剂反应,遇血变什么颜色?” 阮慕斯回答,“翠蓝色啊。” “这是什么反应?” “化学反应。” 乔子执没再说话,复拿起书,半歪着脑袋,看得认真。 阳台的加湿器在喷着小水雾,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乔子执仰躺在微晃的竹椅上,高挺的鼻梁在他英俊的脸上投下小半个阴影,柔和着他的桀骜。 阮慕斯蹲在他旁边,一手水果刀,一手小山竹,她慢慢想着,她到底是哪点打动他了?他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笑着温柔,他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喜欢她什么? 阮慕斯想,可能是最开始相处时,她叫他心动了,那么,叫他心动的阮慕斯,应该是最初的阮慕斯吧? 敏感的小媳妇儿,又开始无意识的胡思乱想。 不过,乔子执这回也是真的动气了,女朋友生病,他都没在她身边陪着,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心底有股子无力的愤怒。 本来女朋友就没有安全感,如果以后他都这么忙,没时间陪女朋友,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现在我太忙了,做不完的伤情鉴定,出不完的差,要么你赶紧多从法医系多招几个实习生来,要么我辞职,您选。” 乔子执坐在科长办公室里,手上玩着阮慕斯送他的刀,对他师父说:“以前我没女朋友,怎么忙都行,我无所谓,现在我有女朋友了,我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田科长皱眉道:“我也没见着你师兄结婚有孩子就辞职的。” 分卷阅读75 乔子执睨着眼,“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辞职了就没收入了。” 田科长:“……” 田科长看他玩刀闹心,抢过他手里的刀扔到抽屉里,“又想要假了是不是,前两天给你那两天假不够是不是?不够再给你两天假。” 乔子执绕过他抽屉又把刀拿走了,漫不经心地说着,“不是假期不假期的事,师父,我这是深思熟虑过的。” “滚滚滚,”田科长挥手说,“别想一出是一出,嫌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多了就直说,还辞职?我看你给我打个辞职报告来看看。” 乔子执起身,敛着他那双锋芒毕露的眸子,“师父,您知道我最烦考试,我好不容易考进系统里了,没好好考虑,不会跟您提这个事儿。” 田科长蹙眉与乔子执对视,发现乔子执眼里是百分百的认真。 前一天下班的时候,田科长特意嘱咐阮慕斯,说今天有领导来,让阮慕斯劝乔子执穿警服,不准穿皮夹克,乔子执没当回事儿,依旧穿皮夹克,阮慕斯作为一个优秀的贤内助以及法医助理,还是将衣柜里的警服拎了出来,一边心道她终于知道他浑身上下那股子谁也不怕的气质从何而来了,是家庭环境,有钱家的少爷,有着与生俱来的傲视一切的自信。 乔子执皱眉道:“不爱穿,太紧了。” “不紧不紧嘛,好看,我喜欢。”阮慕斯扒着他身上的皮夹克,往他身上套警服,双手捂脸,“哇,好帅。” 乔子执的身材那还了得,肩宽腰窄肌肉足,身高腿长,背脊挺直,这一穿上修身合体的正义警服,阮慕斯都想冲他敬礼。 她眼里对他的崇拜毫不掩饰,乔子执突然觉得穿警服也不错,于是脱了牛仔裤,皮带换到警服裤子上,当着她面往上穿裤子,斜坏着笑,咔哒咔哒系皮带。 阮慕斯一脸花痴相,被痞帅的乔子执迷得不行。 当天乔子执早下班了一小时,带阮慕斯出去约会,俩人手牵手走在步行街上,边商量晚饭吃什么。 乔子执就穿着早上那套警服,阮慕斯穿着白色羽绒服,相比较乔子执穿得太少,他就一件衬衫一件警服,阮慕斯问他,“你不冷吗?要不要把车里的你们冬天的警服拿出来穿上?” 乔子执身体好,抗冻,他连冬天都很少穿羽绒服和呢子大衣,连风衣都穿得少,闻言抬手搂着她肩膀,俩字回答,“不冷。” 阮慕斯安全感简直爆了棚,抿着小嘴儿乐得不行,但还是有些担心,“你穿警服约会没关系吗?让你们去商场什么的吗?” 乔子执一脸无所谓,“不行就受处罚,我怕谁?” “你这样不太好吧,没有纪律啊,田科长不骂你吗?” “骂就骂,挨骂又不痛不痒的。” 阮慕斯:“……” 阮慕斯一脸你在警校的时候怪不得总打架差点被开除的忧心表情。 乔子执乐了,牵她手带她走进一家小餐厅,“逗你呢,我在法医部门犯错无所谓,但纪律还是要守的,不会给警察抹黑,在小地方吃饭没事儿。” 阮慕斯剜了他一眼,又觉得被耍不解恨,跺跺脚,踩他皮鞋。 乔子执笑着勾住她肩膀,落座点餐。 俩人坐下吃饭没多久,阮慕斯接到田科长电话,田科长声音带气,气得不行,“小慕斯啊,你快劝劝乔子执,他非要辞职,辞职报告都给我递上来了,这什么毛病,说什么也不为人民服务了,本来就缺人手,他还跟我耍脾气,你好好劝劝他。” 阮慕斯一脸呆滞地看着乔子执,“哎,好,好。” 挂了电话,乔子执了然挑眉道:“田科长?” 阮慕斯跟着皱眉,“你要辞职吗?你是冲动决定吗?” “我都多大人了,我还冲动辞职?”乔子执一点儿不在意,“认真的。” 阮慕斯立马急了,“不行不行,你别辞职,是因为我生病你没照顾好吗?小师父你别辞职,我知道你喜欢做法医的。” 乔子执看她急了,揉她脑袋说:“急什么,我辞职跟你没关系,是为以后考虑的,法医这行业,不仅辛苦,工资还少,你不怕我三四十岁就累得跟老头似的?” “你肯定不是怕累,你要是怕累的话,你早就不干了,我陪你的这几个月,你从来就没叫过苦,”阮慕斯急得眼眶都红了,再一眨眼就能落下泪似的,“小师父你别因为我就辞职,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所以你想辞职吗?” 阮慕斯真急哭了,她特怕乔子执因为她而放弃他所热爱的工作,乔子执一时沉默,也真没想到她能这么个反应。 他知道她这段时间睡眠质量差,压力大的甚至都已经开始掉头发。 敲键盘敲得腱鞘炎复发,却又删了大半部分,文字有生命,她情绪不好,写出来的东西都是死的。 她脾气倔,他给她的银行卡,她一分没花,估计连余额都没去查过。 他想给她安全感,但又似乎无论他怎么做,她都没办法回到以前一样。 乔子执抬手擦她脸颊,她脸上的泪烫他手指,“哭什么,辞职也不是 分卷阅读76 多大的事儿。” “怎么不是大事儿啊!”阮慕斯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你那么喜欢法医这份……” 乔子执身后的餐厅门开,走进来三个人,阮慕斯隔着眼泪,朦胧地看到那个人的面容。 她声音停下,呆怔了两秒,望向乔子执,“你……” 乔子执温柔地望进她眼里,“嗯?” 那个人环视一周后,目光钉到阮慕斯和乔子执身上,微微眯眼,朝他们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随时做好准备啊旁友们,我可能哪一天突然就倒V了,一口气更新10章出来,就,就正文完结了 37、第 37 章 ... 清吧里, 小圆桌旁,两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乔子执眼眶微红, 不知是被酒醉的,还是被回忆醉的, 他再饮一口烈酒说:“算了,时间在向前走, 现在说后不后悔也没什么意义。” 阮慕斯心道你都回答我说你辞职不后悔了, 我再问你同意跟我分手这件事有没有后悔过,你却说这问题没有意义了, 所以你是后悔了吧? 乔子执看出她在想什么, 伸手揪她眼睫毛, “又在瞎想。” 阮慕斯眼眶也微微泛红, 不知是被揪眼睫毛揪疼了,还是被回忆扰得疼了,她没再看他, 转身看向台上的民谣歌手。 男歌手留着小短寸,乍看不像唱民谣的,像唱摇滚的,他弹着吉他, 声音比长相幽缓低寥, 他在唱: 我在一个无风的日子里/遇见一个姑娘/她在一个落雪的季节里/悄无声息别离 那天我站住厨房/煮一个人的汤/汤淡了/我扔了/突然失声在空房间里 阮慕斯轻轻抿唇,鼻子发酸,眼睛要控制不住往外挥洒水滴。 乔子执侧眸看见她哭前的红鼻子, 起身低声道:“我去洗手间,你自己可以吗?” 阮慕斯没回头看他,怕看他就哭出来,“可以,不可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乔子执去洗手间了,经过吧台,给调酒师扔了一百块钱,说麻烦注意着点儿阮慕斯。 清吧不乱,但他也担心。 民谣歌手唱: 窗外喜鹊在叫嚷/天气好凉/岸边失去领航/你可记得/多穿衣裳 外面的世界复杂纷扰/哪天你受了伤/请记得我未曾远离/依然在家里煮一个人的汤 阮慕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男人喝酒爱跟人掏心窝子,女人喝酒爱流泪,为什么人只有在喝多了以后,才会认真审视自己的用情太深呢。 文艺写作者阮慕斯文艺范儿了一把,又开始研究男人穿的衣裳,咦,他脚上的鞋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偏驼色,灯光晃过,好像还有点儿偏灰棕色,好像很适合乔子执,矫情的心情很快荡然无存。 “美女?”一个陌生的声音响在阮慕斯身后。 阮慕斯回头看过去,是个穿着休闲装五官端正的男人,她微扬眉,“叫我?” 扬完眉后,她突然觉得刚才的神态有点儿像乔子执。 男人礼貌问道:“美女是一个人吗?” 他指着乔子执坐过的椅子,“我可以坐吗?” 阮慕斯紧了下鼻子,认真摇头,“这是我男朋友的位置,您要真想坐的话,您再去搬张椅子?” 男人蓦地笑了,仿佛不信她的话,“那你男朋友回来的话,会揍我吗?” 阮慕斯托腮思考状,“不知道。” 她指着自己的眼角神秘地说:“不过我男朋友眼角有道疤,从这儿,一直延伸到这儿,这么长。” 她余光看见调酒师跟服务生说话,服务生朝她走了过来,阮慕斯托着腮,好玩儿的咬着小拇指,继续说:“要么你回头找一找我男朋友,他穿着皮夹克和皮靴,喝酒了,你面前这杯酒就是他喝的。” 服务生走近了,阮慕斯还在笑,男人挑眉道:“这杯酒不是你闺蜜的?” 男人五官其实很正,不轻佻,也不是油腻的中年男人,挺帅的,还有种稳重和成熟。 但阮慕斯觉得他完全没有乔子执帅,也没有乔子执的五官立体。 “啧,”忽而一只手搭到阮慕斯肩膀上,语调上扬,“你朋友?” 阮慕斯回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是乔子执,乔子执身后站着服务生,服务生见正主来了,转身离开。 乔子执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来跟阮慕斯搭讪的男人,“你想坐这儿?可以啊,那得麻烦你自己搬椅子来了。” 阮慕斯:“……” 男人注意到乔子执穿着的皮衣和皮靴,以及他眼角斜着的疤,终于相信阮慕斯所说的话。 他笑了声,大大方方道歉,“对不起了哥儿们,我以为她单身。” 乔子执捏了捏阮慕斯的肩膀,挑着语调问她,“哦?你是单身吗?” 阮慕斯:“……” 男人不再说话了,对阮慕斯微微 分卷阅读77 点头,转身走向吧台,男人跟调酒师唠嗑去了。 乔子执继续挑着眉,看着阮慕斯,颇有种他才离开两分钟,她怎么就被人搭讪了的那种不乐意。 阮慕斯心道她被搭讪又不是她的错,你干嘛用这眼神看我,我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她梗着脑袋跟他对视,眼神里就一个字:哼。 半晌,乔子执乐了,“哼什么哼,你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走吧,明天下午有你们编剧交流会,早点回去睡觉。” 阮慕斯哼的眼神收了回去,乖乖起身,跟他回酒店,临推开清吧的门时,她听到民谣歌手在唱: 我一个人习惯了自说自话/我一个人习惯了疯狂沉默/我一个人习惯了仰头望星空/唯独没有习惯一个人摆一个人的碗筷 阮慕斯突然伸手,抓住他皮衣袖口拉链。 乔子执侧眸看她,“嗯?” 门未关严,男歌手低哑的声音从门里朝外溢出: 海水它太咸/山峰它太陡/枫叶在远山摇晃/家里的小狗在叼着你的口红/你可听见我心底有海啸在倾流 阮慕斯垂着脑袋,下巴几近碰到锁骨,“没事了。” 乔子执也听见那歌词了,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我猜你冻手了,我兜小,不够放两个人的手,借我牵会儿?” 阮慕斯没抽开,任他牵着。 他手掌总是干燥温暖,热度顺着他的手掌心,抵达到她心里,接着回传到她的掌心,感觉到掌心的脉络在一下下的跳动。 她走在他身侧,像分手前走在步行街一样,有安全感塞满了她不安的心,微微侧头,他高大的身影护着她,每一个步伐尽显从容与沉稳。 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乔子执径直去了里间,好像今晚不会搂着她睡了的样子,阮慕斯磨磨蹭蹭地去洗澡。 洗的时间有些长,呆呆地站在花洒下,任水流在她身上浇过,干巴巴地望着浴室里的蓝色墙壁,回想着在清吧的画面。 他今天没回答她的问题,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同意和她分手,他也没有再追问她是否后悔了,但至少她心底有确切答案,她没后悔过分手。 倘若没分手,她依旧沉浸在自卑里,而分手后,她一直在努力拉近他们的差距。 可是虽说没后悔过,又很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阮慕斯嗡嗡嗡地吹干了头发,裹紧浴袍出来,就看到乔子执正躺在她床上看《小师父》,见她出来,挑眉道:“我以为你打算住里面了。” “……”我以为你打算自己睡的,还有你能不能把这本书收起来啊? 阮慕斯内心的小蚂蚱在乱蹦,表面风轻云淡慢悠悠。 阮慕斯慢腾腾地上床,关上灯,小声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生理期还没结束。” 乔子执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天冷,搂着睡。” 房间一点儿都不冷,阮慕斯心想,但是她很想再热乎点儿,我就原谅你的不,不要脸了。 窗外夜空残月高挂,高空漆黑,月光缥缈,偶有红眼飞机划过长空,街面车水马龙霓虹繁华,酒店内的一方床隅,两个人宛若情侣相拥入眠,水族箱里的各色热带鱼甩尾巴游得欢实。 时光恍若回到三年前,男人总是将所爱的女孩紧紧搂在怀中,任周围时间与风景变幻,这一方床隅都是温柔的归宿。 第二天下午,阮慕斯和乔子执一起去出席编剧活动。 活动是网络时代的编剧交流会,安排是台上十多个编剧和一个编剧工作室的总编审,由两位主持人引领各类话题进行交流,台下坐些小编剧,学生,媒体,相关从业者等。 本来受邀参加活动的该是叶璞,坐在台上跟年轻编剧交流,但叶璞不来,阮慕斯就也不上台,打算就在下面倾听。 叶璞平常亲自出席的会议都是编剧峰会,出席会议的编剧都是八|九十年代,二十一世纪初优秀影片的一线编剧,老一辈的经验十足的编剧和中国作家协会有实力的老辈作家,开场致辞都是市长副市长致辞那种的,结束后可能还会去县里面采个风,全是编剧作家制片人,由宣传部长和市委进行陪同的那种。 阮慕斯也很想以后能够达到那种高度,但时代不同了,她多听听网络时代编剧的心声与看法,也有好处,能距离同辈分同龄人间的塔顶更近一点,这是她最大的野心。 入会之前,厅外有冷餐,乔子执为了阮慕斯,倒是低调了些,没穿皮夹克和皮靴,新买了西装皮鞋,可阮慕斯偷偷瞥他,觉得他还是很耀眼,深蓝色西装剪裁精致一丝不苟,瞧起来很绅士,眉眼间还有隐藏不住的桀骜,看谁都一副俯视群雄的模样,他与生俱来的气场太强大了。 她偷偷拉乔子执的袖子,“你,你能收一收吗?” 乔子执半挑着眉询问她收什么,他眉间含笑,不可一世尽消失,眸光里是温柔的笑意,阮慕斯瞬间笑了,“没事。” 最好他对谁都桀骜不驯,偏对她温柔缱绻。 分卷阅读78 “山竹老师?”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犹疑的声音,接着变成肯定,“还真是你,你平常不是不出席这些活动的吗?” 来人是之前合作过的《明朝帝史》的制片陈鹤林,制片和制片人不同,制片人是老大,制片则是协调导演监制和拍摄过程的类似制片人助理的人。 阮慕斯笑说:“怕自己追不上优秀编剧的步伐,就过来听听看看,林哥怎么也来了?” 陈鹤林手里拿着一沓名片,笑道:“孙太太要投网络剧,网络剧投资不大,孙老板让孙太太投资玩玩,就叫我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编剧。哎?这位是?” 乔子执刚要说话,阮慕斯介绍说:“我表哥。” 乔子执:“……” 阮慕斯与乔子执离得近,她清晰地听到她说出“表哥”这二字后,乔子执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呵”。 她听得头皮发麻,向旁边挪了一寸,移开视线,装着环顾四周。 乔子执整个人立在那里,就气场力压全场,仿佛是冷餐厅里最大的金主投资商。 眉宇间有三分冷漠,剩下的七分便是痞气的桀骜,不像表哥,像金主。 陈鹤林是制片,在人精里面打交道的,对乔子执和阮慕斯两人的关系看破说不破,笑道:“山竹老师家的基因真是太优秀了,您好,我是陈鹤林。” 阮慕斯本以为乔子执会挑着眼睛说声“你好”就罢了,没想到乔子执的反应是向陈鹤林伸出绅士手,点头道:“您好,我姓乔,山竹表哥,她跟组的时候,多谢您的照顾了。” 阮慕斯诧异地看着乔子执,她知道乔子执以前是很讨厌跟陌生人寒暄的,但现在竟然因为她而跟陌生人寒暄。 陈鹤林笑着与乔子执握手,说:“哪里哪里,山竹老师也没少照顾我们。” 说着,陈鹤林想起件事,“对了山竹老师,周柒老师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周柒,周柒是他妈的谁?! 38、第 38 章 ... 周柒, 阮慕斯一听见这两个字,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一度很欣赏周柒的, 周柒本是作家, 悬疑风写得特别棒,后来开始作编剧, 主写电视剧,一部比一部写得好。 周柒去年写了部刑侦类网络剧, 上半年播出后爆火, 豆瓣评分8.8分,无论是叙事结构还是台词功底, 都特厉害。 他期间还写过电影, 电影的票房也非常可观。 男性编剧和女性编剧不同, 感情没有女性编剧细腻, 但男性编剧的剧情往往做得特别好,也更深刻。 而且这两年飞天奖的优秀编剧和白玉兰奖的最佳编剧奖也都是周柒,周柒既是她欣赏的人, 又是她想努力超越的人。 阮慕斯笑容都灿烂了,“周老师也在吗,太好了,他是我偶像, 我特别喜欢他, 男编剧和女编剧真的是不一样的。” 乔子执在一旁彻底黑了脸,唇抿得比尺子都直,眯着的眼里冷光迸发。 陈鹤林说:“是啊, 周柒老师在电视剧编剧里面真的是非常优秀了。来,我给你找找他,我给你介绍介绍。” 陈鹤林在会场里转圈找周柒,阮慕斯跟在陈鹤林身边,对乔子执的黑脸毫无察觉,兴奋地说:“听说周老师下个剧本是心理犯罪类的,我特别期待。” 乔子执舌尖儿顶着侧腮,磨了又磨。 陈鹤林道:“是,我记得你说你很喜欢荒诞戏剧,周柒也是,偶尔会引用荒诞戏剧的台词。听周柒说他上学那会儿每次看到荒诞戏剧,都拍腿鼓掌,现在也是,比较好这口。” 阮慕斯狂点头,“对对对,我也是。” 被阮慕斯无意识冷落的乔子执,深深吸着气,她脸上都快开出花了,他特想把她脸上那朵花踩到地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从阮慕斯眼里看到她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满眼,放绿光。 不过陈鹤林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周柒,“周柒这人性格也很特别的,估计临时有事不来了。” 阮慕斯失望的“哎”了一声。 现在电影编剧牛人很多,但大多都是老艺术家了,或者是团队经常合作的固定编剧,像阮慕斯这类年轻新人,大多都在网络剧圈子里混,但她有叶璞带她,还有父亲以前的好友给资源,她的起点已经很高了,可周柒这人,电视剧网络剧和电影都混得很开,因为周柒实力实在是深厚,不过周柒很神秘,跟阮慕斯一样,都是幕后很少出现的。 阮慕斯本来以为能见到周柒的,结果没见着,失望地鼓了鼓腮帮子,叹气。 周柒没在,乔子执眼里倒是含了笑,笑着捏了捏她脸蛋儿。 陈鹤林是真挺欣赏阮慕斯的,又给阮慕斯介绍了一个80后导演。导演微胖,面容和和善,几人又热络地聊了新一轮。 乔子执没阻止陈鹤林给阮慕斯介绍资源,尽量收敛气场,始终站在阮慕斯身侧。 这位80后导演叫阎言,主拍网络剧,还做 分卷阅读79 过第五代知名电影导演的B组导演,中戏导演系研究生毕业,在好莱坞进修过,拍摄手法总有种诡异风,在80后里面挺牛逼的。 今天也巧,他是陪朋友来的,随便听听编剧们聊天,没想到遇上阮慕斯。 他也很欣赏阮慕斯,久仰山竹老师大名,头回见到山竹老师真面目,特高兴。 阎言双眼放光地说:“山竹老师的《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还有《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我都看了很多遍,山竹老师笔下的架构和人物都非常大气,只是网上没有多少山竹老师消息,我还以为山竹老师是个男人,没想到……山竹老师的《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卖出影视版权了吗?” 他中间没说出来,但明摆着就是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的美女,很令他惊艳。 乔子执忽然抬手揽住了阮慕斯的肩膀,阮慕斯好笑地看了乔子执一眼,没推开他。 阮慕斯回答导演说:“还没卖出去,有些想买的团队的实力不太行,有实力的投资商又不是很想投资,毕竟里面涉及到死人和尸体,很多投资商都比较迷信这个,而且现在网络剧的审查标准不像以前那么宽松了,目前又是市场低谷,比较难。” 阎言点头道:“那这样吧,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看看我现在正在合作的制片人对这方面有没有需求。我个人很喜欢里面的法医案例,不仅是专业,你的叙事风格也适合改编影视。” 阮慕斯对这位导演不太了解,都是听陈鹤林介绍的,阮慕斯倒是看过这位导演拍的网络剧的简介,游戏改编成的网络剧,印象里好像才6、7分左右。 阮慕斯礼貌地说:“那么谢谢阎导了。” 阮慕斯和阎言交换联系方式,乔子执没阻止。 陈鹤林夸阮慕斯说:“你今天的气色比之前我见着你的时候好太多了。” 阮慕斯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气色好,疑惑地问:“是吗?” “可不是嘛,你跟组的时候挺沉默的,我们有时候都不敢打扰你。” “可能跟心情有关吧……?” 陈鹤林笑看了眼乔子执,意思好似是说谈恋爱的姑娘确实不一样,面色红润有光彩,人都看起来自信不少。 待阎言和陈鹤林走后,乔子执挑眉道:“跟心情有关?你心情很好?” 阮慕斯斜睨了他一眼。 过会儿她又问:“我气色真不错?” 乔子执似笑非笑,“你特喜欢周柒?” 阮慕斯:“……” 他气场收敛了,醋倒是撒了。 之后,像是又有人要上来跟阮慕斯说话,乔子执垂眉将她落在耳边的头发掖到耳后,“有些人才华和人品不成正比,编剧这个圈子也不简单,但是任何圈子都如此,你想走进去吗?想的话,我陪你在这儿继续聊。不想的话,我陪你回酒店?” 阮慕斯仰头看了会儿他,突然就笑了。 她没走进这个圈子的时间里,她始终孤身一人,所以她对这个圈子没什么兴趣。 而此时此刻,有他陪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点头说:“没关系的。” “好,我陪你。”乔子执坚定点头。 开始就几个人过来跟阮慕斯聊天,接着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还从来没接受过采访、也没有以真面目示过人的山竹编剧,成了展览品,好些人陆续过来跟山竹老师打招呼,有今天要在台上演讲的新人编剧,还有些媒体制片和编剧孵化团队公司。 “山竹老师,您把明英宗朱祁镇塑造得太深刻了,你看到B站大神给他做的那些剪辑了吗?你是学历史的吗?” “山竹老师,我是新编剧,我太崇拜你了,黎明之争里那么多人物,你是怎么做到把每个人都写得那么饱满的,有的角色只一句话,就能让人联想到他一生,你都给每个人物写多少字人物小传啊?” “山竹老师,我一直都想采访你,因为你注重历史和细节,不糊弄观众,我粉你两年了,太想了解你创作的过程和想法了,会后可以给我一小时的时间吗?” “山竹老师,能给我签个名不?我太喜欢你了,我爱豆就是演你的剧火的,我现在就追山影出品的剧和你的剧,都是精品,哦对还有我爱豆的剧,我好兴奋啊,没想到你这么美。” “山竹老师,您一直没有个人的工作室,有考虑做自己的工作室,或者挂个工作室吗?” 阮慕斯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受欢迎度,她始终都觉得大家都更在意演员和导演,没想过她作为编剧,还能让这么多人欣赏的。 有很多人隔着屏幕说喜欢你,和有很多人在现场面对面的说喜欢你,真的是完全不一样。 那种被人欣赏和被人喜欢的感受是最有冲击力和最直接的。 如果她一直都埋头苦写、不走出来,她可能一直都不能像此时一样感受得这么真切。 她此时才生出没有后悔和乔子执来出差的念头。 突然之间,有巨大的自信从她心底涌出。 曾经她每个日日夜夜的付 分卷阅读80 出,闭关不停写稿子改稿子的努力,隔绝一切社交的那些孤单日子,手指敲出腱鞘炎,为不满的剧情崩溃大哭、为人物内心而感动落泪的日子,都有了切实的回报。 人多了以后,乔子执便退后了些,在阮慕斯的右后方注视着她。 {读文少女 盗文必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尽快走到这个行业的顶端,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她的成功。 她之前缩在壳子里太久,现在,她自信地站在那里,一身温柔色的冬裙,浅笑着和同行聊天,让他觉得骄傲。 后来讨论交流会开场,阮慕斯终于被结束围观,和乔子执坐在人群里听新一代编剧们的交流。 讨论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忽然看向中间的阮慕斯和乔子执,“今天在场的朋友们有福了,我们都知道曾经有两部爆火的剧,《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如果是对剧本感兴趣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两部剧的编剧是山竹老师。” 阮慕斯:“……” 乔子执侧眸看她,“不想当众讲话的话,我带你走。” 阮慕斯忽然说:“你牵牵我手。” 乔子执笑了,握住她的手。 同时,台上主持人说:“山竹老师今天也在现场,不知道山竹老师愿不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她的创作过程?” 主持人有些赶鸭子上架,不礼貌,但也能理解,一切都是为了爆点。 阮慕斯松开乔子执的手,朝台上走去。 乔子执坐在人群里,含笑地望着她一步步走上编剧的舞台。 阮慕斯上台,得体大方,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捂着领口对四方鞠躬。 “大家好,我是编剧山竹。”同时再次向观众席鞠躬。 掌声响起,有热情的观众喊了声“山竹老师好美!” 阮慕斯直起身来,拂开碰到嘴唇儿的碎发,笑说:“你也好帅,虽然我没看到你长相,谢谢,谢谢各位。” 阮慕斯不怯场,有父亲培养的关系,也有在叶璞身边成长的关系,更有对编剧专业的自信原因,还有台下正坐着陪伴她的乔子执的关系。 阮慕斯微笑着说:“今天台上的各位老师都比我优秀有经验,我被主持人临时叫到台上,除了没有准备外,就是觉得自己还不太有资格站在这里跟大家分享经验。” 主持人道:“山竹老师太谦虚了,现在可是有三位当红男演员都是从这两部剧走出来的。” 阮慕斯笑着摇头,“每一部剧的成功都不是一个人的,从导演到演员,到后期,到所有工作人员,再到编剧,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与成就,我很感谢每一位演员都将剧本里的人物诠释得那么深入人心,没有他们,我的剧本会很空洞。” 阮慕斯再次鞠躬,直起身后说:“我是个比较信缘分的人,今天既然被主持人叫上台来,就是缘分,我在这里冒昧地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经验,有用您用。没用,您一笑而过就好。我口才不行,不然真的很想像德云社一样跟各位侃一小时的。” 台上台下有些人笑,有些人鼓掌,还有交头接耳评价阮慕斯。 乔子执抱着肩膀,翘着二郎腿,看她的优秀自信,听她的伶牙俐齿,想起他们初识的时候他处处为难她的日子,她有时候也会露出这一面,跟他据理力争地辩论。 她在和旁的人相处时总是落落大方,深谙处世之道,唯在他面前,卸下所有防备与武器,做他的爱撒娇的慢吞吞的乖巧姑娘。 “有三点跟大家分享吧,第一,扎实的历史和文学素养,台词会从这里自然而然发生。” “第二,反复,包括基础剧本书籍的反复研读,及剧本的反复打磨。” “第三,坚持,我卡稿子的解决方案就三个字:写下去。给自己定休息时间,或越过它,但千万不能无休止休息。” 阮慕斯简短并条理清晰地做了她的经验分享,主持人还欲再继续问,阮慕斯笑着对主持人说:“我连奖都还没拿过,就大言不惭地站在这里分享,脸都已经发烫了。下一个环节吧,我就不耽误各位前辈老师的时间了。” 递出话筒,她向台下的乔子执一步步走去,步伐坚定自信,眉眼含温柔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我媳妇儿敲棒 39、第 39 章 ... 编剧交流会还没结束, 但都是台上那些编剧的活动,还有些媒体采访的后续拍摄活动, 不过也都跟听众没关系了, 乔子执带着阮慕斯提前离开,有记者想采访阮慕斯, 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人,只得遗憾作罢。 阮慕斯本来觉得接受个采访无所谓, 但乔子执为长远考虑, 等阮慕斯剧本写完以后再接受采访,还能有个话题热度, 否则也是小新闻, 没什么意义。 至于阮慕斯, 心里面跟在放烟花爆竹似的, 又燃又美,坐在出租车里时,她脑袋望着窗外, 嘴边儿的弧度已经快翘到耳根子。 她心情好,身边 分卷阅读81 的乔少爷心情便好,乔子执捏她耳朵,“高兴啊?” 那还用说, 谁被夸赞会不高兴, 阮慕斯身体里的细胞都开始跳华尔兹了,一大大,二大大, 蹦恰恰,蹦恰恰。 乔子执好笑道:“早知道我就雇百八十个假粉天天在你面前洗脑说欣赏你满足你了。” 阮慕斯耳朵被他捏得痒,歪着脑袋晃他手,“别玩我耳朵啊,假粉真粉哪一样,假粉一百也抵不上真粉一个啊。” 乔子执不捏她耳朵了,改推她脑袋,“我不是你真粉?也没见着我夸你的时候你有这么高兴。” 阮慕斯脑袋被他推得一晃一晃的,像个不倒翁,笑着推他手,跟他闹。 余光看到司机师傅,感觉司机师傅好像看到小情侣拌嘴觉得好笑而笑了一下。 她不闹了,扭头看窗外,没两秒,又开始笑。 这就好像著名的“疤痕实验”,往志愿者脸上化妆出惨不忍睹的疤,之后以补粉的名义在志愿者不知情的情况下除掉疤,让他们去面对陌生人,所有认为自己脸上有疤的志愿者都认为陌生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总盯着他们脸看。 内心世界影响着对外界的感知,阮慕斯便如此,她甚至都觉得人行道上的行人脸上带笑。 晚餐依然私房菜,阮慕斯心情好,胃口便好,吃完站起来的时候,她“哎哟”了一声。 乔子执了然道:“吃撑了?” 撑了,心情撑,肚子里的食儿也撑,但点头也太尴尬了。 阮慕斯摇头说:“没撑,想散步。” 乔子执一脸“你就装吧”的表情,不拆穿她,展开她呢子大衣为她穿上,“嗯,走吧。” 私房菜馆旁边有公园,公园最里边儿有道蜿蜒的小河,乔子执和阮慕斯沿着河边散步。 入夜的初冬,活动的市民渐少,公园的投射灯和水下射灯都亮起,乔子执西装外一件深灰色风衣,阮慕斯穿着温柔的浅粉色呢子大衣,有风吹荡,微凉不冷。 阮慕斯走在前,乔子执走在后,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在灯光下渐行渐近。 阮慕斯愉悦的心情随着三个小时过去,渐渐平静下来,她倚栏望水,深呼吸,犹豫着怎么跟乔子执开口说谢谢。 这俩字说了吧,就很生分。不说的话,又很想对他说谢谢。 身后乔子执靠了过来,他张开风衣,将她包在怀里。 阮慕斯没躲,他身上暖,倚在他怀里,真的每个神经都是舒服的。 “不用谢我,”乔子执总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流动,“这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你一直在努力,这是你努力来的结果。” 阮慕斯转身入怀,缩在他风衣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还是想说。” “那就留着以后再说,等你拿到飞天奖和白玉兰奖再说。” “我要是拿不到呢?” 乔子执胸膛微震,“我相信我前女友和未来老婆的才华和实力。” 阮慕斯低笑了声,“哦。” 阮慕斯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现在又抽烟了,身上烟草味儿,还有他本身的木质调的香味儿,夹在在一起,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阮慕斯说:“小师父。” 乔子执呼吸微滞,“嗯?” “你能再给我点的时间吗?” 乔子执沉默良久,抚她的发,“三年都等了,你说呢?” 阮慕斯轻轻抿唇,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西装扣。 晚上回到酒店后,阮慕斯鸡血用完了,就觉得特别累,直接瘫倒在床上了。 乔子执俯身给她脱袜子,阮慕斯一下子就精神了,自己坐起来脱袜子,“我,我自己来。” 乔子执动作一顿,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冷“啧”了一声,起身离开。 他再回来的时候,一身烟味儿。 阮慕斯只以为是他要给她脱袜子,她不让,他就来气了,她在房间里等他半晌,等他终于回来,赶忙伸出脚,“要,要不你现在帮我脱一下?我刚才条件反射了……” 乔子执被她气得没脾气了,好半晌,他踢她床,似笑非笑说:“周柒很牛逼么。” 阮慕斯愣住,又失笑出声,刚才吃饭和逛公园你都不说,现在来吃醋找后茬是什么情况,一边觉得他吃醋有点儿小意思,一边又觉得他这醋也太没边儿了,她诚恳回答他的问题,“80后编剧里已经很厉害的了。” 顿了顿,她跳下床,收拾行李,轻描淡写地哄了句,“80后里面我小师父最厉害。” 乔子执脸上的黑霾散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那个导演肯定喜欢你。” 阮慕斯又被他给闹笑了,仰头说:“你当我是万人迷呢,见一面他就喜欢我?” 她蹲在地上,衣领微开,仰头笑看着他,双颊白丽透红,眼眸亮如水晶。 乔子执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怎么不是。” 阮慕斯听得心里一动,忙垂下脑袋,认真收拾行李。 乔 分卷阅读82 子执轻哼了声,坐在沙发上,拿出《小师父》,慢悠悠读道:“小师父今天累瘫了,县城没有解剖室,临时搭了一个解剖台。天热,没空调,没新风系统。经过五个小时的解剖,小师父解剖服里蓄的汗水都能养金鱼了。我偷偷抹了眼泪儿,好心疼他。” 乔子执评论道:“啧,啧,啧。” 他抬眸睨她,“认识这个作者么,她好像比你更爱我,介绍介绍?” 阮慕斯:“……” 翌日上午,阮慕斯和乔子执动身回新海市。 下飞机后,阮慕斯没跟乔子执一块儿回去,直接去大学找叶璞,跟老师汇报参会听后感。 乔子执知道她在躲什么,瞅着坐机场出租车离开的阮慕斯,目光深深沉沉,像三年前在梦里,看她离开的背影,她总是不会回头。 他点了根烟,斜靠着司机开过来的宾利,单手插在风衣兜里,眯眼看着天空,飞机划过长空,落下一条长长的白线。 叶璞在上课,苗红没课,阮慕斯从师母那儿要来了老师的课表,去教室找老师。 教室就十来人在上课,阮慕斯蹑手蹑脚从后门走进去,还是引得课上的同学回头看她,叶璞见着进来的是她,乜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阮慕斯有阵子没听叶璞讲课了,再听他讲评论赏析,就觉得特别舒服,支着脑袋,听得特别认真。 叶璞虽年过五十,但身材几乎没有走样,依旧很有精气神儿,讲课时的谈吐风趣幽默,年轻时玉树临风、上了岁数后更添成熟,是非常有魅力的人,阮慕斯越听越崇拜。 下课后,阮慕斯帮叶璞捧着书,边走边聊,“老师,这届有我这种小天才吗?” 叶璞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有两个挺优秀的小孩儿,你要是不天才了,我就培养那两个。你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挺多的,”阮慕斯说,“每个编剧想法都不同,有的想跳出套路去做反套路,有的坚守传统,也有的谁也不信只信自己。唔,我还上台做了个小分享,加了一个导演的微信,还收了些小制片的名片,现在山竹老师不是个传说了。哦对,不知道有没有在网上发帖子爆料的,回头我得搜一下。” 叶璞点头道:“挺好,走出自己的舒适圈,适应适应编剧的环境,对你以后长期发展有帮助。不要太执着拿奖的事儿,多交些圈子里的朋友,资源有了,你慢慢写,总会拿奖。” 阮慕斯应着说:“整形这本估计不能拿奖了,但我到目前为止做出的结构和风格,我觉得会小爆一下。其实我更想卖法医传那本书的影视版权,不太想拍网络剧,想改编成电影,老师觉得那本书适合改编成电影吗?” “电影的话,结构还得再调整,元素和冲突也得再增加。而且你书上内容太多,你又每根线都汇聚到结局,无论哪条支线和细节都很难删减,你得好好琢磨。你是想自己做编剧,不想别人动手改是吧?那你试试自己改编写一写,我回头给你问问制片人。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这个想法?我以为你对这个没兴趣。” “一直都有兴趣,只是没有这么多自信过。” “怎么突然有自信了,被追捧了?小心那是他们的恭维,你哪有那么厉害,小心捧杀。” 阮慕斯满脸黑线,心道她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了,老师还故意灭她士气,真是亲爸一样的存在了。 叶璞笑着揉揉她脑袋,“别对拿奖看得太重要,你爸他虽然这辈子没拿过奖,但我们都很肯定他的那些文学作品,没必要把他的遗憾放在自己身上,你会很累。” 阮慕斯坦诚道:“其实一半一半,也有别的原因。” “哦,是吗。对了,和乔少爷怎么样?” 阮慕斯:“……” 俩人走在大学校园里,阮慕斯长得显小,跟在叶璞身边就像个本科生,有些好信儿的学生看见了,大声喊叶老师,阮慕斯笑笑,见着男生喊学弟,见着女士喊学妹。 还碰见几个以前教过她的老师,站在校园里聊了几句,过了好半晌,阮慕斯方道:“乔少爷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什么,叶璞不清楚,但八成猜得出来,乔少爷痞气不守规矩的个性一如既往,也一如既往的执拗,对慕斯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个大剧场,之前写的,一直没用上,哈哈哈,随便看看~ 阮慕斯和乔子执吵架了。 何斯野在乱哄哄的背景音乐里,朝她大喊,“你家少爷喝多了,过来领走!” 阮慕斯:“……” 何府大酒店包厢里,都是乔子执的发小朋友们,她刚走进去,被灯光晃得不由得眯起眼睛,只看到大沙发里坐了七八个人,正要再细看,一身火红的姑娘迎了上来,“小蛋糕,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温燃,特别美的那个温燃。” 沈砚走到温燃身后,将她勾到怀里,对阮慕斯点头,“朋友生日,他喝多了。” 阮慕斯顺着沈砚的视线望过去,角落里,乔子执仰躺在沙发里,单手按着额头,一条腿搭在何斯野肩上,何斯野撸开他裤脚,执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在他腿上画画。 分卷阅读83 阮慕斯:“……” 温燃笑说:“乔少爷不省人事了,小四爷刚才往他脸上弹水珠,他也没醒,小蛋糕,你想在他腹肌上画画吗?一起吧,我想画条龙。” 阮慕斯心情有些复杂,站在这包厢里,灯红酒绿,气氛暧昧热烈,她去把乔子执领走怪影响气氛的…… 阮慕斯点头说:“那我画只手术刀吧。” 温燃笑说:“好啊好啊。” 温燃一脸兴奋跃跃欲试,但被沈砚勾走了。 阮慕斯坐在何斯野身后,撑着下巴,看何斯野在乔子执腿上画画。 他真的睡死过去了,呼吸均匀,还有些浓重粗声。 何斯野回头跟阮慕斯说话,背景声音大,阮慕斯没听清,一脸茫然。 何斯野嘴凑到阮慕斯耳边,喊道:“我们找女人守着他不合适,找男人守着他也不合适,你带他去客房啊?他半夜得吐!” 阮慕斯嘴也凑到何斯野跟前,几乎是同一时间,乔子执忽然睁开眼,眼角的疤有些狰狞,动了动嘴唇,“哼。” 阮慕斯:“……” 乔子执醒了,阮慕斯架着他,走到客房,扶他到床上。 他很沉,他气场也有些冷,阮慕斯低头迈着小碎步,心道你怎么醒得这么及时,你是装的吗? 何斯野怕阮慕斯一个人搞不定乔子执,站在门口,看阮慕斯将乔子执放平躺在床上,冲阮慕斯道:“你怎么总气他,他喝多了,你不心疼?” “我没……气他。”是他自己乱吃醋。 等何斯野走了,乔子执睁开眼,又一声,“哼。” 40、第 40 章 ... 校园里, 邵文衿迎面走了过来,特别兴奋地说:“山竹老师, 你回学校了。” 大一新生邵文衿, 阮慕斯之前和她一起吃过饭,聊过剧本, 一起的还有她哥邵俊,杨喜鹊, 和乔子执来着。 阮慕斯笑说:“来看我老师和我师母, 介绍一下,这位是叶老师, 我硕导, 很厉害的。” 学校里老师太多, 邵文衿不认识叶璞, 闻言连忙冲叶璞礼貌点头,“老师好。” 叶璞点头道:“嗯,你好。” 学生见老师都拘谨, 邵文衿拘谨了会儿,又看向阮慕斯,邀请道:“山竹老师,我哥来接我吃饭, 一起呀?” 阮慕斯刚要拒绝, 叶璞拍了拍阮慕斯肩膀,“你去吧,没关系。” 邵文衿试探地说:“山竹老师是和叶老师有约吗, 那别的了,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吃饭,但别打扰您谈事情。” 叶璞笑道:“没事儿,不打扰,我挺喜欢她跟你们年轻人多聊聊的,去吧。” 既然话说到这儿,阮慕斯都不好意思拒绝邵文衿了,“那你稍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师母。” 苗红已经坐车里等着俩人了,车里打着暖风,很暖和,待三人走近后,苗红打开车窗说:“慕斯想吃什么,师母给你做,乔少爷刚打电话了,他晚上也来吃,他都爱吃什么?这位是?一起吃啊?” 阮慕斯:“……” 乔少爷也是一如既往的战略军事家风范。 阮慕斯听见乔子执也要去,她就不想出去吃了,想跟老师和师母回家,她犹豫片刻,看向邵文衿,“下次我请你吧,可以吗?” “乔少爷是上次吃饭的那位乔先生吗?”邵文衿忙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去吃,山竹老师以后有空再跟我一起吃好了。” 当天,乔子执跟阮慕斯在叶璞家吃饭,乔少爷自带海鲜来的。 从虾开始,剥虾挑虾线;到海螺,挤掉海螺脑袋,掐掉海螺尾巴,挑走内脏青筋性腺;再到蟹子,蟹心六角板摘掉,再摘蟹腮蟹胃蟹肠,给阮慕斯伺候得非常到位,她碗里堆了一个小山。 阮慕斯忍不住小声说:“你是把我当十级残废了吗?我自己来就行。” 乔子执起身洗手,再回来时,拿着纸巾优雅地擦着指尖儿,半晌,抬眸问叶璞,“老师,编剧周柒人怎么样?” 阮慕斯:“……” 叶璞和苗红俩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了然,叶璞笑说:“慕斯很欣赏周柒是吧,挺有才华的。” 乔子执:“唔。” 苗红笑着筷子敲阮慕斯的碗,“乔少爷什么时候爱吃醋了?” 阮慕斯:“……他一直都挺爱吃的。” 乔子执:“呵。” 阮慕斯默默地把乔子执给她堆的海鲜肉小山都吃了,心道你个醋王,你还喜欢娜塔莉波特曼呢。 叶璞家是乔子执和阮慕斯最放松的地方,饭后照例跟二位长辈一起看电视,苗红最近在看《玄奘之路》纪录片,俩小辈就跟着一起看。 一集三十分钟,不长,但阮慕斯晚饭吃多了,倚着沙发,看了十多分钟的时候,眼皮就开始发沉。 终究抵挡不住出差后的倦意,终于栽到乔子执怀里,睡着了。 苗红笑着起身去铺床,铺好后小声叫乔子执,“抱过来吧。” 乔子执抱起阮慕斯, 分卷阅读84 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床上,脱了她的鞋和袜子,手背擦拭她微出汗的脑门,俯身亲她嘴唇儿。 她睡觉的样子和以前一样,鼻尖儿和脑门儿会微微出汗,白皙的脸颊变得粉嫩微红,嘴唇儿盈润亮晶晶的,长睫在脸上投下浓密的小阴影,似个安安静静的乖宝儿。 叶璞负手站在门口,“喂,占我徒弟便宜呢。” 乔子执给她盖好被子,悄步出去,反手关上门,缓声说:“你徒弟,也是我未来老婆。” 叶璞“啧”了声,“我们家彩礼要求可多,能出得起么。” 乔子执扬眉道:“我资产都给您,就换一个她,您换不换?” 叶璞:“陷阱题啊,我可不卖徒弟。” “行了,别贫了,”苗红打断二人,轻声问乔子执,“你也在这儿睡啊?外面怪冷的,就别回去了。” 乔子执摇头,穿上风衣,“不了,我得回医院处理这星期的事。师母,慕斯麻烦你了。” “跟我们客气什么,”苗红跟着乔子执走到门口,鞋拔子递给他,“去忙吧,注意安全。” 叶璞嘱咐道:“别忙起来就不顾命,你去年做了回手术吧。注意身体,别我们慕斯还没嫁你呢,你人就没了。” 苗红掐叶璞腰,“嘶”了声,“说什么呢。” 乔子执穿好鞋和风衣,立在玄关处,气宇轩昂,潇洒又桀骜,只眉间微蹙:“她不知道。” 叶璞:“行了,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我们有分寸。” 出差总会叫人疲惫,乔子执和阮慕斯在叶璞家吃过饭后,乔子执给阮慕斯放了两天假,叫她休息两天再去喜颜。 阮慕斯没回喜颜宿舍,回了她的出租房,洗衣服洗被单,找换季衣服出来,之后整理她的新想法,从医美会议到编剧交流会,有很多灵感需要整理的。 阮慕斯接到杨喜鹊的电话时,是在要回喜颜的前一天晚上,杨喜鹊在电话里声音超级大,话筒里有风,像在山上,信号也不好,断断续续的,“慕斯,豆,八,扒——” 阮慕斯没听清,也跟着喊,“你说什么——什么都粑粑——” 杨喜鹊:“瓣,兔,你——” 阮慕斯又喊:“信号不好——” 杨喜鹊电话挂了,阮慕斯回头看自己在房间中央,失笑着想她跟着瞎喊什么,拍了下脸,继续干活。 过了俩小时,杨喜鹊电话再次打来,这回信号好了,“我刚才跟我爸在山里了,我爸非要凿冰打鱼,那什么,八组和兔区都扒你呢,里面有你照片,身边还有乔少爷,我把链接发给你。” 阮慕斯听得心惊胆战,心道那个编剧讨论会还是不应该去,果然出乱子了。 “那个,那什么,”杨喜鹊大喘气地说,“都是夸你的。” 杨喜鹊发来两个帖子,阮慕斯打开豆瓣帖子,入目的就是她站在乔子执身边的侧颜。 楼主好像是当天的小编剧或者小观众,手机偷拍了一些照片,标题是【鹅们!发现一个巨漂亮的编剧姐姐!】 回帖不太多,就七十多个。 走向大概是: 【这是谁啊不认识。 编剧山竹,《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的编剧! 山竹啊,我以为是个男编剧来着。 美人尖诶,我也有美人尖,为什么我就丑 一般吧,好像不高。 这还一般?美人在骨不在皮,她这骨相不逊于明星了,身高看着有165了吧 还阔以,在编剧里已经很阔以了 有才华的美女,我喜欢,旁边那男的是她男朋友? 蛮白富美的诶,还有才华,想粉 我朋友去现场了,听说真人超有礼貌超有气质的 那男的是谁!好帅!!】 走向就是讨论长相才华剧情和她身边的乔子执,还好没有骂人的。 阮慕斯又打开兔区链接,标题是:【李涛,这个长相你给打几分?】 回帖有100来个,走向大概是: 【自炒? 又是哪个组合少女团的? 是编剧山竹!那天我在现场了!真人超美!白到发光! 抱走美女小姐姐,我长这样我睡觉都笑醒 天啊眼睛会发光,捂胸,我好像恋爱了 很美了啊!肤白貌美啊!衣服什么牌子,谁知道? 未修图,没滤镜,皮肤状态比明星好了,我爱豆演她剧红的,我喜欢 山竹是谁,不认识,水军来了? 别涛了解解闷,这是要开始营销了? Lz都说李涛打分,我给打9分,小姐姐气质真好,美人尖也好美 我jio的她身边男人好帅,完全可以C位出道了,有种绅士雅痞的感jio】 楼主们还在陆续贴图,从在台下冷餐厅的侧面拍,到她在台上简短分享的正面拍,回帖数量陆续增加,但还好,没人骂她,也没人撕起来。 阮慕斯试着在微博上搜索编剧山竹四个字,又调文字顺序搜山竹编剧,也还好,都是些路人拍,有人讨论,但也没那么多。 分卷阅读85 可能讨论编剧还是小众,就像晋江和起点之类的作者大会一样,都是小众讨论,阮慕斯松了口气。 放下手机,阮慕斯继续敲键盘,没多久,她手机一声响,有人加她微信好友。 下一刻,阮慕斯从沙发上蹦了下去,“啊啊啊啊——” 新的朋友,头像是只戴眼镜的狗子,附言:您好,我是编剧周柒。 偶像!偶像加她了!! 阮慕斯激动得宛若见到好莱坞偶像,在屋里转圈圈,直咬手指。 二十分钟后,她才冷静下来,会不会是乔子执骗她玩儿的? 她截图发给陈鹤林,问陈鹤林这个人是不是周柒,因为她觉得只有陈鹤林会跟周柒提起她,而且加好友方式是名片分享。 没两分钟,陈鹤林回复:对,是他,我俩在一起。不过我没跟他说你欣赏他,你有男朋友么,我就说你俩都是编剧,聊聊专业,你可以向他学习学习。 阮慕斯又开始转圈,“啊啊啊啊——” 竟然是真的!真的偶像加她了! 可是阮慕斯激动完,冷静下来,又开始咬手指,要告诉给乔子执吗,他太醋缸了,不说的话,可能都会醋漫金山寺。 犹豫两分钟,阮慕斯将周柒申请加她好友的截图发给乔子执,【我同意吗?】 乔子执几乎是立即把电话打了过来,语气不善,略沉,“你要爬墙?” 阮慕斯:“……” 乔子执好像在开会,背景里有几个主任讨论的声音。 阮慕斯小声问:“你在开会?那先挂了吧。” “挂什么,”乔子执幽幽道,“爬墙还截图?气我呢?” 阮慕斯哭笑不得地说:“我这是跟你请示呢,你开会吧。” 乔子执沉默片刻,声音冷漠,“加吧,别提太多你的想法和灵感,小心被骗。” 阮慕斯笑说:“知道了,你开会吧。” 其实阮慕斯知道乔子执的,她若是真的工作需要而跟男性见面吃饭聊天,他也会完全同意。 他吃醋归吃醋,那可能是他的小情|趣,实际上,他总是很尊重和支持她的工作和社交。 挂断电话后,阮慕斯又有些小雀跃了,点击同意,发文字过去:【周老师好[鞠躬.jpg]】 周柒:【山竹老师好】 阮慕斯看着手机屏幕这两条干巴巴的对话,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聊什么了,她除了跟乔子执经常聊微信,就没怎么跟别的男性聊过微信,要说她很欣赏他吗? 不等她说话,屏幕显示正在输入中了。 阮慕斯嘴团成圈,朝外呼着气,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努力放松。 周柒:【山竹老师今天码字了吗?】 阮慕斯笑了,周老师看着很平易近人嘛。 慕斯:【今天写了三千字,加了几个人物小传。听说周老师下部是心理犯罪类的剧[期待.jpg]】 周柒:【嗯,网上乱传的,还没谱,正在谈。】 阮慕斯挣扎接下来她回什么回什么? 干巴巴的一个“哦”字? 过会儿,阮慕斯还是遵从内心,说:【周老师,我特别欣赏你,你太有才华和功底了,我一直把您当作我目标的[崇拜.jpg]】 周柒:[捂嘴笑.jpg] 阮慕斯:??? 周柒老师发个捂嘴笑是什么意思? 周柒:【90后编剧里,山竹老师也是我非常欣赏的优秀编剧。】 唔,要开始商业互夸了吗。 阮慕斯刚琢磨着怎么夸回去,咻一声,又来信息。 周柒:【我反复看过你的剧和你的书,细节非常多,能看出里面基本没有废话,都是你反复思考的结果。】 阮慕斯:!!! 接着信息又来了又来了。 周柒:【除了基础扎实,你对社会人性历史的思考都很深刻,故事结构也很大气,你是编剧里少数认真且不迎合观众的编剧,你的出发点是如何讲好这个故事,而不是让里面的角色如何讨好观众,你甚至连投资商都不讨好。】 阮慕斯:救命!!! 周柒:【也不像一些年轻编剧把观众当弱智,你很尊重观众,尊重剧本,尊重你自己,你是个好编剧。山竹老师,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期待有机会和你当面聊聊剧本。】 阮慕斯:@_@ 她偶像在夸她!!! 拿过飞天奖和白玉兰奖的编剧在夸她!!! 阮慕斯心都飞了,在空中跳起舞,高兴得完全合不拢嘴,啊啊啊的捧着手机兴奋的直跺脚。 这不是制片人在夸她,不是导演在夸她,而是一个段数比她高的同行编剧再夸她。 阮慕斯乐得不行,想喊,想蹦,心情简直跟中了双色球和大乐|透一等奖一样,飞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今天请形 分卷阅读86 容一下少爷的心情__________ 41、第 41 章 ... 阮慕斯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临上床睡觉前,还美得不行。 最后,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群, 她几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阮慕斯到喜颜后,加了几个员工微信群, 大群小群好几个,前台小姑娘们的群, 咨询师们的群, 还有乔子执把她拽进的主任们的群,喜颜有活动或者有安排的时候, 里面都会发通知。 她坐在床头呆愣愣的, 看到的是大家分享讨论她的帖子并艾特她。 喜颜都知道乔子执跟阮慕斯出差去了, 为了出席一个医美会议, 所以看到二人在一起并不奇怪,可接着就看到二人一起出席编辑讨论会,还有硕大的山竹编剧四个字, 群里热闹的不行。 前台安欢欢:@慕斯编剧你掉马啦!我超喜欢你! 培训师宋畅:我们喜颜终于有名人了,明天会不会多些顾客来围观? 咨询师温主任:我们慕斯真美,白到发光。明天向乔院长请示,电视循环播放明朝帝史吧23333 皮肤科刘主任:黎明之争好看, 我还充值会员追剧了[棒.jpg] 整形部秦主任:优秀, 乔院长表妹居然是名编剧,乔院长明天给慕斯安排上吧,演个讲。 阮慕斯看得囧囧的, 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喜颜像很多单位一样,也都是什么剧火,大家就都一窝蜂地看什么剧,所以《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当时在喜颜传得也是很火爆,同事们见面都聊。 而现在,这两部剧的编剧就在医院里边,这可是新鲜事儿了。 阮慕斯瞒也瞒不住了,便在群里承认了,并谦虚表示多谢大家抬爱,她会继续努力。 等她跟大家聊完,又跟个别同事私聊完,关掉手机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一点钟。 明天早上要早点起床,去喜颜食堂吃早餐,兴许还能在食堂碰见乔子执,她闭上眼睡觉前这么想着。 然而她刚刚睡着,就有人从外面开了她家的锁,带着一身的凉气,悄声关门,锐利的目光扫到床上安睡的身影,眼角勾起抹笑,好似连日来的劳累都一扫而散。 他一路脱鞋脱风衣,钻进阮慕斯被子里,搂住她软乎的小肚子。 阮慕斯睡梦中无意识地往后靠,他伸出手臂放在她脑下让她枕着,她像只乖巧小猫咪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他就穿着条四角裤,身上很热乎。她总是喜欢贴着他。 她穿着条真丝睡衣,他勾起她的吊带,吻她香滑的肩膀,心想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明天再跟你算你爬墙的帐。 一秒,两秒,三秒。 阮慕斯弹簧似的睁开眼,猛地一个探戈回头,在黑暗里,跟正吻她肩膀的乔子执对上眼。 “你你你,”阮慕斯啪地按开床头灯,迷茫了好一会儿,又惊又讶又气又警惕,“你怎么进来的?!” 乔子执:“嘘。” 阮慕斯:“???” “看见网上的帖子了,来陪你,”乔子执伸手将惊醒的人拽回怀里,“需要我找人删帖吗?” 阮慕斯被他拽回被子里,他半个身体压着她,不让她乱动,阮慕斯觉得好沉,耸着肩膀,“你私闯民宅。” “嗯,我私闯民宅,明天告我吧,我帮你找律师?” “……” 阮慕斯困得不行,“我刚睡着!” “所以我没敲门么,就怕打扰你睡觉,”乔子执长腿压着她,“用不用删帖?” “……不是说得到多大的荣誉,就要承受多大的争议么,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争议,我现在感觉还好。你腿好沉,拿下去嘛。” 乔子执抱着她,没动。 阮慕斯挣扎着看向床头小闹钟,凌晨一点十五分,她心软成一滩水儿,“你一直忙到现在?” “心疼我了?”乔子执声音疲惫,“几个投资项目,医美会议购回来的仪器,还有喜颜近一周销售,忙。” 阮慕斯轻吸鼻子,他身上除了热气,没有烟味儿酒味儿,有属于他的木质调沐浴露的味道,往他怀里拱了拱。 “洗完澡来的,”乔子执吻她额头,“跟周柒聊得怎么样?” 阮慕斯仔细分辨他说出这几个字的语气,平静,温和,没有醋意。 于是她靠在他怀里,牵着他的手,坦诚说:“他和上次你见过的陈鹤林一起吃饭,就加我了,好像很欣赏我,认可我的专业,希望以后能当面聊聊剧本。”她说这些话时,努力把自己的小开心藏起来,不叫乔子执发现。 “啧,”乔子执还是发现了,“很开心?” 阮慕斯:“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别那么看我,好,好吧,有一点,他欣赏我,认可我……我就开心一点点,很,很正常吧,要么你看我手机,我,我没和他聊什么。” 乔子执胸膛微震 分卷阅读87 ,疲惫的声音连出笑意,“真是不打自招,睡吧,明天再收拾你。” 没多久,室内落入安静。床上相拥着的两个人,好似默许了这种同床共枕的暧昧关系,不说破不说透,一层薄纱轻漾在两个人之间,风微吹,轻轻柔柔的,宛若比恋爱还多了一分叫人迷恋的温柔。 床头小闹钟的秒针,在咔哒咔哒地一秒一秒转动,向未来时间迈进。 这一晚,阮慕斯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翌日,时针转到数字7,阮慕斯渐渐醒来,她还没睁开眼,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接着是耳边酥酥麻麻的小亲吻。 阮慕斯:“……” 阮慕斯心想可能是乔子执睡觉做春梦了,装睡算了,一会儿他就安静了。 可没一分钟,他手变得不安分了,阮慕斯赶忙拉住他手,睁眼看他,看到的就是乔子执清晨毫不掩饰的情动,眸光泛热泛红。 “你你你你,”阮慕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你,你是流氓吗?!” “你跟你偶像聊得那么开心,我嫉妒。” 说罢,乔子执倾身含住她耳垂,轻轻朝里面吹着热气,同时炽热贴着她。 “亲一个安慰我?”乔子执哑声说着,“要么帮帮我?还是我帮帮你?” 阮慕斯微张着嘴,一边被他的亲吻和哑声弄得浑身酥麻,又一边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脑袋里都是杨喜鹊说的“男人不可信”,“男人都是流氓”。 阮慕斯感觉到他手更不老实了,一跃起来跑进洗手间躲他。 乔子执笑着起床,随手整理自己不安分的弟弟,走到洗手间门口。 他头倚着门,清早声音自带慵懒,“你要是跟制片陈鹤林或者导演阎言聊就算了,你跟还没见过面的你崇拜的编剧聊那么热乎,慕斯宝贝,你说你过分不过分,嗯?” “而且,”乔子执似笑非笑地踢着门,“你那天在台上演讲不是说信缘分?你都来我妈的整形医院了,咱俩还不算缘分?反正这辈子我都是你的,早晚又有何干?” 阮慕斯在里面捂脸,“骗子。” 乔子执歪头望着她的出租房,布置得很温馨,有葱绿的小盆栽,看了一半的稻盛和夫的《干法》。 墙面上贴着白纸板,画着她的思维导图。 椅子上放着一本家常菜谱,微波炉门开着,里面是一盘吃了一半的蒸蛋。 晾衣架上晾着她洗过的衣服,颜色都是浅色系温柔色。 报纸栏里面有附近超市的打折宣传单,旁边还堆放了好几张超市购物会员卡。 她不在他身边这三年,真的成长独立许多。 “慕斯,”他敲门,咚咚两声,声线低雅,“和你说正事。” “什么正事儿?” “你开门。” 阮慕斯开门,冒出个通红的小脸蛋儿,“什么?” “喜颜的人都知道了,你有压力吗?有压力的话我就强制性让他们禁止讨论?” 阮慕斯眨了眨长睫,摇头,“别了,我感觉还好,情绪没有什么大波动。” “唔。”乔子执忽而扬眉一笑,顺势挤进去,自她身后顶着她,望着镜子里她微红的脸,“这么多人都夸你美呢,肯定还有年轻小伙子……不给我点儿福利安慰我?” 阮慕斯又炸毛了,手肘朝后推他,干净清澈的眼睛满是恼怒,“你个骗子,你出去。” 乔子执闹够了,亲她头发,“狠心的小媳妇儿。洗漱,出来吃早饭。” 阮慕斯回到喜颜上班的第一天,果然被围观了,不仅被围观,简直就是被列队欢迎。 院助余湘等在旋转门口,“编剧山竹早啊。” 阮慕斯脸微红,“湘姐早。” 接着是培训老师宋畅,“我就说你气质不一般嘛,你太厉害了。” 阮慕斯摆手谦虚说:“没有没有。” 还有乔子执的表姐温心雅,热情地挽着阮慕斯胳膊,“我们慕斯真是我们院长家的骄傲啊。” 温心雅说得很模糊,旁人始终以为阮慕斯是乔子执的表妹,听这话就很正常。 但听在阮慕斯耳里,就觉得耳根子发烫,“温主任说笑了。” 编剧山竹在喜颜内部彻底成了吉祥物,阮慕斯被几个同事围在大厅门口寒暄好一阵儿,最后前台的安欢欢凑上前捂着脸说:“我可喜欢《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了,慕斯,你太厉害了啊!呜呜呜我完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两部剧的编剧,我好想抱你啊。” 阮慕斯一边心想我还是你爱看的《小师父》的作者葡萄君呢,一边笑着朝她伸手,“那就抱啊,来吧。” 安欢欢刚要抱,一只修长的手将二人隔开,递给阮慕斯一套衣服,“跟我去皮肤科前台报道。” 阮慕斯:“……” 女人也不让抱的吗??? 可以把你的占有欲收一收吗??? 乔子执带阮慕斯坐电梯上楼,阮慕斯不想坐,员工都不坐电梯的,只有他这个院长公然不守规矩,乔子执像提着个木偶似的 分卷阅读88 ,扯着她马尾辫给提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别人,就他们俩,阮慕斯低头不想跟他对视。 乔子执垂眉看她,她刘海长了,已经能扎进后面的马尾辫,所以没戴他送的发带,乔子执很快低头,迅速在她唇上咬了口。 阮慕斯捂着嘴:“!!!” 不等她再一次炸毛,电梯门开,乔子执负手而立,若无其事地走出电梯。 阮慕斯嘴唇儿被乔子执咬红了,垂眉跟着他,还得听脑袋上面他恶劣人格下对她的关心,“都找你合影了吧,能适应吗?不适应的话,我叫他们注意点?” “我,我还好,”阮慕斯担心的是医美剧本的事,她抬头问,“感觉可能会有更多人都知道我在这儿,会不会影响你家投资的事?” “我不在意投资的事,主要是你的心情,你会不舒服么?” 阮慕斯想了想,摇头,“不会。” 她心里的话没说出来,好像因为有他在,所以她觉得这些都没问题,她都觉得没关系。 一直走到五楼里边,乔子执推开一道门,将阮慕斯推了进去。 是她最初来的时候,余湘给她安排的豪华办公室。 乔子执倚着门道:“分诊前台忙,累了就来这儿休息,你是来写剧本的,不是真上班的,别把自己搞那么累。” 阮慕斯心里乐开了花儿,于是冲他点着脑袋。 点点,点点点。 点点,点点点。 脑袋点出个节奏来,头发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荡着,乖巧得不行。 乔子执笑着晃了把她脑袋,在满室阳光的房间里说:“剧本方面有问题跟我说,我等你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掉马啦,搬回豪华办公室啦,少爷每天实力宠妻 42、第 42 章 ... 皮肤科前台真的很忙, 算是分诊前台,前台护士在接待咨询科分来的顾客的同时, 还得充当注射和皮肤管理的配台护士。 阮慕斯换好护士衣服, 一身粉色制服,刚到二楼皮肤科前台, 还没来得及戴帽子和口罩,又被围观了一回。 前台妹妹叫霍小禾, 大家都叫她火火。 霍小禾是个忙忙叨叨风风火火的小姑娘, 高兴和兴奋的时候不含蓄,她之前也见过阮慕斯, 来回送顾客的时候有过交集, 但现在心情不一样了, 兴奋地说:“啊啊啊活人, 活人,我看见活人了!” 阮慕斯被拽得胳膊直荡,她笑说:“是活的, 还喘热乎气儿呢。火火,现在有顾客吗?” “妈呀你声音怎么这么好听,之前就觉得你声音好听,现在知道你是大编剧, 就觉得你声音更好听了, 感觉你气色都比之前好了,你怎么这么美啊慕斯我要抱抱!” 这霍小禾比阮慕斯之前被围观的时候兴奋多了,之前阮慕斯被围观, 内敛的同事偏多,只是远远地拍她一张照片,就工作走了。 霍小禾比阮慕斯矮半个头,阮慕斯笑着微俯身抱她,霍小禾脸埋在阮慕斯脖颈处使劲吸,“哇你好香!” 阮慕斯都不好意思了,“还,还好。” 霍小禾边感叹边抓住阮慕斯的手,带她往治疗室做,有人要刷酸,霍小禾边配台边说:“活人,居然是活人,你还是个美人,上天好不公平啊。” 阮慕斯笑说:“需要我帮你拿什么吗?火火,你跟我别客气。” “那好吧……我这边差不多了,麻烦帮我去休息厅叫一下顾客沁姐吧。我帮她洗脸,洗完脸帮我叫一下孟医生。” 阮慕斯道:“没问题。” 皮肤科前台比楼下前台忙,不仅要安排顾客,还得给医生配台,有时还要楼上楼下取药,几乎没有粘凳子的时候。 还好乔子执把她的豪华办公室还给阮慕斯了,午休的时候她能去办公室里睡一觉。 皮肤科前台跟一楼前台以及咨询科都不太一样,护士要再跟顾客进行治疗讲解,之后护士配台,每一台注射玻尿酸、肉毒素、水光针、美白针、果酸嫩肤、光子美容、点阵激光和面部拉皮等皮肤治疗,她都能参与进去,从护士医生角度更直观了,也更直观地感受到顾客的感受。 皮肤治疗的标准步骤,从器材消毒、到清洁面部、涂麻药膏、冲洗器械和配制溶液,她也有所学习和操作,对她的剧本专业度都有很大帮助。 从入喜颜开始接触的这些人,培训老师很有气质,前台安欢欢很懂事,咨询主任很温柔,皮肤科前台霍小禾很风风火火,把这些人的性格提炼出最鲜明的特点,做极端处理,都是职场剧里的优秀人物,还有她之前去整形科跟手术,从主刀到麻醉医师,到手术护士,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手术的氛围,手术的画面她也能做到专业不出错了。 阮慕斯再回到喜颜,有了乔子执从余湘那里拿的员工性格分析的材料,还有专业知识以及医师顾客性格的这些取材,剧本写得非常顺,每天删改修后,至少能留下五千字。 而跟她进展顺利的最大关系,莫过于跟心情有关 分卷阅读89 系,这么多人都给了她面对面的欣赏与肯定,心情促进灵感,便灵感大发,文思泉涌。 除了喜颜的人,阮慕斯接待四五十个顾客,才遇上了一个混贴吧的人,觉得她像编剧山竹,阮慕斯笑说认错了,护士们也帮阮慕斯说话,顾客躺在治疗床上打玻尿酸,也不方便看手机对比,就作罢了,所以阮慕斯生活没受到太大影响。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 ゜wechat公众号「读文少女」 之后,阮慕斯接连收到好几条影视圈朋友发来的消息,问她的法医书是不是卖出影视版权了,还有两个制片人托朋友来问她打听价格,就连80后导演阎言,都发来微信问她。 阮慕斯感觉自己好似突然之间撞大运,事情都好顺利。 阮慕斯休息时间在她的豪华办公室看书码字,乔子执有时吃完饭,也跟她一起窝在她办公室。 乔子执拿出《小师父》,当着阮慕斯的面,开始看书。他现在拿手机都没有拿《小师父》勤,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翻。 阮慕斯心想我都给你写情书了,请问你答应给我写的情书在哪里啊? 沙发里,乔子执一身一尘不染白大褂,从《小师父》中抬起头来,打量着坐在电脑后刷手机的一身粉工装的小护士。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若她身后玻璃窗外的阳光,叫他难以忽视。 乔子执皮鞋咚咚作响,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周柒又给你发信息了?” 阮慕斯:“……” 阮慕斯抬头,他白大褂上夹着写着院长的员工牌,微微敛眉,看她的目光幽深而深邃,像豹子在看无辜的小鹿,明知道她是无辜的,还要表现敌意。 她抿嘴笑了,忽然觉得白大褂和小护士有点儿带感,视线从他喉结上收回,她亮出手机屏幕,“喏,有人来问我这本书的影视版权。” 乔子执眯眸看了两秒,若无其事坐回去,长腿交叠,翘着二郎腿,目光落回书里,“想拍么,想拍的话,我给你投资。” 阮慕斯:“……你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不开个文化传媒公司?” 乔子执缓慢抬头,看了她半晌,徐徐点头,“好像倒是可以,我先把你签下来吧,再给你配个经纪人?” 阮慕斯:“……”小师父你是不是太有钱了点儿。 乔子执翻了页儿书,“先别卖,等着涨价,写完整形这部,我给你把法医书的版权炒个天价出来。” 阮慕斯突然觉得想笑,颠颠儿跑到乔子执跟前蹲下,两只小爪子搭在他腿上,仰头笑说:“乔院长,你给我卖税后一千万,我把五百万当嫁妆。” 乔子执垂眸看她,她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眼里干净清澈,他颔首,“行啊。” 阮慕斯补充道:“不能你自己买。” “这把你反应快的,”乔子执歪头看她,“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阮慕斯起身道:“那算了,卖书不卖身。” 但是又很快的,她迅速在乔子执嘴角啵了一口,不等他深吻她,阮慕斯笑着退开,“君子一言信守承诺啊。” 那天窗台上的小盆栽开了花儿,向着朝阳开放,芳香满室。 然而事情很快就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休息日这天,她心情不错,醒后赖床不起,躺在床上搜自己的名字,结果发现网上的吃瓜群众们已经从讨论她长相发展成讨论她的书《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是不是要卖版权,纷纷怀疑是编剧山竹的营销自炒。 后面再进来的吃瓜群众的讨论帖,基本都是围绕着她是营销自炒展开,又有其他人举例某些明星的营销模式,接着明星的忠粉进来,开始撕黑粉,楼里很快变成好几方阵营的互撕。 这节奏变得比德国国歌的变奏都快,是网友自发的猜测,还是有人带节奏? 阮慕斯脑袋垂在床尾巴,手机放在地上,伸长手滑阿滑。 会是乔子执这么快就开始帮她营销了吗? 不能啊,他都说等整形剧本写完再开始营销她书的,他比谁都清楚她没办法两件事同时进行,她会压力大到驼背弯腰。 网络好可怕啊,她边看边感慨,心情倒是还可以,没有特别生气和心烦意乱的感觉,很佛系,蛮平静。 阮慕斯手机嗡的一声,收到周柒的信息。 这段时间,她和周柒不时地聊两句,她最开始的激动情绪已经平静,现在把周柒老师当朋友一样聊天,不会再激动兴奋了。 他问:【你的书卖影视版权了?】 她回道:【就有一两个制片有兴趣,跟我联系过,但还没卖,先观望观望。】 周柒:【那也要恭喜你了,我很期待能够改编成影视剧。】 阮慕斯:【谢谢周老师,我也期待。】 一阵开锁的声音,阮慕斯抬头,下意识将手机塞进被子里,眼睁睁看着隔壁宿舍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走进来。 他刚洗过澡,短发微湿,有水珠儿顺着他头发和脸向下划着,落进浴袍,胸前开V领,胸 分卷阅读90 肌隐约朝外蹦着。 这阵子她每周跟他健身三天,他也没闲着,身材也是越来越好了。 乔子执径直走向她床,掀开被子,搂上来,“又跟周柒聊天呢?你看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吧。” 阮慕斯一脸平静的黑线,“乔院长,你今早不上班吗?” “休息。”乔子执勾起她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没看她聊什么,继续搂回来说:“看见帖子了,来安慰我们山竹编剧,看见网友说你炒作营销,难受么。” 阮慕斯摇头,“其实没关系……乔院长你腿好凉,你别搭我腿上行不行?” 被子里的四条腿搭来搭去打架,阮慕斯气急,脑袋钻进被子,爬到他脚底,去咬他小腿。 “嘶,”乔子执腿没动,任她咬,“小祖宗你属狗的么,出来。” 阮慕斯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刚露出个脑袋,被乔子执箍住脖子,“我说小葡萄,你这么信任我么,都没怀疑是我让人带节奏?” “才不会,”阮慕斯被他搂着脖子,被动保持着半躺在他身上的姿势,她肯定地说,“你不会。” 阮慕斯成功取悦了乔子执,他惬意地笑,“真乖,今天陪你回老师家蹭饭。” 今天阮慕斯本打算去跟制片汤京聊一聊的,出差回来后,一直没跟他碰过面,都是在微信上聊,她想吸取些制片角度的看法。 可既然乔子执放下公司和医院陪她回老师家蹭饭,那就去蹭吧。 叶璞和苗红俩人没儿没女,每天除了在学校给学生们上课,最高兴的事儿就是给阮慕斯和乔子执俩人做饭吃了。 今天吃饺子,两种馅,一种牛肉香菜,一种鱼肉虾仁儿,叶璞擀皮,苗红带着两个年轻人包饺子。 阮慕斯不会包,乔子执在旁边教她,“捏中间,再捏两边。” 阮慕斯手心摊着皮和馅,踮脚瞧着,不知道乔子执的手怎么就把饺子两边儿扭成花儿的,“你慢点儿,我怎么捏不上?” “因为你笨。” “……我笨?我是高考文科状元。” “呵。” “你呵什么,你慢点儿,我看不清。” 叶璞和苗红俩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笑意,瞅着两个小年轻拌嘴。 叶璞笑道:“算了慕斯,你别学了,反正以后有大乔给你包饺子。” 阮慕斯听出老师打趣她了,脸微红,瞪乔子执,“你怎么什么都会?会那么多做什么。” 乔子执蘸着面粉点她鼻子,“我不会写书,你会写书就够了。” 阮慕斯哼哼两声,抓乔子执的袖子蹭鼻子,他黑T恤袖子上粘的都是她鼻尖儿白面粉,乔子执笑笑,没阻止。 “哦对了,”叶璞想起阮慕斯的书,“我给你问你那本书了,如果能炒成大IP的话,影视版权能卖上价格,但是最近影视低谷,有很多影视公司买回去也是压箱底,我不建议你现在卖。” 阮慕斯点点头,对这件事看得不太重,“好。” 乔子执眉轻挑,但未言,慢条斯理地包着饺子,修长的手指,将饺子边缘捏出漂亮的小褶。 43、第 43 章 ... 阮慕斯最近敲键盘打字太多, 隐约觉得手指骨节疼,这是她老毛病了, 之前连续每天一万多字, 硬敲出的病,现在每天不打那么多字, 也会劳累过度复发。 她没敢跟乔子执提,怕他小题大做, 怕被他训, 乔子执训人的时候超吓人的,之前在法医部门的时候看见过他训方樱, 把方樱都训哭了。 阮慕斯就稍微减慢了剧本的进度, 休息日暂停, 休息休息手指。 又一个休息日, 阮慕斯记得之前她答应请邵文衿吃饭的约定,打算中午约邵文衿。 阮慕斯自己是个用功努力的人,所以也很喜欢用功的学妹, 而且一个研究生毕业三年的人,和一个刚读大一的人,还是有许多火花碰撞的,她也能从邵文衿口中了解更多的年轻人想法。 她打电话给邵文衿, 邵文衿却有些犹豫, “老师。” 邵文衿直接把前缀去掉了,试探地问:“我哥正好刚杀青一部戏,跟我在一块儿呢, 能一起吃饭吗?” 邵文衿话已出口,阮慕斯拒绝就会显得太刻意,便笑说:“我跟喜鹊老师在一块儿,那就一起吃吧。” 邵文衿又犹豫,“上次那位乔先生也去吗?” “他不去。” 邵文衿这才大大松了口气,“那好,他气场太大了,我在他面前感觉喘气都费劲。” 阮慕斯好笑地想,乔子执长那么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年轻小姑娘拉黑。 周末杨喜鹊也休息,她乐得跟阮慕斯一起去蹭吃蹭喝。 这次没去云端餐厅,杨喜鹊电话定了家火锅店,她和阮慕斯都太爱吃火锅了,吃不够,辣味儿一上口,浑身都爽。 在去的路上,杨喜鹊开车,阮慕斯低头刷着微博,怕网友人肉她,总忍不住搜自己的名字。 杨喜鹊回头看了眼阮慕斯 分卷阅读91 ,发现阮慕斯近来气色很不错,戴着温柔色的发带,漂亮的美人尖儿在光下疏影间晃动,她垂眉看手机,长睫毛还向上翘着,阳光透过睫毛的间隙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干净又无暇。 杨喜鹊撞了下阮慕斯胳膊,“跟乔少爷挺好的呀?” 阮慕斯舌尖儿伸出来,舔了下嘴唇儿,又缩回去,嘴角弧度微勾,“嗯。” “那就好,”杨喜鹊说,“对了慕斯宝贝,我需要有钱人,有钱人,你认不认识有钱人啊?” “认识呀,你啊。” “哎呀,我现在都穷到姥姥家了。” “你现在开的可是悍马呢,”阮慕斯笑着抬头,“做什么用?” “就是想接个大活儿,我现在人脉不行,手上没大案子,怎么都不服众,你上次说乔少爷哪个朋友有钱来着?” 阮慕斯上次说的是沈砚和他女朋友温燃,沈砚家做设计的,温燃家做房地产的,她跟乔子执提的话,乔子执跟沈砚是发小,估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阮慕斯打开微信,“我帮你问问他吧,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有利益的话,应该没问题。” 阮慕斯打开微信,忽然看见聊天页面里的另一个人。 “啊对了,”阮慕斯点开田鹰,“我房东家蛮有钱的,之前聊过,整天没什么事情,打打游戏上上网,旅旅游收收房租,有时候跟大爷们打太极,跟乔子执的车是同款。” 说着阮慕斯笑了起来,“上次俩人的车碰上了,乔少爷气得不行。” 杨喜鹊激动道:“那敢情好,你快问问他。” 阮慕斯便在微信上发文字问:【田哥,在吗?有事想问问你。】 田鹰估计是真没什么事儿,回复得很快:【在啊,咋的,楼下不漏水了,楼上漏了?】 阮慕斯:…… 阮慕斯继续敲文字:【田哥,我有个设计师朋友,想和你聊聊。】 田鹰这回回复得挺慢,但字儿挺多:【要设计房子啊?我家房子不需要设计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还没装修的,你在哪儿?正好我人在外面,刚吃完饭,消化食儿呢。】 阮慕斯随手给田鹰发了个火锅店定位。 田鹰:【正好附近,行,你吃吧,差不多你吃完,我就到了。】 阮慕斯跟田鹰客气着说谢谢,田鹰估计不爱跟人客气,之后没再回阮慕斯。 到了火锅店,邵俊和邵文衿兄妹俩已经到了,他俩靠窗而坐,邵文衿看见窗外两个气质美女,站起来敲窗,口型道:“老师。” 杨喜鹊脸凑近了笑,“哈喽。” 隔着窗户,邵文衿笑得青春灿烂,邵俊一身高领羊毛衫,气质儒雅,笑着对阮慕斯和杨喜鹊点头。 杨喜鹊推门进去时,轻叹气,“我估计邵俊肯定没女朋友,不然哪有时间天天带妹妹吃饭。邵俊长得真不错,我喜欢他长相,可惜性格不是我的菜,哎。” 阮慕斯笑问:“哪个是你的菜?你旅行艳遇碰上的那个爱抖腿,你还往马桶上粘胶的那个?” 杨喜鹊想起他就更叹气了,“他真的可对我胃口了,可惜缺点太多。” 阮慕斯:“人人都有缺点,相处就是互相包容的过程啊。” 杨喜鹊:“我不行啊,我是对自己要求是有缺点无所谓,对别人要求就得是完美型的,我有病。” 说话间,已经走到桌前,四个人互相寒暄着近来可好,一边点菜。 邵文衿看样子可稀罕阮慕斯了,不住地瞅阮慕斯,觉得阮慕斯的五官好看的不得了,还有漂亮的天鹅颈,肩膀平直,干净的藕色衬衫,衬得阮慕斯特别脱俗,温柔又干净,啊,老师的眼睫好像蝴蝶小翅膀,忽闪忽闪的,好稀罕她。 杨喜鹊敲邵文衿脑门儿,“喂,再看下去是准备把你家小老师吃了吗?” 邵文衿不好意思地揉揉脸,“就看不够嘛。” 阮慕斯笑着给邵文衿倒大麦茶,“看吧,看完再跟你要收费。” 邵文衿捂着脸说:“声音也好好听。” 过了好半晌,邵文衿才想起来今天要问阮慕斯的问题,“老师,你怎么看《战狼2》?” 阮慕斯轻笑,“这么有争议的电影,我怎么说都不合适吧?” “所以我很好奇你怎么评价它啊。” 阮慕斯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喜欢一句话:一部戏的生命要走出剧场才刚开始。但我现在更喜欢看传记,所以很喜欢另一句话:看电影,感悟到人物的一生,就够了。人本身就是矛盾体,不会有绝对的观点,辩证看问题,不要陷入黑洞吧。” 邵文衿追问道:“你这个太转移注意力了,老师你评价一下嘛。” 阮慕斯想了想,手指转着缕头发,还是轻轻摇头,“不评价了。” 反倒是邵俊这时开了口,“这部戏的文学统筹不可说,别问了。” 邵文衿:“啊?” “对啊,不可说,”杨喜鹊笑说,“而且你老师是怕招黑粉,对了,最近网上讨论她的帖子,你看了没?” “看了看了,” 分卷阅读92 邵文衿说,“老师超美的!” 杨喜鹊道:“你看,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我注意到的是她身边那位男性目光里的占有欲。” 阮慕斯:“……” 三个女生开始八卦闲聊了,邵俊偶尔参与一两句,多数时候都是安静且绅士地给三位女性夹菜涮火锅。 杨喜鹊说:“其实我觉得规则没有那么重要,我也不是编剧专业的,随便讲讲,你看比如亚里士多德三幕剧,和莎士比亚五幕剧,其实结构都差不多,我对结构没太多感受,我就喜欢节奏,节奏爽的,整部剧看下来就特别爽,当然除了科幻片啊,科幻片什么节奏我都爱看。” 阮慕斯轻笑了声,说:“《浪潮》和《荒蛮故事》。” 杨喜鹊点头,“对对,这两部忒牛逼了,真的,我听你老师说过,吸引制片人的第一点就是计算好节奏,起承转合的节奏,这个太重要了。” “而且不要忽视最简单最纯粹的生活元素,”阮慕斯说,“伊朗的《小鞋子》看过吗?它很简单,就是哥哥不小心弄丢了妹妹的鞋子,但是它从节奏到隐喻,都是非常优秀的。而且写不出好片子不要怪审核,伊朗的审核制度那么严,也依旧能出好片子,做编剧需要用心。” 邵文衿好奇地问:“山竹老师你看过多少部电影?” 阮慕斯说:“四千两百多部。” “啊,”邵文衿掰着手指头算,“一天一部,要看十一年,一天两部看五年,一天三部还要看三年多,我还得看多少年能追上你啊,那喜鹊老师呢?” 杨喜鹊咬着筷子说:“我也就看两千多部,没她厉害,你还没计算山竹老师看的书呢,山竹老师前二十多年,除了谈恋爱的时间,都泡在书海和剧里了,你以为成优秀编剧很容易么?不过她也有盲点,她什么游戏都不会玩,而且也没怎么看过综艺,生活很无趣的。” 邵文衿深呼吸,“可是好优秀啊!!!我努力!!!” 阮慕斯被夸的时候一般笑笑不说话,总是很沉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向窗外望去,骄阳柔光落在她脸上,眼里柔波潋滟。 她夹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嘴里慢慢嚼着,忽然看到玻璃窗外经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身穿黑色羽绒服,羽绒服很鼓,显得他上半身像个球,两条大长腿倒是没藏着,他边走边咬着牙签剔牙。 阮慕斯没想到他现在就来了,放下筷子,侧眸轻声问杨喜鹊:“我看见我房东了,一起去打声招呼吗?” 杨喜鹊边点头边顺着阮慕斯视线看过去,几乎同时,田鹰也转了过来。 田鹰和杨喜鹊四目相对,下一刻,视线中间无形的线开始噼里啪啦呲哩咔啦冒电流和火星。 田鹰突然开始跑,直接跑进火锅店。 杨喜鹊的反应也是跑,她抓起衣服就绕到另一侧过道狂奔往外跑。 “我操,”田鹰跟着撒丫子的追,“杨喜鹊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我操,”杨喜鹊边跑边喊,“你个臭富二代你他妈的别追我!” 阮慕斯邵文衿邵俊:“……” 杨喜鹊和田鹰跑得飞快,瞬间就剩阮慕斯跟邵家兄妹三个人了。 邵文衿一脸懵逼,“那,那是喜鹊老师前男友吗?喜鹊老师会挨揍吗?” 阮慕斯回忆着杨喜鹊口中的抖腿富二代,好像杨喜鹊把他屁股粘到马桶上之后,杨喜鹊没有挨揍。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田鹰就是杨喜鹊口中的浑身缺点的抖腿富二代。 阮慕斯摇摇头,笑说:“继续吃吧,有事的话,她会给我打电话。” 邵文衿心有余悸地拍胸,“这俩人好像仇家。” 邵俊转头看向窗外,忽然眉头一皱,看向阮慕斯,“好像有人拍你。” 阮慕斯:“???” “别看窗外,”邵俊起身道,“我去包厢躲着,别拍到我跟你一起吃饭。” 阮慕斯明白媒体很会捕风捉影,真被拍到,明天标题可能就是“演员邵俊带编剧山竹见家人,和妹妹相谈甚欢”。 可是这又不是北京上海,她也不是明星,怎么会有人来拍她? 邵文衿反应也是非常迅速,叫服务员撤了杨喜鹊和邵俊的碗筷,问阮慕斯:“老师,要走吗?” 阮慕斯摇头,“走就太刻意了,吃吧,还没吃完。” 桌子上的菜还没下货,不能浪费。 邵文衿点头,从包里翻出本书来,一副来找阮慕斯补课的样子。 阮慕斯笑道:“正好。” 邵文衿忙道:“这事儿跟我和我哥没关系啊,我是上次听喜鹊老师说要反复看书,我才随时带着的。” 阮慕斯:“我没那么想。” “那就好,那就好。”邵文衿小声说:“镜头好长,好像是尼康超长焦的。” “你喜欢摄影?” “嗯,喜欢。”邵文衿说:“不过摄影太烧钱了,镜头设备太贵,还总想背包出去拍,旅行一圈就拍那几张大片,心里还美的不行,一算钱,就 分卷阅读93 被爹妈吊着打。诶?慕斯老师你不紧张吗?有人偷拍你啊。” 其实阮慕斯很紧张,也很怕,她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来新海拍她,这是有预谋的吧。 她特怕身边的人跟着一起上微博热搜,哪怕热搜第50位,她怕有些键盘侠网友跟风骂人。 但她不怕自己被骂,她怕网友骂她身边的人。 阮慕斯和邵文衿看书吃火锅约有十分钟,她觉得差不多了,问邵文衿,“你给你哥打个电话吗?现在走?” 邵文衿突然盯着阮慕斯身后不说话,拘谨得呼吸缓慢。 阮慕斯刚要回头,双眼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覆上,那人的嘴唇儿靠近她脖颈,撩人的气息喷薄在她耳廓,他尾音轻勾,“美人儿,护花使者来了。” 44、第 44 章(1更) ... 阮慕斯被乔子执闹得脸红发热, 轻轻捶了他胸膛一下,拽他坐下。 乔子执落座在她身边, 扬眉对邵文衿说:“你好。” 邵文衿:“你你你你好。” 乔子执揶揄地挑挑眉, 没出言笑话她,长腿轻挪, 碰了碰阮慕斯膝盖。 阮慕斯笑说:“学妹你别紧张,他, 他虽然有点酷, 但,哎, 你还是紧张吧。” 邵文衿反而笑了, “好。” 乔子执来的太及时了, 及时到阮慕斯回过神后, 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神。 乔子执向来讲究不多,朝服务员要了新碗筷,继续跟阮慕斯和邵文衿吃火锅, 毛肚黄喉吃得不客气。 就是乔子执一来,邵文衿这个问题新人,就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被乔子执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 邵文衿在学校见的那些学生, 各个都是学生气息, 哪见过这样又酷又痞又冷漠的大帅哥,目光还是有些呆滞。 他一身风衣,五官轮廓硬挺, 侧脸的轮廓如若美术艺术生最喜欢的那种,线条完美,山根处当真有个小山川,侧眸望向阮慕斯时,本是小冰川,瞬间化成小山川。 他跟她哥气质太不同,她哥是温和的,反观这位乔先生,实在桀骜混不吝。 斜阳倾泻,他微眯眸,眸光里甚至都有三分对赤阳的不屑。 乔子执斜了眼邵文衿,“你哥呢,给你哥打电话。” 邵文衿:“啊?哦,哦。” 没两分钟,邵俊回来了,对乔子执点头道:“我和我妹妹先走了。” 乔子执抬眉道:“谢了,有机会再次谢过。” 邵俊微微摇头,显然未当真。 乔子执谢过就收回了视线,管邵俊当不当真呢,反正他是言必行。 邵文衿留恋地看了眼阮慕斯和乔子执,捂着胸口摇头,满眼羡慕。 这两位气质非凡的帅哥美女太相配了看不够啊呜呜呜。 邵俊和邵文衿先离开了,乔子执继续给阮慕斯涮郡花豆皮,“张嘴。” 阮慕斯又开始被当作十级残废,她只要张嘴就好了。 乔子执喂了她一口肉,忽然歪头,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怕被人拍到我喂你?” 阮慕斯:“……” 阮慕斯被戳中了小心思,轻哼了声,自己拿筷子吃。 乔子执胡乱地揉了把她脑袋,“真乖。” 终于吃完饭后,阮慕斯收到杨喜鹊信息,【田鹰被我上了,你放心吧。】 阮慕斯失笑出声,心想缘分这东西真的是躲不掉啊,发过去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h或或或或哈哈哈哈哈哈哈h哈哈】 杨喜鹊:【你就笑吧你】 乔子执看她笑得灿烂,“嘶”了声,凑过去看她手机,“谁?周柒?” 阮慕斯笑着拍他脸,“你冷静点儿,别把这俩字当口头禅好不好?是小喜鹊,喏,你看。” 阮慕斯把手机屏幕递给乔子执看,乔子执又不看了,招手买单。 他每次都是过嘴瘾,实际上总是很尊重她。 坐上车后,阮慕斯问:“是谁找来的人,会是邵俊吗?” “不会,”乔子执道:“是他给我打的电话。” 乔子执开车,目光不时锁在后视镜上,看有没有车跟着他们,隐约像是有辆面包车跟着他。 “不回喜颜了,”乔子执车拐了个弯儿,“去我家?” 阮慕斯蓦地有些恍惚,她离开后,经常会有画面出现在她脑袋里,都是在乔子执家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躺在阳台的竹椅上看书,她就坐在一旁打字查资料,吃水果,闲聊,或是赏月吃烛光晚餐喝红酒。 阮慕斯已经三年未去过乔子执家了,很期待又很怕。 但她也始终没出声拒绝,乔子执径直往家开。 阮慕斯心里有些打鼓,又觉得车里太过于安静,她想起杨喜鹊,难得八卦说:“你还记得我房东吧?你肯定记 分卷阅读94 得,和你开的同款车。” 乔子执戴着墨镜,声音冷淡,“唔。” 阮慕斯在心里念叨:你个醋鬼。 她又说:“喜鹊去旅行的时候艳遇过一个富二代,就是田哥。” “啧,”乔子执声音顿时不再冷淡,“缘分。” “是啊,”阮慕斯笑说,“在一个城市再遇上,还都是单身,一个跑,一个追,她……” 说着,阮慕斯话停下,心道怎么好像有点儿耳熟。 迎面太阳光直射,阮慕斯没戴太阳镜,拨下副驾驶上边儿的化妆镜挡板,挡阳光。 乔子执瞥了她一眼,她爱出汗,脑门儿和鼻尖儿出了细碎的汗,白皙的皮肤被光照得微微泛红,比她藕色的衣服还要粉一些。 他没问她怎么不说下去,摘了自己的太阳镜,往她脸上潇洒一扣,“你戴。” 阮慕斯心跳慢了小半拍,扶正墨镜,镜片后边儿的眼角轻勾,翘起笑意。 乔子执家一切陈设都没变,阮慕斯站在他家门口怔怔地看着,恍惚觉得她从没有缺席那三年,仍旧如三年前一样,一起下班回家。 鞋柜里,有她的粉色拖鞋。 客厅里,有她的蓝色瑜伽垫。 墙壁上,有他们的合照,那是在色达拍的,她戴着红色围巾,和他自拍,身后是万千红房。 一切都跟她离开时一样,她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似是潜意识里就知道乔子执不会扔掉她的用品,潜意识里就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她回来。 阮慕斯忽然很想回头抱他,但又怕自己再次沉迷得无法自拔。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揉了揉她脑袋,语气温柔,“我新加了个影音室,心里乱的话,就去看个电影,别乱走。” 别乱走?有隐私吗? 乔子执神态自然地走进去,装作没看到她轻颤的眼睫,“火锅腻,要吃水果吗?” 阮慕斯摇头,换上她自己的拖鞋,去乔子执指的影音室看电影,心想看完电影就走,但是也不知道外面跟拍的人能蹲多久,不过她好像也不怕被拍到她和乔子执共处一室。 看了两部电影,外面天渐渐黑了,阮慕斯也纠结了两部电影,最终不打算留宿,走出影音室。 餐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乔子执做的晚餐,四菜一汤,乔子执逐层挽着衣袖,“过来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你出租房,就别在这儿过夜了。” “哦。”阮慕斯慢吞吞地坐下,吸鼻子,“好香。” 乔子执打趣道:“想搂我睡觉的话,我查清楚是谁派人来拍你再搂。” 阮慕斯:“……我不想。媒体一般不都在上海北京么,为什么还会来新海拍?” 乔子执给她盛汤,慢条斯理地说:“任何圈子和角落都存在竞争,有竞争就有一捧一踩,就想方设法黑对方,从哪里入手?就从生活习惯开始。女星抽烟败坏路人感,男星和女人夜宿破坏忠粉感情,故意曝光未修图。你老师不是说过让你少看新闻少刷微博么,这些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都是一种洗脑。” “那是同行吗?同行想黑我吗,黑到书粉抵制我?不想我的书卖出影视版权?还是想压低我版权的价格?” 乔子执递给她勺,微微前倾地刮了下她鼻尖儿,“今晚回去好好睡,别琢磨这事儿,我给你查。” 阮慕斯鼻尖儿被刮得微痒,像有羽毛挠了她的心尖儿。 她完全信任乔子执,所以几秒钟后,轻笑点头,“好。” 吃过晚饭后,乔子执送阮慕斯回出租房,他打电话给余湘,安排人去他家书房把书搬走,搬城西房子去。 他书房堆了五千册当时为了帮阮慕斯冲销量买的《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这可不能让阮慕斯知道。 之后车一个打转儿,直奔十七喜文化传媒。 小打小闹讨论阮慕斯的帖子,不会对阮慕斯的情绪有影响,他也尊重阮慕斯的意见,不出手干预。 但现在竟然派人来偷拍,这就影响到阮慕斯生活了,乔子执开着天窗,吐出的烟雾逐渐升空,握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露,咬肌绷得狠又紧。 乔子执跟汤京在云端餐厅有过一面之缘后,俩人又一起吃过几次饭,讨论过喜颜投资和广告的事。 汤京为人很实在,他被电影学院没毕业和刚毕业的人骗过,对这个圈子谨慎,也对真诚的人着实欣赏,至少在乔子执看来,汤京这人不错。 汤京爱看书,本身不是编剧相关专业,但办公室里都是各种编剧文学稿,全部都是打印出来的厚本的装订本,除了出差以外,常年加班,晚上九点十点才回家。 乔子执进去时,汤京刚放下书,正在煮茶,“乔院长,坐。” 乔子执车钥匙往汤京桌子上一扔,落座道:“编剧周柒了解么,他下部剧是心理犯罪类型吗?” 汤京微诧异,“我给你问问。” 汤京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后,转述道:“没定,正在谈。” “最近有法医类的热IP? 分卷阅读95 ” “倒是有一个,”汤京说,“不过也是保密中,你怀疑是影视公司搞鬼?” 乔子执轻吹着茶,看茶面轻荡,徐声道:“肯定是竞争对手,否则没人这么闲。” 汤京手指点着茶杯,“会不会是你家竞争对手搞鬼?整形行业竞争的激烈程度也不容小觑。 乔子执眼角的疤拧了下,很快平复,“周柒结婚了吗?” “这么关注周柒?跟阮慕斯有关?” “不是,”乔子执淡道,“这两年总是他拿最佳编剧,了解一下。” “我给你问问吧,他在圈内挺神秘的,不过我知道一点,他挺爱泡吧的。” 泡吧?爱撩妹?乔子执想起阮慕斯和周柒聊天,以阮慕斯的性格,如果周柒不仅仅跟她聊剧本技巧,还撩她了的话,她一定会给他发截图。 那么到目前为止,周柒没撩过阮慕斯。 乔子执茶杯撞着盏托,“你认识的圈子里的人多,能分析出是谁在里面捣乱吧?” 汤京摇头,“难说,不过狗仔的套路,一般就是小区门口和小区车库蹲点儿,叫她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乔子执眉微蹙,“你别跟我用难说这两个字,她是你签下的编剧,你跟我模棱两可的?打发谁呢?” 汤京忙道:“乔总别急,我给你查,我给你查。” 乔子执懒散地靠着沙发背,手在腿上轻敲,“删帖有门路吧?” 汤京:“删帖比较贵。” 乔子执一手支颐,散漫地挑着眉,“我差钱?” 阮慕斯当晚搜了自己的名字,没发现什么特别黑她的迹象,照常去喜颜上班。 结果她头脚进喜颜,下午就出现了新帖子,拍的是阮慕斯进出整形医院的照片,说她频繁整容,非天然美。 跟帖的网友们都变成了看戏脸,说果然娱乐圈没有不整容的,渐渐的,开始群嘲,说阮慕斯这是想往娱乐圈进军么,整容,自炒,营销,这都是按步骤来的,路人感都给败没了。 阮慕斯看得皱眉,开始怀疑是喜颜的竞争对手在网上乱来的吗,如果是的话,还可以理解,有人在里面带节奏,如果不是的话,这就是一场自发的网络暴力,太可怕了。 阮慕斯听说乔子执和几个主任在开会,就自己考量着,开了微博。 她手机注册过微博,就换了QQ的登录方式当新号,名字叫编剧山竹,微博上输入了自己做的草稿声明,打算过俩小时询问乔子执意见。 乔子执不怎么上网,正在开会,忽然接到汤京的电话,说有人拍到阮慕斯进出整形医院,众人纷纷怀疑她整过容,都开始骂她。 乔子执举着手机沉默片刻,“分析出是谁了吗?” 汤京:“还真可能跟周柒有关,但具体情况还得再等等,还不确定。” 乔子执手机一指温心雅,“温主任,你来主持,会议继续。” 他大步往门外走,白大褂的衣摆随着他迈大的步子连飞,会议室陷入万马齐喑的沉闷。 众人皆感受到他通过电话后,周身升起的不可遏制的怒意。 乔子执直奔阮慕斯的办公室,推门进去,阮慕斯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他面目绷得紧,她忙道:“我没事,我心情还好,我不生气,你别生气,我没事的。” 乔子执听到她的反应,终于松了口气,双手捧着她的脸,紧锁着她双眼,“确定没事?” 他听到汤京转述那些难听的话,气得恨不得撕了谁。 阮慕斯认真说:“真的没事,我现在很佛系了,你别生气,也不用做什么,这个圈子不就这样吗,没有什么单纯的人,我真没关系的。” 阮慕斯怕他不信,怕他太生气,双手覆到他手背上,轻摩挲着他拇指,望进他眼里,“因为你在我身边,别的都无所谓。” 45、第 45 章(2更) ... 乔子执联系了他发小何斯野, 何斯野女朋友颜兮是娱乐圈女星,发展劲头不错, 让颜兮给他推荐了一家公关公司, 讨论如何发声明能够转移网友注意力。 网友讨论阮慕斯这没问题,是正常现象, 可若是有人带节奏骂她,他决不姑息。 乔子执跟公关公司商量对策, 严肃不成, 模糊不清不成,正面回应也不成, 都会让话题再持续下去。 最后定下以轻松口吻看待这件事, 很多经典的成功的公关例子, 都是有趣的, 网友也乐见有趣的公关。 就在乔子执编辑声明时,偷拍的狗仔无处不在,防不胜防, 又放出了阮慕斯前三天进出喜颜的照片,她每天穿的是不同衣服,干脆爆料就变成了阮慕斯长期整形。 之前认出阮慕斯的顾客,跟帖说阮慕斯在里面做小护士, 结果还被群嘲了。 也有喜颜的医生护士咨询师在里面跟帖说阮慕斯没整过容, 结果依然如此,被群嘲。 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跟帖楼里面, 只要有一个有意带节奏的人,就 分卷阅读96 能坏了整个帖子,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甚至是普通人也被网络暴力伤害。 编剧不比明星,关注量没明星那么多,但在小众圈子内,如画手圈,写手圈,CV圈,COS圈,也是有很多网友追随的,这种圈子若是出现极端言论,不是没逼退过圈内大神退圈的。 事发后,乔子执迅速以喜颜官方名义发了澄清的微博:【大家好,我是乔院长,山竹老师生气了,让我睡沙发跪榴莲还让我去买小蜡烛。在线问,别的要求都行,可是这蜡烛该不该买啊?急。】 喜颜官方微博的粉丝数少,才十几万,微博刚发出去时,没人评论,直到公关公司找人带节奏和转发。 【所以山竹没整容,人家去找男朋友的?】 【乔院长就是上次编剧交流会上一只站在慕斯身边那个大帅逼吗?】 【卧槽,人生赢家啊,人美有才华,男朋友还有钱又帅】 【啊啊啊啊山竹老师秀恩爱了!求乔院长正面照!!用上蜡烛那种的!!!】 平常喜颜一条微博发出去,最多也就是三四十条评论,乔子执这条微博发出去,评论很快到三百,还在持续上升。 阮慕斯只去皮肤科和霍小禾接待了一个顾客,再回到办公室刷手机时,就看到事态已经改变:“……” 乔子执伸手将她按在腿上,圈着她,一起看评论。 他边看边点评,声调顿挫,“看见了吗?有人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阮慕斯:“……” 他们好像还没和好呢,怎么就到结婚的步骤了? 她不答,佯装没听见。 阮慕斯窝在他怀里,周身都是他温暖的气息,满心都是安全感。 但是,她纤细的手指点着屏幕,试探地问:“你能把小蜡烛这句话删了吗?这样感觉怪怪的,我又没什么特殊癖好……” 他揶揄,“你没有,我有,不行?” “……” 阮慕斯跟乔子执俩人看评论看了半个多小时,评论都挺意思的,皮话一套一套儿的。 乔子执看得很放松,手不老实,摸来摸去的,阮慕斯受不了了,红着脸起身往外走,“我去陪火火接待顾客了。” 乔子执三步做两步,拉住她手腕,往怀里带,“不谢谢我?嗯?” 阮慕斯笑着推他,“谢谢,谢谢,我谢了啊,你还不松手,你别闹,你不开会了吗?” 乔子执搂着她,叠罗汉似的亦步亦趋地往外走,“不开,几个主任看似爱吵,但也都是增加喜颜总收益。” 俩人叠在一起,亲密得不行,阮慕斯满脸红光笑意,乔子执也是满眼宠溺,俩人一起打开门。 乔子执:“……” 阮慕斯:“……” 门外站着会议室刚散会的主任们,以及皮肤科的护士们。 众人大眼瞪小眼,门外的人诧异又震惊。 乔院长在身后搂着阮慕斯腰,他一身整洁的白大褂变得皱皱巴巴。 怀里阮慕斯的粉色护士服,好似有颗扣子开了,而且阮慕斯的护士帽子也歪了。 乔院长平时冷漠的脸上是未来得及收回的宠溺,阮慕斯白皙的脸颊透着酒醉的粉。 这这这,医生和小护士,简直像刚做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乔院长和阮慕斯不是表哥表妹?! 门内的阮慕斯尴尬又沉默,办公室恋情曝光的场面也太在意料之外了。 霍小禾咳了一声,先开口,“所以慕斯,你和乔院长,是表哥表妹吗?” 阮慕斯应着头皮说:“啊……” 怎么办,怎么办,推给乔子执? 她回头看身后站着的乔子执,她仰头问:“是,是吗?” 不过几秒钟,乔子执恢复了淡定自若,环视一圈儿周围,公子哥儿似的眉轻挑。 阮慕斯还仰着头,眸子里有水般涌动,迷茫又无措地等他回答。 乔子执轻笑了声,没答,直接强势地捏着她下巴,低头吻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慕斯再一次在喜颜里爆了,院长和慕斯当众接吻! 院助余湘:“我早发现真相了hhhhh” 培训师宋畅:“我说乔院长怎么这么照顾你。” 安欢欢:“容我,容我缓缓……啊,我的胸……” 温心雅:“男才女貌,也不是,男貌女才,啊,怪怪的。反正恭喜恭喜,院长该请客了,大家来让院长听听欢呼声。” 阮慕斯在喜颜这四个多月里,她总是认真工作,不八卦,不抱怨,面对大家时总是面带笑容,很是温和乖巧,大家也是真的喜欢她。 喜颜员工也陆续看到了官方微博的小蜡烛,阮慕斯再在喜颜进进出出,脸都是红红的,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变了,有种在看院长夫人的状态,霍小禾和安欢欢都不好意思再指使她做些什么事情了。 没两天,乔子执给阮慕斯安排到 分卷阅读97 了整形科。 阮慕斯在手术室里看手术,不需要做什么,站那儿就好,还算个安静的安排。 喜颜官方微博发出个这样的微博,喜颜的真正院长吴院长,也就是乔子执他妈,有了行动。 乔子执从小就是放养状态,爹妈工作忙,经常忙的虽然回家睡觉,也都互相见不着面。 他上学的时候就很叛逆,跟爹妈总吵架。他眼角那道疤也是小时候打架打的,打群架。他和发小们,沈砚,何斯野,唐铳,跟大他们十来岁的社会人打,双方都鼻青脸肿,他是从小爱玩刀,就他脸上弄了口子,爹妈回家的时候,他那口子已经结了痂,抠下去,落了疤。 后来乔子执长大了,他有什么事儿,也不爱跟爹妈说,渐渐的,中间就有了隔阂,唯一联系就是他偶尔回家取吃饭,但做饭烧菜的也不是他妈,都是阿姨。 乔子执读法医跟父母打了一架,之后他辞职,又跟父母打了一架,父母都认为他不务正业,他也不解释,懒得解释。 再之后他做投资很顺利,父母知道管不了他,也就不管了。 乔子执来接手喜颜,是因为他妈做了个小手术,需要静养,他就表了下孝心,过来当个临时院长。其实他妈忙了大半辈子,也是终于忙够了,想歇着了,想有时间跟丈夫去旅旅行。 他们老两口|活到岁数了,也想跟儿子亲近了,但儿子性格已经养成,见面两句不对付就吵架,老两口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关心儿子。 所以他谈恋爱的事,他父母从来不了解,而且就连他现在住的房子,他父母都没来看过,乔子执不让,来了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 所以乔子执挺缺爱的,才会那么喜欢宅在家里黏他的阮慕斯。 吴冰惠看到了乔子执发的声明,也听温心雅说了阮慕斯在医院里的为人处世和性格,更是看到了阮慕斯的照片,还没接触到人,她就觉得她挺喜欢这小姑娘,模样长得好,眼神也很清澈,看起来就是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儿。 而且吴冰惠早就盼望儿子赶紧结婚了,可眼见儿子就是不带姑娘回家,真是急啊,直接来了医院。 也巧,这一天,阮慕斯休息,不在医院,她去教堂前面喂鸽子去了。 乔子执在医院,成功截住他妈。 吴冰惠坐在沙发里,乔子执坐在办公桌后面,母子俩互相对视。 吴冰惠是整形医院院长,保养自然是好,看着很年轻有气质,再仔细打量,乔子执的眼睛像他妈,只是因岁月和阅历的关系,吴冰惠眼神是慈祥的,乔子执眼神则是锐利的。 乔子执推开窗,从烟盒里拿根烟点上,抽了两口,忽然想起什么,烟盒冲着她妈问,“你要吗。” 吴冰惠也抽烟,伸手道:“来一根。” 乔子执起身给他妈点烟,俩人在院长办公室抽得烟雾直飞。 乔子执左嘴角咬着烟,抄手倚着办公桌,双腿修长。 他妈右嘴角咬着烟,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脚腕也纤细。 吴冰惠道:“你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我见见。” 乔子执徐徐吹着烟圈儿,“不可能。” “哎你这孩子,你这缘分得谢妈吧?是妈跟汤京谈拍片的事儿,才把她弄你身边的吧。” 乔子执淡淡弹着烟灰,又朝她妈递去烟灰缸,“我们俩早认识,没你的话,我俩也能重逢。” “你给我好好说话,”吴冰惠接过烟灰缸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见我和你爸,也给我们点儿准信,每次你爷爷问起你,我和你爸都不知道怎么回话。这两天才听你堂姐表哥说前两年见过她,你,你是真不把我当你妈啊。” 又要吵起来了,乔子执随手把烟掐灭在花盆里,鼠标咔哒咔哒点屏幕,百无聊赖地静等他妈念叨个够。 半晌,吴冰惠念叨够了,乔子执抬眉,轻描淡写地说:“年后的吧,年后差不多。” 吴冰惠沉吟,“你确定?” 乔子执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恣意懒散混不吝,“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家歇着吧。” “你,哎,谁生的你,我好不容易见你一回,你说说你这个态度。” 吴冰惠跟乔子执又要打起来了,这回自己停住话头,起身道:“行,知道你不爱听我唠叨,我走了。” 乔子执送他妈到门口,“可别操心了,没事儿打打麻将,输多少我给你补。” 吴冰惠掸着身上的烟味儿,“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嘟嘟哝哝地走了。 乔子执送走他妈,关上门后,又点燃第二根烟,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年后能否解开阮慕斯的心结。 乔子执催促汤京和公关公司,把黑阮慕斯的人找出来,是不是周柒给个准信儿。 乔子执始终不认为是喜颜的竞争对手搞他,如果是喜颜竞争对手,入手点可以是顾客打完玻尿酸脸肿,或是削骨左右脸不对称,再或是麻醉师不够全麻资格这类的,但是没有出现这些陷害喜颜的帖子,所以说明,这事儿只能是阮慕斯的竞争对手做的。 两天后,汤京在圈子里打探,终于发 分卷阅读98 现了小秘密。 乔子执食指按着太阳穴,声音平静而冷漠,“你说周柒的下部剧是法医类的?” 汤京说:“他经纪人挺有手段的,踩完阮慕斯,估计下一步就是捧周柒了。同类两部剧,肯定要被观众书粉拿来比较,一捧一踩么,在圈子里是惯用手段。” 乔子执若有所思,“他是自己原创,还是改编?” “听说是原创。阮慕斯没黑点,没黑历史,也不抄袭,她的书又很专业,他们的策略就只能从人品上搞坏她。为了利益么,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周柒有什么黑历史?” 乔子执思忖片刻,摸惯了手术刀的手指,覆上他眼角那道疤,“我记得你说过他爱泡吧。” 46、第 46 章(3更) ... 出乎乔子执意料的是, 汤京说周柒本人没有什么黑历史。 周柒三十二岁,没结过婚, 没从酒吧带姑娘回家过, 没有滥情经历,不是gay, 也不飞|叶子。 周柒的经纪人是个四十岁的女人,跟周柒也没有特别关系, 就是个很有手段很会炒周柒身价的生意人, 而炒周柒身价的前提是周柒确实有才华。 周柒爱泡吧,就是很简单的爱在酒吧待着, 随便聊聊, 听听故事, 酒吧就只是个让他放松的地方。 乔子执从十七喜文化公司离开后, 回到喜颜,去阮慕斯办公室找她。 阮慕斯手指头疼了,正在甩手, 看见门开,她立即停止甩手指,佯装看书。 乔子执走过去推她脑袋,“又背着我干什么了, 装什么呢?” 阮慕斯仰头笑, 也不说话,就那么冲他笑,眼睛晶晶亮, 脸蛋儿瓷白透着粉嫩。 乔子执坐在办公桌上,单腿点地,低头把玩着她送他的瑞士军刀。 阮慕斯手肘撑着他腿,安静地等他开口,她总是很聪明很安静,知道他有话要说的时候,会安静地等他,不催促,不闹人。 /讠卖 %文girl…獨 咖 證 裡~ 许久,乔子执说:“周柒的下部剧是法医类的,他自己原创剧本,不是心理犯罪类。所以网上那些事情,可能是周柒做的,也可能是周柒经纪人做的。” 阮慕斯:“啊。” 那个她欣赏和崇拜的编剧周柒老师吗? 乔子执捏她脸,“心里会不会很失望?难受吗?难受的话,小师父抱。” 阮慕斯低头趴在他腿上,眼睛眨阿眨,在心里思考着这件事。 她没见过周柒,都是通过作品了解到书后面他这个人的文学造诣和才华,通过用词的分析去猜测他这个人严谨的性格。 失望吗?有。 难受吗?也有。 没见过面,暗暗崇拜和欣赏他那么久,但是好像有乔子执在,她就没有太难过。 他总是把她的心情放在首位,关心她的情绪,不会阻止她跟周柒聊微信,也不评价周柒的为人,只是关心她难受不难受。 阮慕斯缓缓摇头,“还好。” 毕竟在微信上,她没有谈过自己的作品,也没有把自己的灵感思路讲给周柒,反倒是周柒,经常说些他自己总结的剧本技巧,她没有什么损失。 阮慕斯趴在乔子执的腿上,窗外阳光照在她头发上,她发丝柔软,暖洋洋的。 “还有,”乔子执揉着她头发,“你如果以后拿了奖,关注你的人就会很多,就会有更多人想要探索你的隐私,你的历史……你父亲的事,总会被人提起……如果有那一天,能承受得了吗?” 阮慕斯呼吸微滞,她微微抬起头来,注视着乔子执,她目光里有迷茫,有惶恐。 接连两天,阮慕斯都在考虑这个她需要面对的事情。 网友真的很厉害,就像那些选秀歌手,电视刚播出,网络上开扒的帖子就满天飞,能把选秀的人的一切历史扒出来,在学校的学习成绩,恋爱经历,结婚史,父母工作,都变成了透明。 如果阮慕斯以后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编剧,那么她父亲的事,不是没有可能被爆料的。 乔子执很尊重阮慕斯,在阮慕斯考虑出结果之前,他把结果考虑到了,把解决事情的方案考虑到了,除此之外,就是等她的结果。 阮慕斯回去跟叶璞吃了一顿饭,叶璞看过了太多人的起起落落,对阮慕斯即将面对的事情,看得很开。 叶璞在写毛笔字,对磨墨耕砚的阮慕斯说:“既然是事实的事情,不要怕别人讨论。而别人讨论,话从别人口中出,你也阻挡不了。有成就的人的一生都是有话题的人,有所成就,就得有所承受。” 阮慕斯左手缓慢而垂直地磨着砚台,“眼不见为净吗?” “嗯,”叶璞说,“学学乔少爷,大乔他就是一个眼不见为净的人。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又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标准。不过他也是阅历来的,见了那么多尸体,和那么多逝者的家属打交道,他再认 分卷阅读99 不清这个理儿,再过不好生者的人生,他也不值得你喜欢了。” 阮慕斯嗫嚅,“老师你为什么总能扯到这儿来。” 苗红走过来,端着沏好的热茶笑说:“因为你老师也想哄小孩儿了,你研究生毕业都三年了,你老师着急。” 阮慕斯:“……” 阮慕斯为了以防又被拍,不再住喜颜宿舍,回自己的出租房住。 乔子执有时过来睡,有时不来,他不来的时候,阮慕斯就修改剧本。 她已经写出八集剧本,看着那些呈现出来的字迹,她忽然意识到,匠人只专注于自己的技艺,她虽然不是匠人,谈不上匠人精神,但她确实可以摒弃杂念,只专注于她喜欢做的事就好了。 不支持她的人的言论,她不看便罢。 乔子执当天晚上还是回来睡了,虽然回来得有些晚,洗漱后躺在床上时已经夜里两点。 阮慕斯已经被他搂习惯了,只要他手不往下伸,就受着。 “小师父?” “嗯?” 阮慕斯按住他的手,“别乱摸。” 乔子执低低笑了声,搂紧她,“今天去找老师了?” “嗯,”阮慕斯转了半圈,在黑暗里凝视他,“我想好了,网上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了。” 后半句她没说,她是觉得,这两年多时间,她努力成长达到专业水平,现在再回到他身边,她变得很强大,很勇敢,很自信。 乔子执说:“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局面,事态愈演愈烈,有自称你同学的人出来爆料你初高中的学校名字,在校状态,包括你高三那年叛逆的事迹。接着加入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你作家父亲可能会被曝光,以及你父亲抑郁自杀的事。这些,你都能承受吗?” 阮慕斯问:“你会陪着我吗?” “我会。” “那我就不怕了。” 乔子执依旧一切依着她,在黑暗里与她承诺,“好,依你。” 没多久,阮慕斯又等来了对她的新考验,网上关于她的帖子,再次转了焦点,说她和著名编剧叶璞不清不楚,两部作品都是叶璞代笔,压根不是她写的。 还有人被带节奏,陆续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边的乔子执,说乔子执是制片人,是她的重要金|主之一,怀疑除了是整形医院的院长外,是不是要投资带她进娱乐圈,也有个别人猜测阮慕斯是不是要写整形的剧本。 这次,阮慕斯,看得很平静,慢悠悠地打开微博,思考不过两分钟,就发了一条微博。 大家好,我是编剧山竹。 1.请问有人怀疑过孙悟空和唐僧有基情吗? 2.请问父母帮忙介绍相亲,还会帮忙去谈恋爱吗? 3.我身边那个人,他单身,我也单身。 这条微博语气强硬,这就是阮慕斯的态度,你把我当软柿子捏,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同时我也不在乎后果。 一是谁如果去想她和叶璞师徒间有不可告人的感情,实在太龌龊猥琐,二是表达叶璞和苗红就如她父母,第三条更直白,大家都单身,站在一起是不符合哪条道德伦理了? 她这边刚发完微博,才半小时,乔子执来了。 乔子执身上还有凉气,垂眉问:“你还好吧?” 阮慕斯拉他进门,笑说:“好。”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子执总是在关注她的情绪,垂眉深深地望着她,问她是否还好。 总是第一时间陪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乔子执微微侧身,给她看他身后,“我带了记者和公关来,你希望这件事是什么结果,我来处理?” 阮慕斯惊讶了一瞬,绕过他看向他身后,果然看到两个女人站在他身后,她忙道:“你们好,请进请进。” 乔子执再次低声问她,“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跟她们谈,之后的事,交给我?” 阮慕斯抿了抿唇,点头,“好。” 接下来乔子执给阮慕斯和记者公关空间,他去阳台抽烟,三人在房间里交谈。 阮慕斯思维逻辑都很清晰,认真地对二位说:“首先,我希望能将叶老师的事情澄清,并且不要再有这样的传言。” 顿了顿,她说:“这件事是重中之重,别的我都无所谓,这件事是对我最重要的。” 记者问:“代笔的事呢?” 阮慕斯说:“代笔的事,其实我无所谓,叶老师虽然没有代笔,但确实给我改过稿子。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提供我的文档稿子,包括叶老师给出修改意见的稿子,还有进组后改过的剧本和原版剧本,我都可以给出。” 公关问:“那么乔总呢?” 阮慕斯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呼乔子执乔总,她搓了搓手,“那个就……” “什么?” “就别,别把我俩的关系说死了……” 这时乔子执打开阳台窗户进来,正好听见阮慕斯说的这句话,他挑了挑眉,没打扰。 阮慕斯脸蓦地红了,转移话题道 分卷阅读100 :“对了,我刚才发微博了,你们看一下?” 记者和公开打开手机看,公关眉微皱,“语气太强硬了,不过也没关系,影响不大。” 阮慕斯说:“还有我有合同在,最好不要被网友扒出来我要写整形剧本,怕被其他整形行业抢先拍摄发行。” 记者和公关都是明白人,既然是乔子执把她们领来的,就说明了其中关系。 之后记者对阮慕斯做了简单采访,突出阮慕斯的专业能力,回头会放在网上。 阮慕斯虽然看得淡了,但是该声明和解决的,乔子执还是会为她做。 阮慕斯将两人送上乔子执司机开的车,再回到楼上时,乔子执倚着阳台窗,漫不经心地削着苹果,眼角微斜,“别把我们的哪种关系说死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嘛,阮慕斯咬了又咬嘴唇,目光在他一圈又一圈没断掉的苹果皮上打转儿,逐渐向上望入他眼里,他眼里有揶揄的笑意,点点阳光落进去,流光璀璨。 她眼里波光潋滟,恼羞成怒地哑口无言,半晌:“哼。” 47、第 47 章(4更) ... 阮慕斯的微博评论, 已经从几十几百条,迅速上升到一千二百多条, 虽远不及明星的一条微博的热度, 但对于一个年轻编剧来说,这热度也是很可以了。 开始的评论是编剧山竹老师的粉丝, 说山竹编剧长得温柔软软的,但性格够刚的, 跟她两部剧给人的感觉很像。 之后来了些吃瓜看戏的网友, 再之后就是些看起来很有才的网友,对阮慕斯说的每个字进行分析, 有正面分析, 也有故意扭曲的分析, 但目前来看, 粉她的更多。 公关和记者非常尽责,很快,网上对阮慕斯和叶璞的负面猜测全部消失。 公关团队找的每一个营销号都用的不同文案, 普通网友看不出是营销那种的,从观众对阮慕斯人设的好奇,逐渐转为对阮慕斯的专业的肯定,团队放出她的学历和两部剧的细节分析, 路转粉的很多。 阮慕斯不想网友对她这个人有太多关注, 营销号的消息渐渐平息,阮慕斯的生活安静了,剩下的就是偶尔跟在编剧交流会上认识的编剧导演制片聊聊微信。 编剧是一个没有必要经营微博的行业, 就算经营的粉丝够多,也比不上演员自带的流量。 阮慕斯没怎么打理微博,但网上也有一些小众的评论与分析,分析出阮慕斯非整形,但可能下部剧本是要写整形。 评论几乎是一边倒,几乎没有人看好她,都说她接了个烂剧本,连她真正的书粉,也不评价她接的整形剧,只是每次在评论里和她说加油,叫她注意身体。 阮慕斯看过之后,情绪没有太大波动,有时候会回复书粉说谢谢,除此之外,她就认真用心地写着剧本。 在剧本写到第十集时,阮慕斯收到了一条会让乔子执火冒三丈的信息。 周柒:【我出差到新海市,一起吃个饭?】 阮慕斯思量又思量,最后,还是将截图发给了乔子执。 乔子执果然火了:【不准去。】 阮慕斯:【……】 没过一分钟,周柒又发来信息。 周柒:【最近发生的事,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阮慕斯乖乖地再次转发给乔子执。 乔子执还是那三个字:【不准去。】 但是最终,乔子执到底是让阮慕斯去了,他就嘴上泄愤,真到做决定的时候,依旧不会让阮慕斯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乔子执陪阮慕斯一起去的。 即将过平安夜圣诞节,傍晚的路上灯光灿若星河,很有过节的气氛。 乔子执开车,在车里对阮慕斯发脾气,唇畔抿着薄怒,“你记着他经纪人都对你做什么了,你不让我去弄他,我心里还有气呢。” 阮慕斯笑着点头,“知道知道。” 阮慕斯今天穿的是黑色毛衣黑色羽绒服,是乔子执给她选的。 羽绒服很大,很不合身,也是乔子执的衣服。 她今天早晨起来要洗澡的,乔子执都没让她洗澡,甚至她想洗头发,乔子执也没让。 于是,阮慕斯穿着又黑又大的羽绒服,顶着没洗的头发,素颜,去见乔子执假想的情敌以及叫人愤怒的竞争者。 乔子执倒是跟阮慕斯截然相反,拾掇得非常帅,他本来帅就算了,还穿得帅,高领的暖白色羊绒衫,一件墨蓝色针织坎肩,外搭墨蓝色格子风衣,没戴墨镜,一副暖男气质。 阮慕斯笑说:“乔少爷。” “嗯?” “跟你的气质不太符合啊,你不应该穿皮衣皮靴吗,手还转着墨镜腿儿那种的?” 乔子执睨她一眼,一本正经道:“胡闹,见情敌呢。” 把阮慕斯逗得前仰后合得笑。 和周柒见面约在一家安静的餐厅包厢,进了餐厅后,服务员领着二位到包厢。b 分卷阅读101 r 敲门,门开。 站在门口的阮慕斯,愣在原地。 乔子执向里面看去,也微怔片刻。 卧槽! 世界真他妈的小啊! 是他妈的上次在清吧跟阮慕斯搭讪过的那个男人! 看起来成熟稳重却搭讪小姑娘的男人! 周柒坐在圆桌客位,一身休闲装,五官端正,不轻佻,也不是油腻的中年男人,挺帅的,还有种稳重和成熟。 他放下手机,起身笑道:“今天不用我自己去搬椅子了吧?” 阮慕斯对周柒的崇拜之情,在看到他长相时,瞬间烟消云散了。 那晚在清吧,他为什么要搭讪她啊?他就这么破坏了她的想象。 而且,周柒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啊,居然从来没提过,怎么这么能装? 乔子执很快恢复表情,带阮慕斯落座。 点餐时其乐融融,待服务员走出去后,气氛顿时变得略尴尬。 乔子执微歪着头,冷漠地凝视周柒,阮慕斯在桌子下面拍了拍乔子执的腿,乔子执挑了下眉,说:“还想吃什么?喝饮料吗?” 阮慕斯:“……好。” 于是又叫了回服务员,又点了一轮,这次服务员再出去后,一直淡定自若的周柒开了口,“这件事是经纪公司做的,我开始不知情,后来知情了,也阻止不了,只能过来亲自跟你道个歉。” 阮慕斯:“所以,你下部剧是法医类的,而且是你原创,你也已经开始写剧本很久了。” “嗯。” “你有没有觉得除了你经纪人,你也有点儿过分?” 周柒点头,“有,所以来跟你道歉。” 周柒看着阮慕斯,目光诚恳,“对不起。” 乔子执始终没有插话,只是在给阮慕斯倒饮料,偶尔在桌下握握她的手。 阮慕斯摇头说:“不是很想接受。” 周柒:“没关系,我主要是自己觉得过意不去,我的歉意到了,你原不原谅,跟我就没关系了。” 阮慕斯:“那我不来好了,让你一直带着歉意写完这个剧本。” 周柒:“所以也感谢你。” 周柒的态度,有一种属于他的潇洒,也有种冷漠,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情绪,只做自己。 他很优秀有才华,人品也尚佳,他没直接对阮慕斯做过不好的事情,他专注于作品创作。 又好像,他不是来诚心道歉的,只是来见一面阮慕斯。 服务员上菜后,周柒斟酒,一杯是为自己,一杯是为乔子执。 周柒对乔子执敬酒,话却是对阮慕斯说:“我很欣赏你的才华和努力,一来诚恳道歉,二来希望你不辜负才华,日后才华有所施展,这杯敬你。” 乔子执把玩着半满的酒杯,一圈一圈地晃着液体,没喝。 周柒无所谓,敬酒后,自己干了。 阮慕斯到目前为止很放松,她看了眼乔子执,坦诚说:“我的书里有他的笔迹,我的才华里有他。是他陪伴我成长,我的努力里也有他。” 乔子执静静听着,轻抿了口周柒敬的酒,唇角微勾。 周柒摇头说:“他能帮得到你专业,但帮不到你技巧,你的技巧是你自己的,是很多编剧身上都没有的,这是我欣赏你的原因。” 阮慕斯礼貌道:“谢谢周柒老师的欣赏。” 周柒:“你做的戏剧冲突,除了人物间的冲突,就连场景都做到了冲突,甚至是物品摆放的位置,颜色的冲突,你每一场冲突做的,都会让我头皮发麻,我能感觉到你的用心,那些场景像刻在你脑袋里的,那些绝对不是剧组的设置,是你特别要求的。你写一幕戏用的时间,可能是其它编剧写三幕戏用的时间。” 阮慕斯心里有些热,他是真的欣赏她,他说出了很多观众都不会注意到的她的用心。 乔子执也随着周柒的话,微微侧眸看着身边的姑娘。他没有周柒专业,这是事实,但因为他了解她,所以知道她在剧本上的用心程度,而周柒是全凭电视剧的播出分析出来的,是真的欣赏阮慕斯的才华和努力。 而且周柒看阮慕斯的目光,有欣赏,甚至有毫不掩饰的喜欢,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乔子执眼睑微敛,此刻心底的敌意,已经开始朝外扩张,他家宝贝儿优秀有魅力,从前就有好多人觊觎,这又来了一个。 果然,周柒接着徐声道:“说实话,如果我先认识你,我可能早就带你去领证了,不能放了你。” 乔子执顿时轻嗤了一声,他手轻揉着阮慕斯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这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周柒老师,哪怕你先认识她,她最后也是我的。” 阮慕斯低头弯了下唇角。 周柒点到为止,笑了笑,招呼二位多吃菜,话题转到了剧本上,“山竹老师,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看好你写整形剧,这是一个讨好投资商不讨好观众的剧。” 阮慕斯认真思量片 分卷阅读102 刻,说:“你说过我本身也不迎合观众,只专注于我想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你在整形医美剧里找到了你想讲的故事?” “嗯。” “你自己很有自信?” 阮慕斯点头:“非常。” 这就像是过一条河,有人选择上桥,有人选择坐船,有人选择游过去,而她选择贴着鳄鱼身边过去,她不仅要过河,还要近距离观察鳄鱼,直到上岸,她的收获会是最多的,可万一她丧命于此,她也是失去最多的。 这是个巨大的赌注,而阮慕斯的答案是,“这个赌,我心甘情愿。” 对她来说,写好历史剧,写好民国剧,写好婚恋剧,都不难,难在写好一部让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剧,甚至是她曾经都最厌恶的行业。 她心底有心结,鳄鱼咬着一块儿她对她来说很珍贵的物品,她需要从鳄鱼口中取出,同时不被鳄鱼咬到她的手。 周柒知道乔子执会为阮慕斯挡酒,所以再次敬乔子执酒,话对阮慕斯说:“我期待你整形剧的成功。” 乔子执干脆利落地饮尽,同时,阮慕斯说:“我很小气,我不希望你的法医剧本成功,我希望以后我的法医剧能成功。” 周柒畅快地笑了,“原谅不了我的话,把我当你的目标,你成长会很快,我期待那天。” 周柒这个编剧很有性格,是懒得花心思跟人社交的那种人,乔子执和阮慕斯也不是抓着对方的错就不放的人,乔子执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麻烦周柒老师看好你家经纪人”,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偶尔针锋相对,也犯而不校。最后分别时,阮慕斯忍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周柒,“你,你很喜欢泡吧吗?” 言外之意,他为什么去清吧还要搭讪小姑娘,尤其还搭讪她,叫她感觉怪怪的。 周柒笑,也坦诚,“我从小到大喜欢的女生,就都是你这类的。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很单纯,很直接,也会很有想法,磁场相吸。可惜我来晚了,那就,祝你以后一切顺利吧。” 阮慕斯礼貌说:“祝你的法医剧上线破亿。” 乔子执眼底一道冷漠闪过,平静道:“同是法医剧,飞天奖和白玉兰奖见。”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哼 48、第 48 章(5更) ... 关于阮慕斯编剧各种被爆料扒皮的事, 网络终于平静。 平安夜前一天,阮慕斯问乔子执平安夜要出去吗, 乔子执打算带她去放松浪漫, 给她惊喜,嘴上说:“喜颜有一个会, 公司有一个会,可能没时间, 圣诞节再出去玩吧。” 阮慕斯答应着, “好。” 平安夜当天早七点半,乔子执拎着早餐, 开锁进阮慕斯宿舍, “慕斯宝贝, 吃……” 他站在宿舍门口, 没看到阮慕斯的身影,被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铺着,洗手间门是开着的, 她没在宿舍。 他给阮慕斯打电话,阮慕斯手机关机,没人接听。 乔子执走进房间,拉开衣柜门, 她衣服都挂在里面, 消失的是他的黑色羽绒服。 她穿他的黑色羽绒服走的,乔子执莫名觉得心里有些慌,这五个月来, 还没有他不知道阮慕斯在哪里的时候。 他站在宿舍中央,眉间微凛,给杨喜鹊打电话,杨喜鹊关机。 他再给叶璞打电话,叶璞没接。 乔子执车直接开到叶璞家,敲门,没人在家。 再次开车到学校,去找苗红。 还好苗红在办公室,她看乔子执一阵风冲进来,头上还冒着汗,思绪迅速打转儿,“找慕斯?她跟老叶去看她爸了。” 苗红说:“今天是她爸的忌日。” 乔子执此时呼吸才慢下来,“在哪个墓地?” 苗红说:“永寿陵墓地,买束花去吧。” 乔子执从来不知道阮慕斯的父亲是在平安夜当晚自杀的。 阮慕斯的父亲选了一个明明该让人平安的夜晚,在飘雪的夜里,从高楼坠下,身下的血水与雪水混合在一起,鲜明又刺眼,成了一抹浓重的印记。 听苗红说罢,乔子执似乎能想象到一个小姑娘跪在雪地里,跪在尸体旁,痛苦地哭喊。 新海市的墓地有三个,乔子执驱车开往永寿陵墓地。 苗红说这个墓地是阮慕斯父亲选的,有几个文学家也葬在永寿陵,说在下面碰见了,还可以探讨切磋。 阮慕斯父亲自杀前,给妻女留了信,关于葬在哪个墓地,都是阮慕斯父亲在信里说的。 阮慕斯选了一个平安夜离开妻女,还留下一封交代后事的信。 阮慕斯某些性格,跟他父亲有些像,像她曾经离开他的时候,也留了一封信给他。 墓园很空旷,前前后后很多个区,乔子执放眼望去,没看到阮慕斯的身影。 他去检索区向工 分卷阅读103 作人员查询到了阮慕斯父亲的名字——阮义甫,查到了阮义甫被葬在南山脚下的“梦归故里”的区域。 他开车过去,停好车后,终于看到了不远处墓碑前面阮慕斯和叶璞的身影。 阮慕斯穿着他的一身黑色羽绒服,看起来很小,叶璞一身呢子大衣,正弯腰向墓碑前倒酒。 阮慕斯似有所感应,忽然回头,看到站在入口的他,歪了下脑袋,朝他摆手。 乔子执心里被她瞒着的气,顿时散了。 阮慕斯眼睛很红,哭过了。她身上有烧过纸钱的灰烬的味道,在焚烧区给父亲送过纸钱了。膝盖和脑门都有些灰,像是送纸钱时跪下磕头弄的。 叶璞眼睛也有些红,估计也哭过了。 乔子执捧着花,放到墓碑前,礼貌而郑重地鞠躬。 直起身后,凝视墓碑上的阮慕斯父亲的照片。 他第一次见她父亲,她父亲很帅,五官端正大气,眉眼里还有些冷酷,阮慕斯长得很像他父亲。 乔子执回头轻抹了下阮慕斯额头的灰,“你说过你父亲很酷,比我还酷,确实。” 阮慕斯被逗笑了,“是吧。” 叶璞拍乔子执的后背,“既然来了,跪下磕三个头吧。来,叫爸爸。” 阮慕斯:“……” 乔子执颔首,就要跪下,阮慕斯忙拉住他,“哎别……我爸脾气可大了,你冷静点儿,别乱叫。” 叶璞笑,“我在这儿呢,你爸还能怪他么,要怪就怪我。” 阮慕斯急了,“老师你别闹,我,这,你们不能骗我爸啊,还没到他叫爸爸的程度呢。” 乔子执闻言直起身,揉了揉她脑袋,“那就等程度到了再说。” 今天晴空万里,墓地亦没风,天气微凉,但不冷,三人就站在墓碑前,聊天给阮慕斯的父亲听。 阮慕斯父亲毕竟已经去世多年,气氛便没有那么凝重,叶璞跟老朋友絮絮叨叨,“你闺女现在发展得还不错,有你的基因,但是比你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书粉比你那时候多多了。旁边这位年轻人叫乔子执,是你闺女的朋友,我和苗红把过关了,人品不错,你可以放心。” 阮慕斯抬眼看乔子执,乔子执也垂眉看她,俩人互相弯了弯嘴角。 乔子执对阮慕斯的父亲说:“阮叔叔好,我叫乔子执,是慕斯的朋友,很感谢你培养出了一个这样优秀的她。她以后的人生很长,会遇到挫折和变故,您可以放心,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承诺,他鞠躬,郑重又庄严,对一个已逝之人的承诺,逾千金。 阮慕斯想了想,对乔子执和叶璞说:“我有话想跟我爸说,小师父,你带老师先回车里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好,”乔子执给阮慕斯系扣,戴帽子,“别冻着,你聊吧。” 阮慕斯蹲坐在墓碑前,等风吹,等风停,好一会儿,她缓缓地说:“他叫乔子执,我每次跟你提的人,就是他。其实我打算我写完这个剧本,和他重新在一起后,再带他来正式见你的。” “可是你看,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没跟他说,他自己找来的,他都没有生气,没有责怪我,像不像你?你原来也好宠我的。” “我还记得我不小心把你手稿点着烧了的那次,你气得脸都黑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抓我脚腕把我倒过来拎着打了,但是你最终也没跟我生气,只是很认真地跟我说,希望我以后不要再玩火了,晚上还给我买了只叫花鸡……你看我多听话,我到现在都不会做饭,就是怕火。” “爸,”阮慕斯哽咽,停顿了好久,才继续开口,“这么久,我一直当作你在旅行,在很远的地方旅行,你看到了你想要看的世界,你挥别了你不想过的日子……我不恨你,我希望你在远方过得自由自在。但是,我好想你,想你抱抱我,想你叫我的名字。” 眼泪落在衣服上,阮慕斯脸垂在腿上,将一年一次的疯狂想念,诉说给父亲听。 乔子执和叶璞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那个对父亲撒娇和哭的姑娘,他深呼吸,心疼得紧。 叶璞叹道:“我看着慕斯长大的,她特别特别崇拜她爸,也很黏她爸。她爸去世的时候,她恨死她妈了,变得很叛逆,没办法,青春期的孩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表达情绪,不管是难过还是愤怒还是恨意,最终都变成了不听话。她不回家,跟她同学逃课,喝酒,还染头发。她就差一点儿啊,差一点儿就走偏了,后来我跟她师母把她接到我们家,给她用不同方法给她讲道理,用了好长时间,终于把原来的她找回来了。” 乔子执点头说:“听她讲过一点,她很依赖您和师母。” “不行不行了,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和她师母了,”叶璞笑说,“现在这臭丫头眼里就剩她小师父了。” 乔子执轻笑,“是吗。” “可不是么,她眼里有你的时候笑容才灿烂,你看她最近,笑容多灿烂。” 乔子执远望着墓地里那个肩膀还在抽泣耸动的小姑娘,心里又软又疼,推开车 分卷阅读104 门,“我去看看她吧。” 叶璞说:“不用,你那什么,你去餐厅买点吃的吧,早上我俩还没吃东西,看看有没有豆浆,给她喝点热乎的。” 陵园里有墓地区,有殡仪馆区,也有专卖纸钱纸活的超市,也有小餐厅。 各地习俗不同,像新海市,亲人去世,家人会在殡仪馆跟亲人遗体做告别式后,请前来的亲朋好友吃饭,便会就近去小餐厅。 陵园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冰冷严肃,乔子执之前做法医来殡仪馆的时候,还看到殡仪馆后面有人在架着架子吃烧烤,每个人对死亡的看法都不同。 乔子执去餐厅买早餐,有豆浆,但包子已经卖没,下一锅需要等五分钟,大厅中央有些人在热闹的吃饭,也有些戴孝的人在哽咽哭泣,乔子执推门出去抽烟。 太阳升起来了,他眯着眼,抬头望太阳,不畏惧刺眼,与太阳直视。 许久,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他闭上眼,垂眉望脚下。 阮慕斯蹲坐在她父亲墓碑前哭的那一幕,永远地刻在了他记忆里。 以后,他得更加宠爱这个姑娘,不再让她那么悲伤。 捻灭半支烟,乔子执转身回餐厅,忽然,侧方走过来一人,一只手拽住他手腕。 乔子执偏头望过去,是一个他曾见过的人。 美丽、优雅、强势,和阮慕斯有万般关系的女人。 他轻吸气,对这人点头,“阿姨好。” 49、第 49 章(6更) ... 三年前的冬天, 步行街旁的一家餐厅,阮慕斯怕乔子执因为她而辞职, 焦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肯定不是怕累, 你要是怕累的话,你早就不干了, 我陪你的这几个月,你从来就没叫过苦, ”阮慕斯急得眼眶都红了, 再一眨眼就能落下泪似的,“小师父你别因为我就辞职, 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所以你想辞职吗?” 乔子执轻叹了口气, 抬手擦她脸颊, 她脸上的泪烫她手指。 餐厅门开, 走进来三个人。 其中两人,一个是中年男人,一个是三四岁的小男孩。 而另外一个女人, 环视一周后,目光钉到阮慕斯和乔子执身上,微微眯眼,朝他们走来。 小男孩在后面喊, “妈妈, 妈妈。” 女人回头,以眼神示意那名男人,男人抱起小男孩, 指着柜台吸引小男孩的注意力说:“宝贝你要喝什么,告诉爸爸。” 阮慕斯怔怔地看着女人,掐住乔子执的手臂。 女人站定在餐桌旁,向一身警服的乔子执做自我介绍,“乔子执?您好,我是阮慕斯的母亲。” 池虹,一个非常美的优雅女人,和阮慕斯长得有五分像。 阮慕斯已经很美,但是与她母亲相比,她母亲更胜一筹。 阮慕斯掐着乔子执的胳膊,想走,池虹道:“我知道你,乔子执,别人都叫你乔少爷。” 乔子执轻拍着阮慕斯的手腕,安抚着她,看向池虹,“阿姨好。” 池虹很美,但并不温柔,能看得出来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和他们俩谈话像谈生意一样。 池虹颔首,落座:“既然今天遇见了,有些话,我就明说了。” 阮慕斯:“你想说什么?你有什么立场跟我们说什么?” 池虹淡道:“你别一看见我就浑身竖刺,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阮慕斯身体有些发抖,乔子执想了想,扶阮慕斯起身,决定离开。 池虹道:“我重复一遍我这句话,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阮慕斯定住,没再抬步。 池虹手指敲着桌子,不慌不忙地说:“你跟谁恋爱我不管,也像你说的,我管不着。但是,阮慕斯,我要你知道你们的差距,你需要认清现实。” 乔子执要带阮慕斯离开,阮慕斯不动,死死地看着她妈。 池虹说:“你现在一事无成,你想跟你身边这位天之骄子长相厮守,你就需要努力,努力跟他并肩,别像我和你父亲。你比谁都清楚我和你父亲的差距和关系,我不希望看到你重蹈覆辙。最后,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资格。” 乔子执眉冷蹙,想要打断她,但阮慕斯想听下去。 池虹续道:“或者,你回家来,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拿去做陪嫁,至少在金钱方面,你可以和他拉近差距。” 阮慕斯手指尅着手心,“你都有儿子了,你甘心把你的钱都给我?” 池虹平静地说:“我的钱永远是你的,如果你不去叶璞和苗红家,我不会再婚,我会一直陪着你,阮慕斯,是你先抛弃我的,而且,他爸的钱才是他的。” 阮慕斯眼睛猩红,“我没抛弃你,我大一的时候回去找过你,是你不要我的。” 分卷阅读105 “那是你不弃笔在先,我跟你说过,你只要不写书,不走你爸的老路,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我不会像我爸一样,而且,是你先逼死我爸的。” 池虹说:“我没逼过他,是他想不明白,而且,现在争论这件事也没有意义。” 阮慕斯看着她身后,“怎么没有意义。” 池虹说:“他没了,我又承受了女儿恨我,我就算有罪,我也还清了。阮慕斯,我说过,这件事,你没错,我也没错。你从小就听你爸的,你爸最开始教你的就是换位思考和尊重。” 池虹非常理性和有逻辑,甚至有些无情,乔子执听得皱眉,想带阮慕斯离开。 阮慕斯红着眼睛说:“我不需要你的钱,也不需要你的建议。” “那你就继续跟我对着干,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有朝一日想回到我身边,你如果不弃笔就别来找我,你不弃笔我也管不着你恋爱。我再重复一遍我跟你说过的话,你父亲自杀,跟你没关系,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的事。乔子执,你怎么看待你们之间的差距?” 乔子执淡道:“我尊重她。” “那你就尊重吧,就像我当年尊重她父亲一样,结果是什么,大家都看到了。” 池虹离开,如来时一样,优雅又坚定。 这一刻,乔子执明白了阮慕斯有时候的执拗和执着从何而来。 池虹就是一个导|火|索,回去的路上,阮慕斯异常沉默,只是靠在一身警服的乔子执怀里,寻求着安全感,直到路过ATM机,她忽然松开乔子执的手,过去查余额。 先是查自己的,本来加上杨喜鹊还她的钱,应该是33000,但是她花了一些钱,还给叶璞和苗红买了礼物,最终显示余额29000。 她再次插入乔子执的卡,乔子执挡住她手,“别查了。” 阮慕斯依旧查,结果看到好多个零。 她数着零,“1,2,3,4,5,6,7,8……” 她又伸手数位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算了不数了。” 那天之后,阮慕斯跟乔子执说了一些她和她父母的事情,她母亲性格向来强势,她在家里蛮怕她妈妈的,但是她父亲是家里的调节剂,她父亲向着她,所以也很平衡。 直到后来,父母吵架升级,父亲抑郁症加重,家里的气氛让敏感的她经常感觉很害怕。 虽然知道母亲工作是为了养家,但无法接受。很多事情都如此,能理解,却不能接受。母亲总是在跟父亲吵钱的事情,阮慕斯常常在房间里写作业,满耳都是钱这个字眼,所以她对钱这个字眼很敏感。 慢慢的,间隙有了,曾经在家里笑闹的日子不见了,父亲去世后,她就更不想面对她妈了。 也是那天见过她妈妈之后,阮慕斯和乔子执的相处里,她变得时而暴躁,时而沉默。 永寿陵墓地餐厅。 池虹美得不像年过半百的人,看着就像四十岁出头,甚至就像三十七八岁,皮肤紧致,比明星保养得都好,而强势的性格,依旧如从前。 池虹手上拎着烟酒和水果,也是来见阮慕斯父亲的。 池虹道:“我看见她了,她在上面哭,我在这里等她走了,我再过去,乔子执,跟我说会儿话。” 乔子执抽出根烟,咬着烟问:“介意吗?” 池虹:“不介意,我现在的丈夫也抽烟,管不住。” 乔子执淡道:“她不让我抽,我就不会抽,她能管住我。” 池虹忽的笑了,“她爸以前也是。” 池虹很美,但是她很少笑,她此时笑起来,乔子执才发现,阮慕斯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她妈妈,那种刹那花开,如见春天的样子。 池虹望着远处的冬山,说:“我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你还陪在她身边。” 乔子执说:“我一早便知。” 池虹:“慕斯她,我很了解她,她不愿意见我,她觉得我逼死了她爸,是我拆散了这个家,我还再嫁了,还生了小孩,她很恨我,但是我仍然认为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等她结婚生孩子,我等她想明白我爱她的那一天。” 乔子执没回答,他不知道是否有那一天,阮慕斯的执拗,他很清楚。 这么看来,阮慕斯真的很像她父亲和母亲。 包子好了,服务员叫乔子执,乔子执转身进去取包子,付款,再出来时,池虹还未走。 池虹站在原地,就像一个漂亮的广告牌,面向妈妈们,广告语就是你想五十岁时拥有四十岁的美貌吗。 池虹看着玉树临风桀骜不驯的乔子执,忽然说:“我知道我女儿乖巧听话,但她跟她爸一样,是个生活白痴,盐和味精都要思考好一会儿,我不明白你喜欢她哪里。” 乔子执反问:“你喜欢阮叔叔哪里?” 池虹忽然又笑了,“他啊,浪漫啊,给我写过的情书不计其数,他的文字那么美,哪个年轻女孩能受得了?在那个年代,吃穿都是问题的时候,他的文字那么干净清澈。” 池虹笑 分卷阅读106 得很温柔,还有些小女人,这一刻,乔子执清楚得感受到了池虹有多爱阮慕斯的父亲。 乔子执道:“我送你本书吧。” “嗯?” 乔子执进车里取书,那一本他都要翻烂的书,“慕斯写的,里面有很多她的心情,您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扔了。” 池虹伸手接住,手指甲是漂亮的红色,但是她的这一双手,终于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的手了。 有些粗糙,纹路很深,是以前干活时常年累积的岁月的见证。 池虹低头翻着书说:“她父亲也写过一本小散文,写我们俩的事儿,不过他没出版,就家里那一本手稿。慕斯和他父亲一样,爱写日记,爱写生活。好好陪着她吧,别让她像她爸一样偏执抑郁。” 乔子执没再接话,说了声阿姨再见,上车离开。 他对阮慕斯的承诺,除了对阮慕斯已逝的父亲外,不需要对别人说。 车开向墓园,阮慕斯正从她父亲的墓碑前往下走,见着乔子执人影了,咧嘴笑开,朝他跑来。 她脸颊上的泪已干透,笑起来的样子,如若春天来。 50、第 50 章(7更) ... 平安夜, 阮慕斯窝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就撑着沙发背, 看乔子执在她出租房忙碌的身影。 窗外下了雪,飘飘摇摇的, 在街面上覆盖了一层,车轧过, 雪便化了。 杨喜鹊打来电话, 阮慕斯抱着膝盖跟杨喜鹊聊天,聊田鹰。 杨喜鹊说:“我们俩又掰了, 刚掰三分钟, 你要出来喝酒吗?” 阮慕斯回头看乔子执, 不知道他往锅里面放了什么, 一下子窜起好高的火,她愣了下,乔子执下一个动作是翻炒着锅, 一脸轻松又淡定。 “不出去了,乔少爷在我家。” 杨喜鹊叹道:“那算了,我把门外的田鹰再叫回来吧,你说同样是富二代, 为什么你家少爷是全能型的, 我这个就是狗揍的。” 阮慕斯笑了,问她,“所以你们俩又为什么吵架了?” “吃火锅, 我要吃辣的,他要吃清汤的,我家还没有鸳鸯锅,哎,算了,明天买个鸳鸯锅,哎,挂了吧,外面怪冷的,我去把他叫回来。” 菜已放锅,乔子执抽出刀架里的刀,垂眉削苹果皮,他削苹果皮的时候有股子酷劲儿。 阮慕斯撑着脑袋看他,看不够。 苹果中间的核切掉,苹果切成了小碎块儿,放在水晶一样的小碗里,插|上小签子,乔子执端过去递给阮慕斯。 阮慕斯歪头笑,“是因为你答应我爸了吗,所以对我这么到位?” 乔子执捏她脸,“没良心的,我没答应他的时候,对你不好了?” 他站在沙发前,阮慕斯坐在沙发上,没接水果,伸手抱住了他腰,蹭啊蹭,又开始撒娇黏糊人。 半分钟后,乔子执道:“硬了。” 阮慕斯哈哈大笑放开他,跳得老远,“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忘了。” 乔子执眯眼指她脑门,“你过来。” 阮慕斯笑着疯狂摇头,“别别,冷静冷静,晚饭还没吃呢,都饿了。” 乔子执哼了声,过去关燃气,阮慕斯端着小水晶碗,站在乔子执身后嘎吱嘎吱吃苹果,楼下有人在放Lomas,阮慕斯随着音乐轻晃着脑袋,说:“乔院长,什么时候安排我去副院长身边待一待吗?我发现皮肤科主任和整形科主任有时候很像啊,就差副院长了,还不了解院长的想法。” 乔子执端着菜回头看她,没回答她,只是轻唱着歌: Lomas Merry Merry Christm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得像街上的纸屑 谁来陪我过这圣诞节 乔子执降了key,加了蓝调的味道,声音低沉有磁性,就响在阮慕斯耳边,还用那种撩人的目光看她。 阮慕斯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心想他太坏了,她又心动了,他总能勾得她心砰砰跳。 她捂住他眼睛,“我陪。” 乔子执笑了,顺势亲她手心,“乖。” 平安夜,圣诞节,元旦,很快过去,阮慕斯跟在副院长身边学习了一星期,终于,她的学习期即将圆满结束。 再在副院长身边学习一周,接下来,她就要闭关写作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点,这届网友真的是优秀过分了,太能扒了。 网友扒出了可以C位出道的乔院长乔子执曾做过法医,还扒出了阮慕斯曾经去法医部学习,就是拜乔子执为师,之后写了《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 不仅如此,又有一些网友通过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最后剥丝抽茧,得到了一个结论:《小师父》的作者葡萄君,就是编剧山竹,里面的小师父就是乔子执。 一夜之间,《小师父》这本书, 分卷阅读107 在微博上爆了。 满屏的书里内容的段落截图,满眼的少女心和粉红心飘屏。 不仅阮慕斯的微博爆了,连着喜颜官博也爆了,同时,阮慕斯在喜颜爆了第三次。 从阮慕斯是《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的编剧山竹,到阮慕斯和乔子执的暧昧关系,再到阮慕斯是出版过《小师父》的作家葡萄君。 阮慕斯早上到喜颜上班,安欢欢看到阮慕斯已经说不出话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阮慕斯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笑,最后走到安欢欢跟前,小声说:“你生气吗?如果生气的话,我再送你几本书?” 安欢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慕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红着脸捂安欢欢的嘴,就别喊了嘛,她身后又忽然响起声音。 温心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慕斯:…… 温心雅:“我的妈啊啊啊啊,乔院长也太能秀恩爱了,那本书怎么那么甜!那么甜的书怎么会是你写给乔院长的啊啊啊!!!” 阮慕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是乔子执能秀恩爱,是她写的啊…… 身后一个熟悉的热度靠了上来,将她搂入怀里,声音得意,“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就请全院吃饭吧。” 全院一百多人呢! 院里的人开始尖叫鼓掌。 乔子执低头看红着脸的阮慕斯,“你书加印了吗?” 阮慕斯点头,“加,加印了。” 安欢欢喊,“送我,送我一本,要签名那种的!” 温心雅喊,“我不要,太虐狗了,但是你们俩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甜,我还怎么谈恋爱嫁人啊?!” 霍小禾从楼上下来,看见阮慕斯,呆站了两秒,也开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喜颜凡是有少女心的女人们,见着阮慕斯就啊啊啊啊,乔子执开始还觉得有意思,后来实在受不了,把阮慕斯开除了,让阮慕斯闭关去写作。 阮慕斯闭关前一天,邵文衿打来电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慕斯正要说话,邵文衿电话挂了,叶璞的电话又打来,阮慕斯心道老师总不能啊啊啊啊了吧,下一刻,听见师母在喊:啊啊啊啊慕斯!!! 乔子执躺在阮慕斯腿上,听见电话里的声音,笑着勾她下巴,“完了,你给我写的情书,全世界都知道了。” 阮慕斯:“……”那我的情书呢,你说的给我写一百条的情书呢? 而且太囧了嘛,大家都知道她对小师父的暗恋、崇拜和甜蜜的全过程了,太尴尬了。 终于,阮慕斯关闭了通讯设备,开始闭关写剩下的十集。 但是,五天后,阮慕斯腱鞘炎犯了,不仅如此,打字劳累,除了大拇指的腱鞘炎外,八个手指骨节也开始又酸又胀痛,连用筷子吃饭都变得很疼。 她依旧没敢跟乔子执说,硬挺着,每天热敷,用语音输入,但语音输入又总出错,得用手指删除,再用手指键入,她手指骨节疼痛的严重程度已经到了仅用一个食指敲字都疼的状态。 乔子执本就善于观察,连命案现场的蛛丝马迹他都能找得到,别说阮慕斯不时地甩手和不用手机的状态,他抓起阮慕斯的手,眉头紧蹙,浑身气场骤冷,“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他生气了,气到要把她撕了,阮慕斯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即讨好脸撒娇,“小师父,我疼……” 这次无论阮慕斯如何撒娇,乔子执都没心软,让她双手完完全全地养病状态,不让她做任何事。 “我得打字啊,稿子还是得写的。” “我说的算,可以延期。” “要不这样吧,小师父,你给我找个人,我语音,他打字?有那种招聘打字员的吧?” “招聘打字员都是骗人的,我给你打字。” 可是乔子执很忙,除了喜颜,还有他的投资公司,他最近投资了两个公司,一个是食品公司,一个是智能科技公司,也是很忙的,每天都跟主管财务律师谈很久。 三天过去,阮慕斯又陷入焦急状态。 乔子执建议说:“你那个小徒弟,邵小姑娘,叫她来帮你写?” 正是寒假期末,大学放假早,过了元旦,几乎就没什么事情了,阮慕斯琢磨着,好像也成。 阮慕斯打电话问邵文衿,“妹妹,我这边有个活儿,你愿意接吗?” 还不等阮慕斯说什么活,邵文衿就立即激动地说:“愿意愿意,我愿意,哪怕是给商品写文案我也愿意。” 阮慕斯犹豫着说:“可能比给商品写文案还低级,给我做打字员可以吗?” 邵文衿对着电话大喊:“我愿意!” 邵文衿来得非常快,带着行李箱来的,打算长住不出屋直到给阮慕斯写完剩下的十集,而且她居然还是个煮菜小能手,还能给阮慕斯做一日三餐。 分卷阅读108 房间里现在住两个女生,乔子执不好再随便进来,但他又总想来陪阮慕斯,就经常打电话打扰二位,总会打断阮慕斯思路。 年末,医院的事和公司安排的事情差不多了,阮慕斯建议乔子执,“你去旅行吧,你跟叔叔阿姨去旅行,或者跟斯野哥他们出去旅行?” 乔子执拧起眼角的疤,“烦我了?” “才没有,好吧,有一点,你太打扰我了,我总受你影响,”阮慕斯抱着他胳膊问,“等你回来,我差不多就出关了,好不好?” 51、第 51 章(8更) ... 乔子执去旅行, 阮慕斯关闭所有通讯设备,一个半月后, 阮慕斯终于出关, 顺利完成二十集的剧本。 邵文衿也跟着阮慕斯一起出关,出关后, 她感觉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样,对剧本的认识已经完全超出了同龄人, 并且第一时间表忠心, 督促阮慕斯拿本子去做版权登记。 阮慕斯本想休息休息,但邵文衿说什么都要她立即去做版权登记, 阮慕斯只好带上大纲梗概人物小传和二十集, 拿去做登记。 直到登记结束, 邵文衿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担心有人抄袭你了,好怕被怀疑到我身上。” 阮慕斯笑说:“我既然叫你来了,就说明我信任你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回头我给你发大红包做稿费。” “别啊,师父您可别给我发红包,我除了按你说的打字,我什么原创内容都没有, 我都想跟您交学费呢。”邵文衿唯恐阮慕斯给她发红包谈钱, 举着手机就跑了,“我哥要请我吃大餐,师父我先走了啊——” 邵文衿是个很踏实的小姑娘, 阮慕斯蛮喜欢她的,以后可以让邵文衿做她小副手,她也算有接班人了。 之后,阮慕斯站在路边,发信息给乔子执:【我这边做完版权登记了,你在哪儿?】 乔子执没回复。 乔子执已经旅行回来,寒暑假是医美高峰期,估计在忙,阮慕斯就没再继续在路边站着,打车去找杨喜鹊。 她没通知杨喜鹊,想给她惊喜,直接去了她公司。 前台说:“杨总请了病假。” 阮慕斯听得顿时皱起了眉,立即打电话给她,她手机关机,阮慕斯直接打车到杨喜鹊家。 杨喜鹊生病从来不吃药,也不去医院,更别提输液了,她就硬扛。 阮慕斯站在门口,拎着粥和药,怕杨喜鹊家没有温度计,她还买了温度计,敲门。 没人来开门,阮慕斯担心地喊:“小喜鹊?杨喜鹊?在家吗?” 半晌,传来杨喜鹊的声音,“慕斯吗?你写完了?你,你等我一下。” 阮慕斯手停在半空中,听杨喜鹊的声音莫名带着某种娇嗔,觉得,好像,撞到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门终于从里面拉开,杨喜鹊探出脑袋,头发凌乱,脸红红,“有事吗?” 阮慕斯:“……” “没……事……了……” 阮慕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我以为你生病了,没事了,你……” 阮慕斯还是好奇地问出口,“和田哥吗?” 杨喜鹊后边儿走出来个人影,大裤衩和人字拖,脑袋叠在杨喜鹊上方,“啊,你啊,进来坐会儿?你还带饭了?正好正好。” 阮慕斯:“……田哥身材原来这么好的吗?” 杨喜鹊:“……” 阮慕斯很不好意思地打扰了杨喜鹊和田鹰的二人世界,但田鹰还是很热情地结束了为期三天的热滚,穿上衣服,带杨喜鹊和阮慕斯出去吃饭。 面对跟乔子执同款的宾利,这回变成阮慕斯艰难地从前排往后爬了,边爬边说:“所以双门四座车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 等阮慕斯终于爬到后排,又探头过来看田鹰,“所以田哥,你现在还抖腿吗?” 杨喜鹊立马开始跟田鹰吵架,“烦死了,你能不能别抖腿?你是个富二代,你能不能有个富二代的样子?你为什么来找我还穿人字拖啊?” 田鹰也跟她吵,“我抖腿关你什么事儿,你还想不想跟我家合作了,跟我合作就有个合作的态度,杨喜鹊你骗我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那什么,阮慕斯,你把耳机带上。” 阮慕斯乖乖戴上耳机,心道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一年前,她和乔子执在前面聊天,杨喜鹊在后面戴耳机听音乐来着。 车停下,杨喜鹊和田鹰俩人又开始亲嘴儿,阮慕斯深呼吸,“你俩,我,狗……” 杨喜鹊这才忽然惊醒后面还有个她,一巴掌推开田鹰,“走,去吃饭,这个臭富二代请。” 田鹰:“你不是富二代?这时代怎么的富二代还被歧视啊?杨喜鹊你给我站住,就你腿长?” 一直到饭桌上,俩人还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吵完还又亲嘴儿,腻歪黏糊没两分钟,又开始吵。 阮慕斯:“……那个,打搅一下。” 分卷阅读109 杨喜鹊和田鹰俩人额头抵着额头,回头看她,杨喜鹊的脑袋已经枕到田鹰肩膀上,“嗯?” 阮慕斯实在没见过这种相处方式的情侣,深吸一口气,问:“请问一下,你们俩当时为什么分手?” 杨喜鹊推田鹰,田鹰推杨喜鹊,最后杨喜鹊道:“性格不合。” 阮慕斯:“???” 性格不合还能破镜重圆吗请问? 田鹰补充道:“但仔细想了又想,我还是最喜欢她这个性格。” 杨喜鹊叹道:“哎,烦死了,我也是。” 阮慕斯喝着柠檬水,点评道:“天生一对。” 杨喜鹊撑着下巴问阮慕斯,“那你和乔少爷呢?” 阮慕斯手指绕杯,一圈儿又一圈儿,仿佛在时间隧道里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道:“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见过她母亲后,阮慕斯的情绪像极了曾经她父亲自杀前的那段时间,时而暴躁,时而安静,时而无缘无故发脾气。 她后来回想那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脾气太差了,心疼乔子执是怎么忍受她的。 她母亲将现实差异摆在她面前,没有逼迫她,只是告诉她:现实是这样的,你想活在童话里还是现实里,我管不着,我只是有义务告诉你,你将面对的这一切。 而乔子执对她说过的承诺,在她的脑袋里,自动归为了童话。 灰姑娘很容易与王子相恋,但若共同生活,那是不可能的,生活的差异早晚会将他们改变成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 阮慕斯写不出她喜欢的文字,她没有钱,她陷入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优点的悲观情绪里。 她是从大一开始就很独立的人,完全做不到依靠乔子执的经济财力生活过日子,她没办法当男人的附属品。 乔子执每天陪在她身边,看到她一天比一天沉默,几乎能感觉到她离开他的日子,越来越接近。 乔子执想要原来的阮慕斯回来,不再闷闷不乐,不再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盯他们的差距,终于,选了一个他以为是黄道吉日的下午,打电话叫她去解剖室。 乔子执坐在解剖台上,手里把玩着解剖刀,朝阮慕斯挑眉,“过来。” 阮慕斯真以为乔子执要在她身上开口子,她这段时间真的状态不好,无意识地做错了很多事情,还惹他生气,胆战心惊地朝他走过去。 下一刻,他将她撂倒在解剖台上。 他拿出那枚准备好的钻戒,深深地看着她,“宝贝,我们结婚,好不好?” 阮慕斯怔怔地望着他,他那么那么的好,好到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阮慕斯没有眨一下眼睛,眼角却已经有泪滑下。 许久,她嘴唇轻动,推开他的戒指,“对不起。” 像是意料之中的,乔子执没有太惊讶自己被拒绝,只是头深深埋在她脖颈,“宝贝,你要离开我了么?” 那是阮慕斯唯一一次感受到乔子执的眼泪,滚烫,烫得她心疼。 那天,在解剖室里,她躺在他怀里,认真地说:“就像一个跑龙套的小男演员和一个已经拿到最佳女主角的影后谈恋爱,小男演员时刻都会有自卑的情绪,所以他会不断地努力,直到能够与影后并肩而战,可是那时候的感情,谁也说不准了。” “我们不是一个行业的,没有并肩不并肩。” “那就好比一个清洁工小帅哥和一个金融公司女老板,他也想有足够的资本能力,至少不会是差距那么大的。” “你是作家,不是清洁工。” “我全身上下就只有两万四千五百块,嫁给你的嫁妆都不够。” 阮慕斯说:“我想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有经济实力的自己,哪怕经济实力不行,也要成为有成就的人。小师父,我在你身边只会越来越自卑,越来越迷失方向。我想和你平等,想和你并肩。” 乔子执问:“分开一段时间?分开多久,我等你。” 阮慕斯摇头,“不是分开。” 解剖室里的寂静是可怕渗人的,乔子执沉默许久,反问,“是真正分手?” “嗯,分手。” 他又好久未发出声音,再开口时,喉咙是哑的,“行。” 他太宠她,宠到她说分手,他都应。 解剖台冰凉,两个人躺在那上面一下午,没有人再开口,最后一起回家,阮慕斯待在书房里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人去楼空,阮慕斯留下了他给她的银行卡,以及一封信。 信里,她说了很多,说自己的纠结,说自己未来想要成为的人,说她想要努力成为能够和他并肩的人,又说不要让他等她。可最后,她又说:老公,我爱你。 从回忆里走出来,阮慕斯歪着脑袋,眉眼里带笑,“这三年里,我一直在努力,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努力。而他做的事,就是等我成长,一直陪伴着我。” “你看这本整形剧,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你都不看好我,但他相信我。” 分卷阅读110 “小喜鹊,感情是情深缘深的事,就像你和田哥,总会再重逢。” “而我和他,在喜颜重逢,也是命中已注定的,对不对?” 52、第 52 章(9更) ... 阮慕斯将初稿发给汤京, 之后汤京发给谁审稿,她不清楚, 一个星期后, 汤京给她反馈,一稿没问题。他那边除了喜颜投资商外, 还谈了六个投资商,二稿需要阮慕斯往里面加广告, 跟导演谈想法。 汤京经常合作的导演叫赵汐, 三十出头,看着挺圆润的, 为人和气, 才在欧洲拍了个公益短片回北京, 阮慕斯和汤京一起坐飞机去北京跟赵汐见了一面。 北京导演太有意思了, 上午在家睡觉,下午才出来干活。 那天阮慕斯和制片人和导演谈了一下午,赵汐看过阮慕斯的一稿, 对阮慕斯满满的赞赏,只给阮慕斯提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意见。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没想到一星期后, 任阮慕斯已经跟制片人导演和剧组打磨过两个剧本了, 也没想到这第三本上,会有问题出在导演身上。 阮慕斯接到汤京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叶璞家她的房间里午睡, 汤京叹气道:“慕斯啊,赵导他刚检查出来肾癌,体积挺大的,他还有心脏病,得先治心脏病,之后手术切肾。” 阮慕斯坐在床上,一阵失语,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希望赵导手术一切顺利。” 挂了电话后,阮慕斯没推门出去跟午睡的老师和师母说,脑袋藏在被子里,给乔子执发微信:【小师父……】 她刚发完微信,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起来,乔子执直接打电话过来。 隔着手机,他声音清晰又温柔,“不怕,等你休息够了,跟我去探望下赵导,换个导演而已,这项目不会黄。” 阮慕斯手机紧贴着耳朵,仿佛他就在她身边,还伸出手指点点她脑门,语气轻松地说:怕什么。 她提起的心落了回去,“那导演的事怎么办?能换谁?我问我老师要一下资源?我怕别的导演没有赵导那么欣赏我。” 乔子执思忖片刻,道:“你睡,我给你联系,保证是不会乱改你剧本的导演。” 阮慕斯咬着被子,“那个。” “嗯?” “晚上师母做你爱吃的炖牛腩,你要来吗?” 刷卡开门声响,乔子执笑道:“想我了?” 阮慕斯牙齿撕扯着被子,脸被被子里的闷热闹得微红,“才没有,你忙吧。” 乔子执贴着话筒,轻亲了一口,“睡吧,过几天去接你。” 乔子执在跟他家亲戚做交接,乔子执跟他妈打架,乔子执赢了,乔妈妈现在也是撒手不想管的状态,只想跟乔子执他爸出去旅行,最后的结果是把喜颜交给乔妈妈那边的亲戚管理,而且喜颜里还有温心雅做辅助,应该能叫他们放心,这是乔子执跟他妈都不想管医院的最优解。 所以阮慕斯这几天都在叶璞家,乔子执怕她吃不上饭,亲自给她送来的。 阮慕斯在叶璞家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是没有罪恶感也不用工作的混日子,很快,脸蛋儿就胖了起来。 一星期过去,阮慕斯听到有人敲门,几乎像狗子冲出去找主人的速度,推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冲她挑眉,“这么急?” 阮慕斯回头看老师和师母还没出来,蹦到乔子执身上抱他,傻笑,“想你了。” 叶璞和苗红推门出来了,苗红笑说:“哎哟哟,葡萄君的小师父来了啊,这把葡萄君激动的。” 阮慕斯赶忙从乔子执身上跳下来,“好长时间没见了嘛。” 乔子执笑着揉阮慕斯脑袋,“老师,师母,我带慕斯去见导演。” “找到导演了?”叶璞问:“哪一个?” 乔子执说:“80后导演阎言。” 叶璞摇头,“没听过,现在人才辈出啊,我老了。” “哪有,老师最厉害,多少人邀请老师出山呢,”阮慕斯笑着哄叶璞,问乔子执,“啊,是上次编剧会议见过的那个阎言阎导吗?” “嗯。” 阎言起初听说要跟阮慕斯合作整形剧本,他也不是很看好,他更想跟阮慕斯合作法医那本书改编的影视。 乔子执没含糊,直接把阮慕斯的前三集剧本甩给阎言,阎言两小时读完,几乎是立即给乔子执答复,“拍。” 阮慕斯人设做得太棒了,尤其男主,荒诞的、恶毒的、不守规矩的、甚至是不近人情的,乍一看叫人想到美剧里那些男主角,杰克船长,夏洛克,豪斯医生,汉尼拔,但仔细一琢磨,人设内容都是中国式的内涵,创造出了一个中国式的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人设。 而女主是男主的配角,人设不是圣母白莲花,是个热爱生活的事业型女生。职业是专业的麻醉医生,从头到尾没有出过任何小过错,聪明智慧,甚至关键时刻是个帮助主角配角的正面角色。和男主几乎没有感情戏,只有隐晦表达出她暗恋男主的三个 分卷阅读111 镜头。第二十集时,作为麻醉医师的女主猝死在手术台,呼吁社会多关注麻醉医生。同时阮慕斯不打算写第二季,女主去世的悲剧结局,才会让人记忆深刻。阮慕斯已经完全不怕被骂了。 其次阮慕斯以整形医院里的人物为主,而非是讲整形顾客的单元剧,是有连续性悬疑点的,同时兼顾普通观众的自然笑点,令不同观众喜欢的荒诞笑点,以及那些令爱好研究剧作的观众会深刻思考的黑暗隐喻,都完成得太出色了,能把一个让人不看好的整形医美剧写出这样的效果,足见编剧的才华和用心程度。 阎言是从上海飞到新海的,见到阮慕斯很高兴,跟阮慕斯讨论了一下午的剧本,聊得非常愉快。 阎言说:“我的风格跟你的这部剧的剧本风格很搭,而且你突破了你以往剧本里厚重大气严肃的风格,你这部剧,说真的,慕斯,你会火,你一定会火。”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努力写了一部自己会很喜欢的剧本,还不知道观众会怎样看。” “你相信我,我研究过近五年的电视剧和网络剧,你一借了投资商,也就是乔总支持你一切广告植入的作法的光,至少广告绝不突兀,也没有注水的地方,你二是开辟了一种国产新风格,剧情紧凑,每集结尾钩子做得恰到好处,你三是尊重观众的智商,不糊弄观众,这些都是很多商业剧缺乏的东西,这是一部很真诚的剧,你真的很厉害。” 乔子执笑着捏阮慕斯的脸,“听见没,阎导都夸你很厉害。” 阮慕斯没再不好意思,自信地朝阎言感谢,“谢谢阎导。” 导演的事完美解决,阮慕斯真的觉得人生很神奇,如果她没有认识邵文衿,她可能还找不到让她信任的人做她的打字员,如果没去那次的编剧会议,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更不会认识阎言。 冥冥之中,真的有很多因果关系,在人的一生中默默发生。 阮慕斯又闭关了半个月,加广告,二稿很快完成。 喜颜这个大投资商是乔子执说了算,他看了阮慕斯的广告,有意见也是没意见那种,很快过稿。 另外那些小投资商有些小问题,需要阮慕斯再改一改,最终于四月份定终稿。 二十集的《整形师》剧本打磨九个月,终于完成,阮慕斯账户又多了笔令她有安全感的稿费。 还有部分稿费会在剧播出后给她,但剧本方面,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然而,下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换了导演后,又找不到演员了。 女主角有了,是乔子执发小何斯野的女朋友颜兮,颜兮在阮慕斯民国剧里出演过角色,这次是朋友关系,很干脆地应下。 而且最大的金主是乔子执,目前没有带资进组的女演员,就没有整形僵硬脸演员参演,女性角色这边很顺利。 这次问题出在男演员上,汤京推荐的男演员不愿意演了,跟别的剧撞上档期,连剧本就没看,直接毁约,选择搭档娱乐圈热门小花出演男二。 而其他愿意演的男演员,又很一言难尽。 阮慕斯和制片人去电影学院转过两次,结果是脸行的演技不行,演技行的不爱演,实在是整形题材太偏了,国内的整形题材就没高分的,听着就制作成本低很山寨的感觉,连剧本都不看。 阮慕斯琢磨来琢磨去,就跟一个男演员有交情,演技可以,而且这个男演员还很挺她。 阮慕斯趴在乔子执投资公司办公室里唉声叹气,乔子执在会议室开会讨论投资,张嘴就是几个亿,她都已经习惯了。 乔子执回来后,冰凉的手指触到她脖颈,阮慕斯凉的一颤,恼怒地看他。 乔子执拉开她手腕,抱她坐他腿上,阮慕斯推搡了几次,还是坐下了。 “说罢,要请谁来演?”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人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合适人选了?” 乔子执拿起她的手机,调出通讯录,选出邵俊俩字来,点击,递给她,“你家小师父什么时候不支持你事业了?” “你不吃醋哦?” “吃,”乔子执淡道,“以后再跟你算账。” 有过交情,交谈起来很轻松也很直接,邵俊登时给了阮慕斯三个字,“我愿意。” 手机免提,阮慕斯听得一笑,乔子执正挑眉看她。 事实上,这也是乔子执对邵俊兑现的承诺,在火锅店里,他说的下次再谢过邵俊,邵俊可能自己都不记得这件事了,但乔子执,一诺千金。 邵俊客串了两个角色后,就将档期留给了阮慕斯,定妆签合同,《整形师》最重要的男演员就位,举行开机仪式后,正式开拍。 阎言很尊重编剧,邀请阮慕斯跟组,两个人商量着现场改台词。 剧本和现场拍摄当真不一样,在剧本上呈现的台词看起来非常合适,但到真开拍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问题,有很多剧组是演员和导演完全不跟编剧打招呼就胡乱改一通,最后剧出来了,观众疯狂骂不知情的编剧,编剧背 分卷阅读112 的锅太多了。 还好这个剧组,一切都是商量着来,如果意见分歧太大,最终决定权在阮慕斯手上。 于是《整形师》拍摄很顺利。 历时两个半月,于7月16日,《整形师》正式杀青。 53、正文完结章(10更) ... 7月16日, 阮慕斯去年进入喜颜的那天,也是7月16日, 刚好一整年。 《整形师》拍摄两个半月, 需要手术室和治疗室时在喜颜拍摄,办公室的场面都是在租的场地拍摄。 最后一场戏是办公室戏, 没在喜颜拍。 最后拍板时,阮慕斯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想要见乔子执。 所以杀青后, 没等大合影,她偷偷地提前溜走了。 阎导给她打来电话, 问她人呢, 阮慕斯用惯用伎俩, 说肚子痛。 电话那边有人叫阎导, 阎导只得跟阮慕斯作罢,没再叫她。 《整形师》杀青,阮慕斯身上所有的压力就随之消失了。 她全程跟组, 她知道只要后期没有问题,这部剧肯定会爆。 剧组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太棒了,她之前跟组的《黎明之争》和《明朝帝史》磨合期都很长,这部虽然前期准备虽几经波折, 但开拍后, 就特别顺利。 阮慕斯坐上出租车时,收到杨喜鹊分享给她的一条微博,她看到标题是:【写给我爱的姑娘的情书——100个关于我喜欢你的理由】 原来他记得他欠她的100个喜欢她的情书, 阮慕斯心顿时就跳得不行,手指微颤,点击阅读。 初遇见你,你的美人尖就在我每个梦里晃动。 阮慕斯轻轻笑了,心道这么明目张胆耍流氓的也就只有你了。 那次我被质疑的会上,只有你对我无条件信任,你那么认真。 只有你每天给我发烂肺的照片,提醒我戒烟,你那么乖巧。 我喝多的时候,来接我的人是你,你那么温柔。 我没钱的时候,你义无反顾地养我,你那么坚定。 你对待文字的态度,对待写作的专业,你那么执着。 我怕老鼠,你偷偷买了只猫,送到保安室,叫猫每天抓老鼠,你那么可爱。 当所有人都对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是你提出了最接近真相的猜想,你那么聪明。 我意识到我对你感情不一般的那天,是你跟在陈哥屁股后不停问问题的时候,你那么狗腿,哼。 阮慕斯本来都看感动了,看到“哼”这个字时,就又笑开了,心道你个醋王,你怎么这么幼稚,还哼。 你委屈低头的时候,我总想亲吻你,哄你。 你叫我小师父的时候,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你笑起来的样子,我每每看到,都会情不自禁地跟你一起笑。 我不想你跟我出现场,太脏太臭太累,可回头间若是看到你,我心里总会很平静。 我给你改稿子时,回头看到你趴在桌上睡着了,那时阳光灿烂,你侧脸那么柔和那么美,我忽然涌出想吻你的冲动。 你在值班室睡觉的时候,身体总是躺得笔直,我那时想,你一定是个受到很多约束长大的女孩儿,我心疼你,想疼你。 喜欢你对我的崇拜。 喜欢你从来不和我吵架。 喜欢你对我的无条件信任。 喜欢和你看电影时,你脑袋枕在我肩上。 喜欢你为我努力,去学习你不擅长的煮饭。 喜欢看你吃我做的饭的时候特别满足的小模样。 喜欢你省吃俭用送我的钱夹,和你送我的我们的书。 喜欢我回到家时,你像个难缠的小动物,挂在我身上。 喜欢你为了和我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去努力。 阮慕斯逐渐鼻子发酸,嗓子难受,要死了,被乔子执的这些话感动得扁起了嘴唇儿。 他太坏了,他一定知道她看到这些字时的心情,他想惹哭她。 夏天的风悄悄吹来,带着情书的光阴,飘着花香的味道。 她耳边有声音轻轻响起,乔子执真的好喜欢阮慕斯。 没有人像你一样爱我。 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我只想和你携手共今生。 一百条,他对她的承诺永远不会缺席,就像雨后彩虹,忽然一天出现,照亮她的天空。 乔子执,乔子执,阮慕斯心底有声音在呐喊,好想见到你。 终于到达乔子执家洋房前时,阮慕斯已经反复看了三遍,越看越想哭,越看越忍不住,在乘客席里哭得像个小傻子。 她匆匆递给司机师傅一张红票,冲下车,边哭着边跑向家里。 乔子执开门的同时,阮慕斯蹦到他身上,二话不说,用力吻上去。 她脸上还挂着泪,泪滚烫,呼吸也烫,嗓子里发出 分卷阅读113 猫叫一样的声音。 乔子执被她亲得呼吸滞住,反应过来后,立即将她压到墙上。 阮慕斯呼吸很急,紧紧搂着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亲他,诉说着她的感动和她的爱。 乔子执强镇定下来,抵着她脑袋问,“看见了?” 阮慕斯哭腔重,好像被他狠狠欺负了似的,“看见了,你给我看就好了,你为什么发微博上啊,你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吗?” “不觉得肉麻?” “才不。”阮慕斯说:“你写得那么痴情,不怕以后咱俩再分手,被人嘲笑吗?” 乔子执失笑得胸腔震动,“胡说,这个时候,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阮慕斯扁着嘴,抬眼看他,“这个时候,我想要你。” 乔子执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土崩瓦解,箍着她,用力吻她。 衣服散落一地,她腿挂在他胳膊上,满室放肆的喧嚣。 阮慕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她遇到了一个男人,男人聪明智慧博学,教她人体结构,教她解剖要点,教她分析尸体死亡时间。 后来她喜欢上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刚好喜欢她,他们谈了一个特别美好的恋爱。 分开后,他们各自努力着,为他们的未来努力,他成为了厉害的投资商,她成为了厉害的编剧。 重逢后,她遇到一些小麻烦,他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始终支持她所有决定,始终尊重她一切想法。 最后,他们在床上纠缠,在太阳升起的阳光里,同床同枕同眠。 阮慕斯缓缓醒来,睁开眼,对上梦里那个她爱到心尖儿难自拔的男人的亮眸。 乔子执笑说:“醒了?” 阮慕斯“唔”了声,凑近他,亲他嘴角。 “疼不疼?”乔子执向下蹭,“我看看肿没肿,有点儿没控制住。” 阮慕斯忙拉起他脑袋,“还好还好,别看。” 乔子执笑着爬上来,“老夫老妻了,羞什么。” 阮慕斯嘀嘀咕咕地瞪他,“那也不好意思啊。” 乔子执俯身看她,也是喜欢极了看她娇羞的样子,好半晌,他忽道:“伸手,你手上长了个东西。” 阮慕斯:“啊?” 阮慕斯睁大眼,慌忙伸手,就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漂亮的钻戒。 阮慕斯:“!!!”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手上长瘤了,”阮慕斯皱眉道,“可是乔子执,你好小气,这还是之前的那一个啊。” 乔子执笑说:“我这是物归原主。” 阮慕斯嘴唇儿反复动了好久,最后,“哼。” 然后她又来回转手,高兴地瞧着戒指。 两个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久,阮慕斯趴在乔子执身上,抬头望窗外的碧空与骄阳,嘴边儿忍不住上翘。 她手插|进乔子执削短的头发,揉啊揉,“你怎么这么好呢。” 乔子执笑道:“还有更好的呢。” 阮慕斯:“嗯?” 乔子执就那么光着身子起身,后背有许多红印子抓痕,腰背线条又酷又man,他浑身上下的身材真是太完美了,阮慕斯咬着被子迷恋地看着他。 乔子执忽然回头,对上阮慕斯视线,他扬眉,“喜欢?” 阮慕斯也很坦诚,点头如捣蒜,“超喜欢。” “叫声老公。” “老公。” 乔子执愉悦地笑了,拿起茶几上的一沓合同,返回到床上,递给阮慕斯,“这两个半月,你家小师父没闲着。” “是什么?”阮慕斯趴在床上看,看第一页和最后一页,半晌后,“卖,卖出去了?!!” 乔子执趴在她身上,一起看合同,翻开留白处给她看,“还没签,整形师开播后,你身价还会涨,到时候再签,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就是孙老板签了。” 孙老板是阮慕斯曾经合作过的制片人,之前她去编剧会议的时候碰到过制片陈鹤林,陈鹤林就在孙老板手下干活来着。 阮慕斯高兴地直蹬腿,又兴奋地亲合同,“我身价会涨到一千万吗?” “你说呢?” 阮慕斯扔了合同,转身过来搂着乔子执的脖子亲他,亲得腻腻乎乎的,她开心的时候总会很黏糊人,乔子执也不腻,每次都很享受。 阮慕斯亲了会儿,退开说:“接下来我要买车买房啊!房子投资!车呢,我好像不用买车,你车库里那么多车,买房!” 乔子执笑着继续问:“然后呢?” “啊?没有什么了……吧?” 乔子执忽然起身,噼里啪啦穿衣服,阮慕斯看傻了。 等乔子执穿完衣服,又扔衣服给阮慕斯,“择日不如撞日。” 阮慕斯:“???” 两个小时后,民政局门口。 乔子执:“……” 阮慕斯捏着二人的身份证户口本,爆笑在乔子执怀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或” 万能乔少爷没算好时间,民政局下班关门了。 分卷阅读114 乔子执脸黑得不行,阮慕斯笑着拱他怀,“不过就是个形式嘛,明天再来,生什么气嘛,别生气,笑一个,么么哒。” 乔子执顿时没脾气了,勾着阮慕斯的肩膀去步行街散步,优哉游哉地哼着歌儿。 夏天,步行街人很多,亦有许多情侣牵着手,或是依偎在怀,或是搂着肩膀,在人群中穿梭散步。 阮慕斯抬头间看见有个穿军装的军人,他正牵着女朋友的手,像极了三年半以前的他们。 阮慕斯抵了抵乔子执,“小师父,你真的不做回法医了吗?” 乔子执视线在步行街两边儿的店面扫视,漫不经心地说:“看心情吧。” “啊,那就是还会回去做法医吗?”阮慕斯兴奋地抱他腰,仰头问,“对吧?对吧对吧?” 乔子执垂眉看她,她兴奋起来脸会变红,她真的很期待他去做他喜欢的事。 他不疾不徐的声线沉沉地问她,“你不怕我累?不怕我忙?” 累和忙啊,阮慕斯沉吟着,就又纠结了,她不想他累,法医的工作环境,有时候真得蛮苦的。 乔子执眼角微勾,揽着她肩膀,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家蛋糕店,乔子执挑眉问:“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吃蛋糕,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不爱吃?” 阮慕斯还沉浸在他的问题里呢,迷茫抬头,未作思考道:“因为是你买的啊。” 乔子执乐了,“这把你嘴甜的,现在想吃吗?” 阮慕斯认真点着下巴颏,“想。” 乔子执笑的痞气又温柔,“老公买。” 俩人手牵着手,走进蛋糕店。 蛋糕店里,甜品扑鼻,阮慕斯半蹲在柜台前选着甜品,乔子执负手而立,宠溺地看着他的姑娘。 最后,慕斯选了慕斯蛋糕,托着蛋糕盘,走向乔子执,笑说:“老公,买单。” 乔子执付钱结账,阮慕斯看到他兜里的打火机,忽道:“老公,戒烟吗?” 乔子执回头轻笑,想起他曾对她说的话:“我女朋友才能管我”。 这个记仇的小姑娘,他拿出烟和打火机,一并投进垃圾箱,“戒。” 同时,邵文衿背着单反在步行街拍行人,看见蛋糕店里的老师和乔先生,嘴里“哇哦哇哦”的羡慕地喊着,兴奋地直跺脚,跟拍着按下快门键。 数日后,迷妹邵文衿上传一张照片至微博,附言:爱情~0~ 照片里,山竹老师坐在男人腿上,低头吃男人喂到她嘴边的慕斯蛋糕。 男人眼角有道疤,照片里却显得柔情似水。 我曾离开过你,那是我为了你,要变成更好的自己; 然后,我归来,自信地与你并肩而立; 在满室阳光的爱里面,一同醒来。 ——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后彩蛋: 阮慕斯的《整形师》几经波折,最后仍未成功在电视台播出,转而在几大网络平台播出。 一经播出,讨论的火热程度直接上话题榜首,评价编剧才华横溢,剧本优秀,制作精良,演技精湛,荒诞又没规矩的整形师男主邵俊人气立即爆了,女主颜兮的人气亦暴增。 第二年4月的飞天奖和6月的上海白玉兰奖的优秀编剧,与阮慕斯无缘,花落周柒家及另一位资深编剧家。 飞天奖的视后是大女主戏,而最佳编剧周柒的剧是80年代创业剧,正能量足,几乎没有争议。 另外,周柒的法医剧播放量平平,未爆。 同年,阮慕斯本来在创作时以为会是网络剧的《法医传》,最终通过广电审核,成功在卫视播出,话题度全民热议,各朋友圈与微博的法医们都评价这是一部专业良心剧。 有好事者分析对比阮慕斯与周柒的法医剧,阮慕斯胜出的很大一个原因是里面的专业度,而这些都来自于她身后的男人乔法医。 《法医传》男主邵俊的人气再次火爆,一跃一线男演员行列,各资源拿到手软。 同年,阮慕斯与乔子执举行婚礼。 次年,阮慕斯孕期三个月时,夺得飞天奖优秀编剧奖,周柒则夺得白玉兰奖最佳编剧奖。 《法医传》拿了大满贯,优秀男演员奖为邵俊,优秀编剧为阮慕斯,以及优秀导演为阎言。 阮慕斯尚且年轻,有竞争方有动力,她在一步一步地向前努力着。 之后,制片人再次向她邀约《法医传2》。 阮慕斯怀孕期间,以回忆父亲的口吻著下散文《未来过往》,由译林出版社出版。 生下女儿后,《未来过往》获得鲁迅文学奖的散文杂文奖。她又单独写了一篇《未来过往》的母亲篇,只手稿一份,亲手递到她妈妈手里。 女儿三岁那年,她写给女儿的科幻故事《宇宙上的小兔子》,翻译后被广为推荐,最终获得雨果奖。 而使阮慕斯拥有这些成就的她的男人,阮慕斯温笑着推开阳台的 分卷阅读115 窗,男人正趴在地上,给女儿拼人体结构小摆件儿。 旁边摆着她出版的那些书,《小师父》,《他的刀下有万千灵魂》,《未来过往》,《宇宙上的小兔子》。 软嫩的小女孩正专心地拼着蝙蝠侠手办4D骨骼玩具,设计师Jason Freeny超擅长解剖艺术设计出的骨骼玩具。 小女孩儿小手还不太好使,但指挥着她爸爸拼骨骼指挥得特棒。 乔子执逆着光,抬眉,眸光里满是对妻女的宠爱,他笑,“慕斯宝贝,咱家小山竹很像我啊,有天赋。” 乔子执与阮慕斯的宝贝女儿,小名儿叫小山竹。 阮慕斯笑说:“也像我啊,不信你读这几本书的前半句,她肯定能说出后半句。” 小山竹忽然仰头扁嘴说:“爸爸,饿了。” 阮慕斯附议,“老公,我也饿了。” 乔子执立即起身,潇洒挽衣袖,扬眉道:“等着,一家之主去做饭。” 阮慕斯笑着亲他,而后坐在地上,将小山竹抱在怀里,展开《宇宙上的小兔子》,轻声给女儿读道:“小兔子的爸爸很博学,很酷,很冷……” 小山竹窝在妈妈怀里,软软地续说:“也很温柔。” ——彩蛋over—— 54、小前传1 ... 田科长推开法医办公室的门, 站在门口说:“来,都放下手里活儿, 我说个事儿。有个小姑娘, 研究生毕业,写书的, 要来咱们法医部学习。” 办公室里有人喊,“法医都够忙的了, 徒弟都不爱带, 还带小作家?科长我求求你了,别搞我们了。” “上面有人, 有关系, 你求我也没用。再说就当作是记者, 以后都有正面宣传, 有用着呢,没用我能答应?” 法医方樱好奇道:“哪天来?是美女不?” “后天来,是不是美女我不知道, 不过人家是来咱们这儿学习来的,都对人家小姑娘客气点儿。” 说着,田科长朝乔子执瞪眼,“乔子执!别睡了!没听出来我这话就是对你说的吗!就你对人不客气!” 乔子执仰躺在椅子里, 双腿架在桌子上, 抱着肩膀,眯眼睡觉。 闻言他掀开半个眼皮,懒洋洋地开腔, 声线沙哑偏低,“田科长,这屋里还有仨人呢,我还真没听出来您这话是跟我说的。” 田科长:“人家仨人对谁都客气,我用得着跟他们说吗?” 乔子执复闭上眼,眼角的疤有些狰狞,不清不楚地“哼”了声,“反正我不带她,让我带她,你就别怕我骂哭她。” 田科长懒得理他,直接拿出四张扑克牌,走到除乔子执外的三人跟前,“那就抓阄吧,谁抓到大王,谁带她,大乔不抓,剩下的牌就他的。大乔,万一剩下的是大王,是男人就别耍赖。” 乔子执忽的睁开眼,反应极快地从桌子上迈过去,眼里一道精光迸射,一跃跳到田科长跟前,率先从四张牌中抽牌,“甭想作弊,我先抽,谁耍赖谁孙子。” 两秒后,乔子执瞅着抽中的红鼻子小丑王牌,不甘心道:“其他三张,您翻开看看。” “臭小子,”田科长笑着翻过来,三张A,“我可没作弊。” 乔子执拧眉一声低骂,“操了。” 其余三位法医在后边幸灾乐祸大笑,“大乔啊,抽中大王八了啊,这就是命啊。” * 二月中旬,天气还是有些冷,阮慕斯下出租车后,冻得哆哆嗦嗦的一路小跑到办公厅,刚进大厅,一股热乎的暖气扑面而来,接着迎面而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方樱热情地问:“是慕斯吧?” 阮慕斯下巴直捣蒜,“是是是,您好。” 方樱带阮慕斯上电梯,嘴里不闲着的热情介绍,“我叫方樱,也是法医,你叫我小樱姐就行,正好解剖室有解剖,你来之前应该做好心理建设了吧?不能怕了吧?” 阮慕斯本来以为先到窗口去了解鉴定的程序,没想到刚来就要去解剖室,这冲击力也忒大了点儿,没什么心理准备啊,可嘴上还是说:“嗯嗯,做准备了,不怕。” 方樱:“那正好,我带你去换衣服,里面有个正做尸检的法医,以后就他带你了。他吧,话有点儿少……不过他虽然话少,但他很厉害的,很多疑难案子,都是他找到线索协助警方破案的。你别怕他,有问题你就问他。他不告诉你的话,就来问我。” 阮慕斯还是有点儿摸不清情况,于是只继续啄米点头,“好的,谢谢。” 走出电梯,阮慕斯看空荡荡的走廊,记起关键事情,“小樱姐,里面的法医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他?” “哦对,他啊,他叫乔子执。至于你叫他什么,就叫他师父吧,我们这边都爱让实习生认师父。” 阮慕斯继续下巴跳新疆舞,答应着,“好的好的。” * 分卷阅读116 阮慕斯换好解剖服,淡蓝色解剖服,帽子口罩手套都戴得全,跟方樱一起推门进解剖室。 温度偏凉,有种冰冷感,阮慕斯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爱小藻整理入目有两位同样穿着解剖服的人,其中一个正用相机拍照摄影,另外一个正低着头对尸体做什么事情。 阮慕斯远看了一眼,那人,好像是正在开颅?噪音很大,还有飞开的粉末。 方樱站在门口没进去,她也没换衣服,大声说:“乔法医,人给你带来了,我走了啊。” 乔子执没抬头,继续锯头骨。 但是对面正在拍照的人抬头了,冲她挥手点头。 阮慕斯也冲他挥手点头。 显然能听见方樱说话的,可那位法医,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阮慕斯这一瞬间,好似明白方樱刚才在电梯里说的话了,乔法医这人,好像不太好相处。 阮慕斯走近了,礼貌叫人,“师,师父好。” 乔子执这时才关闭电动开颅锯,缓缓抬头。 他一身淡蓝色解剖服,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 外露的只有一双眼睛,眼角有一道疤,那道疤从眉峰斜至眼角,有股子狠劲儿,尤其他手上还拿着电动开颅锯,气场太足了。 阮慕斯赶忙错开视线,满脑袋里都是变态杀人狂什么的词汇,都不敢跟他对视。可同时又不太敢看解剖台上的尸体,就只得将视线落在对面正在拍照的法医身上。 乔子执斜斜地靠着解剖台,掀着半个眼皮,神色懒散,自上至下地打量她。 新来的徒弟穿着解剖服,外露的也只有一双眼睛。她双瞳剪水,清澈明亮,很灵动。 透过淡蓝色的帽子下,能看出她额头饱满度刚刚好,还有个美人标致的美人尖儿。 她看曲靖拍照的目光里,有明显的好奇,但同时也有刻意的对他的躲避。 乔子执放下电动开颅锯,斜眼看着新徒弟,神色里有些不耐烦,莫名还有些不屑。 半晌,他问:“胆子怎么样? 阮慕斯其实胆子很小,来这么长时间,都没敢垂眼瞅解剖台上的尸体。 可她又怕这位师傅因为她胆子小而不待见她,于是她强撑着微笑说:“师父,我胆子很大的。” 乔子执带疤的那边儿的眉挑起,拿起一只看着像火锅勺子一样的东西摆弄,缓慢而又意味深长说:“是吗?” 阮慕斯心跳得很慌张,心道您可千万别让我去掏什么积血和脊髓什么的,她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逞强答道:“是啊。” “那就好,”乔子执缓缓颔首,叫同事,“曲靖,跟我出来一趟。” 乔子执摘掉手套,眯眼瞧她,忽抿起一个温柔的笑,交代道:“不许走,在这儿等我。” “啊?啊,”曲靖举着相机追上去,“大乔你等会儿,你别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扔这儿啊——” * 门外,曲靖念叨,“人家小姑娘也不是学医的,不能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放里边儿啊。” 乔子执摘了帽子口罩,头倚着墙,抬高手腕看表,“三分钟倒计时。” 曲靖否定道:“十分钟,肯定不只你说的三分钟,赌一百块。” 乔子执“嘶”了一声,“你哪儿来的自信?还敢跟我打赌?” “眼神,”曲靖趴门听动静,“人家小姑娘眼神挺坚定的,都没太飘忽不定。” 乔子执又“啧”了声,缓慢学曲靖的口气道:“人家小姑娘,啧,还一口一句人家小姑娘呢。” 曲靖不到三十岁,刚跟对象分手,单身中,乔子执故意寒碜他。 曲靖笑笑,不在意,还补了一句,“人家小姑娘长得确实是挺好看的,眼睛多漂亮,水汪汪的。” 乔子执淡漠吐出两个字,“肤浅。” 十二分钟后,阮慕斯没从里面冲出来,曲靖朝乔子执伸手,“来吧少爷。” 乔子执皱眉骂道:“操。” 他从钱夹里摸出一百块,打赌从来没输过的乔少爷,头回输出去一百块。 * 阮慕斯看着空荡荡的解剖室,以及解剖台上躺着的头骨都还没有锯完的裸|体男尸,缩着肩膀,总觉得后颈发凉,好像有人往她后颈吹风。 她猛地回头—— ——没人。 阮慕斯忽的浑身一抖,重重地打了个寒颤。 感觉她被这一吓,经期都能推后好几天。 * 田科长一脚踹开乔子执专用办公室的门,乔子执正躺在沙发里睡觉,身上盖着白大褂,没脱鞋,鞋直接搭在沙发扶手上。 “乔子执,你咋那么出息呢你?!”田科长一把扯开他身上盖的衣服,“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晾解剖室了!还 分卷阅读117 把曲靖给支走?!赶紧去解剖室看看她去!” 乔子执掀开眼皮,眼角有点儿黏,似是睡了很熟的一觉。 终于睁开眼睑,他仰视着面前站着的他的师父,缓慢地打了个哈欠,歪头道:“我出来前问她怕不怕了,她说不怕。” “她能不怕吗?!” “她不是要写作么,我这是让她体会实习生的感受。再说,我还没让她去现场呢,看个尸体怎么了?” “你别在那儿给我瞎扯,要不是我打电话问她在哪儿,我都不知道,”田科长把乔子执白大褂劈头盖脸砸下去,“你赶紧给我过去,吓坏了小姑娘,你能负责吗你!再带她去吃个饭,听没听见啊你?!” * 乔子执再次换上解剖服,叫上曲靖,去解剖室。 曲靖临推门之前,问乔子执,“大乔,她能不能在里面哭呢啊?你这事儿办的忒不厚道,她如果哭了,你哄哄她?” 乔子执斜睨着眼,“准哭着呢,但我不哄,爱哄你哄。” 曲靖轻声推开门。 然后,他身后的乔子执歪了下脑袋,解剖室的画面有些出乎他意料。 小姑娘正举着手机,看一眼手机,看一眼尸体,外露的眼睛,明明有惧意,有些怕,又强迫着自己去看,惧意里还染着认真。 乔子执大抵上是觉得这不符合他对事件的预期方向,忽然侧腿,猛地一脚踹门,骤然发出巨大声响—— 砰—— 阮慕斯正聚精会神看手机里的解剖图片讲解,巨大的声响骤然出现,她吓得手一哆嗦,手机扔了出去,同时吓得闭上眼睛,嘴里崩溃大叫:“啊啊啊——” 乔子执“啧”了声,他对现在这个反应预期,满意了。 曲靖回头瞪了眼乔子执,又忍不住笑,朝阮慕斯走过去,“别怕别怕别怕,是碰着门了。” 阮慕斯好半晌才恢复过来,可还是吓得心脏还在噗通噗通。 这若是平时,她肯定不能大叫,她能忍住,可这是解剖室啊,面前还有个尸体呢,本来环境就阴森恐怖,她还在全神贯注地看手机,突然出现的声音效果简直如震天雷声。 阮慕斯吓得眼泪都在眼眶转来转去,眼睛泪盈盈的。 乔子执复拿起电动开颅锯,睇她一眼,“你叫什么。” 阮慕斯抹了把眼睛,声音还有些哆嗦,努力藏住一瞬间涌起的委屈,“被,被吓到了啊,就,就叫了……” 乔子执下巴微扬,眼角微眯,又涌出不耐烦的劲儿,“我问你叫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啊?哦,我,我叫阮慕斯。师父您叫我慕斯就,就……” 阮慕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师父打开电动开颅锯,噪声响起,打断她说的话。 就,就好像他懒得听她废话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宝贝女儿啊,你爹他年轻的时候不是中央空调,脾气也臭,就对喜欢的人好,要不是我走进了你爹心里,我得被他气死。” 小山竹:“那妈妈你后来有报复爸爸吗?” 慕斯:“有呀。” 哈哈哈哈哈哈小师父从此开启怼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日子。 55、番外2太酷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曲靖笑道:“大作家, 这是你做的?” 这具尸体,跟乔子执和曲靖离开前, 发生了些变化。 尸体, 是裸着的男性尸体,而他重要部位, 被人用一块纱布给盖上了。 这是阮慕斯跟这具尸体共处两小时后,对尸体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找到纱布, 盖上去。 也是她这辈子第一回完完整整的见到真实的男性的生|殖|器。 此时盖面巾纸的那个人正憋得满脸通红地站在乔子执面前, 听曲靖半分不控制的笑声。 阮慕斯脸微红,被曲靖笑得更尴尬了, 她在心里默念:千万别揭开别揭开。 下一刻, 冷酷师父抬起手。 阮慕斯:“!!!” 她在内心大喊:求求你别揭开别揭开!!! 冷酷师父淡道:“学一行, 干一行, 这都不敢看?” 他手落在纱布上,揭,揭开了。 阮慕斯:“……” * 男性尸体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所以是正常程序的尸检工作。 阮慕斯面对这具男性尸体已经两个小时,再看到他脑袋上半部分被剥了皮,翻卷盖着眼睛,大脑血淋淋的样子, 已经稍微免疫了些, 乖乖地站在一旁,看乔子执的手法,在自己的灵感记录本子上写写画画。 乔子执解剖过程做得不紧不慢的, 分卷阅读118 自然,也不和阮慕斯有任何交流。 一般他开口时,都是在讲尸检的发现,曲靖做记录用,像颅骨厚度,第一、二颈椎的连接情况,都需要记录。 曲靖架好摄像机,搬了三张塑料凳过来,“大作家,来,坐着看。大乔,歇会儿,这也不急。” 阮慕斯笑着道谢,坐下。 可又看乔子执头都没抬,继续做部位检查,她赶忙站起来,“我不累,您坐。” 她在本子上记录:剥皮,划掉,分离脸部皮肤。我想坐,但师父不坐,我不敢坐。 曲靖和乔子执搭档太久了,他没客气,坐下后,撑着俩腿跟阮慕斯闲聊,“大作家,你胆子挺大的啊,来之前有心理建设?” 其实没有。 她点头,“嗯,想象过这场景,告诉自己默念南无阿弥陀佛还有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来着。” 曲靖大笑了起来,“你刚才默念了?” 阮慕斯偷瞄了一眼乔子执,他正剥皮,全神贯注的样子。 她退到曲靖身边,小声说:“我刚才默念这是师父给我的考验我得坚持住来着。” 阮慕斯话音刚落地,曲靖的笑才咧出来,还没笑出声,乔子执淡漠出声,“我不聋。” 阮慕斯:“……” 曲靖大笑出来,“哈哈哈哈。” “乔法医工作时候就这么酷,你不用怕他,”曲靖笑了一会儿,问阮慕斯,“了解尸检吗,是不是有很多问题?” 阮慕斯这回不憋着声音了,坦诚回答道:“了解过一点儿,怕自己初来乍到问出太弱……幼稚的问题,自己看过一些书。” 曲靖饶有兴趣地问:“是吗?看过什么书?了解怎么判定死亡时间不?” 阮慕斯认真地说:“了解一点,通过对尸温测量,再看尸斑,尸僵和角膜情况。最常用直肠温度做依据,这个跟四季城市温度和环境也都有关系。还有根据尸体血液脑脊液等浓度判断,DNA检测和胃的情况,死后还有蝇科昆虫会出现产卵什么……的……” 阮慕斯说到这里,乔子执已经抬起头,半边儿眉毛微挑,深沉的眸子里闪过诧异,复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 阮慕斯赶紧掐住自己的上下嘴唇,掐出个鸭子嘴,表示不再说话了。 “他不是嫌你话多,”曲靖笑着鼓掌,“就是没想到你还真做功课了,厉害厉害。” * 阮慕斯第一次看整个解剖步骤,从电动开颅锯锯头骨,到用断肋器开胸腔,再到他每一次走刀,都像是有十几二十年经验的资深法医,冷静,精准,利落,甚至取心取肺,用剪刀走刀,都从容沉稳。 这些器官,对和医学没有过任何交集的阮慕斯来说,真的是太难以直视了。 取肝,脾,胃,肠。 再到取男性睾|丸…… 阮慕斯嗓子发干,不想看,又忍不住看。 心想学医的女生好厉害。 又想:千万千万别让我捏它。 乔子执忽然抬头,拧着他眼角那道疤,淡淡地看着她。 那目光就像是第一天上课要给学生们下马威的老师,又像第一天上任要给员工们树立形象的老板,有打量,有忖度,还意味深长。 阮慕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看到他口罩下的唇形张开了,她猛地摇头,“我不碰我不碰打死我也不碰。” 曲靖在一旁跟着笑说:“行了大乔,别真把她当实习生了,她一个作家,用不着那么严格。” 乔子执徐缓点头,轻动着嘴唇,说:“怂。” 阮慕斯:“……” * 记录的工作也很多,解剖记录,器官检查记录,所有空腔器官打开后,还得记录颜色、性质、粘稠度和数量什么的,除了记录,还得放直尺和标签拍照,拍照还得垂直尸体表面拍,曲靖上上下下地站高处拍,有时还需要曲靖配合乔子执,曲靖也累得满头大汗,几次催促乔子执歇会儿,乔子执工作时候话少,就俩字儿,“你歇。” 依次摘除尸体内的器官,进行称重,取组织样本,进行切片留着化验,乔子执都没用助手,胸骨肋骨放回尸体,最后终于缝合。 他的动作真是冷静又游刃有余,不看他脸,就像教了多年解剖病理学的教授。 真厉害,阮慕斯想,怪不得方樱法医说他虽然冷漠话少,却很多疑难案子都靠他才找到线索。 * 阮慕斯跟着乔子执平站了四个小时,小腿有肿胀的感觉,深吸口气,轻伸了个懒腰。 她手还没放下,就看到乔子执抚了抚衣袖,郑重又尊敬地对尸体九十度鞠躬。 “您走好。”他说。 阮慕斯缓缓放下手臂,疲惫的目光,再望向他时,变得有些复杂。 她忽然也弯腰,对尸体鞠躬,持续一秒,两秒,三秒后,她抬头。 冷 分卷阅读119 酷师父已经走了,背影都没了,只剩一道门在嘎吱回荡声响。 阮慕斯:“……” * 三天后。 “慕斯啊,宿舍门口多了个坑,”方樱在电话里说,“你出来的时候可得看着点,我早上出来的时候手里打电话来着,也没看脚下,一脚踩空折里了,现在脚腕还疼呢。” 阮慕斯左耳左肩夹着手机,一边洗毛巾,闻言停下动作,“啊?小樱姐你脚腕没事儿吧?肿没肿?有红花油吗?我这儿有,我给你带去……” “哈哈哈我没事儿,不用上药,我就是走路有点儿瘸,估计两天就好,你那什么,上班来注意点儿,可别跟我似的,打电话不看脚下,挂了啊。” 阮慕斯双手沾满了泡沫,蹭了把睡衣,捏着手机放到小红塑料凳上,心想:真不用带药吗?是不是带过去好一些? 欸?红花油带来了吗? 阮慕斯走到行李箱跟前,准备翻行李,又来电话视频。 杨喜鹊在视频里穿着个吊带裙子,身后是阳光沙滩,她笑问:“慕斯宝贝,早上好啊,咦,等一下,你这是在哪儿呢?” 阮慕斯立马笑得前仰后合的,“我给你看,我新宿舍,你听这床声儿。” 她坐床上,晃了晃屁股,顿时响起吱嘎吱嘎声,“还有还有。” 阮慕斯走到洗手间,冲马桶,冲完马桶里响起咔哒咔哒声。 杨喜鹊看得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在哪儿呢?” 阮慕斯也跟着哈哈哈的笑,“我在一个法医部门跟着学习,临时住这儿的。” 俩人对着视频笑了好一会儿,阮慕斯的笑容渐渐消失,又怒道:“都要气死我了啊,环境真得太差了……” 阮慕斯没住过这种宿舍,不仅小,还哪哪儿都是坏的,到处都吱嘎吱嘎响,每次因为这声音都有股子闷气升上来,可转念一想又是免费的,就只能压下去,结果就是反复的唉声叹气。 师父安排的,又只能这么住。 杨喜鹊好奇地问:“法医部门?见着尸体了?看见卷宗什么的没?不对外公开的那种的?” “看见尸体了,看了两场大解剖,内部卷宗什么的还没看到,”阮慕斯看了眼时间,套上外套往外走,边跟杨喜鹊视频说,“你哪天回国?” “不一定,反正下周飞印尼,爬活火山去。那慕斯宝贝,你去过命案现场什么的没呢?啊啊就是现场推理那种的,碰见没?法医部门里肯定有那种神人吧,看一眼就知道凶手身高体重的,还有什么犯罪心理画像师……” 阮慕斯笑着推开单元门,瞧着镜头里的杨喜鹊失笑道:“哪有那么多命案让我碰上的,多数都是伤情鉴定什么的,有时候出现场,也都不是他杀那种死亡,自杀或病逝的多。对了我跟你说啊,这有个法医,特别冷酷有范儿,跟电影里寡言少语的男主角似的……啊我——” 阮慕斯没注意脚下,到底是,一脚踩空踉跄折坑里了。 * 一大早,法医办公室里,六张办公桌,有四个人。 仨人在吃包子喝豆浆嗑瓜子闲聊,另外一位大爷乔子执双腿架在办公桌上,睡觉。 聊着聊着,门开,门外走进来个一瘸一拐的姑娘。 方樱冲她直笑,“完了完了,同病相怜了,又一个折坑里的,怎么样,肿没肿?我不是都提醒你了吗哈哈哈,快过来让我看看。” 阮慕斯看了眼正在睡觉的师父,她压低了声音说:“没肿,就是一抬脚一落地,用劲儿的时候有点儿疼……” 乔子执没睁眼,眼皮也没动,像是睡得挺沉。 阮慕斯脚步轻轻地坐到乔子执旁边的办公桌上,探着身子小声说:“小樱姐,我上午就在这儿看书,行吗?” “行啊,看吧,你要是还是不舒服的话,就把书拿回宿舍看也没关系。” 阮慕斯摇头,这办公室的气氛像图书馆,在图书馆能看进去书,拿回宿舍就不是那个情绪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几人在办公室里闲聊,阮慕斯就拿书看书,偶尔回一句话。 她现在坐的办公桌的法医,去县城出差了,随便她坐,而且法医办公室里的专业书好多,好几本她在图书馆都没搜到,而且还有卷宗可以看。 眼看上班时间到了,仨人纷纷起身,“走了啊慕斯,有事你就打电话。” 阮慕斯对方樱使着眼色,意思问乔子执不去上班吗?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伤情鉴定呢。 方樱撇嘴摇头,无声地叹说:“管不了啊。” 等他们都走了,门关上后,阮慕斯拿着保温杯起身想要去倒水,视线落在乔子执身上,吓得短促的“啊”一声。 他没睡,正睁着眼,看着她。 乔子执躺在椅子里,架在桌上锃亮的皮鞋晃了晃,复闭上眼。 分卷阅读120 好像在嫌弃她弄出的声响大了似的。 可刚才几个法医聊的声音更大啊…… * 阮慕斯翻书页都静悄悄的,跟这位法医师父独处实在让她压力太大了,有好多问题想问,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他竟然一睡,就睡了一上午。 她一瘸一拐出门去洗手间,也都得静悄悄的。 午休时,阮慕斯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他,一起去吃饭。 乔子执却准时醒来,睁开眼,眼里一片懒洋洋的清亮。 哦,那就不用叫醒他了。阮慕斯拿起衣服,准备出去。 听到他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出声,“办公室得留人,这么重要的地方,丢东西怎么办?” 阮慕斯:“……”可以锁门啊。 但是他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下一刻,他续道:“我去吃了,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遥想装逼的这段日子,挺,挺爽的,我|操,你别打我,我是去给你买饭去了好吗,老婆老婆你回来,你打吧 ①文里解剖内容来自资料 ②推文,好朋友的现言《小可爱今天在家吗》BY地瓜丸 地瓜丸是医生,这本是牙医文,禁欲系新院长VS小可爱实习生,男主腹黑又心机,为了载女主上班,把女主电动车胎扎爆了那种的哈哈哈推荐推荐! 56、番外3要乖的 ... 酒店棋牌室, 乔子执跟发小们一起打麻将。 打麻将前喝了酒,四人脸上都微红。 红的白的啤的掺着一起喝, 地上摆着三箱空啤酒瓶还有一个白酒瓶, 另外一瓶红酒也喝进去了一半,各个眼睛发红醉醺醺的。 他们有阵子没聚了, 这是唐铳这位特种兵王从部队回来了,才聚在一块儿, 吃完饭喝完酒各自都不想回家, 就干脆一起打麻将。 三个单身大老爷儿们加一个日常虐狗何斯野,在一块打牌, 喝多了, 嘴里脏话不断, 习惯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时候说话不带脏字儿,情绪就好像不到位。 何斯野:“乔少爷你他妈的真转性了?从来没带过徒弟的人, 现在有徒弟了?是女的不?” 乔子执:“你他妈的才转性了,赶紧出牌。” 沈砚:“乔少爷你他妈的把虾肉掉我幺鸡上了。” 唐铳:“都别他妈的别吵吵,我有曲靖电话,现在打?” 乔子执:“……” 说时迟那时快, 唐铳刚拿出手机, 乔子执就扑上去抢,他这边刚开始抢,何斯野跟沈砚就过来压制乔子执, 分别按他脚按他手。 四个大老爷儿们疯狂抢一个手机,挣扎间,不知道谁碰着麻将机滑轮,滑轮开了锁,麻将机被一脚踹出去老远,麻将从台上飞起,又按上按钮,哗啦哗啦开始自动洗牌。 唐铳何斯野和沈砚仨人,一个特种兵武力再加上人多,很快将乔子执制服,叠罗汉一个压一个,金字塔顶的唐铳打电话给曲靖,“有没有乔少爷徒弟的照片?发来瞧瞧。” 乔子执被压在最底下,都他妈的快没气儿了,他喊,“唐铳你他妈的别乱搞我——” 何斯野:“搞的就他妈的是你,多大岁数了,还没破处。” 乔子执:“……你他妈的破处了?操,你破了……下一个,唐铳你他妈的破处了?操,你也破了……下一个,沈——” 沈砚:“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何斯野:“哈哈哈哈哈哈” 唐铳按免提,曲靖一板一眼答道:“没照片,但是人家小姑娘长得可美啦,皮肤贼白,白到发光那种的,五官特小巧,大眼睛,水亮水亮的,可乖了,看着像三好学生那种的,研究生毕业,还是个作家。” 乔子执:“……曲靖你他妈的是傻|逼吗?” 何斯野:“你才傻|逼,你身边终于有适龄姑娘了,就不想处个对象?” 乔子执:“处你麻痹对象,老子有时间处对象吗?再说老子缺女人吗?” 唐铳:“缺。” 沈砚:“缺。” 何斯野:“缺。” 乔子执:“……操,要压死我了,能不能给我起来,给我喘口|活气?!” 然后,四个人都没起来,第一个起来后被绊倒,接着噼里啪啦全都被绊倒,四人横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醉酒的笑。 何斯野回头看了一眼哥儿们几个,笑了,侧身撑着看乔子执,“说真的,你现在工作真他妈的太累了,我看着都心疼。你上回出差回来跟我吃饭,跟我吃吃饭就睡着了,就这儿,心疼,抽抽着疼。” 唐铳:“一年出差二百天,你还是富二代吗?傻|逼。” 沈砚:“少爷看破生死和人性了,找个单纯的,挺好。” 何斯野:“对,可别找能作的,你出个差,她就吵吵你没时间陪她。 分卷阅读121 ” 唐铳:“嗯,乖一点的。” 听着听着,乔子执回忆他从小到大的初中小,高中大学女同学,还有父母朋友的女儿们,同事们,还别说,眼前还真晃过了一张脸,挺单纯挺乖的。 操,乔子执晃晃脑袋,喝多了,真他妈的喝多了。 * 阮慕斯拎着师母煮的螃蟹和虾,以及煎炸的小黄花鱼,慢悠悠地往办公室走。 想着师母说的话,“虽然你只是去学习的,但万一你写完第一部,还要写第二部第三部呢?去了就当是一辈子的朋友处,法医经常接触尸体和家属,看惯了人情冷暖,能品出人心,你也不用特意跟他们打好关系,真心就行。” 阮慕斯走到办公室门口,又突然垂头丧气,心想她初来这法医部门,居然就跟了一个脾气不咋好的师父,简直就像是毕业刚参加工作,跟了一个脾气不咋好的上司一样。她时刻都想给对方好印象吧,可对方的注意力总是在她做错的事情上面,虽然她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倒霉。 她叹气,眼前又回荡这一个多星期来她师父的各种嘲讽。 他在现场的时候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要拿笔记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赶忙过去让师父再说一遍,他睨着她说:“你买不起录音笔?” 半夜出现场,他在值班室,她在宿舍,突然接到他电话,她赶忙爬起来去门口集合。 大概用了八分钟,他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怎么不洗完澡化完妆再出来?” 她进现场,忘记戴口罩,他讥讽道:“你百毒不侵啊?” 可是又想起老师说的话,“既然田科长这么安排了,部门里的人又都说他最厉害,那你就跟着他好好学,尝试一下搞好关系,实在搞不好关系的话,就……不过按理说,他没不让你叫他师父,就是默认的态度,而且你不是说,有他的特权在,你都可以随便看内部的卷宗资料了吗?估计就是嘴硬。” 阮慕斯心想他哪里是嘴硬,他就是嘴毒人更毒啊。 * 阮慕斯轻轻开门。 办公室里就一个人,那人拼了六张塑料板凳在一块儿,躺在板凳上睡觉。 阮慕斯:“……” 他不是有专用办公室吗,为什么在这儿睡觉? 乔子执人很高,睡在六张塑料板凳上,腿还在外面耷拉着,看着这姿势就很难受的样子。 他穿的是黑色短袖,微抱肩,好像还睡冷了,缩了下手臂。 阮慕斯环视一周,没看见外套,他经常穿的皮衣也没在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下呢子外套,轻轻披到他身上。 几乎是披到他身上的瞬间,他鼻子稍动,忽然睁开眼,眸光里是下意识的防备。 阮慕斯愣住,赶忙扯着衣服要拿走,“我看你好像睡冷了,我就给你盖一下衣服,那我拿走吧。” 她说着,却没扯动衣服。 乔子执抓着衣服,凝视了她有十秒钟,复闭上眼。 唇间清晰溢出一句嘲讽,“我没跟你说过不让你用香水?” 阮慕斯:“???” 她一直都没用啊,而且这衣服是上周从干洗店拿回来的…… * 乔子执闭上眼,回忆刚才他睁眼的瞬间,小姑娘俯身看着他,目光很单纯,还有些许的关心。 她衣服上有股香味儿,不像香水,具体什么味道,他形容不出来,总之是很舒服的味道。 他每次睡觉都睡不着,其实就是闭目养神,周边的动静他都清楚。 小姑娘也是厉害,能一直看书不玩手机,每次翻书页的间隔时间都几乎相同,她一直一直在看书,偶尔去接水,动作很轻,压饮水机都很轻,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很缓慢,像她特意控制的。 或是去洗手间,来回开关门,也都轻手轻脚的,经过他身边时,也都踮脚走路。 还真是,挺乖的。 * 乔子执仍在睡觉,阮慕斯去洗手间,路过田科长办公室,正好田科长走出来,俩人碰上了。 田科长冲她招手,“大乔还睡呢?” “嗯……” “累了,累完了,”田科长端着热水杯说,“昨天半夜来了个案子,早上才尸检结束。他这边刚结束,要回办公室睡会儿,他办公室就被死者小侄女儿占了,他没地方睡,就只能去大办公室睡了。” 啊,怪不得他在大办公室里拼塑料椅睡觉。 阮慕斯问:“那他一会儿还要开会是吗?” 田科长:“对,得开会,不然他早走了,那什么,慕斯,你别吵醒他,等开会的时候再叫他。” * 阮慕斯再回到办公室时,脚步更轻了,蹑手蹑脚地不敢发出声音 分卷阅读122 ,怕吵醒他,怕打扰他休息。 他工作的时候真的非常令人敬佩,从来不坐着,也不喊累,就是在解剖,检查,分析,思考,那个时候的他,好像他生命的整个意义,就是为了帮助尸体伸张正义。 阮慕斯距离他一米半时,停了下来,探头瞅他。 他,他,他,他,他真的挺帅的。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承认。 整个法医部门里,他气场最足,哪怕是坐在二十多个人的圆桌会议室里,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也五官最深邃立体,长得是真帅,再加上他的气场和他的酷,还有他眼角的疤,实在无法让人忽视他。 她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上的人,接触最多的就是同学和老师。 老师们的年纪都偏大,学生们的年纪又都太偏小,很多看起来是校草的人,长得不错,但又都太嫩。 哪怕是工作过的人,也都是没怎么看过生死的人,而面前这位不仅看过太多生死,还总是送死人最后一程的人,他的经历,有时候会让他那双眼睛,溢出深沉与洒脱,让他的气质既冷酷又神秘。 “想什么呢?” 乔子执忽然开口。 阮慕斯吓了一跳,“就,就觉得你,你挺累的。” 说着,阮慕斯走到他跟前蹲下,像个好学宝宝,“师父,你见过多少个尸体?” 乔子执回她,“你吃过多少碗米饭?” 阮慕斯:“……没你吃的盐多。” “我吃盐不多,”他坐起身来,大衣盖到她脑袋上,“吃盐多容易得胃癌。” 阮慕斯脑袋上盖着她的大衣,面前漆黑黑的,嗓子里像卡了根刺,吐不出来,咽不进去的。 他这个人,性格真的,有问题啊。 带的吃的不想给你了。 乔子执垂眉看阮慕斯,她蹲在地上,头上盖着大衣,一动不动的,像朵蘑菇。 他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好欺负,都不反抗的? 57、番4护食和嘴欠 ... 阮慕斯一直听田科长的话, 没吵醒他,但是他自己醒了, 阮慕斯就不用控制了, 想问问他昨晚接的案子的情况。 可她才转身拿录音笔和笔记本的功夫,就看到他把四张塑料凳叠在一起放到旁边, 又改成窝在办公椅里,双腿架在桌子上, 再次盖上她的衣服, 继续睡。 阮慕斯看着他的慵懒睡姿,一边琢磨着他很累, 别打扰他, 让他继续睡吧。 一边又想, 求求您别睡了行不行啊, 我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您呢…… 阮慕斯试探地问:“师父,你还睡啊?” 乔子执眼皮未掀,声音沉沉, 被打扰了的不耐烦语气,“怎么的,不行啊?” 阮慕斯:“……” 行行行,你怎么的都行…… 阮慕斯唯恐动静大了吵醒师父, 怕师父休息不好, 又怕师父怼她,她又持续了俩小时的轻手轻脚宛若一个妈妈好不容易把婴儿床里的小婴儿哄睡着默念千万别吵醒别吵醒他的惊心动魄的心情。 * 中午休息,法医们回来了, 门一开,办公室瞬间变得热热闹闹,阮慕斯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没回来的时候,她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难熬过,跟她家冷酷师父在一个办公室里待着,太有压力了,他气场大到她深呼吸都得压着声音……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呼吸均匀地跟那儿睡觉。 办公室终于不再像停尸房一样安静了,阮慕斯僵硬了一上午的身子,放松下来,高高兴兴地翻出师母给她准备的吃的。 不经意间瞥到睡得正熟的乔法医,阮慕斯在冰虾上打了个转儿,默默地把最贵的蟹藏了起来,记得前两天聊天的时候,方樱说过乔子执爱吃海鲜。 于是她抠抠缩缩小气吧啦的只拿出冰虾和煎炸小黄花鱼,“小樱姐,曲哥,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方樱惊喜地过来低头看,“哇,咱们部门都多长时间没人带吃的了,大乔,你徒弟可以啊。” 乔子执没什么反应,阮慕斯凑近方樱跟前小声说:“田科长说他一晚上没睡,补觉呢。” “他补觉也睡不着,肯定醒着呢,”曲靖很大声地说,“大乔,病理室给结果了。” 方樱招呼着乔子执,“大乔,你醒醒,别睡了,起来吃会儿,来聊聊天。” 曲靖好奇道:“咦,他身上披的衣服是慕斯你的吗?” 任曲靖和方樱怎么打趣乔子执,乔子执也没睁开眼睛,阮慕斯小声说:“师父累了,真睡着了,刚才都睡冷了。” 师父太累了,她想,一夜没睡,尸检了小半宿,上午补觉,这办公室还没有舒服的床,太难为身高腿长的他了,一定睡得好累。 闭目养神的乔子执,突然出声,成为叽叽喳喳办公室里一道突兀的低沉男音,“我没睡着,我也不累。” 阮 分卷阅读123 慕斯:“……” 师父你是不是很针对我啊…… 方樱翻着塑料袋,声音很大,看阮慕斯目光迷茫,像是完全不知道如何接乔子执的话,漂亮的脸蛋儿还有些僵和尴尬,站在办公桌前手抖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方樱笑着小声问阮慕斯,“你在师父面前怎么总这么拘谨,他除了嘴损,又不打人吃人的。” 阮慕斯神色一点点地恢复过来,探着桌子凑近方樱,小声说:“我从小就怕老师和领导……” 方樱诧异,“为什么啊,你看着是个乖孩子啊,老师又不会训你的吧?” 阮慕斯她其实就是完美主义,怕做错什么事,别人就不喜欢她,所以总想在老师面前表现得好一些,可她小时候的那个时代的新海市,老师是会拿直尺打手板的。有一回她不小心闯了祸,就挨老师打了,手肿得老高。从那以后就更怕老师了,当然叶璞除外,她是先认识叶璞这位叔叔,长大后才成为叶璞学生的。 这些真实原因在阮慕斯心理打了个转儿,如果说实话就要解释好多她内心真实想法,她不太适应跟人太掏心,就干脆选了一条关键回忆说了出来,“小时候挨老师打过,心理阴影了。” “哎哟可怜见儿的,”方樱揉阮慕斯脑袋,“没事儿啊,都过去了。” 乔子执闭着眼,没睡,方樱和阮慕斯嘀咕的话,听得很真切。 是可怜见儿的,原来是小时候被打的,怪不得成天面对他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他稍微声音大点儿,她就立马低下头。 他睁眼眯了条缝,一道精光扫到阮慕斯脸上,她脸蛋儿干净,眼神澄清,乔子执审视她的那道眸光,有些许的复杂在变幻。 方樱瞧见乔子执睁眼了,也瞧见乔子执视线方向是望向阮慕斯,她笑了笑,没拆穿他,招呼道:“大乔没睡着就起来吃饭,今天咱们就不去食堂了,曲靖你叫外卖吧,来几碗米饭和小菜,大家伙一起吃。” 乔子执换了个姿势,左脚搭右脚,改为右脚搭左脚,没说不爱吃,在椅子里寻了个更舒服位置,淡道:“你们吃。” * 大伙儿中午叫了五碗米饭,点了三个小菜,在办公室吃的,就着阮慕斯带来的冰虾和小鱼。 新海市靠海,大家都好这一口,边聊天儿边吃。 乔子执不吃,方樱他们也没再劝,时不时地问乔子执两句案子的事,他有时候答,有时候不答,被问到关键点时,尤其沉默,一副又累又困又懒的嗓调。 大家伙儿吃完饭后,各自散开,阮慕斯和方樱一起去茶水间接水。 阮慕斯来了半个月有余,一直没去过她想象的专案组会议,挺想的,不知道那画面跟电视里是否一样。 茶水间里,阮慕斯问方樱,“小樱姐,一会儿田科长来叫师父开会的话,如果我问他能不能带上我,他,他能带上我吗?” 方樱歪头打量着阮慕斯,这小作家真的是太认真了,每天除了看书了解尸检常识,就是了解法医工作,挺单纯的,不复杂,也不像有些女孩儿逮着帅哥就没完没了的撩,以她对乔子执的了解,乔子执肯定是不讨厌阮慕斯的。 而且小作家长得也好看啊,长得干干净净的,从皮肤到五官,哪哪儿都长得精致又漂亮,哪有人会讨厌这种小美人儿初恋脸。 方樱从阮慕斯脸上扫了数个来回后,点头道:“其实他是嘴硬心软的人,你看死者家属占他办公室,他一句话都没有,就在大办公室睡硬板凳。所以我觉得,只要你提了,他就会同意。” “真的吗?” 可是她觉得他是个心也很硬的人啊,哪哪儿都硬…… 方樱给阮慕斯出主意道:“你不是给他留饭了吗,等他吃饭的时候,你趁机问他,他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估计是没问题。” 阮慕斯双眼登时亮了,亮度如两个大灯泡。 她脑袋旁边的灯泡也亮了,幸好她特意给他留了螃蟹、没舍得给别人,一会儿就伺候他剥蟹黄,给他蟹黄拌饭吃。 * 等办公室人都走了,阮慕斯趴门看走廊左右两侧,确定没人了,回位置上拿出螃蟹。 咔哒咔哒剥蟹肉和蟹黄,很小的声音说:“师父我也不知道你睡着没,我给你留了螃蟹,我先给你剥了,等我剥完再叫你起来吃饭。” 乔子执双腿依然架在桌子上,小徒弟细小的声音缓缓落进他耳朵,声音都不带毛边儿的,轻轻细细软软的,听起来还挺舒服。 还行,到底是没白教这位小徒弟,还知道给师父留螃蟹,没给旁人吃。 他闭着眼,突然就构建出了一个在河边的小场景,阮慕斯在河边的泥地里抓螃蟹,穿着背带裤子,裤脚挽到膝盖,在泥地里乱跑,抓了一小桶后螃蟹后,端起小桶冲他显摆,“师父我给你煮螃蟹吃。” 人闭着眼,就容易出现各种场景,乔子执觉得这个场景太他妈的有病了,在心里“嘶”了一声,勾着唇角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脑袋里的场景是阳光灿烂 分卷阅读124 的。 阮慕斯这边刚剥完一只蟹黄,看了眼她师父,就发现她师父脸上有笑意。 正是正午,阳光照不进办公室里,可光很亮,斜望天空,一片蔚蓝。 这一刻的师父的气场,是软的。 乔子执眯得差不多了,缓缓睁开眼,和正对面正在看他的阮慕斯对上视线,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收回去。 阮慕斯:“……” 怎么办怎么办,被撞到我偷看他了,我现在要紫薇式装瞎吗? 阮慕斯正犹豫是移开视线还是如何反应时,他挑起半边眉,“我脸上有花?” 阮慕斯:“……” 您脸上没花,但容光焕发啊,是梦到什么了,男人睡觉笑成这样,是春|梦吗? 她正思索间,嘴上已经下意识说道:“您脸上有眼睛鼻子和嘴巴啊。” 乔子执:“……” 不是怕老师吗?会顶嘴了?? 阮慕斯:“……” 我好像说错话了。 无措了两个呼吸后,阮慕斯耳朵尖儿微红,挽回道:“男人三十一枝花,您脸上有花的,有花的。” 乔子执:“……有直尺么。” 阮慕斯:“???” “啊,”阮慕斯后知后觉乔子执是要拿尺打她手板吗,“您没到三十是吗?” 乔子执面部肌肉明显绷紧。 “啊,对不起对不起,您看着像……不是,我错了……”阮慕斯都想给自己俩巴掌了,突然觉得大办公室好拥挤啊好拥挤,她要呼吸不来了,“师父,不是,小师父,我就给您留了螃蟹,我都没给他们吃,您给个面子吃两口呗?我给您赔不是……” 乔子执深吸着气,面对尸体都没失态过,这徒弟几句话就把他气得肺子疼了。 我三十?我看着像三十?我他妈的看着像三十?! 乔子执缓缓坐直,目光冷漠又温柔地落在她尴尬又无措的脸上,不急不躁地说:“看来你小时候挨老师的揍,挺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小可爱们这么支持我,今天评论炸一下,我明天双更好不好?! 58、番5一更 ... 阮慕斯心道:完蛋鸟。惹师父生气鸟。好像道歉没用啊, 要哄师父吗? 咦,等一下, 请问师父你身为一个男人, 为什么也这么在意年纪啊? 咦,再等一下, 先不提你生气的事,你为什么说我小时候挨揍是挺该的啊? 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再怼我, 我就不跟你学习了,我去找方樱法医, 我也不是非得跟你学不可的。 阮慕斯在心里小声地吐槽着, 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一副公司小职员讨好顶头上司的谄媚脸, 戴着手套给师父剥蟹黄,放到他面前的小盘子里。 偷瞄着乔子执卧筷子的位置偏顶端,他嚼饭嚼菜很安静, 没有吧唧嘴的咀嚼声,而且,她剥的蟹黄,他都吃了, 夹进碗里拌米饭吃了。 好像, 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小满意的小成就感。 阮慕斯一副丫鬟样儿,坐在乔子执旁边,边伺候他吃饭, 边察言观色地说:“师父,我听说这个是碎尸案,那所有尸块都打捞上来了吗?” 乔子执惜字如金,“没。” 这女孩儿没在社会上待过,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腹诽他,还暗自做了什么决定。 乔子执慢悠悠地吃着饭菜,眼睛都不抬一下。 说我三十?我像三十吗?看我欺负不哭你。 阮慕斯好奇地问:“师父,你怎么通过尸块找到你办公室的那个小女孩的?” 乔子执终于抬了下眼,“通过智商。” 阮慕斯:“……” 深呼吸。 阮慕斯:“您智商有一百六吗?” 乔子执:“我智商是负一百六。” 阮慕斯:“……” 深呼吸。 阮慕斯:“所以是不能告诉我呗……” 乔子执:“能。” 阮慕斯:“……” 乔子执:“但不想。” 阮慕斯:“……” 阮慕斯沉默地低下脑袋,食品袋里还有三只螃蟹,她垂眉将袋子系好,不给他吃了。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住袋子口,他声音莫名带笑,“干什么,这么多都给我吃了,吃到最后你护食了?” 阮慕斯不发一语的、倔强的、暗暗用力,就要把袋子封上。 阮慕斯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很乖,很听话,没发过小脾气,现在也没发脾气,就是看起来好像很憋屈。 乔子执心想差不多了,适可而止,伸了个懒腰,把剩饭剩菜扔了,往门外走。 阮慕斯还沉浸在被乔子执气个半死的郁闷心情里,突然看到他就这么走了, 分卷阅读125 瞬间眼睛瞪得好大,这人真的性格很有问题啊,平白无故的气她气个半死就走了? 欸?也不是,他是在报复她说他三十岁吗,那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乔子执又感觉到身后姑娘在心里骂人了,他握着门把手,没回头,懒洋洋地说:“想跟我一起来开会,也是可以的。” 阮慕斯:“???” 阮慕斯郁闷的表情瞬间活跃了,声音都带笑,“真的吗真的吗?” 乔子执肯定地说:“真的。” 他回头,挑眉望着身后小跑颠儿过来的徒弟,“为师心情好了,就带你一起开会。碎尸案,河里打捞出来的女尸,让你全程参与。” 阮慕斯:“!!!” 乔子执说罢,面无表情地转过去,开门出去。 阮慕斯一边心想啊啊啊全程参与好兴奋啊,一边又想我都被你气成这样了,我为什么还要让你保持愉悦心情啊? 我是M吗?我为什么是M啊?啊我现在真的好M。 她这么想着,回身拿起桌上乔子执的水杯,小跑着跟出去,讨好道:“师父你渴不渴,我给你端着水呢,渴了叫我啊。师父你冷吗,我帮你鸟儿悄的去你办公室取衣服啊?” 乔子执眼角微勾,这个好欺负的小姑娘,就是他看惯了黑白电影后的彩色电影啊,欺负她挺有意思。 身后她跑起来脚步声比平时大,走在前面的乔子执耳朵微动,一个拐弯,拐进了男士洗手间。 阮慕斯:“……” 那,那就等吧。 一分钟后,阮慕斯收到乔子执的信息,【没手纸。】 阮慕斯:“???” 没手纸你进去上什么厕所啊??? 没手纸你喊喊啊,没有人在你左右做邻居吗??? 阮慕斯忍着吐槽噼里啪啦打字配上围笑脸:【师父您稍等,我找人给你送,别着急哈[稍安勿躁.jpg]】 边输字,边来回看走廊间是否有男人。 结果是,没有。 阮慕斯打电话给曲靖,“曲哥,你现在忙吗,能来给师父送一下……手纸吗?” 曲靖说:“我在病理室,我走不开啊,你看看科长在不在办公室?” 阮慕斯:“我看看啊,别挂。” 她小跑到科长办公室,敲门,推门,“没人……” “不是大乔怎么上厕所还不带纸啊?” “我也不知道啊……” 曲靖被阮慕斯的回答逗笑了,“那什么,你让他等一会儿吧,我安排个小实习生过去送纸。” “哎,好。” 阮慕斯挂断电话,给乔子执发信息:【师父,曲哥派人来了,再等一分钟哈[坚持.jpg]】 男洗手间最里边儿,窗开着,烟味儿徐徐往外飘着,乔子执哪里在上厕所,正站在窗边饭后一支烟。 他嘴里咬着烟,眼里噙着笑,给阮慕斯回信息:【腿都蹲麻了,阮慕斯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报复我?】 信息很快回来,阮慕斯仿佛哭丧着脸:【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曲哥在病理室忙呢,师父我多尊重你啊,我哪能报复你啊……】 乔子执看着这条信息,笑得自在,都能想象出来这女孩儿焦急无措的按手机键盘的样子,估计还得抹把鼻尖儿出的汗。 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太好玩了。 乔子执真情实感地回道:【呵呵】 乔子执给阮慕斯发完信息,又给发小群里面发消息:【别说,没事儿逗小姑娘玩是挺有意思。】 小四爷:【等会儿,你是逗还是撩?】 沈砚:【估计是气】 唐:【注意分寸】 小四爷:【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个女的看上乔少爷了,把乔少爷吓得拔腿就跑,跑得比他妈的兔子都快哈哈哈哈】 乔子执:【……滚几把蛋】 沈砚:【少爷这方面确实缺根弦】 唐:【那女的后来还找她哥把斯野给揍了】 小四爷:【……滚滚滚,说少爷呢,说我干毛???乔少爷,你把没把你徒弟气哭?】 沈砚:【估计快了】 小四爷:【小心,小姑娘都喜欢坏蛋,你越气她,她没准儿越喜欢你】 乔少爷弹了两下烟灰,又斜斜地咬在嘴里,一边儿发群消息:【试问有哪个女的不喜欢本少爷?】 唐:【操】 沈砚:【操】 小四爷:【操】 乔子执这边儿正聊着呢,一抬头,看见曲靖手下的实习生了,他从烟盒里拿出根烟,下巴微扬,“谢谢了啊,麻烦你跑一趟,来抽根烟歇会儿?” 实习生是大四男生,学霸级的,可越学霸,就越有种清高,不太会跟前辈取经,更是情商方面有点儿瞧不起人似的,可能也是本就没打算在这个单位长待,所以也不打算跟谁搞好关系,实习生摇头说:“这个我不会,那你还要纸吗?” 乔子执被拒绝得挑了挑眉,轻飘飘地 分卷阅读126 说:“要啊。” 实习生走进去,一包面巾纸递到乔子执手上,“给。” 说着,实习生转身走了。 操,这楼里还他妈的有比老子还牛逼哄哄的人? 乔子执眯眼叫住他,“站住。” 实习生站住,转了过来,都没开口问您有什么事儿,就以眼神询问。 乔子执没说话,从面巾纸里抽出张纸,打火机咔哒一声响,他把面巾纸给点着了,火焰着得红又旺,扔到地上。 一直等纸烧成灰烬,他谢睨着实习生,似笑非笑道:“走好啊。” 乔子执忒损,这他妈的一语双关的,实习生脸瞬间黑了。 五分钟后,乔子执从洗手间出来,阮慕斯站在门口揉眼睛打哈欠,像等困了。 怀里还鼓鼓地裹着个什么东西,搂得还挺紧。 乔子执双手插兜,脚尖儿往前撞了撞,撞她脚尖儿,“困了?” 阮慕斯立马抬头,“没困没困。” 她笑着将怀里的水杯递出来,“师父您渴不?” 一边心想我为了拿到一手资料,我真是付出太多了。 乔子执歪头瞅着这徒弟,突然觉得她真是顺眼,也比刚才那破小实习可爱得多。 他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神色变得很复杂。 他皱眉说:“你是不是喝我的水了?” 阮慕斯一阵茫然,“啊?” 这女孩儿迷茫的时候也挺有意思,半张着嘴,眼神没个焦距,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一群问号。 乔子执头倚着墙,又问了她一遍,“是不是偷喝我的水了?” “啊,”阮慕斯这回反应过来了,“没有啊,我都没开盖,我为什么偷喝你的水啊?” “因为,”乔子执说,“水臭了。” 阮慕斯:“……” 啊啊啊,阮慕斯想,我找人来给你送手纸,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啊,你都不谢我,居然还性格这么臭。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对你的忍耐度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跟你了,我现在就去找田科长换人,大不了我天天跟着田科长。 乔子执抬着下巴,垂着眼,一副高高在上俯视她的神情,打量着她。 这女孩儿好像真是要气死了,紧抿着唇,手尅着水杯,马上就要到崩溃边缘了。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乔少爷太欠揍了,众筹杀他吧 【一更】,晚上10:00还有二更~ 59、番外二更 ... 阮慕斯扬起脸, 目光里有九分的倔强,开口道:“乔法医, 我觉得……” 乔子执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打断道:“回办公室看书吧, 开会我叫你。” 阮慕斯:“???” 阮慕斯扬着脸,一双倔强的眼睛, 顿时变成了惊喜,里面好像有星星, 变得又圆又亮, “师父真的吗?真的吗师父?” 乔子执别开视线,“唔。” “啊啊啊好的师父, ”阮慕斯唯恐乔子执反悔似的朝他挥手说, “师父再见啊, 您忙着。” 就撒丫子跑了。 她白大褂后边儿的衣摆甩得跟跳舞似的。 乔子执脑袋倚着墙,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失笑出声。 这女生真是比那个小破实习生有意思,秒速间就把“乔法医”改成“师父”了。 幸好在她说出“乔法医”这仨字后打断了她, 不然她辞了职,他就少了份乐趣啊。 * 乔子执病理室解剖室窗口都转了一大圈,最后路过自己的办公室,轻轻推开门, 里面的小姑娘正坐在沙发里看书, 全神贯注的,他轻轻关上门,转身打电话给田科长。 田科长这会儿回来了, 在办公室。 乔子执推门进去,直截了当道:“打个申请,一会儿开会,我带上阮慕斯。” 田科长正打电话,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茬,继续听着电话。 乔子执挑挑眉,绕过田科长办公室走到里面,翻箱倒柜,找出来一袋面包。 他坐在田科长桌子上,荡着腿,撕开面包的包装袋,不客气地吃着。 田科长:“……” 乔子执边吃边说:“您别看我,您听电话,我刚才被阮慕斯气着了,没吃饱。” 田科长抬手肘推他,无声说:“滚滚滚,滚一边去。” 乔子执笑笑,没滚。 田科长又打了两分钟电话,最后说:“这事儿是不合规矩,但那小姑娘就相信我家法医,现在只能留这儿,你以为是我们想把小姑娘留这儿的?我家法医到现在都没地方补觉呢。” 最后挂了电话,估计也是没沟通妥,只能继续保持原样儿。 打完电话,田科 分卷阅读127 长怒道:“满地面包渣,你嘴是漏斗还是粉碎机啊?!给我捡起来!” 乔子执笑笑不说话,跳下桌子,乖乖地蹲在地上捡面包渣。 田科长:“……你起来吧,你这样我不适应。” 乔子执乐了,“您看看您,我听话您还不适应,就得我不听话,您最适应。” 田科长又要骂他,想了想他一晚上没睡,在解剖室拼尸块,病理室做检测,又去死者家去接小女孩,心疼得没骂他。 可想了想,又大声问他:“不是你之前说不带阮慕斯去开会的吗?说满屋子乌烟瘴气的?” 乔子执点头,“对,我说过,我现在反悔了,我说话是放屁。” 田科长:“……” 乔子执又笑了,“您看看您,我这么果断承认我说话是放屁,您又不爱听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讨好您了,这整个大楼里,我就对您一个人,既尊敬又害怕。” 田科长:“……小兔崽子就你会拍马屁是不是?!” 乔子执跳下桌子,冲田科长认真鞠了一躬,“那边就劳烦您提前打声招呼了。” 田科长:“……小兔崽子。” 平白无故往会议室里加一个人,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医,还是个作家,得提前打招呼。 这就得由田科长就吱个声,去赔笑脸。 乔子执这小兔崽子,不是个人。 * 会议室里,当真乌烟瘴气的,都在抽烟。 阮慕斯跟着乔子执进会议室,顿时被呛得直眨眼,同时感觉到会议室的气氛很紧张,她突然也跟着紧张起了。 乔子执随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像是赶走她面前的烟似的,带她坐到两个空位上。 大队长姓陈,他看见进来个小姑娘,眯了下眼,有点儿不悦,但也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对乔子执说:“乔法医,你说对了,死者不是小女孩的姑姑,是亲生母亲。” 不知怎的,阮慕斯听见这一句话,就身上麻了一下。 她侧眸望向乔子执,乔子执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好像在专注思考什么事。 真牛,阮慕斯想,法医真的是警察们的公孙策。 陈队长又道:“我跟你道个歉,当时说你有病,是我不对。” 乔子执本神色冷漠,闻言挑眉笑了,“陈哥赢我钱的时候,都没跟我道过歉,啧。” 一句话,会议室里的人都笑了,气氛缓和了些。 阮慕斯望了望前面的陈队长,又看了看一身白大褂转着笔玩的乔子执,她再一次在乔子执身上看到了这种气场,淡定从容的气场。 她忍不住在灵感本上写:有一种人,平时相处,会给人一种恃才傲物的感觉,虽恣意,但又刚愎自用,但若换了一种场合,这类人又虚怀如谷的谦逊,进退恰如其分——虚伪。 阮慕斯眼睛眨了两下,划掉“虚伪”二字,换成:真牛。 一上午都没什么进展,陈队长继续抽着烟,“小区忒破,什么摄像头都没有,路上有摄像头,但一天拐进去开出来的太多,人藏在后排,也查不出来什么。小姑娘提的她姑父,小区里倒是有人见过,但总是灰头土脸的,人都埋在帽子里,画不出来,也不知道名字。盘问了一上午,什么都没问出来,楼上楼下左右邻居,都说他们家没吵过架,大点儿的声音都没有。来,各位有什么想法,都提一提。” 一屋子的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纷纷提意见,各个都被陈队长回答说:“查了,没结果。” 阮慕斯被烟熏得直揉眼睛,太呛得慌了,电视上怎么没演专案组开会的时候都抽得这么狠的啊? 乔子执忽然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去拿纸杯和壶,给大家倒水。” 阮慕斯点点头,听话起身,开门出去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瞬间舒服了不少。 接下来,阮慕斯就成了端茶倒水和打杂的小员工。 刚倒完水,她还没听多少呢,就又被乔子执吩咐着过去给大家倒烟灰缸。 会议室里,这小姑娘坐在乔子执身边,又来来回回地伺候着大家,陈队觉着有意思,暂时从案件里抽出神来,等阮慕斯推门出去取外卖的时候,笑问:“大乔,你好意思让作家这么来回忙活吗?” 乔子执笑了声,“慕斯初来乍到,觉得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进来前特意问我,能不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她脸小,但写作挺严谨的,各位警察叔叔们别欺负她,能教就教她点儿。” 陈队长瞪他道:“我们可是人民警察,谁欺负老百姓啊?” 乔子执打开烟盒,从里面掏出来五六根烟,瞅谁手里没烟了,就倾身挨个扔过去,“你还欺负我们科方樱呢,陈队长,这慕斯是我徒弟,你可别乱欺负。” 陈队长接过乔子执扔过去的烟,笑道:“得,你这儿护犊子护的,我逗方樱的时候,都没见你站出来过。” 乔子执想了想,扯出来一个自认为很是回事儿的答案,“方樱如果像她这么乖,我也护着方樱啊。” 分卷阅读128 阮慕斯取了外卖回来,一手一大包,一一给大家分发。 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就安静而乖巧地给大家忙活儿。 完事儿后,走到乔子执跟前,揉着手指肚儿,被勒出印子了,有点儿疼,得缓缓。 她小声凑近了乔子执,问:“这会儿有什么进展了吗?” 乔子执余光瞥到她揉手的动作,眉微拧,“蠢。” 阮慕斯:“???”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啊??? 乔子执阮慕斯和痕检科的人没吃,他们吃过了,就边等着众人吃饭,边不时地讨论两句。 直到此时,阮慕斯才知道这个案子的前后经过。 昨晚9点多,有人报案,说在河边捞到个东西,像人手,被吓得不轻,声音都是哆嗦的。 这边刑警队立马出警打捞,同时乔子执接到电话,赶往河边,做现场勘查。 现场勘查结束后,他带着打捞出来的两块尸块回去做尸检。 解剖实验室里,河边的人边打捞,这边立即收到新捞出来的尸块。 乔子执为了尽快确定受害者的身份,拼尸块和做各种检测一直到早上七点,最后通过尸检情况得出受害者是名三十出头的女性,很快跟系统里的人口失踪案进行对比,三天前接过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报案,也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 乔子执跟着一起去小孩家取DNA做检测对比,他不想吓到小女孩,就没穿白大褂和皮衣,换了警服过去的。他们本以为家里会有大人在家,但房间里就有个小女孩,小女孩困得不行,出来看门,一眼看见身穿警服的乔子执,就一直特别信任地站在他身边。 做了现场勘察和现场询问后,他们不放心把小女孩一个人放家里,就要带到公安局去。 小女孩怕生,好像还有点儿自闭,就跟着长得帅的警察叔叔乔子执不走,乔子执无奈,只得把小女孩带到他办公室,让小女孩睡觉。 路上的时候,乔子执给小女孩买牛奶喝,买玩具玩,还给她看手机动画片,一直到他办公室,小女孩也没开口。 乔子执只得让她先睡,他安排病理室做DNA对比,再做他从小女孩家里拿回来的一些物证,就一直睡到中午。 他有时候冷血,把小女孩放他办公室,他就午后去过一回。上午是否有心理医生过来跟小女孩交流,他问都没问。 但他又很温情,把办公室留给小女孩用。 阮慕斯正觉得乔子执这个人格太复杂的时候,忽然听到乔子执徐徐开口道:“我向来是不说没把握的事儿,但现在这案子进死胡同了,我大胆猜测一下。” 陈队长放下筷子,正色道:“你说。” 乔子执说:“第一案发现场,我猜测是在死者家里。” 痕检员小旭立马皱了眉,“没发现破窗破门痕迹,也没有血迹。” 乔子执手托腮,一下下点着桌子,“二次现场勘查试试看吧,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事情。” 这有点儿像无用功,但是陈队长也管不着乔子执去不去现场勘查,法医本身就有现场勘查的职责,不仅仅是做尸检,就像法医不仅仅是做解剖的,最常做的是伤情鉴定一样。 陈队长道:“行,你去吧。” 阮慕斯听得也不全,都是凭自己的直觉把这个案子拼起来的。 这时,她忍不住悄声问乔子执,“师父,如果死者是小女孩的亲生母亲,那小女孩的亲生父亲呢?” 乔子执睨着她说:“那范围可就广了,把自己的女儿当侄女养,她……” 说着,乔子执话停了。也是,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事情。 陈队长看见俩人嘀咕,出声问了句,“你们俩说什么呢,是有什么想法吗?” 乔子执视线望过去,“我徒弟给我做了个总结,第一要务是找到女孩的姑父,第二要务是找到女孩的亲生父亲。虽然邻居学校都谈过话了,但她觉得凶手还没走,可能会想要看看小女孩之后的生活。” 阮慕斯:“???”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想法了? 接着,他又听乔子执说:“慕斯挺聪明的,我打算让她全程跟这个案子,我在这儿跟陈队长打个报告请示一下。行吗?” 阮慕斯突然心跳得怦怦怦地块,他当着她面跟人提请求啊,请求她全程跟案子,还,还,还叫她慕斯? 60、番外每天一坏 ... 阮慕斯后来怎么走出会议室的都忘了, 就迷迷糊糊地跟乔子执屁股后一直走,直到前面乔子执突然停下, 她一脑袋撞到他后肩, 她才魂归于体。 实在是没想到她师父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夸她聪明,还提申请, 还叫她慕斯,这太稀奇了, 稀奇得像不太熟的院长在大礼堂前面夸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毕业生, 太太太稀奇了。 乔子执停下脚步,掸了掸他黑色短袖的肩膀处, 像嫌弃她脑门有粉 分卷阅读129 底似的, 不耐烦地问:“我勘察箱, 能拎动?” 阮慕斯忙不迭点头, “能能能。” 她心里想着,“不能也得能啊。” 乔子执鞋敲了敲瓷砖地,“不能也得能?” 阮慕斯一脸惊悚:“啊?我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 还很大声,”乔子执玩心上来,逼着她一步步后退,一直把她逼到墙根底下, 他垂眉说, “阮慕斯你是不是很不服我啊?我发现你总偷着骂我啊。” 阮慕斯被挤到墙上,紧张得不行,拨浪鼓式摇头, “我没骂过你,真没骂过你。” 乔子执一手插兜,一手夹着没点着的烟,就那么站在她跟前,身形高大,沉默地垂眸凝视她,话都没多说一句。 阮慕斯蓦地就感觉到了劈天盖地的压力和压制她的气场,就像不听话的犯人,突然听见开门声,见到一个气场十足冷硬的刑警队长朝他走过去,刑警队长还没开口询问,犯人就心下一沉,知道今天躲不掉了。 等一下,不对啊,她又不是犯人。 阮慕斯抬眼,倔强学渣面对老师般嘴犟,“我没有。” 学渣就是不到请家长的地步,都不承认错误。 乔子执专心致志地瞅着她,女孩儿脸都要憋红了,没怎么撒过谎,眼睛虽硬气地直视他,可又有两分飘忽,眼睛倒是……挺漂亮的,皮肤也白,跟煮鸡蛋剥开后的蛋白似的。 他缓缓眯眼,“你很烦我,觉得我对你的态度很恶劣。” 阮慕斯顿时慌了,这是什么意思,要跟她算账吗? 她想都没想地举起三只手指头,违心拍马屁,“我特崇拜你,真的,不然我早换师父了啊,真的。” 乔子执不紧不慢地点头,“你想换师父啊。” 阮慕斯忙摆手,“不是啊我没有我真没有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喂,大乔,干嘛呢?” 方樱从办公室出来,一眼看见把阮慕斯挤到墙边儿的乔子执,“欺负人呢你?” 乔子执看见阮慕斯眼白都隐隐约约急红了,觉得是真有意思,撒谎被拆穿还急成这样,这小演技可以啊,表里不一的姑娘。 谁早上还把“小师父”的称呼变成“乔法医”的?还说从来没想过? 余光瞥见方樱大步走了过来,乔子执懒洋洋地退后一步,拿出打火机,边自下而上斜她一眼,“去我办公室,勘查箱拎来,停车场等你。” 压力骤然消失,阮慕斯重重松了口气。 方樱关心地问:“怎么回事?我一出来就看见你俩气场不太对,大乔骂你了?” 这解释有点长,阮慕斯想着从哪儿说起,而且她好像忘了是因为什么事了…… 方樱看阮慕斯眼睛微微泛红,抿着嘴唇不说话,气道:“这大乔性格太臭了是不是,肯定又是嘴上不饶人了,你等着,回头我找田科长骂他。” 诶?不是不是,别啊,那乔子执不更得不阴不阳地损她?! 阮慕斯说:“没有没有,他就是让我去他办公室。” 方樱:“???” 阮慕斯:“……” * 阮慕斯拎着乔子执的勘察箱,累得呼哧带喘的,太太太沉了啊,根本不像电视里一样拎着勘察箱还能走得步步生风啊。 她走两步就得歇一会儿,更别提她大学跑八百米都得补考的体力了。 阮慕斯好不容易把勘查箱拎到车跟前,乔子执正倚着车门抽烟,见她来了,烟头扔了踩灭,“我俩勘查箱,怎么就拎一个?” 阮慕斯:“???” “怕死,”阮慕斯嘀咕说,“我拎俩就得死半路。” 乔子执睇她一眼,接过她手上勘查箱,扔上车,“弱鸡。” 阮慕斯:“???” 阮慕斯还在原地抱怨着勘查箱忒沉她才不是弱鸡的事,乔子执打开车窗,主驾驶探出头来,“想什么呢,上车。” 诶??? 阮慕斯立马开门上车,“师父你带我一起去啊?” 乔子执没说话,一脚油门踩到底,警车冲出去,阮慕斯没瞧见的车内后视镜里,逗徒弟上瘾的乔子执,唇角微翘,眼角微勾。 * 小区确实破,墙皮褪色到像是90年代的房子。 阮慕斯拎着勘查箱,费劲巴拉地跟着乔子执,爬爬歇歇,终于爬上了三楼,302室门开,乔子执正站在门口斜睨着她,以目光嘲笑她的体力。 阮慕斯深呼吸,不理他,探头往里面瞅。 差不多五十平的样子,简装,陈列都很旧,但很干净。 忽然一只长腿伸到她跟前,“看什么,穿衣服。” 阮慕斯:“……哦。” 阮慕斯蹲在地上给他开侦查箱,拿出一次性防护服,展开,非常自觉地,给她师父穿上。 再 分卷阅读130 拿出一次性口罩,一次性帽子,还有汗布手套,递给师父。 乔子执如少爷一样被伺候完毕,转身走进去,留着阮慕斯自己穿衣服。 穿完后,她蹲下瞅勘察箱里的东西,骨锯,骨锤,肋骨剪,指纹捺印板,识毒盘,止血钳,液体样品管,物证瓶,便携式数字温度仪等……这儿也没有尸体,带勘察箱的意义在哪儿? 乔子执这时在她头顶说:“有用着呢,封口塑料袋给我。” 阮慕斯赶忙递给他。 乔子执点头道:“行,合上吧,用不着了。” 阮慕斯:“???” 乔子执再次转身进了屋,阮慕斯蹲在地上,一副再也不想跟着乔子执学徒的表情,抿嘴生气,又被耍了,她累死累活拎来的勘察箱,他还不用,要气死她了。 她深呼吸了三个来回后,把侦察箱合上,拎进屋,关上门,决定这是最后一次跟他学徒了。 以后再也不跟着他了,再也不。 “慕斯,”乔子执在里面喊,“过来,我跟你讲尸检结果。” 阮慕斯:“……” 算了,我再原谅你一次。 阮慕斯边想着我太M了,我为什么这么M啊,然后拿出手机准备录音,兴奋地小跑过去。 “尸体如果被埋在土中,腐烂速度是正常空气中速度的八分之一,在水中更慢。”乔子执打开死者衣柜查看,一边说,“死者虽然被切成尸块,但因被投入水中,腐烂程度很轻。” 阮慕斯点头,认真记下。 乔子执拎出件粉紫色大衣,左右打量着,然后将衣服放到阮慕斯身前,比量着,“真丑,厂家为什么要出这个颜色的衣服?” 阮慕斯:“???” 阮慕斯刚要反驳,乔子执续道:“尸块除了切伤外,还有刺伤,刺伤的方向是纵轴进入,伤口为管状损伤,而且头部受到过钝器打击,同时毒化检验得出死者生前有机磷农药中毒。” 阮慕斯微诧,“很大的仇恨吗?不是冲动杀人?” “嗯,”乔子执走到厨房冰箱处,拉开冰箱门,看里边儿的剩菜剩饭,“死者是饭店服务员,经常带饭菜回家。里面的剩菜剩饭检测过,没毒。” 阮慕斯说:“那她是之前就中了毒?回家之前吃了饭?” 乔子执没答,继续说:“通过最后的通话记录询问了几个人,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伤口周围有衣物纤维,检测结果是她服务员的工装。” “是她刚回到家,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和凶手发生了争执?” “可能吧,”乔子执模棱两可地回答,歪头看垃圾桶,“小女孩这几天都吃什么了?” 阮慕斯过去就要翻垃圾桶,乔子执随手挡了一下,“口罩戴上,别用手翻。” 阮慕斯找到双一次性筷子,翻着垃圾桶,看见面包袋和牛奶盒。 翻完以后,她又纳闷,“你们早上来勘查的时候,没翻过垃圾桶吗?” 乔子执轻飘飘道:“翻过啊。” 阮慕斯:“……” 翻过了还让她再翻?? 刀呢,刀呢,砍死他得了。 乔子执又在阮慕斯爆发边缘时说:“干法医年头越多的人,经验越多,看到的案卷越多,可以迅速回忆看过的碎尸案的破案方法,例如通过尸体附着物,微量元素破碎尸案,通过尸体文身获得线索,通过DNA锁定尸源,都会第一时间回忆起来,之后进行分析。” 阮慕斯的火气顿时没了,认真听着。 乔子执说:“碎尸的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也可以通过其碎尸的方式进行推断。像心理犯罪画像师,通过多信息,推断嫌疑人的画像。碎尸案有人心理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毁容,也有的是为其发泄,还有按照碎尸数量大小,看他抛尸心理。如果他分尸抛尸数十处到上百处,就给破案增加了难度。室内分尸,断面会整齐,室外分尸,骨骼则相反。” 阮慕斯问:“那这个案子呢?” “像这个案子,嫌疑人只抛河里了,算是犯罪嫌疑人心疼警察了。” 乔子执轻描淡写地说:“一般现在犯罪嫌疑人反侦查意识越来越强,留下的线索越来越少,所以这个犯罪嫌疑人,蠢的一逼。” 阮慕斯:“……” 师父,能说话别这么直白吗…… 乔子执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边转悠,边跟阮慕斯讲一些碎尸案和抛尸案的已破案例,阮慕斯听得呼吸都断断续续,像在听说书,关键时刻时,他还故意停一分钟,去检查死者房间各衣物用品。 每当她要爆发时,他又喂她吃一颗糖。 这个人性格太有问题了啊…… “还有,”乔子执垂眉看着阮慕斯的脚尖儿,“抛尸地点一般都是犯罪嫌疑人较为熟悉的地点,离他的住所不能太远,能够方便避开行人。怎么样,今天教你的,对你写作有帮助吗?” 阮慕斯捣蒜似的点头,笑说:“有用有用,谢谢师父。”b 分卷阅读131 r 乔子执微笑,“不客气。” 阮慕斯微愣,她好像第一次看到乔子执这样的笑容,不是似笑非笑,也不是嘲讽的笑,是看到有趣的事的真心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阮慕斯突然脸就红了。 他笑起来,好像……有点儿迷人的魅力。 乔子执继续微笑,“你抬脚。” 阮慕斯:“啊?” “你脚下好像是,”乔子执懒洋洋的,慢悠悠的,“案发地点。” 阮慕斯:“……啊!!!” 61、番外之我徒弟 ... 阮慕斯觉得后颈顿时窜起一阵冷风, 从脚底板到头顶,浑身冒出冷汗来, 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发抖的冷颤后,逃也似的冲出去。 她这边手刚碰到门把手, 身后传来乔子执带笑的声音,“这么怕的吗?” “怕死了啊!”阮慕斯动作猛地一停, 愤怒地回头瞪他, “你又耍我的吗!” 这是真把她给吓着了,脸都白了, 嘴唇还在抖, 明显看出心脏起伏得很大。 乔子执忽然就想起来发小群们警告他的话, 注意分寸, 适可而止,别玩过了。 “没耍,”乔子执视线从她脸上, 滑向方才她站的位置,“这是新换的地板革。” 阮慕斯紧抿着嘴,牙咬了又咬,最后到底还是忍耐住, 暂时把怒气放到一旁。 房子装修不咋地, 阮慕斯看见这房子地面用的不是瓷砖,也不是地板,用的是地板革, 也没在意。 饭店服务员没钱装修,买普通地板革对付着用,这本就没什么问题。 这会儿听乔子执说是新换的地板革,蹲下来,手抠着地板革的边儿,掀起来。 ˇ读文少女最帅夏整理 “下面是水泥地。”阮慕斯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是新换的地板革?单纯因为它看着干净和新?” 乔子执沉默地看着地面,没出声,在思考。 阮慕斯之前和乔子执出过现场,但都不是刑事案件,都是普通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像家中暴毙这种类似因病去世的案件。 她见过他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冷静,沉默,忖量,推敲,不交流。 所以她没再打扰乔子执,自己寻找他说这是新地板革的理由。家里有烟灰缸,但地上没有烫过的洞?或者是餐桌四个桌角,没有将地板革挫出痕迹? 乔子执蹲下身,从墙角边开始卷地板革,阮慕斯也忙上去帮忙一起卷。 他看了她一眼,没阻止。 地板革卷起来很沉,阮慕斯力气小,脸上累出了小细汗,一边问乔子执,“师父,如果真是第一案发现场,那凶手跟死者非常熟啊,还有空去买地板革换上?” “也可能是早买的,一直没铺,”乔子执下巴微扬,“去把勘察箱里的剪刀拿过来。” 地板革有一部分压在桌子沙发和冰箱下面,得剪。 阮慕斯过去拿出剪刀,递给乔子执。 地板革很硬,又是用自己的剪刀,乔子执嫌带手套麻烦,就摘了手套剪地板革。 剪开后,漏出了本来的水泥地,乔子执抱起厚重的地板革,倚墙放好。 乔子执吩咐着,“窗帘拉上。” 阮慕斯唰唰三声后,房间变暗。 乔子执拿出发光氨,对地上进行喷洒。鲁米诺反应发光快,阮慕斯自觉拿出手机录像拍照。 乔子执喷了大部分,都没有显示,他看着阮慕斯脚下,“退后一点。” 阮慕斯抿了抿唇,没发作,听话地贴墙而站。 三秒钟后,阮慕斯:“啊,血!” 她看到她方才两次站过的地方都出现了蓝绿色的荧光,那是鲁米诺和血红素发生反应的结果。 乔子执却很平静,像是丝毫不意外。 他放下发光氨试剂,继续掀地板革,阮慕斯又要上来帮忙,乔子执道:“给中心打电话,叫陈哥来。” “哎,好。” 阮慕斯按着通讯录找号码,几乎是她刚低下头的瞬间,两米高的地板革朝她脑袋砸下来。 她听见地板革靠墙唰声移动,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头顶伸过去一只手,挡住粗沉的地板革。 阮慕斯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像是躲过了一个大花盆后的后怕。 乔子执手背挡着大凶器,语气带笑,“阮慕斯,你这是什么命,你在那儿好好站着,它都想砸你。” 阮慕斯本来还又惊又感动,听他略嘲讽的语气,只剩下脑仁疼了,低头按电话,没怎么走心地说:“谢谢师父救命之恩啊。” 乔子执“啧”了声,踢她小腿肚子一脚,“谢的这个不情不愿,出去打电话去。” 阮慕斯想瞪他,但还是得尊敬师长和老人,听话地出去打电话。 看她推门出去了,乔子执将地板革重重扔到地上,疼的“嘶”了一声,低头看 分卷阅读132 手。 他手背被地板革的硬质边缘,生生搓掉一块皮,手背瞧着血淋淋的。 这可不能让小姑娘看见,她容易感动,别感动劲儿一上来,要以身相许什么的,乔子执这么想着,拿起勘察箱里的纱布带,随便缠了缠,戴上手套,等阮慕斯回来。 听门外阮慕斯脚步声近了,不知怎的,他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莫名其妙地觉得他这个徒弟有意思,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意思的莫名其妙。 她太敏感了,看见了准得自责。 * 对死者家里进行现场二次勘察后,除了地板革下面的血迹,没有新发现,但也给陈队长他们提供了新线索,至少能顺着地板革花样儿去查买卖情况。 乔子执提供了线索,至于这线索能查到什么,就是陈队他们忙活了,之后,乔子执带阮慕斯去发现尸块的河边儿。 有民警还在河边儿继续打捞和找线索,以发现第一个尸块为中心,向上游下游外扩进行搜查和了解,连垃圾堆里边的破旧衣物都得查。 范围太广,目前距离报警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真没搜到什么线索。 阮慕斯亦步亦趋地跟在乔子执身后,就看到他单手插兜走在前边儿,背脊挺阔,自信桀骜,半分不像去找线索的,就像去逛秀场的。 阮慕斯冷了,缩了缩肩膀,快走两步,跟乔子执并肩沿岸往上游走,“师父,是要看什么?看树枝刮的衣服纤维吗?还是地上这些车轮印?” “当然是,”乔子执双眼微眯,遥望远处岸边,“看沿途的风景。” 阮慕斯:“……”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阮慕斯没有说半句话。 一直沿岸边走,看到有穿着警服的民警正在一间待拆迁的小平房前询问,乔子执对阮慕斯说:“过去听听,看看笔录。” 阮慕斯犹豫问:“会给我看吗?我没有证件啊。” 乔子执言简意赅,“提我。” “……哦。” 民警正在询问的人,是一个戴着黄颜色安全头盔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可能是房主,阮慕斯这么想着,过去跟民警打招呼,“民警大哥您好,我是乔法医的徒弟,过来看看情况。” 说着,阮慕斯指着她走过来的方向,“乔法医在……欸?人呢?” 转身的功夫,乔子执人影就没了。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说:“师父他可能去打电话了。” 民警不认识阮慕斯,半信半疑地对她点点头,但也没跟给她看笔录,就继续询问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民警问:“每天经过这一片的车多吗?” 男人回答:“不多不多,谁没事儿来这边儿啊,也就有一些人过来钓钓鱼。那边人多,那边有小公园,有经常上那个小公园拍照的。” “晚上呢,有来夜钓的吗?” “那不清楚,我从工地下班回来就累个半死,谁注意那玩意儿啊?” “这两天,没听见过半夜有动静?” “啥动静?我想想啊,狗叫算吗?那边有户人家养了狗,半夜总叫唤。” 狗?大狗小狗?阮慕斯下意识回头瞅,她不怕小狗,她怕大狗,冲人嗷嗷叫像随时随地都能冲上来咬大腿那种的,她小时候被狗咬过膝盖。 阮慕斯下意识往民警身边靠了靠,民警虽然看这姑娘长得舒服又好看,可靠他这么近是什么个意思?朝外挪了半个脚步,还把笔录本挪走了。 阮慕斯:“……” 为什么她来了法医部门后,经常就有种她不受人待见的感觉呢??? * 乔子执正在小卖店里边儿,用矿泉水冲手背被挫掉的那块皮。 车上的时候,为了让阮慕斯看不见,他特意让阮慕斯去后排坐着,他带皮手套开车,手背绷着,再用力,就有点疼。 刚才他看见有个小卖店,就过来买瓶水,冲一冲。 小卖店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娘在管着,挺热情的,没绷带,但是有邦迪,给他拿了好几个,让他粘上点儿。 乔子执道了谢,一边问:“大娘,我来钓鱼的,您知道哪儿钓鱼人少吗?僻静点儿的。” 大娘想了想说:“僻静点儿的?都挺僻静的啊。哎对,那你买不买鱼饵啊,大娘这儿有卖的。” 乔子执点头,“来点儿吧。我和朋友来的,聊天说话,安静点儿比较好。” 大娘给舀了点儿鱼饵,装进袋子里,“那得看你是白天钓还是晚上钓,这边的工人多,都早出晚归的,你要是想找静的地方,再往上面走,有个小乱坟岗,去那儿的人少。” 乔子执若有所思地又冲了会儿手,耷拉着的那块皮都要被冲掉了,他勉强给合上了,拿着用过的绷带和邦迪给固定住,单手插兜,拎着鱼饵出去。 * 阮慕斯没要到笔录,又没看见乔子执人影,就沿着河边继续走,看有没 分卷阅读133 有树枝上刮的麻袋什么的。她经验太少,都是在案卷上看到的一些抛尸碎尸案,思维不活泛,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走着走着,她也没注意走多远,突然就听到狗叫声。 几乎是听见那声音的同时,阮慕斯慌张地瞅了一眼,都还没看见狗在哪儿,就往回狂跑。 狗吠声太大了,像追着她跑似的。 阮慕斯使出了跑八百米的劲儿,往回跑,一边跑一边低头喊,“啊啊啊你别叫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又好像才跑出去五十米,阮慕斯脑袋突然撞上个硬物,“啊”的一声,她身体就被撞得往后仰过去。 乔子执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给扯了回来,按住她肩膀,没让她栽过去。 阮慕斯这连环吓,吓得喘气声特别大,呼吸起伏得深,说出的话都结巴,“吓,吓,吓死我了。” 乔子执好笑地拍着她肩膀,“至于么你,那狗拴着链子呢,行了,别怕了,你师父在这儿呢。” 阮慕斯听见“你师父再这儿呢”几个字,有片刻的失神,莫名觉得这声调和语气有点儿叫她半边儿脸发麻。 好半晌,她甩开突然的情感上的不对劲儿,呼吸终于渐渐平缓下来,她后怕地说:“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一听见它汪汪,我心脏就跟着汪汪。” 乔子执又笑着拍了拍她后背,“你这胆子,树叶掉下来都怕打破头的人,还成天跟我装胆子大,走了。” 阮慕斯没跟什么男人有过肢体接触,头一回被人轻拍后背,他那力度就是安抚一样的,也不暧昧,就是破天荒地没气她,是同事间的安抚,但她心底还是闪过了一阵小怪异。 那个小怪异,有点儿让她脸红。 看她缓得差不多了,乔子执问:“笔录看见了吧,都问什么了?” 阮慕斯想起这个就尴尬,“没,没让我看。” 乔子执俊眉立马就皱了起来,“没提我?” 阮慕斯捣蒜式点头,又拨浪鼓式摇头,“我提了,但他也没给我看,估计是不相信我是你徒弟……” 乔子执眯了下眼,“给我发张照片。” “啊?” 乔子执道:“赶紧的。” “哦,哦。” 阮慕斯点进相册,翻了半天,都是一些和杨喜鹊还有老师和师母的自拍,没个人照片,她不太爱照相。 一直翻到毕业时拍的穿着学士服的个人照片,发给了乔子执。 她探头看乔子执手机,“师父,你要干什么用啊?” 乔子执没说话,看她的毕业照片,微顿了两秒。 接着,阮慕斯就看见乔子执将她照片转发到了一个超级大群里。 【这是我乔子执的徒弟,阮慕斯】 【都给我出来认识认识】 62、番9醋 ... 臭脾气的乔法医, 在楼里面走路都横着走,懒洋洋的眼皮都懒得掀, 看见领导打招呼都凭心情, 什么时候往群里面发过照片啊,还介绍一个徒弟, 徒弟的性别还是女,性别女就算了, 还这么清纯初恋脸, 这可就是大新闻了。 乔子执在群里发了一张漂亮女徒弟的照片、并说了这两句话后,大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群里日常跟乔子执接触多的人, 都知道乔子执什么脾气。乔子执最烦那种咋咋呼呼的姑娘, 他们也一早就看透了这种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姑娘, 正是乔子执的菜, 纷纷出来打趣乔子执说认识了认识了,问什么时候介绍女朋友给他们认识。 乔子执拧眉看了会儿手机屏幕上的“女朋友”三个字,心情涌起片刻的小怪异, 还有点儿小烦躁。 他没回复,收了手机,问阮慕斯:“乱坟岗敢去吗?” 阮慕斯听见这仨字儿,浑身就一激灵, 脸上却一副没问题我当然敢我一点儿不怕的坚定样儿, “敢,有师父您在,我就敢。” 乔子执听乐了, “不怕我把你扔乱坟岗?” 阮慕斯又想梗脖子说敢,但见乔子执那看透她的眼神,坦诚地缩回脖子,“怕……” 她说这个“怕”字儿的时候,声音有点儿抖,真实又有意思。 乔子执眼角轻勾出笑意,没再逗她,车钥匙扔给她,“去车里等我,后备箱里有书,玩儿去。” 乔子执到底是没带她去乱坟岗,在解剖室里她若是害怕了,还能跑出来,大楼里到处都是人。她若是在乱坟岗害怕了,他可能没工夫照顾她情绪,她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 * 阮慕斯在车里等了俩小时,天色已渐渐变暗。 她看完一本法医病理学的书,接到乔子执的电话,她赶忙接起来,“师父。” 乔子执低声说:“我派陈队手下的人过去找你了,姓江,你叫他江哥,他送你回宿舍。” 电话里他的声音,比面对面的时候,声音 分卷阅读134 低沉了许多。 阮慕斯听得心跳微停,又很快恢复,“师父你呢?你还在乱坟岗吗?有线索了吗?” “嗯,有线索,陈队他们过来了,你先回去。” 阮慕斯兴奋地说:“什么线索?能跟我说吗?” 乔子执:“不能。” 阮慕斯:“……” 电话断掉的那一刻,阮慕斯觉得他特无情,晚饭都不想吃了,气得胃疼。 但是没两分钟,她情绪就变了,师父也没吃晚饭呢,不知道会不会饿得胃疼。 二十分钟后,陈队手下的刑警过来了,穿着警服来的,扒着车门俯身说:“大乔小徒弟,我在会议室见过你,叫我小江就行,现在走吗?我送你回宿舍。” 阮慕斯想了想,试探地问:“江哥,我想在这儿等我师父,我不回去的话,会耽误您工作吗?” “你不想回去啊?那也成,不耽误我什么,他们那边人手也够。”他笑说:“我这是受乔法医吩咐的,保证你安全和心情愉悦,你高兴就行,那咱就在这儿等着。” 阮慕斯听“心情愉悦”四个字觉得有点儿怪,但也没多想,更没想到是打趣她,就笑说:“谢谢江哥啊。” 过了会儿,阮慕斯又问:“江哥,您可以先带我去附近餐馆吗?给我师父还有队长他们买些盒饭回来?你们应该都没吃晚饭吧?” “行啊,听你的。” * 乔子执他们结束的时候,已经半夜2点,夜空悬挂的月亮都瞧着疲惫又寂寥。 他给小江打电话,“送慕斯回去了吧?” 小江小声说:“没有,你家小徒弟担心你,要在这儿等你,现在睡着了。你跟队长他们开车过来吧,这儿还有你徒弟给你们买的饭。” 乔子执听得臭脾气顿时上来了,“这都几点了,你还没把她送回去,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小江道:“消消气,消消气,生气顶什么用,都过来吧。” 乔子执坐陈队长车过来的,他趴车窗瞅,就看见了阮慕斯在后排坐着睡着的累模样,盖着小江的警服,她眉轻皱,皱出了个小波浪,看着就睡得不舒服。 她身边还有个大鼓包,用她自己的衣服盖着。 乔子执没好气地问:“那是什么?饭菜啊?” “对,你徒弟说等你们结束再去吃饭,还得等大厨做,还有可能没有饭菜,这给你们买好了,就直接能吃了。” 乔子执气道:“用衣服盖着,不也凉了?” 陈队长听出乔子执话里带气了,但也没针对谁的意思,笑说:“小徒弟知道咱们辛苦,特意给咱们买的,这可是个不小的心意。小江,饭菜都拿下来,发下去,还热乎的话就吃,不热乎了就拿回去用微波炉热一下,咱们一起吃。这个点还真是,估计没几个饭店还开门的,就剩肯德基麦当劳了。谢谢你了啊大乔,我们这回可沾你的光了,能吃上你徒弟给带的有肉的饭菜,回头再替我们谢谢她,你快送她回去吧。” 乔子执紧皱的眉,被陈队长说的话徐徐吹散开,他回头笑着说了句,“我这小徒弟也不懂事儿,让小江一直跟这儿陪着,累了小江大半晚上。回头这案子破了,我少赢你们点儿钱,给你们送礼了。” 几个人笑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毛。 但是乔子执打开后车门,看见阮慕斯盖着小江的警服,回头瞪了一眼小江,扯下衣服给小江扔了过去,“不怕你衣服沾上女人味儿让你老婆闻着?” 小江笑嘻嘻地接过去,“乔少爷小徒弟身上的女人味儿,怕啥。” 身后几个人又笑了,好像都对乔少爷发的这场邪火的原因门儿清。 乔子执又脱了自己的衣服,给阮慕斯披上。 车外面陈队他们瞧见了,众人意味深长地瞅他笑,乔子执冷瞥了他们一眼,上车走了。 滴滴两道喇叭声后,乔子执车驶上公路。 开出去有一公里,他才忽然反应过味儿来,刚才他是因为什么生气来着? 操,他有病,跟陈队长和小江他们生个屁的气。 * 乔子执车开得又慢又稳,夜里两点,从郊区开到入市区的那段路,车少,只有路边昏暗路灯,他从后视镜里瞅了阮慕斯一眼,她睡得安稳。 以往,他经常都是一个人开车走夜路,很空,很无聊,此时此刻,相比平时多了个人,感受上确实不太相同,虽然这个人正睡着。 进了市区后,一直开到她宿舍,阮慕斯也没醒。 乔子执悄声关上门,下车抽烟。 他倚着车门,仰头望月,月朗风清,宁静安逸。 偶尔回头看一眼车里的小徒弟,头一回有点儿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阮慕斯到底是自己醒来的,她睁开眼,脖子睡得好疼,晃着脖子哽唧了会儿,接着,就看到了车外的高大人影。 他指尖掐着烟,烟头明明灭灭的,燃着星火。 才初春 分卷阅读135 ,外面还很冷,他就穿着件黑色T恤,好似一点儿没感觉到冷,一下下地弹着烟,烟灰落地,被清风吹到他牛仔裤上,他随意掸了掸,继续仰头望月。 阮慕斯低头看了眼身上披着的皮衣,做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动作,她垂眉,轻轻闻了闻他衣服的味道。 淡淡的烟草香,皮衣香,还有浅浅的木质调香,很好闻,很有安全感的味道。 闻过之后,自己脸悄悄红了,心想自己这个行为好变|态,赶忙放下衣服。 她轻轻摇开窗,小声叫他,“师父?” 突然的声音,叫乔子执的烟头一抖,烟灰落在他手上,烫了他一下。 他转身,双手撑着车窗,垂眉看她,“醒了?” “嗯,对不起我睡着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乔子执声音偏低略沉,“我不是叫你先走的么,怎么不先走?” 阮慕斯其实也说不清当时的心理,反正就是不想回去,有点儿担心他没吃饭,也有点好奇案子进展,也可能是不想让他太熬夜,她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原因都没说出来。 “行,我知道了,”乔子执拉开车门,给她披好她自己的外套,“上去吧。” “哦。” 阮慕斯小跑着回宿舍楼,跑了没两步,她回头问:“对了师父你吃饭了吗?你饿不饿?我怕你胃疼,还给你买了喂药,在副驾驶前面的置物箱里。” 她身前身后都是黑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出奇,站在楼道门口,担心他胃疼。 乔子执轻笑了声,“知道了,回吧。” 阮慕斯上楼后,乔子执坐进车里,打开车窗,没走,又抽了根烟。 半晌,他低骂一句,“操了。” 操了,大老爷儿们,什么生死没见过,今天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感动到了。 * 第二天,阮慕斯准时到办公室,却只见曲靖和方樱,没看见乔子执。 方樱笑说:“大乔今早出差去小县城了,走,我送你去陈队那儿,大乔说答应你让你全程参与案子了,他不在的话,陈队也带着你。” 阮慕斯:“……哦。” 好像隐约,从哪里涌上来一种小空缺,没看见师父,哪里缺了什么,空了一块。 幸好,陈队长也照顾阮慕斯,他走哪儿,就带阮慕斯到哪儿。 陈队长说:“通过你师父给的两个线索,已经找出三个关键嫌疑人,和死者一起生活的男人的身份也确定了。” 阮慕斯:“???” 陈队长笑道:“大乔真可以了,昨天带我们挖乱坟岗,说肯定有重要物件被埋到坟地里,我们挖了不少,还真是,到底给挖着了。这也就是他提出来的要挖坟,如果换一个人,我都得骂他不尊重死者,哪有挖人坟的啊。” 阮慕斯听得心一惊,挖,挖坟? 她问:“所以挖到什么了?” “凶手没烧干净的手套什么的,他提取了些纤维和微量元素,抛尸地点也就在乱坟岗旁边,有块不容易让人发现的石头上有血迹。” 阮慕斯记得她看见过有法医通过提取微量元素帮助警方破案,乔子执这次也是这样? 他真的很厉害啊。 陈队长带阮慕斯去指挥室,边推开门边说:“对了,我看见大乔右手好像不太方便,他手怎么了?手腕受伤了?” “没有啊。” “唔,昨天看他不方便,那他可能是懒得动手吧,就指挥我们了。” 阮慕斯没在意,心想她师父有的时候,也确实有点儿懒…… 接连一个星期,阮慕斯没看见乔子执,她平常就跟曲靖和方樱一起吃饭。 这经常一起吃饭,她才知道好些被她忽略的事儿。 曲靖:“大乔就是嘴毒,心是软着呢,还记得你头回来,被他扔解剖室那回,其实我们俩站在门口等你来着,等了十二分钟,你没出来,我俩才走的。” “他当着你面儿解剖,尸检那个男尸,也是为了让你尽快上手,不然让你慢慢适应,得适应到什么时候去。” 方樱说:“你腿瘸那回,他中午不是留你一个人在办公室来着吗,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的饭,也都是他嘱咐的。” 曲靖:“其实你来这儿吧,挺多事儿都不太合规矩,幸好你跟的师父是大乔,大乔他私下给你解决了不少事儿,内部资料,可不是来个作家就能看的。” 方樱:“对啊,没听过越严厉的师父,越管着你的师父,就越是为你好么,如果什么都和颜悦色的,你成长也慢,不过说真的,大乔也是喜欢你性格,不然换个咋咋呼呼的姑娘,他都不能教你这么多。” 阮慕斯听得心里渐渐发热。 热度悄悄烫红了她的脸。 * 乔子执出差一个星期,碎尸抛尸案,已经顺利破案。 阮慕斯跟在陈队长身边,听他讲整个过程,“小姑娘亲生 分卷阅读136 父亲是凶手,他当年为了出去闯事业,留下女朋友在老家,女朋友就未婚生育生下了小姑娘。那个年代,她没法养孩子,名声也不行,就骗人说是哥哥家孩子,她是姑姑,一直养孩子到这么大。那小姑娘有自闭症,心理医生开导着呢。那凶手意外知道自己有女儿,怕死者威胁他,坏了他的家庭事业,几次争吵后,动了杀心。有计划的,但百密一疏,都被你师父把关键点找出来了。” 阮慕斯笑说:“我师父厉害。陈队长,您再跟我说说我师父给您找过的其他线索呗?” 乔子执出差回来,没看见阮慕斯,先碰见走廊里的方樱和曲靖,俩人第一眼看见他结痂的手背。 方樱诧异地问:“你怎么弄的啊?” 乔子执没回答,问:“我徒弟呢?” “啊,跟陈队在一块呢,问细节呢。” 正说着呢,乔子执抬头间,看见跟在陈队长身边的阮慕斯,她笑容咧得很大,都笑出声了,好像还有那么点儿谄媚。 操,乔子执心情瞬间就不爽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爽,反正很不爽。 阮慕斯和陈队长俩人说的热火朝天,也没抬头,边聊边往前走着。 乔子执听见俩人脚步声走的近了,等阮慕斯能听见他声音的时候,他对方樱不经意淡道:“唔,手背么,那天护着慕斯,不小心伤到的,你可别跟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乔:听见了没,故意让你听见呢,快来谄媚我! 63、番10撩 ... 方樱太他妈了解乔子执了, 他那双睿智的眼睛一眯,她就知道他从心底要往外迸发心机了。 方樱抿嘴忍住笑, 配合着问:“你不让说, 我肯定不说啊,但是你是怎么护着她弄的?这得多疼啊, 啧啧啧。” 阮慕斯清晰地听见了乔子执和方樱的谈话内容,茫然地停住脚步, 圈成半圆的小嘴儿, 发出一道迷茫的声音,“啊?” 不知怎么, 她脑袋里迅速闪过师父伸手为她挡地板革的画面, 赶她去后座坐的画面, 一直单手插兜的画面。 阮慕斯从小开始就被训练写作, 观察生活,注意人的行为细节,这时候, 很多画面,都穿插到了一起。 是那天被地板革砸到的吗?搓掉皮了? 曲哥和小樱姐总跟她说乔子执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阮慕斯瞬间忘了身旁还站着个人民警察大队长呢,绕过来小半圈,使劲儿低头看乔子执的手, “师父你手怎么了, 给我看看。” 乔子执单手插兜,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这他妈的才对劲儿,你得分得清谁是师父, 缠着谁啊。 乔子执懒洋洋地冲陈队长挑了下眉,视线垂到心疼师父的小徒弟脑瓜顶儿,特意压低了声音,“没怎么。” 阮慕斯不信:“肯定怎么了啊,你给我瞅瞅。” 阮慕斯抓住乔子执的手腕,往外拽。 乔子执轻飘飘地用力,挣脱开她后,快速地敲了下她脑门,单手插进兜,大步往前走。 阮慕斯不仅忘了大队长,连方樱和曲靖也忘了,满心满眼就剩师父了。 她弯腰驼背跟着乔子执走,只想要把他的手腕从兜里拽出来看看,“师父,是因为我吗?你给我看看你的手吧?好不好?” 乔子执低头瞥她,小姑娘穿着黑色连帽衫运动服,随着她弯腰低头的动作,帽子一直在往她脑袋上扣。 她抬手甩开帽子,没走两步,帽子又扣了下来。 帽子一扣又一扣,马尾辫也随着她的动作往前扑,发尾垂到她眼前,她晃着脑袋甩开。 她有点儿恼怒,抬眼瞅着自己的头发,鼻子轻皱起来,鼻尖儿的小细汗珠儿晶晶亮的。 阮慕斯手还试探着往他裤兜里伸,“师父,你给我看看吧,很严重吗?” 乔子执唇边倾泻出两分笑意,抽出手把她帽子扣她脑袋上,“不是这只手。” “诶?” 阮慕斯又换到他另一边去扒他的兜,“师父,小樱姐说的好像有点儿严重,我有点儿担心。” 乔子执忍不住笑,反手揪她马尾辫儿,晃了又晃,“你怎么这么好玩。” “啊?” “没什么,”乔子执依旧手插兜,“你去找陈队长聊天去吧,别跟着我了。” “我不,”阮慕斯说出了乔子执一直在等着的话,“我就跟着你。” 乔子执熬了两个大夜,本来打算回家睡觉。 这会儿不想回去了,就想带着这个弯腰驼背跟他身边像只小博美犬的小姑娘,招摇过市。 * 乔子执去田科长办公室,阮慕斯就在门外等着,垂着脑袋翻手机查受伤了抹什么药。 好自责的。 而且师父还什么都不跟她说,更自责了。 门里边儿,田科长不住地往 分卷阅读137 外哄他,“你要睡觉回家睡去,你来我这儿睡什么觉啊你?!” 乔子执窝在沙发里,一身白大褂,垂头看自己结痂的手背,坏笑。 田科长:“你是不是又欺负慕斯了?欺负她还欺负上瘾了?!” 乔子执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嘴边儿勾着惬意的笑,“还真是,上瘾了。” 田科长斜眼骂他,“你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啊,你就这么逗她?乔子执你现在很不道德啊我跟你说。” 乔子执沉默了小半秒,“她有没有男朋友跟我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田科长嗤笑了声,“装,就装。” 乔子执在里面小憩了二十分钟,开门出来,突然被一塑料袋的药盒挡住了去路。 阮慕斯仰着脑袋,脸蛋儿稍红,嘴唇儿轻轻动着,小心翼翼的,“师父,我不知道你手伤成什么样了,我怕你落疤,像你眼角那个疤……就买了好些药。你也不给我看你手背,那你就拿回去看看说明书,哪个适用,你就用哪个?” 她仰着脸,眼睛微红,自责过后的小红眼睛。 白大褂里面是水粉色衬衫,衬得她脸蛋和眼睛更红了。 乔子执鬼使神差的,手指轻碰了一下她眼睛,“小。” “啊?” “叫我小师父,每次听你叫师父,都好像我七老八十了。” “啊,哦,哦。”阮慕斯眼睛被碰得微痒,她眼睛轻眨,“小,小师父。” 乔子执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走,去我办公室看书。” * 乔子执坐在办公椅里,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阮慕斯。 阮慕斯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里,低头看书,她翻书的动作还是很轻,手指掐着薄薄的书页,轻轻翻过去一页。 乔子执办公室的采光和光照都很好,他自己选的办公室,到下午时,阳光倾泻,照进圆弧的玻璃窗内,落地柔亮。 恰好有束光,落在阮慕斯的侧脸上,她揉了揉脸,轻轻向旁边挪了半寸,阳光落到她衬衫的领口上,锁骨漂亮精致。 乔子执看得心烦意乱,缓缓闭上眼。 半晌后,他睁开眼,自己调了个信息铃声出来。 一分钟后,徐徐开口,“阮慕斯。” 阮慕斯从书中抬起头,有片刻迷茫,“啊?” 乔子执语态为难的样子,“我这个大群里,有人看上你了,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说罢,他挑眉盯着她,目光深深,审视又凝视。 阮慕斯脸瞬间就红了,又赶紧低下头,佯装看书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啊?啊,我,没,没有,但,但也不想……” 她耳朵尖儿都红了,阳光在她脸边儿,她耳朵和脸颊浸了一层血似的,红透了。 乔子执琢磨了好几个小时的事儿,总算落了地。 他起身朝她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长腿朝前伸着,歪头看她,“没谈过恋爱啊?瞧这脸红的。” 阮慕斯脸垂得更低了,脸红的像个红苹果,瞧着就很甜的红苹果,叫人想咬上一口。 估计她是真没跟男人讨论过她恋爱不恋爱的事,脸红是自然反应,真被问的害羞了。 啧啧,怎么办好呢,乔子执看着她的红苹果脸蛋儿,更想欺负了呢。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他轻轻靠近她肩膀,压低了声音,同时伸手捏她手上的书,“看什么书呢,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 阮慕斯哪里跟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他温热的呼吸不轻不重地吹在她耳廓,他掌心轻碰到她手腕,音色像古典钢琴,又醇又清朗,还带三分哑。 她猛地站起身,快速往外走,“我想起来小樱姐找我,我先走了啊。” 乔子执落座到沙发上,摊开她看的《法医学之父》,午后阳光落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缓缓露出笑意,那笑意延伸至眼底。 真是太他妈的好玩儿了。 * 阮慕斯在宿舍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有乔子执那双手在晃来晃去,一会儿变成大黑痂,一会儿又变成血淋淋的伤口。 她手指尖儿削苹果削个小口子,看血往外流,都疼得委屈好一会儿呢。 她想了又想,头一回给师父发私人信息,【师父,您上药了吗?】 发完突然想起乔子执的纠正,赶紧又在“师父”前加了个“小”字。 【小师父,您上药了吗?】 过去十分钟,乔子执没回复,她嗷呜一声,咬着枕头发呆,后悔发信息过去了。 以师父那张毒嘴,明天会不会说她管太多。 她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了会儿字,打了半天,看见电脑满屏幕都是,师父您上药啊,师父您上药了吗,你为什 分卷阅读138 么不回我信息。 阮慕斯:??? 赶忙按下删除键都删个干净。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写不进去东西,躺到床上也还是睡不着,终于,手机哒哒一声响。 啊,师父回信息了。 【下楼买烟了,现在用。】 阮慕斯愣了两秒,自己又忍不住多管闲事了,搜了个烂肺的图片,发过去。 乔子执正在按打火机,嘴里咬着烟,往打火机的火苗上凑着。 手机一声响,他斜眼看见屏幕上那个烂肺的图片,动作一停。 他笑了声,放下烟,懒洋洋地敲了敲桌子,直接打电话过去:“阮慕斯。” 阮慕斯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小师父,怎么了?那图片我发错了,你,你别怪我多管闲事……” 乔子执淡道:“现在手背开始掉疤了,痒,还疼,怎么办?” “啊?”阮慕斯快速回忆着药店医生说的话,“有个白色的小盒子,长方形的,里面有药膏,那个是止痒的。” 乔子执看着那一堆药,没动弹,过了几秒,“找不到,这么多药。” 顿了顿,他说:“一会儿还得去解剖室,啧,这只手。” 阮慕斯赶忙问:“师父您在办公室没走吗?我过去给你找?” 乔子执起身对着镜子摆弄头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帅脸,头发怎么拨弄都帅,声音却低沉,“不用,这都十点了,过来做什么,明天再说吧。” “没事没事,”阮慕斯忙不迭地说,“我宿舍就在后院,过去也很近,反正我也没睡。” “唔,”乔子执低低地说,“那么,真是麻烦你了。” * 阮慕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飞奔下楼,一路飞奔到乔子执办公室。 她推开门时,乔子执正皱着眉,低头看药盒上的说明书,听见门响,缓缓抬头。 阮慕斯还没喘匀气儿,喘得胸前起伏很大。 牛仔裤T恤和一件长开衫,脚上还穿着粉色拖鞋,头发凌乱,就那么着急又担心地站在门口。 他低叹了声,“这么晚,麻烦你了。” “没,没事。” 她快步进来,低头看他手背。 一天了,她才看到他手背,一块很大的黑痂,看着很狰狞,很难看。 她抿着嘴,眼底不禁升起一片雾。 满心的自责和愧疚,特别不好受,鼻子发酸。 她眼睛红起来的样子,真叫人不忍啊。 乔子执缓缓垂下眼,继续找药,“哪个?” 阮慕斯准确地找到止痒的药膏,不发一言地扯过他的手,往他手上抹药。 她动作很轻柔,指尖柔柔软软的,垂眉站在他跟前,像只变了人形的小猫咪,乖乖巧巧,温温柔柔的。 乔子执撑着半边脸颊,歪头静静地看着她,任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画花。 晚光暖黄,她卷翘的睫毛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投下浓密的刷子小阴影。 许久,他说:“你眼睫毛很长啊。” 阮慕斯脸瞬间就又红了,“啊?没,没有啊。” 乔子执下巴微扬,看着她左颊,“你脸上有根眼睫毛。” “啊?哦。” 阮慕斯随手抹了下脸,“师父您是疤痕体质吗?您手背这个会留疤吗?” 乔子执没答,继续看着她,“没掉,还在你脸上呢。” 说着,他抬手,食指尖儿轻轻抹她左脸颊,“别动。” 阮慕斯僵硬地不敢动,脖子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个彻底。 五秒钟后,乔子执方收回手,轻笑,“皮肤这么好么,跟个小婴儿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终于情窦初开,开始瞎瘠薄撩了,感天动地 64、番外 ... 阮慕斯的小师父, 曾因护着阮慕斯,不小心伤了手。 这件事, 被阮慕斯不小心给说漏了。 被, 叶璞和苗红,听见了。 叶璞当场严词交代阮慕斯把师父请来吃晚饭, 阮慕斯支支吾吾的,不想请, 怕被小师父拒绝。小师父人太酷了, 好些时候部门里有聚会,他都不去。 这事儿阮慕斯拖了三天, 被叶璞一天八个电话连环追, 到底拖不下去了。 办公室里, 她端着一盘子的水果, 站得不安分,心里打着鼓,猜测小师父可能会怼她, 怕热脸又贴了冷屁股。 乔子执嘴里咬着牙签,抱着肩膀,一双微眯的眸子,有点儿不怀好意, 就那么自下而上地打量着她。 阮慕斯右脚不停地磨左腿小肚子, 她身体微晃,有肉的小肚子,不停地撞着办公桌沿, 垂着 分卷阅读139 脑袋,声音不太自信,“小师父,你看,一顿漂亮的晚餐……水果都有了,是不是就差饭菜了?” 乔子执“唔”了声,从她端着水果盘进他办公室的第一秒钟,就看出她满脸鬼画符却清晰的字儿了。 约个会?这他乐意啊,毕竟还没跟姑娘正经约会过。 约完会,请上楼喝杯茶,喝杯酒,再…… 乔子执不太自然地把架在桌上的腿挪了下去,不太自然地在桌子底下摆弄下牛仔裤。 阮慕斯都紧张死了,她就知道自己得被拒绝,他在那儿坐着的样子过分沉默,冷着脸,怪吓人的,好像她跟他借钱似的。 她手指挠了下脸,又捏了捏耳朵,选择听老师折磨她吧,选择打退堂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请你吃水果。” 阮慕斯犹豫地放下水果,“那您,您吃吧。多吃水果,水,水灵儿……” 乔子执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水灵儿?敢情她这么水灵儿,都是吃水果吃的? 阮慕斯转身的时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瞪他笑什么嘛,但那一眼的速度非常快,自以为没有叫乔子执发现。 乔子执的观察力那还了得,没表情不会说话的尸体,他都能观察出来情况呢,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小姑娘其实有脾气的,脾气过后就很难过。 阮慕斯走出去的背影垂头丧气的,踩着的小步伐很虚,跟踩着云朵似的,脑袋都要垂到衣领里,双手插兜,瘦瘦弱弱的,难过的。 可是好像难过的并不是他不赴约,而是她不仅没成功,还倒搭出去一盘水果。 “请我吃饭啊?”乔子执眼看着阮慕斯藏在长长衣袖里的小手,要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轻飘飘地开口,“我怎么从你进门到现在,就没听见一个‘请’字儿呢?” 啊? 阮慕斯倏地转了过来,水灵灵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坐在那里,抱着手臂,像个太上皇似的,挑了挑眉,跟和太监对话似的,不开口,只用眼神,无声交流,就是可惜俩人的频道好像不在一个线路上。 阮慕斯反应了好半会儿,恍然大悟道:“小师父你是答应我了是吗?” 乔子执:“……” 我的意思是他妈的让你用你那儿软软的小声音来求求我。 乔子执起身走过去,气场足,仿佛身后俩小宫女执着彰显皇威的两个大仪仗扇似的。 他走到她跟前,微微垂眉,短发也跟着微垂,声调不是很正经儿,“想请我吃饭,那就,求求我啊。” 阮慕斯:“???” 阮慕斯身后是门,身前是他,他太高了,她才一米六多一点儿,得仰头看他。 挨得太近了,她后脑勺往后仰得很大,已经贴到门上,脖子仰累了,她眨眨眼,心里好像莫名有点儿紧张。 他胸膛都快贴上她了,而且,求求你这仨字儿,她说不出口啊。 “说不出口?”他脚尖儿又向前挪了半寸,声音低磁,“平常是不是总觉得师父欺负你啊?那就换个词儿,来,说句小师父你最好。” 阮慕斯仔细想了下,其实她真没觉得乔子执总欺负她,因为她觉得乔子执好像对谁都那样儿,不可一世,不用正眼瞧人,逮谁怼谁,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被他特殊对待过,他更没有总欺负她。 而且,小师父人确实很好啊,虽然嘴毒,可也给了她好多特权,还带她去现场,让她参与案子,叫陈队告诉她细节,他办公室的书也是随便她看。 于是,阮慕斯舔了下嘴唇儿,仰头咧嘴笑了,露出一排齐齐的小白牙,眉眼弯弯,睫毛翘翘。 “小师父你最好了呀,”阮慕斯声音轻快,又出自真心,笑看着他,“而且小师父你就收了我这一个徒弟,我都喜欢死你了。” 阮慕斯自己说完这句话,都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就像日常跟杨喜鹊和老师说话似的,嘴甜了一小下,开门就跑了,还回头喊说下班一起走。 可乔子执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等小姑娘的身影都消失在走廊好久,他才回过神来。 我,我操。 我这是,被,被撩了? * 乔子执本以为阮慕斯想请他吃饭,之后趁机求他帮忙给她改稿子,他万万没想到想请他吃饭的不是阮慕斯,是阮慕斯的老师和师母。 他高估了阮慕斯对他使心机的技能,指着阮慕斯绕个弯儿讨好他,怕是指不上了。 苗红不住地往乔子执碗里夹着饺子,“乔法医,你多吃点啊,听慕斯说你都没回过家,家是外地的吧?以后想家了,就来师母家吃饭。” 乔子执:“……您叫我大乔就好。” 阮慕斯脑袋里一天天的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就认为他是个没家回的外地打工仔了? 其实阮慕斯那天不是这么说的,就只是说了句她好像没听说过她小师父说过回家, 分卷阅读140 要么吃饺子吧,估计挺久没吃饺子了。 不过现在听她师母这么一说,她母性之光环立马闪闪发亮起来,觉得她小师父家在外地好可怜啊,怪不得脾气这么不好,可能是想家想的,也往他碗里夹饺子说:“小师父,你多吃点儿,以后就把这儿当家,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让师母给你做。” 说着,阮慕斯觉得自己的语气还不够诚恳,于是加了一个长辈叫晚辈听话的那种轻哄的感叹词,“啊。” 叶璞给老婆和慕斯剥虾,看了眼外地打工仔乔子执,心下也不落忍,把剥的一小盘虾推到乔子执面前,“大乔,跟我们别客气,以后想家了,就尽管来。慕斯她单纯,没心机,有时候情商也不够,在单位里多亏你照顾她,老早就想请你到家里吃饭了。对了慕斯,冰箱里还有冰虾,你去拿来。我现在手闲着,就给你们仨剥虾好了。” 阮慕斯笑着起身,“好呀。” 她筷子靠桌沿放着的,转身出去的时候,腰碰到筷子,筷子转了个九十度,吧嗒掉到地上,掉到桌子底下了。 苗红笑道:“慢点儿,急什么。” 阮慕斯眯眼笑了声,蹲到地上捡筷子,看到乔子执的黑袜子,突然想起方樱说乔法医同款皮靴得有五六双事儿,她蹲在桌子底下仰头看乔子执,“诶?小师父?你真的有五六双同款皮靴吗?” 乔子执:“……” 她仰着头,因在她老师家很放松,脸上的表情也又放松又活泼,干净纯粹的漆黑葡萄眼睛笑盈盈的,颊边有两缕碎发,衬衫领子微大,锁骨以下,有些清晰。 她自下往上瞧着他,他自上往下看着她,虽然前后只是一秒钟的事儿,乔子执脑袋里却可耻地闪过了一个画面。 碍于二位长辈在,乔子执没脱口而出什么不文明的词汇,只笑着弹了下她脑瓜崩儿,“谣言都是你们这么传出来的。” “哦。”阮慕斯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又露出一排小白牙笑说:“小师父你先少吃点儿,我去给你拿冰虾啊。” 阮慕斯在厨房里开关冰箱和拿盘子叮叮当当,小小的身影忙叨不停,苗红不住地往乔子执碗里夹饺子,关心他手背会不会留疤,叶璞不住地往乔子执碟子里放虾肉,说他做法医太辛苦。 乔子执目光在这个温馨的餐桌旁落下一圈又一圈,窗外楼下响起广场舞的音乐声儿,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头顶三只高低错致的简灯投下暖黄灯光,屋子里弥漫着饺子汤和蒸虾的味道,他缓缓垂眉,最后目光落在他右手的手背上。 心想这伤,真值了。 * 阮慕斯晚上没在老师家住,跟乔子执一起回宿舍。 可是她明明记得来的时候坐的是单位的车啊,阮慕斯背着小手,站在停车位旁边跟小保安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转了四个八拍后,阮慕斯回头看正双手抄兜的大长腿乔子执,“小师父,你车被偷了啊,还给你换了辆大摩托?” 乔子执笑笑,酒足饭饱,迈着大长腿朝她懒洋洋地走过去,月光下,小姑娘满脸诧异,圆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 他长腿向后提起,一跃跨到机车上,回头看呆站在原地的小徒弟,朝阮慕斯挑眉。 小徒弟如他所愿,发出一声崇拜的感叹,“哇。” 乔子执甚是满意,唇角轻勾,“用我抱你上车么?” 阮慕斯呆了,头回上这么大的重型大摩托车,都不知道左脚该踩哪儿,满脑袋都是汤姆克鲁斯骑的那个大摩托在巴黎街头飙车。 “踩这儿。”乔子执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别的男人,他回头指着一个蹬脚的位置,教她上车,“扶着我肩膀,跨过来。” 阮慕斯心说自己可能吃多了,脑袋不太好使了,小师父怎么说,她就怎么听了,扶着他肩膀,上了大机车。 “单位着急用车,就把车开走了,给我送来个摩托,他们忘给我拿头盔了。” 乔子执难得耐心地说了这么长的话。 阮慕斯这位单纯小徒弟听话点着头,“哦,哦。” “摩托车开起来风大,”乔子执抬眸望了眼半空明月,心想自己真不是个人啊,而后回头,声音低磁,“所以,搂着我点儿,师父给你挡风。” 65、第 65 章 ... 戴着墨镜的乔子执在逛街, 逛进一家店,摘了墨镜, 甩着眼镜腿儿, 认认真真地把货架上的东西从头看到尾。 这是一家摩托装备实体店。 乔法医正在选头盔。 这家店是发小唐玥推荐的,说头盔配色不错, 没有乱七八糟的荧光绿和玫粉紫,再没品位的直男去选, 都不会选出错。 末了, 唐玥问他,“乔少爷, 你要送谁?” 乔子执过河拆桥, 得到推荐后就微信设置唐玥消息免打扰, 任凭唐玥在里面问八百句, 他也不回一句,顺便把小徒弟的聊天框置了顶。 b 分卷阅读141 r 那天晚上,他故意叫人把他摩托送到叶璞家楼下的, 在脑袋里荡了一圈儿让阮慕斯搂他腰的画面,他凭空想象着,被阮慕斯搂腰,应该挺有意思的。 她脸小, 肯定会脸红, 会不好意思。他挺爱逗她,就爱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天就挺不要脸的安排人送摩托过去,还特意叫人别带头盔过去。 直到阮慕斯真搂住他腰的时候, 他才知道想象和现实太不一样,现实情况是太他妈的舒服了。 哪里是阮慕斯,就是软慕斯,她性格软,身体软,手软,哪哪儿都软。 她脑门抵在他背上的时候,他当真有种被人用拆了打火机剩下的那个压电打火给电了似的,浑身又酥又麻又僵硬。 再后来,她估计是被风吹得冻手了,不住地往外抻袖子挡手,因环着他腰的姿势,抻袖子有些费力,便在他腰上蹭来蹭去,她脸和身体也紧贴了上去,真是浑身都软。 乔子执头回骑重型机车载女人,也是头回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泡妞用机车。 乔子执巡了一圈儿,在浅粉色和浅黄色头盔间犹豫片刻,最后墨镜腿儿指着墙上挂着的浅黄色女士头盔,“那个。” 浅黄色低调些,别他带阮慕斯去哪儿,都有人盯着阮慕斯的粉头盔瞧。 老板很有眼力见儿,看乔子执虽然全身上下衣服鞋子都没logo,但他气质太像富二代,暗自猜测估计都是高定纯手工什么的,便取下头盔好顿夸,夸完后推销问:“手套用吗?风大,女孩儿不戴手套的话,该被风吹糙了。” 乔子执沉吟一、二、三秒后,“不用。” 上次大意了,只记得感受她身子骨的软了,下回可以把她手塞他兜里。 * 暖阳高挂,蔚蓝天空上,几朵棉花糖飘着,风轻云淡,棉花糖的白云宛若静止在空中。 阮慕斯的宿舍楼下,乔子执倚着黑色酷炫重型街车,垂眉发信息。 发小群里面,何斯野问:【听唐玥说你给姑娘买头盔?上回说逗小姑娘挺有意思,现在是逗上瘾了?爱没爱上呢?】 乔子执手指沿着屏幕边缘敲了敲,回道:【爱上个屁,就喜欢逗她玩儿】 何斯野:【呵,那你就逗吧,小心把小姑娘逗跑了。该表白表白,别瞎几把逗。】 乔子执:【老子还用表白?老子顺其自然。】 何斯野:【过来人告诉你,女生都在意仪式感,等你逗差不多了再表白,小心好感耗光了遭拒。】 何斯野:【你这个眼高到天上的主儿都能看上的姑娘,这姑娘的追求者还能少了?你可小心着吧。】 乔子执:【……谁说我喜欢她了?】 唐铳:【自欺欺人】 沈砚:【匹诺曹的鼻子】 乔子执懒得跟他们废话了,再一次设置消息免打扰。 他才没爱上阮慕斯,顶多就是觉得她好玩,喜欢逗她玩儿,偶尔,就那么偶尔,会涌出小片刻想咬她嘴和别,别的冲动。 一想起这个冲动,乔子执点了根烟。才点着烟,想起烟味儿,又给掐灭了。 乔子执刚掐灭烟头塞回烟盒,单元门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姑娘跑了出来,扎着个小马尾,背着个双肩包,步伐轻快,朝他挥手,“小师父。” 乔子执脑袋里那点儿脏东西瞬间就没了,这女孩儿太清澈了,从眼神到整个人都太清澈,明眸澄清闪闪发亮,她从楼的阴影里跑出来,阳光在她清透的脸颊上,粉嫩地泛着光。 他突然很想张开手臂,接住朝他跑来的女孩儿。 但是女孩,只是稳稳地停在他面前,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表情好像有点儿冷。 她连忙收了笑,认真解释着:“我出来前接了老师的一个电话,小师父你是等着急了吗?” 乔子执眼角有道疤,所以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看着有些严肃和冷漠,还有股狠劲儿。 他自己都没注意给了阮慕斯错误的情绪传递,闻言表情活泛了些,嘴角翘出笑意来,“我求你帮忙,怎么会等着急。” 阮慕斯这才松了口气,又道:“您别说求我帮忙,反正部门里我最有时间,我陪您给您发小买生日礼物,我也可以逛逛街。” 乔子执笑笑,回身拿起挂在把手上的浅黄色头盔,“过来点儿。” 这天下午,乔子执站在他的坐骑旁,垂眉给乖巧听话的小白兔带头盔。 小白兔两只耳朵没有竖起来,但是两个小脸蛋儿悄悄红了,尤其当他给她系卡扣的时候,他手指轻划到她下巴,低声说:“抬头。” 阮慕斯微微抬起下颌,眼睛无处安放,骨碌骨碌转了一圈又一圈后,还是落在了他脸上,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睛里的自己,以及他唇角微勾的笑意。 “风大,只记得给你戴头盔,忘记戴手套了。” 乔子执给她戴好头盔,修长的手指为她轻掖颊边碎发,“我兜大,手揣我兜里吧。” 分卷阅读142 阮慕斯呆怔地仰头看他,因几次他碰到她皮肤而有些心跳加速,“啊?哦,哦。” 乔子执看到她的小红脸蛋儿,又想欺负她,缓缓靠近她,几乎要碰到她鼻尖儿,“你的脸,好红啊。” 方樱从宿舍楼里走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她停下脚步,返回楼里,边走边低声骂:哎哟卧槽你这个流氓,小白兔你可挺住啊。 * 商场里,乔子执跟在阮慕斯身后,陪阮慕斯逛一个又一个品牌店。 阮慕斯看得认真,边看边问乔子执他发小的性格,她好斟酌送什么生日礼物。 乔子执的发小不是虚构的,是为了给何斯野买生日礼物,只不过何斯野生日在半年后。 他负手跟在她身后,走进一家男装店,淡道:“比我小一岁,智商高,十八岁的时候就总往中科院跑。” 阮慕斯停在一排领带前,下意识回头问他,“比你智商还高吗?” 乔子执:“……差不多吧。” 阮慕斯:“哇。” “你哇什么?” 阮慕斯:“就是感觉你说的好像不是很自信,我配合一下。” 她随口一句话,在乔子执身上剜了一刀,带血的那种。 他们一起长大的四个发小,别说他没何斯野智商高,就是特种兵唐铳,在马其顿给欧洲特种兵当过教练的唐铳,甚至清冷的高岭之花沈砚,也没何斯野智商高。何斯野智商很变态,他们又不是变态。 阮慕斯拿起一条她觉得还不错的领带,在乔子执身前比划着问,“这条好像更适合你……他前两年的生日,你都送什么了?” 送何斯野的女朋友各种走秀款的裙子鞋盒包来着,他女朋友是明星,收到这样礼物会开心,他女朋友开心了,何斯野就开心了。 乔子执笑了下,随口道:“前两年都是抽签抽的,抽中什么送什么,每次送完他都不满意。” 他叫导购员,指着阮慕斯手上的领带,“这条包起来吧。” 阮慕斯:“???” 乔子执对她点头,“很适合。”他。 收了。 接下来,乔子执如法炮制,阮慕斯拿什么在他身上比划,他就买什么,买到最后,阮慕斯都不好意思在他身上比划了。 乔子执拎着鞋,西裤,衬衫,领带,手表,带阮慕斯去吃饭,谢她抽出一下午的时间陪他选礼物。 他没请她吃西餐,怕阮慕斯不爱吃,也怕她吃不饱,不实在,而且过于暧昧,就请她去他朋友开的一家中餐馆吃饭,就在商场里边儿。 环境灯光都很舒服,小热闹,但也不喧嚷,阮慕斯坐下后很放松。 她咬着吸管儿,看了眼乔子执脚旁边儿的大大小小袋子,“小师父,你买的是不是有点儿多啊?” 乔子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事儿,谁还没买生日礼物,我就加个百分之十的价,卖给谁。” 阮慕斯:“……哦。” “不过,”乔子执为阮慕斯盛着汤,忽而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发小是男的了?” 阮慕斯咬着吸管的动作一呆,“啊?女,女的吗?” 她仔细在脑袋里回想了一遍,他好像真没说是男是女。 他说的是他朋友比他小一岁,智商高,十八岁的时候总跑中科院,他送礼物,他发小总不满意。 这么一想,如果是女人的话,就好优秀啊。 乔子执将汤碗放到她面前时,是站着的姿势,微微靠近她,徐声问她,“吃完饭,再帮我选选?” 汤的热气氤氲,阮慕斯微仰着头,隔着升腾的热气看着他,突然心跳有点儿快,有尴尬,有莫名的烦躁,还有不知名的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小情绪。 阮慕斯抿了抿嘴,“我,我一会儿还有事。” “唔。”乔子执忍笑坐回去,继续慢悠悠地吃了口白花花的米饭,“不是女的,确实是男的,你忘了我们买的都是男装了?啊对了,你一会儿还有事儿吗?” 阮慕斯:“……” 怎么办好像又不想认你做师父了。 * 好在饭菜蛮合胃口的,阮慕斯没装假,一筷子又一筷子吃得很开心。 她不是吃货,吃饭都不怎么挑食的,不过确实喜欢吃肉,只要菜里边有肉,味道好,她就吃的挺开心。 很快就把过生日的发小到底是男是女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 阮慕斯米饭吃了一半,突然想起件事,眯着眼朝他笑,“对了小师父,你看哈,我陪你逛了这么久,当然我陪你逛街是我自愿的,就是,你是我师父嘛,你能帮我个小忙吗?” 乔子执掀了掀眼皮,“什么?” 阮慕斯试探地说:“帮,帮我改一下稿子?” 她又赶紧说:“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一本书下来也就几个小时,平均每天也就十几二十分钟。” 乔子执就爱 分卷阅读143 看她急急的神色,于是他越发慢腾腾的,他吃了两口菜,喝了两口茶,方道:“唔,那得考虑考虑。” 阮慕斯紧张地问:“看心情吗?” 乔子执不紧不慢地颔首,“差不多吧。” “啊,”阮慕斯立即乐了,起身道,“小师父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回来。” 不等乔子执阻止,阮慕斯就一溜烟地跑了。 乔子执看着还没吃完的饭菜,兀自笑了,只得招手服务员,准备再点几道热菜,怕她回来后菜就凉了。 十分钟后,阮慕斯呼哧带喘地回来了,手上拎着个购物袋。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双皮手套,讨好地双手奉上,“小师父,送您的礼物。” 乔子执微诧,“刚才就看好了?”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点头,“刚才一眼就看中了……本来打算明天再来买,再回办公室送你的。”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 ゜wechat公众号「读文少女」 乔子执心下情绪百转,面上却未动声色。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她转身回去要坐着继续吃饭时,抬手拽住她手腕,“不怕不合适的么?” “啊?你不喜欢吗?” “不,帮我戴上。” 阮慕斯脱口道:“您自己戴啊。” 乔子执轻捏着手套上的吊签,“不小心弄坏了吊签,又不合适的话,不就换不了了吗?” “啊?哦,哦。” 乔子执宛若个太上皇,缓缓朝她伸出手,语调轻松又惬意,微眯双眸感谢她帮他戴手套,“真是,麻烦小徒弟了啊。” 66、第 66 章 ... 收了我的手套, 居然还不答应帮我改稿子!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礼物都收了, 你怎么好意思拒绝我的啊! 手套还好贵的呢!我都没舍得给自己买那么贵的手套! 阮慕斯顶着个丸子头, 跪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擦地,越想越气, 气得抹布往盆里重重一扔,盆里的水一下子被溅得好高, 她被喷了一脸。 阮慕斯:“……” 啊啊啊好气啊! 阮慕斯蹲在地上, 一脸委屈。 三个小时前,和乔子执分别的那一瞬间, 阮慕斯高兴得翅膀都要扑棱起来了, 欢天喜地地做好回家就整理稿子的准备, 等明天一到单位, 就端着电脑过去给他看。 可她跟他挥手转身要走的时候,乔子执仰着头,忽然说了一句“今天月亮不圆啊”。 她停下脚步, 也仰头看月亮,下意识配合道:“是不太圆,今天好像阴历初九。” 说罢,她还冲他咧嘴笑, “小师父回去注意安全呀。” 下一刻, 乔子执慢悠悠的,轻飘飘的,说出了一句造成阮慕斯愤怒一晚上的话, “我心情好像忽然不太好了。小慕斯啊,改稿的事情,改天再说吧。”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他拧着油门,嗡嗡嗡轰隆一声响后,消失在了不太圆的月亮下,独留阮慕斯怔怔地目送收了手套还心情不好的酷man反悔离去。 宿舍里,阮慕斯甩了把满脸的水珠儿,恨恨趴到床上,打开电脑,愤愤地输入一排认怂的字:如何让男生保持好心情? 一条链接瞬间入目:10个能让男朋友暴爽的好方法_男性_女性_两性健康网 阮慕斯:“……” 算,算了,不点开了。 阮慕斯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没办法,打电话给杨喜鹊,跟杨喜鹊说了这件事。 杨喜鹊是那种典型没谈过恋爱还经常给人做恋爱顾问,或者是没用过哪种产品还跟人瞎安利的人。 杨喜鹊斟酌了不到一秒钟,认真地给阮慕斯分析,“他是不是觉得一双手套的诚意不太够?改稿子的事儿啊,这好像不是一双手套就能解决的事,很费精力啊,要不你再努力努力?再多表现一下你的诚意?我虽然就见过他一回,也能感觉到他不是好说话的人啊。” 阮慕斯眼睛眨巴眨巴着瞅着棚顶吊灯,仔细地琢磨杨喜鹊说的话,杨喜鹊说的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她高高兴兴地感谢给她瞎几把分析、还差点儿把她卖了的杨喜鹊,“那我就再努力努力,改天请你吃饭啊小喜鹊。” * 翌日,阮慕斯被杨喜鹊误导的、却如乔子执所愿,开始讨好小师父。 她算着时间,觉得乔子执差不多要到办公室了,一身白大褂,站在乔子执办公室门内,面带笑容,手上端着一杯咖啡,从容不迫又安静地等乔法医。 乔子执甩着手机,往办公室走,步伐恣意潇洒,神态懒洋洋的带笑,一边暗自琢磨今天怎么逗小徒弟玩儿。 前一天晚上她呆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太有趣了,她怎么这么好玩,要么今天逗她说不小心把手□□丢了 分卷阅读144 ? 他这么噙着笑,琢磨着怎么逗小徒弟玩,径直推开门。 接着,他定在门口。 一个很像礼仪小姐的小姑娘,正站在他办公室里。 乔子执挑眉,绕过她,看向她身后他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只高高瘦瘦的透明花瓶,瓶里面插|着的虽不是玫瑰,但也是很显诚意的百合和康乃馨。 他突然觉得自己昨天没轻易答应阮慕斯帮她改稿子这事儿,做得太妙了。 阮慕斯笑着递出咖啡,礼仪小姐一般,露出八颗小白牙,语气欢快愉悦,“小师父早上好呀。” 乔子执挑眉接过去,明知故问,语调轻扬,“哦?有事求我?” 阮慕斯讨好地仰头说:“百合是祝福,康乃馨是尊敬,就是想祝福我尊敬的小师父每天好心情。” 她说的这句话说得像要管家长要糖吃的小孩儿,她的表情也十分有趣,是那种“你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别乖啊能答应给我糖吃了吗”的有趣表情。 当然也可能是哪怕她不说话,只站在那儿,乔子执便觉得有趣。 他偏开脸揉了揉鼻子,笑意直溢出眼底,忍不住笑出声来。 门开着,方樱路过,探头叫乔子执,“大乔,非正常死亡,解剖室。” 乔子执回头看方樱,方樱微微愣住。 他眯着眼,含着笑,眼角的疤在开着花。 还是一朵桃花。 这人的好心情,总是毫无预兆的。 也不是,这人的好心情,最近总和阮慕斯息息相关。 方樱越过二人,望向里边儿的花,了然的“噢”了一声。 乔子执轻咳一声,正了色,瞪了方樱一眼,随手敲了下阮慕斯的脑袋,“你在这儿看书吧,今天不带你了。” 阮慕斯呆住,“啊?”为什么不带她了啊? 方樱补充道:“解剖室新风系统有点儿问题,慕斯你留在这儿吧。” “啊,哦,好。” 阮慕斯看看乔子执,又看看方樱的背影,她抿了抿嘴,踮脚儿冲他招手,“小师父,你低一下头。” 又有什么幺蛾子?乔子执这么想着,就着她的身高,笑着俯下身来。 他背着手,耳朵凑近她耳边,结果是他妈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她的呼吸靠他太近了,他就只感受到她叽咕叽咕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吹得他半边脸酥麻。 乔子执走出去好远,才揉了揉发热的耳朵,反应过来小姑娘说的是什么,笑得一脸桃花开。 阮慕斯说的是:“小师父,我中午给你预订了好吃的外卖,你悄悄的,别去食堂吃哈。” * 乔子执中午没准时结束,阮慕斯订的外卖已经到了,她走出去好几回,看乔子执怎么还没回来。 她想发信息问他的,但又知道他经常忙得错过午饭,就只好乖乖等着,等他回来后,再拿去用微波炉热一下。 阮慕斯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没午睡,有些犯困,将腿上的电脑放到地上,头一歪,歪到沙发扶手上,想眯五分钟,再起来继续写。 她这一眯,就眯了十五分钟,直接就眯睡着了,还没醒过来。 乔子执开门进来,本皮靴踩的声音大,瞧见小姑娘半张着嘴侧睡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脸颊下垫着,睡得人畜无害的,他脚步轻下来,走到沙发前,背着手,俯身看她。 不仅睡得人畜无害的……还睡得人心痒痒。 他蹲下身,手托着腮,看一眼他办公桌上的花,再看一眼小徒弟。 作为一个姑娘,居然送男人花? 他沉思着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这件事,怎么这么清澈纯粹呢?得亏她是认他当师父,若换了别人,怕是早就把她卖了或者,吃了。 田科长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乔子执蹲在正熟睡的阮慕斯面前,一脸“我要从哪儿开始下手”的禽兽表情。 田科长:“……” 算了算了,反正俩人都是单身,不管了不管了。 * 阮慕斯醒来的时候,乔子执已经拿饭菜用微波炉热过了,他见她醒来,朝她摆手,“来,吃饭。” “我吃过了,”阮慕斯讨好地说,“我在食堂吃的,小师父,这个是我特意给您一个人留的。” 乔子执又想起她背着方樱,小声跟他说悄悄话的样子,仿佛有什么情绪,从胸口里向外轻溢出来。 “你吃呀。”阮慕斯看乔子执久久未动,起身过去帮他拆一次性筷子,“师父你快吃,尝尝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 合不合胃口?自然是非常合胃口了。 面前站着个合胃口的小姑娘,饭菜就更合胃口了,尤其还伴着花儿香。 乔子执在办公室里面吃饭,阮慕斯就在他周围嘘寒问暖地忙来忙去。 很是谄媚。 “小师父你渴不渴?你要喝白 分卷阅读145 开水还是喝茶?或者喝咖啡吗?” “小师父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提前预定呀。” “小师父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啊?” 终于问到正题了,乔子执浑身突然来了股优雅劲儿,他优雅地喝着鲍鱼粥,优雅地看一眼桌上的花儿,微笑道:“我今晚熬夜,有夜宵吗?” 阮慕斯怔怔地看了他两秒,猛地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摆着手跑了出去,“小师父你下班别走啊,你等我啊——” * 下班后,乔子执头回不着急走,在办公室里懒洋洋地给发小群发信息。 他拍的一张办公室全景图过去的,让他们找亮点。 何斯野:【有女人给你送花?!】 乔子执但笑不语,逐渐变成笑意挂在唇角久久不掉。 直到门外一声轻响,他方轻咳一声,收了笑。 阮慕斯带来的是一乐扣盒的速冻饺子,依旧是讨好的样子,“小师父,夜宵。” 乔子执没动,只掀了下眼皮,“是什么?” 阮慕斯说得还挺得意,“师母包好放冰箱的速冻饺子,我下午回去取的,你晚上饿了什么的,就吃这个吧,煮一下很方便,还热乎。” 听是阮慕斯师母包的,不是外面买的速冻饺子,乔子执缓缓直起了身。 他接过乐扣盒,一边起身,“你吃晚饭了吗?” 阮慕斯笑着回答,“没有啊,小樱姐等我呢,我们一起去食堂吃。” “你宿舍有锅吧?” “啊?”阮慕斯好像有了种预感,不太确定地说:“有……吧。” “那就是有,”乔子执微笑着,漆黑的眼里浓郁的坏意,大步向外走,“走吧,去你宿舍煮了,一起吃。” 67、第 67 章 ... 乔子执走在前, 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乐扣盒, 皮靴潇洒地跟地面碰撞, 节奏泛着拽劲儿。 阮慕斯跟在他身后,踩着无声的小白鞋, 双手按着斜背的小方包,目光呆滞, 一脸茫然。 法医师父要去她宿舍, 和她一起煮饺子吃? 就算他是让人信任的警察,她也不能把男人往家带啊, 老师和师母可是曾经反复教育过她自我保护意识的。 她半弓着腰, 悄悄地快走几步, 拽住他手上的乐扣盒, “小师父。” 乔子执顿住,询问的目光从乐扣盒上,滑向她漆黑又迷茫的双眼, “饺子不想给我了?” “不是……”阮慕斯犹豫地看着他,“宿舍没有碗筷,也没有酱油和醋,小碟子都没有……” “唔, ”乔子执做思考状, 砸吧了下嘴,抬头望望在半山腰上的落日斜眼,随随便便地就想出解决办法, 腔调轻轻翘翘的,“那就一起去超市买啊。” 阮慕斯:“……” * 超市里,阮慕斯推了个不太好用的购物车,小轮子有点儿艮,推了没两下,就不走直线,歪歪拧拧的,阮慕斯还得费劲掰回来。 乔子执在货架上取着厨房日用品,余光瞧见她紧抿着小唇,努力又倔强地跟购物车做斗争的样子,好似把购物车当成他了,沉默地较着劲儿。 这小姑娘对他还是有防备,不想让他去她宿舍,可是她现如今有求于他呢,怕自己直接拒绝他的话,惹他不高兴,不给她改稿子。 于是小姑娘就把说不出来的憋气,发泄给面前的小推车。 平常看着乖乖巧巧的,也是有脾气的小人儿呢。 乔子执笑着放进购物车一箱牛奶,握住购物推车,垂眉看着她瘪瘪的小模样,慢悠悠并稳稳地直线推车,“平常自己会煮鸡蛋吗?” 阮慕斯紧盯着推车的滑轮,为什么到他手里就老老实实走直线了? 阮慕斯边看着滑轮边答说:“鸡蛋还是会煮的,就是觉得有点儿麻烦,就很少煮。” 乔子执若有所思点头,“唔,有点儿懒啊。” 阮慕斯:“……” 两分钟后,电器区,乔子执往购物车里放了两个盒子,一个煮蛋器,一个养生壶。 阮慕斯诧异,“你买煮蛋器和养生壶干什么啊?” “给你用,不是懒得用锅煮蛋?”他扬眉朝她勾着手指,“走,去买鸡蛋和豆子。” 阮慕斯:“……” 好贵啊,而且买了我也不用啊这位师父…… 乔子执如同一个将要送女儿去上大学的爸爸,唯恐女儿吃不饱饭,扔进推车一堆速食以及稍微动手就能吃的东西,可爸爸忘了女儿宿舍限电了,买需要用电的食物也没用啊爸爸。 阮慕斯宿舍虽然不限电,但是她懒啊,跟她作家爸爸一样,生活技能为零,眼看着乔子执放进去的那些东西,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动手去煮,热水都懒得烧的主,就鸟儿悄地把东西送回到货架上。 分卷阅读146 乔子执放进去两袋燕麦,没两秒,阮慕斯趁着他抬头看货架的功夫,悄悄抱着燕麦,小跑着放回去。 他一回头,看见刚放进去的燕麦不翼而飞,小姑娘正若无其事地捋着头发看奶粉,演技也是相当低劣了。 走到冷冻区,乔子执慢吞吞地放进去两袋速冻小蒸糕,阮慕斯趁他低头看冰柜的时候,又伸手拿走蒸糕,乔子执忽而抬眸朝她望过去,握住她手腕,“小偷啊?” 阮慕斯一脸尴尬,“就看看生产日期,看看过没过期……” 乔子执噙着笑,淡定地看着她,“我看过了,没过期。” “……你买太多了,”阮慕斯嗫嚅,“我吃不完的话,多浪费啊。” “不浪费,”乔子执扯走她手里的蒸糕,放进推车,微笑道,“我陪你一起吃。” 阮慕斯:“……” * 宿舍里,阮慕斯坐在房间里唯一一个塑料板凳上,左手托着腮,直直地瞧着正在厨台前面做饭的师父。 他脱了外套,穿着件V领的深灰色短袖,衣服不松不紧,刚刚好的勾勒着他满是肌肉的手臂和腰腹肌,线条很完美,她都不知道他是有肌肉的主儿,毕竟他平时休息的唯一运动就是睡觉。 吸油烟机上开着小黄灯,在他立体的脸上投下阴影,侧脸轮廓很是英俊,他真的很帅很有魅力,她刚研究生毕业,在校园里很少见过这样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她猛地摇头,她在想什么嘛。 阮慕斯视线落在他两条大长腿上,不不,落在他脚下一袋又一袋的购物成果上。 她知道乔子执蛮大方的,和方樱他们出去吃饭,基本都是乔子执买单,但是这次不太对劲儿啊,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还是给她买东西,不能让他买单啊。 结账时付款535元,阮慕斯没抢过他,当时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就把她给吓退了。 这会儿,她觉得她应该转账过去,哎,左手换成右手托腮,不知道她转账给他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 可是,不转也不是回事儿啊。 乔子执回头看她,就见她托着腮,手掌把眼睛和脸都挤得变了形,一脸的纠结郁闷。 宿舍窗外日光变月光,天色暗下来,昏昏沉沉的。 她头顶的小灯光是纯白色,显得她皮肤很白,嘴唇儿也有点儿白。 他压着声音,声线低磁,“怎么?饿了?” 阮慕斯摇头,“还好。” “那怎么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阮慕斯:“……” 阮慕斯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看着锅里浮浮沉沉的饺子,舔着嘴唇问:“小师父,你想不想要天降之财?” 乔子执:“……” 他侧眸看着她,小姑娘脸微红,目光躲闪,只看饺子,不敢看他。 手上握着的手机屏幕,已经调出转账,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就赶紧转账。 怪不得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敢情是要还钱。 乔子执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轻抬,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小板凳,“为师累了。” 阮慕斯立马过去把板凳给他端来,笑说:“小师父您坐。” 乔子执坐在椅子上,长腿向前伸着,晃了晃脚上今儿新买的男士蓝色拖鞋,好整以暇地说:“想要啊,不过天降之财最好一万以上,不然,为师懒得伸手。” 阮慕斯:“……” 阮慕斯一脸被一口鸡蛋黄噎在喉咙里的表情,很胸闷,很苦闷,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动了又动盈润的小嘴唇儿,不造说啥好了。 乔子执觉得小姑娘这表情太有趣了,又太上皇一般,垂手指着地上一箱全脂牛奶,“拆了,拿盒奶出来。” 阮慕斯听话点头,蹲在他板凳边儿拆箱子,拆开胶带条,她突然想到个新招,灿烂地抬起头,“师父,你想不想感受一下抢红包还抢到超大包的乐趣?!” “哦?”乔子执微笑地看着她,“不想。” 阮慕斯:“……” 阮慕斯穿着粉色衬衫,蹲在地上一个小粉团,扎的马尾辫已经塌了,松松散散的小碎发柔柔软软的。 她下巴搁在膝盖上,鼓着嘴,拆个牛奶箱子也不老实,身体前后晃,小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跳舞。 好像家里养了只小奶猫,乔子执忽然很想伸手挠挠她的腮,还想挠她的痒,让她忍不住笑的满地打滚。 阮慕斯终于拆开一盒牛奶,她将吸管插|进去,抬头要递给他,就对上乔子执饶有笑意的眼睛,长睫下,他眸光清澈温柔。 她愣住,他那目光里为什么有种她逗小狗玩时的宠,宠溺? 乔子执微微俯身,含着笑意的脸颊朝她倾覆过来,同时手朝她伸过去,阮慕斯莫名很想把爪子搭上去。 脸与脸距离好近啊,近到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和他脸上的小绒毛。 他手最终落在牛奶盒上,向她嘴边儿轻推,按着吸 分卷阅读147 管,放在她唇间,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嘴唇,气音轻柔,“饿了就先喝点儿牛奶吧。” 阮慕斯蹲在地上,怔怔地张开两瓣唇,含住吸管,轻轻一吸。 接着白皙的脸颊瞬间变红、升温、烧出了两团火。 忽然,她心底嗷呜一声喊,揉捏着发烫的脸颊,踩着凌乱的脚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乔子执罚站深呼吸。 他,他刚才是不是碰到她嘴了? 小师父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她为什么心跳突然怦怦怦了啊TAT * (最酷夏整理) 乔子执煮了饺子,炒了两道小菜,站在桌边,往小碟子里倒酱油和醋。 阮慕斯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板凳上,如坐针毡。 “小师父要不您坐吧?”阮慕斯晃着不老实的屁股,仰头看他,“辛苦您了,煮了饺子还炒了菜,我不能让您站着吃啊。” 乔子执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明显就是俩字:闭嘴。 阮慕斯还是不死心,稍稍抬起屁股,就要站起来。 乔子执余光瞥见她那小动作,轻描淡写地说:“心疼我站着累?那就记得明天去买把椅子。” 阮慕斯:“……”你为什么还想要再来啊?! “不过,今天在超市的时候你没说只有一把椅子啊,你,不欢迎我?” 阮慕斯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真没有,小师父我真的是忘了椅子的事儿了,我明天一早就去买椅子,我绝对没有不欢迎您,您大驾光临我这寒舍,真是……” “蓬荜生辉了?”乔子执微笑,“那我就经常来了。” 阮慕斯:“……” 顿了顿,乔子执问她,“欢迎吗?” 阮慕斯心底是哭丧着脸,不懂他一个男人经常来女人宿舍做客是什么原因,但是面上是小太监般的谄媚,“欢迎欢迎,一万个欢迎……” “唔,徒弟乖。” 乔子执会做饭,主要是他爱玩刀,没事儿总想用刀切点什么,就切菜玩玩,既然菜都切了,他就顺便煮了。 久而久之,他的厨艺就因他出色牛逼的刀工而大涨。 两个人,阮慕斯坐着,乔子执站着,一起共享第一次的二人世界(……)的晚餐。 阮慕斯尝了口乔子执炒的小炒肉,微诧,入口香鲜软嫩,不油不腻,比想象中好吃太多了,她本以为他也就是个普通型种子选手,顶多能把肉炒熟而已。 毕竟他不是精致型的人,当然也不是糙汉子型的……但是他整天就那几套衣服,皮衣牛仔裤皮靴,或者白大褂警服,怎么看都不是会下厨的人,有闲工夫睡一觉才是他的作风。 她惊讶又崇拜,仰头问:“师父你真的会炒菜啊?!” 乔子执纠正,“小。” “小师父……小师父你真的会炒菜啊?你怎么会炒菜呢?” 乔子执站在桌边,身影癯仙颀长,偏头望着窗外如水月光,淡淡道:“天赋吧。” 阮慕斯:“……” 68、第 68 章 ... 阮慕斯今天醒的特别早, 才早上五点多,就醒了过来,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她抓了两把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长长地打了口哈欠,翻身坐起来, 手背揉着眼角,瞅着养生壶和煮蛋器迷茫发呆。 哪里, 不太对劲儿啊。 咦?她为什么睁眼想到的就是前一天晚上在她宿舍做饭又吃饭的人? 哪里, 怪怪的啊。 阮慕斯早上出门,也还是好迷茫, 迷茫到她到了办公室, 看到办公室里大家的白大褂, 才发现她今天竟然穿裙子来上班了。 她平时都是衬衫牛仔裤, 方便行动,这忽然穿裙子来,有点担心大家打趣她。前两天她换了个新的口红色, 被窗口同事追着问了好久。 方樱抬头看见阮慕斯穿裙子,很淑女的浅色连衣裙,腰间系着条细带的蝴蝶结,裙摆到膝盖下方一点点, 她小腿纤细漂亮, 脚上一双帆布鞋,双脚因后悔穿裙子而摆成了内八字。 “哇,”方樱惊喜叫道, “漫画少女!” 阮慕斯本来还觉得穿裙子不好意思,正犹豫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宿舍换呢,结果方樱一声喊,办公室里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她顿时脸一红。 乔子执站在曲靖身边,正俯身握着曲靖的鼠标,在曲靖电脑上点击着什么,闻声也转了过来。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漫画少女,视线下意识地划过她微挺的胸,蝴蝶结处的蛮腰,和纤细的小腿,不易察觉地挑了下眉,她身材这么好的么。 小姑娘脸微红,杏色的连衣裙,单间背着浅黄色的方包,被这么多人齐齐注视着往办公室里走,不好意思到快要同手同脚了。 她手无处放,只得改成双手拎着电脑包,边朝里面小步快走,边对办公室里的人点头 分卷阅读148 统一问候,“师父们早。” 方樱走上前要逗阮慕斯,乔子执微微直起腰,先接了话,“去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给你改稿子。” 阮慕斯登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改,改稿?! 乔子执朝她摆手,“现在去。” 说罢,他继续俯身看曲靖电脑屏幕。 阮慕斯听到他帮她改稿子,就立马高兴得脚下发飘了,踩着欢快的步伐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帆布鞋快速的哒哒声后,漫画少女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子执缓缓从桌边直起身来,轻按着眉骨,对着一办公室安静禁声的人道:“都给我闭嘴。” 方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们也没要说什么啊。” 曲靖故意道:“小姑娘身材这么好啊。” 乔子执轻飘飘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曲靖脑袋上,“你他妈的是个警察。” 曲靖捂着脑袋喊疼,又哈哈笑起来,“这句话还是留给乔法医您自己吧。” * 阮慕斯进了乔子执办公室,立马拿出电脑来。 她坐在沙发上,电脑平铺在腿上,开机找文档。 果然小师父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啊,到头来还是愿意帮她审稿改稿的。 阮慕斯高兴极了,哼着小曲儿,兴奋地开机。 门开,乔子执走进来,她刚要仰头冲他笑,看到乔子执身后跟着方樱曲靖他们。 她诧异地想问要开会吗,但见乔子执脸色很差,肩膀缩了回去,乖乖闭嘴保持安静。 乔子执微眯着眸,扫了一眼她两条白细的小腿,朝她微抬下巴,“去坐我办公椅。” 阮慕斯不明所以,但看他面色不虞,没敢多问,只得乖乖端着笔记本去他办公椅坐下,支着耳朵听他们是要谈什么。 太奇怪了,才没两分钟啊,大家怎么都这个神色? 乔子执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睨着面前的四个人说:“我晚上有事儿,你们就算一直跟到我下班,我也不去。” 曲靖劝道:“大乔,部门里都聚会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你去了几次。科长都去呢,你还不去?这不像话啊。” 乔子执:“不像话就不像话,我什么时候像话过?” 阮慕斯悄咪咪地瞄了眼沙发前边的五个人,原来是部门聚会来请乔法医这座神的么,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 乔子执突然抬头,正抓到阮慕斯悄咪咪偷瞄的视线,他斜睨着她,“稿子找出来了?” 语气像是嫌她动作慢似的,阮慕斯顿时一个紧张,突然就找不到文档放哪儿了。 她文档太多,从大一开始写的那些东西,大纲,剧本,分镜头,小说,经常乱得这一个那一个。 电脑也是十天半个月不关机一回,打开屏幕就是文档,昨天晚上系统升级来着,她就关了机,她这再开机找,就翻不到了。 乔子执侧头,看见她鼻尖儿冒出了小细汗,手指在触摸板上不停滑动和点按,仿佛因他一句话而紧张了。 阮慕斯感觉到他视线,唯恐他不耐烦,忙道:“小师父你别着急啊,我马上就找到了。” 她两只修长白皙的手在键盘上敲打,赶紧搜索法医传三个字。 乔子执食指推开身前的曲靖,“反正我不去,你们乐意跟着我,就跟着。” 他走到阮慕斯身后,微微俯身看她笔记本,随意地拍她肩膀,语气些微轻软,“急什么,慢慢找,我等你。” 阮慕斯这才松了口气,动作慢下来。 方樱眯眼看着乔子执,乔子执视线正黏在阮慕斯身上,她和曲靖对视一样,意味深长地说:“算了,大乔不爱去,咱们就别逼他了。” 乔子执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曲靖看着很来气,很气很气地说:“不去拉倒,谁去谁王八蛋啊乔法医。” 乔子执没说话,但他抬眉的动作已经算是回答,谁稀罕去啊。 他肯定不去凑热闹,嫌闹挺,还不如晚上去小徒弟宿舍做饭吃。 方樱“啧”了声,转而攻略阮慕斯,趴在桌上对她笑,“说来慕斯也算半个部门的人啊,慕斯,晚上去唱歌,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正好咱俩晚上回来还是个伴儿,我如果喝多了,你照顾我点儿,求你了呗。” 乔子执:“……” 唱歌吗? 阮慕斯挺喜欢唱歌的,有时候也跟杨喜鹊去唱唱歌,放松一下,或者喊一喊,挺有意思的。 而且方樱的邀约理由还挺难让她拒绝的。 阮慕斯大方地笑着点头,“好啊。” 乔子执:“…………” 下班后,众人直接去吃饭唱歌一条龙,方樱挽着阮慕斯手臂走在前,一起上了曲靖的车。 车开出去的时候,曲靖还故意朝身后的人叭叭按了两声喇叭。 乔子执站在省厅门口,看 分卷阅读149 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的画面,薄唇微抿,嘴角下压,冷漠地掏出烟来叼着。 操,方樱和曲靖这两个小|逼|崽子,给他下套,他还真他妈的进套了。 * 方樱喝了点儿酒,但她没让阮慕斯喝,饭桌上,阮慕斯吃饭听故事,还挺放松开心的。 法医们的故事太多了,从尸体到死者家属,还有很多离奇有趣的伤情鉴定,又聊学校时候的事儿,还聊乔子执。 大家趁乔子执不在,说了不少乔子执牛逼事迹,也顺便提了些乔子执干过的小损事儿,还有小师父居然还怕老鼠,听得阮慕斯跟着嘿嘿笑。 方樱笑对阮慕斯说:“别听大家损他,我和曲靖也背着他说他坏话,但以我为首,都挺崇拜他的。” 阮慕斯笑着点头,很认真地说:“看得出来。” “那你呢?”方樱不动声色地问。 “我也挺崇拜他的啊,”阮慕斯没听出方樱的画外音,还自顾地笑说,“不过我听小师父说过他最讨厌考试了,公务员考试的时候他都想撕卷子。” 方樱摇摇头,得了,这小美女对乔子执就是单纯崇拜,看着还没那方面的想法。 乔子执行不行了啊,方樱喝着酒,这么好一姑娘在身边,他还等啥呢? 饭后,众人一起去唱歌,大包厢里,唱歌的,喝酒的,划拳的,热热闹闹的。 阮慕斯也不怯场,方樱点了两首歌,问阮慕斯会不会唱,阮慕斯会唱的歌蛮多的,就拿起了麦克风,唱《天空》。 直到她一开口,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曲靖:“我|操,慕斯你学过唱歌啊?” 她声音有种空灵感,很干净,很纯粹,还有一丝温柔。 阮慕斯笑着摆摆手,继续唱。 乔子执推门进来的时候,阮慕斯正唱到“你的天空,可有悬着想的云”。 包厢里光暗,大家都在看阮慕斯和屏幕,没人注意到他。 乔子执靠着墙,神色忽明忽暗地看着坐在点歌器前的姑娘,她毫不费力地轻唱着歌,马尾辫随着音乐轻轻晃着节奏。 她唱“放逐在世界的另一边”,音色优美又空灵,完全不像是她平常的软绵绵乖巧的样子。 不知道谁忽然喊了声,“哟,大乔来了啊!” 阮慕斯听见了,歌声一停,不知道怎么,她就突然脸红了起来,举着麦克风,唱不下去,迅速地按了切歌。 按下切歌后,她又觉得尴尬得不行,努力认真地装作搜索歌曲。 曲靖高喊,“是谁说的谁来谁是王八蛋啊乔法医!” 乔子执眼角一斜,没怼他,“我不来谁给你们买单?” 曲靖乐道:“邪了,我们乔法医自己打脸了!” 乔子执懒得理他,边脱皮衣,边朝阮慕斯走过去,径直走到她跟前,衣服随手扔到她腿上,俯身道:“给我选一首。” 他靠得她很近,但有人在唱歌,她没听清,眨巴着眼睛,红着脸,一脸问号。 他再次俯身靠近了些,提着她腿上的皮衣,给她光着的腿盖得严实了些,几乎贴着她耳朵,压低着声音说:“我说,跟我合唱一首,嗯?” 69、第 69 章 ... 包厢的灯光红色与黄|色交织, 明亮与昏暗交织,晃过人眼, 眼睛也跟着明暗变幻。 暧昧的气氛下, 阮慕斯渐渐红了脸颊,无意识地摸了下耳朵, 慌张地躲避他的视线,看向点唱机, “唱, 唱什么?” 乔子执距离与她近的几乎是要含着她的耳朵般,气息吹进她的耳廓, “男女对唱。” 阮慕斯心下漏了一拍又一拍, 只觉得脸颊和耳朵烧得不行, 他的气息温热, 她的气息燥热。 太近了,近得要粘到一起了啊。 她都要被他整个身体环住了,她手无意识地捏着腿上他的皮衣, 指甲都快要将皮衣尅出印子。 忽然有人在后面举着麦克风高喊,“我们乔法医也是专业级的呢,和慕斯来合唱一首,广岛之恋, 来, 广岛之恋!” 阮慕斯:“……” 这是什么烂主意啊法医师父们?这不是情侣必唱必分曲目吗法医师父们? 被大家转移了注意力后,又响起一阵刺耳响亮的音响杂音,阮慕斯方才大概十秒、或者二十秒的心率不齐的惊慌感渐渐消失, 呼吸平缓下来。 乔子执接过曲靖递过来的麦克风,若有似无地擦着阮慕斯的胳膊,垂睫选歌。 他手背已经涨好了,没有留疤,但有时候阮慕斯视线落在他手背上,还是会想起他护着她的那个画面。 阮慕斯不由自主地盯着他手背看。 乔子执向前倾进半寸,“看什么?” 阮慕斯指着他手背,“长得真好。” 乔子执没听清,朝她侧了侧耳朵。 分卷阅读150 阮慕斯和乔子执两个人开始互相靠近咬耳朵。 阮慕斯贴着他耳说:“我说,幸好你手背没有留疤。” 他笑,再次凑近她耳朵,“万一留疤了呢?” “那我就自责死了啊。” 她尾音轻轻软软的,有点儿难过的样子,好似她只是假想一下他手背真的落了疤,她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她目光还停留在他手背上,有一丝丝愧疚,有一丝丝心疼。 乔子执愉悦地笑了,胸膛低低地震动,揉了揉她脑袋,“可不舍得你自责死。”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轻,也没有贴着她耳朵讲,阮慕斯只隐约听见了不舍得三个字,但感觉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便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向屏幕。 他输入:GDZL。 广岛之恋。 阮慕斯:“……” 乔子执一脸平静,好似完全不在意这首歌的内涵。 还非常自然地以口型问她,“会吧?” 她诚实点头。 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乔子执选好后,不管后面还有人在唱呢,直接切歌到广岛之恋。 阮慕斯终于忍不住了,在音乐停的那一刻,小声问他:“不太好吧?”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打断别人唱歌不好,还是合唱这首歌不好。 乔子执神色散漫地瞥她一眼,“哪里不好了?” 就,就哪里都不太好啊。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乔子执方开口一句,包厢内又瞬间安静下来,爆好听专业级的开口跪。 同事们对乔子执的功底早有见识,不惊讶,就跟着起哄吹口哨大喊,“喔呜——” 他嗓音压得低,音色很磁,还有半分他散漫懒洋洋的调子,完全听不到有人起哄般,慢悠悠地低唱着。 阮慕斯听在耳里,脸微红。 她想,他唱得太好听了,怎么会这么好听啊。 轮到她,她努力装作心无旁骛地看着屏幕唱: “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 “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阮慕斯的声音依旧很空灵,落到尾音的时候又轻又柔,有久久不散的清婉动听余音。 乔子执坐在阮慕斯身后,与她合唱: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 “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爱过你,爱过你” 他手搭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宛若搂着她的姿势,不时地看向她红彤彤的脸颊,欣赏她逐渐红到耳朵和脖颈的颜色,眼角愉悦轻勾。 * 合唱结束后,包厢里的起哄声和呼喊声不断,伴着手摇铃和沙锤声,阮慕斯整张脸都发烫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笑,小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喝了口桌子附近的水,掩饰她的尴尬,但喝进嘴里才发现是白酒,辣得她张嘴就想吐,可大家都看着她,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好辣喉,舌头难受得想干呕,她努力忍住了。 她站起身后,腿上的皮衣掉下来,她慌张去捡,乔子执先她一步弯腰捡起来,披到她身上,“急什么,穿上。” 阮慕斯想拽下来说不用,乔子执淡道:“要么让方樱陪你去,要么穿我衣服去,自己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看她,但她莫名就感觉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别说不敢把他衣服拽下来了,还乖乖地把袖子给穿上了。 乔子执觉得有趣,还是跟她解释了句,“有我皮衣给你加持,安全。” “啊?哦,好。” 她太瘦小,穿着他的皮衣晃晃荡荡的,走出包厢。 乔子执看着她穿他衣服的背影,唇角勾出笑来,懒洋洋地拿起酒杯倒酒。 这家KTV是他们常来的,他们又是公安系统的,各个有警服,安全其实绝对没有问题。 曲靖和方樱俩人凑过去,一左一右夹着乔子执。 曲靖:“咋样,有进展没?” 乔子执明知故问,“什么进展?” 方樱:“你刚才唱歌都要搂上我们慕斯了,你装个大头鬼啊。” 乔子执笑:“老子还用装?” 方樱:“……” 曲靖:“……” 阮慕斯出了门后,就开始捂脸,果然滚烫,脸烫,脑门烫,耳朵也烫。 不对劲儿啊,哪哪儿都不对劲啊。 她是研究生毕业,不是高中毕业,她感觉到乔子执对她的不同了,就像刚才,乔子执肯定不会像和她唱歌那样,去和方樱一起唱歌。 而且,她高中毕业,大学毕业,研究生毕业的时候,都有被告白过,有一个男生就是趁着毕业聚会在唱歌的时候,坐到她身边,跟她表白,这种故意亲密的动作反 分卷阅读151 正就是没错了,就是这种感觉…… 就很懵…… 乔子执不仅没跟方樱她们合唱,应该也没有去给方樱或者别的女同事做过饭。 他是喜欢她吗?还是想要泡……她? 呜呜呜。 阮慕斯脑袋顶着墙,一下一下地撞着,他什么意思嘛,为什么跟她那么暧昧啊。 是觉得她好玩吗?他好像的确说过她好玩的话…… 阮慕斯撞完脑袋,又抬脚踢墙根,一下又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委屈,反正就不是很好受。 他态度总是那样,懒洋洋的,不在意的,好像不管不顾任何人的心情感受情绪。 还有他,他有时候说话也是,真的有点儿难听啊。 阮慕斯全身心地投入在内心的小难受里,没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她,还带着些微酒气。 酒气渐渐靠近她,阴影逐渐笼罩在她头顶,阮慕斯直觉发作,感觉到背部有人接近的磁场,猛地转身,一巴掌扇过去—— 手腕被人抓住,这人眼含笑意看着她,“看着人挺小,倒是很有力气嘛。” 阮慕斯仰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 乔子执笑说:“刚才怕了?” 阮慕斯点头,“有点儿……” “怕什么,”乔子执轻笑着,“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那些危险。不然当你师父是马后炮呢?非得你被人欺负到害怕了,我再出来英雄救美?” 阮慕斯怔怔的看着他,有些失神,其实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在脑袋里闪过了被人欺负的画面。 “再说了,”乔子执挑眉,“不是和你说了,有我皮衣加持,不会有人欺负你?” “……” 怎么说没人欺负她? 她手腕还被他拽在手里呢。 阮慕斯向后缩着手腕,“松开啊。” 乔子执歪头笑,“不太想。” 阮慕斯:“?” 他不仅没松手,他的五指还一寸一寸地滑进她的手指间,抓着她手腕的动作,改为和她十指相扣。 带她走进电梯,“带你去个好地方。” 阮慕斯所有注意力都在被牵着的手上,所有的知觉感官都退去,脸红得像太阳,又红又热又燥,他为什么牵我手啊啊啊??? 乔子执垂睫说:“你刚才出来的时候,喝了一口白酒?” “嗯……” “头晕吗?” “还好……” 电梯门开,一阵温柔的音乐立体环绕着,夜空繁星闪亮温柔,浅风轻拂面,是花园屋顶。 阮慕斯心跳得慌张又紧急,脚下都不会走路了,帆布鞋拖着地,像被人拖着走。 她无意识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乔子执的注意力都在她走路时飘荡开的杏色裙子上,小腿修长得很漂亮,裙子一荡一荡的,漂亮的膝盖若隐若现。 他随口答着,“和朋友上来过。” 何斯野要给他女朋友惊喜,他陪何斯野来布置过,这屋顶小花园经常被人租下来表白做惊喜用。 阮慕斯脚步一停,仰头看他,不禁皱起小眉头。 是和女生来的吗?果然是老手吗? 裙子未再蹁跹,乔子执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看到她皱起的眉,手指按在她眉心,揉了揉,“冷了?” 阮慕斯摇头,茫然地看着周边环境。 环境就像是圣诞节咖啡厅街边布置的那样,屋顶一圈的小彩灯环绕,闪闪着变幻着颜色。 数盏地灯温柔暖光,露天的遮阳大伞下,三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周围是修剪得很漂亮的绿植,还有飞来飞去的彩色气球,看起来就好像是节日里情侣互相搞惊喜和表白的地方。 阮慕斯:“……” 好懵啊。 乔子执好似并没有在意这有点暧昧的环境,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屋顶边栏处。 阮慕斯努力悄悄的却也做不到悄悄的,她试探着从他掌心抽出手,但被他稳稳握住,没抽来。 她再次小声说:“松开啊。” 乔子执没松,就那么牵着她的手,低头笑看着她。 阮慕斯抬头看他一眼,对上他深深的目光,赶忙垂下脑袋躲避开他视线。 啊啊啊他喜欢我??? 这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她又跟每一次被表白时一样,懵的不行不行的。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她。 头顶是繁星夜空,脚下是璀璨夜景,周围是绚烂的彩灯,周边清风微拂,耳边是他压低的声音。 “慕斯。” 阮慕斯呼吸一滞,手心出了好多汗,湿湿黏黏的。 “你听说过吧。”b 分卷阅读152 r 她张着嘴,很茫然,“啊?” “情侣唱广岛之恋,必分手。” 他指尖勾着她手心,嗓音仿佛磨砂的纸,沙沙的磁哑,“而朋友合唱这歌,后来都变成了……” 成了什么?万分之一秒里,阮慕斯脑袋在飞速转动,但也只是转动,转得她头晕晕乎乎的,他的声音又近又远,近得明明就在耳边,远得她听不清任何一个音节。 你怎么还停顿了?这个填空题我不会做啊。 忽而一阵手机铃声响,打断乔少爷。 这手机铃声背后就像有个智能机器人,正在朝乔子执发出冷笑的声音。 乔子执:“……” 铃声来自阮慕斯身上的皮衣,她手胡乱地往兜里伸,左手掏不出来,右手用力的抽出他掌心,双手去掏手机,拿出来后发现是乔子执的手机。 她捏着手机一角,小心翼翼递出去,“小师父,是你的手机……” 乔子执冷漠地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下压,明显不想接。 阮慕斯向前探头看屏幕,“是田科长……” 乔子执深吸口气,接过手机,没好气道:“哼。” 田科长:“刚接到中心电话,出现场。” 乔子执:“………………” 70、第 70 章 ... 乔子执出现场, 走得急,没带阮慕斯, 但是消息没落下。 早上七点钟, 给阮慕斯的信息来了。 【我得三天能回去,我办公室你随便进, 有事直接找我,别找方樱曲靖他们。】 阮慕斯觉轻, 信息方响, 她就醒了过来。 她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这句话,最终干巴巴地回复了一个字, 【哦】。 发完又觉得这一个字好像有点少, 就又发了一长串: 【好的我知道了, 小师父你注意休息, 我应该没什么事儿的,你放心。】 她举着手机歪头看她发出去的这行字,又觉得话说得有点多, 好像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捂脸嗷呜一声,后悔得不行,发一个哦知道了就好了,发那么多干嘛啊。 没一分钟, 乔子执的信息又来了: 【昨天屋顶还是不应景, 听了好几首英文歌,应该放《屋顶》的,你说是不是?】 “在屋顶和我爱的人, 浪漫的夜晚” “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 阮慕斯下意识哼出这歌词,哼完才后知后觉他这句话的意思好不单纯,她脸倏地一红,手机塞到枕头里。 塞完手机又响,又一条信息: 【你用什么护手霜,手那么嫩,回头送我一管,嗯?】 这人昨天硬牵了她的手,今天就摆到明面上来逗她,也太流氓了啊,阮慕斯看得不仅脸红,脖子耳朵都红了,烧成一团滚热火焰,她怕他再发来这种话,手指快速滑着屏幕,调成飞行模式,不再看手机。 过了有半个小时,阮慕斯燥热的心才平静下来。 她躺在床上蹬自行车,两条腿绕圈蹬得一上一下,床被晃得响着吱嘎吱嘎,她肚子里也饿得咕噜咕噜。 她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确认那天他指尖好像真的有擦过她唇边了,不是错觉。 阮慕斯一下下地揪着下嘴唇,揪得老长,再松手,下嘴唇咚一声弹回来。 他是觉得她好玩?还是对她有点儿好感?还是单纯的没事儿闲着撩个妹? 好懵。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嘴硬心软、恣意潇洒的、好帅好酷的、从不谦虚的、傲得不拿正眼瞅人的小师父。 这人好像在撩她? 阮慕斯更懵了。 懵得一塌糊涂。 * 乔子执三天就睡了八个小时,总算忙完,回家洗澡换了衣服,没来得及吃口热乎饭,就火急火燎地要回办公室,想瞅瞅阮慕斯那张乖巧又生动的脸。 想逗她玩儿,还想看她愤怒抿着嘴想反抗、又硬生生压下去还得对他阿谀奉承谄媚的小模样,特有意思。 何斯野却车开到他家,拎着大包小包的,把他堵在了家门口。 “进去进去,快帮我给颜兮选个香水,她下午飞机到家。” 乔子执好心情顿时被何斯野给搅和烂了,腰倚着吧台,冷眼瞅他,“这么着,你把颜兮给我,以后就什么都我来选,不用你麻烦了。” “放屁,”何斯野刚把衣服鞋子拎出来,听见乔子执的嘲讽,骂他,“别打我家颜兮主意,我半夜把你老二切了。” 乔子执向前挺了挺胯,“来,不切你是孙子。” 这会儿何斯野发现他不对劲儿了,走到乔子执面前,精明锐亮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乔子执。 十秒后,琢磨过味儿的何斯野退回去,慢条斯理地往外拿出一排香水,“着急去 分卷阅读153 找你那小徒弟是吧?刚表白完?那你快走吧,我不拦着你。” 说着又拿出热乎的饭菜,何斯野打开盖子,香味儿飘满屋,装着了然的神色诧异地抬头看他,“咦?你怎么还没走呢?” 乔子执:“……” 乔子执坐了下来,拿筷子吃饭。他忙了三天,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何斯野乐了,把要送颜兮的衣服鞋子拿出来,又打开一排香水跟乔子执念叨,“来,给我闻闻,看哪款香水配这套衣服和鞋。” 乔子执:“……” “你他妈的,你,”乔子执难以置信地说,“你当我是狗鼻子呢?再说谁送香水还得跟衣服配套的啊?!” 何斯野掰起乔子执的手指头,指着自个,“我啊。” 被何斯野一搅和,乔子执吃完饭,闻香水闻得鼻子都不会喘气儿了,最后帮何斯野选了头一款闻的。 何斯野满意收摊,问乔子执,“对了,你跟你家小徒弟进展到哪一步了?” 乔子执这会儿抻拉个懒腰,笑得惬意,“你管得着么。” 之前他还不确定,没太放肆。这回他确定了,牵她手,她没跟他白脸生气,而是脸红到耳根,手心一阵阵的出汗,没有狠劲甩开他,小姑娘对他也有好感呢。 * 阮慕斯坐在办公室里低头看疑难案子的资料报告,没办法捂耳朵,被动地听曲靖和方樱俩人谈乔子执。 方樱道:“这次可把大乔累屁了,死者挑了个这样的死法,活儿又脏又累也就算了,还被家属闹。停尸房里面,大乔好像被踹了好几脚,他都没动地方。” 曲靖叹气,“大乔那脾气就是嘴上硬,真碰着可怜的家属,他比谁都心软,什么活儿用忙三天不吃饭不睡觉啊,肯定是看家属哭又下不去眼了,帮人家忙东忙西。” 方樱看向一直安静看书的阮慕斯,“对了慕斯,大乔那天帮你改稿子了是吧?改得怎么样?” 阮慕斯抬头,眸光清澈,“帮我改了一些专业术语,批注标得满篇红。” “看没看见,”曲靖道,“大乔要是真答应人什么事儿,他就总是特上心。” 阮慕斯听得低下头看书页,这一页她已经十来分钟没翻。忙了三天没吃饭没睡觉?听着就好累啊。 她咬着嘴唇,拿出手机,点开和小师父的聊天页面。 发什么呢,问他休息得怎么样? 还是装作问他哪些专业知识? 她认的这个师父确实好,单就冲他帮忙跟省厅里的人打招呼说内部资料随她看的这点,他就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不然她不能一门心思跟着他学习和等他帮她审稿改稿。 她父亲擅观察人,她老师也总教她各种道理,她也不差,她明白的。 可是还有别的啊,因护着她而伤了手,到她宿舍来做饭,给她改稿子,跟她一起唱暧昧情歌,带她去楼顶花园看夜景,还,还牵她的手……那天早上还有点逗她的意思,问她要护手霜。 阮慕斯琢磨了好几分钟,她输入:【小师父,护手霜买好了……】 她看着这几个字,忽然有点羞|耻,脸红得不行,算了算了,还是删除吧。 咔哒咔哒着,她删除了。 “买好了?在哪儿呢?” 突然头顶传来道一本正经的声音。 阮慕斯吓得手一哆嗦,仰头去看,就看到乔子执朝她挑起眉梢冲她笑,不知道他站在这儿多久了,反正肯定是看到她手机屏幕了。 乔子执俯身,下巴几乎要碰到她肩膀,近距离歪头看她,语调明知故问的含笑,“字儿都打完了,怎么就又删了呢?” 刹那间,姑娘宛若盛开的玫瑰,红了脸颊。 那抹红晕比玫瑰更艳丽,从脸颊红到耳朵红到眼睛,几乎要滴了血。 乔子执一双含笑的眸子离她近在咫尺,看清楚了她脸上的小绒毛,也看清楚了她微颤着的长睫下害羞而躲闪的目光。 她睫毛颤啊颤的,像羽毛轻挠着他的小心脏,叫他心痒痒,特想用力“啵”她一口。 他靠得太近了,阮慕斯呼吸都不会了,停滞在胸腔里,和那夜在屋顶一样,周围都是他的气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轻喷在她脸上。 还有对面方樱和曲靖俩人举着水杯,在水杯后边看热闹一样看着她,眼里是终究如此的了然。 许久,阮慕斯才被解穴了一样向旁边挪开一点,手肘推着他,小声说:“发错了,要给我朋友发……” 乔子执更靠近一些,“是么?男他还是女她?” “女她,”阮慕斯下意识乖乖回答,“我同学,杨喜鹊。” 方樱和曲靖俩人同时扑哧一声笑,紧接着收到乔子执的警告目光,俩人赶忙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出去。 临出去时,方樱还给乔子执伸了个大拇指,识趣地关上门。 阮慕斯脸红得都快要哭 分卷阅读154 了,食指推着他脑门,“你起开啊。” 乔子执稍稍退力,被她推开了一点。 阮慕斯悄悄松了口气,拿开手。 他又继续用力,朝她脸边探了过来,“不想起开。” 乔子执不起开,她也推不动,就那么背着手,俯着身,在她脸边笑,“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睡觉了,你不慰问慰问?” 阮慕斯听得手上卸了力气,仰头看他,“我包里有干脆面,你要吃吗?” 乔子执:“……” “还有玉米肠,蛋黄派,你先凑合凑合?” “……” “要不,还有两个小时午休,你再忍一忍?” 乔子执被她气笑了,他微微直起了身,“那我还没好好睡觉呢,怎么凑合?” 阮慕斯稍让开肩膀,指着门,“你办公室有沙发啊。” 接下来,办公室安静了两分钟。 阮慕斯低头看书,乔子执垂眉看她脑顶。 嘎吱嘎吱一阵椅子拖拽响声后,乔子执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开始闭目养神。 乔子执在此之前,一直觉得自己魅力没问题,太多姑娘上赶子追他了,但到阮慕斯这儿,他居然没讨到半点关心。 好生气。 阮慕斯手机响,她小声讲电话,怕打扰到他,“行啊,在哪儿吃饭,你把位置发给我,午休就去。” 一直等她讲完电话许久,乔子执缓缓睁开眼,“哎。” 阮慕斯:“???” 乔子执道:“饿。” 阮慕斯重复之前说的话,“我包里有干脆面,你要先吃点儿吗?下班再去吃?” 谁他妈的要吃干脆面啊。 乔子执皱眉道:“吃那东西胃疼,食堂的饭菜也吃够了。” 阮慕斯:“啊。” 乔子执挑眉看她,等她开口邀约。 阮慕斯说:“我听见曲哥他们说中午要去吃八大碗,你和曲哥他们一起去吃啊?” 乔子执:“……” “我挑食,”乔子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爱吃。” 阮慕斯心想不是我说你,小师父你吃东西太挑了,而且你去蹭饭的,你就别挑了嘛。 但她没敢说出来,也没敢看他。 乔子执被气得一口老气闷在胸口,还得扬起笑容,“你中午没约吧,我请你吃饭。” 阮慕斯:“我有约啊。” 俩人大眼对小眼,一个抿着唇,一个一脸单纯。 过了许久,乔子执脑袋往后一仰,叹道:“不吃了,饿死得了。” 阮慕斯:“……” 阮慕斯实在装不了傻了,硬着头皮说:“那,小师父要不你和我一起吃?我朋友人很好的,她不……” 说时迟那时快,阮慕斯话还未落地,乔子执站起身来,尾音很愉悦:“行啊。” 他起得快,一阵风吹过来,阮慕斯用力吸了吸鼻子。 她刚才一直顾着自己紧张了,没注意到某些味道从何而来,以为那是方樱的。 直到此时,她转头,鼻子凑近乔子执,一点儿都不廉价,还很好闻,奢侈品牌的高档香水味儿,而且还不只一款香水,是好几款香水味儿都有。 她抿了抿嘴,又磨了磨牙,“不带你去了。” 乔子执:“?” 阮慕斯还觉得不解恨,起身往外走,“饿死你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报应来得快不快?! 71、第 71 章 ... 阮慕斯走出办公室的一分钟后, 乔子执猛然想起何斯野,抬手臂, 揪衣领, 闻到一身香水味儿,鼻子皱得满是嫌弃。 操, 乔子执一脚踹倒椅子,真他妈的被何斯野给坑死了。 阮慕斯中午和杨喜鹊吃饭, 乔子执回家洗澡换了衣服后, 跟曲靖和方樱他们凑热闹吃八大碗。 他不爱吃,也没胃口, 盯着那些菜不动筷子, 目光没个焦点, 空洞洞的。 方樱和曲靖俩人当着他的面儿演双簧。 “你知道乔少爷怎么了不?” “我不知道乔少爷怎么了, 但我知道乔少爷身上有香水味儿。” “啊?我闻闻,啊,闻到了, 好大的香水味儿啊,大家都能闻到吧?” “是啊,好像还好几种香水味儿呢。咦?慕斯小徒弟呢?没来和咱们一起吃饭啊?” “慕斯不爱闻这味儿,人家走啦。” 乔子执筷子一扔, 不耐烦道:“有完没完了!” 顿了顿, 他又软了语气,“方樱你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吃饭。” 方樱故意道:“不打。” 乔子执干脆抢走方樱手机, 模仿方樱语气给阮慕斯发信息: 【慕斯啊,在哪儿吃饭呢?发个地址来呗。】 阮慕斯很 分卷阅读155 快发了地址来,回复道: 【小樱姐没和曲哥一起吃吗?那你快来呀,和我一起吃火锅】 方樱探头看见乔子执发的那行字,骂道:“不要脸。” 乔子执面上不耐烦的燥劲儿全散了,懒洋洋地笑着,“要脸有何用,脸能当饭吃?” 方樱:“……” * 阮慕斯和杨喜鹊俩人在吃火锅,阮慕斯澄清的眼睛一片浑浊,盯着辣锅出神地想着事儿。 杨喜鹊轻敲她碗,“哎,琢磨什么事儿呢?又被小师父欺负了?” 阮慕斯回过神来,听到小师父三个字,又迷茫了,“他身上有香水味儿。” 杨喜鹊:“?” “他身上有香水味,你发什么愣啊?啊,慕斯宝贝,你这态度,不对劲儿啊,别是暗恋你家小师父了吧?” 阮慕斯咬着筷子,慢了好几拍,失神地瞧着杨喜鹊,“……啊?” 完啦完啦,杨喜鹊作为一个虽然没恋爱过但自认为自己是恋爱高手的感情专家,在脑内成功地描绘出了一本“小女生暗恋男神,但男神已有婚约”的虐心小说,她觉得此时她努力一下下,或许还可以扭转小女生对男神的感情。 杨喜鹊抓起黄瓜摆到阮慕斯跟前当麦克风,“请客观描述一下你对你家小师父的评价。” 阮慕斯夹着羊肉在火锅里涮了一圈又一圈,滴溜溜的眼珠跟着羊肉转了一圈又一圈,对着黄瓜嘀咕道:“就很厉害啊,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协助警方以最快速度破案。单位里很多人都挺崇拜他的,我开始还不觉得他有多值得人崇拜,可能就是他经验多,所以大家像尊重前辈一样尊重他,但是现在我也打心底的很崇拜他。” 杨喜鹊:“……” 杨喜鹊颤抖着想,这是要完啊,要他妈的完啊。 杨喜鹊问:“那主观呢?” 阮慕斯顺势咬了一口黄瓜,筷子还夹着那片羊肉转圈圈,都快把羊肉转迷糊了,她也跟着迷糊了好一会儿,“我转晕了……” 杨喜鹊:“……” “那这样吧,”杨喜鹊采取迂回战术,“你就回答我这一个问题吧,梦没梦见过他?等一下,你发誓,撒谎遭雷劈还以后穷光蛋。” “太毒了……” “管我毒不毒呢,那你发誓啊。” 阮慕斯:“……”我不。 阮慕斯不仅没发誓,还狠狠地瞪了杨喜鹊一眼,瞪得杨喜鹊哈哈哈大笑,问阮慕斯梦里面的小师父穿没穿衣服,完全忘了阮慕斯的开场白是他身上有香水味儿。 火锅店外,乔子执懒洋洋地靠着他的大摩托,看着玻璃窗里瞪人的阮慕斯,眼里闪过阵阵笑意,拨出阮慕斯的电话。 阮慕斯看见来电显示是乔子执,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调了静音,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一直到手机屏幕变暗变灭,她没接。 其实她也没生气,毕竟乔子执身上有没有香水味儿也和她没关系,她就是有点儿道不清的情绪,让她觉着此时她不太想理这个人。 杨喜鹊探头看谁打来的电话,阮慕斯双手捂住屏幕不给她看,还把手机塞进了包里,挥着杨喜鹊的脑袋叫她走开。 店外乔子执眯起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里面的姑娘。 身后车与行人路过,瞧着皮衣男的背影,就瞧出了低气压的劲儿。 这小姑娘先是不带他吃饭,又是不接他电话,有小脾气了,在躲着他。 估计回办公室,也还得躲着他。 这可不行,小姑娘一瞅就是那种表面说没事,暗里自己生闷气的性格,他可得赶紧哄好她,不能让她自己生闷气,怪伤身的。 * 阮慕斯和杨喜鹊俩人吃完饭出来,杨喜鹊还在打趣阮慕斯梦里的事儿,阮慕斯左耳听右耳冒,脑袋里一直琢磨着刚才她没接的电话,不知道小师父会不会有要紧事儿找她? 可是好像她也没什么要紧事儿…… 阮慕斯正想着呢,就感觉杨喜鹊停了下来,她循着杨喜鹊视线看过去,也停了下来。 乔子执倚着他的坐骑,拿着她的浅黄色头盔,歪头看她,目光压得很深,好像绕过了山山海海,视线终究落在她脸上。 阮慕斯心脏陡然一跳,心道完了,他是不是看见她没接电话了?是不是要兴师问罪啊?要发火吗?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退到杨喜鹊身后,绕过杨喜鹊的肩膀去看乔子执,莫名觉得他眼里多了两分笑意,脑袋赶忙又缩回来。 杨喜鹊就自然多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笑着打招呼,“乔法医好啊,乔法医有事找慕斯吗,那我就先走了啊。” 杨喜鹊走得那叫一个快,开门上车,倒车踩油门,瞬间消失。 阮慕斯:“……” 乔子执没笑,朝她走过去,目光压得低,嗓音也压得低,语调委屈得不行,“我还没吃饭。” 阮慕斯:“???”b 分卷阅读156 r “我看见你和你朋友了,给你打电话,想问你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吃。” “但是你不接。” “我就一直饿着。” 阮慕斯眨眨眼,“一个人也可以吃火锅啊,他们还会给你送个熊,陪你一起吃呢。” 她的表情真诚极了。 苦肉计完全不好使,乔子执抿了抿唇,认真和她解释,“何斯野是我发小,他让我帮他给他女朋友选香水,所以早上有香水味儿……” 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牵强了点儿?不能认真地想一个借口吗? 阮慕斯:“哇。” 乔子执失笑,“你哇什么?” 阮慕斯:“这句话挺好玩儿的。” 乔子执:“……” 乔子执抓着她手腕,往摩托旁走,拿着头盔给她戴上,语调很诚恳,“我知道这解释听着就很牵强,你也不一定信,但是你家小师父确实从来没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你可以慢慢考察。” 阮慕斯澄清的眼睛眨巴又眨巴,像刚才吃的那虾滑,骨碌骨碌着转,“你不用和我解释啊。” 乔子执:“……” 这姑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 阮慕斯下午回到办公室就正常了,和以前一个样,坐在乔子执办公室里看书和写稿子。 不一样的是,她不怎么瞧他。 乔子执中午真没吃饭,下午就在办公室里吃面包喝牛奶,边吃边盯着阮慕斯看,都快将阮慕斯脑袋盯出洞了,她就是不抬头。 乔子执吃一半,吃不下去了,朝她招手,“电脑拿来,我给你改稿子。” 阮慕斯端着电脑拿给他,笑说:“谢谢小师父。” 他仰头看她,她的笑里没什么感情,完全是表面式的。 怎么办,香水味儿一时半会儿是洗不白了。 改了十分钟的稿子,乔子执受不了了,小姑娘眼里都没有对他的崇拜了,这不行。 他出去找田科长。 乔子执刚出去,阮慕斯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里,好顿搓脸,忍住,要忍住,千万要忍住。 可看他办公桌上才吃了没两口的面包和牛奶,她手好痒,好想给他叫热乎的外卖啊,总不按时吃饭,胃疼起来多难受啊。 上次给他买的胃药,也不知道他吃没吃,他胃疼也总忍着。 嗷呜,阮慕斯咬着嘴唇,好想喂食给小师父吃啊。 田科长办公室,乔子执一双不悦的眸子黑黑的,黑得里面望不到底,“有没有需要出差的活?我现在就要。” 田科长顿时把乔子执好顿骂,末了,给乔子执答复,“有,滚吧。” 乔子执再回到办公室,阮慕斯仍然是那副带笑却没什么感情的表情。 他轻叹了口气,“单位要我出差。” 啊?那岂不是又不会好好吃饭了? 阮慕斯眼巴巴地看着他,不说话,怎么办,怎么跟他说让他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乔子执蹲在她跟前,目光很认真,连着话也认真坦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阮慕斯心道糟糕,这句话勾到我了,我一直想去出差看看别的法医工作环境和案件呢。 这台阶我得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出差 72、第 72 章 ... 太没出息了, 太没出息了。 阮慕斯跟在乔子执身后,看他手上拖着的她的行李箱, 边看边一个劲儿地拍自己的脑门儿, 就应该再矜持一下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宿舍收拾了行李, 跟他来了高铁站,被他牵着鼻子走, 实在太没出息了, 太没出息了。 她一路跟着乔子执走到VIP候车室门口,前面的人停下, 她没停, 脑袋直接撞到他背上。 撞得乔子执一声失笑, 朝门口接待员露出个特撩人宠溺的笑。 接待员都看呆了一瞬, 心道也太他妈的帅了吧。 乔子执回头,瞅身后的小徒弟,她在揉脑门, 脸上有股子愤怒,愤怒好似不是对他,是对她自己,觉得自己特丢脸的愤怒。 小姑娘脸小, 乔子执硬生生将笑憋了回去, 朝她伸出手掌心,还抖了抖。 阮慕斯看着眼前的手掌,有一秒两秒三秒的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杨喜鹊逗狗时的动作啊, 杨喜鹊手掌心抖一抖,狗子就把手搭上去了。 阮慕斯抬眼和乔子执对视,他眼里倒是没有揶揄的味道,很平静很坦然的。 看她没反应,像是又神游到了什么事情里,乔子执又抖了抖手掌心,朝她更靠近了些。 阮慕斯再次抬眼看他,他真的很认真,没戏弄她的意思。 于是,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搭了上去。 乔子 分卷阅读157 执:“?” 阮慕斯:“?” 她穿着件紧袖口的衬衫,上面的布料松松的,像泡泡袖,看起来她手臂细细小小,手也很小只,就那么乖巧地搭在他掌心里。 乔子执偏开脸,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阮慕斯见他笑了,又觉得自己被捉弄了,立马抽开手,但被乔子执紧紧握在手里,她抽不出来。 乔子执这一刻特别想把她抱入怀里,狠狠地抱抱她,揉揉她,还要捏捏她脸。 她怎么这么好玩。 在阮慕斯憋红着脸即将要发作时,乔子执松开了她,揉着眉骨掩饰止不住的笑意,“我是向你要车票,进贵宾厅要看车票。” 阮慕斯:“……” * 好羞耻啊,好羞耻啊。 闹了个乌龙后的阮慕斯,脸更红了,上高铁再下车后,一直到上了来接他们的警车上,她都没平静下来,满脑袋都是她为什么要把手搭上去啊,后悔得想撞车窗。 但是阮慕斯满肚子疑问,于是就用疑问将心底羞耻情绪压下去,屁股就搭了个边儿,整个身体都贴着主驾驶的椅背,不停地问司机小民警,“那这边的交通事故和失踪案子应该不多吧?像我师父他们总出交通事故的现场,还有找人什么的,这边经常需要法医的案子都什么样的啊?” 小民警人也挺有意思,不时地回头看阮慕斯一眼,跟阮慕斯聊上了,“我们这边交通事故不多,没有那种需要法医现场勘察的,可失踪案子多啊。我们这小地方,人一失踪,就全县都知道了,不过我是刚毕业新来的,还没接触那么多案子,也没怎么跟法医接触过。对了,听陈队长说乔法医在解剖室煮骨头汤什么的,真的假的啊?法医工作都什么样啊?” “真的啊,还用高压锅煮呢,我师父他常干这事儿,这是一种病理检验手法,为了充分分离软组织什么的,还有被大家戏称的火锅勺,我师父勘察箱里也有,挖胸腹腔和胃里那些东西的,还有舀蛆什么的,小白蛆,小飞蝇的卵哦什么的。” “对了,我师父上回出差拎着器官回来的,被安检的给拦下来了,他还把证件证明什么的忘记在酒店了。” “我师父和我说他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总跟他们说一具尸体好贵的。” “啊对有一回我师父做完尸检上楼,尸臭味儿太大,被我们田科长给赶出去了,我师父脸当时都黑了。” “我跟你说还有好多法医是性冷淡哦真的性冷淡哦。” 阮慕斯越说越兴奋,好像终于遇到个对法医工作感兴趣还对法医不了解的人了,那兴奋的架势恨不得从后面爬到副驾驶去跟小民警嘚瑟侃大山。 乔子执抱着肩膀,脑袋顶着窗框,兴致盎然地听阮慕斯眉飞色舞地讲她家小师父,噙着的笑意就没停过,听到阮慕斯说他黑脸也没阻止,直到阮慕斯说到法医是性冷淡,他翘着的嘴角终于压了下来。 他一个巴掌放到阮慕斯脑门上,将她给扒拉回来,“刚才在高铁上不是很困,这回不困了?” 阮慕斯好似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在旁边坐着呢,神采飞扬的脸蛋儿顿时萎了,怕挨揍似的缩到一角,开始百无聊赖打哈欠,“好困啊。” 司机小民警乐了,笑着跟俩人说:“最近下雨了,路不好走,还得俩小时能到,你俩先睡会儿吧。” 阮慕斯确实坐车坐久了就会犯困,但刚才撩嗨了,困劲儿没了。 车厢里沉默好久,半点声音都没有,她困意就又浮了上来,哈欠连连,打的眼里一阵又一阵的水雾。 实在困得不行了,她终于决定先倚着车窗框睡一会儿,正要和乔子执说麻烦到她了后叫她一声,就见一只手朝她伸过来,按她脑袋,到他肩膀上,他尾音很轻,“睡吧,到了我叫你。” 阮慕斯本想直起身来,这样睡他肩膀上是怎么回事嘛,怪,怪暧昧的。 但她坐的是警车,开车的是警察,她旁边坐着的也是警察,满车正气凛然,阮慕斯身子骨软给了警察,他肩膀又那么宽,她信任地轻轻阖上眼。 小民警看后视镜里的俩人,想问是不是情侣,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明知故问么,就小声说:“到地方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先休息,休息完了明天再去现场。” 乔子执声音压得低,问:“明天再去现场,不耽误事儿?” “没事儿,不耽误,我们这边都安排好了。” “嗯。” 小民警看后面的俩人,鼎鼎有名的乔法医哪里是传闻里的恣睢嚣张啊,满脸的温柔啊,哪里是来协助的,就像是来度蜜月的。 一直开到招待所,小民警停下车,转过来要说话,被乔子执一个手势给止住了。 阮慕斯没醒,睡得很熟,乔子执没打算叫醒她,低声让民警帮忙去开房。 片刻后,民警回来了,递来一把钥匙,钥匙上面写着305室,他趴在车窗上小声说:“乔法 分卷阅读158 医,房开好了,车我也留给你了,晚上订的餐在隔壁,你们要是不爱出来吃,就叫人给你送进去。” 乔子执点点头,“谢了。” 小民警笑道:“不客气,我跟陈队长认识,去接你的时候,陈队长跟我打过招呼了,明早咱们再联系。” 阮慕斯徐徐转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变暗,警车已经停在招待所门前半小时。 她眼皮掀了好几下,才彻底掀开,刚一掀开,就懵得一脸呆滞。 她左手抱着乔子执的胳膊,不仅左手抱着他胳膊,她右手还在他掌心里,牵,牵着他的手。 阮慕斯以万分之一秒,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我醒来的时候嘴是闭着的,应该没有流过口水吧? 她不禁咽了下口水,感觉嘴角有一长条流过口水后皮肤干干的紧致感。 “又恨不得钻进地缝了?” 乔子执歪头看睫毛颤得跟蝴蝶翅膀似的姑娘,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语气变得特温柔,“饿不饿?” 阮慕斯眨巴眨巴眼睛,诚实道:“饿。” 她始终没敢看他,就盯着前面的手刹,“小师父,我没有流口水对不对?” 乔子执此时特想诚实一次说确实有流口水,但看她那副“我的天老爷啊我怎么又做了件蠢事儿啊”后悔莫及的表情,没舍得逗她,笑着推门下车。 他长腿站在地上,开着车门,俯身看她,含着笑意温声哄她,“你睡相很好,还弯着嘴角笑,我才没舍得叫醒你,像个小婴儿。” 阮慕斯隐在车里,又羞红了脸,像颗艳艳红樱桃。 * 乔子执带阮慕斯在旁边的小餐馆吃了晚饭,阮慕斯安静如鸡,一点儿也不像车里时跟小民警那么兴奋的小嘚瑟,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吃饭。 乔子执实在忍不住,踹了踹她凳子,“跟我没话说?” 阮慕斯抬头,张了张嘴,恍惚道:“我好像听见蚊子叫了,你听见没?啊呀,我没带驱蚊乳液。” 乔子执:“……我看你像蚊子。” 该嗡嗡的时候不嗡嗡,不该嗡嗡的时候嗡嗡的可来劲儿了。 阮慕斯的恍惚一直持续到跟着乔子执上了305室,眼看着乔子执拿出一把钥匙,推开门,看到面前的仅此一张的大床。 她探头看了一眼,“看着环境不错啊,床挺大的。” 乔子执扬眉反问,“你觉得床挺大?” “是啊。”她朝他伸手,“我钥匙呢,我看看我那屋床大不大。” 乔子执伸手,缓缓地朝她手心拍了一掌。 阮慕斯疼得手一缩,“你干嘛打我啊?” 乔子执笑说:“就这一间。” 阮慕斯:“?” 乔子执:“≧▽≦” 阮慕斯:“|°з°|” 阮慕斯箱子也不要了,心里大喊你卖什么萌啊啊啊,一路飞奔到楼下前台,急忙问:“请问还有房吗?我再开一间。” 前台是个看起来像是做过淘宝客服的年轻姑娘,朝她微笑耸肩,“没房了哦亲,最近县里面有个比赛,各镇的人都来了,这还是警察同志让我帮忙给留的一间呢,不然这间都没有呢亲。” 乔子执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倚着吧台,微笑地看着她。 阮慕斯:“?!” 乔子执:“o(≧v≦)o” 73、第 73 章 ... 大床房门口, 阮慕斯倚着门框,捂着脑门,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瞅着里面她刚夸过的大床。 这床太大了, 可再大的床,也是一张床啊, 咕噜咕噜转几个圈就从一侧滚到另一侧了,俩人就追尾了啊。 乔子执在她身后, 看她捂着脑袋的样子, 好像头疼得不行,还是那种越看那张床就越头疼的样子, 他就越觉得好玩儿。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肩膀, 声音带笑, “麻烦让一下。” 阮慕斯侧了下身, 改成抱着门框,连眼神都不想跟他对视了,上上下下瞅着门框, 好像在研究门框的材质是实木的还是什么的。 乔子执擦着她身走过去,坐在房间里的唯一一张椅子上,歪头看她。 她穿着的衬衫都有点皱巴巴的了,头发也因为在车上睡觉搞得乱七八糟的, 他这还没开始欺负她呢, 就好像她已经被他欺负过了似的。 他努力压下唇角,憋回笑意,问她, “头疼啊?” 阮慕斯抬头看他,眼里的郁闷还没来得及隐藏,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了,有气无力地说:“浑身疼。” 乔子执闻言起身,体贴地把椅子让给她,“坐车坐的?过来坐会儿,休息一下。” 装作完全忘记这姑娘五分钟前还不头疼呢,站在门口满意地夸奖这床大的事儿。 阮慕斯深吸口气,迈进这间大床房,坐下,顺便双手也放到了膝盖上。 坐姿乖巧如表情 分卷阅读159 包,完美的演示了[乖巧.jpg]。 时间已经晚上八点钟,俩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玩起了一二三木头人。 分针咔嚓咔嚓走过去了五分钟,到底是乔子执先认输了。 他拿起车钥匙,抬脚往外走,心道再去找个招待所吧,小姑娘郁闷成这样儿,他也真不忍心再逗她玩。 阮慕斯眼睛瞬间亮了,她起身跟上去,一直跟到门口,看他背影在走廊走出去三四米,不太好意思地喊他,“小师父你要出去是吗?你那个,那个。” 乔子执眯了下眼,没太理解得了她叫他是什么意思,而且她怎么突然活过来了? 阮慕斯又不敢跟他对视了,瞅着他脚尖儿,“我洗澡慢,你能在外面多转一会儿吗?” 乔子执:“……” 乔子执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眸子里的笑意又涌现出来。 得了,这可不是他非赖着不走的,是这姑娘没打算让他走。 乔子执走到她面前,看她的脑瓜顶儿,推了推她脑门,“带电脑了么?” “啊?”阮慕斯点头,“带了啊,你要打游戏吗?” “电脑给我,我去给你改稿。” 乔子执手指轻勾了下她发梢,一缕发丝划过他指尖,柔柔软软的,叫他声音都放得很轻,“一小时,够吗?” * 招待所除了床以外,环境设备着实不太好,浴室的墙和门都很不隔音,阮慕斯一直纠结的事儿不是床的问题,是上厕所的问题,哗啦啦的声音,太尴尬啦。 她很认真地洗了澡,并没再喝水,打算一直挺到明天离开的时候。 一小时后,乔子执回来,拿着从前台借来的吹风机、以及从小卖部买来的蚊香。 阮慕斯穿着一身运动服,还没有擦头发,脸被热气氤氲得很红,给他开了门后,还没来得及看到他手里拿的那些东西,听到手机响,她颠颠儿跑去接电话。 是叶璞打来的,她站在窗边跟老师报备行程。 “我已经到了,也吃饭了,住的环境也挺好的。” “啊,他,他,他住我隔壁啊,很方便……” 乔子执听见她的谎话,将东西放到她桌子上,走到她身后,躬身垂头,拂开她的湿发,前额抵在她微凉微湿的后颈上,低低的笑。 阮慕斯背脊登时一僵,跟叶璞说话的声音都紧了,“对,明天去,我,我不会给他添乱。” 她说着往前迈了一步,后颈抵着的脑袋,竟也跟着她往前走,不离不弃地跟着。 阮慕斯:“……” “嗯,嗯,他会照顾我……老师你早点睡。” 阮慕斯都听不清她老师在电话那头都嘱咐了什么,机械地答应着嗯嗯嗯,好的好的。 所有知觉都聚集到了她的后颈,那里先是凉凉的感觉,接着越来越热,热得像是被火烧着一样。 她身体起起伏伏地呼吸着,那一处就贴着她起起伏伏,叫她好想拿一块冰出来,不然那里会被烧坏的,灼热的紧张感,就这么深记在心了。 乔子执感觉到她头发的水珠儿掉下来,落在他额头上,湿湿滑滑香香的。 一滴又一滴,像红墨水滴进他心底的池海,一圈圈地晕开,染得他满心红海,都是她的味道。 她身上很香,香得他乱了心智,他背在身后的腰,很想伸出去搂她的不盈一握的腰。 手即将落在她腰侧时,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地收了回来。 好在乔子执只是脑门抵着她的后颈,没有和她动手动脚,阮慕斯咽着口水,艰难地跟叶璞终于打完电话,缩着后颈回头,脸红得不行,声音都跟着恼羞成怒了,但又是软软的责怪,“你干什么呀?” 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洗过澡后的脸颊红红,脖颈锁骨也有水珠儿在那儿粘着,她这句恼怒实在没有威慑力,还叫他很是心痒痒。 乔子执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掌心放到他额头上,嗓音低哑,“我好像发烧了,你摸摸,烫不烫?” 阮慕斯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怪不得她刚才感觉后颈热热的,她贴着他脑门认真感受,“好像还真有点热。” 阮慕斯小时候不生病的时候,她妈都会用脸颊去贴她额头,感受她是否发烧。 她现在的第一反应也是要用脸颊去贴他额头,温度感受更直接。 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生活许久的女性,阮慕斯抽开手,“你等一下啊,我带体温计了。” 乔子执:“……” * 少爷没发烧,少爷体温正常得很,他还想挣扎一下,说体温计坏了什么的,但阮慕斯那小眼神直勾勾的,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她就要对他来硬的了。 虽然来硬的也没什么不好,他对此还挺期待的……还是乖巧如鹅安静如鸡的进去洗澡了。 乔子执没跟阮慕斯说让她出去,阮慕斯在屋里转了一圈 分卷阅读160 ,看到了吹风机和蚊香,站在原地抿嘴笑了会儿,也很体贴地出去转了一个小时,让乔子执洗澡和尿尿。 俩人全部洗完澡后,已经折腾到十点多,阮慕斯回来后,就站在床尾出神地看被子。 乔子执很期待看到阮慕斯的反应,于是就跟她一起站在床尾,兴致盎然地看着被子,等她的反应。 俩人一左一右站在床尾盯着被子看,像极了新婚夫妻在琢磨什么小黄事儿。 终于,阮慕斯开口了,细细软软又很肯定的声音,“小师父,我让着你,我睡地板。” 她的表情认真极了,似是经过前思后虑很慎重的决定。 她还掰着手指给他举例说明理由,“你看啊,你明天要过去,从分析现场到去殡仪馆看尸体,可能还要解剖好几个小时,再跟他们分析探讨,可能连饭都吃不上,我今晚肯定不能让你太疲惫了。” “我不是不信任你啊,实在是我睡觉太不老实,可能会把脚砸你脸上哦。” “我睡觉的时候还会用脚趾头夹人的肉,我都把杨喜鹊的大腿里子夹哭过。” “而且你年长,孔融让梨嘛。” 站着的乔子执听得腰疼,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他坐在床尾,两手撑在身侧,长腿伸到她脚边,晃来晃去,很耐心地仰头听她胡扯,并面带欣赏她表演的目光,“徒弟这么关心为师,为师真是身心愉悦啊。” 阮慕斯听得脸颊若醉后酡红,结巴地说了句“不客气”,自顾自地开始拿被子,要往地上放。 乔子执在她抱着被子要往地上摔的时候,轻飘飘地说:“招待所的地上,不太干净,你这么铺到地上,给清洁阿姨平添了多少活,单洗这一个被单就得累得抬不起手。” 阮慕斯:“……” “更何况,地上的虫子可不少啊。” “……” 乔子执将她怀里的被子,一点点拽了回来,放到床的右侧,一直拽到最后一寸时,没忍住,挠了挠她手背,挠得阮慕斯一下子跳开,腰差点儿撞上后面的柜子。 乔子执眼疾手快搂住她腰,最后他手背撞到柜子,发出“嘶”一声。 不是撞疼了,是她腰真的好细,仿佛瞬间还感觉到了她衣料下皮肤的细嫩。 阮慕斯仰着脑袋看他,那架势好似马上就要骂他不要动手动脚了,下一刻,她盈润嘴唇轻张,“你好香啊。” 她鼻子凑近他短袖,鼻尖儿几乎要碰到他胸膛,很用力地闻着,“你用的是什么沐浴露啊?” * 已经快十一点钟,她若再说要睡地板的话,就未免太矫情了,尤其乔子执已经为她点好蚊香,躺上床,盖着他的外衣,阖上了眼,并把整张被子都给了她。 阮慕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怕打扰他休息,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很缓慢的蠕动着,抬抬屁股抬抬脚,再抬抬肩膀,被角也全都压到身下,把自己给裹成了大团子。 她在那儿晃来晃去,晃得床都跟着颤,乔子执能睡着就神了。 直到床平静下来许久,乔子执缓缓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小姑娘用被子把自己给包起来了,全身上下只露一张脸。 她脸很小,巴掌大点儿,皮肤白皙细腻,睫毛很翘很长,看着年纪好小的样子。 这么小的年纪,心思倒是多,裹成这个大团子,也不知道是怕她自己睡觉不老实,还是为了以防他睡觉不老实。 乔子执他压根睡不着,一把年纪了,美人在一旁,生理冲动根本没法控制。 这么硬了好久,在黑暗里听着阮慕斯的呼吸,听她呼吸渐渐均匀,感到她已熟睡,乔子执一寸寸地挪了过去,连着被子,将她揽入怀里。 他总算满意,搂着怀里肖想已久的人儿,勾着唇角,入睡做美梦。 74、第 74 章 ... 阮慕斯睡觉太他妈的老实了, 老实到乔子执越睡越郁闷,郁闷到了凌晨三点醒一回, 就再也睡不着了。 乔子执看着熟睡的阮慕斯, 一脸郁闷,他好期待她睡觉不老实, 把脚砸他脸上啊,还有用脚趾头夹他大腿里子什么的。 这个骗子, 说话怎么这么不算数。 阮慕斯把被子睡成了严丝合缝的睡袋, 只露出张巴掌大的小脸蛋儿。 她穿着运动服睡的,又被卷饼似的的被子一圈圈裹着, 已经睡出了汗, 细汗打湿了碎发, 仍旧一动不动的, 不踹被子也不乱滚,呼吸均匀,睡得沉。 乔子执几次想把她身下压着的被角给敞开些, 怕热坏她,可她稳睡如山,一点儿不配合。就像什么呢,就像襁褓里的倔强婴儿, 不动, 就是不动。 他半点招没有,还越来越没困意,脑袋抵在人家小姑娘的肩膀的被子上, 干脆低头玩手机。 他将手机的背景光调到了最低,打开阮慕斯的毕业照片,在黑暗里笑着欣赏。 分卷阅读161 她穿着学士服,学士帽在她额头上印出了美人尖的形状,白色衬衫的领口还戴个红色领结,瞧着又美又乖。她对着镜头灿烂微笑,笑得唇红齿白的,笑得眼睛里好似有星辰大海。 再抬头看她的睡相,轻闭的小嘴唇看起来就像小红樱桃,他越看越稀罕,稀罕得好想咬一口。 又看她热出来的鼻尖儿小细汗,伸手擦了擦她鼻尖儿,她觉得痒了,鼻子皱了皱,脑袋一偏,后脑勺冲着他。 睡觉都这么有小脾气。 乔子执往旁边撤开,张开手臂摆个大字儿。 乔少爷一个人占了四分之三的床,对着头上灯管笑。 这回就放过你,考察期么,等我过了考察期的,为师教你人生中最重要的男女学问。 * 这次案子发生在镇里面,从县到镇开车还要四十多分钟。 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死在自己家,家属有老婆儿子,儿子在外面上大学,亲爹被人杀了,痛苦又愤怒,但虽然愤怒,却没外露,只是沉默的愤怒。 死者的妻子很难以接受,大喊大叫让警察赶紧破案找凶手,不然就要闹到市里,再闹到省里。 乔子执带着阮慕斯去了以后,死者妻子还在哭喊着发火骂人,乔子执下意识伸手将阮慕斯挡在大门外,“你在这儿等着。” 阮慕斯抓着他手臂,踮脚儿往里瞅,他太高,她没办法探过他肩膀往里瞅,就弯下腰,要从他手臂下面钻进去,“你让我进去看看啊。” 乔子执整个身体挡住她,“里面家属正闹着,指不准得动手,溅你一身血。” 阮慕斯眼睛顿时更亮,“那我更得去看看了啊。” 乔子执没话说了,就用那种沉静的目光,站在门槛前,静静地看她,试图以气场吓退她的不安分。 阮慕斯忽略不了他公事不夹私的冷漠气场,眼看他喉咙上下滚动,似是要教训她不注意场合,她忽然干巴巴地仰头看他,“小师父,你是警察啊。” 还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保护不了人民群众吗?” 操了。 乔子执突然就觉得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完,她以后但凡有点儿要求,又以这副样子来求他,他保准什么都答应啊。她要什么,他都得给她。 怎么还带撒娇的啊,阮慕斯你太犯规了。 里面的小民警东子见他俩在门口不进来,扬声喊他们,“乔法医,还有别的吩咐吗?” 阮慕斯立马推他,“小师父,你赶紧的啊,里面催你呢。” 她那双眼睛兴奋地不行,咔吧咔吧的像相机,迫不及待地要过去照相摄影似的。 乔子执目光从她头顶扫到脚底运动鞋,看着就柔柔弱弱的,还哪有热闹往哪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闯祸,微叹息,“回去我教你格斗。” 阮慕斯忙不迭点头。 “进来跟住我,不准往前冲。” 阮慕斯继续点头。 那样子乖得不行,好像乔子执如果此时要牵她的手,她都能答应。 要不趁机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没准儿也能答应呢。 乔子执视线胶着在她身上,思绪已经飘到太平洋,阮慕斯实在等不及了,“啪”的一声打开他手臂,“我都答应你了,快走呀。” 操了。 乔子执觉得自己有病,她这句话,竟然让他幻想到了不可描述的画面,她坐在他身上,无力软嚅的打他:我都答应你了,你快点儿啊。 * 死者儿子二十岁,读大二,体育生,挺壮的小伙子,站在院子里双目猩红,狠狠地抽着烟。 乔子执经过小伙子身边的时候,一直以身体护着阮慕斯,将她挡在身侧。 之前有家属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对法医袭击过。 打开勘察箱后,阮慕斯自觉做助理,给乔子执穿衣服,小声问他,“院子不封吗?” 乔子执自己戴手套,说着,“想封也封不了,家属太能闹,能把这屋封住就不错了。” “你之前挨过家属揍吧,你真的一动不动任他们揍你?” “你这话说的,听着我怎么那么窝囊呢?” “不是啊,我特为你抱不平啊,我听着都替你觉得委屈,你为什么一动不动地让他们揍你啊?” “不然呢,我还手?” “不啊,”阮慕斯自己也穿戴完毕了,认真地说,“你跑啊。” 乔子执:“……” 乔子执抬脚就走,走得很果决,阮慕斯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就突然想哄他,嘿嘿一笑,跟在他身后迈过门槛说:“不过这回你放心啊小师父,如果今天家属揍你的话,我保护你。” 走在前面的乔子执顿下脚步,回头看她。 幽深的眸子里多了两层阮慕斯暂时没看懂的意思,是被小姑娘感动了的微诧,以及品出味道后心里的舒坦。 * (读文少女可爱 分卷阅读162 小藻整理)乔子执和阮慕斯换了衣服后,进入现场,死者妻子站在门口哭喊着要进去,被民警他们拦着,她就继续哭喊这是她家她为什么不能进去。 乔子执勘察的时候话就少了,认真内敛的样子像穿上了无形的警服,仿佛身上有国徽在闪闪发光,看得阮慕斯有片刻的呆滞,觉得他好耀眼。 痕检师跟在乔子执身边讲当地法医鉴定结果,死者颅内损伤严重,系呼吸系统衰竭而亡,并跟他讲之前询问家属的一些笔录。 是死者儿子发现死者的,他慌里慌张地叫他妈,他妈就开始不住地哭,还是他稍微冷静些,打电话报警。 乔子执只听不言,也不做评断,冷静地做现场勘察。 阮慕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一次性防护衣因动作响起的沙沙声,看乔子执的动作,看他的神情。 跟着乔子执从透风的窗到折叠的床,从简便衣柜到厨房晾的干鱼,从里屋跟到外屋,半个多小时过去,阮慕斯猛地眨了下眼睛,她怎么一直盯着他移不开眼啊。 这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乔子执看过现场后,问死者儿子一些话,死者儿子都配合,配合完了又烦躁地质问怎么不去查案子,为什么反复在这儿问他,他都说了多少遍经过了。 阮慕斯站在乔子执身后,意外地注意到乔子执竟然没发脾气,在本子上写写记记,很平和。 乔子执问过死者的儿子后,又询问死者的妻子,死者妻子一直在哭,本就是没工作的家庭妇女,家里没了男人,天就塌了下来,接受不了,哭得断断续续的,要背过气了一样。 乔子执道:“您先冷静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死者妻子还在哭,哭得停不下来,边哭边念叨着这个家。 乔子执仍旧耐心,抬手腕看表,过了五分钟后,他说:“您还需要哭多久,给我个准话,我一会儿再来问你。” 死者妻子依旧在哭,低声哭喊着你死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鼻涕一把泪一把。 死者儿子要过来哄母亲,乔子执抬手挡住,“我有话要问您母亲,麻烦您方便的话,给我五分钟时间,让我跟您母亲单独聊聊。” 这体育生低头看挡着他的胳膊,明显起了怒气,要动手的样子。 阮慕斯心下一声吼,从乔子执身后绕出来,一个移位,挡在乔子执身前警告道:“别动手啊。” “动手就袭警了!” 体育生被这法医助理小姑娘喊得愣住了,心想难道你是萝莉脸肌肉女不成,怎么还一脸保镖样儿? 乔子执也被冲出来的阮慕斯喊得愣住了,小姑娘就特像炸毛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低笑了声,按着阮慕斯的运动服帽子,把她揪到了身后,“人家还没动手呢,看着你倒像是挑事儿的了。” 阮慕斯没吱声,也没解释,就像炸毛的猫一样,使劲儿盯着死者家属。 她其实一直记得在办公室里曲靖和方樱说的话。 “这次可把大乔累屁了,死者挑了个这样的死法,活儿又脏又累也就算了,还被家属闹。停尸房里面,大乔好像被踹了好几脚,他都没动地方。” “大乔那脾气就是嘴上硬,真碰着可怜的家属,他比谁都心软,什么活儿用忙三天不吃饭不睡觉啊,肯定是看家属哭又下不去眼了,帮人家忙东忙西。” 她不想她家那么善良的小师父又被家属踹。 好在体育生算是懂事儿,朝乔子执点点头,走了,给他们留单独谈话的空间。 阮慕斯看见体育生像是去隔壁拿椅子去了,应该是心疼妈妈了,想拿给他妈妈坐。 乔子执面对这个一直在哭的妇女,他连着两次好说好商量,这第三次,他没工夫在这儿耐心了,殡仪馆还有尸体要他过去检验,不能耽搁了。 乔子执直截了当地问:“您丈夫有情人吗?” 阮慕斯听得一愣,这个问题也太直白了,而且有点儿不尊重死者啊,不过转念一想,他刚才已经很有耐心了,这样也是为了尽快找到线索。 可死者家属是不会理解法医的,她哭声顿停,几乎嘶吼,“他不是那样的人!” 阮慕斯好怕家属伸手挠乔子执啊,忍不住探出身来,小声说:“阿姨您别激动,乔法医是为了尽快破案,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没有的话,您直接说没有就行了,咱们还有问题要问的,您冷静一下。” 乔子执身姿挺拔地立在当院中央,身前是正哭的妇女,身后是护着她的小姑娘,他突然觉得以后每次出现场都应该带上阮慕斯,有她暗搓搓地想要保护他,让他心里美滋滋儿的。 但是妇女哪里能冷静下来,从出事到现在,二十四小时不到,还没从失去丈夫的痛苦里缓过来,浑身几乎颤抖起来,哭喊着,“他当了一辈子老实人,唯一爱好就是抽烟喝酒,他外面没有女人!” 阮慕斯忙哄道:“您别急,没有就没有,我们相信您,这只是例行……” 分卷阅读163 体育生拎着凳子走进大门时,就看到他妈妈在院子里哭,哭得歇斯底里的。 阮慕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旁边一个阴影飞速晃过,接着两道撞击的声响重重响起,木椅板凳摔倒在地,四分五裂。 她转头去看乔子执,看到的是乔子执快速放下手臂,转身急急地问她,“崩飞一块木头,没碰到你吧?” 小民警和痕检师他们冲上来,按住体育生,纷纷焦急地喊他,“乔法医!” 阮慕斯怔怔地看着乔子执,看到他手臂被一根钉子扎透了。 他手臂汩汩血迹向下流淌,染红了她全部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有了,同一张床有了,当然还得英雄救美受个伤啦。 糖妈是亲妈,但大乔你是女婿,妈只能忍痛让你受个伤了o(≧v≦)o 75、第 75 章 ... 县医院里, 大夫给乔子执处理伤口。 钉子上都是锈,伤口也深, 大夫给打破伤风针, 包扎好,叮嘱他注意事项。 大夫嘱咐完, 忍不住唠叨,“怎么都跟钉子过不去呢, 前天一个小孩被带锈钉子扎了, 上周还有一个把脚底给扎透了的,你这个还行呢, 捋着边扎过来的, 不算太严重。” 乔子执也称得上是半个医生, 大夫说的话, 他一句没认真听,脑袋绕过大夫的白大褂,看向门外走廊, 寻着阮慕斯的人影。 他问小民警,“东子,她人呢?” “啊?刚才还在门口呢,我去看看。” 小民警出去找人, 但没找着, 走廊两侧没阮慕斯的人影。 楼上楼下转了两圈,也没瞧见她。 小民警回来,手上拎着顺道买的矿泉水, 拧开递给乔子执,“没看见人,估计去洗手间了。那体育生你打算怎么办啊?说严重了就是袭警,说轻了就是失手误伤。” 乔子执喝了口水,淡道:“他爸死了,他情绪崩溃,能理解,这事儿就甭往上报了。这伤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多大事儿。” 小民警为乔子执抱不平,“情绪崩溃也不能拿凳子砸人啊,还是个大学生呢,就这么冲动?那凳子看着就年头多了,凳子松,钉子也松,就他力气大,疯了似的往人脑袋上砸?你这是反应快用手挡了一下,如果反应慢点儿,那钉子就直接进你脑袋里了。” 乔子执笑了笑,浑不在意,“天地间父母最大,亲人生死发狂,我做法医的,还能不理解么。” 小民警不吱声了,转身出去,“我再给你去找找你徒弟去。” 乔子执点头,又道:“我这点伤没事儿,一会儿就去殡仪馆,不耽误事儿。看见慕斯,就说只是血多,皮外伤。” 小民警站在门口回头看他,乔法医懒洋洋地坐在病床上捏手臂,估计是碰疼了,拧起了眉毛,没两秒,皱起的眉又舒缓开,还低低笑了两声。 这么瞧着,这位乔法医眼角那道疤格外清晰,明明是个狠人的皮相,却好像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还挺温和。 怪不得陈队长在电话里说乔法医刀子嘴豆腐心,让他不用担心。 * 过了有十分钟,阮慕斯进来了,拿着一袋子的矿泉水和零食,两眼通红。 从门口磨蹭到床位,跟脚底粘到地板了似的,磨蹭得像只乌龟。 乔子执挑眉道:“去买东西了不跟我说一声,看我有伤,逃得远远的啊?” 阮慕斯慢吞吞地蹭到他跟前,慢吞吞地把东西放到床上,“你刚才不让我进来的啊,我给你发信息了。” 乔子执掏兜看手机,“啧,静音了。” 阮慕斯垂头盯着他胳膊看,他胳膊被包扎的就跟中了子弹似的,她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像伤在她身上似的,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皱巴巴的。 她嘴唇动了好半晌,终于发出个带哭腔的声音,“你怎么不跑啊。” 她在来的路上哭了一回,无声的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刚才大夫给乔子执处理伤口的时候,乔子执看她又要哭,就叫她出去等着。这会儿看着她眼睛还是发红,声音又带哭腔,估摸着是在买完东西跑哪儿又抹了眼泪儿。 乔子执胳膊都被人用钉子扎了,姿态依旧懒洋洋的,就像只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不痛不痒的,还歪头笑,“我跑了,那板凳不就砸你身上了?” “那你,你,”阮慕斯“你”了好几声,没能藏得住对他的心疼,低声说,“多疼啊。” 乔子执坐在病床上,双腿长伸支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站在他面前的姑娘。 姑娘双手插在运动服上衣兜里,说完这句话就垂下脑袋,下巴颏都恨不得塞进运动服领子里。 姑娘明显在心疼他,心疼到哭了好几回,心疼完,她还觉得不好意思。 乔子执这心情舒爽的,怪不得自 分卷阅读164 古以来英雄救美的套路屡试不爽呢。 “慕斯。” 乔子执叫她慕斯,没叫她阮慕斯,也没叫她徒弟,声音也很软。 他伸手拽她的手腕,拽她到跟前,看她红红的眼睛,压着声音问她,“慕斯,我受伤,你心疼吧?” 阮慕斯挺坦诚地点了头,是真的心疼了,一个钉子扎进去,想想就好疼啊。 紧接着她想起什么了似的,“啊”了一声,眼睛睁得好大,抬头说:“小师父你别多想啊,今天若是换了曲哥,我也得哭,我就是个小哭包,你可千万别想太多啊。” 乔子执:“……你曲哥能像我一样抬胳膊挡住那板凳吗?” 阮慕斯不太确定地说:“不知道曲哥武力值怎么样,不过他应该也能吧?感觉你俩武力值应该差不多?” 这他妈的瞬间从胃里面升起一股子火,直蹿到嗓子眼。 她这句话能气得他三天吃不下去饭,还居然拿他和曲靖比?! 乔子执揉着眉骨,觉得头比手臂还疼,还强压着怒火,尽量平静地说:“走吧,去殡仪馆。” * 殡仪馆,乔子执跟当地法医聊目前情况,准备一起进行二次尸检。 尸体还没火化,体育生本打算立即火花,骨灰下葬,入土为安,但他妈妈非要知道凶手是谁,配合警方留着尸体。 阮慕斯担心他,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小声问他,“那你胳膊还能抬起来么?” 乔子执被她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可看她拧着眉毛的样子,担心都写在她那张小脸蛋上了,实在跟她生不起来气,手指轻揉她眉心,“没你想象得那么疼,放心吧。” 阮慕斯心想她手指头被水果刀削出个口子都很疼呢,钉子穿进肉里怎么能不疼,下意识抓着他手腕,不太想让他进去,怕他扯到伤口还忍着不说。 抓完他手腕,感觉到一阵冰凉,才发现她握住了他手表,手就又往上挪了两寸,抓他小手臂,忽略她手下他手臂处微凸的血管的触觉。 眼睛也不看他,就低头看自己的两只手背,表情动作都可倔强了。 乔子执感觉手臂一阵温热整个人传了过来,她手心皮肤柔柔嫩嫩的,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她,“怎么的,我皮肤嫩啊?这么不舍得放手?你若是想握着,回招待所继续给你握。” 阮慕斯脸一红,下意识松手,“不是的。” 乔子执手也跟着抽了回去,可没想到阮慕斯双手又合上了,正好握住他的手。 阮慕斯两只手,分别抓着乔子执左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这姿势停顿了两秒,怎么瞧怎么有意思,俩人一起“扑哧”一声乐了。 阮慕斯松开他,仰头问他,“让当地法医动手,你在旁边指挥不行吗?你那胳膊,就别用力了,行吗?” 乔子执定定地看着她,都要被她那认真的目光吸引得着了道,但是下一秒,他回过神来,没管住嘴,声音沉沉,“我只听我女朋友的。” * 一名男性尸体被放置在解剖台上,乔子执和当地法医进行二次尸检。 记录员和阮慕斯分站在俩人身后,分别以摄像机和笔进行记录。 乔子执开口时,阮慕斯便低头记录。他不开口,她就忍不住直勾勾地看他背影发呆。 他只听他女朋友的? 这算暗示吗? 可是你也没正儿八经地问过我啊,我也没直白拒绝你啊,你还这么说话,显得你很委屈似的。 我也很委屈啊,我千里迢迢跟你来协助案子,住在那么小的招待所,还跟你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这若是换了曲哥或者陈哥,我肯定都不能同意啊。 阮慕斯陷在自己在脑袋里模拟的场景里,连乔子执叫她,她都没听见。 “慕斯,”乔子执连喊了她好几声,“想什么呢?” 阮慕斯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怎么了?” “写上,机械性窒息合并颅内损伤死亡。” 阮慕斯微诧,“还有这种死法吗?机械性窒息和颅内损伤致死两种同时?” “嗯。” 乔子执没再多说,继续进行尸检。 他工作的时候总是话很少,沉默寡言内敛,仿佛对待尸体比对待人的时候更认真有耐心。 * 进行过二次尸检后,乔子执带着阮慕斯和当地民警一起吃饭,问有没有从乡里邻居那里问出什么,结果是没什么新的信息。 这种案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破的,晚上,乔子执和阮慕斯回招待所,又是没有多余房间。 乔子执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扶手,食指点着下巴,仔细地想着今天一天得到的信息。 阮慕斯没敢打扰他,没问他在想什么,就乖乖地在洗手间里洗袜子和内裤。 水龙头哗啦啦的,她洗完放进装有干燥剂的袋子里系好,偷偷 分卷阅读165 摸摸地扔进行李箱里,等回家再晾起来。 她一边思绪乱飘,心想不知道乔子执的内裤袜子脱哪儿了,她看见乔子执带了好多,猜测他可能是脱了就扔了。 她蹲在行李箱旁翻护肤品,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影落下来。 乔子执也蹲了过来,但是没说话,就歪头看她。 阮慕斯被盯得浑身发毛,感觉气氛不太对,下意识想要逃避,盖上行李箱就要往外走,“我去借吹风机。” 在她手要碰上门把手的时候,乔子执拽住她手腕,瞬间将她压在门上。 他非常直接,紧盯着她双眼,低声问:“喜欢我吗?” 阮慕斯不吱声,也吱不出来声,这也太突然了,就躲避着他视线往两边看。 他捏她下巴,继续问:“讨厌我?” 阮慕斯摇头,“其实我挺喜欢你—” 乔子执眼睛顿亮。 “—的手艺的。” 乔子执:“……” 突然电话响,这回换阮慕斯眼睛顿亮,立马跑过去接电话。 不成想是方樱在那边喊,“慕斯啊,我们听说大乔受伤的事儿了。那什么,以我们对大乔的了解,他肯定得趁机问你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你可千万别轻易答应啊!” 乔子执:“……” 方樱喊的声音很大,没按免提,乔子执都听得真切。 乔子执伸手就要抢电话,阮慕斯抓着手机跳到了床上,曲靖在那边也喊,“对!不能答应!得让大乔好好追追你,他给你送过早餐吗!他送过你花吗!送过你礼物吗!请过你同事吃饭吗!他了解你喜好吗!没个诚意就凭一张嘴啊!不能便宜了他!” 方樱道:“要不你现在问问他,就问他知不知道你除了写小说以外,最喜欢什么!” 阮慕斯捂着手机,低头看他。 乔子执这亏理的,一跃踩上床,对着阮慕斯的手机冲方樱和曲靖喊,“我追!” 76、第 76 章 ... 乔子执和阮慕斯俩人站在床上, 齐齐地低头看着手机。 电话那头两位始作俑者惊悚一声吼,迅速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由亮变暗, 通话结束。 视线由手机挪到对方脸上,俩人大眼瞪小眼, 一时房间安静如太平间。 阮慕斯仰头呆呆地看他好一会儿,“你说追谁?” 乔子执垂睫看她, 轻启薄唇, “你啊。” 阮慕斯睫毛闪动:“啊。” 阮慕斯愣愣地看着他,脑袋里迅速进行头脑风暴, 回忆着他有说过喜欢她或者要她做女朋友的话吗? 好像没有啊。 阮慕斯的眸光千变万化, 最后聚焦, 只剩面前这一个男人的影子, 而男人的目光紧锁着她的脸颊,认真又专注。 他眼里好像有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阮慕斯突然慌乱地退后, 干笑道:“你别别别开玩笑。” 俩人站在床上,阮慕斯慌乱的往后退,一脚踩空,差点儿没折下去, 下意识叫唤着抓乔子执的胳膊, “我的妈呀——” 乔子执没负了她的信任,迅速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手腕一用力,拉她入怀。 俩人呼吸都有点儿快,阮慕斯被铺天盖地的乔子执的气息闹得心慌的不得了,下意识推开他,又被他给箍在怀里。 头顶响起乔子执的磁音,“我知道你除了写小说以外,最喜欢看电影。” 阮慕斯深呼吸一顿,仰头看他,眼睛又亮又惊,“你怎么知道的?” 她确实最喜欢看电影了,如果不需要出门,她能抱着电脑和平板一看就看一天。 乔子执向后倾身,抬手捻了下她鼻尖儿出的小细汗,她总爱出汗,当真是水做的么。 指尖又捻了捻她的细汗,乔子执挑眉道:“你什么专业的?” 阮慕斯:“哦……” 她是戏剧与影视学研究生毕业。 突然就没那么惊喜了,还真以为他很了解她呢。 阮慕斯仰头看他,方才那短瞬间的心慌悸动全消失了,注意到一个很实际性的问题。 阮慕斯:“哇。” 乔子执失笑,“你又哇什么。” “小师父你好高啊,都要碰到天花板了。你跳一下,我看看你脑袋会撞到天花板吗?” 她表情认真极了,好似很期待看到他脑瓜顶儿撞棚顶的画面。 乔子执气笑了:“你当我是超级玛丽呢?” 阮慕斯仰头看他,好像还真在脑袋里想象了一下乔子执换上马里奥衣服,顶天花板蹦蹬蹦蹬跳的画面,越想越好笑,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咧嘴笑出了声。 乔子执cos马里奥,红色帽子,蓝色背带裤,画两撇胡子,蹦蹬蹦蹬的跳,太有意思了。 乔子执垂眉看她,小 分卷阅读166 姑娘眼睛都飘了,出神地想着什么好笑的事儿,笑得傻气又开心。 看着她笑,他就觉得自己像吸入了一氧化二氮似的,也想跟着她一起笑,浑身都舒畅得不行。 他没像阮慕斯想象的那样跳起来顶天花板,非但没跳,还低下了头,按着她脑袋,轻吻落在她额头。 阮慕斯:“!!!” 她捂着脑门,懵懵地看着他,好像心底在喊着你干嘛呀,你这人怎么动完手还动口的啊,不过也只是懵懵地看着他,没骂他。 好半晌,阮慕斯忽然推开他,蹦下床,跺脚怒道:“今天你睡地上吧!” 乔子执手背覆在眼睛上,低低笑开。 也太他妈的可爱了。 * 阮慕斯说了让乔子执睡地上,临睡的时候,还是把他叫到了床上。 但是没跟他有太多交流,无声地愤怒着。 除了很小的时候,她爸妈亲过她脑门,这么多年,就没人亲过他,平白无故被他占了便宜,好气啊。 她仍然把被子当饼,把自己当土豆丝儿,土豆丝儿卷饼转了好几圈。 被角压在身下,闭眼睡觉,还很愤怒地没跟他说晚安。 乔子执临睡前,低笑道:“徒弟晚安。” 阮慕斯没吱声,撇开脸,后脑勺冲着他。 乔子执侧躺着,双手合掌枕在侧脸下,双腿微屈,含笑地看着她后脑勺。 男女磁场可真是邪了,怎么无论她干什么,他都觉得她好玩有意思呢,稀罕得紧。 她还说挺喜欢他手艺的,这小姑娘什么脑回路,学编剧的都这么好玩儿么。 怪不得何斯野那逼对颜兮言听计从的,女朋友这么好玩儿,可不就只想宠着,哄着。 前一晚是乔子执睡不着,这一晚,换成阮慕斯睡不着了。 她侧头瞅着深色窗帘下面透出来的光,眨巴眨巴眼睛,琢磨她接的那通电话前后的事儿。 曲哥方樱他们都知道他要追她? 他嘴巴那么大么,逮谁和谁说? 不知道他以前谈没谈过恋爱啊,他一把年纪了,肯定谈过的吧。 感觉自己有点点小亏啊。 被称为“一把年纪”的乔子执,本来侧身盖着衣服睡,一翻身,盖着的衣服掉了,摆成个大字型,睡得很快很沉。 他睡觉不打鼾,安安静静的,就是总会换姿势,才换了个大字型,手碰到被子,又翻身搂过来,脑袋还往那被子上面蹭。 阮慕斯方被他搂住,身体就僵了,他脑袋又往她颈窝蹭,阮慕斯顿时困意全无。 而且还觉出热了,她被子滚了太多圈,又被他搂着,好热啊,热得像汗蒸一样,不仅脑门出汗,身上都出了好些汗。 怎么办,要把他甩飞吗? 算了,还是我自己爬出来吧。 阮慕斯终于一点点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了,身上的热汗顿时消了一半。 半夜无人,阮慕斯蹲在床上,抱着膝盖,借着月光看乔子执的手臂。 他穿着黑色短袖,手臂上包缠着纱布,黑白好鲜明,就像事发时她看到的满眼的红。 他居然没跟那个体育生发火……不知道他还疼不疼。 其实如果这伤是在曲靖身上,她会哭,但哭过之后,就会给小师父打电话,他会在电话里告诉她冷静和处理方法,她应该就不会再哭了。 所以还是有区别的,他跟曲靖是不一样的。 要不这样? 如果他谈过五七八个的女朋友,她就死活不答应他。 倘若他只谈过一个,还认真谈了很多年,而且已经分手了两三年,她可以考虑一下。 他若是没谈过恋爱,她就放宽条件,给他破格录取一下? 阮慕斯这么想着,暗暗希望他没谈过恋爱,抿嘴笑了会儿,抬起被子一角,盖到了他身上,小心避开他胳膊缠着纱布的位置。 盖完又发觉俩人盖同一个被子不太好啊,干脆把被子都给他了。 她想,既然你都受伤了,我就让着你吧。 阮慕斯努力很轻地越过他身体,拿起他身侧的衣服,悄悄盖在身上,睡觉。 窗帘下的月光影子缓慢移动着,夜里静悄悄,乔子执盖着被子,阮慕斯披着衣服,床上的两个人都在睡梦中翘起了嘴角。 * 临时会议室里,阮慕斯坐在乔子执身边,听刑警队长他们分析。 死者的妻子是个很倔强的人,哪怕她儿子劝她这件事就算了,希望尽快让父亲入土为安,她也不听,就闹,还要往上闹,就想知道是谁杀了她丈夫。 刑警队的人没怎么睡好觉,一直在查凶器,找死者相关的人进行问询,也没问出来可疑的线索来,众人边抽烟边讨论着。 “最后见死者的人是他儿子,也是他儿子报的案,也算是他儿子和他老婆一起报的案,真是 分卷阅读167 连个嫌疑人都没有。” “问了左邻右里,死者平常挺和气,有块种苹果的地,苹果下来就卖苹果,养他儿子念大学。” “他老婆就是个家庭妇女,平常就洗衣做饭,跟亲戚来往也都正常,亲戚们对他俩的评价就是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人。” “别说最近了,就是这一两年,也没人见过这夫妻俩跟外面谁家吵架。” “也难怪那女的不松口,这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啊,好好的人,莫名其妙被人杀了。” “现场和尸体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指纹,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这还是个心思缜密的凶手。” 乔子执在他的本子上勾勾画画,始终没说话。 阮慕斯小心翼翼的挪着椅子凑近他,小声问,“小师父,不为财,也没情人,不是情杀,那不就是仇杀吗?这两年没吵架的话,那就是牵扯到早年恩怨吗?有没有可能儿子不是亲儿子,爸爸不是亲爸爸?” 乔子执偏头看他,她就像是课堂里跟同桌说悄悄话的样子,视线瞅着前面的大队长,手挡着嘴,跟他嘀嘀咕咕。 嘀嘀咕咕的内容也挺小说电视剧的,躲躲闪闪的小眼神儿超有趣。 他手托腮,歪着脑袋,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学渣,跟学霸正大光明地说悄悄话,“仇杀没跑了,但是什么仇什么怨还不一定,不过你这个非亲生子的理论是不可能了。” “啊?” “做过检验了,是亲生的。” “哦。” “你再给我想想别的思路?看我能不能反驳你,反驳不了,就按你的来。” 他声音大,没压低嗓音,阮慕斯瞄了一眼桌上人,发现他们都在看他俩,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低声说:“你小点儿声。” “唔。” 乔子执还是托着腮懒洋洋的样子,都没抬头,就盯着她看,眼见她睫毛颤得像蝴蝶似的,忽而凑近她耳朵,“这么的,别人就听不见了。” 好好说话你咬是耳朵干嘛呀。 阮慕斯捂住被他气息吹红的耳朵瞪他,“你故意的。” 乔子执瞅着她笑,不承认也不反驳,突然慢悠悠地说了句,“昨天晚上你给我盖被子了啊,又心疼你师父了?” 阮慕斯脸顿时一红,但是不打算理他,心道你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呗,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说:“有没有可能是体育生他妈妈是二婚?前夫找来了?” 乔子执笑,“离婚二十年了,突然来找她现任丈夫,杀个人,走了?” “你别笑啊,我想法比较简单,都是侦探推理剧看来的。如果他能做到没留下什么指纹,那就得是特别熟悉他家的人,所以还是他亲戚什么的?” “那你还不如说是他家地里雇的人了。” “不啊,地里雇的人不会知道还清理指纹什么的吧,肯定是文化水平高一些的啊。” 乔子执定定地看着她,阮慕斯被盯得脸又要红,下意识捂耳朵,怕他贴过来又要和她咬耳朵。 乔子执手里转的笔突然一停,抬头问队长,“死者儿子大学放假了么?” “没放假,他上周回来的,因为他妈过生日,回来给他妈过生日的。” 阮慕斯一脸惊讶,“你不是怀疑死者的儿子吧?” 乔子执没答,只冲她勾手指,“耳朵过来。” 阮慕斯举起本子挡着自己,耳朵凑过去,边小声嘀咕,“说就说,你别吹气,吹得我耳朵痒。” 乔子执低笑,嘴唇依旧擦过了她耳朵,“晚上跟我去盯梢,看看有没有人去现场。” 阮慕斯捂着发痒的耳朵无声地瞪他。 好半晌,她不和他说话了,改为写小纸条,“那叫上小东哥吗?” “小东哥?”乔子执看着纸条上那仨字语气顿酸,“这两天的工夫,就管人家叫哥了?” 不叫哥叫什么啊?她管曲靖叫曲哥,管方樱叫小樱姐,没有哪里不对的啊。 乔子执面无表情地提笔,划掉小东哥仨字,利落下笔四个大字:民警同志。 阮慕斯:“……” 接着,乔子执大概是觉出来写小纸条有趣了,在纸上写写画画,传给阮慕斯。 阮慕斯狐疑地拿过来,就看到几个劲挺的大字。 “不叫他,就咱俩。” 后面还画了一个心。 77、第 77 章 ... 是夜, 阮慕斯蹲在招待所大床房的地上,翻她的小箱子, 不停地往外掏东西。 双肩包, 手电筒,一次性鞋套, 镊子,面包, 牛奶, 充电宝。 乔子执翘着二郎腿,如民国时代的少爷, 用他下午新买的一套喝茶的工具, 跟那儿优哉游哉地呷着茶水, 饶有兴致地瞧着蹲在地上的哆啦A梦。 哆啦A梦蹲在那里一小团, 边掏东西,边嘴里念叨着咒语。 咒语是我看看还缺什么,这个不缺了 分卷阅读168 , 那个不缺了。 啊,还缺水瓶。 哆啦A梦回头看他,“小师父,你一会儿要喝矿泉水还是温水?我这里有一个保温杯, 你要是喝温水的话, 这个保温杯给你用。” 乔子执放下茶杯,长腿立在她旁边,上身笔直, 只有双眸子往下垂,慢悠悠地问她,“我用你的保温杯,你用什么?” 阮慕斯仰头看他,“我就喝凉水啊。” 她目光非常清澈简单,就是很理所当然的想法,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他,好像在诧异他问了什么鬼问题。 乔子执为她把保温杯留给他用的事儿感动了五秒,笑了,“别带了,万一水喝多了,可能没有洗手间。” “啊,对哦。” 阮慕斯低头把保温杯拿了出去,想了想,咖啡也拿了出去。 她翻看着她的背包,又抬头问:“你再给我看看,我还有别的什么的多余的吗?” 她样子太乖了,乖到乔子执都不忍开口逗她“你求我啊”。 他微微俯身,勾着她的双肩包拉链往里看,手在里面挑了挑,“急救药?绳子?锤子?你这是搞野外生存呢?” 阮慕斯有点点懵,“啊?这些都用不上吗?” 乔子执失笑道:“应该是用不上。” 阮慕斯顿时萎了,蹲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托着脸叹气,“白准备了。” 乔子执俯身看她,实在不忍心让她白忙活,勾着她双肩包的拉链拉好,一手握着她手腕,拉她起来,“没白准备,我背你这包,我就不拿勘察箱了。” 阮慕斯反应不慢,她连忙抢包,“用不上你就别拿了。” 乔子执闪身躲她,小姑娘这时候倒是灵活起来,忽前忽后地抢包,边抢包还边念念有词,“我第一次跟你出去盯梢,也不知道要带什么,下次就知道了,这次你别背了。” 乔子执反应快,抓起房间钥匙关上灯就往外走。 他单间背着阮慕斯的双肩包,手插兜,大步走在前。 生龙活虎的女孩儿跑了几步不跑了,他回头看她。 阮慕斯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嘴唇儿动了几回,发出小小的声音,“怪沉的啊,你胳膊都坏一个了。” 乔子执笑了,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垂睫看她,笑得舒坦又温柔,“敢情是心疼我啊?包不沉,你这情意倒是有些重啊。” 阮慕斯顿时脸变得红彤彤,戴上帽子,双手插兜,低头做鸵鸟状,绕过他快步走了。 心想哪有情意重,若是换了曲哥,我也不想曲哥帮我拿包啊。 对的对的,就是这样。 * 白天的时候,乔子执让队长他们把盯梢的人撤了,他开车载着阮慕斯到镇附近,之后步行去死者家院子。 晚上十点多,镇里面不像市区那么多的射灯霓虹亮化,天气也好,仰头看夜空,一弯小月牙挂在天上,不太亮,反倒衬得漫天繁星闪烁,星河灿灿。 阮慕斯走在乔子执身侧,还挺放松的,她仰头瞧着,“好多星星啊。” 乔子执不着急,走得慢,“看过流星么?” “看过,很小的时候去过最北边儿,冬天,穿着棉衣棉裤站外面看星星,经常能看到流星,小师父你也看过吧?” 乔子执眯眼看天,难得摇头,“没有。” 阮慕斯有些诧异,快走几步跑到乔子执前边儿,然后倒着走路,诧异地问他,“你从来没去过乡下什么的?不应该呀。” 乔子执挑眉看她,心道还没有女孩儿在他面前倒着走呢,如果十年前认识阮慕斯就好了,在校园里跟她谈恋爱,逗她宠她,肯定有意思。 夜里,他声音懒洋洋的,“跟发小在一块就吃饭喝酒,跟同事出去就工作,这次是头一回跟女生单独出来,头回看星星。” 阮慕斯听得脚步一停,眼睛眨巴得像星星,“头一回跟女生单独出来?你没谈过恋爱?” 乔子执也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你觉得我谈过?” “对啊,感觉上你应该谈过很多啊。” 乔子执:“……” 乔子执被她气笑了,“你是觉得我行为浪,还是长得浪啊?” 阮慕斯:“也不是,就是按照正常规律来说,你一把年纪了,应该谈过挺多啊。” 乔子执:“……” 这他妈的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啊。 “我今年二十八,”乔子执屈起拇指食指朝着她脑门就弹了个脑瓜崩儿,“我哪儿长得老了?” 他没使劲儿,阮慕斯也没喊疼,“可是我才二十四岁半,这么比较,你还是挺大的啊。” 乔子执:“……” 俩人站在镇里的一条十字路口上,有零星几辆大众车经过,有一辆车的车灯还碎了。 阮慕斯一身黑色运动服隐在黑暗里,脑袋上还戴着运动服的帽子,只有一张红脸蛋儿在乔子执面前有些色彩,可是她眼里面闪烁着对他的质疑。 分卷阅读169 乔子执莫名觉得有点儿惨,他二十八岁没谈过恋爱怎么就不正常了? 阮慕斯又说:“而且你长得帅,人品好,也那么聪明有能力,你肯定交过女朋友啊,不可能没交过啊。” 这句话乔子执听得舒坦了,笑了笑,拉着她胳膊靠边站,问她,“包里有耳机吗?” 阮慕斯点头,“在包耳朵里。” 乔子执不知道包耳朵在哪儿,在她指挥下,知道包耳朵在哪儿了,拿出耳机连上手机,递给她一头,拨电话给沈砚。 何斯野不靠谱,指不定得说出什么话,沈砚靠谱点儿。 阮慕斯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嘀,下意识要摘掉耳机,乔子执抬手捂着她耳朵,不让她摘。 电话接通,乔子执问:“我交过几个女朋友?” 那边沉默了。 乔子执直觉大作,忽觉不好,正要挂电话,何斯野的声音已经传过来,“怎么的,小徒弟在你身边呢?要求证啊?” 乔子执:“……” 阮慕斯被他捂着耳朵,脸微红,红得自己都觉得好烫。 一边偷瞄了眼乔子执,发现他脸色不那么太好。 何斯野又道:“乔少爷,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对象都没处过,你是怎么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求证的?” 乔子执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也瞄了眼身旁的姑娘,身旁的姑娘听到后面这句话已经呆了,眼睛一圈圈转的好像眩晕了。 阮慕斯好懵啊,乔子执真的没谈过恋爱? 她之前怎么琢磨的来着,他如果真没谈过恋爱,就给他破格录取一下,吗? 头顶的银河系与北斗七星,那么清晰那么美,乔子执酝酿好的情绪被何斯野打乱了,阮慕斯也沉默了,他轻咳了一声,“走吧,去现场。” * 大门没封,里面的门封了,乔子执从兜里拿出一串不大点儿的钥匙,不疾不徐地撬门,边教阮慕斯,“铁丝开锁都是假的,至少也得用一把这种小钥匙。” 阮慕斯探头看,“你居然连开锁都会啊。” 乔子执扬眉,有点儿显摆的意思,“没什么是你师父不会的。” 阮慕斯抿嘴笑了,好像才五秒钟,门锁就被打开了。 乔子执推门进去,回头问她,“敢吗?” 阮慕斯之前就说过敢,但此时真来了,还是有点儿心突突,无意识地抓住他手腕,声音发飘,“敢啊。” 乔子执瞥了眼他手腕,抓着她手挪开,让她挽着他手臂。 阮慕斯没拒绝,甚至单手挽他手臂改成了双手,是真挺害怕的。 乔子执憋着笑,心道怪不得男人爱带女人看恐怖电影和去鬼屋玩儿,真他妈的爽啊。 乔子执本想用手机上的手电筒,但肩上的压力让他想起来背包里有阮慕斯准备的手电筒,就拿出来用,边二次勘察现场边教她,“除了尸体会说话,现场会说话,生活习惯也会说话。” “没有完美的凶手,有时候凶手作案看似完美,但思路对了,就会挖掘出很多漏洞。” “这个案件的凶器不是锋锐的工具,是很圆滑的,看看他家有没有少什么常见却被我们忽略的东西。” “他家很多碗杯都是新的,连那个电视都是新的,可以思考是死者死之前家里就换掉的,那么为什么换?” “那个体育生说是回来给他母亲过生日的,但是这么巧,他父亲死了,这个时候的巧合就不是巧合,是人为之。” 阮慕斯静静地听着,挽着他手臂跟在他身边,看他的侧脸,回忆着他之前出现场都不会说这么多话的,此时他却这么温和地讲给她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窝,莫名觉得那里心跳有点儿快。 她觉得应该是怕的,不是心动什么的。 可是她现在怕吗?好像不怕,一点都不怕。 转了两圈后,乔子执关闭手电筒,带她往外走,“去院子外看看。” 今天带的若不是阮慕斯,估计就带人在屋里蹲守了,屋里有椅子坐,多舒服。 但此时带的是阮慕斯,他就想阮慕斯在月下看星星什么的。 乔子执带阮慕斯走到院子外侧面的阴影里,“听动静就行,不一定能来人,待半个小时就走。” 阮慕斯支着耳朵,很认真地听声音,小声问他,“就等半小时吗?盯梢不应该到天亮吗?” 乔子执脑袋靠到她肩膀上,又开始跟她咬耳朵,“不舍得你熬夜。” 阮慕斯:“……” “你起开点儿,”阮慕斯手指头推他脑门,“别吹我耳朵嘛。” 乔子执低笑着,“没吹你耳朵,我是怕嫌疑人路过听见,这又不能跟你传纸条。” 阮慕斯张了张嘴唇,忽然问他,“你,你听见蚊子叫了吗?” 乔子执:“……” 阮慕斯声音可急了,“我没抹驱蚊乳液什么的,我可招蚊子了,完了完了。 分卷阅读170 ” 夏季夜晚,阮慕斯总觉得有只蚊子在她眼前来回晃,她使劲睁眼寻着,用了好大的力气,甚至嘴都用了力气,脸颊绷得好紧。 乔子执饶有兴趣地歪头看着她,她眼睛滴溜溜转儿的时候,甚是有趣。 忽然,他耳边响起一声“啪”。 他怔怔地看着阮慕斯。 阮慕斯的小手还贴在他的左脸上,直到见到他视线发愣,她才反应过来做了什么。 她,她劲儿好像用大了羽。 “啊,”她移开手,赶忙摊手给他看,结结巴巴地说:“蚊子,蚊子刚才在你脸上了。” 阮慕斯怕他又要和她发脾气,虽然是她做错了,但此时还有什么选择吗?只能倒打一耙了啊。 “小师父你看,它差一点就在你脸上叮,叮出包了,不,不客气啊……” 她努力想要说的自己很有理,可到最后,声音还是心虚得越来越小了,最后缩着肩膀,往后挪了一大步,怕挨揍,怕他打回来。 她往后退一步,乔子执就背着手,紧盯着她的眼睛,往前近一步。 阮慕斯退到无可退,后背贴着院子红墙,还在使劲儿往墙里面挤。 乔子执朝她缓缓抬起手掌。 心想老子可真是忍不了了。 阮慕斯吓得“啊”一声,紧紧闭上眼。 下一刻,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眼睛上,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下一刻,又一个温热的触感,落在她唇上。 78、第 78 章 ... 阮慕斯整个脑袋都麻了, 就像喝了一口烈酒,辛辣入喉, 烧得身体热辣辣的沸腾。 舌尖与嘴唇被烈酒的高度数麻得没了知觉, 等那触觉退开后,她哗的一下子, 恢复所有知觉,后知后觉的脑袋里炸开了花。 她被亲了?! 他唇好软, 就像小朋友的嘴唇儿柔软得不行, 没乱吻,规规矩矩地轻碰她嘴唇儿, 很快离开。 离开时, 发出啾的一声。 像她对小猫小狗小朋友的稀罕劲儿上来的时候, 忍不住想亲一口, 啵的一下子,就完事儿了。 可是,她就算再被稀罕, 他速度再快,她也是被亲了啊。 乔子执仍捂着她眼睛没松手,感觉到小姑娘没来得及反抗的呆滞,低笑了声。 那笑声好像还有几分早知道应该多亲一会儿的意思。 吃不准她在反应过来后会不会炸毛, 他先跟人家小姑娘倒打一耙, 在她耳旁低哑地说:“没忍住,你刚才还打我一巴掌,咱们扯平了。” 阮慕斯一动不动地呆站在那里, 许久,她抬手扯他手腕。 没扯动。 她气急败坏地说:“你松手啊。” 这个人太坏了,她不过就打了他一下,还是为了打蚊子,他怎么能趁机亲她呢? 乔子执不松,下巴几乎搁在她肩上,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你不生气,我再松手。” 她身上总有淡淡的香味儿,每次靠近她的时候,那香味儿都叫他有点儿着迷,想一直闻。 阮慕斯心情很复杂,感觉到半边脸很酥麻,他手覆着的她的眼睛,他下巴搁在她肩上,这距离已经超过安全距离了啊。 她眼皮止不住地跳动,心里也跳动得厉害,想生气,好像又不是很想生气。 末了,她认输嘀咕道:“我眼睛要被你压瞎了啊。” 不像生气的语气,软糯糯的,乔子执这才松了口气,拿开手,借着月色看她的眼睛。 她眼睛里有团水雾,像气的,又像是羞的。 天色虽暗,依旧能看出她红了脸颊,连耳朵也红了,红得可怜兮兮的叫人爱。 乔子执回忆刚才那短暂的触觉,一点儿没后悔亲她,她那小嘴唇儿也太他妈的软了。 他想,含在嘴里的滋味一定更好,他视线不自觉地盯着她嘴唇儿瞅。 阮慕斯抬头间,看到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立马提起衣领,下巴和嘴都钻进衣领里,“你看什么啊。” 乔子执笑,“看你啊。” 阮慕斯低下脑袋不让他看,嗫嗫嚅嚅,“你,你跟你朋友是串通好的吧。” “嗯?” 阮慕斯念叨,“哪里像没谈过恋爱……” 这么熟练,熟练得有点点让她胸口发闷。 面前的小姑娘没打他巴掌,也没有生气,乔子执心情都他妈的爽死了。 但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他没再逗她,接下来规规矩矩的,双手插兜,虚倚着墙,跟阮慕斯并排而站,看对面院子里种的枣树。 枣树开了花,黄黄绿绿的小花儿结满了树,繁密的叶子下光影稀疏。 月夜很静,风吹过,只有树叶沙沙响。 阮慕斯越想越气,忽的忍不住 分卷阅读171 抬起脚,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乔子执疼得“嘶”一声,阮慕斯偏开脸不看他,就给他留个后脑勺。 风月之下看枣树开花,好似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也隐隐开了花。 那花虽小,却每个花瓣儿都开得香气扑鼻,甚至有酒香弥漫,醉了人眼。 * 俩人站了约有二十多分钟,寂静的周围,忽然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接着,是隐约的女人的哭声。 凄凄惨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瘆人的哭声。 这是哪儿来的啊啊? 阮慕斯听得后颈冒凉风,凉得浑身打了个颤,下意识抓住乔子执的手臂,“你听见了吗?” “嗯。” 乔子执也听见了,而且哭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那声音是压抑的,哀怨的,断断续续的低啜,像死者的亲戚。 身边的姑娘呼吸都紧了,一个劲儿的咽口水,这会儿也不生气了,整个人都凑近了他,像冷似的,肩膀一下下的寒颤哆嗦。 她显然没认为那是死者的亲戚,她想的就是冤死鬼。 不都说越偏僻的镇子村子什么的越容易有这些事发生吗,她满脑袋都是长发挡住脸的女鬼,走路都不靠脚,靠飘。 她平常洗脸洗澡都不敢闭眼太久,怕睁眼的时候水突然变成红色血水,或者镜子里站个人,这会儿想象力爆棚,已经开始合理推测她此时站着的地方曾经埋过死人。 越琢磨越惊悚,琢磨得她头皮发麻,紧了紧脑袋上的帽子,她犹犹豫豫地问:“小师父,你冷不冷?” 乔子执眼角微勾,笑意现出,又隐了去,十分自然地搂她入怀,低哄道:“不怕,小师父在呢。” 阮慕斯下意识想挣脱他,可那哭声越来越近了,她脑袋一垂,抓着他衣服,几乎整张脸贴到了乔子执胸膛里。 心突突突地跳着,都要吓死了,就让他占一会儿便宜。 随后,吱嘎一声响,是推开大门的声音,那哭声定在了院子中间,变成了凄厉的大哭。 阮慕斯听得心惊胆战的,也终于听明白了,她抬起头,“是死者妻子?” 乔子执与她对视,看到她眼里的恐惧逐渐褪去,按着她脑袋不让她起来,故意道:“夜半哭声,兴许是死者借魂来哭的,嘘。” 阮慕斯听得一哆嗦,脑袋被按得埋进他怀里,没反抗。 乔子执凝神听着那哭声,几个怀疑交织出现。 死者妻子为什么半夜过来哭? 她为什么不进去,只在院子里哭? 这么深的感情,她应该知道死者所有的事,是有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 她如果有所隐瞒,为什么还口口声声地要求找到凶手? 死者妻子在院子里哭了好久,隔壁院子里的人家点开灯,高声喊着劝她,“行了,琴姐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儿子呢,别在这儿难过了,别哭了,回去睡觉吧。” 女人哭声停住,“对不起啊大姐,吵醒你了,我就是心里难受,忍不住就想哭。” 阮慕斯:“……” 慢腾腾地从乔子执怀里出来,满脸通红地摘掉帽子,整理头发。 “是死者妻子噢。”阮慕斯嘀咕说:“回去我打个报告,跟田科长说你不信奉科学。” 乔子执低笑了声,贴着她耳朵小声说:“过河拆桥,我白抱你那么长时间了?” 阮慕斯:“……” 死者妻子在院子里又哭了会儿,始终没进屋里,直到一通电话响,她哭声停住。 “哎,儿子,妈马上回去。” “没有没有,妈没回房子,就是出来转一转。” “我知道,我知道。” 死者妻子又哽咽起来,许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崩溃,“他是你爸啊!” “那都是以前了啊,他现在死了!” “妈十五岁就认识你爸了,妈和他过大半辈子了啊!” 她又哭了很久,也没有再喊话,应该是已经挂断电话。 阮慕斯踮着脚尖,尽量贴着乔子执耳朵小声说:“父子俩关系不太好啊,那个体育生之前很维护他妈妈,母子俩关系很好,所以是他爸爸哪方面对体育生不好?” 不等乔子执出声,阮慕斯道:“出轨?家暴?” “可能性比较多,”乔子执挺喜欢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咬耳朵的,故意问她,“还有什么可能性?” 阮慕斯想了想,“小说电视剧,还有新闻什么的,差不多就这些吧?啊,还有赌博?性|侵?” 乔子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说:“我有点冷,你冷不冷?” “不冷啊,”阮慕斯十分无情,过了几秒钟,又十分懂得怜香惜玉,她把后背冲他,“我帽子底下应该特别热乎,要不你把手放我帽子底下?” 她的目光很真挚,不似开玩笑,乔子执手握成拳虚挡着嘴,缓缓笑开。 看 分卷阅读172 他没吱声,阮慕斯又拿起地上的双肩包,“要么我背包,你把手放我包和后背夹缝里,上学的时候都是这么暖手的。” 乔子执再忍不住,将她整个人勾过来,揽在怀里,“这样就暖了。” 阮慕斯:“……” 好会趁火打劫啊。 * 死者妻子离开后,阮慕斯和乔子执又在院子外站了半个多小时,回招待所。 俩人误打误撞,碰到了小秘密,乔子执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队长。 到了招待所后,已经凌晨两点,乔子执送阮慕斯回房间,指着被子说:“今晚你盖,别披衣服,容易睡感冒。” “那你呢?” “我去车里再打几个电话,钥匙我拿走了,晚上回来的话,不敲门,省得打扰你睡觉。” 阮慕斯点头,“好。” 她又把地上掏出来的那些咖啡面包什么的递给他,“你打完电话是不是还会再回解剖室?你拿着点,别饿到。” 这么长时间相处,小姑娘都懂他了,乔子执笑着揉了揉她脑袋,转身走了。 门开了个小缝,阮慕斯脑袋探出门,看走廊里乔子执的背影,他一身皮衣,步迈得很大,走得很快,头顶的声控灯随着他一路走过去,跟着他一路变亮变暗。 明明看起来是个什么都不在乎也没什么规矩的人,恣意嚣张,骄傲冷漠,实际却是因工作日夜不息栉风沐雨,他真得酷到令人仰慕。 忽然,那人似是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她温柔地望过来。 阮慕斯偷看被发现,脸一红,咚的一声狠狠关上门。 * 清晨,阮慕斯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乔子执彻夜未归。 她趴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坐起来又发了会儿呆,去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再次发了会儿呆。 怎么才三天,就对睁眼没看见他这件事不习惯了呢? 这不对劲儿啊。 阮慕斯没什么力气的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接着眼睛就亮了。 看到一条早上五点钟发过来的信息:【醒了联系我。】 阮慕斯立即回复:【醒了醒了】 但是乔子执没有立即回复,她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信息。 过了有十分钟,敲门声响,是前台妹妹,她提着豆浆油条包子,站在门口冲她笑,“美女,你男朋友叫我给你送上来的,都是热乎的。” 阮慕斯呆呆地接过来,“他什么时候叫你送的?” “今早五点就接到他电话了,问我能不能给你送热乎的早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醒了。美女,你男朋友对你也太好了。” 阮慕斯捧着早餐,不仅热乎,都有些烫手。 “对了,我问一下,”阮慕斯不好意思地说,“你们招待所真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前台妹妹点头,“是啊,真没有了,最近有比赛,而且我们这招待所房间本身也就才十来间房。” 阮慕斯轻呼出一口气,还好,不是乔子执的套路。 阮慕斯喝着豆浆,给乔子执发信息:【早餐收到了,你吃早餐了吗?】 乔子执:【吃了,放心。我下午能回去,你困了就再睡一觉。】 阮慕斯吃完早餐,问他:【对了,那个体育生是什么体育特长啊?高考凭什么加分的?】 乔子执:【刚问出来,铅球】 啊。 阮慕斯心惊。 没多久,乔子执又回复道:【被家暴十多年,队长去抓人了】 阮慕斯看着这行字,越看越心惊,想了想,她说:【你少抽点烟】 说完还觉得不够,搜了个烂肺的图片给他发过去。 发完想起他之前说的他女朋友才能管他的话,阮慕斯脸微红,有丢丢后悔了。 * 乔子执嘴角叼着根烟,在会议室里跟几个没出现场的人等结果。 他看见阮慕斯发来的烂肺图片,低笑了声,不紧不慢地掐灭了烟。 几天时间,乔子执跟当地警察已经熟悉了,他们看见乔法医跟那儿对着手机笑,问他,“乔法医从半夜过来到现在,终于有点儿乐模样了,小徒弟女朋友啊?” “她一个人在招待所呢吧?要不乔法医你先回去吧,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对,快回去吧,你也一宿没睡了,回去补一觉。” 乔子执扬眉,未置可否,却也没走,一直等到队长他们带着体育生回来。 * 阮慕斯觉得这个案子应该差不多结束了,拿出电脑,写这次的案子和日记。 乔子执案子见得多了,对人性应该也见识得多了,但是这子与父,还是令人唏嘘。 他从第一次见到这些案子的触动,到现在的平静对待,经历 分卷阅读173 了多少呢?一次又一次的看到那些伦理道德人性。 有点点心疼他。 之后,她收拾行李和洗澡。 洗完澡时,差不多十一点,阮慕斯随手擦了两下头发,又忍不住琢磨他。 他和她想象得太不一样了,睡觉的时候没有冒犯她,被家属打的时候没有发火,他也没有谈过恋爱,好值得信任。 门铃响,阮慕斯立马跑过去开门,急忙问道:“小师父你回来了,你困不困,饿不饿?你是不是一直没睡觉啊?” 乔子执站在门口,垂睫看她。 小姑娘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皮肤水嫩嫩的,锁骨上还有几滴水在往衣服里面钻。 她微仰着头,目光里都是对他的关心。 他大步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径直往外掏烟。 两盒烟加一个打火机,手一抬,全部潇洒抛进垃圾桶。 阮慕斯看得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近她,轻抬手,搂住她的纤腰。 阮慕斯呆呆地看着他,忘记挣脱。 乔子执眼角含情微勾,抚着她颊边湿发,嗓音低磁诱人,“我戒烟,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我是说好还是不好啊? 79、第 79 章 ... 新海市碧海蓝天, 空中飞过的喜鹊叫声喳喳,初升的太阳映给建筑柔和的晨光, 公交地铁挤满早班的人们, 公园里退休的老大爷们散步下棋。 省厅宿舍里,阮慕斯头上系着发带, 嘴里叼着一只红笔,手里拿着一只蓝笔, 在白板墙上唰唰写法医传新增的人物小传。 墙上内容有点多和乱, 她噗噗喷两下清洁剂,用板擦擦掉多余的内容, 脸上带笑, 甚是怡然自得。 免提的电话里, 忽然传来老师叶璞一本正经说教的声音, “慕斯啊,你这次跟乔子执出差,人家照顾你不少, 我把他请家里来吃个饭怎么了,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阮慕斯摘掉嘴里红笔,夹到耳朵上,慢吞吞地说:“才不是礼数, 我知道您心里的小九九。” “我心里的小九九?我什么小九九啊?你说我什么小九九。” 阮慕斯不搭腔了, 老师是故意的,她在白板墙上写下一个哼。 电话里苗红也出了声,声音带笑, “我挺喜欢大乔的,一看就是能担责任的人,而且脾气和教养也都好。” 阮慕斯心想他还很得寸进尺的你们知道吗,院子外盯梢的半个晚上对她又亲又抱的可不客气了。 叶璞见她不吱声,严肃道:“老师和师母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有良心,他那么照顾你,你回来后自然要好好谢他。这样,要么你请他吃饭,要么我请他吃饭,你选一个。” 阮慕斯心道老师你再严肃我也听到你心里的笑声了,您不去当媒婆都可惜了,也太会找理由把人家往家里请了叭。 “行吧。”阮慕斯乖乖答应着, “明天我问问他。” “干什么明天问?今天就问,现在就问。” 阮慕斯用记号笔顶着脑门咔哒咔哒按,头疼地说:“老师,他也需要休息啊,他前天晚上一宿没睡呢。” 叶璞忙道:“哎哟,熬夜最伤身了,那明天抓紧吧,明天把他请回家来,我们给他好好补一顿。” 阮慕斯:“……” 阮慕斯犹豫了一小天,她该如何开口、能让乔子执回绝这件事。 乔子执跟她老师一碰头,喝两盅酒,那刹车就坏了,俩人就指不定把话题谈到哪里去了,停都停不住。 阮慕斯休息一天,第二天早,磨磨蹭蹭地琢磨事儿,不仅没琢磨出来该怎么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拎上电脑噼里噗隆跑下楼。 她推开门才跑出去两步,感觉身后好像站了什么玩意儿,她回头看过去,“啊”了一声,傻住。 皮衣男站在楼门口,半张脸匿在阴影里,懒洋洋地掀着眼皮,“好久不见啊。” 阮慕斯:“……好久不见。” 前天下午才分开的好吗? 阮慕斯家小师父一身黑色皮衣,皮衣里面是黑色短袖,领子处挂着一只墨镜,脚下踩着黑色皮靴,从头到脚都彰显着“社会爷最酷”的气场。 但是他手上还拎着一个粉色的袋子,粉色的袋子上还印着个卖萌眯眼笑的漫画少女。 阮慕斯视线垂到粉色袋子上,包装袋微透,能看出里面像是豆浆什么似的纸杯和方方的外卖盒。才瞧了一眼,她肚子配合咕噜一声响,别说,还真有点儿饿了。 乔子执看到她盯着他手上的粉色袋子,她黢黑的眼仁很固定,黏在早餐上,眼睛眨都没眨,只有嘴唇动着,“好巧啊小师 分卷阅读174 父,我也没吃早饭呢。” 乔子执愉悦地笑了,走近她,“那真巧了,正好买给你的呢。” 阮慕斯看到粉色袋子走近她,直接走进到她怀里,她抱着粉色袋子抬头,犹豫地说:“您下次用黑色袋子吧?粉色太不适合你了。” 好娘啊。 “适合你就行。”乔子执背着双手俯身凑近她,他的眼睫毛几乎要碰到她的,“你不觉得这个漫画少女特别像你吗?” “不觉得啊。” “我觉得很像,”乔子执声线压得很低,像经过磨砂纸后发出的沙沙声,“我特别喜欢。” 阮慕斯听得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这一大早上的,谁能经受得了这么撩啊,她抱着早餐逃也似的跑开。 身后男人还在笑,那笑容又低又愉悦,听在人耳里,叫人觉得比太阳都烫耳。 * 乔子执闲庭信步走得慢,阮慕斯小跑着没两步又慢下来等他,俩人到单位的时候已经迟到。 没想到还有比他俩来的晚的,公交车坏半路的方樱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经过俩人后又返了回来,松了口气,“你们也迟到了,那我就不着急了。” 说着,方樱诧异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是一起来的?” 阮慕斯这次反应不慢吞吞的了,立马道:“我在宿舍楼下碰见他的,小樱姐你可别多想啊。” 乔子执走在阮慕斯身侧,听见她着急忙慌的解释,眼角微勾,没插话。 方樱若有所思地看着俩人,摸不太准情况,没多言,挽着阮慕斯的手臂,瞅着她外卖说:“你买的早餐吗?买的多不多?我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水龙头嘀嗒漏水,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总阀关上,都没来得及吃饭,分给我一小份呗?” 乔子执听到这里眼睛顿眯,打算拒绝,却不想阮慕斯抱着粉色袋子抱得很紧,拉着方樱的手快走几步,甩开他,跟方樱小声咕叽咕叽。 乔子执随即跟上,很轻地迈着大步,刚好听见阮慕斯小声嘀咕的话,“小樱姐我给你叫外卖吧,叫阿三生煎?我这个,我这个不太够吃。” 阮慕斯很小声,还唯恐他听见,跟方樱俩人脑袋碰脑袋地讲悄悄话。 方樱也跟阮慕斯小声说:“是大乔给你买的?” 阮慕斯脑袋点了点,又摇了摇,摇完又点头。 看得方樱愣愣的,手指点她脑门,“你傻啦?” 阮慕斯被她推得脑袋一晃,像跳新疆舞的不倒翁,啵噔啵噔地晃,傻笑一声。 乔子执在阮慕斯身后看着她那小脑袋瓜的动作,还有她护食的小模样,无声地笑开了花。 我家小徒弟真是太惹他稀罕了。 * 十点钟开会,会议室里,田科长坐在最前边儿,诸位法医参会,阮慕斯也在会。 她坐在会议桌尾巴处,拿着纸笔认真地做会议记录,心想以后写书的时候能用到。 田科长话忽然一停,阮慕斯纳闷地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纸飞机朝她飞过来,又准又稳地落在她面前。 阮慕斯:“……” 折纸飞机的那人正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完全没有在开会的意思,和她对上视线后,朝她挑了下眉毛,表情还是酷酷的。 纸飞机飞来的瞬间,几位法医都朝她看了过来,阮慕斯脸顿时一红,拿起桌上飞机放到腿上,低头看面前记录本。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学霸拒绝和学渣说话。 这感觉好像当着班主任的面传纸条啊,好心惊胆战。 田科长重重咳了一声,“乔子执,你给我直起腰来,好好坐着。” 乔子执本是后脑勺对着田科长,闻言坐了起来,散漫地摆了下手,“我趴着也碍着您事儿了,行,我起来了,您继续。” 田科长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现在在开会,继续讲话,“最近鉴定中心的伤残鉴定案子,有些家属……” 乔子执坐也没好好坐,翘着二郎腿,刺啦撕下一张纸,执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继续折纸飞机,咻地一声,飞向阮慕斯。 这次不太准,飞机头砸到了阮慕斯的脑门上。 阮慕斯愤怒地捂着脑门瞪他。 方樱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好几位法医也都笑出了声。 田科长笔一扔,气道:“乔子执,你给我出去!出去!” 乔子执懒洋洋起身,没直接出去,故意绕大半圈走,走向阮慕斯。 经过阮慕斯身后时,他揉了揉她脑袋,音量一点儿没压低,大摇大摆地说:“一会儿带你去鉴定中心玩儿。” 阮慕斯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耳根子,手挡着脸,不理他,装聋,装陌生人。 乔子执临关门时,田科长气急败坏地对阮慕斯说:“慕斯你好好管管他,不成个样子!不像话!” 说得就像让女朋友好好管男朋友似的,听得阮慕斯连脑门都红了,趴在桌上装死,装死 分卷阅读175 完又忍不住给乔子执发信息:【啊!!!!!!】 * 散会后,方樱和曲靖叫住阮慕斯,俩人一左一右夹着她。 方樱忍不住笑地问,“什么情况啊慕斯,大乔今天怎么这么骚,你俩谈恋爱了?” 阮慕斯红着脸说不出完整的话,她手里攥着那两个纸飞机,觉得手心发烫,她也没想到乔子执这么明晃晃的瞎闹。 她嗫嚅道:“没,没有。” 仨人走出门,看到倚着墙的乔子执,他双手插兜,瞅着中间儿的阮慕斯笑,笑得贼他妈的灿烂。 方樱和曲靖俩人立即放开阮慕斯,过去一左一右夹住乔子执。 曲靖问:“大乔,什么情况啊,这是处没处上呢啊?” “没处呢。”乔子执这么说着,嘴边还笑着,笑着看阮慕斯,“才表白三天,怎么也得好好追追她么,你俩不也这么说的么。” 阮慕斯捂着脸先走一步,不听他跟人胡咧咧。 乔子执嘴角噙着笑,望着走廊里阮慕斯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慌乱模样,歪着脑袋笑。 那天他回招待所,搂着她腰问她:“我戒烟,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阮慕斯呆懵了两秒钟,然后眨巴着眼睛说:“你才把烟扔了两秒钟啊。” 好似言外之意,他才戒烟两秒钟,就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这实在不是很有诚意啊。 乔子执搂着她搂了十来秒,阮慕斯就用很澄清的眼神看着他,没推开他,也没给他巴掌。 那一刻,他已经清晰感觉到这姑娘肯定也喜欢他,而且指不定喜欢他多长时间了,绝对不是刚喜欢就是了。 他心里爽得不行,笑着放开她,“行,那我再继续追你,追到你特别心甘情愿的时候,再做你男朋友。” 方樱受不了乔子执那副白日做春|梦的笑脸,摇头骂了声“太骚了”,转身先走一步。 曲靖也受不了了,心想乔子执这还没跟阮慕斯谈恋爱呢,这若是谈恋爱了,这不得在大楼里秀恩爱到虐死一整楼的狗啊。 曲靖轻咳了一声,朝乔子执伸手,“给我根烟。” 乔子执一巴掌拍开他,“少爷戒了,你这个臭烟鬼,离我远点。” 曲靖:“……” * 阮慕斯窝在大办公室里,自觉地帮她小师父写报告,她琢磨着她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感谢他对她的照顾啊,比如帮他写报告,也不用非要请他吃饭嘛。 她刚打开电脑,就感觉她脑袋上多了个玩意儿。 乔子执下巴搁在她头顶,“不是说带你去鉴定中心玩的么,你要写书了?” 阮慕斯低头躲开他下巴,点开文档,上面有硕大的报告二字。 乔子执笑了,低低的胸腔震动的笑声,就那么响在她耳旁,接着她桌上多了一个小盒子,“小徒弟这么乖,师父请你吃慕斯。” 方樱看见甜品,立马起哄,“哇哦,开始投喂了哦。” 阮慕斯:“……” 这还没完呢,乔子执把她放在一旁的两个纸飞机拿到她跟前,“里面有字呢,怎么不打开?” 阮慕斯心道不会是画了好几个心吧。 她红着脸拆开一个: “我女朋友好像走丢了。” 再展开第二个纸飞机: “你帮我找找她?” 80、第 80 章 ... 鉴定中心, 阮慕斯和乔子执两个人就像来视察工作一样,乔子执一身整洁白大褂, 身姿挺立, 锐利的目光扫过鉴定中心的里里外外,皮鞋踩在瓷砖上发着有力的声音。 阮慕斯走在乔子执身边, 拿着本子和笔,听乔子执跟她讲事情, 边点头在本子上做记录。 听不见俩人谈话内容, 单看那场面,实在像领导在跟助理挑现场的毛病, 安排助理传达下去立即全面整改, 择日拆除。 只有阮慕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听得她三观炸裂, 眼冒金星,努力不让嘴角抽搐。 “司法鉴定的项目比较多,像亲子鉴定占很大的比例, 这边也最容易出新闻。” “一个父亲有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没一个是他的,而且三个孩子三个父亲。” “为了落户做亲子鉴定以离婚收场的。” “领养回来的孩子跟亲生的掉过包。” “妹妹是妈妈和爷爷的孩子。” “情侣俩是亲兄妹。” 他说得缓慢,音色轻磁, 目光里的情绪很淡, 说出的这些事对他来说好像都没什么,反正他连给尸体解剖的时候都没什么情绪,但在看向阮慕斯的时候, 调子微扬起来,眼里的情绪也浓了,眼角噙着笑,“对你有没有用?” 小姑娘听得嘴唇 分卷阅读176 微张,显然这些匪夷所思突破伦理常理的事已经超出她的认知,眼里浮现出一阵又一阵的迷茫,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人类。 乔子执歪着脑袋欣赏她的反应,故意道:“文学创作来源于生活么,亲子鉴定窗口,每天都发生这些事,而且还不少。” 阮慕斯听得深呼吸,唏嘘都不唏嘘了,想直接跳过。 她头皮发麻地推着乔子执的胳膊,“下一个吧,这我承受不来。” 实在承受不来,这些人类为什么要这样啊,太荒诞疯狂了。 乔子执垂眉看抓着他胳膊的手,手指纤细小巧,皮肤软软嫩嫩的,像小朋友的手那么柔软,自然而然地牵过来,带她继续逛,“除了这种亲子鉴定,司法鉴定还有很多。活人的,伤情鉴定。死人的,病理鉴定,尸体解剖。还有交通事故相关鉴定,现场勘察看事故原因。毒物,物证,还有各类纠纷,都是法医的工作。” 阮慕斯心跳有些慌乱的快,下意识要挣脱他手掌,毕竟周围都是同事呢,可听到后面,他是很正经地给她讲事情,她悄么么地低头瞄了一眼,到底是放任其行。 他的掌心干燥温软,有薄茧,大概是常年使用器械和骑摩托的原因。那薄茧的触觉,让她忍不住垂睫偷看。 阮慕斯神游地琢磨着,他的手掌应该能完完全全包住她的手。 “小师父,”阮慕斯脚步忽停,头微仰,目光里有认真的担心,“腐败的尸体都是有毒的,你都不怕长期下去会影响身体健康吗?或者心理方面出现一些小问题吗?” 来了这么久,她注意到好像方樱曲靖他们很少解剖,很多时候都是乔子执在解剖室或者殡仪馆解剖,就算是他出交通事故现场,也都是死了人的那种的,轻伤他很少管。 病理鉴定确定死亡原因,时间,致死物,结合现场勘察判定至死方式,他总是最直接和死者与现场接触的那个人。 乔子执笑笑,刚要解答,手机来了通电话,他接起来之前随口道:“不然让曲靖方樱他们长期接触吗?他们都是有家有业的。” 他按下接通键,朝阮慕斯伸出两只手指作走路状,他去接电话,叫她自己随便转转,他等会儿过来。 那句话的意思是他没家没业的,出问题也没关系吗,还是他孤寡一人,抗压能力比有家有业的人强? 阮慕斯怔怔地看着他去接电话的背影,背脊挺直,步伐沉稳,似乎是和案子相关的事,他语调微沉地和对方讲话。 声音渐远,她仍然有些恍惚,恍惚觉得天空那么高,她家小师父却比天空还要高。 * 亲子鉴定窗口,阮慕斯看见有人在问询,她把纸笔转进兜里,倚在一旁,听来做鉴定的人的诉求。 男人四十多岁,高个头,很瘦,像营养不良那种瘦,他跟窗口急急地说:“必须所有人都到现场吗?不到不行吗?我把加急的钱都拿来了,你们也能赚钱是不是,咱们商量商量,就用我这个样本做一下吧?” “不行,咱们这是司法亲子鉴定,有法律效力的。您这样,如果您只是想私下知道结果的话,可以去其他机构问问。咱们这儿的流程就是这样,必须本人亲自到场。” 男人来了火气,声音刺耳,“我要落户口的,只能来你们这儿啊!” 阮慕斯没注意到自己离委托人的距离太近,全神贯注地审视着这个男人的衣着相貌,猜测着他可能遇到的问题与想法。 再结合乔子执刚才举的那些亲子鉴定的例子,她心想这也是个悲惨家庭吗,孩子不是自己的? 她正想着,男人的暴脾气冲她来了,“你谁啊你,来看热闹的?看热闹来看到我家来了?!” 阮慕斯听得一怔,看着男人横飞的唾沫星子,下意识退后躲开,“不是啊,我等人。” “等人你就远点等,”男人又气又急,满胸的火气没处发,狠狠一脚踹墙,又出拳砸墙,“看笑话,看笑话,都他妈的看我笑话!” 阮慕斯看见这男人的拳头上已经掼出血,吓了一跳,看得她头皮发麻,心惊胆战的,转身想走。 忽然,面前闪过来一个人影,她手腕被拉住,瞬间移位,被护到了他身后。 乔子执整个身体都挡住她,低声寻问窗口,了解情况。 片刻后,乔子执从兜里掏出好几张名片,在男人面前晃,“不敢带人来是吧?您这样,您先去这个鉴定机构去转一圈,这地方不用本人到场,先给你解解疑,没问题了,您再来我们这儿。” “但是有句话得说在前,本人不到场,你们个人采的样本,出现偏差的可能性很大,您能接受的话,出门左转,我们这儿肯定按章程办事,这样才不能出错。” “你心里再怀疑,没证据的事儿,都是瞎怀疑,别在这儿发脾气,欠你的是你老婆,跟我们公职人员没关系。” 窗口里面的人几次张嘴想劝乔子执别说得太直接,乔子执没理,就以那副寡淡的模样,直截了当坦言而讲。 同 分卷阅读177 时,他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握着阮慕斯的手腕,无声无息地护着她。 阮慕斯的视线从他宽厚的背影,逐渐下挪到他手背。 他手背上浅青色的青筋微凸,沿着手臂一直蜿蜒到手臂上方,粗砺而有力量。 她忽然很想做一件事,就那么做了。 她伸出小拇指,很轻很轻的,勾住他的小拇指,像拉钩一样,连在一块儿。 乔子执继续对鉴定人从容淡定地说着话,站姿挺拔,宛如青松,而背后的小拇指轻勾,和她扣在一起。轻轻的,摇了摇。 * 阮慕斯跟着乔子执逛了小半天的鉴定中心,散步回到办公室,就看到田科长正在门口查人头,声音充斥着不满,“大乔呢?谁看见大乔了?” 乔子执下意识抓起阮慕斯的手腕要往洗手间走,田科长余光已经看见他。 “乔子执。”田科长中气十足道:“给我过来。” 俩人走到田科长跟前,田科长皱眉瞪了他一眼,安排道:“大力刚跟我请假,今晚值不了班。大乔你今晚跟曲靖俩人值班,有没有问题?” 乔子执沉默两秒,唇边带出了笑,懒洋洋道:“我没问题啊。” 曲靖从办公桌边站起,“我也……” 乔子执悠悠道:“曲靖恐怕不行,他拉肚子,拉一天了。” 曲靖:“???” 阮慕斯站在乔子执身后,悄悄地抽着手腕,他怎么这么有力气,感觉他没用多大力气,她手腕没疼,可就是挣脱不开。 她正沉浸在别让他们看到她手腕在他掌心的焦急里,忽然感觉到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乔子执微笑地看着她,笑得饱含深意,也笑得深情温柔。 阮慕斯被他笑得一脸问号。 〈最矮的小藻整理〉乔子执歪着脑袋不紧不慢地说:“我需要人陪我一起值班。” 阮慕斯眼睛一闭,就像是吃到了一口不太好吃却出自于自己手的菜,只能含泪往下咽的表情。 在心里轻叹气,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田科长,我和小师父一起值班吧。” 乔子执松开手,很是满意地揉她脑袋,对门里面的人炫耀地说:“瞧见没,我未来女朋友多懂事,可爱吧?” 方樱听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此起彼伏笑了起来。 乔子执也笑出声来,那种低低沉沉的笑声,胸腔轻轻震动着。 阮慕斯脸上顿时升起高温,脸红耳热地躲到乔子执身后,愤怒地掐他的后腰,可是没掐动。 她卸了力气,脑门往前一垂,顶着他后背,软软地嘀咕,“别笑了啊……” * 下班时,阮慕斯还没跟乔子执提吃饭的事儿,老师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 她站在茶水间旁,磨磨蹭蹭地接起电话,按着脑门惨兮兮地说:“老师。” 叶璞爽朗地笑着,“几点到啊?我和你师母也下班了,马上回家做饭。” 阮慕斯脑门磕着墙,一下下地踢着踢脚线,努力把谎话说成实话的认真道:“我们俩今天加班,可能明天也加班,后天也加班,大后天补觉,下周的事儿就下周再说吧,好不好?” 叶璞立即道:“撒谎!你让乔子执接电话!” 阮慕斯:“……” 头顶一道阴翳遮过来,肩膀上多了个玩意儿,那玩意儿对着电话说:“老师,我是大乔。” 阮慕斯下意识捂住手机话筒,里面传来叶璞大喊的声音,“大乔啊!回家来吃饭!” 阮慕斯:“……” 回家吃饭是什么鬼啊。 乔子执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歪头看她,意料之中地看到她脸颊红起来,耳朵也染上了色,他压低声音缓缓威胁,“手机给我,不然我亲你手背了?” 阮慕斯听得手背一跳,连忙双手递出手机,递完立即双手背到身后,乔子执看她的乖巧样儿,稀罕得不行,接起电话还在笑,“老师,我和慕斯晚上值班。” “真值班啊?那明天呢?明天白天休息吧?晚上来吃饭?你师母明天也休息,正好给你们做好吃的。” 阮慕斯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乔子执抬手抓着她马尾辫,将她轻勾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眼,答复叶璞,“行啊,明晚我和慕斯一块回去。” 阮慕斯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炸毛的愤怒,女生最讨厌被拽头发了好吗,都被拽松了啊,她恨恨地瞪着他。 而且他在单位都这么高调,若是跟老师和师母一起吃饭的话,指不定又要语出惊人,她都没有地缝可以钻。 乔子执挂断电话,松了她的马尾辫,拽了拽她头发上的皮筋儿,“头发松了啊。” 阮慕斯:“是啊!” 乔子执笑,从兜里掏出个梳子,朝她挑眉,“正好,来我办公室,我给你梳头发。” 阮慕斯:“?” 分卷阅读178 阮慕斯微诧,眼睛眨巴眨巴的完全在状况外,他还准备了梳子?他为什么要给她梳头发呀? 他还有这样的爱好吗? 乔子执看她懵懵的样子,笑意染上眉梢,走近她,垂睫凝视她,“没听过?” 他声音仿似带着沙沙的电流声,徐徐缓缓的低磁,“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81、第 81 章 ... 乔子执说罢, 就一直观察阮慕斯的反应。 果然看见阮慕斯血色升上脸,连耳朵都被染得透红。 她皮肤白皙细嫩, 脸一烧红, 就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红,像团火。 阮慕斯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 推他,“远点儿欸, 离我太近了。”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与味道, 让她无所适从,她脖子向后倾, 努力躲开他, “不用你给我梳头发。” 她心想他这回要梳头发, 下回他很有可能要给她描眉, 再下一次指不定就要用指腹给她涂口红了,这就没完没了了啊,干脆直接将他扼杀到摇篮里。 乔子执直起腰来, 没给她梳成头发,也没气,梳子放到她手上,眼角噙着笑说:“那就留着以后用。” 他语调悠长, 说得意味深长的, 好像留着这把梳子,真能让他们梳到白发与齐眉。 阮慕斯脸上似有两片火烧云,握着烫手的梳子, 垂着脑袋从他身边跑进洗手间,自己去照镜子梳头发去。 留乔少爷长腿倚立在墙边,望着姑娘消失的背影,笑意逐渐溢出了眉眼。 * 阮慕斯吃过晚饭后,就先来值班室做准备。 值夜班,要守着值班室的电话,有很多突发的事情都是直接打到值班室来,或者由总中心那边分配任务过来。 阮慕斯心道她今晚正好可以改稿子,就拿出电脑来,对着屏幕噼里啪啦打字。 按了键盘没两下,她看向屏幕里自己的影子,马尾辫好像梳得有点儿歪,她晃了晃脑袋,屏幕里自己的影子也晃了晃脑袋,晃完觉得自己有点儿傻,咧嘴笑。 梳子是檀木梳,有清清淡淡的檀木香,她喜欢这个味道,就像喜欢乔子执身上若有若无的木质调的香味儿一样。 阮慕斯翻来覆去瞧这把梳子笑了会儿,将活泛的愉悦小心情整理好,随手拿起发带将头发绑上,以防乔子执又来揪她的头发,开始写书。 * 忽而一阵玫瑰香味儿袭来,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宛宛转转地落入阮慕斯鼻息间。 那香味儿越来越近,阮慕斯抬起头来,就看到窗口外玉树临风的乔子执。 他左手拎着一大包袋子,像零食。右手拿着一束花儿,玫瑰花儿。 不是一大束玫瑰,看起来就像是十来朵,但各个开得鲜艳饱满,中间还夹着几个小熊。 没有墙或者门框能让他倚着,他的身影站得笔挺,宛若青松,一身白衣工作服从肩至下,干净整洁,线条流畅,目光沉静到有些冷漠。 和她对上视线后,眼眸里瞬间盛起不掩饰的愉悦,他歪着脑袋冲她笑,连他眼角的疤都显得万分温柔,无声地轻晃了一下那束开得正艳的玫瑰,口型道:“送你的。” 送她花吗? 阮慕斯心跳有点儿快,这种失常的跳动,给她带来的最直接反应就是双手捂住脸,脑袋躲到显示器后,不再和他对视。 乔子执看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了电脑里,笑得浑身舒畅,开门进值班室,盯着在那里弓背装鸵鸟的姑娘笑。 值班室不太大,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张床,就没什么了。 阮慕斯感觉乔子执一进到这个房间,房间就瞬间变得狭小起来,多了一个人,她就少了一口空气似的,呼吸都有点儿发紧,脸埋在胳膊里,呼吸紧得抬不起头来。 乔子执知道阮慕斯又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压住笑意,若无其事道:“怕你晚上饿,买了些零食。平常也看你包里总装零食,你晚上不禁食吧?” 闻言阮慕斯抬起头来,脸蛋儿红扑扑的,“不禁食的,我晚上也总饿。” 她因脸红的关系,眼睛都有些红了,像只乖巧小兔子,看他的目光一片澄清,看得乔子执心痒痒。 “那正好。”他颔首道:“爱吃辣的吧?还买了些辣的,你挑挑。” 阮慕斯点头,伸手进零食大袋子里挑好吃的,翻得塑料袋子哗啦哗啦响,果然看到很多红色包装袋,“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的啊?” “观察力,你以为你师父一点不了解你?” “噢。” 乔子执视线在她头发上轻轻扫过,从零食袋子里拿出花瓶,接水,插花,放到她右手边,“送你的,数数是几朵?” 这不 分卷阅读179 是阮慕斯第一次被人送花,追她的男生也有抱着九十九朵玫瑰向她表白的,可是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很不一样啊。 心跳速度很快的阮慕斯,听话地低头数花,数完抬头,“十一朵?” “嗯。”乔子执一手臂搭在她椅子上,另一手按在桌上,就像是将她圈起来一样,“十一朵玫瑰的花语,懂吧?” 阮慕斯装作不懂,没搭话茬,倾身闻花香,“好香。” 乔子执看见她嘴角挂起了笑,笑完又抿嘴收了回去,这小姑娘总自己偷着乐。 他歪着脑袋说:“喜欢这香味儿,以后每天送你一束。” 阮慕斯抿了抿唇,感觉再不闭上嘴,心都能从身体里跳出来,噗通噗通跳得好快。 乔子执从晚上看见她时,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她脑袋上的发带上,“这是什么?” “啊,发带啊,”阮慕斯抬手碰了碰,“我带发卡夹耳朵,发带舒服一些。” 乔子执视线胶着在她发带上,“怪好看的。” 是条浅粉色与姜黄色相间的发带,看起来既活泼又温柔,她漂亮的美人尖和额头很清晰地露出来,叫人忍不住想到干净,柔软,光滑这些词汇。 乔子执忽然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她身后,抬手摘了她的发带,“你教我,以后我给你带。” 阮慕斯回头看他,他眼睛里认真闪光,她有些纳闷,“你就这么喜欢玩我的头发吗?” 乔子执注意力全在那个发带上,头不抬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说完,乔子执才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索性抬头看她,“喜欢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阮慕斯脸倏地被热水烫了般,满面通红,转过去不再看他,低声说:“从下面往上绕。” 值班室的灯光不太亮,阮慕斯低声教着乔子执怎么系发带,乔子执轻歪着脑袋,认真地在姑娘头发上做实践。 “然后呢?不会掉吗?” “不会啊,在上面系一下,或者扣两扣。” “这样?” “有点紧,拽到我头发了,你松一点。” * 乔子执买的零食很多,怕她饿,不仅如此,他还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号硬盘。 朝她勾手指,“来,看电影。” 阮慕斯颠颠儿跑过去,“什么电影都有吗?” “反正不少,知道你是编剧,我高额买来的。” 他语气颇有炫耀的意思,阮慕斯听得一笑,想了想问,“有一一吗?杨德昌导演的一一?这几天我一直想再看一遍来着。” 乔子执用阮慕斯电脑连上硬盘,搜索,还真有,阮慕斯跟他凑得很近,拍开乔子执的手,她按触摸屏往下翻目录,边翻边说:“好多经典电影啊,你都有?啊,还有好多经典剧本,小师父你把硬盘借我几天呗?” 乔子执笑看她侧脸,她看到这么多经典影片合辑有些兴奋,兴奋叫她双眸很亮。 他将电脑推向她一点点,“本来就是给你的。” 阮慕斯听得很快地扫了他一眼,又低头抿嘴偷笑。 俩人开始看电影《一一》,阮慕斯有些担心乔子执看不进去,她问:“要不换动作片或者悬疑片什么的?这个节奏太慢了,将近三个小时呢,你会不会看不下去?” 乔子执慢悠悠地挑着眉,“不会,跟你在一起看么,我还嫌时间过得太快。” “谁啊,谁嫌时间过得快?”门这时候忽然被打开,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大乔,慕斯,还没上班,咱们打会儿扑克。” 不仅田科长来了,后面还跟着位正在拆扑克盒的方樱,方樱边拆扑克边跟俩人使眼色,“田科长怕你们困,就叫我过来玩儿。” 说着,方樱无声地张嘴,“孤、男、寡、女。” 她指着田科长的后背,摇手,“他、不、放、心。” 乔子执:“……” 阮慕斯:“……” 行吧,那就玩扑克吧,田科长难得这么闲。 阮慕斯方樱和田科长坐在床上,乔子执坐在凳子上,理所当然的男士一伙,女士一伙。 刚开始玩还挺正经,没两把牌,乔子执就不玩正经儿的了。 阮慕斯坐在乔子执左手边,她捏着手里最后几张牌,试探地出牌:“一个10。” 乔子执:“要不上。” 阮慕斯惊讶,赶忙再出牌:“一个8 。” 乔子执:“不要。” 阮慕斯试探地出牌:“一个3?” 乔子执掀了下眼皮,懒洋洋道:“要不上。” 田科长:“……一个3你要不上?!” 乔子执摊手,若无其事道:“我手里是对子,肯定不能拆啊。” 阮慕斯又出牌,“对4。” 乔子执瞥一眼阮慕斯,眼里闪过笑意,幽幽道:“要不起。” 田科长:“你不是手里有对子吗?!” 乔子执淡道:“对4 分卷阅读180 啊。” 田科长气得牌一扔,哪有这么明晃晃地让牌的啊,“换队友,慕斯你跟大乔一伙儿。” 换队友后,阮慕斯和乔子执俩人相对坐着,没两把牌,乔子执又不正经了。 他出完牌,朝阮慕斯招手,“剩几张?来,我给你出。” 方樱:“……” 田科长:“……你有完没完了啊!” 乔子执道:“行行行,我不帮她出了。” 新一局,阮慕斯抓牌,边抓牌边嘀咕,“6,少个6,来个6啊。” 乔子执听着挑了挑眉,小姑娘这是手里有3457,缺张6么,那怪可怜的。 趁田科长不注意的时候,在方樱眼皮子底下,给她递了一张6。 方樱:“……”是当她瞎吗?? 阮慕斯抿唇笑了,等到她出的时候,“顺子,34567。” 田科长怀疑道:“你不是没抓到6吗?” 阮慕斯无辜摇头。 田科长气急,扒着乔子执的牌看,就看到乔子执手里是3457,少个6,没成顺子。 把自己手里的牌给人家小姑娘了。 乔子执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洗牌,洗完牌朝阮慕斯吹了声口哨。 阮慕斯听得在那儿傻笑。 田科长本来是想来气一气乔子执,谁让他那么嚣张,还在会议上折飞机飞来飞去,结果被乔子执气个半死,牌一扔,叫上方樱,“走,下班。” 乔子执起身去送俩人,在门口时,乔子执倚着门框笑对田科长道:“我这儿正追女朋友呢,您来凑什么热闹啊。” 田科长道:“我怕她吃亏!” 说着,田科长一扫桌上的花瓶和玫瑰,“还送花呢,你可给我注意点分寸!” 乔子执还是那副样子,散漫的,不着调的,“追女朋友不送花送什么?” 田科长被乔子执反问得一愣,哼哼两声,甩着袖子走了。 方樱跟在田科长身后,悄悄地朝乔子执竖起了个大拇指。 阮慕斯怕乔子执把田科长气倒,乔子执笑道:“没事儿,我刚做实习生的时候就是田老师带我,这么多年了,我俩相处就是这样。” 阮慕斯心想她就不敢气她家叶璞老师,叶璞老师一捂心脏,她就老实了。 转念一想,她家叶老师,乔子执家田老师,都是人生导师,遇到一位好的人生导师真幸运。 等他们走后,乔子执和阮慕斯俩人继续看电影。 阮慕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电影,乔子执则坐在椅子上看电影,保持着非常良好的田科长渴望看到的安全距离。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那些不同年纪却一瞥便见人生的人,色彩柔和,浅浅泛着光。 阮慕斯和乔子执一前一后坐着,乔子执托着腮,不住地看阮慕斯的侧脸。 直到看到小主人公为了姑娘学游泳的时候,乔子执忽然出声,“应该也有很多男同学追你吧?” 阮慕斯脸微红,视线未离开电影,坦诚点头。 他悠悠地问:“怎么大学的时候没谈一个?” 阮慕斯下意识道:“等你呗。” 空气沉默了有一分钟,阮慕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回头望向乔子执,就看到乔子执眼眸深深暗暗的,隐约还能看见小火苗。 阮慕斯啊的一声捂着嘴往床上跑,拿被子盖脑袋。 乔子执过去隔着被子压着她,“刚才撩我呢?” 阮慕斯在被子里,闷的声音嗡嗡的,“没有没有,就是嘴快了。” 乔子执手伸进被子里,朝外一掀,“说好的追你,我至少也得追你一个月,这个月,小慕斯,你别撩我啊。” 阮慕斯脸通红,又抿嘴笑开,乔子执稀罕得紧,俯身亲她额头,“你睡。” 已经后半夜,阮慕斯确实困了,困到都忽视了额头被亲吻的触觉。 阮慕斯睡了一觉醒来,看到乔子执还没有睡。 她很轻地坐了起来,看他屏幕。 屏幕背景是她熟悉的word文档,上面标了许多红,乔子执正在给她改稿。 他坐在那里,袖子挽到手肘,上身挺直,轻轻地敲着键盘。 82、第 82 章 ... 光标在屏幕上闪烁, 他又加了一个新标注,在框里面轻敲输入建议更改的文字:捆死尸的袋子写下尺寸, 如60cm * 55cm。 上一段, 他标注的是:中心现场需写清楚详细准确位置,不能含糊其辞。 他给她改稿子, 一直都这么严谨,之前有标注文字:这里第五颈椎有误, 应是第六颈椎。 又诸如:这里建议提取牙刷DNA进行检验。 阮慕斯抱着膝盖, 歪头看他。 他穿的仍是白大褂,坐在不大点儿没有椅背的凳子上, 却像坐在龙椅上什么的, 背脊那么挺直, 和脑袋连成了一条 分卷阅读181 笔直的线, 坐得很端正,没有半分平日里懒洋洋的模样。 她扭头看了眼墙上挂钟,时针在3, 分针在6,凌晨三点半。 他在为她改稿子啊。 阮慕斯轻轻揉了揉胸口,觉得有点酥酥麻麻的疼。 他左手滑动触摸板,右手一圈圈熟练地转着笔, 笔始终都没掉下来, 就像黏在他指尖一样。 他手指很漂亮,几乎可以用性感来形容,修长的, 骨节分明的,手背有两道轻浅的血管青筋,很性感的一双手。 好像什么东西到他手上,都变得很听话,他转手术刀的时候也如此,手术刀也很听他的话,像黏在他指尖一样。 忽然,他指尖旋转的笔一停,手腕也停住,随着他动作的停止,好似空气里的所有分子都停住了。 怎么了? 阮慕斯伸长脖子瞅屏幕,是她哪里写得太离谱了吗? 让他不满意了? 下一秒,他转过头来。 和她四目相对。 值班室没开大灯,只有电脑的浅淡屏幕蓝光,和桌上的一个白色小台灯。 阮慕斯怔怔地看着他,他那双本是锐利的眸子,此时显得十分柔和,他眼里好似还带了点儿笑意,“梦游?” 阮慕斯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表,凌晨三点半,他都不困的吗。 她下巴搁在膝盖上,点着脑袋说:“对啊,梦游。” 姑娘才睡醒,声音天然软,全是轻轻的气音儿,颊边碎发有些乱,她抬手捋了两下,瞧着头发更乱了。 她眼睛睁阿睁,好像才睁开一半。 她半睁不睁睡眼惺忪的样子,让乔子执心软得一塌糊涂,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声音压得更低更柔了些,“被我吵醒的?” 阮慕斯摇头,“没有,就自然醒了,可是你不睡吗?” “值班呢,还睡觉?” 乔子执拽着被角要把她按回到床上,让她继续睡,阮慕斯仰头看了他两秒,突然挣扎起来。 她莫名其妙的挣扎,让乔子执微微一愣,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是给她盖被子让她睡觉的意思,这被她一挣扎,怎么莫名好像多出了点儿别的意味。 他也没想跟她动手动脚啊。 “小师父,”阮慕斯挣扎着起来,“我不想睡了。” 乔子执被她说得一愣,不睡觉要干什么? 他怔怔出神时,阮慕斯已经逃出他的禁锢,从床上爬下去,拎着板凳坐到他旁边,眼巴巴扭头瞅他,“我陪你一起吧,你自己熬夜怪没意思的,我陪你一起。” 乔子执手仍握着被角,微诧,“你不困?” “不困了啊。” 她刚才只睁了一半的眼睛,确实是全睁开了。 乔子执放开被子,站到她面前垂睫看她,好像还是诧异她为什么早晨三点半起来还如此有精神头。 这姑娘都没有起床气什么的? 阮慕斯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交叠的纤细手臂上,定睛看着电脑旁边那个瘦瘦高高的白瓷花瓶,里面有十一朵玫瑰和三只小熊,每只小熊都在眯眼笑。 阮慕斯咧嘴笑了一声,仰头看乔子执,声音柔柔弱弱的,“花太香了,不想睡。” 哪里是花太香,就是想陪他。 乔子执被阮慕斯这句话给甜到了心窝,就像被她塞到嘴里一块棒棒糖,他所有感官都甜丝丝的。 乔子执揉了把小徒弟的脑袋,坐到她身边,电脑微朝她推过去一点点,两个人一起对着屏幕改稿子。 灯光昏暗下,男人女人脑袋几乎贴在一起,一个软声,一个低语,从凌晨三点半,一直聊到早上六点,好似白瓷花瓶里的玫瑰花都渐渐羞红了脸。 * 翌日去叶璞家吃饭,乔子执骑着大摩托,已经等在阮慕斯的宿舍楼下,依旧是那副又酷又拽的模样。 阮慕斯跟他出去过几回了,都是他骑车载她。 这次,她今天下楼时,非常熟练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头盔,戴到脑袋上,朝他低头。 乔子执笑着给她系好扣子,等她上车。 乔子执骑在摩托上,腿长得还能双脚点地,回头敲她头盔,示意她坐好。 阮慕斯双手插|进他兜里,用她的浅黄色头盔磕一下他的黑色头盔,表示已经做好。 乔子执拍了拍兜里她的手,她搂得更紧了些,重型街车轰隆一声,牛逼哄哄地开出省厅宿舍大楼。 * 叶璞和苗红见着乔子执人来了,兴奋的不行,从乔子执入门开始,就一直热情地问这问那,累不累啊,忙不忙啊,饿不饿啊,完全一副对待满意女婿的样子。 阮慕斯:“……” 阮慕斯一脸不忍直视地低头进去,把乔子执留给这二老。 乔子执看着像是懒得跟人寒暄的样子,但对着二老可一点不冷漠,上次来就很会 分卷阅读182 说话,这次来比上次还更会说话了,哄得二老不停地笑。 阮慕斯听得脸直抽抽,几次想打断他,又觉得开口太突兀,低头去厨房看师母做什么好吃的了。 阮慕斯爱吃肉,爱吃辣,爱吃海鲜,除了上回乔子执来做的饺子,这回又做了五道阮慕斯爱吃的菜。 终于开席时,叶璞和苗红俩人又想起厨房里有两道现成的菜没切出来,俩人去厨房。 乔子执扫了一眼桌上的蟹子,若有所思地问阮慕斯,“我有朋友卖河蟹苗,你要不要投资?” “啊?什么意思?”阮慕斯没懂。 乔子执不紧不慢地跟她解释,“河蟹苗,一个河蟹苗大拇指这么大,一斤三四百,养五个多月,就能卖肥河蟹了。” 阮慕斯:“哇。” 乔子执失笑:“你又哇什么?” 阮慕斯有点儿小兴奋,“我要投资,我还没投资过什么呢。” “行,回头带你去看看,租块地,雇俩人。” 叶璞和苗红回来,叶璞手上是叫花鸡,苗红手上是鸭货和鸡腿。 阮慕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样显得她不仅馋,还胃口大啊,就不能拿一盘蔬菜沙拉和一盘水果沙拉什么的嘛? 四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乔子执说些法医趣事儿,叶璞说些电影圈的趣事儿,阮慕斯负责听和吃。 过了好一会儿,叶璞看阮慕斯不搭腔也不吱声,故意轻咳一声,“对了,慕斯还没有男朋友吧?我同事韩教授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了,修的导演,跟你也很有共同话题,我去年跟你提过一回,现在有没有兴趣谈恋爱了?” 阮慕斯飞快地扫了一眼乔子执,乔子执的神色倒是很平静,很优哉游哉那种怡然自得的样子,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阮慕斯低头嘎吱嘎吱咬蟹腿,含糊道:“我不着急。” 乔子执知道叶璞是故意逗阮慕斯呢,大家都爱逗她玩,他就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余光瞟着这姑娘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叶璞看阮慕斯不接话茬,又问乔子执,“那大乔呢?我有个老朋友女儿也很优秀。” 阮慕斯下意识急道:“他也不急。” 这回她不咬蟹腿了,说话也不含糊了,说得清晰响亮。 乔子执侧眸看她,姑娘脸微红,好像说完就后悔了,后悔到一脸痛心的那种后悔,很缓慢地垂下脑袋,用纸巾慢慢擦手,试图让大家慢慢觉得刚才是他们出现了幻听。 但偏偏有那么个人不太配合。 乔子执笑着拉过她的手指,给她擦手指尖儿的白色蟹肉,“慕斯说得对,我也不急。” 阮慕斯:“……” 接着他又勾起了唇角,“慕斯不急,我也不急。等她急了,我就有女朋友了。” 阮慕斯:“……” 地缝啊,果然都找不到地缝钻。 阮慕斯红着脸从他手中抽出手,嗫嚅道:“等你有女朋友了,我也有男朋友了,那可真巧了哈。” 乔子执:“……” 苗红听得扑哧一声笑,打圆场道:“到时候就双喜临门了,挺好。” 叶璞心道这算什么打圆场,慕斯她单纯,也没进过社会,他一直希望有个懂事的同龄人带一带她,现在有了乔子执,他就很珍惜这份缘,顺便很想一线牵。 等下一话题稍微热了一些的时候,叶璞举着饮料朝乔子执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对慕斯的照顾,这次出差是乡镇,她没怎么吃过苦,肯定没少麻烦你,吃住环境都可差了吧。” 阮慕斯边吃花生豆边说:“是呗,住的是很小的招待所,而且我们去的时候,就剩一间房了。” 乔子执:“……” 苗红:“……” 叶璞:“……” 说完,阮慕斯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死一般的沉寂。 她刚才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好像头顶有三双眼睛齐齐地盯着她看? 阮慕斯立马扔了筷子起身跑开,“我去洗手间。” 她去尿遁的同时,听见叶璞老师在后面对乔子执语重心长道:“这若是放以前,你可就必须得娶我们慕斯了啊。” 乔子执声音平静又认真:“我很愿意。” 阮慕斯:“……” 到底是没躲过,没躲过她家老师跟乔子执俩人的情投意合。 * 晚饭后,按理来说乔子执就该走了,但叶璞和苗红非要留乔子执再吃点水果,让他俩回屋等着。 乔子执无所谓,阮慕斯反抗无效,于是俩人就一前一后进了房。 叶璞和苗红俩人互相使着眼色,好似在说这哪里是单位里的师徒关系,师徒关系还进女生闺房的? 阮慕斯高考后就一直住在叶璞家了,有自己的小房间,很干净整洁,和普通小女生的房间差不多,有些粉色用品,温柔色的摆件儿,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窗户下面有个飘窗,飘窗旁边是床。 分卷阅读183 乔子执走在阮慕斯身后,等他进门后,他反手就要关门,吓了阮慕斯一跳,她冲过来抓着门,结巴道:“手,手下留门。” 乔子执扬眉,“嗯?” “门开着好,开着好。” 乔子执松了手,缓缓注视着面前这位慌张到结巴的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可能他关上门也就罢了,反倒乔子执唇边的这抹笑和他低低的笑声,让阮慕斯心里跟触电了似的,心猛地一跳,也不只是心虚还是什么。 乔子执没关门,就按阮慕斯的来,门大敞四开。 他负手散步,跟领导巡视似的,看着阮慕斯房间里的摆件儿。 阮慕斯很纠结,本就不是话题制造者,她要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呢? 回屋等着,要聊什么啊? 啊,对了对了。 阮慕斯回头冲乔子执勾手指,“小师父你过来。” 乔子执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窗外树枝上有两只鸟,她让他看鸟? 阮慕斯看他没动地方,又喊了一遍,“可有意思了哦。” 乔子执听得笑出声来,过去跟她一起趴在飘窗上看窗外树枝上的鸟。 “画眉鸟,”阮慕斯指着一个脑袋扁圆的鸟说,“这只是雌画眉鸟,另外那只是雄画眉鸟。” “你对这个还有研究呢?” “总能看到它们啊。” 阮慕斯吱呦一声开了窗,那只雄画眉鸟在唱歌。 “你听啊,雄画眉鸟的歌声是高昂清晰响亮动听的,雌的就难听一点。” “你观察出来的?” “不是啊,我上网查的资料,按资料说的,然后长时间观察对比出来的,网页上说清晨傍晚的时候雄画眉鸟就会向雌画眉鸟唱歌。” 乔子执明知故问,“唱歌做什么?” 这回阮慕斯不好好回答了,支吾道:“就没事儿K个歌什么的吧……” 阮慕斯话刚落地,又一只鸟扑闪着翅膀落在了树枝上。 “男配来了!”阮慕斯有些兴奋地解说,“你看啊,一会儿这两只雄画眉鸟该打起来了。雄画眉鸟特爱打架,雌画眉鸟选偶的时候,就会选赢的那个。” 窗外三只画眉鸟因情打架,窗内阮慕斯兴奋地瞧着,乔子执则懒洋洋地趴在飘窗上,从神态到姿势都很放松,轻轻托着腮,偶尔看一眼画眉鸟,偶尔瞧一眼阮慕斯。 果然没多久,两只画眉鸟打起来了,阮慕斯说:“啊,男配被打跑了!” 乔子执歪头瞧着她,忽而轻笑出声,捏了捏她耳朵,“还好。” “啊?什么?”阮慕斯没理解上去。 乔子执懒洋洋地挑着眉,眼角的疤和黑眸里是万分的自信,“还好我打架总是赢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少爷:来啊,看谁敢来跟我抢女人! 83、第 83 章 ... 阮慕斯接连一星期, 写作状态都很棒,灵感如泉涌, 手速也快了许多, 一天能敲上八小时的键盘。 然后,引发的最直接结果就是肩颈病, 犯了。 她早上起床,就觉得左面肩膀酸疼到左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她大学的时候就有这毛病, 这么多年过来, 用过各种方法,都不好用, 反正只要劳累过度, 就会犯病。 阮慕斯没别的办法, 只能去药店买颈椎康贴膏药, 买完拿到单位,让方樱帮她贴一下。 肩膀偏后边儿疼,她总贴不准, 偏左偏右,或者没覆盖上,贴完总是褶褶巴巴的。 到单位,阮慕斯等了会儿方樱, 没见着人, 给方樱打电话。 方樱在电话里说:“我今天休息啊,怎么了慕斯,找我有事儿?” 阮慕斯眨巴了下眼睛, 看到排班表,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没事,就是问问你怎么还没来,我过糊涂了。” 挂了电话,阮慕斯锁上办公室的门,自己拉开衬衫领子,拨开内衣肩带,使劲儿贴上膏药贴,果然又贴歪了,还贴得不平整,皱皱巴巴的。 有些事儿还真不是一个人就能干的啊。 阮慕斯这么想着,用力拍了两下膏药贴,心道暂且就这么样吧,解锁开门看书。 她今天肩颈疼,没打算写稿和修稿,就没拿电脑,也就没去乔子执办公室找他,她就坐在大办公室里捧着本《顶级悬案》看,边看边忍不住摇头晃脑敲肩膀。 肩膀又疼又烧得慌,颈椎和脑袋后面都跟着疼,实在难受得厉害,书也不想看了,她趴在桌子上和白瓷瓶里的玫瑰花对视玩儿。 乔子执每天十一朵玫瑰花,从来没有缺席旷工过,比他自己上班都勤快,甚至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她歪着脑袋数玫瑰花瓣,数完又拿过来闻,闻完忽然嘴埋到袖子里,低低的傻 分卷阅读184 笑,呵呵了一声又一声。 乔子执倚着门框,歪着脑袋,凝望着里面那个闻完花香就呵呵乐的姑娘。 她今天穿着淡蓝色衬衫和淡蓝色牛仔裤,梳着高高的马尾,拿着白瓷花瓶,玫瑰花抵到鼻尖儿轻闻。 办公室窗外照进晨光来,她卷翘的睫毛在光下纤长分明,水滴一样的眼睛里,闪着干净又清澈的柔光,有红玫瑰映着,又多了几分羞红。 乔子执缓缓走过去,弯腰俯身,也凑近了闻那玫瑰香,“香么?” 阮慕斯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手下意识一抖,花瓶差点没甩丢出去,乔子执眼疾手快按住,失笑道:“玫瑰这么香?都闻入迷了?” 阮慕斯听得脸一红,嗫嚅道:“你吓我一跳。” 乔子执直起身来,长腿倚着她的办公桌,就那么面对面的,直勾勾的,垂睫看她,他本来想问她怎么没去他办公室,但是他狗鼻子一紧,“中药味儿?你哪儿受伤了?” 阮慕斯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儿也没受伤。” 这小姑娘是个有事也不会说出来的性格,乔子执干脆直接凑近了阮慕斯衣服,像家养忠犬似的吸鼻子闻,闻得阮慕斯直往后退,办公椅滑轮哗啦往后一推,乔子执重心不稳,直接踉跄倒在她身上。 几乎是同时,田科长推门进来,就看到阮慕斯满脸通红地高举着胳膊不知道往哪放,而那个不要脸的小畜生正压着阮慕斯。 田科长顿时一声暴怒:“干什么呢!乔子执!” 阮慕斯回头间看见田科长,脸瞬间就更红了,直接泛了紫。 随着田科长的暴怒后,身后又跟来刑警队长陈队长他们,他们鼓掌,吹口哨,起哄,就像一个大大的生日派对,不知道谁还特应景地喊了一声,“surprise!” 阮慕斯着急忙慌地推乔子执,“你起来呀。” 她声音都在颤,眼里都快渗出小眼泪儿了。 其实前后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乔子执反应过来后,没急,慢条斯理地起身,起身的瞬间,还从阮慕斯的衬衫领子处瞥到一块深黄|色的膏药贴。 乔子执举手投足间一股悠然自得的意思,半分没慌张,抬眼看向门外,直接将阮慕斯的转椅旋了半圈,让她背对着门口。 他低头询问:“贴膏药了?受风了?” 阮慕斯心思还在门口那些人起哄的尴尬情绪里,愤怒地仰头瞪他。 一群人在门外探头往里瞅着,只能看到一个椅背,和朝椅子俯身的乔子执,看不到椅子里面的姑娘。 乔少爷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平日里挺嚣张个人,此时整个人都特柔和。 他微垂着头,看不见他神色,也听不见他说什么,但是有人就觉得那画面特好看,拿出手机拍照。 窗外光线柔和,乔子执垂眉看她,徐声问:“是磕到了碰到了伤到了,还是肩周炎颈椎病?” 阮慕斯脸红得不行,脖子和耳朵也全红了,又面朝阳光,皮肤那么干净白皙透明,说出来的声音都软乎乎的,“打字多了,肩膀疼。你,你让他们走啊。” 乔子执没动弹,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问:“花香吗?” 阮慕斯点头,“嗯。” “喜欢花吗?” 阮慕斯继续点头,“嗯。” “喜欢我吗?” 阮慕斯脑袋点到一半,停住,愤怒抬头看他。 乔子执顿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不喜欢的话,你恼羞成怒个什么劲儿呢,他笑着揉她脑袋,“走了。” 乔子执大步朝门口的围观人群走过去,站到为首的田科长面前,他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说:“我还能干什么,追姑娘呢。” 田科长气道:“追你就好好追,往人家姑娘身上趴什么?” 陈队长他们在田科长身后各种窃笑,“大乔可能刚才腿软了,没骨头了。” 乔子执推着他们出去,反手关上门,最后他沉稳的尾音落在阮慕斯的耳朵里,“她脸皮薄,别闹她,来闹我。” 阮慕斯脸皮不是一般的薄,隔着门,还能听见门外的人在那儿喊话,有喊女朋友的,有喊嫂子的,听得阮慕斯脸更烧更烫,不停给脸颊扇风。 过了许久,门外的动静渐小渐没了,阮慕斯才滑动着椅子坐回到桌边,然后迷茫地看着玫瑰花,突然之间忘了她之前在做什么了。 原来大脑空白就是这样儿的哦。 阮慕斯点点头,对自己发出一道悠长的“哦”声。 乔子执在门外解决完那些看热闹的,再回到办公室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儿了。 阮慕斯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听歌,就特别像考完试终于放松了的那种样子,有种难得一见的慵懒劲儿。 挺好玩的,像小猫吃多了不爱动弹的样子。 乔子执手指戳了戳她肩膀,戳得阮慕斯吓一跳,看清楚是他后,下意识看门口张望。 “人都打发走了,”乔子执手指又戳她肩膀,“肩膀疼?以前也疼过?” 分卷阅读185 阮慕斯这才点头,“嗯,一直都有。” “哪里?这里?”乔子执的掌心覆过去,就像是推拿师理疗师那样,边以掌腹按她,边问是哪里疼。 也是这时候,乔子执才有切实的体会,她的肩膀好单薄,好像他一用力,就能将她的小肩膀捏碎。 乔子执问:“怎么这么瘦,你是吃不胖型的?” “嗯,我爸妈也都很瘦,但是我肚子上有肉。” 阮慕斯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说得好像有点儿多,忙闭住了嘴。 乔子执笑了,“你们女生还能腰细,肚子上有肉?” “能的吧。” 阮慕斯脸微红,感觉到他不仅碰着她的皮肤,好像也碰到了她内衣的细肩带。 她红着脸耸肩膀,“好了好了。” 乔子执最后还是不死心,食指按着她肩膀的一个位置,“这里是肩髃穴,能缓解一些。” 阮慕斯只觉得自己要被这男人的触觉给埋住了,脸红红地说:“我知道了。” 乔子执也估摸出她在琢磨什么了,只好抬手,“老毛病?以前就不怎么锻炼吧?” 阮慕斯点头,她是被动型人格,没人叫她,她就能一直不出屋的那种人,只有杨喜鹊疯狂连环call叫她去健身房,她才能意思意思去跑步机上跑十分钟。 乔子执沉吟片刻,直接下了命令,“今天下班,你在宿舍等我,拿好运动服,带你去健身。” “啊?”阮慕斯眼睛懵了一圈儿,“为什么啊?不去不行吗?” “不行。” 他严肃地说着,像一把刀斩断了她的请求,没有商量余地,他也不会将刀拿开,而且已经切断。 阮慕斯拧眉看着他,想反抗和拒绝,但也没说出话来, 最后,她上下嘴唇朝外凸成了圆圈,轻撅着,能看到里面的舌尖儿卷起落下,轻轻吐出三个字,“那好吧。” * 阮慕斯上回运动,可能还是杨喜鹊买了新的跑步鞋的时候,俩人去健身房练了半个小时,练完出来吃了顿火锅,反长胖二两肉。 这回运动,身边跟着个乔子执,阮慕斯打定主意,运动完坚决不要吃夜宵。 乔子执之前跟何斯野他们经常来这一家,朋友开的,干什么都方便,乔子执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直接给阮慕斯办了个临时健身卡,进去健身。 乔子执把阮慕斯带到更衣室附近,指着女士牌子,“那边,去换吧,我在这儿等你。” 阮慕斯就一套健身装备,一件运动a,一件无袖速干宽松T恤,一条深灰色legging,她也没多想,尽快换完就出去了。 乔子执懒洋洋地等在原地,漫不经心地低头刷着手机,忽然一只手放到了他手机屏幕上,他挑挑眉,顺着那双手向上看。 阮慕斯朝他笑,“我好了。” 乔子执不由得眯了眯眼。 阮慕斯来省厅这段时间,她经常都是穿运动服,或者衬衫牛仔裤,很少有穿紧身衣服的时候。 此时这么一看,身材出乎意料地好。 宽松T恤很宽松,领子快裂开到跟运动内衣差不多,她笔直修长的腿,被紧身裤衬得多了层性感。 她脸上还挂着干净的笑容,乔子执觉得他有点燥热。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可下子燥热一回了,可喜可贺 84、第 84 章 ... 乔子执对这个健身房很熟悉, 先带阮慕斯去了跑步机区,帮她调机器, “慢走五分钟, 热热身,我去给你找个私教。” 阮慕斯在传送机上慢慢地走, 忍不住盯着他看,看他按机器的手指, 骨节分明而修长, 微侧着的脸上有认真的神色,刚好他带疤的脸对着她, 长睫微扫, 眼睛深邃, 很男人, 很帅。 乔子执给她调了步速和坡度后,看她的机器上没电视遥控器,去别的机器后面找遥控器递给她, 又把安全键下面的红绳吸铁石让她夹腰上。 他拍拍跑步机扶手,对她道:“慢走的时候试试抬抬左手臂,我去给你找个专业私教,练练你肩颈。” 阮慕斯心道好周到啊, 歪着脑袋, 朝他眨眼,“好。” 私教,肯定是得找女私教了。 但这回, 乔子执转了一圈,就看见两个女教练,还在上课中,他直接去找经理,要个女教练。 经理见着乔少爷来了,特热情,可一听他要女教练,脸顿时塌了,“这个真没有了。” 私教本来就得提前预约好时间,而且女私教本来也少,最后,乔子执黑着脸,带着一个一身腱子肉肩宽腰窄的男教练大山过去找阮慕斯。 阮慕斯看见对面走过来的肌肉男,脑袋里蓦然出现乔子执之前刚夸下海口的话:“还好打架我总是赢的那个。” 不知道 分卷阅读186 乔子执跟这种健身教练打起来,谁会赢哎。 阮慕斯脑袋里琢磨着乔子执打架能不能赢的事儿,于是视线就在男教练脸上身上来回观察和瞄。 乔子执本来就不想给阮慕斯找男教练,这会儿不仅找了男教练,还抬眼看见阮慕斯直勾勾地盯着男教练看,他眼眸瞬间眯了起来。 带阮慕斯去私教室的时候,乔子执拽了把阮慕斯胳膊,递给她水和毛巾,拧着眉问,“这个大山,帅?” 阮慕斯一脸迷茫,“谁是大山?” “这个教练。” “哦,”阮慕斯歪头看了又看教练的背影,诚实道,“长得一般,但练的确实不错。” 乔子执:“……” * 进入私教室,教练先跟阮慕斯了解她肩膀情况,手在她肩膀摸摸搜搜。 乔子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盯着教练的手看,总觉得那大山在揩油。 他戒烟后总爱嚼口香糖,在嘴里磨着那口香糖磨得吱吱的响。 本来教练是要让阮慕斯先做三十个开合跳,但阮慕斯手臂抬不太起来,就先让她做台阶登凳。 阮慕斯上下台阶速度快了,身体有点往后仰,乔子执下意识要起身过去,那边大山已经稳稳扶住她的腰,“平衡力不太好,可以慢点。” 阮慕斯还回头对大山笑了一下,“好。” 乔子执:“……” 这他妈的不对劲儿啊,怎么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呢? 热身后,教练给阮慕斯安排单臂哑铃划船动作。 阮慕斯左腿跪在长凳上,另一腿立在地上,身体前倾,屁股后翘,自下向上提着哑铃。 每一个动作都很有力量,她目光也坚定,跟教练的呼吸提示缓慢呼与吸,看起来精力充沛很有活力的样子,但是她几乎是跪趴着的姿势,宽松的无袖T恤领口全随着重力垂了下去,而且领口还开得挺大。幸好教练是站在她身后,看不见她领口。 那教练又碰到她肩背,“这里是背阔肌,有没有紧张感?” 阮慕斯点头,“有,手也酸。” “没事儿,慢慢来,可以做得慢点。” 下一个动作是俯身背臀训练,就是整个人趴着,双臂向前伸,同时抬起手臂和腿。 有瑜伽垫的地方,刚好是对着大镜子,阮慕斯趴下后,她衣领又垂了下去,这次就算教练站在她身后,也能从镜子里看到她身材了。 乔子执神色骤变,猛地起身,朝教练勾着手,打了个响指,指着门,意思有话和他说,来,你给我出来。 阮慕斯出了汗,见乔子执和教练出去,她立马趴了下去,枕着手臂呼吸休息,一点没注意到她家小师父的心理活动。 她和杨喜鹊也买过私教课,打折240一节,俩人分别买了十节课,结果是只去了两节,但是也跟教练跟过,她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很注意这方面,但当时的教练确实没有故意揩油,这次又是乔子执找来的,所以她完全没在意。 门外,乔子执嚼着口香糖,睨着大山问:“她还需要哪些动作,做几组,拉伸动作是什么,你跟我说,我教她。” 大山虽然很壮,两只手臂壮得好像都落不下去,只能架着走路似的,但也只是壮而已,没有乔子执高。 大山需要抬眼看乔子执,他估摸出乔子执琢磨什么事儿了,笑说:“那我去拿张纸,我给你写上。” “不用,”乔子执淡道,“你说。” 两分钟后,乔子执微笑着回来,看到阮慕斯趴在地上,脑袋枕着两只交叠的手臂睡觉,鼻尖儿有细汗,月羽似的睫毛微颤,没睡着,但好像睡得很舒服滢。 他视线不自觉地滑过阮慕斯趴着时姣好的身材,轻吸一口气,单腿蹲到地上,敲她脑袋,“起来了。” 阮慕斯睁开眼,绕过他看他身后,“大山呢?” 乔子执拉她起来,随口道:“老婆生孩子,走了。” 阮慕斯失笑着起来,“真的假的啊,这么巧吗?” 乔子执感叹道:“是啊,真就是这么巧。” * 乔子执让阮慕斯做俯身哑铃飞鸟,身体前倾,同时微向后坐,双臂举着哑铃,向两侧提起。 这回到他指点阮慕斯,“手臂别扭转,平举。” 他手放在阮慕斯肩背上,“有紧张感吗?” 不知道怎么的,刚才教练碰她肩背问她是否有紧张感的时候,阮慕斯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体部位上,现在换成了乔子执,她的注意力突然就变成了他微热的掌心。 有点点热。 她脸也有红的趋势,不自然低下头,“有。” 这一低头,才发现她领口开得有点大,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乔子执又改成按她的腰,“这里也要有紧绷感。别低头,目视你两米前的位置。” “哦……” 阮慕斯抬起头,脸已经涨红。 她直起身来,有点结巴,“那个,换个动 分卷阅读187 作吧。” 乔子执:“?” 阮慕斯捂着衣服领口,环视四周也在训练的几名学员和教练,“走光了……” 乔子执心道刚才你怎么没发现,现在教练换成我了,你就发现了? 他嚼着口香糖,挑眉道:“那躺下吧,做仰卧卷腹,屈膝。” 阮慕斯听话地躺下来,可这么一仰视乔子执,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身体里又蔓延出点点怪异,她努力双目望向工业式棚顶,“我做了?” “嗯。”乔子执颔首。 他的目光也有瞬间的不自然。 阮慕斯做了几个后,乔子执忽然单膝跪在地上,摸她的肚子,居然肉呼呼的很柔软。 摸得阮慕斯肚子一抽,反应极快地拍他手,红着脸嗔怒,“干嘛呢?” 乔子执笑了起来,“你腰那么细,还真有小肚子啊?平时看不出来啊。” 阮慕斯捂着肚子说:“不能碰这儿。” 顿了顿,她为自己解释,“我是作家啊,打字时速又慢,肯定要长时间坐着,坐着坐着就有肚子了,这很正常的。” 乔子执扬眉,“所以你还是缺乏运动。” 阮慕斯仰视着他,做最后谈判,“你别摸我肚子。” 乔子执起身抬脚,勾了张椅子坐下,他翘着二郎腿说:“行啊,听你的。做完一小时无氧,一会儿再跑四十分钟有氧。” 阮慕斯:“……” 无氧结束后,阮慕斯躺在地上,乔子执给阮慕斯做拉伸,提起她的腿,往她身体上靠,阮慕斯筋还算软,但还是疼得“啊”了一声。 喊完以后,阮慕斯和乔子执俩人互相对视了有三秒钟,各自撇开视线。 乔子执轻咳一声,平静地说:“必须得拉伸,你忍二十秒。” 说着,他又向下压她腿,阮慕斯急了,一连一串喊出来,“疼疼疼疼——” 乔子执下意识松了手,被她喊得,他都冒了一脑袋汗,耳根发红。 阮慕斯自己捧着自己的腿做拉伸,“你告诉我就好了,我自己来。” 乔子执也不太好受,轻咳一声,“那你自己来吧。” 一节课下来,阮慕斯满头大汗,乔子执也不太好过,递给她水和毛巾,眼神都有些发飘。 两个小时运动结束,阮慕斯在洗浴间冲了下澡出来,浑身舒坦不少,暂时把运动时的那些小暧昧情绪抛之脑后,笑着走到乔子执面前,“饿了,去吃饭。” 乔子执鼻子轻吸,闻到她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儿,膏药贴已经揭了下去,伸手指按她肩膀,“谁给你贴的膏药?” “我自己啊,”阮慕斯诉苦道,“本来想叫小樱姐帮我贴的,但是她今天休息。” 乔子执若有所思地说:“以后我给你贴。” 阮慕斯下意识反问,“什么以后?” 乔子执一双深邃的眼紧盯着她的,“不久以后。” * 两个人从健身房出来后,去了隔壁的二十四小时早餐店。 阮慕斯很想吃火锅,乔子执坚决没让,他很燥热,吃完火锅怕是得流鼻血。 没想到,在早餐店,乔子执碰见了老熟人。 阮慕斯拿着餐碟,和跟在乔子执身边夹中央餐台的早餐和小吃,就感觉到乔子执身形顿住。 她抬头顺着乔子执的目光看过去,对面一男一女,看起来和乔子执年龄相仿。 女人长得还算漂亮,长发披肩,衬衫和阔腿裤,戴着眼镜,很高很瘦。 男人长相一般,不太高,有啤酒肚。 那女人看着乔子执目光,有些发直。 阮慕斯心道什么情况,不是没有前女友吗?怎么好像修罗场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放下餐盘,抬手亲昵地挽住乔子执的手臂。 乔子执被她挽上手臂的时候微怔了两秒,顺着她纤细的手臂往上瞧,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还冲他飞了个眼。 乔子执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轻笑了声,顺势牵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女人和男人一起走了过来,男人先开口道:“乔少爷也来吃饭啊。” 乔子执冲他点头,态度还算可以,“嗯,吃点清淡的,你也是。” 女人僵了几秒,也开了口,“乔少爷好久不见啊。” 乔子执睥睨一眼,没搭腔,看着男人说:“这几年不见,你眼光一直就不想有长进了?” 说得女人脸色更差了。 阮慕斯忽然勾了勾乔子执的手心,好像在说:快介绍我啊,介绍我啊,我给你撑场子。 乔子执忍俊不禁,介绍道:“我女朋友,阮慕斯。” 阮慕斯立即扬起笑脸,“你们好啊,怎么称呼?” 乔子执没应声,男人只好自我介绍道:“徐力,谭小雅,我们和乔少爷是大学同学。” “你们好,大学同学成为情侣,还这么多年,很让人羡慕啊,那你们也是法医吗?” “没有没有,她 分卷阅读188 在银行,我做生意。” 那女人的脸色已经要崩了,视线游移,不敢和乔子执对视。 乔子执也是懒得看她,牵着阮慕斯的手说:“健身完不是饿坏了吗?先挑吃的。” 他对徐力说:“失陪了。” 在乔子执带着阮慕斯离开的瞬间,那女人抓住乔子执的胳膊,“对不起……” 乔子执不耐烦地甩开手,“对不起你麻痹,别碰我。” 阮慕斯看得愣愣的,还是第一次听乔子执爆这样的粗口,他平常顶多是带出他妈的三个字。 一直到落座后,阮慕斯歪着脑袋不停打量乔子执,全然忘了应该质问乔子执不是说过没谈过恋爱的吗,只剩下好奇,“她背着你做什么了?” 乔子执慢条斯理地吃着米饭,唇边竟然还带着笑。 阮慕斯更茫然了,“什么情况啊?” 乔子执放下筷子,手腕优哉游哉地撑着侧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声道:“她是大学学委,收了我的论文,自己投稿上去,让我错失了一个机会。” 阮慕斯懵了,“啊,不是你前女友啊。” “我没有前女友。” 乔子执笑着,忽然在桌子底下轻踢她的脚,“你刚才很维护我啊?” 他声音轻飘飘的,含着无限的笑意,“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乔少爷:我老婆超甜。 85、第 85 章 ... 新海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暴雨, 在暴雨降临之前,是狂风呼啸。 早晨乌云密布, 黑云压城, 灰蒙蒙的天空就像阴天的黄昏,街道两旁的树被狂风吹得几乎要斜躺下去。 阮慕斯单薄的身体刚冲出楼道的门, 就被灌了一口冷风,差一点被风吹得退回去, 脸瞬间被风吹得变了形。 一抬头, 看见乔子执拎着个头盔和朝她走来,他没说话, 径直将头盔盖到她脑袋上。 头盔是黑色的, 是乔子执的, 对阮慕斯来说有点儿大, 但有了头盔,阮慕斯的呼吸瞬间舒服多了,歪头冲他笑, “早上好。” 乔子执眸间一点笑意现出来,视线垂到她身上,看到她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牛仔外套,又拧起眉, “穿这么少。” 他脱下皮衣, 披到她身上,十分霸道地搂着她腰,带着她往前走。 乔子执脱了皮衣以后, 就剩一件黑短袖,阮慕斯连忙要把皮衣还给他,但武力值实在不及他,就只能这么被他搂着往前走。 一直到大楼里,方樱对上乔子执怀里戴着头盔的阮慕斯,笑道:“呀,又是一起来上班哦。” 阮慕斯连忙拿开头盔,头发已经变乱了,“没有没有。” 方樱冲乔子执眨眼,“现在是什么关系啊?女朋友了没有?” 阮慕斯其实也不太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像没有过很正式地把关系定下来,就很像什么呢,很像是跟相亲对象一起吃过两顿饭,第三次跟相亲对象走在路上被人撞见,也不知道该介绍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于是,她偏头乔子执,询问的眼神,还很干净清澈。 乔子执自然知道这事儿基本已经妥了,可他一直想憋大招来场大表白的,因为她是作家么,作家脑袋里很多天马行空的东西,猜测她可能也是个喜欢浪漫的人,所以就没轻易定下关系。 他锋锐的目光扫着方樱,“你最近出的鉴定书不多是吧,闲成这样?” 方樱一听这是让她赶紧走的意思,连忙敬了个礼,跑了。 阮慕斯拿下外套,递还给他,“快穿上吧,别感冒了,你早上骑摩托来的吗?太不安全了,下班打车回家吧。” 乔子执轻轻颠着手上的头盔,“打车好像也不太安全吧?这种天气,容易出车祸。” “也是,”阮慕斯点头,“要不你晚上就别回家了,睡值班室?” 乔子执凝眸看着她,“值班室床太硬。” 阮慕斯蹙着眉头,感觉他好像在故意领她往哪儿走。 下一刻,乔子执含着笑说:“你宿舍不是离单位近么。” 阮慕斯脸一红,用力地踹了他一脚,快步走了。 * 众人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外面的暴雨就下了起来,大到已经完全看不清外面,密密麻麻的雨滴阻挡了全部视线。 十点钟的时候,田科长招呼大家开会。 会议室里,乔子执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皮靴当当响,短发微湿,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被雨浇过一样。 他手上还拿着一束玫瑰花,经过最后排的阮慕斯身边时,玫瑰花放到她桌边,揉了揉她脑袋。 众人:“……” 乔少爷最近已经高调的没有底线,众人也只能这么扛着。 阮慕斯垂着脑袋,尽量动作 分卷阅读189 很轻地将玫瑰花推到旁边一点点,低头记笔记 。 同时闻到玫瑰的香味儿,她轻吸鼻子,花香在鼻尖流转,她不自觉地开始在本子上手绘玫瑰花瓣。 田科长在前面说:“一到雨天就容易出交通事故,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的意思就是随时待命出现场。 法医经常出交通事故的现场,他们的职责不只是尸检,还有对事故现场的事故原因侦察,这方面不是警察的工作,而是法医的工作。 外面下着暴雨,雨滴砸在窗上噼里啪啦的响,显得很压抑,室内开着26度的中央空调,还潮湿得微凉,会议室里数灯齐开,好像才将这鬼天气的气氛驱散一些。 会议室里的大多数人表情都很严肃,唯独有那么一个人,姿态懒散,托着下巴,在办公桌上玩着小汽车。 64比例的模型小汽车,他修长的手指在那儿按着小汽车前后的滑动,目光瞟着坐在后边记笔记的阮慕斯,他往后拽着小汽车准备发力,再用力向前一推,正推到阮慕斯面前。 他电嗓低磁:“开门。” 众人:“……” 田科长已经对乔子执每次开会都当作跟阮慕斯约会的事儿视若无睹了,冷瞪了他一眼,继续讲话,“大家伙都提前跟家人打声招呼,别忙起来就忘了打电话,害他们担心。” 阮慕斯还做不到田科长对乔子执视若无睹的水平,她抓走小汽车放到桌下,在底下做小动作,试探地打开小汽车的车门。 竟然还真打开了,小汽车是个剪刀门,向上提车门,她从驾驶室里面勾出两张纸来,摊开,是两张电影票。 片名是《再次出发之纽约遇见你》,爱情电影。 阮慕斯旁边坐的是方樱,方樱伸长脖子看阮慕斯手上的小纸条,速度极快地从她手上抽走,小声说:“哎呀,约你看电影呀。” 方樱声音小,但她旁边坐着的曲靖也听见了,探头看了一眼,挡着嘴小声问乔子执,“乔少爷昨天忘看天气预报了?” 乔子执半眯着眼瞥他,“科长在前面讲话呢,别打扰他。” 曲靖:“……” 打扰他的明明是你啊乔少爷。 田科长就像个老师,在前面把几人的小动作和悄悄话尽收眼底,听见乔子执在那儿警告曲靖,真是又气又笑,懒得管他。 电影票还被方樱抓在手里,阮慕斯小幅度地侧身,抢走电影票,塞回到车里。 抢得方樱一愣,又很快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宝贝的。” 阮慕斯有点不太好意思,飞快地看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乔子执,他坐姿很少端正过,现在也是懒洋洋的,手指在桌上连番地敲着,对她轻轻挑眉,无声地问:“去不去?” 阮慕斯脸微红,又飞快地看了一眼田科长,她实在不好意思打扰田科长讲话,就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垂下了脑袋,意思散会再说。 这部电影她看过,两年前就上映了,只不过大陆才上映,但是他约她看电影,她就还是想和他一起看一遍,这是部很舒服的片子。 “不去。” 回答乔子执的是田科长。 田科长忍了乔子执许久,这兔崽子目中无人惯了,得治。 “大乔,今晚你值班。” 乔子执本来脸冲着最后的阮慕斯,闻言徐徐地转了过来,看向田科长,很缓慢地挑了眉,“我昨晚刚值完夜班。” “你身体好,连值两晚没什么问题。电话不响的话,你就睡觉。” 乔子执跟田科长俩人对视着,田科长目光沉静,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乔子执眯着眸和他对视半晌,倒是先举了白旗,“行,慕斯和我一起加班。” 被突然点名的阮慕斯:“……” * 果然,下午的时候,市内发生了三起交通事故,两起没大事儿,另外一起发生在高架桥上,曲靖去现场勘察。 本来乔子执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起身要走,田科长在门口冲他摆手摇头,“晚上有你忙的,曲靖,你去吧。” 乔子执没听,抓起雨衣往身上披,“曲靖在办公室待着吧。白天都是上下班的,不得不出来,晚上谁还出来。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我现在去。” 阮慕斯闻言也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乔子执雨衣哗啦啦声音一听,抬眉望去。 她穿着件白大褂,扎着马尾辫,目光清澈又坚定。她背后的窗外,雨势仍未见小,雨点如雷声,砸得人心很不安。 乔子执目光看向她脖颈,锁骨纤细精致,忽然觉得那里少了点什么。 再看她耳朵,左右各一个细细浅浅的耳洞。 他走向她,垂睫问:“喜欢项链还是耳钉?” 阮慕斯被问得一愣,这话题转得太快,她有种时空错位了的感觉。 顿了顿,乔子执点头道:“我就当作你都喜欢了。” 他笑着将模 分卷阅读190 型小汽车放在她手里,“电影票留好了,晚上一起看。” 欸? 阮慕斯更懵了,晚上不是加班吗,怎么还一起看? 不等阮慕斯想清楚他的意思,乔子执已经穿好雨衣,拿起侦察箱,推门走了。 阮慕斯连忙追上去,方樱挡住她,“别追了,他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为什么啊?” “这种天气出现场,最容易感冒啊。” 阮慕斯觉得这个确实是个理由,但不太能说服她,她又不怕感冒,就是很想跟他一起去现场,外面雨那么大,很担心他。 曲靖在一旁补充说:“而且还有案子把谋杀伪装成交通事故的,现场勘察的时间就长,他忙起来就顾不上你了。” 阮慕斯仔细琢磨,心道也是,她去了就是他的麻烦了,还是不给他添麻烦的好。 她走到窗前,低头去寻找乔子执走出大楼的身影。 可外面依旧大雨滂沱,看不太清楚,只听到了警车离开渐远的声音。 她想象着,他雨衣的帽子被风吹掉了,脑袋全被雨浇湿,还有膝盖下面的腿和鞋也全湿了,他踩着泥泞,顶着风雨,没有任何犹豫地去现场。 很心疼,也好像,更喜欢他了。 * 阮慕斯来这么久,还没碰上这种暴风雨天气,看到大家偶尔闲聊,聊完就神色严肃,有种全员紧张待命的感觉。 她本来就在为乔子执紧张,这么一来,她更紧张了,紧张得完全对稿子没思路,怔怔地发呆看着玫瑰花和小汽车里面的电影票。 一直到下午五点,雨势渐小,窗外已经不再是灰蒙蒙的,能看清楚外面情况,乔子执也没什么消息。 阮慕斯都感觉不到饿了,脑袋里不住地想象着那些意外事件的画面。比如乔子执正在封锁现场里面做检查,结果另一辆失控的车突然冲上来,将他撞出去。 她脑袋里面看过的电影,和读过的书,实在太多,总会忍不住联想到一块。 一直到下午六点钟,办公室门终于被一脚踹开。 浑身湿漉漉的乔子执回来了,他手上拎着两个袋子,里面明显是打包盒。 他脱下雨衣甩到地上,朝她挑眉,“就知道你不能好好吃饭,来吃饭,吃完看电影。” 阮慕斯呆愣愣的,“你,你完事儿了?你休息一会儿啊。” “不用,车上休息过了。”乔子执又脱外套,脱完看到她眼睛有些泛红,笑了一下,向她张开手臂,“担心师父了啊?那来,抱一会儿。” 86、第 86 章 ... 乔子执身上湿得厉害, 雨衣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浇得紧贴在身上, 他所站着的地面已经积出了一滩雨水, 浑身都是雨水的湿泞气息。 明明该是很狼狈的样子,他站在那里, 却依旧气质非凡,笔挺若青松, 双目有神, 面上是无所谓的惬意的笑。 阮慕斯站在桌边,他站在门口, 距离不远, 所以阮慕斯几步路, 就冲到了他面前。 她眼里的心疼没有半分掩饰, 就睁着那水蒙蒙的双眼朝他跑来。 乔子执本朝她张开双臂,但当阮慕斯真朝他跑来的时候,他却变成了挡住她的姿势, 低笑道:“开玩笑呢,别抱,衣服湿了。” 阮慕斯摇头,很执着地朝他张开双手, 不管不顾地抱过去, 语气柔软,“你身上凉,我给你暖一暖。” 乔子执在雨里被浇了那么久, 身上是湿冷的,阮慕斯刚贴过去,乔子执就赶紧到了她身上的暖意,很舒服的温度,可实在不舍得她身上也湿了,笑着推开她,“就你这架势,倒像是你在追我了。” 阮慕斯正要说话,门外走过来好几个人,是曲靖和方樱他们。 外面雨下得大,他们吃完饭,没顶雨回家,已经做好准备今天留这儿了。 曲靖看见乔子执,赶忙走进来问:“什么情况了,听说车里还有个七岁小男孩,命保住了没有啊?” 阮慕斯听见谈正事儿了,退离乔子执身边,回头找毛巾给乔子执擦头发。 乔子执没再往办公室里进,就站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一个被雨浇湿的口香糖,剥开后软趴趴的,但他此时想抽烟,又不能抽,就嚼着那软趴趴的湿了的口香糖。 “保住了,但腿没了。本田撞别克,本田司机是酒驾,高架桥上那地方,又是雨天,车祸就是重伤。别克那车也有点问题,该保养没去保养。俩车五个人,小孩没坐安全座椅,不过被他妈妈护住了,所以活命的就小男孩。” “我|操,”曲靖感慨,“又他妈的是酒驾。” 阮慕斯听见乔子执说的话,轻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从抽屉里拿了盒新的口香糖递给他,“谁在医院陪小 分卷阅读191 男孩呢,爷爷奶奶?” “奶奶一听这事儿,直接心脏病犯了,爷爷还算坚强,挺住了,男孩有二叔,二叔楼上楼下跑着。” 方樱唉声叹气,“这二叔啊,弟弟没了,侄子腿没了,妈妈心脏病还犯了,这医院楼上楼下跑着,没崩溃已经不容易了。” 饶是他们法医,见多了生死,也都不是冷血的人,每次听到这种事,还是会为生命感叹,为生活感慨。 聊了会儿,方樱觉得话题实在太沉重,她看见乔子执身上湿透了,嘱咐着,“都这样了,快去洗澡换衣服吧,一会儿别感冒了。” 阮慕斯也推他,“去吧去吧。” 乔子执没动,站在门口又嘱咐他们几个,“都给家里人打电话提前招呼好了吧,没打的先去打电话,晚上要是困的话,去我办公室沙发上睡,估计今晚科长也不能回家,但是有什么事儿就别去打扰他了,他岁数大了,熬夜不好,有事就和我说。” 这就是乔子执,虽然平常没规矩,开会的时候从来没个正经,但关于工作的关键时刻,就像个大组长,管着全员的事。 曲靖点头答应着,“放心吧。” 方樱也答应着,随即看见桌上那打包盒笑道:“哎呀,有好吃的啊,早知道我们也不去吃饭了,就蹭慕斯的饭了。” 阮慕斯这会儿不好意思了,眯眼笑了下,不搭腔。 乔子执办公室有衣服,像他平常穿皮衣皮靴,可皮质品都吸味儿,若是穿皮质的去命案现场,几天味道都散不掉,所以去现场前都会换衣服。 他提着打包盒冲阮慕斯招手,示意她跟他走,一边对方樱淡道:“就算你们不去吃饭,这里也没你们的份儿。” 方樱“啧”了一声,“谁稀罕。” 阮慕斯跟在乔子执身后往后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稀罕呀。” 她声音小,但办公室里也没人说话聊天,还是挺清楚的,大家都听见了。 方樱听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是是是,知道你稀罕。” 乔子执也听见了,踩着一脚的湿水,还走得很潇洒,大掌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笑道:“我也稀罕。” 阮慕斯耳根微红,推了推他腰,叫他快点走。 一般解剖完了都得洗澡,所以楼里面都有淋浴间,乔子执去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再回办公室的时候,阮慕斯已经拿微波炉将饭菜加热了一遍,还给他倒好了热水。 雨水湿凉,再好的身体,也有可能会生病的。 乔子执换了件白衬衫,衣摆随意掖在腰间,领口松散,前两颗扣子没系,袖口一层层折到手肘,看起来跟往常的气场不太一样,莫名有种精英散会后的气场。 阮慕斯看了他一会儿,有点儿被他帅到了,轻挪开视线,招呼他吃饭,“小师父,你中午也没吃饭吧?” 乔子执接过筷子,坐下来,“在医院里喝了口粥。” “那还好,我就怕你忙起来饿肚子。” “知道你担心我呢,”乔子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视线扫在她脸上,轻笑着,“哪敢不吃。” 阮慕斯:“……” 雨天事故果然不断,乔子执刚出完现场回来没多久,曲靖和方樱也先后被派了出去。 电话是直接联系曲靖和方樱的,没通过乔子执,等乔子执知道这两个事故的时候,俩人都已经走了,乔子执也只得作罢。 乔子执和阮慕斯到值班室开始值班的时候,起初乔子执把勘察箱什么的就放在门口,雨衣就放在桌上,准备随时接电话随时走,可电话一直到晚上十点钟,都没响过。 估计真是白天大家都不得不上下班,晚上这么大雨,就没人出来了。 脑袋里绷着的弦总算松了下来,乔子执打开阮慕斯电脑,连上硬盘,回头叫她,“来看电影。” 对哦,今天他走的时候还说要看电影呢,她还挺纳闷的,晚上还值班啊,看什么电影,原来是用电脑看么。 阮慕斯坐在小板凳上,撑着下巴看他打开文件夹。 “诶?” 他点开的是《再次出发之纽约遇见你》。 阮慕斯诧异地问:“之前就有这个资源的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乔子执睨着她说:“上百部呢,你怎么可能每部都注意到。” 阮慕斯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是,事情太多时,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很难注意到全部的事情。 电影不算是爱情电影,因为男女主最后没在一起,就像是知己,在人生拐角相遇,一起做了一段漂亮的音乐的喜剧。 看到后面的时候,阮慕斯有些困了,外面雨滴有那么有节奏,让她从坐在椅子上看,变成坐在床上看,到侧躺在沙发上看,到最后时,直接就睡着了。 乔子执也有些累了,轻手轻脚关上电脑,躺在她身边,轻轻拥着她,没几分钟,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 分卷阅读192 久,阮慕斯猛地从梦中被惊醒。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醒来的原因是电话铃声,乔子执在窗口接起电话后,静静地听着,同时飞快地在纸上做着记录。 三十秒后,他挂断电话,正要蹑手蹑脚离开,就看到阮慕斯坐在床上,懵懵地看着他。 阮慕斯下意识下床道:“我和你一起去。” 乔子执自然拒绝,可阮慕斯态度坚决,“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谁说女生和男生一起出去,就肯定是添麻烦的那一个?我是去帮你的,小师父,我什么时候给你添乱过?” 乔子执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她目光异常坚定,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她颤颤巍巍说“师父,我胆子很大的”时候那样,而是确实坚定。 可值班室不能没人,乔子执想了一圈备选人员,调谁过来在值班室留守,最后想到的是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那个实习生。 实习生住宿舍,过来算是方便的,就是无法确定这实习生靠不靠谱。 乔子执垂眉思考若是他带阮慕斯一起出现场,该安排谁来值班室的时候,阮慕斯已经穿好衣服,披好雨衣,站在门口继续说服他,“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啊,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我和你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我注意到的东西,有时候正是你忽视的吗?小师父,我想跟你一起去。” 乔子执回过神来,看她无比认真以及努力说服他的样子,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不怕吃苦不怕累到这个程度吗? 若是换一个姑娘,可能没两句话就打了退堂鼓,外面下那么大雨,还往外面跑什么。 可这是阮慕斯,对写作认真的姑娘,也把自己当作法医努力亲临现场一丝不苟的姑娘。 乔子执轻笑了声,缓缓走近她,“想去啊?” 阮慕斯用力点头,“想。” “唔。”乔子执歪着脑袋,眼里噙着笑,“想去也行,来点儿表示啊?” 87、第 87 章 ... 阮慕斯仰头看着他, 神情从坚定渐变成了困惑,再到看见他的微笑, 顿时变成了羞赧。 他虽没明说想要什么表示, 可这暗示也委实太明显了些。 她家小师父这就明摆着是趁人之危啊,阮慕斯眨眼瞪他, 乔子执低着脸颊催促她,“还等着我去现场呢, 你不去, 我就先走了。” 他英俊的脸已经距离她很近,近到能看清楚他脸上的小绒毛, 近到她只要微微垫个脚尖儿, 就能碰到他。 阮慕斯眨眨眼, 忽然道:“得先把值班的人找来啊, 万一我们刚走就来电话了怎么办。你要找谁过来,要找杜孟霖吗?” 乔子执:“……” 他直起了腰,很想掐她脸。 “杜孟霖是谁?”乔子执一脸不耐烦。 “实习生啊, 你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吗?” 谁管那个实习生叫什么啊,乔子执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点了头,“行, 就他吧, 你有他电话号码?” 阮慕斯其实还真有杜孟霖的号码,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说没有比较好, 指着电话旁边的通讯单说:“这上面有。” 阮慕斯给实习生打电话,要他帮忙过来值班,实习生不愿意来,说外面下雨,而且这么晚了。阮慕斯也挺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一边耐心地请他过来帮一下忙。 乔子执坐在床上听着这通电话内容,烦躁的情绪都已经写到脸上,他早就对那个实习生没什么好印象,这回直接把他烙上死刑了。 法医这工作,本就是没日没夜的活,这实习生怕苦做什么法医,而且今天下大雨,本就是特殊情况,又不是天天让他过来值班,装什么大爷。 阮慕斯打完电话后,对乔子执说:“他马上过来。” 乔子执半眯着眼,对实习生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他哪天走?” 阮慕斯:“?” “他实习三个月还是实习半年?” 阮慕斯哭笑不得道:“他又没在你手下当学徒,你至于巴不得他走吗?” 乔子执挑着眉道:“你不是法医,你都比他敬业,你都知道趁机去现场学习呢,他就知道睡觉。” 阮慕斯脱口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我就觉得我哪都好。” 阮慕斯说完这话后,她就愣住了,愣完就看到乔子执眼里含着揶揄的笑,她赶忙转身往外走,嘴太快了,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乔子执拽着她手腕不让她跑,将她推到了墙根,“情人眼里出西施?谁是我情人啊?” 阮慕斯推搡着躲他,“比喻句,就是个比喻句。” “我都同意带你去了,”乔子执手按住了她后腰,“表示呢?”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读文少女仙女小藻整理} ◢◥ ゜wech 分卷阅读193 at公众号「读文少女」 阮慕斯不太习惯主动干这事儿,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她就故意转移话题,“一会儿杜孟霖就来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等他来了,我们就走了是吧?” 乔子执慢条斯理地紧盯着她双眼,“他就是现在到了,你没表示,我也不让你去。” 阮慕斯:“……” 反正不管怎样,他今天是要定了这个表示了吗? 阮慕斯飞快地瞥一眼门口,心道杜孟霖应该不会来这么快吧,她眼睛滴溜溜转着,在心里做斗争。 乔子执不急,反正实习生不到,他们也不能走,就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他喜欢看她的每个表情,很真实,很可爱,也很容易被看穿。她心思单纯,情绪也简单,和她一起相处,总是能让他很放松,也总能让他心情变很好。 每天都在接触生与死,他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的陪伴。 正在阮慕斯琢磨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慢吞吞的皮鞋的声音。 阮慕斯耳朵一动,乔子执靠得更近了,他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小慕斯,实习生要来了,你没几秒考虑时间了。” 阮慕斯手臂抵在前,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里多了几分慌乱。 啊,怎么办,要亲吗,要亲吗? 乔子执继续慢悠悠地催促,“五,四,三。” 听那脚步声更近了,好像马上就要到门口了,阮慕斯忽然心下一横,用力抓住他领子往下拽,踮起脚尖儿,对着他侧脸,啵—— 她速度快,但力度一点儿没打折,发出了一声很重的啵声,亲得乔子执都呆了一瞬,他本以为阮慕斯顶多用嘴唇轻贴他一下就算了的。 不仅乔子执呆了,刚走进值班室门的杜孟霖也愣住了,抬着的脚是迈进来不是,退出去也不是,很尴尬地停在空中。 阮慕斯抬眼看见门口站着的杜孟霖,脸一红,推开乔子执,低着脑袋去提勘察箱往外走,擦过杜孟霖身边时快速地说:“谢谢了啊,有事的话电话联系。” 乔子执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触觉,她嘴唇儿太软,还很小,亲在他脸上,软软的温柔。 声音还很大,大到他耳根发麻,好像亲的不是他脸,是他的嘴。 阮慕斯已经走出门,在外面喊道:“小师父,快点啊。” 乔子执这才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实习生身上,都没那么冰冷了,他低笑地应着,“来了。” 杜孟霖始终记得上次给乔子执送纸时,乔子执把纸给烧了,扔在地上说的“走好啊”三个字,一语双关的就好像在给他烧纸,而且乔子执在办公室里向来不用正眼看人,他很烦。 这会儿,他看见乔子执和阮慕斯在值班室里的暧昧,又把他给调来值班,浑身都不爽,冷冷瞪了眼乔子执,没说话,径直进去,甩上门。 杜孟霖他耍脾气完全是单方面的,乔子执一点儿没在意,牵着阮慕斯的手,很是愉快地往外走。 阮慕斯小声嘀咕,“现在是去现场呢,你收一收你的表情。” 乔子执笑了,又很快正色,嘱咐道:“照顾好自己,如果感冒了,以后都不带你出去了。” * 傍晚时变小的雨势,又恢复了之前的滂沱大雨。 事故发生在高速上,除了乔子执他们在往事故发生地赶,救护车、消防员和高速交警他们也在往那边赶。 高速不比平常的道路,要到事发地点,需要开到下一个高速口,再往回开,追上事发地点,这样需要的时间更长。 乔子执和阮慕斯到达事故发生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俩人下车的瞬间,就被风雨给灌得浑身湿透,阮慕斯完全没在意,提着勘察箱跟在乔子执身后,顶着风快步往前冲。 有消防员认识乔子执,但不认识阮慕斯,在雨里大喊,“怎么带女法医过来了,快让她上车里等着吧!” 阮慕斯不等乔子执开口,她在雨里大喊,“我是他徒弟,我不怕苦!” 她喊着话,嘴里也在不停地吃着雨水,就像是台风天气里的女记者,寒风瑟瑟,被雨浇得浑身湿透,仍然对着镜头报道最新情况,敬业得让男人不住地对她行注目礼。 事故非常严重,一辆前四后八大车,从高速相反方向冲过来,冲破了中间的隔离绿化带,撞向了这边正在行驶的运输地板半挂车,运输车上还运着六辆小轿车,全部被撞翻。 两个司机和两个押车的人,一人死亡,三人重伤,死亡的已经带去殡仪馆,重伤的也已经被救护车带走。 清障车在处理的同时,乔子执进入肇事车内做现场勘察,他需要找出出事原因并定责。 阮慕斯前前后后地跟着他一起查找线索,她没在这时候问乔子执问题,就是听,看,找,很安静很努力地给他做着助手。 现场 分卷阅读194 除了阮慕斯以外,全部都是男人,男人们看乔法医身后跟着的小姑娘,都有些不忍心了,过去劝她,“别闹感冒了,去车里等着吧!” 阮慕斯摇头说:“没事,我有经验的,我陪我师父,能快点结束!” 风里雨里的,小声说话都听不见,得大喊,一喊起来,她的气势都变大了。 乔子执回头看了她一眼,摆手道:“姜哥你去忙吧,她感冒了也没办法,我陪她输液。” 他这话一出,这帮大老爷儿们都明白了。 这场救援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不只是乔子执辛苦,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辛苦。 雨大,浑身湿透,又是夜里,是精神和身体都最容易疲惫的时候,还得尽快把车都清走,把高速这条路处理畅通,所有人都在顶着风雨忙碌。 乔子执做完鉴定后,立即去握阮慕斯的手,她双手冰凉入骨,她还冲他笑呢,“幸好有我在是不是,让你早下班了哦。” 乔子执身上也凉,想抱抱她给她取暖都没办法,只能搂着她快点上车,叮嘱她,“暖风开到最大,我问姜哥他们去的哪个殡仪馆,马上回来。” 阮慕斯这时候才感觉到冷,浑身打着哆嗦,牙齿直颤,“你去吧,正好我换衣服。” 乔子执对她真的是又气又急又没办法,但是她又确实帮了他的忙,两辆车需要勘察,阮慕斯帮他查了大半辆的车,确实加快了速度。 乔子执再回来的时候,阮慕斯已经换好衣服,没用他一点担心,她还咧嘴冲他笑,“我也给你准备了干净衣服哦,你要现在换吗?” 88、第 88 章 ... 阮慕斯坐在后排座位里, 双手举着衣服,笑得又有点儿谄媚的意思, 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 她总是鸟儿悄的做一些准备, 乔子执都不知道这衣服是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车里暖风开得足,很暖和, 暖风呼呼吹着,雨刷器唰唰地摆动着, 高速上的夜里静悄悄的。 阮慕斯举着的是一件干净白T恤和白大褂, 没准备裤子,她也实在准备不了裤子, 她不知道他尺码。 乔子执上车后就笑了, “换啊, 小徒弟给我准备的, 当然要换了。” 他拧开车内头顶灯,慢条斯理地脱外套,他里面的T恤已经湿得贴在身上, 肌肉的线条清晰又完美。 他眼睛攫着阮慕斯的双眼,很缓慢地反手朝上掀起衣摆,阮慕斯看得脸一红,立马低下脑袋, 只剩双手举着衣服。 乔子执低低笑着, 逗她,“小阮子啊,衣服再往前面拿着点儿。” 阮慕斯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就看到他光着膀子,一身匀称的肌肉块,十分完美健硕,心里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身材居然这么好的吗。 乔子执接过阮慕斯手里的衣服,指尖碰到她手心,很快地挠了一下,饱含深意的目光仍然扫着她,“你家师父的身材好不好?” 阮慕斯:“……” * 高速上的事情结束后,乔子执又开车带阮慕斯直接去殡仪馆,除了重伤的,还有一个当场死亡的,也需要法医做尸检,判断死亡原因。 乔子执和阮慕斯再走出殡仪馆时,已经第二天早晨,大雨连下了一天一宿,第二天早,才终于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阮慕斯一直跟着乔子执,她一点儿觉没睡,到早晨时,看起来精神依旧不错,只是不时地打两个喷嚏。 乔子执已经习惯这样的工作强度和忙碌,他自己无所谓,担心阮慕斯又累又熬夜感冒生病,没让她去单位,直接送她回她宿舍。 在宿舍楼底,乔子执嘱咐她,“回家洗个热水澡,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姜汤来,喝了再睡觉。” 阮慕斯听话地点头,“你也是,尽快洗澡换衣服,别忙起来又什么都不管了。” 乔子执坐在车里看阮慕斯跑进楼里的背影,看得有些发直,心情像是泡在棉花糖里,因为她的陪伴,他感受到了又软又温柔的舒坦。 出事的车里,有很多黑机油,碰哪都会碰得一手黑油,还有血迹,都是人的血,她也不害怕,甚至他都还没嘱咐,她已经过去采样。 一晚上熬下来,她没问过一句“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会去”,就像个小尾巴,一直不怕苦不怕累的乖乖地跟着她。 乔子执缓缓低笑了声,还没成他女朋友呢,这姑娘就这么乖,这若是成了他女朋友,小姑娘得乖成什么样。 真是,稀罕死他了。 * 阮慕斯的身体到底是不如男生,还是得了感冒,还好不算严重,是轻微的感冒,稍微有点咳嗽。 等她休息了一天,到单位时,本以为会碰到方樱他们又取笑她,却没想到单位里气压很低,出了事。 那个叫杜孟霖的 分卷阅读195 实习生,值班当晚错过了两通电话,都是从指挥中心打来的调用法医的电话,他一个没接到,上面领导直接打电话过去问田科长情况,田科长现在正在会议室里发了火。 田科长很少发火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跟法医们一起开玩笑,至少阮慕斯从来没看见过田科长发火,这是第一次。 田科长指着杜孟霖道:“你怎么回事,我就问问你怎么回事!你不值班你干什么去了!” 阮慕斯听得脑袋嗡一声响,她赶忙道:“是我让他帮忙值班的,那天本该是我和我师父……” 田科长打断道:“没你的事,当晚谁在值班室,我就找谁。” 他冷瞪着杜孟霖,“还高材生,值班都不会吗!” 会议室里其他法医也都站着,想开口劝田科长,但田科长训的又没有错。 杜孟霖很高,大高个子站在会议室里,垂着脑袋不吭声,看起来挺丢脸的,可阮慕斯矮一些,她能看见杜孟霖的表情,总感觉他脸上的情绪是不屑的。 突然,杜孟霖将矛头直指阮慕斯,他冷道:“这位大作家就会了?我一个实习生,还没跟着出过现场,也没做过尸检,她倒是什么都会了。” 杜孟霖好像已经憋了挺久的气了,话说出口就停不下来了,“谁都知道乔法医能力最强,我来的时候就说要跟最厉害的法医,结果给我配了一个总出差的师父,我来了三个月,还没她这一个星期干的事多,这公平吗?” 阮慕斯:“……” 阮慕斯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这位实习生的眼中钉,她有些迷茫,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茫然地抬头望向方樱,方樱只是垂头在那儿按手机,没有出声。 田科长闻言气得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杜孟霖,你来法医中心这么长时间,别的没学会,这你倒是学会了!我现在问的是你值班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两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到!这是你的失职!” 杜孟霖咬牙回答,“我去上厕所了。” “前后两个电话间隔半小时,你掉厕所了你?!” “好了好了,”方樱这时劝道,“田科长,这事儿也怪我,我在大乔办公室睡觉了,我要是没睡觉,在值班室值班的话,就不能出这事儿了。孟霖,你回去写个检讨,认识到错误就行了,别的事儿咱们有空再聊。记住了,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都是重要电话,以后千万不能错过了。” 杜孟霖没说话,阮慕斯都能感觉到,杜孟霖浑身上下都是对法医中心的不满。 阮慕斯犹豫着走过去,心道她该跟杜孟霖道个歉吗,如果不是她的话,杜孟霖也不用值班的,是她把杜孟霖找来帮忙的。 可又能感觉到杜孟霖对她仍然有敌意,就像是还在质问她,她凭什么在法医中心待这么久。 “你那什么眼神?”田科长火气又增,“杜孟霖,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庙里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杜孟霖心里的气也不少,当下道:“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不就是因为我没有背景吗,我要是有背景,我就算没接到那两通电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阮慕斯下意识抓了抓杜孟霖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杜孟霖猛地往后一甩手,将她甩出去好远,方樱连忙扶住阮慕斯,气道:“你要是能达到大乔的专业水平,你横着走也没人管你!重点是你能达到吗你!” “那是没人带我没人教我!” “放屁。”忽然一道踹门声响,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过来。 一身皮衣的乔子执,每步走得都震天响,他锐利的目光横扫一周会议室,看到方樱扶着的阮慕斯,看到被气得直喘的田科长,径直走到杜孟霖面前。 “我问你,”乔子执一双眼睛又阴狠又冷冽,“第一,你既然被叫到值班室,在值班室接电话是不是你的职责。” 杜孟霖没说话,嘴闭得很紧。 乔子执一声低呵,“回答我!” “……是。” “第二,你是不是没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 “……是。” 乔子执冷道:“那就给我闭嘴,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要尸检?你连面对死者家属的本事都没有。” “那是你们没给我机会!” 乔子执倏地转身,一步步逼近他,“谁教你的机会要由别人给了?机会是需要你他妈的自己去争取的,我们这五六个大活人天天在法医中心转,你他妈的上来问我们任何一个人问题了?你是少爷还是生活不能自理?还非得我们把勺子喂你嘴里?!” 杜孟霖被说得哑口无言,脸白一阵红一阵,几乎是被乔子执给扒了脸当街示众。 方樱抓着杜孟霖的胳膊往外走,“好了好了,孟霖回去吧,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们。” 乔子执冷道:“站住,过来跟田科长和阮慕斯道歉。” 阮慕斯忙说:“不用不用,不用跟我道歉。” 乔子 分卷阅读196 执手拎着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他拎到田科长身后,“师父你坐。” 他站在田科长身旁,冷眼看着杜孟霖,“道歉。” 杜孟霖到底是服了软,对田科长低头道:“对不起,田科长。” 田科长气总算是顺了点儿,坐到椅子上后,深呼吸。 乔子执又道:“还有阮慕斯,过来跟她道歉。” 阮慕斯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什么的。” “我有,你刚才推她了,还有,”乔子执冷漠道,“杜孟霖,你说我没关系,我无所谓,但你刚才针对阮慕斯了,我不会让她在这儿受委屈。” 顿了顿,乔子执直截了当威胁,“你的实习学分,不要就算了。” 阮慕斯:“……” 杜孟霖到底是跟阮慕斯道了歉,虽然不太诚恳,但也算是道了歉。 乔子执在杜孟霖走出门的那一刻,平静地说:“这是你在社会上我教你的第一课,第一,尊师重道。第二,机会是自己掌握的。第三,单位以实力说话,我等着你专业能力比我强的那天,我给你敬茶。” * 散会以后,阮慕斯乖乖地跟着乔子执回办公室,乔子执扔给她一连治咳嗽的药,热水也递到她面前,“吃了。” 阮慕斯听话地吃了,忍不住说:“你刚才不用和杜孟霖那样的,我没事的。” 她话音刚落,方樱和曲靖也挤到了乔子执办公室门口,“你刚才跟个小实习生发什么火啊,你刚才还那么不给他面子,你不怕他以后更针对慕斯啊?” 乔子执腰倚着办公桌,“他有能耐就针对,我还护不住她?” 曲靖顿时没什么好劝的了,乔子执这脾气,这么对杜孟霖,可能还是轻的。 方樱是女生,感情细腻些,还是又问了乔子执一句,“你这也太护犊子了,杜孟霖师父不在,你就这么欺负他,不怕回来跟你对着干啊。” 阮慕斯喝完药,在水杯后面偷偷地看乔子执,等着听他的话。 乔子执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手指敲了敲桌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我家小徒弟不开心。” 曲靖方樱:“ノ⌒*” * 乔子执在单位里虽然每天都横着走路,一天天牛逼哄哄的,但他既然能混到田科长他们明着骂他,私下里还喜欢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白天在会议室里发完火,晚上就请大家伙儿一起去唱歌,把杜孟霖也叫上了。 还是上次去唱歌地方,大家玩嗨了后,白天的事情就翻篇了。 成年人没什么好仇对的,乔子执立场明确,就事论事,事情过了,大家还是同事,有能耐在专业上比拼。 阮慕斯稍微有点鼻塞,没怎么唱歌,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听歌。 听了会儿,她发现乔子执不见了,等了会儿,不见他回来,就起身出去找。 她依然披着乔子执的衣服,客这回却跟上次情况不太一样了,她走在前面,感觉身后走过来好几个人,还有咔哒咔哒酒瓶碰撞的声音。 她侧身让开,她腰却还是被撞了一下,她下意识转身,同时听到一个醉酒带笑的“对不起”。 阮慕斯看到的是一个正在推满车酒的三十岁左右醉酒男人,他身边还有几个男人,有穿服务生制服的,正在伸手拦着醉酒男人,一边朝她点头道歉。 阮慕斯缩了缩身上的皮衣,没说话,转身就要走,结果醉酒男人又用推车挡她的路。 阮慕斯身体猛地一僵,心下一阵恐惧闪过,她抽出推车里的一瓶酒,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道歉,让开。” 几个服务生连忙过来道歉,说顾客喝醉了,问她哪个包房的,要送她回去。 阮慕斯举着酒瓶子,冷冷地看着那个醉酒的男人,想算了,又不想算了,酒瓶子僵在她手里。 忽然,她眼前人影一闪,手里的酒瓶被人抢走,整个人被人揽进一个有安全感的怀抱。 下一刻,酒瓶重重砸在推车上,瓶子刺耳的碎裂,玻璃和酒水向周围迸溅开,他紧按着阮慕斯的脑袋入他怀,冷道:“滚。” 几个服务生都认识他,顿时禁了声,拽着醉酒的男人离开。 醉酒的男人被溅到了酒和玻璃碴子,还在耍酒疯的笑,“你他妈的谁啊。” 乔子执双手捂着阮慕斯的耳朵,吐字冰冷,“你老子。” * 周围终于安静了,乔子执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像猫一样乖,乖乖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但是,她身体有些发抖。 乔子执轻拍着她的背,略带笑意的安抚,“看起来人长得小不大点儿,生气的时候也挺炸毛有力气么。” 怀里的姑娘没吱声,他稍退开了些,低头看她。 她睫毛微颤,睁开眼后,眼里一层水雾。 “吓死 分卷阅读197 我了……” 阮慕斯声音都在哆嗦,她的职业病太可怕了,刚才脑袋里瞬间就出现了无数个女生在酒吧被欺负的画面,真的要吓死了啊。 她说出这四个字后,紧跟着恐惧的情绪就决了堤,“你不是说有你皮衣加持,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吗?!” 阮慕斯手抓着乔子执的衣服,眼睛里倔强地没掉眼泪下来,就是仰头哆嗦着嘴唇控诉他,“你们不是警察吗!有警察的地方为什么还这样啊?” “我再也不管你叫师父了,我不认你了!” 说着,小姑娘眼泪终于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还恨恨地踩他的脚,“吓死我了啊!” 乔子执心都紧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摊开又握紧,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他短发低垂,浓郁的目光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别,别哭了。” 阮慕斯没停。 乔子执低低叹气,头回对小姑娘的哭没办法了,这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啊,干脆不哄了,直接带她去楼顶。 果然,刚到楼顶,阮慕斯眼泪就一停。 阮慕斯:“???” 楼顶气球,鲜花,彩灯,音乐,好齐全,比她上一次来得要齐全多了。 立体的英文歌渐起,Michael Bubble的《everthing》乔子执忽而侧眸,定定地看着她,随着音乐清唱: “You039;re a falling star, Yet away car.” “You039;re the lihe saoo far.” 阮慕斯脸微红,听他动听的低音。 乔子执继续低声唱: “And in this cra life, and through these cra times.” “It039;s you, it039;s you, You make me sing.” “You039;re every line, you039;re every word, you039;re everything.” 他声音磁性十足,是特别挠人痒痒的那种低磁的电音,尤其唱歌的时候,声线更迷人。 阮慕斯听得都痴了。 许久,乔子执一曲毕,他上前一步,双手搂上阮慕斯纤细的腰肢。 “今天在会议室,让你受委屈了。” 阮慕斯摇头,“没有的,而且你也出气了嘛。” “本来想让方樱他们一块来起哄的,”乔子执说,“不过想给你一个难忘的仪式感,就我们俩的。” 阮慕斯心下猛地一跳,要表白了要表白了吗? 果然下一刻,乔子执歪着脑袋,眼里噙着笑,“我的表白,你听见了吗?” 阮慕斯:“?” 乔子执失笑道:“歌儿啊。” 阮慕斯回忆他唱的everything,哈哈哈的笑开,手搂住他手臂,“行吧。” &hing了,那女朋友也是子集中的一个了吧。 乔子执笑道:“刚才来楼上准备这些了,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你给惹哭了。” 阮慕斯连忙道:“不是你的错啊……” 乔子执伸手搂着她腰,低笑,“以后只要你哭,就是我的错。” 阮慕斯:“?” “男朋友的职责。” 作者有话要说:两场小英雄救美,一个小表白,在一起啦!撒花! 89、第 89 章 ... 公寓里, 阮慕斯整个脑袋都钻进衣柜里,一件又一件衣服飞出来, 接二连三地罩到乔子执脑袋上。 乔子执摘下被扔到他脑袋上的一条白色裙子, 失笑道:“小祖宗,只是陪我爸妈吃个饭而已。” 阮慕斯从衣柜里钻出来, 满头大汗,头发炸毛得像金毛狮王, “第一次见家长啊, 不能马虎。” “但是你,”乔子执手腕挡着嘴, 忍不住笑出了声, “宝贝儿, 咱们穿件衣服好不好?” 阮慕斯刚跟邵俊兄妹俩吃完饭回来, 乔子执就跟她说要带她去见他爸妈,阮慕斯当下就疯了,脱下衣服就开始翻箱倒柜。 她现在就穿着身内衣内裤, 在衣柜前面纠结明天见乔子执爸妈穿什么。 “整形师才杀青还没一个月啊,等播出后反响好了再见叔叔阿姨不好吗?”阮慕斯回头怒瞪他,“你故意的,你肯定知道我会紧张的啊, 为什么不给我多点时间做准备啊?” 乔子执笑得不行, 过去捞起她,用鼻尖儿蹭她。他总喜欢用鼻尖儿蹭她,就像撒娇一般, 连语气都带着毛茸茸的撒娇质感。 b 分卷阅读198 r 乔子执抱她入怀,“我给你多少时间准备,对你来说都不够用,你说是不是?” 阮慕斯:“……你能别乱摸吗。” 乔子执倾身吻她,“不能,谁让你穿这么少在家里乱晃。” 自打重新在一起后,乔子执的状态就跟刚恋爱的时候一样,随时随地都像个年轻小伙儿,精力无限。 阮慕斯被吻得有点缺氧,缺氧的间隙,还抽空想了一下明天穿什么衣服,“穿,穿连衣裙怎么样?” “行,你穿什么都美。” “你……别……唔。” * 第二天早,阮慕斯又换了一上午的衣服,试一套衣服,问一遍乔子执好不好看。 乔子执侧躺在床上,没穿衣服,被子斜搭在腰上,就撑着下巴看她换衣服,“好看啊。” 阮慕斯又开始往他脑袋上扔衣服,扔完又得不到结果,干脆跟杨喜鹊视频,问杨喜鹊哪套好看。 杨喜鹊那边跟田鹰吵得不可开交,边吵架边给阮慕斯出意见,奈何杨喜鹊给阮慕斯出意见的结果就是,这件衣服好看,那件衣服也好看,你把这套衣服借我穿两天吧也太好看了。 阮慕斯:“……” 喜颜整形医院交给温心雅了,乔子执每天也没什么事儿干,他搞的投资公司总体趋势是稳赚,乐得看阮慕斯在那儿瞎忙活,一直磨蹭到中午,阮慕斯换回试的第一套低饱和度色的连衣裙,跟乔子执手忙脚乱地冲出家门。 “哎呀,我忘给叔叔阿姨买礼物了。”阮慕斯刚坐上车,一脸惊道:“怎么办,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乔子执回头揉她脑袋,笑了笑,没说话。 他没说话,阮慕斯就知道他应该是准备好了。 阮慕斯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又急道:“阿姨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办?要说三年前的事儿吗?她会不会认为我们不成熟啊?怎么办啊?” 乔子执挑眉,“实话实说啊,怎么,你有能耐甩她儿子,没能耐承认啊?” 阮慕斯:“……” 乔子执车开得已经很慢,阮慕斯还让他开得再慢点,乔子执失笑道:“你刚去喜颜的时候没见过我妈?” “没有啊,当时就光顾着躲你了,”阮慕斯搓着脸说,“大家都说吴院长人很好。” “还行吧。” “可是她对员工和对儿媳妇应该不一样的吧……” 乔子执低声品着“儿媳妇”这三个字,心情好的不得了,低低地哼起了歌儿。 阮慕斯安静了会儿,又紧张起来,“要不你停路边,我去抽根烟吧,或者喝口酒,我好怕在叔叔阿姨面前出错啊。” 乔子执哭笑不得道:“我都戒烟了,你还要抽根烟放松一下?我爸妈能吃了你吗,吓成这样?” 阮慕斯坐在车里都要同手同脚的架势,“我怕他们不喜欢我啊,万一觉得我什么都不会,照顾不了你怎么办?或者阿姨问我拿手菜是什么怎么办,我如果说我不会做饭,阿姨怎么看我啊?” 恰好遇到红灯,乔子执缓慢停下来,勾着她下巴倾身亲她脸蛋儿,“我家找儿媳妇又不是找保姆,不怕,你很优秀。” 阮慕斯被他亲的啵一声响,也勾他下巴亲他,“我也觉得我好优秀,便宜你了。” 乔子执忍俊不禁,“是,便宜我了。” 一直到餐厅门口,阮慕斯心情又恢复到最初状态了,在心里面咚咚锵还跟打鼓似的,又急又慌,刚进门口,她急道:“我再去趟洗手间。” 乔子执抓住她胳膊,眯着眼睛问她,“你不会是临阵退缩了吧?” 阮慕斯连忙摇头,“我再解决一下我紧张的情绪,你别乱走啊,就在这儿等我。” 阮慕斯直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妆,一回头,看见一个阿姨也在对着镜子补妆,边补妆还边抽烟。 阿姨看起来也是老烟枪了,抽烟的姿势很老手,但是阿姨手有点抖,对着镜子深呼吸。 阮慕斯看了两眼,被发现了,阿姨道:“不好意思啊,要见对象了,有点紧张,熏到你了吧?” 见对象?阮慕斯摇头,凑近了些,在那儿吸烟味儿,心道她心跳太快了,好想抽根烟啊,爱抽烟的人是不是都靠吸烟镇静下来的来着? 阮慕斯在那儿凑近了闻烟味儿,看得阿姨一愣一愣的,“小姑娘,你这是也紧张了?要去见情敌啊?” 阮慕斯点头,“差不多吧,我现在心跳特别快,感觉快跳出心脏病了。” 她说完看见阿姨后脑勺盘的头发被勾出来了一块,“阿姨,你后面头发有点乱,你看镜子,对,就这儿。” “哎呦,这还是我去理发店弄的,我不会弄呢,小姑娘,你帮阿姨搞一下。” 阮慕斯犯难了,“我也不太会,我是生活不能自理那种生活残废,我男朋友总说我在清宫剧里活不过五分钟,我帮您试试吧。” 阿姨的头发盘得还挺复杂的,左一圈右一圈,还不是三股辫, 分卷阅读199 是好几股编成的辫。 阮慕斯手不太灵巧,努力帮阿姨把勾出来的头发塞回去,结果越扯越乱,毛茸茸的头发越扯越多,扯得她心更慌了。 “对不起啊,阿姨,好像更乱了……” 阿姨心情也很乱,她叹气,“哎哟算了算了,你这个小姑娘,说不会还真不会啊。” 阮慕斯特别不好意思,“要不我让我男朋友帮您弄一下,他手特别巧。” “可拉倒吧。” 阿姨掐了烟朝外走,走了没两步,又从烟盒里掏出烟来递给她,“你刚才是不是想抽烟来着?” 阮慕斯连忙摇头,“我不会抽烟,我就是闻闻味儿。” “哪有不抽烟的人爱闻烟味儿的,都嫌这烟味臭呢,”阿姨给了她一个“放心我懂你”的眼色,“那就再见吧。” 阮慕斯:“……” 阮慕斯一个人又在洗手间里深呼吸了好半天,到底是乔子执给她打电话催促她快点出去,她才磨磨蹭蹭地回去找他。 她脑袋往他胸膛上重重一磕,“我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乔子执已经被她的紧张逗笑了,“你干脆做个最坏的打算,我爸妈有别的儿媳妇人选,你怎么讨好他们都没用。” 阮慕斯:“……” 丑媳妇儿终究要见公婆,何况阮慕斯还不丑,乔子执牵着女朋友的手,带她去已经订好的包厢。 阮慕斯紧跟着他身后,低眉顺眼地走进去,“叔叔阿姨,咦?姨好。” 里面坐着的女人赫然是刚才在洗手间遇到的那个阿姨! 阿姨不是说来见对象的吗??? 是见儿子的对象?少说了俩字? 阮慕斯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里面吴冰惠也懵了,心道儿子的女朋友不是很乖很懂事的吗?居然还背着乔子执抽烟? 乔义军不知道阮慕斯已经在洗手间见过老婆了,见老婆不吱声,他干脆先开了口,“是叫慕斯吧?来,坐。” 阮慕斯:“哎,好,叔叔好。” 吴冰惠看了会儿阮慕斯,也不太知道说什么好了,动了动嘴唇,从兜里拿出根烟来,“孩子,抽烟吗?” 阮慕斯:“……” 乔子执:“…………” 乔义军:“………………” 这可把阮慕斯紧张坏了,赶忙从头解释道尾,表示她真不抽烟,从来都不抽烟,一根烟都没抽过的。 她好不容易解释完,脸上都出了汗,吴冰惠笑道:“相信你相信你,好了,不用解释啦。” 阮慕斯:“……”可是为什么好像还是有种被误会了的感觉? 乔子执都不知道他妈跟阮慕斯在洗手间见过了,还来了那么一段,手搭在阮慕斯椅子后,挑眉道:“妈,你背着我爸抽烟啊?” 吴冰惠:“……” 乔子执的眼睛长得像他妈妈,只不过乔子执的神色的犀利的,他妈妈则是慈祥的。 乔子执别的部分,长得就都是像他爸,能看出乔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帅,可能比乔子执还帅,而且他爸真的是很有领导风范,举手投足都像在下属面前一般,但还好的是,乔爸乔妈都很和蔼,没有故意在阮慕斯面前板着脸。 虽然他们早些年因为工作的问题,忽略过儿子,跟儿子在一块话少,不知道该聊什么,对阮慕斯却不话少。 乔妈妈问:“对了,慕斯啊,你和乔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乔子执:“……能不能换个称呼?” 阮慕斯倒是喜欢这称呼,笑道:“我前几年去他法医中心学习过,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是我师父。乔乔,我都不知道你小名叫乔乔哦。” 乔子执:“……” 乔妈妈问:“那么早就认识了啊,我好像听他堂姐说你们前两年就见过,那这中间是怎么回事啊,是分手了又在一起的?” 阮慕斯在桌子下面直抓乔子执的裤子,无声地说着:你说啊,你说啊。 乔子执笑了起来,抬手搂上阮慕斯的肩膀,“反正我们俩现在谈得好好的,奔着结婚去的,您二老就等着抱孙子得了。” 乔妈妈和乔爸爸见过的人是非常多了,哪能看不出来阮慕斯是个乖姑娘,把她的紧张也都看在眼里,再瞧他儿子那一脸护老婆的德行,乔爸爸笑道:“那我和你妈得好好拜访一下慕斯母亲,不能失了礼。” 来之前,乔子执跟他爸妈说过阮慕斯父亲去世的事,乔爸爸就没提慕斯爸爸。自然,乔子执也提过阮慕斯跟她妈的关系不太好的事。 乔妈妈挺喜欢刚才在洗手间里阮慕斯的热情,她摆手笑道:“没事儿,你们俩就好好谈恋爱吧,什么时候要结婚了,通知我们一声就行。” 乔子执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哦,那现在通知你们一声吧。” 作者有话要说:阮慕斯:“???” 我怎么不知道??? 分卷阅读200 90、第 90 章 ... “谁?谁要结婚了?” 何斯野发出直击灵魂的追问。 乔子执指着自己, 一脸平静,“我。” 众人:“???” “乔少爷求婚了吗?”温燃笑问:“我都没听沈砚说, 你肯定没求婚呢, 一准儿是你自己单方面琢磨的。” 乔子执:“……” 乔子执确实没求婚,带阮慕斯见了爸妈后, 他提了一句,但阮慕斯迷茫的眼神透露出了她的想法——谁说要嫁给你了吗? 于是, 乔子执这回把发小们叫出来, 让他们帮忙给他策划求婚。 他虽然不是个特别浪漫的人,但也是很注重仪式感的, 他必须得给阮慕斯一个特别有仪式感的求婚回忆。 众人聚在何斯野家的何府大酒店包厢里, 沈砚温燃, 许供春唐铳, 唐玥盛文修,何斯野,都被乔子执给叫来了。 乔子执拿着麦克风, 对众人喊麦,“来来,都给我出主意,少爷这两天就要求婚!我不是叫你们来搞对象的!” 众人浑然不觉, 继续搞对象。 温燃窝在沈砚怀里, 她给沈砚摸着脉,一本正经道:“滑脉,脉象欢快, 大珠小珠落玉盘。老公,你怀孕了。” 沈砚:“……那请问我得怎么保胎呢?” 温燃神秘兮兮的,趴在沈砚耳朵边上小声嘀咕,越嘀咕,她脸蛋越红。 唐铳和许供春俩人研究手机相册里的古董瓷器瓶,许供春一脸兴奋投资脸,“我觉得这个是真的,你入手一个吧?赚了算我的,赔了算你的。” 唐铳粗砺的手掌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白玉手镯,“你就是这么坑你退役老公的?嗯?” 许供春笑着按他掌心的粗茧,“反正你赚了也是我的钱么。” 唐玥坐在盛文修腿上,小屁股晃来晃去,“盛总,我说真的,你不能把你家明年夏款借给那个模特穿,就算我不穿,你也不能借出去。” 盛文修搂着唐玥的腰,“神珠婆婆什么时候也有讨厌的小模特了?” “是她先搞事情的,我听见她打听你手机号了!” 何斯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电话视频,按着眉心对着手机嘟哝,“老婆,你看看他们,都成双结对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画面上只有一个化妆台,不见他老婆,半晌,传来轻柔的画外音,“导演叫我了,我先走了哦。” 何斯野深吸着气,对手机那边的化妆台柔声道:“老婆注意休息,累了就回家,老公养你。” 屏幕一阵摇晃后,视频通话被挂断了。 何斯野电话重重一摔,一脸怒气拿起另一只麦克风大吼,“都别他妈的搞对象了,来帮乔少爷出主意!” 唐玥和许供春俩人先回神,哈哈哈笑着推开自家老公,一左一右坐到乔子执身边。 唐玥笑得美艳动人,“乔少爷,你能调来个飞机吗?从飞机上往下吊条幅那种的,很浪漫呀。” 许供春也在那儿笑,笑得明媚如若春天来,“调俩飞机来,一架负责往下甩条幅,一架负责往下撒鲜花。” 温燃倚在沈砚怀里,红艳似火,“再来一架飞机,乔少爷从顶上往下跳那种的,或者乔少爷抓着飞机梯子,一把搂住小蛋糕的腰,抱着小蛋糕一起飞。” 乔少爷:“……这几个都是谁家老婆,赶紧都他妈的给我认领走。” 三个女人不给他出什么好主意,呼啦散开,唱歌去了。 乔子执玩着牌,看向何斯野,“四爷,你脑袋好使,来,你说。” 何斯野接过扑克,唰唰唰利落洗牌,“看你是想让她哭还是想让她笑呗,想让她哭。就煽情向,想让她笑,就搞笑一点。想让她先哭就笑,就先煽情,再搞笑。又哭又笑的话,就把她所有认识的人都聚到一起,一起给她作见证。想要给她巨大惊喜,就先抑后扬,提前吵个架,气哭她,再一起哄。” 唐铳坐在沙发里,抱着肩膀,手臂上的肌肉往外迸着,“颜兮跟了斯野,也不知道是颜兮的福还是祸。” 沈砚言简意赅,“祸。” 这几个男人也给不出什么好主意,乔子执看向今年新加入他们的盛文修,“妹夫,你说。” 盛文修:“……” 还没人管盛文修叫过妹夫,盛文修轻轻抬眉,注视了会儿乔子执,云淡风轻地说:“要我说,就现在把你女朋友请来。” 盛文修这是憋着坏呢,乔子执肯定不能现在就把阮慕斯给叫来,但架不住这屋里其余七个人一起搞一个人。 大家好久没聚在一块儿了,很想借此机会搞一搞事情。 乔子执被特种兵唐铳和盛总给架了出去,温燃和唐玥俩人一起给阮慕斯打电话。 阮慕斯听到电话响的时候,正在家里写剧本。乔子执走的时候跟她打招呼了,和几个发小聚会,说可能会玩到很晚,问她去不 分卷阅读201 去,她是偏内向的性格,就没去。 她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一个女生神神秘秘的声音,“小蛋糕,你还记得我吧?我是温燃,不好了,出事了,我看见乔少爷跟一个女人在一块,你要不要来?” 阮慕斯:“……” 阮慕斯感觉出里面有小阴谋了,不知道该不该配合,她想了想说:“乔少爷现在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哦?那我现在应该哭一下吗?” 温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忙收住笑,“别别,你别哭呀,你现在过来啊?我让我老公去接你。” “别别,”这回换成阮慕斯拒绝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自己过去。” 阮慕斯边换衣服,边回忆着这几天乔子执的反常行为。 早上醒来后,怯兮兮地量她手指。下班回家后,不停地搂她腰量她腰围。还有那个的时候,他总不想用安全用品。有时候看见电视里的小娃娃的广告,他看得特别认真出神,有一回他还呵呵笑出了声。 和乔子执认识这么久,又在一起这么久,她自认为还是蛮了解他的,乔子执是联合他发小们求婚吗?戒指这么快就定出来了吗? 阮慕斯本来穿的是牛仔裤,琢磨了会儿乔子执的反常,她轻轻了笑了起来,改穿一件白色连衣裙,看起来还算是像被求婚的场合穿的裙子,收腰的裙子显得她小腰敲细。 她到达包厢门口的时候,温燃等着她,温燃慌里慌张地说:“乔少爷在里面呢,跟一个女人。” 阮慕斯眨眨眼,很缓慢的, “哦……” “那我现在要进去吗?”阮慕斯试探地问,“还是再等两分钟?” 温燃心道这不太对啊,小蛋糕也太淡定了,而且小蛋糕好像还很配合,她是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吗? “小蛋糕,你早知道乔少爷外面有女人啊?” 阮慕斯:“……” 他才不会有女人呢,他花花肠子都少。 阮慕斯眨了下眼睛,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我不知道啊,我好怕的。” 温燃:“……” 阮慕斯推门进去,包厢的长沙发上面,一个皮衣男,正搂着一个女人睡觉。 皮衣是乔子执的皮衣,身材也很乔子执一样,阮慕斯还真愣了两秒,这是什么情况,这么逼真的吗? 她缓慢地走过去,伸长脖子瞧女人的脸,哇,好漂亮。 她还要再看男人的脸,但还没看清楚,包厢的灯光瞬间变灭,房间落入一片漆黑。 阮慕斯心情莫名有些激动兴奋,心想要来了要来了,要surprise了吗? 她配合着喊,“乔子执?” 乔子执在监控器里看到唐玥搂着盛文修胳膊悄步往外走,他胸有成竹地翘着二郎腿,“慕斯肯定完全不信你们,她只信我。” “是啊,她只信你,”何斯野笑了起来,“你家小蛋糕不信你外面有女人,你家小蛋糕有可能相信你要求婚呢。” 乔子执:“???” 他定做的戒指还没到时间,他没打算今天求婚啊。 “我|操,”乔子执猛地起身往外走,“你们算计我。” 他刚走出去,被唐铳和沈砚给拦住了,唐铳道:“想求婚去啊?一百万。” 乔子执:“……” “趁火打劫啊我|操?” 唐铳活动着手腕,“一百万,借你枚戒指。” 乔子执看向沈砚,“高岭之花,你呢?” 沈砚表情很淡,“一百万,借你束玫瑰。” “……操。” 乔子执扬声喊,“何斯野,你呢?你要什么?!” 何斯野笑道:“二百万,包厢门钥匙在我这儿,没钥匙,你老婆就被关在那屋里,你进不去,她出不来。” “我他妈的求个婚,就花四百万。”乔子执骂骂咧咧道:“老子认了,老子有的是钱。” 唐铳,沈砚,何斯野三人满意地放他一马,纷纷递给他戒指、玫瑰花和钥匙,放他去求婚。 阮慕斯坐在沙发里等待,心道乔子执你快点来啊,你知道我胆子小的啊,我怕黑。 她摸黑摸着桌子,抓到一把坚果,在那儿吃起了坚果,有声音的话,她就不那么紧张害怕了。 终于,开门声响,阮慕斯下意识看过去,进来的却是三个女人,唐玥,许供春,温燃。 阮慕斯没怎么见过唐玥和许供春,顿时被这两个漂亮姐姐给迷住了。 阮慕斯:“哇。” “小蛋糕,你哇什么。”温燃笑问。 “好好看啊。” “嘘。”温燃小声说:“我们一会儿换一样的衣服,让乔少爷选人,选中你了,就让他把你带回家。” 阮慕斯立马又激动兴奋起来,“要不然,要不然我藏起来啊?” 唐玥和许供春笑得哈哈哈的,“小蛋糕你太棒了。” 于是五分钟后,乔子执来了一场选老婆的戏码。 分卷阅读202 他刚进门,就被面前三个一模一样的服务员背影给忽悠愣住了,白衬衫黑马甲,连头发都盘得一样。 乔子执试探地喊:“老婆?” 没人回答他,乔子执吸鼻子,想以阮慕斯身上特别的香味儿去找她,可包厢里的香味儿实在太大,盖过了阮慕斯的味道。 乔子执深呼吸,一束花,一枚戒指,直接开始表白,“慕斯宝贝,他们都是坏蛋,你别跟他们玩。” 阮慕斯就站在门后,看着房间里乔子执的背影歪头笑。 何斯野在门外大喊,“你才混蛋,小蛋糕,你别嫁他啊!小四爷回头给你找更好的!” 阮慕斯心想才不要,没有比乔子执更好的男人了,哼。 乔子执继续道:“慕斯宝贝,嫁给我,以后你三餐归我管,我是你专属厨师。以后你的稿子归我,我是你专属审稿编辑。以后你的幸福也归我,我是你专属的安全感归宿。所以,慕斯宝贝,要不要嫁给我?” 不等乔子执在那三人里面选老婆,她就小步走了出去,站到乔子执身后,抱住他腰,探出脑袋对他笑,“要呀。” 顿了顿,阮慕斯踮脚儿在乔子执耳边说:“老公,我不要花,也不要戒指,我什么都不要,我就嫁给你,我们一起把你那四百万骗回来。” 众人:“……” 91、第 91 章 ... 众人有点儿为小蛋糕担忧, 小蛋糕这明显被乔少爷给吃的死死的啊,乔少爷还没怎么求婚呢, 小蛋糕就自己蹦跶出来说要嫁。 唐玥可惜地摇头, “小蛋糕啊,你这个样子, 以后有可能会被他欺负哦。” 乔子执一掌扒拉开唐玥脑袋,“少跟我家慕斯乱说话。” 阮慕斯刚才的反应, 可是稀罕死乔子执了, 乔子执搂着阮慕斯的小蛮腰,坐在沙发里和她低声说着话。 乔子执笑问:“你说要怎么把那四百万骗回来?” 阮慕斯小声问:“你已经给他们转账了吗?” “转了, 不然没花没戒指, 怎么跟你求婚?” 阮慕斯歪头想了会儿, “要不骗他们投资?骗他们投资一个项目, 坑他们一下,再转到自己手里?” 乔子执忍不住笑的咬她手指,“行啊, 但是你得离他们远点。” 阮慕斯是众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了,而且她长得还显小,乔少爷可得护住了,不能让他们调|戏他老婆。 阮慕斯想了想, 忽然探出脑袋对唐玥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被欺负了, 后来就没被欺负了,他以后还会欺负我吗?” 唐玥大笑起来,又郑重其事点头, “会啊,乔少爷性格不好,他很暴躁啊,他以前可是法医啊。” 乔子执:“……” 何斯野也过来凑热闹了,开始爆料乔子执小时候的事儿,“慕斯啊,看在咱俩名字里都有斯这个字,斯野哥哥可向着你,我告诉你啊,你家乔少爷上学那会儿啊,追他的姑娘可多了。” 阮慕斯一脸感兴趣地问:“他说他没谈过恋爱,他上学的时候真没跟小姑娘耍过对象吗?不认真那种的也没有吗?” 乔子执后悔让阮慕斯跟他发小们一起吃饭和玩了,伸手捂何斯野的嘴,“你别给我造谣啊。” 何斯野指挥唐铳,“唐铳,你按住他。” 唐铳没动,“乔少爷女朋友在呢,给他点面子。” 何斯野沉默两秒钟,“行吧。” “啊?这就行了啊?”阮慕斯眨巴着眼睛,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还什么都没听到啊。” 这是阮慕斯头回跟乔子执的发小们玩,他们这回才了解到阮慕斯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挺好玩的,挺乖的,挺单纯的,被乔子执吃的死死的,也把乔子执吃的死死的。 许供春笑倒在唐铳怀里,对阮慕斯挤眉弄眼道:“别可惜,咱们回头私下聊,不让乔少爷打岔。” 乔子执:“……” 他上学的时候确实没乱来过,怎么搞得他好像有不少往事似的?! 乔子执刚跟女朋友求完婚,好像就又要被发小们坑,没让阮慕斯和他发小们在一块待太久,着急忙慌地把阮慕斯带回了家。 求完婚以后,阮慕斯喝了几口小酒,有点儿上酒劲儿了,回家后就捏着乔子执的衣角嘿嘿傻笑。 她喝多的时候特别好玩,很黏人,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乔子执屁股后,还爱抓他的衣角。 “老公,你和我说实话哦,”阮慕斯直接跟到了洗手间,“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有好多小秘密哦?” 乔子执哭笑不得道:“他们逗你玩呢,你可别信。” 阮慕斯打了个嗝,摇头,“我不信他们,我就信你。” 阮慕斯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身白色连衣裙,小腰纤细,小腿修长,小脸微红,说 分卷阅读203 着最甜的小情话。 乔子执洗完手,朝她招手,“过来,老公给你洗手。” 阮慕斯人小,手也小,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又嫩又滑,她倚在他怀里,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呵呵傻笑,“未婚夫呀,你今天向我求婚了?” 她真的喝多了,大概是今晚很开心,酒劲儿很足,仰着脑袋问他,“我以后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不?” 她手湿了,满手香皂沫,也不用水冲,就那么仰头挠他下巴,“未婚夫?” 乔子执被她问得也甚是愉悦,低头咬她下巴,咬她嘴唇,低头和她深吻。 洗手台上微凉,阮慕斯坐在毛巾上,仰头和他亲吻,越吻越觉得热,往后推他,推他到淋浴头下面,一下子打开淋浴,顿时浇了乔子执一脑袋水,瞬间把他浇了个透。 阮慕斯干完坏事儿就哈哈哈的笑着跑开,“我困了,我去睡觉了,啊——” 她还没跑出浴室,被乔子执迅速给拉了回去,淋浴头直喷到她脑袋上,她也被浇了个透。 “湿了湿了,”阮慕斯捂脸嚎叫,“乔子执!我衣服!” 乔子执低笑,把她压在角落里,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掖在耳后,“你先惹我的,慕斯宝贝,今天开心吗?” “嗯。”阮慕斯红着脸抱他,“其实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特开心。” 她描绘着他英俊的眉眼,眼里是深深的迷恋,“你好帅。” 乔子执笑得一脸荡漾,“就你嘴甜。” 乔子执垂眉看她,她一身湿透,白色连衣裙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诱人曼妙的身材,他眼里逐渐升了温度。 阮慕斯仰头看他,也注意到了他被淋浴后的身材,T恤紧贴在身上,几乎能看清他胸肌和腹肌的每一块轮廓和线条,充满力量的男性魅力。 浴室瞬间升温,阮慕斯脸颊红了起来,浴室里不时地发出暧昧的水声响。 水珠四溅,浴室墙壁上映出了两个叠在一起的身影,水声响得越来越有节奏感,从缓慢,逐渐加快,连着男人唇间暧昧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低哑。 不知道是谁的手碰上了淋浴开关,一股水流浇下来,瞬间加重浴室的温度与情绪。 头顶的水在不停地往下冲刷和流动,拍打在墙上仿佛带着浪花,地上滑得难以站稳,只得紧紧抱住。 有衣服被甩到地上,一件男士T恤,一件女士连衣裙,接着是底裤,内衣,落到地上后,瞬间湿得如水洗。 热气氤氲了整个浴室,镜子里湿漉漉的水珠向下流动,隐约能看到上下浮动的两个身影,紧紧连在一起,呼吸声,喘息声,在浴室里撩人的久久的回响着。 清晨,阮慕斯在乔子执怀里醒来,她酒劲过了以后,嗓子哑得不行,她嗷一声喊,转身掐乔子执的脖子,“你昨天太坏了啊!” 乔子执笑得慵懒,模仿她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她前一晚说的话,闹得阮慕斯一个大红脸,捂住他嘴不让他再说,“闭嘴闭嘴!” 乔子执朗声笑起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还有更坏的。” 阮慕斯:“……” 乔子执和阮慕斯很快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准备之前,有几位长辈需要他们俩去拜访的。 田科长,叶璞和苗红,还有阮慕斯的妈妈。 阮慕斯跟她妈的关系没有特别缓解,乔子执也没有逼阮慕斯和她妈妈和解,就当着阮慕斯的面,约她妈妈吃饭。 当天,阮慕斯没去吃饭,只有乔子执和阮慕斯妈妈吃饭。 池虹依旧像之前乔子执见过时那样优雅,她送给乔子执一份礼物,“我听叶璞说她最近很幸福,谢谢你了。” 乔子执对待丈母娘,还是很尊重的,他点头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一直幸福下去。” 池虹挺欣慰的,但关于慕斯的未来,她也不参与太多,“礼物打开吧,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她长大后没怎么回来过,估计你也没看过她小时候的照片。她对小时候事情的记忆力不太好,看照片能想起来就想起来,想不起来的,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讲给你们听。” 乔子执缓声问:“您想我帮您和慕斯改善关系吗?” 池虹摇头,“不用,顺其自然就好,我不会说等她有孩子的那天就能理解我的话。身为母亲,我只希望我女儿幸福,她现在很幸福,我就无所谓了,你待她好就好。” 池虹说了这一番话后,走到在旁边等她的儿子丈夫身边,对乔子执摆摆手,走了。 乔子执这一瞬间,很想很想他的女孩儿,打电话给阮慕斯。 阮慕斯正在刷牙,电动牙刷嗡嗡嗡,她听不见电话里说的什么,还不想关电动牙刷,就一边耳边电动牙刷嗡嗡嗡,一边看着手机想象着他在说什么,直到刷完牙,她听见他说“行吗?” 阮慕斯觉得没什么是不行的啊,就说,“行呀。” 乔子执挂断电话,轻轻笑开。 他在电话里说:“以后我照顾你,如果你有不开 分卷阅读204 心的事,或者觉得受委屈的事,别憋在心里,第一时间告诉我,行吗?” 她说:“行呀。” 她总是如此,只要他提要求,哪怕她没听清,也会答应下来。 阮慕斯,甜品一样的姑娘,哪怕父亲去世,母亲再婚,她仍旧很努力的生活,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抱怨过生活,她用她的单纯去迎接这个世界。 喜欢他,就告诉他。 爱他,就想嫁给他。 他总记得她走出省厅大楼的一幕,她提着一塑料袋的零食,举起双臂,使劲的打了个放松的懒腰。 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手上举着的零食晃来晃去,打到她脑袋,她懊恼地捂着脑袋愤怒呜咽。 特别单纯太好玩儿了。 他也记得冬天的时候,她穿着高领毛衣,外面套着羽绒服,羽绒服帽子毛茸茸的,她下巴缩在毛衣领子里,额头被脑袋上的毛茸茸帽子遮住,被裹得像个暖和的北极熊。 看起来就是个温暖的姑娘。 乔子执想,他一定要一辈子待这个姑娘好。 92、第 92 章 ... 阮慕斯的经期迟到了十天, 居然还没来,她很慌张, 直接买了验孕棒。 一小时后, 她稳了,收拾妥当, 换上防滑雪地靴去医院。 人总是这样,对未知的事情总是心有慌张, 当知道结果后, 就心若磐石,八风不动。 下午两点, 阮慕斯出现在乔子执的投资公司,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今天的笑容特别美。 乔子执正在开会, 前台小妹看见大名鼎鼎的山竹编剧, 兴奋地说:“法医传太好看了,山竹老师,听说原型是乔总, 真的吗?”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郑重其事点头,“是呀。” “天啊,太有魅力了!” 阮慕斯不客气继续点头, “是呀是呀。” 法医传已经在各大卫视播出, 热播热论就没断过线,阮慕斯的身价都跟着又大涨一番,还有不少高中生给她发私信说以后要读法医, 法医这个职业太有魅力。 阮慕斯心想完全就是乔法医有魅力,曲靖都没什么魅力。 远在解剖室的曲靖:??? 乔子执听秘书说小夫人正在他办公室等他,沉默了两秒,“你说我老婆来了?” 结婚一年,阮慕斯从来就没来过他公司,他下意识回想他最近做什么错事了吗? 没有啊! 他都没有夜不归宿过,家里跟有隐形门禁似的,他回家时间最晚都没超过十点半,每天还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搂她睡觉,也没有偷偷抽过烟! 乔子执没琢磨出来老婆怎么了,反正会议是不能继续了,他手一挥,“散会。”立即回办公室找老婆。 到年底了,公司很多事情都等着年后再处理,全推了也没事。 就算有事,也还是老婆更重要。 阮慕斯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看书,长发披肩,漂亮的脸蛋儿正对阳光,白皙透粉,眸光晶亮闪烁,唇边带笑,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不太像生气的样子,但乔子执依旧莫名心虚,低声叫她,“老婆?” 他最近是越来越怕老婆了,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他自己都觉得怪,因为阮慕斯也从来没跟他发过脾气,但他就是怕。 阮慕斯抬头看他,乔总这么多年都没改过穿衣风格,哪怕开会,仍旧是皮衣皮靴的标配,大概只有结婚的那天穿了白衬衫和燕尾西服。 他依旧那么帅,又好像比婚前更帅了,眼角的疤仍然让他周身有种邪气的气场,每走一步都是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范儿。 “老公。”这一声,阮慕斯喊得甜甜的。 她托着下巴,仰头看他,朝他眨眼,“想没想我呀?” 乔子执手机扔到桌上,俯身吻她,“唔,吃榴莲了?” 阮慕斯抿嘴笑了起来,笑完挽住他手臂,“陪我去逛街。” “嗯?” “陪我去逛街,你去不去?” “去。” 乔子执一小时后约了人,但是不管了,不知道老婆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得一切以老婆优先。 而且老婆今天太美了,他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老婆做错什么事情来讨好他了。 直到四十分钟后,阮慕斯溜达进了一家母婴店。 戴着墨镜的大帅哥乔子执,愣在门口。 阮慕斯站在婴儿床旁回头笑着叫他,“老公,进来呀。” 乔子执一脸不可置信,冲进去搂着阮慕斯的腰将她直挺挺地抱起来,“有了?老婆?是不是有了?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乔子执兴奋激动的样子让店员们不住地侧目,阮慕斯笑着拍他脑袋,“快放我下来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店员们看这架势,纷纷过来祝贺,乔总也是一点没客气,不管男孩用 分卷阅读205 的还是女孩用的,牵着老婆的手狂购物,看起来就好像是乔少爷怀孕了一样。 “医生怎么说?”乔子执不停地问她,“你怎么不等我啊,我陪你去医院啊,以后哪里不舒服,都得让老公陪你去医院,听没听见?” 阮慕斯笑着答应,“听见了听见了,这回是想给你惊喜嘛。” 乔子执低声感慨,“惊喜,我这辈子最大的惊喜。” “你这么开心啊?娶我那天不是最大的惊喜嘛?” 乔子执求生欲很强,“跟你在一起,一天比一天更开心。” 阮慕斯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以后孩子半夜哭归你了哦?” “归我,全归我。” 车停在地上停车场,刚走出去,乔子执看着地上的积雪,忽然顿下脚步,将老婆拦腰抱起来,吓得阮慕斯一声惊呼,“放我下来啊,我能走啊。” 乔子执的笑意完全掩饰不住,他低笑道:“不行,摔倒了怎么办。” 自打阮慕斯怀孕开始,乔子执就完全疯了,疯狂地挨个打电话通知他要当爹的事情,打完一遍后忘记有没有给叶璞打过电话,又打了一遍,“老师,你要做师爷爷了,赶紧来送礼啊。” 叶璞:“……乔少爷你十分钟前刚打过电话!” 乔少爷挂了电话,又给何斯野打第二遍过去,“小四爷,少爷我要当爹了!” 何斯野骂道:“你他妈的打过一遍电话了!” 乔子执完全处于兴奋中,大笑着挂断电话,转身抱住床上的老婆,隔着衣服亲她肚子,“老婆,老婆。” 阮慕斯被他亲得痒痒的,失笑道:“乔总,你冷静点儿,你现在就像个小伙子啊你造吗。” 乔子执的兴奋一直在持续增长,没有一点减少的迹象。 前一晚下了大雪,阮慕斯早晨五点多醒了一回,下意识要钻进乔子执怀抱,却没摸到人,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在客厅厨房洗手间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他人影,忽而听见门外传来铁锹铲雪的声音,她诧异地推开门,就看见乔少爷正在家门口清雪。 阮慕斯看得扑哧一声笑,笑过之后就是无尽的感动,她在门口喊他,“老公,没你我睡不着!” 乔子执抬起头来,回喊道:“老公马上来,快回去,别冻到!” 两分钟后,乔子执回屋里,第一件事是脱衣服去洗热水澡,怕身上凉气带到阮慕斯身上。 洗完澡后上床搂她,“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阮慕斯蹭进他怀里,“说了没你睡不着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去扫雪了?” “怕你滑倒,等不及他们八点上班再扫雪了。”乔子执温热的手掌放到她肚子上,“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阮慕斯完全不困了,趴在他怀里跟他聊,“这种话不该是我问你吗?孩儿他爸,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我都喜欢,最好直接龙凤胎。” “我不要,那我得胖成什么样啊?生完肯定减不下来。” “不用减,胖乎乎的也好,营养好,健康。” “才不要,怀孕的时候你们男人都这么说,反正肉也不涨你们身上。” 乔子执听得大笑,忍不住俯身亲吻她,亲完一声感叹,“老公要禁|欲了是不是?” 阮慕斯低笑进他怀里,“乖哦,有得到就要有付出嘛。” 春节长假,乔子执带阮慕斯回家养胎,乔爸爸和乔妈妈本来在国外旅游的,知道儿媳妇怀孕后,立即买机票回国。 乔妈妈五十多岁了,从来没想过要戒烟,直到听见儿媳妇怀孕,在电话里几乎是立即就下了决定,“儿子,妈得戒烟了,以后哄孙子,身上可不能有烟味儿是不是?” 乔爸爸在一旁吐槽道:“也可能是孙女。” “孙女也一样,我都后悔当年生的是儿子了,当年生的是女儿多好。” 乔子执:“???” 新海不禁烟花爆竹,春节的时候声音很响亮,半夜里,乔子执怕声音惊到阮慕斯,给阮慕斯用耳塞,还给她戴耳机,又抱着她哄她睡觉,老婆怀孕了,简直把乔子执忙活够呛。 乔妈妈有种直觉,总觉得儿媳妇怀的是闺女,因为她孕期实在太乖了,也不怎么孕吐,也不折腾乔子执去买这买那,就总是窝在乔子执怀里看电影,然后和乔子执一起傻笑。 乔妈妈洗了水果放到阮慕斯手边,柔声问她,“慕斯宝贝,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做。” 乔子执在一旁笑,“你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吃过你亲手做的菜。” “你滚蛋,”乔妈妈不客气地说,“你想吃就自己做去,你没长手啊?” 乔子执:“……” 阮慕斯嫁人了,就完全向着老公,在乔子执耳边咬耳朵说:“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跟咱妈说。” 她声音小小的,带着热气,还带着讨好的笑容,一点儿都不像要当妈的人,还揪了块葡萄喂他嘴里,“让咱妈亲手给你做。” 乔子执失笑地吻她,“就你乖。” 吻完又不能再继续做什么,他把自己给折磨 分卷阅读206 了一小下,放开老婆,自己去浴室解决。 他匆匆去浴室的时候,碰见他爸,乔义军了然道:“大小伙子,控制点。” 乔子执:“……” 阮慕斯孕期三个月的时候,还没有显怀,飞天奖优秀编剧颁奖时,她亲自上台,一袭飘逸的纱裙,举着奖杯,对台下温柔地看着她的丈夫说:“我要感谢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位是我的父亲,他是一名作家,教我成长和写作。另一位是我的丈夫,整形师和法医传的原型,教会我爱。” 那天在台上的山竹编剧,整个人笼罩在柔和又耀眼的光芒里,脸上有着甜甜的笑容,以及乔子执知道的母亲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慕斯宝贝——人生赢家! 93、第 93 章 ... 阮慕斯知道乔子执一直很期待她怀孕, 但万万没想到乔子执会为了她缩短工作时间,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她腻在一块儿。 阮慕斯怀孕后就开始以回忆父亲的口吻写《未来过往》, 但是她一打开电脑开始写东西, 乔子执就凑到她身边,提醒道:“老婆, 注意用眼。” 再不然就像个幽灵,准时出现在她身后, “老婆, 注意颈椎。” 阮慕斯刚开始还听话,后来就没办法听话了, 他就像个人工智能, 总是在提醒她到时间吃饭啦, 到时间吃水果啦, 到时间去散步啦,到时间去和教练健身啦,阮慕斯比较习惯做事随心所欲, 不太喜欢按计划生活,感觉都被他的计划给圈住了,他却偏把她怀孕的事情搞得好严肃,阮慕斯气道:“我求求你了, 你去工作吧, 好不好?” “不好,”乔子执很是霸道,“我去工作了, 谁照顾你?” “我哪有那么矫情啊,我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乔子执给她举例,“你会忘记吃饭,忘记运动,外面雨天地滑,你会摔倒,你不好好休息,颈椎也会疼。” “……我不生了!” 阮慕斯已经怀孕十八周,乔子执知道孕妇情绪起伏会比较大,所以也不生气,依旧让着她。 阮慕斯白天生完气,晚上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乔子执搂着她睡觉,亲吻了几下她后颈,她就来了感觉,轻哼出声。 乔子执低笑道:“想要了?” 阮慕斯嘴硬,“才没有。” 乔子执故意转过去背对着她睡觉,没两分钟,女人自己爬了上来,“老公,你欺负我。” 他失笑道:“孩儿他妈,你讲不讲理,我都多哄着你了,还说我欺负你?” 阮慕斯主动吻他,“我是孕妇,你得让着我。” 她嘴唇软得不行,没两下,乔子执就忍不了了,握住她腰坐他身上,内裤相贴,他哑声问:“湿了?” “没有。”她还是嘴硬,顿了顿,她抿嘴笑,“你再装。” 乔子执起反应了,而且很惊人,闻言不装了,拿出床头柜的安全|套,“怀孕了还不老实,你就招我。” 因她怀孕,他不能太激烈,因此做得很慢,一下下地磨着她,她呼吸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反而更难受了,哭道:“你又欺负我。” 乔子执忍得满头大汗,心道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稍微快了些,但也不敢太深,听她的声音变成熟悉的调,咬牙道:“宝贝儿,咱就生这一个,以后不要了啊。” 阮慕斯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颤抖地应着,“嗯……” “我在家陪你行不行?” “行,老公你,你动一下,我累了……” 乔子执低笑着挺身,“乖。” 从那以后,乔子执不再管她那么严了,阮慕斯也不总催他去上班了,不然晚上折腾的就是他们俩,太难受了。 俩人各让一步,过得依旧甜甜蜜蜜。 本来阮慕斯他们是不在乎生男生女的,都是他们俩的爱情结晶嘛,但是为了准备以后宝宝要用的东西,还是问了妇产科朋友,朋友知道他们家确实不在乎男女,就诚实地说了,“是个贴心小棉袄。” 这个贴心小棉袄真的超级乖了,几乎没有折腾过她妈妈,而且这个乖宝宝好像还是个胖娃娃。 阮慕斯怀孕的最后两个月时,肚子大的不得了,做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但其实她也能做的,只是有个人过分紧张她,紧张到他爸妈都没眼看了,把他俩人给赶回了家,只白天过去照顾儿媳妇。 阮慕斯晚上出去散步,玄关处,乔子执蹲在地上,给大肚子老婆系鞋带。 “有鞋拔子啊,我能自己穿鞋的。”阮慕斯揉着他脑袋,“我哪有那么矜贵啊。” 乔子执抬头冲她笑,“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么矜贵。” 笑完他又摸她的大肚子,“为了生你啊,你妈妈的腿和脚都肿了,乖一点啊。” 阮慕斯轻笑,“她已经很乖了啊。” 外面正值炎夏,傍晚的风仍旧是热的,阮慕斯本就容易出汗的人,鼻尖儿和脑门又出了一层细汗,她挺 分卷阅读207 着腰,扶着肚子,直接把脸冲向乔子执,“老公,擦汗。” 乔子执笑着给她擦汗,“这回又矜贵了,汗都不能自己擦了?” 阮慕斯挽着老公胳膊,“现在这个是撒娇。” 他们没走太远,就在小区里面散步,小区里还有在遛狗的,过来跟阮慕斯打招呼,“快生了吧?” 乔子执还是一脸酷相,小区里的人不敢和他打招呼,都是跟阮慕斯聊天。 阮慕斯笑着点头,“快了。” “终于要卸货了,感觉你老公已经好几个月没上班了,天天陪着你。” 乔子执不置可否地挑眉,阮慕斯笑着摆手,心道她家老公每天都上班,就是时间比较短,一天去一个小时。 “慕斯宝贝!”杨喜鹊刚开车进小区,就看见了大肚子的阮慕斯,立马打开车窗喊她,“想死我干闺女了!” 乔子执护着阮慕斯离杨喜鹊的悍马远点,怕杨喜鹊撞到阮慕斯似的。 他低声问阮慕斯,“她什么时候成我闺女的干妈了?” 阮慕斯笑倒在他怀里,“别什么醋都吃好不好。” 杨喜鹊一来,家里瞬间热闹好多,她不停地从车上往下拿东西,在那儿叨逼叨,“尿片这些都是消耗品,准备多少都不嫌多。对了慕斯宝贝,再送你个拍立得,我还准备了好多相纸,回头给我干闺女弄个照片墙。” 乔子执在那儿给阮慕斯削苹果,轻描淡写地说:“你上个月送来的那一大堆,都要把我们家埋了。你喜欢孩子,不能自己生?总来我们家凑什么热闹。” 阮慕斯笑着挠乔子执的腰,对杨喜鹊说:“他吃醋呢,你别理他。” 杨喜鹊才不跟他一般见识,还在那儿挪婴儿车,“知道你们有一辆了,但是得换洗嘛,再给你们来一辆。” 乔子执皱眉道:“你和田鹰又分手了?” 杨喜鹊:“……” 杨喜鹊和田鹰还没稳定,隔几个月就因为小事情闹一回分手,谁都不让步,谁都不妥协,和阮慕斯乔子执完全不同,阮慕斯和乔子执两个人都会让步和妥协,所以总是相处得很和谐。 阮慕斯跟杨喜鹊开始闺蜜时间,阮慕斯问她,“你爱他,为什么不愿意妥协呢?” “我妥协了就不是我了。” “杨喜鹊永远是杨喜鹊,你妥协了也还是你。” “那我就不是原来的我了。” 阮慕斯笑说:“每个人都不是昨天的自己。” 杨喜鹊:“……你跟乔少爷在一起后,就变成辩论家了。” 阮慕斯歪头笑,“因为这些是他说过的话啊,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些相处的小秘诀。” “你真幸福。”杨喜鹊评价。 晚上三人一起吃了饭后,杨喜鹊忧郁地走了,上车后给田鹰打电话,她本想让一步,结果两句不对付,俩人又吵了起来。 习惯不同,恋爱太痛苦了,杨喜鹊每天都好想揍田鹰。 杨喜鹊方走,乔子执跟阮慕斯没好气地嘟哝道:“只能认干妈啊,绝对不能认干爹,这是我最后底线。” 阮慕斯戳他腰,“醋坛子,你是不是已经在脑袋里想过闺女嫁人的场景了?特别不能接受?” “能接受就怪了,”乔子执冷着脸说,“她敢早恋,我就打断她的腿。” 把阮慕斯乐得前仰后合的,“乔爸爸,你个女儿奴。” “还是妻奴呢,来,老公给你剪脚指甲。” 阮慕斯乐道:“先洗澡,洗完再剪。” 阮慕斯肚子太大,除了剪脚指甲不方便,洗澡也不方便,不过其实她也能洗的,但仍旧是乔子执自告奋勇,拿着淋浴头给她冲澡。 阮慕斯虽然已经被乔子执帮她洗过好多次了,还是害羞,想背对着他,可是背过去好像更怪了,她捂着脸说:“你每次都是故意的吧?” 她现在腰好粗好粗,肚子好大好大,而且大腿也有变粗,“我都没有身材了,你以后会不会嘲笑我?” 乔子执笑着给她后背抹沐浴露,“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了?” 阮慕斯手指朝后戳着他腹肌,“你身材越来越好了啊,你给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啊,你是跟我显摆你身材呢吗?” 乔子执哭笑不得道:“不脱衣服怎么洗,我穿衣服给你洗?” “再说了,老公身材什么时候不好过?” 阮慕斯哼哼着不理他,他还来劲了,转过来给她抹前面,手不老实地乱动,“变大了。” 阮慕斯被他摸得身体一颤,拍他脑袋,“你是嫌弃我以前小吗?” 乔子执又有一个月没碰她了,被她带着撒娇的声音一嘀咕,有点起反应,指着下面斜睨她,“别闹我啊,等你卸货的收拾哭你。” 阮慕斯探头看了一眼,脸红了,“你也别招我啊,宫缩不好,早产了就赖你。” 乔子执顿时不敢招她了,本来还要蹲下给她抹沐浴露,干脆草草了事,“躺下吧,给你洗头发。水温怎么样?” 阮慕斯赞赏道:“水温正好,小哥哥,不推销一下办卡活动吗?” 分卷阅读208 “送你终身免费。”他笑着搀阮慕斯躺进浴缸里,“老佛爷慢着点儿。” 阮慕斯回头睇了他一眼,“把我叫老了。” 蹲在地上拿莲蓬头给她冲头发,“要剪短么?听说生完会掉头发,” 阮慕斯脑袋直晃,“不要,头发是我的命。” 她舒服地躺在浴缸里呵呵笑,轻轻揉自己的肚子,揉完侧头看他,“你今儿还没给我闺女唱胎教歌儿呢。” 乔子执搬了小板凳过来,坐到浴缸边上,认真给她洗头发,给她按摩脑袋,缓缓低声唱: 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做小山竹/她总喜欢扎着马尾辫/在我的面前蹦来蹦去 有一天她说要去旅行/几个背包加一张车票/寻找她的童话世界/一生无忧无虑歌唱 歌名叫《雨鱼语》,歌儿就是爸爸唱给女儿的,乔子执把里面的名字改成了小山竹,最近他总喜欢对着她肚子唱这首歌,大概是完全体现了他做父亲的心情。 他声音低磁,还很温柔,浴室本还是最适合唱歌的地方,轻轻回响着他充满爱意的轻柔的低唱,特别好听。 阮慕斯迷恋地看着他,跟他轻轻和声: 那么就让我在大海边/建一座草屋/每天每夜守护她/每天每夜看着她微笑 那么就让我在大海边/建一座草屋/每天每夜陪着她/和她一起数夜晚星 94、第 94 章 ... 乔家小公主大名叫乔甜果, 小名儿叫小山竹。 乔甜果是乔子执取的,因为他一直暗戳戳地想给女儿取水果名字, 跟她小蛋糕妈妈一样听起来就好吃的名字。 本来乔爸爸和乔妈妈想给孙女取名叫乔语诺的, 小女生也做个言儿行诺的人,可乔少爷坚决不听, 他就要给他女儿取名叫乔甜果,那谁能管得了他, 那就, 行吧。 而且阮慕斯也是比较听乔子执的话,笑呵呵地听他定这个名字, 完全不阻止。 “甜果, 甜果, ”乔子执抚着老婆的肚子, 一声声地叫着他闺女的名字,担心地问:“老婆,甜果以后会不会跟我不亲啊?” 阮慕斯听着这语气觉得特别耳熟, 笑道:“感觉这话好像应该是我问的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她戳他腹肌,“我老公很酷的,别怕啊, 她不乖的话你就揍她。” 乔子执摇头笑, “不舍得,她还没出生呢,就已经想把命给她了。” 乔子执平常那么酷的一个人, 尸体都解剖过千八百个,在看见自己亲闺女第一眼的时候,竟然手不可抑止地发颤了,不敢抱她。 还是乔妈妈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襁褓里的小不点儿,皱眉骂儿子,“出息。” 顿了顿,乔妈妈瞥一眼一旁同样手抖的乔爸爸,“你俩可真是亲爷儿俩。” 当初乔子执出生的时候,乔爸爸也没敢抱,小娃娃太小了,好像特别容易碰碎似的。如今乔甜果出生,爸爸和爷爷俩人都不敢抱。 乔子执做了得有二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把那么那么小的小宝宝抱进怀里。 乔甜果被她爸爸抱进怀里的那一刻,陡然停止哭声,睁着漆黑漂亮的眼睛看着爸爸,眼睛眨啊眨,她还不会笑,但乔子执分明就看到了她的笑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精灵。 他小心翼翼地抱过去给阮慕斯看,“宝贝儿,她好像在叫爸爸。” 阮慕斯被他给逗笑了,有气无力地说:“你别亲她脸啊,有细菌。” 乔子执反而被她逗笑了,“那我亲你。” 乔爸爸和乔妈妈还在病房里呢,乔子执把宝贝女儿放在阮慕斯床边,俯身亲老婆,“甜果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样可爱。” 阮慕斯轻笑,“好像你见过我小时候似的。” 乔子执当然见过,阮慕斯她妈妈给过他很多照片。 而且阮慕斯在手术室的时候,她妈妈也来了,一直默默陪伴,只是没让乔子执告诉阮慕斯。 乔甜果好像注定是个乖宝宝,她从出生那天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连哭嚎的声音都不太大,哭完就睡觉,睡醒了喝奶,喝够了又睡觉,乖得她爸爸每天都挂着温柔笑意趴在婴儿床旁看她。 乔甜果三个月大了,她爸爸都没离开过她超过仨小时,就是看不够。 还爱上了摄影,每天都给乔甜果和阮慕斯拍好多照片,杨喜鹊送的相纸已经完全不够用,乔子执都开始玩起单反了,拍完照传到手机里,还加各种滤镜和可爱小贴纸。 沈砚和温燃来玩,温燃看见一身皮衣的乔少爷在那儿摆弄手机挑滤镜,笑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少爷的时候,少爷特别酷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浑身都是温柔气息。 乔少爷抬头睨她,瞬间又变成了冷酷的模样,“你管得着么。” 温燃立即回头喊沈砚,“老公,有人凶我!” 沈 分卷阅读209 砚走过来揉温燃脑袋,“别理他,他现在走火入魔了。” 乔子执对旁人还是那副少爷模样,不正眼瞧人,恣意嚣张,爱发火,但对老婆孩子永远温柔蜜意。 月嫂陪过太多新手爸妈了,从来没见过乔子执这样的爸爸,换尿布,喂奶,半夜小孩子哭了,立即抱起来哄。 月嫂都实在好奇乔子执的工作,她问阮慕斯,“乔太太,乔先生每天都不上班的啊?” 阮慕斯笑道:“乔先生还上什么班啊,他现在的工作就是陪闺女长大。” 月嫂感慨,“这样的男人太少了,我之前陪的那些家庭啊,要么孩子干脆跟我一起住,奶提前挤好了,我半夜起来喂奶。要么孩子跟爸妈一张床,丈夫晚上被孩子哭吵醒好几回,干脆去睡沙发,白天丈夫或者太太还得去上班,月子里就吵得不可开交。头一回见乔先生这样的,晚上和新生儿一起睡,还亲力亲为的喂奶。” 阮慕斯笑道:“我有预感他会是奶爸,但也没料到他能做到这个程度。” 大概是成长环境的原因,乔子执爸妈在乔子执小的时候总是很忙,几乎没怎么陪过他,乔子执不希望他女儿的童年没有爸妈陪伴,所以他把他全部的父爱都给了女儿。 * 待乔甜果长大了一些,乔子执被他爸妈给赶去上班,烦死了,他在家,老两口都抱不着孙女。 乔甜果依旧超级黏爸爸,简直跟阮慕斯刚和乔子执恋爱的时候一样,乔子执下班回来,乔甜果听见开门声,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玩具,冲过去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爸爸回来啦!” “宝贝今天在家乖没乖?” “宝贝今天很乖,宝贝吃了两盘菜!” 乔子执笑着抱起她,“爸爸有奖励,宝贝要什么礼物吗?” 乔甜果奶声奶气的,“爸爸陪宝贝玩玩具,陪宝贝摆积木!” “好,宝贝想爸爸了没?” 乔甜果一身兔子连体睡衣,趴在爸爸怀里,毛茸茸的小胳膊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松手,“想呀。” 小孩子小的时候分不清你我,也不会叫自己的名字,经常都是宝贝宝贝的喊自己,乔子执一个大男人也在那儿一口一个宝贝,他都不觉得腻歪。 乔妈妈已经晋升为乔奶奶,老两口说好的退休要旅游也完全食言了,就陪孙女玩,给孙女做饭。乔奶奶在厨房喊,“儿子快洗手,洗完手来吃饭!” “知道了,慕斯呢?” 乔爷爷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孙女在那儿撒娇,笑道:“慕斯在书房工作呢,大乔啊,我跟你说啊,你这闺女不得了,才三岁,就会一百以内加减法了。” 乔子执特骄傲,“我教的。” 乔奶奶端着菜出来,笑道:“哎哟哟,瞅把你嘚瑟的。” 乔子执还来劲儿了,“来,告诉爷爷奶奶,二十五加四十三等于多少?” 乔甜果趴在爸爸耳边小声说:“六十八,宝贝厉害吗。” 小宝贝儿的声音太软了,眼睛大大的,睫毛翘翘的,笑起来还有酒窝,乔子执稀罕得不行,亲她小脸蛋儿,“特别棒,走,去叫妈妈吃饭。” 乔家老两口在后面开始狂夸小孙女,说数学这么好,以后准是金融小天才啊。 三岁小朋友十以内加减法都得教好久呢,别说一百以内的了,可想而知乔子执每天陪闺女的时间有多么多。 周末,阮慕斯和乔子执陪着乔甜果去游乐场玩,乔甜果也不太会玩,乔子执就陪她一块儿玩,玩得乔甜果哈哈哈的笑,玩累了趴在爸爸怀里睡觉。 乔子执就那么抱着小女儿,一抱就抱俩小时,一直抱到回到家,蹑手蹑脚地把小甜果放上床,才发觉胳膊酸了。 阮慕斯给乔子执揉胳膊,轻笑着说:“老公,小四爷他们都说你是妻奴女儿奴呢。” 乔子执浑不在意,“我就是啊,不行?” 从乔甜果早教开始,再到乔甜果上幼儿园,乔子执和阮慕斯就没缺过席。 早教课上,爸爸抱着小朋友一起玩,妈妈陪小朋友做手工课。 幼儿园里,端午节爸爸妈妈陪小朋友包粽子,父亲节母亲节,听小朋友稚嫩的声音表达我爱你。 乔子执和阮慕斯就这样一步步的,陪伴着乔甜果慢慢长大。 乔甜果是个特别乖的小朋友,有礼貌,喜欢笑,声音软软的,还听话。 阮慕斯说:“宝贝,就只能看二十分钟的动画片,我们就需要休息眼睛了,好不好?” 乔甜果乖乖点头,“好。” 二十分钟的闹钟一到,乔甜果就自己去关投影仪。 乔子执在家陪乔甜果玩,买了个遥控飞机,在她脑袋上飞来飞去,乔甜果大笑着追着飞机跑,跑得满头大汗,忽然跑向乔子执,抱他大腿,“宝贝累了,爸爸累不累?爸爸休息。” 因为阮慕斯经常跟乔甜果说爸爸上班很累,下班后要让爸爸多休息,乔甜果就记住了,时时刻刻惦记着爸爸累不累。 她说话甜甜的,忽闪着大眼睛关心 分卷阅读210 爸爸,乔子执一颗冷酷的心变得特柔软,“爸爸不累,爸爸继续陪你玩。” 乔甜果就哈哈笑着继续跟爸爸玩。 小朋友嘛,偶尔也会有小脾气,发脾气的原因总是特别简单,比如她问爸爸世界上有没有圣诞老人,乔子执下意识回答说没有的时候,乔甜果撅着小嘴儿就变得特别委屈。 委屈巴巴的样子叫乔子执那个后悔,当晚就让助理给他买圣诞老人的衣服,穿上后哄小女儿,还戴着大圣诞袜,装满礼物哄她。 腿长两米八的小藻整理 乔甜果还会给妈妈捶背,虽然阮慕斯被乔子执拽着仍旧每周去健身三回,但若是碰到经期什么的,就去不了啊,写作久了就会肩颈疼,乔甜果就变成了暖心小棉袄,给妈妈捶背揉肩。 自打有了乔甜果,家里就变得好热闹,长辈经常来,朋友们也经常来,屋子里总是回荡着乔甜果咯咯咯的笑声。 阮慕斯也和她妈妈和解了,真就应了那句话,等她有了孩子,就明白父母的爱了。 夜里,乔子执给宝贝女儿盖好被子,回房间搂老婆睡觉,一起看阮慕斯小时候的照片,边看又边对比乔甜果的照片。 阮慕斯小声说:“你看,小山竹好像比我眼睛还大一些,是不是?” 乔子执指尖绕着她的长发,“但是小山竹没有她妈妈的……” “嗯?” “美人尖。”乔子执偏头亲吻慕斯的美人尖,温柔轻笑,“你最美。” 95、第 95 章 ... 杨喜鹊计划的游记《从南极到北极》, 已经写了一半,此时正在某国继续旅行。 她下飞机后, 出了机场, 和一群的白人排队打出租车。 她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记录在飞机上被韩国几个欧巴搭讪的场景:欧巴好他妈的帅啊, 跟我说一句话鞠一回躬,跟电视剧里一样有礼貌, 好想问欧巴要邮箱啊, 可是老爹不让,我他妈的只能眼巴巴的拉倒了。 她平常说话比谁都污, 出去玩特别能装, 一出国门就是个清纯乖乖女。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欧美帅哥问她去哪儿,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摇摇头,摆摆手, 继续打字:好像北欧帅哥啊!也太他妈的白了,比我都白! 这欧美帅哥又拍她肩膀,她下意识甩胳膊,甩得欧美帅哥一愣, 后面又走上来好几个同伴, 杨喜鹊瞬间满脑袋都是电影《飓风营救》里拐卖旅游女生的镜头。 杨喜鹊顿时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太漂亮要惹麻烦了。 突然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帅气的帮她挡住她身后几个欧美人,低声问她, “中国人?需要帮忙吗?” 男人双眼皮,鹰钩鼻,目光干净还不迷离。 他外面一件牛仔衬衫,里面一件白T恤,背着运动背包,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像个校草,说话的时候露出一排小白牙,挺帅。 虽然他帅,但杨喜鹊心想她爹说了,帅哥都有可能是坏人,被搭讪的时候可千万别撩回去啊,她牢记她爹的话,礼貌点头,“谢谢。” 说完谢谢自己还觉得有点儿可惜,这个小帅哥长得还真是清清白白的,要是一路同行多么养眼啊。 她低头继续记录旅行小事:遇见个小帅哥,好他妈的帅啊! 这位帅哥在她身边站了会儿,又问:“美女,会英文吗?要不要拼个车?” 杨喜鹊摇头,“我去酒店,咱们不一样吧,拼不了车。” “我正好没订酒店,你订的哪个酒店?环境怎么样?咱俩一块走呗?” 我爹不让啊,她这么想着,依旧拒绝,“你看过《飓风营救》吗?外出旅行的女孩儿,被人给拐卖了,理由就是拼车。” 田鹰:“……”我他妈的还怕被人拐卖呢!我不是不会英文还没订酒店吗!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搭讪美女的啊! 杨喜鹊对陌生人十分警觉,田鹰被当作拐卖人贩子也有点心烦,他还以为漂亮美女人也会热心呢,结果这什么事儿啊,居然被当作国外人贩子。 他不搭讪了,站在旁边等出租车。 来了辆出租车,杨喜鹊和田鹰俩人俩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拉出租车门,田鹰的手正好抓住杨喜鹊的手背。 杨喜鹊:“!” 田鹰:“……” 田鹰迅速地松了手,一瞬间的感受让俩人心神都慌了一下,杨喜鹊的手背好软好滑,田鹰的手心也温暖干燥。 田鹰绅士道:“让给你吧,我等下一辆。” 他转身往后走,随手拖了一个银色行李箱退后等待。 杨喜鹊拧了下眉,心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车,为什么算是你让给我的呢? 但她眉眼很快舒展开,司机下来帮她放行李进后备箱,杨喜鹊感谢司机,上车,没成功的艳遇就此别离。 * 分卷阅读211 杨喜鹊订的是离著名景点最近的评价最好的酒店,游泳池好几个,房间也很有特色,她换上背包里的泳衣去游泳放松。 她挑了个没人的泳池游,边游边打量周围有没有帅哥,没办法,她就是个臭颜控,看见帅哥心情是真他妈的好啊。 她游了两圈,终于听见噗通一声,泳池里多了个人。 男人身材很好,皮肤还特白,游泳的姿势也挺帅,左臂滑,右臂摆,屁股也挺翘。 杨喜鹊歪头看着,脑袋里恍惚出现奥运会上跳水比赛的那些大帅比的身材了。 男人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往后抹了把湿头发,又抹了把脸,水珠顺着湿发往下淌,胸肌也挺大。 突然四目相对,杨喜鹊“啊”了一声,心道爹啊,我又碰上这个帅哥了,这算不算缘分啊,我要不要去示个好啊? 田鹰却皱眉道:“我可没跟踪你啊,司机带我来的。” 说完他就游走了。 杨喜鹊:“……” 杨喜鹊眼睁睁看着她的缘分跑了,她深吸口气,钻进泳池深处叹息。 她才钻进去,田鹰回头往泳池里探头瞅,心道这美女的身材可真他妈的棒啊,一身黑色比基尼,性感的,前|凸|后|翘的,腰肢柔软的,在泳池里面游来游去的好像美人鱼啊,一条不谙世事的美人鱼,眼神还那么清澈。 他拳头攥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一个后转身,噗通一声,又跳进了泳池。 杨喜鹊从水里钻出来,忽然对上面前几乎脸对脸的田鹰,她下意识“啊”一声叫。 俩人在水里面起起伏伏,田鹰光着膀子,杨喜鹊一件黑色比基尼,周边绿叶繁茂,酒店别墅一片温和的宁静,景色有点儿美。 杨喜鹊猛地挡住胸口,无声地瞪他。 田鹰倏地笑了,“你叫什么?” “又碰上你了,惊讶的叫一声不行啊?” “不是,”田鹰笑起来又露出一排小白牙,“我说你叫什么名儿。” 杨喜鹊将身体压低,只剩个脑袋在水上,“喜鹊。” “哎哟,巧了,”田鹰道:“我叫老鹰。” 杨喜鹊:“……” 生物学上,老鹰吃喜鹊吗??? 杨喜鹊转身游上岸,拿上浴巾围住,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帅哥看着很干净校草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个爱调|戏人的老手?? * 杨喜鹊回房间翻行李箱换衣服,调密码,却懵住了,没打开。 她仔细看她这个24寸银色行李箱,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不是她的。 那个老鹰! 杨喜鹊穿上浴袍拖起行李箱要往前台跑,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开门声,她回头,看到的是田鹰穿着浴袍,手上也拖着个行李箱。 杨喜鹊:“?” 田鹰:“……” 这也太他妈的巧了吧,肯定是在机场出租车区的时候拿错了。 而且杨喜鹊觉得田鹰走出的房门的位置她有点儿眼熟,再仔细一瞧,嚯,她对门。 “小喜鹊啊,巧了。”田鹰一副风流少爷的模样挑眉道:“你是故意拿我行李的?” 杨喜鹊没理他,过去换行李,手碰上自己的行李,田鹰却按住了行李,他笑道:“小喜鹊,咱俩这缘分啊,你说深不深?” “不深。”杨喜鹊一巴掌拍向他手背,“放手。” 田鹰被打得心神一震,对面美女表情上好像很烦躁,他心想妈妈啊,儿子好像撩妹失败了。 杨喜鹊看田鹰还不松手,又去踩他的脚,“你把行李还给我啊!臭流氓!” 田鹰讪讪地松了手,“你也拿错了,别赖我一个人啊。” 杨喜鹊懒得和他说话,转身就走,浴袍忽然被行李箱挂住,她腰上袋子系得松,一下子就被刮掉了,她“啊”的一声喊,田鹰下意识抓住行李箱,反而将她浴袍给扯得更大,他再一松手,杨喜鹊忽的抓住他浴袍,俩人跟踩在冰面上似的,一踩一拽一抓,齐齐地倒在地上,田鹰反应极快地绅士了一把,给杨喜鹊做了人肉垫子。 杨喜鹊趴在田鹰身上,同时穿着泳衣,大片肌肤相贴,不知道谁先低喘了一声,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杨喜鹊心想我的爹啊,你女儿空有一身撩汉技能,这都第三回缘分了,我该不该撩他啊? 她刚要开口,却被田鹰给抢了先。 田鹰从来没跟女生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一时间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这回好像能摆脱处男身份,他用尽了毕生的撩妹技能,歪头笑说:“小喜鹊,你下一站去哪儿?” 杨喜鹊趴在他身上沉默了有五秒钟,决定不装清纯了,她歪头问:“你房间能看到海吗?” 田鹰:“!” * 俩人行程差不多,不一样也强行一致,同一航班飞机,同一家酒店,再一起AA制吃早晚餐。 一来二去的,终于熟悉 分卷阅读212 了些。 田鹰还真蛮绅士的,很照顾女生,而且杨喜鹊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清纯姑娘样儿,也是很招人照顾的。 杨喜鹊和田鹰俩人完全相反,杨喜鹊是全身都是撩人技能,可她爹不让她瞎撩,怕她撩上穷小子,怕穷小子把她家的家产都骗走,就只能装清纯。 田鹰是从头到尾就是一颗清纯小白菜,硬装一颗花心大萝卜,因为怕撩到败家女,再把他家那些套房子败出去,就没撩过妹。 这在国外旅行,终于碰见个长相对口的人,俩个臭富二代的内心都有点儿激动,心道这回是不是能破处了啊!都说那事儿可他妈爽了!好期待啊! 兜兜转转二十多年,俩人都觉得自己可能遇不到真爱了,那就别等真爱来了再破处了,先爽一爽吧! 可是这怎么才能睡一块儿呢,俩人都暗戳戳的犯难了。 要不然…… 一天早晨,杨喜鹊有些难为情地说:“帅哥,我旅行的钱好像不太够用了,你看哦,咱俩的行程也都差不多,要不然……” 这可跟田鹰想到一块去了,田鹰也说:“我钱也不够用了,小喜鹊,这不是我占你便宜啊,主要是我,我爸妈没给我多少钱。”言外之意是他也穷。 俩个臭富二代穷到一块去了,好吧,那就,那就拼个房吧。 96、第 96 章 ... 穷的人设已经大言不惭地说出去了, 俩人很有默契的将第一次入住的五星级酒店高级海景房的事儿给忘掉,拼房订普通标间。 还跟前台说不要早餐那种的普通标间。 反正就是很能装了。 同时, 俩人内心对男女两性关系的渴望, 加速了俩人滚床单的时间。 杨喜鹊和田鹰滚上床单的那一天,是他们相遇的第八天, 在第三个城市。 住在一个房间,随便吃了点儿东西, 喝了点儿酒, 分不清是谁说先去洗澡的,关上灯后, 就自然而然地滚上了床。 在泳池里, 俩人也差不多已经看过对方的身体了, 也正是因为在泳池里见过了, 所以滚床单的节奏也是来得很快。 田鹰在前戏的时候,努力装出了老手的样子,毕竟爱好是在家打游戏的宅男也是阅片无数的, 搞得杨喜鹊心情也蛮激动,心想老手的话,她应该不会疼吧。 田鹰的薄唇还挺厉害,让她一阵阵的发热发烫, 床单都被她抓得要变了形。 而且田鹰的尺寸可以啊!满意! 结果, 田鹰进去的时候,还是弄疼了杨喜鹊。 她强忍住没喊出声,但是身体上的生理反应让她变得很紧。 田鹰哄道:“宝贝儿, 放松,放松。” 杨喜鹊咬牙切齿,“放松不了啊,疼。” 田鹰真挺喜欢这姑娘的,长得好看,身材好,看着也挺乖的,他心疼地说:“要不算了?” 杨喜鹊反倒是不干了,按着他腰,“算不了。” 田鹰其实也疼,只是没说,他努力往里面进,试着动了一下。 然后一下子就懵了。 杨喜鹊:“……” 整颗心都他妈的凉了。 “三秒?”杨喜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老鹰吗?!” “太,太紧了,”田鹰满头大汗地说,“没,没控制住。” “你早|泄?” 杨喜鹊心更凉了。 “不,不是。”田鹰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怂的一天,竟然能在床上结巴,“我,我没交过女朋友……” 杨喜鹊:“……” 她现在特别想做那个穿上裤子拔|吊|无情的人。 直挺挺地瞅着天花板,想死。 早知道你是处|男,打死我我也不能上这个床啊!好痛啊! 而且你装什么老手的样子啊! 头一回没成功,田鹰也没放弃,硬着头皮轻咬她耳朵哄她,“小喜鹊,再来一次,嗯?” 杨喜鹊眼里含着泪,“我怕疼。” “我再好好扩张一下,也怪我,我这个尺寸确实有点儿洋人。” 杨喜鹊:“……” 第二回,田鹰憋足了劲儿,没再秒,而且时间完全超过了杨喜鹊的接受能力。 她通体发红,浑身都没了劲儿,感觉自己腰上都是他捏出的指痕。 “你他妈的怎么没完没了啊!” “你他妈的是电动马达吗!” “慢,慢点儿,我,我错了……” 田鹰虽然第一回秒了,但第二回第三回来了个超常发挥,到结束的时候,杨喜鹊已经满脸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了,她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到底还是被老鹰吃了……” 田鹰低笑着 分卷阅读213 ,“睡吧,我抱你去洗澡。” 这会儿他也不结巴了,自信得仿佛是霸总。 * 杨喜鹊和田鹰开荤以后,都尝到了爽滋味,仿佛是小别新婚的一对小新人,在酒店里连滚了三天没出门。 杨喜鹊心道:这感觉确实爽啊,怪不得,怪不得那些皇帝能为此不早朝啊。 田鹰心道:爽啊,这感觉太爽了啊,想从此以后都不出门了,怪不得那帮损友总催他找女朋友。 就是俩人这种关系有点特别,滚床单以前吧,好像是因为颜控才对对方有好感的。 滚床单以后吧,好像是因为这床上契合的感觉对对方有好感的。 当然,也有些喜欢对方,只是互相也没有那么了解,更是好像连爱都谈不上。 俩人默默地把对方归为了临时炮|友的行列。 滚了三天后,俩人在言语上倒是放开了好多。 田鹰搂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怎么这么软,平时练瑜伽?” “练什么瑜伽,天生的。” 已经滚过,杨喜鹊都不怎么装清纯少女了,她问田鹰:“你长这么大,是不是特别自信自豪?” 田鹰被她问得一愣,乐了,“自信自豪也没用,这么多年才等到你么。” 虽然这话是在床上说的,当不得真,杨喜鹊的小心脏还是小小地失速了一下,蹦得有点紧,她红着脸回道:“那我这么软,也是在等你吧。你看咱俩名字都这么配。” 她这话说的也是叫田鹰心里一动,一个垂眼,一个仰头,又亲到了一块。 最后俩人实在是没力气了,要瘫了,总算告一段落,狂补一天觉,出门逛景点。 杨喜鹊牵着田鹰的手,让他拿相机拍他们牵着的手和她背影,兴奋道:“一直想拍这种照片呢,终于可以拍了。” 田鹰也说:“抱我一下,自拍一个。” 两个单身狗终于可以摆脱不用再吃狗粮了,在各自的朋友圈里狂秀恩爱。 但是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怪。 就是俩人很有默契的都没发对方的脸,心底好像隔着什么。 杨喜鹊喜欢在国外旅行的时候买各种明信片,碰见邮筒就寄两张,虽然没有几个朋友能收到。 她坐在长椅上写寄语,田鹰歪头看她,“小作家,你笔名是什么,告诉我呗?” 杨喜鹊头也不抬地说:“不要。” 田鹰受伤了,脑袋一垂,搭在她肩膀上,“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杨喜鹊想了想,眨巴着眼睛说:“想等我把你写进书里的,再告诉你啊。” 她嘴忒甜,田鹰偏头吻她,“行,听你的。” * 俩人一起旅行了半个多月,终于加深了一些对对方的了解。 杨喜鹊很穷,穷得不吃甜食,不吃肯德基,爱拍照,爱写东西,还挺爱喂鸽子。 有时候会突然发呆,看着古老而雄伟的建筑突然蹦出来几句文艺的诗词,还喜欢跳到田鹰背上让他背她。 只有杨喜鹊自己知道,她不吃甜食和肯德基是怕胖。 田鹰很穷,穷得手机摔坏了都不舍得买新的,也不跟家里打长途电话,甚至都不语音聊天。 喜欢跟杨喜鹊肢体接触,喜欢搂她腰,还讨厌白人帅哥搭讪她,醋意都写在脸上。 只有田鹰自己知道,他不换手机是为了表示自己穷,他不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想听他们唠叨。 于是俩人也都十分默契地没问对方家里情况,因为怕被反过来问家里情况。 可是俩人身上的奢侈品还是很难让人忽视的啊。 杨喜鹊看见田鹰的手表,好奇地问他,“田鹰,你这块表……” 她还没问完,田鹰就说:“高仿,六百,你要买吗?我推荐你一个名片?” 杨喜鹊信以为真,“这么逼真才六百?我以为高仿都得两三千呢。” 她这边才问完,田鹰也看见她背的包了,“你那个包?” 杨喜鹊也答道:“朋友送的,应该是假的,但我没有过真包,也不知道真的什么样,出国就背了。” 田鹰又闻她身上的香味,“总感觉这个香味儿有点熟悉。” 杨喜鹊一本正经地说:“SIX GOD,你应该在国内超市总闻到。” 田鹰不疑有他,“六神是吧,可能是在超市里闻过。” 俩人初来乍到,互相还挺忍让。 田鹰习惯性抖腿,杨喜鹊没太在意,偶尔才提醒他一句,“鹰宝,别抖腿了,桌子都晃啦。” 田鹰立马不抖腿了,可听话了。 杨喜鹊晚上偶尔用电脑打字,搞得关了灯后,房间里也有光,田鹰也没太在意,提醒她,“小喜鹊,别熬夜了,快来休息。” 杨喜鹊没被男朋友管过, 分卷阅读214 这么冷不丁被管,她还挺高兴的,立马关机,上床睡觉。 可这热乎劲儿还没持续多久,矛盾就来了。 杨喜鹊接了个她爸的电话,她爸又唠叨让她回家接手家里的公司,她不想回去,俩人就吵了一架。 才吵完,就看见田鹰在那儿抖腿打游戏,她心烦地喊,“能不能别抖腿了啊!你癫痫吗!” 田鹰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听见她一声大喊,他手一抖,直接被人干死了,他手机一甩,翻身睡觉。 俩人好的也快,滚个床单就好了。 可矛盾依然有。 田鹰也接了个家里的电话,他爸嘱咐他,千万别被败家女骗了什么的话,他听得心烦,俩人吵了一架。 回到房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杨喜鹊的电脑亮度大,他总感觉房间里有光,睡也睡不安稳,喊道:“你能不能睡觉了?出国玩也工作啊?!” 杨喜鹊正卡文呢,被他这一嗓子吼的,顿时觉得谈恋爱好他妈的烦啊。 然后第二天,俩人又和好了。 也不知道是真没把吵架当回事儿,还是觉得反正是炮|友关系,又不会跟对方结婚,忍到旅行结束,各回各家就完事儿了,反正是没深度讨论过俩人之间的矛盾。 一天,杨喜鹊忽然想,咦?田鹰来自于哪个城市来着? 算了算了不问了,反正旅行结束,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权当一场艳遇。 97、第 97 章 ... 一起旅行的第三十天, 酒店里,杨喜鹊和田鹰又吵了一架。 开始吵架的理由记不清了, 反正到最后, 杨喜鹊吵道:“你为什么每次小便都不把马桶圈拿起来?” 田鹰吵道:“你还说我,你洗完澡满地头发你怎么不说?” 杨喜鹊吵得头疼, 跳下床往外走,想要出去呼吸。 田鹰急了, 过去拉住她手腕, 一把将她按在墙上,用力吻下去。 他每次一霸总上身的时候, 杨喜鹊就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 因为每次都觉得他帅得不行, 尤其他那硬邦邦的腹肌, 浑身荷尔蒙爆发,她就不知不觉的沦陷了。 等意识终于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又三个回合过去了。 杨喜鹊趴在被窝呜咽, “老鹰太过分了,你每天都欺负小喜鹊。” 田鹰揉她脑袋哄她,“乖啊,以后吵架不能离家出走, 记住了吗?老鹰会把小喜鹊给叼回来的。” 杨喜鹊愤怒道:“我每天都在被你白睡, 你还欺负我!我不离家出走我还怎么表达愤怒啊!” 田鹰想了想,伸出手臂,“你咬我, 你掐我,你打我,你家暴我,但你不能离开我。” 杨喜鹊:“……” 可他妈的咋整,老鹰这么让着她,搞得她都不想吵架了,只想搂着他睡觉。 她嘀嘀咕咕地说:“你再气我,我就不告而别。” 田鹰连忙搂住她,用的力气都大了好多,“宝贝儿我道歉,我不气你了,你可千万别不告而别。” 第二天早,田鹰醒得晚,醒来怀里没人,闭着眼睛伸长手臂搂过去,空的。 他睁开眼,大声喊人,“小喜鹊?” 没人应他。 田鹰也不知道是睡懵了还是怎样,反正脑袋里轰隆一声响,贼他妈的慌,比他爸没收他一千万还慌张。 慌乱地套上裤子就往外跑,他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杨喜鹊,反正就是想往外跑,好像期待她没有走多远。 他急得双眼皮都变成三眼皮了,步伐凌乱地往外跑,刚跑出旋转门,整个人就呆住了。 街对面的女人一身小花裙,戴着圆圆小草帽,双手提着白色袋子,抬头瞧见他,冲他笑着晃脑袋。 清晨的阳光灿烂,天空特别蓝,蓝得像幅画,女人笑得好灿烂,比她身后美丽的背景还灿烂。 田鹰清晰地听见胸腔里的心动声,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一起旅行的这一个月,他确定,就这一刻,他可以肯定,他喜欢这个姑娘。 她笑得太美了。 等中间没车了,他猛地朝她跑过去,一把拥住杨喜鹊。 杨喜鹊被抱得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小声问他,“怎么了,以为我不告而别了?” 田鹰没说话,只是抱得她更紧了。 杨喜鹊条件反射地哄他,“我去买早餐了,你别怕啊,我不会不告而别的。” * 杨喜鹊感觉到了田鹰的变化,是那种随时随地都怕她消失的变化,还总跃跃欲试地想要偷她护照。 这个老鹰,好像是喜欢上她了。 关于被老鹰喜欢这件事,杨喜鹊毫不意外,因为自己确实美啊。 分卷阅读215 颜控的男人喜欢上漂亮的她,完全没毛病。 田鹰依旧听她的计划,在浴室里面边刮胡子边扬声问她,“小喜鹊,今天去哪儿?” 杨喜鹊翻看着行程计划,回道:“去看房子吧。” 田鹰在浴室了沉默了一瞬,下意识以为要结婚什么的,接着一想,对了,现在在国外。 在国内说去看房子,就有点儿暧昧了。在国外说去看房子,就没什么暧昧了。 出国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各种建筑,看各种房子。 俩人手牵手漫步在街头,碰见博物馆进去看看,碰见美术馆进去瞧瞧,路过古董店,杨喜鹊也进去转一圈。 她看见一副特别好看的袖扣,悄悄问了价格,还挺贵。 她琢磨了一下,田鹰作为她的炮|友,在床上出了那么多力,平常也还算让着他,可以送他个礼物表示一下谢意。 她随便扯了个理由支走田鹰,“我想吃热狗了,要路边车那种的,你帮我去买一个呗?” 田鹰喜欢她提要求,有种被需要的感觉,笑着走了。 杨喜鹊探头看他走远了,赶紧掏出大黑卡,急忙英文道:“快快,我现在就买,赶紧刷卡去。把价签给我摘了,别别,别弄那么贵重的样子,就拿个袋子就行,怎么廉价怎么弄。” 门口就有个卖热狗的车,田鹰很快就买完了,杨喜鹊这边急得满头大汗,慌里慌张地买完,一转身,又笑得灿烂,“这里太贵了,买不起,换个便宜的店逛一逛吧。” 田鹰把热狗递给她,“喏,吃吧。” 杨喜鹊:“……” 我他妈的不饿,也不想吃啊啊啊。 可话已经泼出去了,她艰难地把热狗给吃了,撑得感觉把嗓子眼都给堵上了。 装穷太他妈的累人了。 * 晚上在酒店楼顶看风景的时候,杨喜鹊装作平平常的样子,把塑料袋装的袖扣递给田鹰。 “送你个礼物,你别嫌便宜啊,礼轻情意重。” 田鹰抬头看她,她侧头望着月亮,眼尾的目光有些发飘,是那种唯恐他不喜欢所以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的状态。 她还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虽然不知道你工作是什么,但感觉你穿衬衫戴上这袖扣的话,应该很帅。” 田鹰没吱声,无声地望着她。 杨喜鹊一直没敢和他对视,莫名其妙手心多了好多汗,她咽了下口水,回头抢袖扣,“不喜欢就算了。” 田鹰趁她伸手过来抢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垂眉轻轻摩挲着她手指。 纤长柔软的手,手心纹路很清晰,就那么几条线,手心里肉很多,摸起来很软很软。 田鹰听到自己胸腔里又响起了重重的心跳声,喜欢这个傲娇小女人的程度,好像比早上又多了一点点。 杨喜鹊看到他认真感动的神情,自己心里也多了份满足,脑袋轻靠过来,枕在他肩膀上,小声说:“我看你平常喜欢打游戏,想送你装备的,可是我不怎么懂游戏,就送你我懂的袖扣了……反正我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你以后都不准弄丢了。” 田鹰偏头吻她额头,和她十指紧扣,郑重承诺一般,“绝对不会弄丢,我每天都把这礼物带在身上。” 杨喜鹊满意了,枕着他肩膀一起望月,自己都没察觉到她脸上笑容特别甜。 * 杨喜鹊是颜控,和田鹰在一块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很简单的,他帅,他活好,他还让着她,他还没什么坏毛病,人也挺绅士。 如果问她喜不喜欢田鹰,她觉得应该是喜欢的,但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因为身体契合而脸红心跳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心动。 可田鹰是实实在在的心动了,小女人看着挺清纯的,其实脾气不小,有时候挺容易躁怒的,有时候还挺甜,也有时候挺傲娇的,这么一拼凑起来,田鹰就觉得杨喜鹊真像个喜鹊,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特别真实。 她还是个作家,作家都是敏感容易触景生情的人,骨子里应该喜欢幻想,喜欢开脑洞,还有很多奇思妙想,他觉得她应该还喜欢浪漫。 他也想送杨喜鹊一个礼物,他趁杨喜鹊在写作的时候,偷偷出门去买礼物。 想送她化妆品什么的,又觉得都太便宜,而且化妆品是消耗品,用完就没有了。 琢磨来琢磨去,他去了珠宝店,挑了个特别贵的但设计又很低调,出自于著名设计师的戒指。 如果不提设计师是谁,就看不太出来这戒指多贵的那种的。 他也没求婚的意思,就是觉得送戒指最有诚意。 店员除了外国人,还有中国人,店员看田鹰挺帅的,多嘴问了一句,“您要不要再买个男戒啊?” 田鹰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考虑了一二三秒,价钱都没问,就掏 分卷阅读216 出了大黑卡,“那就来一个吧。” 顿了顿,他嘱咐,“别用那种看起来就高档的绒绒的那种红盒子,挑个廉价点儿的,要不你直接用个塑料袋吧。” 店员挺懵的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有钱人的脑回路怪怪的,但也没多说什么,找了个塑料袋给他装上。 他把自己的男戒揣兜里,拿着用塑料袋装的戒指回酒店。 杨喜鹊已经躺床上睡了,他悄么么地过去比量着尺寸,觉得还真没白牵那么多回手,尺寸好像正好。 他在那儿窸窸窣窣的,杨喜鹊睁开了眼,但也是困得只睁了一半的那种,迷迷糊糊地问:“鹰宝,你干嘛呢?” 田鹰跪在床上,低笑道:“送你个礼物。” 杨喜鹊感觉手指头一凉,猛地就清醒了,“你在求婚吗??” 田鹰愣了一瞬,解释道:“不是求婚,就是想送你个礼物。” 他声音向来好听,当然低喘的时候最好听,可现在杨喜鹊忽然觉得他声音好听到刺耳。 杨喜鹊:“……” 好慌张啊啊啊,田鹰这是爱上她了吗? 她装作困得不行的样子,迷迷糊糊地躺回去,“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求婚。” 田鹰笑着吻她额头,去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回来搂她睡觉。 杨喜鹊却半宿没睡着,她只把这个当做一场国外旅行时的艳遇啊,只是把他当炮|友啊,她不想正儿八经谈恋爱,也不想结婚生孩子。 她吓坏了,感觉戴戒指的中指都越来越发烫。 胡思乱想了半宿,她轻声叫田鹰,“鹰宝?老鹰?田鹰?” 田鹰睡得沉,眼皮都没动一下。 杨喜鹊做了她人生当中第一回逃兵,蹑手蹑脚地收拾东西,半夜跑了。 跑之前,她把戒指放到了床头,还给他留了张纸条,诚实地写了前因后果。 鹰宝: 其实我骗了你,还骗了你挺多。 我不穷,我是个富二代,特别爱花钱的那种败家女,还没有正经工作,我表现的都是假的,我特别坏。 那什么,你别喜欢我,也别记着我了。 咱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吧。 她走之前,看田鹰帅气的睡颜,莫名其妙觉得心有点儿揪得慌,她下意识把这种感觉归为以后不能和他睡觉的难过。 临走时,环顾了这大床房一圈,不仅当了逃兵,还当了回贼,偷走了田鹰的钱包当留念。 田鹰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头柜上一枚戒指,以及他钱包里乱七八糟的卡和钱。 杨喜鹊人没了,他钱包也没了。 他呆呆地在床头坐了一上午,也没有将他的小喜鹊等回来。 骗子,你不是说你不会不告而别的吗? 98、第 98 章 ... 田鹰给杨喜鹊打电话, 她挂断。 他又发了条短信:我也是富二代,咱俩扯平了, 你在哪儿, 我去找你。 没回复,他再打就是关机。 杨喜鹊收到了田鹰的短信, 看见他说他是富二代,莫名心里变得轻松了很多, 但轻松过后, 直接抽出手机卡扔了。 从南极到北极的旅行,她还在继续, 但在路上, 再没跟男生搭讪过。 杨喜鹊回国后, 写作, 出书,开签售会,她很忙, 忙得没时间去想谁,只是偶尔拿出钱包的时候会有些发怔。 她喜欢过自由的生活,喜欢灵魂都自由的感觉,自由到好像生理需求都没有了, 没再跟男人发生过关系, 直到被她爸逼着回家接手公司的事。 她跟她爸唠叨,“烦死了,你把公司卖了行吗?反正我也不结婚, 你赚的钱够咱们一家三口花的就行呗。” 她爸骂了她一顿,赶她去公司,“赶紧去上班吧,多接几个大案子,那些股东都在那儿等着看你成绩呢,再没成绩把你架空了,咱家公司就被人抢走了。” 杨喜鹊没在富二代圈子里社交过,干脆向好朋友阮慕斯要客户资源。 阮慕斯是这么介绍她房东的,“我房东家蛮有钱的,之前聊过,整天没什么事情,打打游戏上上网,旅旅游收收房租,有时候跟大爷们打太极,跟乔子执的车是同款。” 乔子执开的是宾利新欧陆GT,四百万。 杨喜鹊心想这个坐拥无数房产的房东应该挺有钱的,完全可以发展客户资源。 但万万没想到这房东就是她以为不会再见面的田鹰。 火锅店里再遇田鹰,他身穿黑色羽绒服,羽绒服很鼓,显得他上半身像个球,两条大长腿倒是没藏着,他边走边咬着牙签剔牙。 杨喜鹊第一反应就是跑,田鹰反应过来后就是狂追。 分卷阅读217 “我操,”田鹰跟着撒丫子的追,“杨喜鹊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我操,”杨喜鹊边跑边喊,“你个臭富二代你他妈的别追我!” 杨喜鹊慌不择路地狂跑,直接跑进了旁边的大商场。 田鹰的腿太他妈的长了,杨喜鹊不知道往哪儿跑了,慌忙地跑向了女洗手间。 她喘个不停,以为田鹰应该就这么算了,没想到他直接追进了女洗手间。 他又霸总上身,直接将她逼进了洗手间格子里,门一甩,吻就朝她压了下去。 杨喜鹊懵了,捂着他嘴来回躲他,“鹰鹰鹰,你,你冷静啊。” 田鹰骂道:“我他妈的冷静不了!” 洗手间狭窄,但也是个奢侈品商场的洗手间,贼干净就是了。 俩人都没再说话,压抑的喘声很大,也没接吻,单单某处连着。 外面进来有说有笑的女人们,杨喜鹊满眼水光的眼睛看他,示意他慢点,可田鹰偏偏不干,磨着她进得更深。 杨喜鹊紧捂着嘴不发出声音,眼角溢出泪来,实在受不住,一口咬住他肩膀。 田鹰的肩膀痛感已经不再,全都聚集到胸腔里了,这个说话不算数的骗子,他想弄死她。 听见洗手间像是没了人,杨喜鹊断断续续的低泣道:“鹰宝我错了,我,我不行了。” 田鹰一言不发地按着她,已经红了眼,动作是又深又快,杨喜鹊仿佛在海里的一叶扁舟上漂浮,一阵又一阵的浪打来,她完全没有躲避的能力,只能抱紧扁舟随之起伏,反反复复地在崩溃边缘被拉回去,以为要风平浪静了,猛地狂风骤雨又来。 她想尖叫,可又好似没等她尖叫出声,下一个浪花又打来,让她喘息个不停。 门外有人忽然说:“哎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杨喜鹊都他妈的要疯了,主动按住他腰吻他,安抚他,想让他慢下来。 果然这招有用,田鹰的狂躁缓缓消失,唇齿间的吻变深,也逐渐变得柔和。 “没听见什么声音啊,你听错了吧。” 两个女生说着话,又走了出去。 待声音渐远后,杨喜鹊脸上都是泪痕,小声哄道:“鹰宝,去酒店好不好?” 田鹰哑着嗓子说:“吻我。” 杨喜鹊凑上去吻他,田鹰的动作终于趋于尾声,一大滩海浪飘进了一叶扁舟上。 杨喜鹊失了力气,满身都是黏腻腻的汗,没说什么,沉默地穿衣服,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洗手间,直到她走出商场,猛地回头大骂他,“你他妈的去给我买药去!你精|虫上脑啊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今天是他妈的危险期!” 田鹰被她骂得脚步顿住,接着猛地跑向她,但也没道歉,紧紧抓着她手腕再没放手过,一路拖到药店买药,又拖到他车上。 杨喜鹊一直在发脾气,“行啊,四百万宾利,房产无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是霸总了,有你这样的吗,把人怼到厕所就干一通?” 她那儿还不舒服呢,都他妈的难受死了。 田鹰一直没说话,就任由她骂他,再停车后,拉她去了酒店的总统套房,他沉默地给抓着她手腕,给她放洗澡水,放好水后,他开门出去。 杨喜鹊深吸口气,脱衣服钻进浴缸里,清晰黏腻腻的东西,也终于渐渐冷静。 确实是她对不起他来着,说好的不会不告而别,就那么把他给扔下,自己跑了。 挂断他电话,还把手机卡扔了。 他有理由生气。 外面田鹰关上门后,就开始搜杨喜鹊的包,把她身份证给掏了出来,揣进自己兜里。 又开始找她有没有男朋友的证据,翻着翻着,竟然翻到一个男士空钱包。 他愣愣地看着这熟悉的钱包许久。 终于,气了这么多个月的滔天怒火,渐渐散了。 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小喜鹊,偷走了他的钱包,还留着。 不仅留着,还随身带着。 “宝贝儿,”他敲浴室的门,低声说,“我一直没交女朋友,就你一个。” 他有些紧张地等着杨喜鹊回答,却没等到。 推开个小门缝,他看向浴缸。 得了,小女人睡着了。 他过去抱起她,看见她腰和大腿都被他掐青了,有那么点儿心疼,轻吻她额头,低叹了口气。 杨喜鹊被他抱起来时就醒了过来,感受到他吻她额头,她没挣扎,就装睡着让他抱着。 挺好,她想,一次相遇是偶然,二次相遇应当是缘分了。 * 田鹰没再追问杨喜鹊不告而别的事,杨喜鹊也没再唠叨他推她进洗手间的事儿,俩人很有默契地开始了新一轮暧 分卷阅读218 昧关系。 当然暧昧关系以合作关系为主。 杨喜鹊的办公室里,田鹰坐在会客椅上,漫不经心地翻着合同。 杨喜鹊一本正经地说:“田老板,我们家做设计也做了很多年了,公司里的优秀的设计师也都非常有经验。” 田鹰无意识地开始抖腿,“继续说。” 杨喜鹊努力忽视他抖腿的样子,“咱俩也有别的关系层面在,所以我肯定是本市能给你家打最大力度折扣的公司。” 田鹰无所谓道:“我不差钱。” 杨喜鹊:“……” 杨喜鹊抢走他手上合同往地上一甩,“走走走,约会去。” 田鹰笑了起来,搂着她肩膀往外走,边走边说:“想吃什么,我请客。” 杨喜鹊没好气地说:“想吃身份证。” 田鹰装傻充愣,“巧克力做的身份证?得提前预约。” 俩人时不时地以合作的名义见一面,见一面就吃个饭,吃完饭就睡个觉。 睡完觉醒来,就吵架。 杨喜鹊半夜被打游戏的声音吵醒,怒道:“你打游戏能不能静音啊!你忘了我把你屁股粘到马桶上的事儿了吗!” 田鹰赶紧静音,哄她说:“还没习惯旁边有个人么,一时间忘了,你睡吧睡吧。” 杨喜鹊是一天二十个小时都觉得田鹰这人很对她脾气,剩下的四个小时,就完全忽视不了他的缺点。 性格习惯不合,然后最可怕的是竟然还是喜欢他。 不仅田鹰有缺点,当然杨喜鹊也有缺点。 田鹰问了她很多次,“你笔名是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告诉我?” 杨喜鹊支支吾吾的不说,瞒着他,弄得田鹰特别来气。 “杨喜鹊,你这人能不能真诚点?”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诸如她是不是总想着突然甩了他跑走的话,说出来可能就又要吵个没完没了。 田鹰没什么工作,除了收收房租,就喜欢宅家里打游戏,偶尔挥霍一下金钱买装备,买一堆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 杨喜鹊向往自由,但凡田鹰多管她一句,她就炸毛发火。 田鹰开车总爱超车,杨喜鹊说那样不安全,田鹰也不听,继续我行我素。 田鹰同学聚会,想让杨喜鹊陪他去,杨喜鹊不喜欢那种社交,拒绝了,田鹰很生气。 杨喜鹊撞见田鹰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干那事儿,莫名就感觉她很委屈,气得好几天没和他说话,田鹰说她大惊小怪。 田鹰想带杨喜鹊回家跟他爸妈吃个家常便饭,不算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见家长,杨喜鹊不愿意,田鹰又发了一通脾气。 田鹰不会做饭,杨喜鹊也不会做饭,俩人都没想过为对方学做饭。 两个富二代都是被家里惯坏了的,每次出现问题,都是吵架,没人忍让和退步。 他们俩就这么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里面,越来越了解对方,性格上的差异也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累了,完全被那些鸡皮蒜毛的琐碎小事给打败了。 有一天,杨喜鹊轻声感叹,“慕斯和少爷俩人几乎没吵过架,那样的才是爱情吧。” 田鹰听着刺耳,“你羡慕他们俩,你也没有慕斯的性格啊。” 杨喜鹊听着也刺耳了,“那你也没有乔少爷那性格啊,你就不能像乔少爷那样包容我?” 又吵了一架,又在床上疯狂了三个回合。 杨喜鹊疲惫地躺在田鹰怀里,轻声说:“要不然,咱俩分手吧?” 99、第 99 章 ... 关于分手的提议, 田鹰自然是不同意的,而且很生气。 杨喜鹊又被狠狠地弄了一回, 弄得她又哭又骂, 答应以后再也不提分手了。 杨喜鹊和田鹰仍旧没有定下来,每天吵吵吵, 睡睡睡,好似谁也离不开谁, 俩人又谁也不提结婚, 就这么一直拖着。 直到一天,田鹰半夜没回来, 杨喜鹊打电话给他, 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炸了。 “田鹰呢?” 女人呵呵的笑, “别激动,你是他女朋友吗?” 杨喜鹊很奇怪,在这个问题上, 竟然有片刻的迟疑。 女人又笑了,直接说了个地址,“同学聚会,田鹰喝多了, 来不来接他, 你随意。” 是了,田鹰说过有同学聚会,希望她陪他一起去。 杨喜鹊本来是不想去的, 但是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后,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发作,她立马起来化了个精致的妆,奔赴他的同学会。 田鹰是个富二代,长得帅,人随和,没架子,很绅士,是班级里人品人缘都很好的那种男生。 肯定有女同 分卷阅读219 学暗恋他,没准儿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人。 而且,那女人凭什么接他的电话? 杨喜鹊都他妈的要气死了。 田鹰大学同学聚会,二十多人,在一个三层别墅里轰趴。 杨喜鹊进去后,有人热情地过来问她是不是田鹰女朋友,杨喜鹊沉默了两秒,说了个很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是田鹰的助理。” 那人没等到女朋友三个字,态度冷淡了些,指着楼上说:“楼上唱歌呢。” 杨喜鹊推门进去,田鹰正在唱歌,没喝多的样子,身边也没女人,抬头看见她,笑得挺开心,朝她招手。 刚才接待杨喜鹊那男的也进来了,朝田鹰喊,“老鹰,你助理来了,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儿啊?” 田鹰本想介绍杨喜鹊是他女朋友的,毕竟她在接到电话后立即过来了,说明她还是有吃醋的意思。 但一听见她自我介绍说是他助理,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田鹰淡道:“没什么事儿,叫助理过来陪我喝酒的。陈跃,拿个新杯子来。” 杨喜鹊知道他有点生气了,可她又不想解释,而且看他没喝醉,便礼貌地笑笑,“您没喝醉的话,我就先走了。” 田鹰也看出杨喜鹊有点生气,他轻叹了口气,追上去拦住她,“既然都来了,跟我同学们认识认识?说什么是我助理啊,你气不气人。” 杨喜鹊皱眉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不喜欢这种场合了。” “你是不喜欢这种场合,还是不想承认是我女朋友?” “你别上纲上线。” 刚才接待杨喜鹊的陈跃看见田鹰和美女俩人在那儿说话,笑着过去,补问了一句,“老鹰,是你女朋友吧?是不是来查岗的?” 田鹰刚要说是,杨喜鹊却疏淡地笑说:“我不是。” 田鹰深吸口气,连日来的怒气暴增,沉着声音问她,“你不是我女朋友?” 杨喜鹊笑了一下,没说话,但那表情就好似在说她不是,“田总你继续玩吧,我先走了。” 田鹰望着杨喜鹊的背影,看她走出别墅,一股烦怒堵在胸口,抬脚追上她,“杨喜鹊。” 杨喜鹊回头,还冲他笑,“你回去聚会吧。” 田鹰抓着她胳膊追问:“为什么不承认是我女朋友?” 杨喜鹊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现在向你同学介绍我是你女朋友,下一步是带我去见你爸妈吗?田鹰,我说过我不想考虑结婚的事,我们都不成熟,还每天都吵架呢,没必要考虑那么远,你也别逼我,行不行?” 那一刻,田鹰眼里的失望逐渐露了出来,按着她手腕的手也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他嗓音有点沉和闷,“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田鹰再回别墅后,跟同学们说说笑笑没变化,但酒却越喝越多,很快就把自己喝个烂醉。 杨喜鹊出去转了一圈,越琢磨越觉得不妥,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总在她耳边回荡,方向盘一转,又返了回去。 还是陈跃接待她的,看见她去而复返诧异地问了一句,“公司有事儿啊?又回来了?” 杨喜鹊顺势点头,“是。” “那你晚了一步,老鹰喝多了,楼上睡觉呢。” 田鹰在一间卧室睡觉,杨喜鹊一进去就闻着一房间的酒味儿,但田鹰衣服穿的还算完整。 杨喜鹊过去低声叫他,陈跃在她身后说:“他喝多了就睡死了,叫不醒的。” 杨喜鹊也不知道哪个女人是接他电话的人,思忖片刻,“我在这儿陪他吧。” 还是怕有女人占田鹰便宜。 她走近田鹰,想给他擦擦脸上的汗,忽然看到他白衬衫上有唇印,他脖颈上还有吻痕,她顿时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寒冰浸了似的冷。 但是,怎么也得听他的解释,俩人相处常有误会,还是得给他机会。 杨喜鹊回头对陈跃说:“我在这儿照顾他吧。” 杨喜鹊给田鹰擦脸,脱衣服,倒真像是个助理,一直陪他到第二天早上。 田鹰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一回头竟然看见杨喜鹊陪着他,好似昨天的怒气瞬间消失了,翻身搂她。 杨喜鹊却立马醒了过来,推开他说:“别跟助理动手动脚的,你先说你衬衫上是什么玩意儿。” 田鹰低头看见衬衫上的口红,皱眉骂,“操。” 他扬声喊陈跃,“什么情况,昨天晚上什么情况?” 陈跃精神一直不错,跑过来说:“蒋涵吧,我还看见她亲你了,硬让我给拉开的,你知道那丫头一直对你存着心思呢。” 田鹰回头看向杨喜鹊,表示自己很洁身自好,是别的女人乱来。 杨喜鹊知道是误会,便也没再纠缠,田鹰人帅这一点就有足够被女人纠缠的理由了。 她笑了笑,“那田总现在回家吗?” 分卷阅读220 田鹰昨晚那股子沉闷又冒了出来,“你还是我助理?” 杨喜鹊歪头看着他,眨了眨眼,“不然呢?” 田鹰忽然感觉很累,特别累。 他沉默地坐在床上许久,没说话,只是轻揉着太阳穴。 “杨喜鹊,我后悔了。” 杨喜鹊没反应过来,“什么?” 田鹰按着眉骨低声叹,“我同意了,我累了。” 杨喜鹊惊讶,感觉和他的频道不在同一频率上,正想追问他什么意思,田鹰轻轻推开她,径直下床向外走去。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后,田鹰走了。 杨喜鹊反应了好一会儿他说的同意和累是什么意思,待她反应过来后,心下一慌,赶忙要追过去,同时拿起手机要给他打电话。 陈跃把田鹰的西装外套递给她,“老鹰的衣服,你先看看他手机在没在兜里。” 杨喜鹊点头翻兜,先翻到了她的身份证。 她知道田鹰和她重逢的那一天,就把她身份证给偷走了。 她一直没想要回来,其实也是故意给他安全感。 她继续翻手机,却在他西服内兜里,翻到了两个小塑料袋。 一袋是一副袖扣,是她送他的。 一袋是一副对戒,其中一枚女戒是他曾经送她的那枚。 “我看你平常喜欢打游戏,想送你装备的,可是我不怎么懂游戏,就送你我懂的袖扣了……反正我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你以后都不准弄丢了。” “绝对不会弄丢,我每天都把这礼物带在身上。” 陈跃探头看到她手上那两袋东西,又问了她一遍,“你真不是老鹰的女朋友?” 杨喜鹊有点懵,她没想过田鹰真的一直把这副袖扣带在身边。 陈跃看她没回答,心想可能真不是老鹰的女朋友,就多了句嘴,“那你快把这两袋东西放回去吧,这俩袋东西是老鹰神秘女朋友的,他谁都不让动的。” 杨喜鹊心下一紧,他的深情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让她每根血管都变得火热。 她向来缺乏安全感,而这一刻,她被塞满了安全感。 田鹰很喜欢她,很爱她。 杨喜鹊立即开车去追他。 但是路上接到公司的重要电话,她一次没理,公司又打来电话,她又气又急,还是方向盘一转,去了公司。 从早一直忙到下午,杨喜鹊终于结束工作,兴奋地回家找田鹰。 可在她推开房间门的瞬间,她彻底懵了,田鹰的所有物品都不见了。 只有田鹰留的一张纸条,字迹瘦劲清峻。 小喜鹊: 我真的累了,分手吧。 一次萍水相逢,二次缘深情浅,就此别过吧。 就像她曾经给他留的纸条。 鹰宝: 你别喜欢我,也别记着我了。 咱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吧。 杨喜鹊慌得心悸,慌得胸口处仿佛缺了一大块血肉,让她空落落的,心揪得慌的疼。 她跑遍了所有她知道的田鹰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田鹰,最后直接去找了田鹰他爸,田爸爸在小区里练太极,她说自己是田鹰的合作商,问田鹰去哪儿了。 田爸爸正在那儿做白鹤亮翅呢,抽空回了句,“哦,他啊,他去旅游了,不知道具体哪个国家。” 田鹰一走,就走了小半年。 没和她有任何联系,他甚至都没和他爸邮联系。 在等田鹰回来的时间里,杨喜鹊终于明白当初她离开时田鹰的心情。 每天魂不守舍,人生都缺了好多兴趣,开心不起来。 其实在这段关系里,她知道的,知道主动的人总是田鹰。 田鹰在很早前就买下了戒指,就确定了她。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回避问题,不见他朋友,不见他家人,不承认是他女朋友,也不和他讨论婚姻。 都是她的问题 想补偿,想牵他的手。 不想再和他吵架,想哄着他,宠着他。 * 田鹰终于回来那天,杨喜鹊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眼巴巴地跑过去找他。 小区中间有人在打太极,仔细一瞧,里面有个清瘦的男人。 杨喜鹊提着他的西装外套和一本书兴奋跑过去过去,大声喊,“鹰宝!” 田鹰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复杂而冷淡。 杨喜鹊的兴奋劲儿顿时被他浇得透心凉。 满腔的心里话想说,都被他的冷漠堵了回去。 她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哑,“还你衣服,还有送你本书。” 田鹰垂眼看他的外套,平静淡漠,“不要了。” 分卷阅读221 杨喜鹊咬着嘴唇,“那里面的东西呢?” “也不要了。” 这种被甩的感觉啊。 杨喜鹊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没控制住表现在了脸上,就是那种揪心的难受。 难受得好似空气变得稀薄,无法呼吸,脸色变得苍白。 “不要了啊,”杨喜鹊故作轻松地说,“那就送你个礼物吧,我写的书,好歹认识一场。” 田鹰犹豫片刻,接了过去,像朋友一样问她,“最近怎么样?” 杨喜鹊“哈哈”一笑,“再见都红眼了,就别装还是朋友了。再见吧老鹰。” 杨喜鹊蹦蹦跶跶地就走了,还背对着他挥了个手。 小女人很潇洒的样子,就像她每一次表现得那样,热爱自由,没了束缚,好像恨不得张开手臂拥抱天空。 田鹰过得一点也不好,在国外无非就是看房子,看脸,吃异地餐,没什么特别的,还每天都会想起那个小女人的脸,小女人的笑。 在一起的时候总想吵架,分开以后又想得不行,这日子太操|蛋了。 他在国外的时候想好了,不管了,回来休息一天就去找她,何苦逼自己忘了她。 分开的每一天都更想她,他决定以后都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好好包容她,也不再逼她,日子过得甜一些,温柔一些。 结果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来找他了,他心里高兴得不行,但又想看看她对他的喜欢有多深,就装了一副冷淡样子。 结果更没想到,她对他的喜欢,估计比碗水都浅。 连句挽留都没有。 又被她给甩了,她甩得还那么潇洒。 田鹰想,这次真的算了,真正结束吧。 * 杨喜鹊在马尼拉买过一个房子,当时是当投资用的,用自己稿费付了百分之三十首付,一边做出租,三年就能回本,现在正好失恋了,就想过去住一年半载,散散心。 她对田鹰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他能看看她写的书。 然而,田鹰回家就把书扔在书架上了。 他懒得看,也不想看,连笔名都没看,怕看了心绞痛。 一直到一个月后,杨喜鹊要出国的前一天晚上。 陈跃来找田鹰玩,看见书架上那本书,喊了一句,“从南极到北极,作者田鹊,什么情况啊,老鹰,这是你家亲戚写的?” 田鹰听见他喊,感觉当场被浇了一头冰水,又被拉近汗蒸房,又冷又热。 田鹊——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出版日期为两年前。 田鹰抢走陈跃手里的书,一言不发地开始看书。 他看了一晚上,一页又一页看得非常仔细。 第二天早,晨曦升上,还剩最后一章作者的话的时候,他停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旅行从南极到北极,写了很多她的见闻和感受,全书只出现了一个男人,她叫那个男人为鹰宝。 她也写了一些自我剖析,她说她父母离婚很早,她无数次听见父母的吵架,每次爸妈吵架,她都躲在被窝里哭。 她现在有个后妈,后妈也和她爸吵架,她从小就是没有安全感和惧怕婚姻的人。 她向往完美,她说如果自己有一天结婚的话,找的一定是个特别完美的男人,但她自己又缺点一大堆,所以她深知自己不会遇到完美的男人,不会有不吵架的婚姻,所以她从未对婚姻有过向往。 田鹰觉得嗓子发痛,痛得难受的不行。 这个看似热爱自由的小女人,满心的难过未曾与他诉说过。 田鹰继续看最后一章,杨喜鹊写的是一个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合集的小番外。 她毫不矜持地写道:旅行不是我的收获,我最大的收获是一只鹰宝。 田鹰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里面夹着一张小薄纸。 鹰宝: 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哪怕我很喜欢你,也总忍不住推开你,但是看到你留着的袖扣和戒指,我想试一试,试试我的未来有你的未来。 现在我确信了你就是我的未来,可是我可能还是改变不了我的脾气,但我会努力做出改变,努力在我们的关系里面学会让步,努力好好经营我们的未来。 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就打电话给我好不好? 我下个月去马尼拉,可能要住一年,闭关写作,试试新生活。 7号早上的飞机,希望能在那天之前接到你的电话。 7号,7号就是今天。 田鹰疯了,拿上护照疯了一样冲出家门,直奔机场,不停地按着杨喜鹊的号码,但每一次都是关机。 操! 都已经分开半年了,再分开一年他会疯! 到达机场, 分卷阅读222 一架飞机从他头顶飞过,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田鹰抬头出神地望着飞机,心下一紧,唯恐那架飞机里面有杨喜鹊。 他百米冲刺一样冲开人群,直冲向柜台,“去马尼拉的航班今天有几次?” “两个,分别是上午和下午。” 他立马拿护照掏钱,“一张去马尼拉的机票,告诉我航班登机口在哪。” 柜台小姐微笑:“对不起先生,上午去马尼拉的航班已经起飞,下一个航班在下午三点,您需要订票吗?” 田鹰一掌垂向柜台,发出巨大的声响,路过行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错过了,又他妈的错过了! 田鹰觉得空气里仿佛都是刺刀,每呼吸一次,都刮着他的喉咙。 喉咙痛,喉管痛,胸腔里的每一个脏器都痛,尤其心最痛,从绞痛变成刀剜的痛。 杨喜鹊—田鹊,她两年前就已经默默地把她的一切给了他。 “先生,”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您破坏公物了,麻烦跟我走一趟,谈一下赔偿的问题。” 田鹰倏地转身,面前站着的是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女人,头戴一顶圆草帽,笑得灿烂。 “怎么办,还是舍不得你。鹰宝,咱们再拼个大床房呗?谈谈赔偿的问题?” 100、第 100 章 ... 阮慕斯拿过很多奖, 从优秀编剧到鲁迅文学奖,再到雨果奖, 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了。 因为之前她引起过热度, 所以乔甜果出生后,她很在意新剧上线的时候被人拿去炒作, 所以这方面都很小心,保护甜果保护得很好。 但她躲过了投资商制片人明星经纪人和各种团队, 没躲过她自己的死忠粉。 四周岁的乔甜果太好看了, 一双漂亮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婴儿肥萌萌的, 说话甜甜软软的, 比网红小宝宝都好看, 阮慕斯带甜果去游乐场玩的时候,偶遇了见过面的死忠粉。 她死忠粉兴奋地好顿夸甜果,问阮慕斯可不可以录一段。 阮慕斯没多想, 就说了可以。 结果死忠粉没忍住,发到了网上 ,乔甜果一夜席卷微博热点,顿时成了一个大红人。 阮慕斯对此暗暗生气, 表面上又不能做什么, 只得默默吃下自己大意的后果长记性。 没两天,阮慕斯就收到了个邀约——需要一家三口参加的“爸妈冲鸭”的综艺,远离城市和电子产品, 回归大自然的乡村体验。 阮慕斯本是要一口回绝,但凑巧叶璞老师给她推荐的新项目要写农村,是那种专门给明星写的为了冲影帝影后的农村影片,不要票房,只要获奖,怎么凄苦怎么遭罪怎么来的那种。 阮慕斯没怎么在农村生活过,还真得下乡体验,而且乔子执知道这个事情后,倒是挺感兴趣。 这事儿是在床头讨论的,两个人刚大汗淋漓过,洗完澡后,乔子执懒洋洋地玩着阮慕斯的长发。 “去吧,当是陪甜果玩了,我陪你一起去。” 阮慕斯担心,“键盘侠会骂人啊,平常不起眼的小事情会被键盘侠放大,我怕对甜果有影响。” 乔子执淡道:“怕什么,有我呢。” 阮慕斯:“……” 阮慕斯还怕键盘侠骂乔子执,他那种在省厅里都懒得跟领导打招呼的性格,若是被放大到电视上,能被人骂死。 可乔子执向来就没怕的,阮慕斯反正也得下乡,她刚好也离不开乔甜果,如果有节目组在的话,或许还会有意思,能是个挺美的回忆,就应下了,开始仔细敲定合同。 * 三个月后,爸妈冲鸭亲子综艺开始准备录制。 共三组家庭,一组是实力派演员夫妻带着小儿子,一组是年轻屏幕假情侣带着别人家的儿子,另一组就是最近爆红网络的甜果家庭。 录制前,节目组就放出了各种消息,做各种提前预热,已经有不少粉丝开始热议。 有不看好慕斯和乔子执的。 “第三组是什么鬼啊,仨人没一个明星,草根家庭啊?” “山竹编剧又出来炒剧了吧,炒完亲女儿炒全家,真有心机。” 有不看好实力派演员夫妻的。 “都说那对夫妻早就各玩各的了,带儿子上节目又得秀恩爱了,拉黑不看。” “那对夫妻女的爱撕人,男的爱抢镜头,看着吧,通稿得压死那两组家庭。” 也有期待流量小鲜肉的。 “啊啊啊我没谈过恋爱的爱豆要去当爹了,好期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期待娃哭哄不来!!!” 还有就爱看宝宝的。 “哈哈哈哈一 分卷阅读223 个女宝宝,两个男宝宝,准备好配对儿了!!!” “甜果太好看了呜呜呜好想生个这样的女儿啊!!!” 讨论的热度一路飙升,但乔子执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的大老板,他是不刷微博的,也不知道网络上大家怎么说他,所以他也不理会。 至于阮慕斯,内心强大再加上老公强大,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录制前一晚,众人是在酒店住的,阮慕斯蹲在地上翻箱子,看有没有忘记带的,去农村前还有时间买。 她穿着柔软的浅色睡衣,长发披肩,暖黄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神色认真又温柔,成为母亲后,她比以前的乖巧多了许多温柔。 乔子执坐在床上搂着女儿讲悄悄话。 五年时间过去,他面部棱角更加分明,更添成熟男人魅力,举手投足间多了分内敛与沉稳,然而在女儿面前,却温柔的不得了,低磁的声音像含着蜜,轻轻地说着,“明天会有很多摄像机,很多陌生人,甜果怕不怕?” 甜果仰头问爸爸,“那爸爸妈妈会陪着我吗?” “会,会一直陪着你。” 甜果立即摇头,灵动的眼睛水亮坚定,“那我就不怕了!” 阮慕斯蹲在地上托腮发呆,指尖儿在脸上敲啊敲。 乔子执这两年好像没怎么看过综艺,不知道节目组有多折腾人,又有多少损招。 她默默祈祷,别发火,老公你可千万别发火。 谁知录制第一天,导演组就出了幺蛾子。 现在来的就两组家庭,一组是实力派演员夫妻,一组是甜果家。 才出酒店门,两组家庭站在门口正要上各自的车,导演组就说:“为了加深各组家庭的友谊,我们现在安排每组家庭的宝宝跟爸爸妈妈分开一下,宝宝和另一组叔叔阿姨坐一辆车。” 导演组话音刚落地,一身皮衣的乔子执就冷脸沉默了,明明艳阳高照,他周围偏生出寒冰来。 他前一晚刚答应不会离开甜果的,这导演组有他妈的病吧! 两位宝宝还不太懂什么意思,分别拉着爸妈的手问是什么意思,爸妈蹲下去给两位宝宝讲完以后,两道哭声顿时齐齐响起。 乔甜果哭得最委屈,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哭得好红,眼泪儿吧嗒吧嗒往下掉,搂着爸爸的脖子不撒手,“爸爸你不是答应宝贝了吗?爸爸你骗人!” 实力演员夫妻分别叫沈曼和梁汶泽,儿子叫梁小焱,梁小焱只比甜果大三个月,也才四岁多点儿,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着爸妈不撒手。 前面一排摄影机和一排陌生工作人员跟那儿站着,俩宝宝本来就怕生,还要离开爸爸妈妈,哭得更厉害了。 乔子执直接冷脸开腔,寒眉似箭,“还没熟悉环境就分开,你们节目组没请过儿童心理学专家?没讨论过这个环节会不会对孩子产生心理影响?” 他抱起乔甜果,皮靴踩得比军靴更响,径直上车,又沉声喊外面有点发懵的阮慕斯,“老婆,上车。” 阮慕斯比乔子执冷静,有合约在,还有这么多摄像头在,怕后期剪辑搞事情,便对尴尬为难的导演点了下头,上车劝乔子执,“节目组肯定考虑过了,你冷静点儿,要不我和曼姐换一下,别两个人都离开她?” 乔子执一听更不满了,“你还想跟那父子俩一起坐?” 阮慕斯:“……”第一个环节就让她后悔接这个节目了。 怀里的乔甜果哭累了,趴在爸爸怀里闭着眼睛小声抽噎,乔子执一脸不悦,动作却轻柔,轻轻地拍着甜果的肩膀。 后来沈曼和梁汶泽也过来商量,商量了得有半个小时,阮慕斯最后捂麦趴在乔子执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乔子执总算松了口,“梁汶泽过来跟我坐,慕斯你和沈曼姐一起坐。” 行吧,折一个中再折一个中,俩男的带着乔甜果,俩女的带着梁小焱,一起奔赴农村。 沈曼听说过一点乔子执的事,毕竟阮慕斯是著名编剧,她的书和作品里的角色又都有乔子执的影子,但是沈曼头回见乔子执真人,还是蛮惊讶的。 沈曼笑说:“你老公脾气不小啊。” 阮慕斯轻叹,“少爷脾气,太招黑了,刚才那段剪个预告片都能被骂死。” “没事儿,或许能靠真实吸|粉呢,平常心吧。” 沈曼深知娱乐圈的情况,指不定谁哪天靠莫名其妙的理由红了,也有突然就跌下去的,起起落落,娱乐圈常态。 阮慕斯轻笑点头,哄梁小焱,“火火,你喜欢超级飞侠里面的谁呀?” 梁小焱性格有点小霸总,仿佛刚才嚎啕大哭的人不是他,“我不看超级飞侠。” “哦?那你看什么呀?” “钢铁侠。” 于是阮慕斯顺势和梁小焱聊起了钢铁侠。 后边的车里,安全座椅里的小甜果脸上还挂着小眼泪儿,“妈妈呢?我要妈妈。” 乔子执侧身温 分卷阅读224 声软语地哄她,“妈妈在后面的车上,和阿姨在一块,等到地方了,就能看见妈妈了。” 乔甜果伸手要搂爸爸脖子,“爸爸你陪着宝贝,你不能走。” 乔子执迭声应着,“好好好。” 梁汶泽瞧着刚才还在发火的乔总,转身变成这副模样,笑道:“后期可能在你脸上贴俩字,当当当三声,女儿奴。” 乔子执跟梁汶泽不太熟,但人家也没惹他,所以他也没把火撒到梁汶泽身上,挑了下眉,“你儿子哭成那样,你不心疼?” 梁汶泽笑道:“他是男子汉,在电视上哭成那样,我都替他臊得慌。” 乔子执撇撇嘴,理解不了,反正他闺女哭成那样,他是心疼得不行。 最帅最酷小夏独家整理 梁汶泽回头哄乔甜果,“你妈妈叫山竹,你叫小山竹,你家谁喜欢吃山竹啊?” 乔甜果立马笑着戳爸爸的鼻子,“爸爸喜欢吃山竹呀。” “那小山竹喜欢吃什么?” “宝贝喜欢吃爸爸做的饭。” 乔甜果总是甜甜的乖,所以梁汶泽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旁边的乔子执却渐渐黑了脸,干什么一直跟我闺女搭话,烦死个人。 * 终于到达村口,一排车停下,摄像机继续跟拍摄影,乔甜果又开始抱着妈妈的脖子不撒手。 乔子执忘了衣领夹着麦了,小声跟阮慕斯抱怨,“那个什么泽一直跟甜果搭话,他是不是要让他儿子娶甜果?” 阮慕斯:“……” 你女儿才四岁你造吗,你是不是操心的太早了? 两组家庭排排站,紧接着,乔子执迎来了第二个噩耗。 导演说:“那个,麻烦两组家庭把所有电子产品上交一下,手机,电脑,平板,宝宝的电话手表,宝宝的电子玩具,全交一下。” 沈曼和梁汶泽俩人经常参加综艺,了解这个套路,没说什么,直接上交。 乔子执又炸了,但这回是默默地炸,心道我不给你,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 而且他戴着酷拽的墨镜,也叫人看不见他的情绪。 乔子执手搂着老婆的腰,歪头看老婆怀里的甜果,甜果冲他咧嘴笑,他就微微屈身凑近了甜果,额头轻抵她脑门玩,偶尔用力,偶尔退回来,逗得甜果咯咯笑。 他眼角的那道疤再次柔和起来,周身也多了温柔的气场。 明明站在农村的村口,他那惬意的状态,恍若站在海岛上。 接着导演又道:“来,请两组家庭把行李箱打开,做个检查。” 乔子执:“……” 作者有话要说:爸妈冲鸭!!! 101、第 101 章 ... 阮慕斯在乔子执那双冷眸逐渐眯起之前, 轻声细语地拉住他,“正好有时间陪甜果, 来之前的初衷不就是陪甜果吗?别生气。” 她笑着将怀里的女儿放到地上, 让甜果抱爸爸大腿,她蹲下身教甜果说:“宝贝, 跟爸爸说,叫爸爸乖, 打开行李箱, 交手机电脑。” 乔甜果超级听妈妈的话,立即搂爸爸大腿, 仰头说:“爸爸乖, 爸爸打开行李箱, 交手机电脑。” 她眯眼咧嘴笑, 婴儿肥的脸蛋儿鼓得好胖,一排齐齐小白牙中间儿还有两颗小虎牙,声音又软又嫩。 乔子执垂眉瞧着, 刹那间寒冷褪去,低笑一声,抱起女儿,“好, 爸爸听你的。” 所有围观导演:“……” 导演组听过传说当中的乔总的脾气, 刚才第一个环节就见他发了脾气,这第二个环节就有点担心,怕他又炸。 眼看着引|信都马上要点着了, 万万没想到只消老婆女儿一句话,他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上交电子产品了。 乔子执上交手机,轻飘飘地嘱咐,“别把我手机弄丢了,里面照片没人能赔偿得起。” 导演组:“……” * 上交手机后,又被迫上交了所有零食,终于进入村子。 接下来由村长接待,村长年过花甲,却依旧精神焕发,目光炯炯。 在一处空地前,村长站在前边儿,声音响亮,“欢迎各位来到鹿北村,两个小宝宝,甜果和火火,你们喜欢这里吗?” 甜果记得妈妈说她要叫火火哥哥,所以她伸长脖子瞅着火火,听火火先回答。 火火霸总气质又上身,他小短腿儿往前迈了一步,沉吟道:“还不错。” 甜果听火火哥哥回答完,她立即脆生生答道:“我喜欢!村长爷爷,有猫猫狗狗和鸭鸭鸡鸡吗?” 她声音太清脆了,双眼写满了我想跟小动物们一起玩的兴奋,睫毛弯弯,可天真了。 “ 分卷阅读225 那得先抽签,”村长笑道,“来吧,两个小宝宝来抽签,看你们喜欢哪种东西,喜欢哪个就把哪个举起来给大家看。” 村长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三样东西,分别是一口超级大的锅,一个马桶样式的打火机,还有一块黑炭。 甜果松开爸妈的手,颠颠儿跑到前面,仔细看这三样东西,又回头看看爸妈,看起来有些茫然。 村长不让爸爸妈妈给提示,乔子执和阮慕斯也饶有兴趣地看她能选什么,所以没有给提示。 她撅着小嘴儿想了想,过去拉火火的手,“火火哥哥,你先选,果果让着你。” 阮慕斯听得笑了,回头趴乔子执肩膀上笑说:“老公,你闺女又有小心思了。” 乔子执也低笑一声,“平常不让,这时候倒让起来了。” 梁小焱又开始沉吟,估计是觉得马桶太跌面,黑炭又脏,可那口大锅都快赶上他高了,他哪个都不想选的样子。 最后,他回头向妈妈要了张纸巾,用纸巾抓起了黑炭。 火火看向甜果,“妹妹,该你了。” 甜果也蛮为难的,她也不太想选马桶,可是锅也太大了。 犹豫了好半晌,她脑袋旁边灯泡突然一亮,跑到大锅前,不大点儿的小脑袋瓜儿要往锅里面伸,阮慕斯连忙过去阻止她,“甜果,你要干什么呀?” 甜果攥着小拳头,认真地说,“我去里面倒立,双手抓着锅,也算是把锅举起来了呀。”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漂亮小网红说的可认真了,说完还要往锅里面爬,逗得甜果家庭的跟拍导演笑得肩膀直抖。 村长也乐了,过去把甜果抱怀里,“行,我们就算甜果已经把锅举起来了,甜果,你为什么选这个锅呢?” 甜果理所应当地回答,“有锅就有饭吃了呀。” 阮慕斯又笑倒在了乔子执怀里,乔子执也笑,忽然感觉来这一次,好像也蛮有意思。 村长又问梁小焱,“那你呢,火火,你为什么选这个黑色东西呢?” 火火也很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可以给妈妈画眉。” 众人琢磨了两秒,接着也爆笑起来,沈曼回头笑看老公梁汶泽,“儿子和你一样,还知道给人买眉笔呢。” 梁汶泽笑笑没说话,但是那笑容里好似隐约有一分尴尬。 村长这时解释,“房子就这么选定了,是这样,先说没来的家庭的吧,剩下的这个小马桶呢,代表的是有洗浴间的二层小楼。” 乔子执和阮慕斯顿时听得笑容一僵,完了。 村长继续道:“这个黑炭呢,是冬天需要取暖烧炭的四合院。” 四合院也不错,沈曼和梁汶泽揉了揉儿子脑袋。 接着,乔子执和阮慕斯异口同声地说:“土房。” “是了,”村长笑道,“甜果选的是以前吃大锅饭时的小土房。” 乔子执阮慕斯:“……” 乔甜果不知道什么是土房,反正跟爸妈在一起就很开心,软糯糯的声音问爸爸妈妈,“土房好玩吗?” 阮慕斯:“……问你爸。” 乔子执咬牙切齿地说:“好,可好玩了,甜果真棒。” * 沈曼和梁汶泽笑着安慰了两句乔子执和阮慕斯二人,两组家庭分开去各自的新家。 阮慕斯走在中间,左手牵着小甜果,右边乔子执搂着她肩膀,听小甜果哼哼动画片的歌儿,又听乔子执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是四合院就好了,我小时候在四合院长大,和唐铳沈砚斯野他们一起,很有意思。” 阮慕斯问:“那你们什么时候搬进楼里的?” “差不多都是读大学的时候吧,小时候真有意思,大家一起闯祸一起挨打。” 阮慕斯喜欢听他讲以前干坏事儿的时候的事,追问,“闯过什么大祸?” “也没什么,就是打群架。”乔子执感慨地说:“那时候青春期么,随便什么小理由就想约架,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各个都是无影脚。” “没有逗小姑娘什么的?” “偶尔吧,”乔子执想起来他们几个大小伙子一起逗姑娘的事儿了,笑道,“那时候追我们的小姑娘比看升国旗的人都多,还一起读各自的情书比较谁的追求者文笔好,再一起去偷看文笔最好那姑娘,结果不太好看,我们悔的啊。” 阮慕斯失笑道:“你们也太颜控了吧,万一文笔好的是校花呢,你们也没早恋?” “想早恋也没办法啊,”乔子执笑,“院里有校长有教授有老将军,谁敢啊,所以都当玩儿的。” 走在乡村的小路上,乔子执低声跟阮慕斯讲着他以前那些叛逆时期的小坏事儿,阮慕斯被他逗的笑倒在他肩膀上。 去土房的路不长,他们走得很慢,偶尔甜果插一句莫名其妙打岔的话,逗得乔子执和阮慕斯对视低笑。 一直到土房前,俩大人笑不出 分卷阅读226 来了,乔子执沉默了有一分钟,建议道:“我把拆迁队找来吧。” 阮慕斯:“……” 甜果不明所以,她觉得仿佛进了儿童主题房,住过海洋风的,住过动画片主题的,还没住过土搭的房子,她仰头问:“妈妈,巧克力房有巧克力吃,那这个土盖的房子可以玩土吗?” 阮慕斯:“……可以吧。” 这土房的程度就像什么呢,就特别像坐车时经过平房拆迁区,拆得只剩门框窗口,连玻璃都没有,因为是用纸糊的。 屋顶好像都被人拆了似的,看起来特别让人担心下雨漏雨的问题。 房子旁边有个高高的草垛子,好像是得烧草做饭。 乔甜果非常配合地又去搂爸爸的脖子,“爸爸,宝贝饿了。” 乔子执:“……好,爸爸做饭。” 在家里,大多数时间都是乔子执做饭,因为他就特别享受老婆女儿吃他做的饭的时候,不停地说饭菜真好吃,然后把饭菜吃光光的样子。 可现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乔子执深深深呼吸,努力保持冷静,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这时候阮慕斯看见草垛子里有张红纸条,她差不多知道一些套路,过去取来,任务卡上面写道: 【欢迎新家庭入住,请帮房主抓鸡,抓到一只鸡,房主会给你们一道食材、一种水果和一盒牛奶。加油吧!】 阮慕斯:“……老公,你叛逆的小时候,抓过鸡吗?” …… 乔甜果眼巴巴地看着爸爸,虽然她没太懂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很饿。 乔子执深吸着气,安排阮慕斯,“慕斯你带甜果进去休息会儿,睡觉或者看会儿书,我去抓鸡。” 阮慕斯担心地说:“……那你小心。” 乔子执没抓过鸡,他小时候再叛逆也不至于去抓鸡玩啊,顶多去鸡窝掏两个鸡蛋出来。 被节目组带去隔壁院子,十来只鸡在院子里逛街,尖尖的嘴巴啄着地上的小菜叶子。 乔子执皮衣皮靴走过去,挺拔的身姿站在一群鸡中间,突然想到个成语:鹤立鸡群。 想完就更他妈的暴躁生气了。 得了,就把这些鸡当作尸体吧,乔子执为了不让女儿饿肚子,还是纡尊降贵地开始抓鸡。 鸡跑得太他妈的快了,他才伸了两回手,这些鸡就他妈的狂跑。 乔子执都要爆粗口了,忽然看见两个身影,大的笑得欢,小的笑得咯咯咯的。 乔甜果清脆地喊:“爸爸,宝贝也要抓鸡!” 阮慕斯温柔地笑:“老公,我帮你堵它们。” 102、第 102 章 ... 乔甜果超级兴奋, 她穿的是一身橘色运动服和运动鞋,哄的一下子朝爸爸跑过去, 要牵爸爸的手一起抓鸡。 才跑到一半, 她抬头看见一群鸡突然朝她跑来,被吓得转身就跑。 甜果才四周岁, 小腿还很短,但是捣腾起来超级快, 就看见甜果啊啊啊的喊着绕院子狂跑, 她身后跟着十来只小矮鸡。 “爸爸妈妈怎么办呀,鸡鸡会咬我吗, 爸爸妈妈救命啊!” 甜果脆生生又急又怕还莫名有点兴奋的童声在院子里回荡起来, 那场景不危险, 反而十分好笑。 但是笑归笑, 阮慕斯和乔子执几乎是同时跑起来,跟在一群鸡后面追乔甜果,阮慕斯喊道:“甜果你小心别摔倒了啊!” 阮慕斯穿的是五公分的高跟鞋, 乔子执边跑还边扶老婆,“你慢点慢点,你停下,我追她。” 阮慕斯笑说:“你追她, 我追鸡。” 跟随导演看见阮慕斯和乔子执跑, 他们也扛着摄像头狂跑起来。 院子里的人和畜都绕着院子跑了起来,那画面瞬间看起来特别鸡飞狗跳。 领头的是小短腿捣腾得超快的乔甜果,接着是一群扑闪着翅膀狂奔的家养鸡, 然后是想跑前面追女儿又想留后面扶老婆的乔子执,阮慕斯弓着腰,边跑边张开手臂要抓鸡,最后一排是都快被甜果追尾的摄影师。 院子里都是黄土,跑起来尘土飞扬,叫声不断,既热闹又闹腾。 眼看着乔甜果脚尖要撞到一块小石头,上半个身子已经往前扑过去,“爸爸救!” 乔子执眼疾手快,在她膝盖马上要撞到地的时候,抓住她衣服给薅了起来,乔甜果瞬间像只被人抓起来的乌龟。 她双手双脚腾空,胡乱地挣扎,“爸爸你放宝贝下来——” 乔子执薅着甜果就像拎着购物袋,把他自己给逗笑了,转而将她抱到怀里。 乔甜果跑得浑身都是汗,跟她妈妈一样鼻尖儿爱冒汗,她胡乱擦了把汗,喘得不行,纳 分卷阅读227 闷地捧着爸爸的脸问:“鸡鸡为什么追我啊?” 乔子执也不太懂农村的鸡是怎么想的,随口答,“可能把甜果当果子了。” “啊?它们想吃我吗?”乔甜果怕死了,脑袋往爸爸脖颈一窝,怎么都不下去了。 乔子执抱着甜果回头看阮慕斯,接着他双脚被生生定住。 阮慕斯双手抓着一只正扑腾的鸡,出了一脑门的汗,胡乱地偏头蹭肩膀,头发被蹭得很乱,还高兴地抬头朝他灿烂的笑,“老公,我抓到鸡了!” 乔甜果立马崇拜的双手鼓掌,脆生生的喊,“妈妈你坠棒!” 乔子执:“……” 他老婆也太能干了点。 转念一想,山竹老师都会抓鸡的话,播出的时候观众应该会很喜欢她吧。 全能妈妈,听起来就优秀。 导演组履行承诺,端上水果拼盘,一瓶牛奶和中午要煮的一整只拔了毛的鸡。 乔子执随手把那只鸡扔到一旁,打开牛奶喂女儿,又拿签子扎水果给老婆吃。 阮慕斯咬了口芒果,给乔子执喂葡萄,“你也吃。” 乔子执摇头,“我还没到饿的时候,你吃吧。” “可是你到加餐的时候了啊,你快吃。” 乔子执偏开脑袋不吃,继续喂老婆和女儿。 阮慕斯知道他这是让着她俩呢,拗不过,只好先吃。 两位女士填了肚子后,乔子执抱着乔甜果和阮慕斯进去看厨房环境,准备做午餐,然而仨人站在门口,神色各异。 乔甜果好奇又兴奋,居然可以用那么那么大的锅做饭吗! 阮慕斯看着下面的灶口,疑惑这得怎么点火。 乔子执黑着脸,看见厨房周围锅锅碗碗脏的不行。 他拎起那只鸡,转身就走,“去梁汶泽那儿蹭饭去。” 节目组带路,带甜果家三口人去另一组家庭的四合院。 梁汶泽和沈曼也已经做完任务,正在商量那一盘子生牛肉准备怎么炒,梁小焱小霸总正站在苹果树前负手沉吟。 乔甜果松开爸爸的手,跑过去站到梁小焱身边问:“火火哥哥你在看什么?” 梁小焱说:“蚂蚁。” 乔甜果又兴奋起来,探头探脑地看树上的蚂蚁。 阮慕斯笑着问沈曼,“沈曼姐,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沈曼下巴扬着苹果树,“上树摘果子,你们是什么?” “抓鸡,”阮慕斯笑说,“鸡飞狗窜的啊,抓到鸡给了一只鸡。” 乔子执把鸡递过来,沉着嗓子道:“这里。” 听起来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沈曼和梁汶泽都经常参加综艺,镜头感都很好,也知道在镜头前怎么伪装自己,看见乔子执那么明显的不悦,心道回头节目播出,肯定得有很多网友们不喜欢乔子执,说他情商不高,说他脾气不好之类的话。 梁汶泽试着帮乔子执调整观众印象,问他,“听说你家都是你做饭?” 谁知乔子执不紧不慢的否认,“谁说的?我家都是我老婆做饭,我老婆全能,做饭洗衣服养孩子,没有她不能的。” 梁汶泽:“……” 梁汶泽听出乔子执是想夸他老婆了,可乔总你这个夸法,会让观众以为你把你老婆当作保姆啊,肯定骂你骂得更惨。 他再次试着又圆场了一句,“山竹编剧在家里写作的时候,都是你陪甜果玩吧?” 乔子执这回倒是微微颔了首,“我陪甜果。” 顿了顿,乔子执又道:“多数时候都是她陪,我陪的时间少。” 梁汶泽:“……” 哥儿们我尽力了。 一旁阮慕斯听见俩人对话了,直想捂脑袋,她什么时候在家做过饭了,又是谁总翘班回家陪甜果的,老公你想夸我也不能这么背离事实啊。 沈曼也是个善心的,提议道:“甜果爸爸今天做饭怎么样?这儿的厨房还不错。” 乔子执又一次把全能妈妈的身份给了老婆,他摆手道:“老婆你去做饭吧。” 沈曼:“……” 乔总你可能在节目播出当晚就上热搜第一。 都可以想象网友的节奏,山竹编剧嫁了一个渣男,渣男把山竹编剧当作保姆,山竹编剧眼光真差,山竹编剧是女德班毕业的吧,家庭影响儿童成长,甜果有一个这样的爸爸真可怜。 幸好那边乔甜果打断了这边的尬聊。 乔甜果急急的喊爸爸,“爸爸你来,爸爸你过来。” 乔子执信步过去,蹲身问,“怎么了?” 甜果小胖手指着苹果树,“爸爸我想吃果子。” “所以?” “所以爸爸你爬树给宝贝摘果子吧!” 乔子执:“……” 阮慕斯听得兴致勃勃的,走过来围观,“老公你叛逆期的时候爬树吗?” 乔子执:“……” 分卷阅读228 他又不是猴子他没事儿爬什么树啊。 幸好乔子执健身比较勤,力量足,爬树应该没问题。 他脱了皮衣扔到阮慕斯怀里,黑T恤绷得身材肌肉块突显,空手爬树。 阮慕斯忍不住嘱咐,“你小心,别划到手。” 甜果则在底下欢腾地蹦蹦跳跳,“爸爸加油,宝贝要最红的那个!” 乔子执在树上站得很稳,居高临下地看着阮慕斯,她担心得直皱眉,他便摆手道:“你快进去和沈曼姐做饭吧,我陪两个小的玩一会儿。” 梁汶泽沈曼:“……” 乔总求求你可别招黑了。 阮慕斯和沈曼进去做饭,阮慕斯都不太会弄,她回头问沈曼,“沈曼姐,这牛肉需要洗吗?我洗洗牛肉?” 问完阮慕斯低头看鸡,纳闷道:“这从哪儿看是公鸡还是母鸡?” 沈曼看着阮慕斯领子上夹的麦克风:“……” 山竹编剧你可能暴露你不会做饭的事了。 肯定有网友开始找线索,抽丝剥茧地证明山竹编剧和她老公是一对谎话精,可能接着就变成婚姻都是协议结婚了,再分析肢体语言证明他们每次恩爱镜头都是演戏。 这夫妻俩什么情况,都不把节目当作节目吗,能不能给镜头和麦克风一点点尊重。 外面甜果咯咯咯笑的声音超级大,乔子执蹲在树上摘苹果,摘完故意往甜果脑袋上砸,苹果一个个都摔碎了。 乔子执抛扔东西很有准头,绝对不会砸到甜果,甜果感觉这事儿太好玩了,哈哈哈的转圈跑。 梁汶泽在旁边都快崩溃了,乔总你可能会被网友质疑有虐孩子的倾向你知道吗,还有你不尊重房主胡乱扔苹果什么的,你能让这个节目不被黑吗?能还给这个节目和网络一个宁静温和的乡村生活的名声? 乔子执陪甜果玩了一会儿,从树上跳下来,他脚下故意一滑,看着就要掉下来,树下的甜果惊的一声,双手捂住眼睛。 乔子执笑着稳稳落地,过去掰开甜果的手,甜果看见宝宝安然无恙,又哈哈笑起来。 乔子执摊开T恤衣摆,包着摘下来的六个苹果,他问甜果,“这些都给谁?” 甜果认真掰着手指头,“爸爸一个,妈妈一个,火火哥哥一个,阿姨一个,叔叔一个,摄影叔叔一个。” 摄影师这会儿抹了把汗,心道还好还好,这个家庭还有一个能圈粉的。 乔子执陪甜果玩了一会儿,进去找阮慕斯,沈曼正在炒牛肉,而阮慕斯正在菜板上切鸡肉,他赶忙过去按住她手,抢走刀,“我来我来,别切到手。” 阮慕斯乖乖退后,看乔子执在那儿快准狠的刀起刀落,探头问他,“你手没划伤吧?扎没扎到刺?” 乔子执闻言一顿,放下刀,回头搂老婆的腰,“受伤了。” “啊?” 阮慕斯急忙道:“我看看,我看看,哪儿,哪儿伤了?” 乔子执微俯首凑近她耳朵,朝里面吹着热气,“那儿伤了。” 阮慕斯被他闹得浑身一个颤栗。 乔子执含住她耳垂,“晚上给我揉揉?” 103、第 103 章 ... 午饭后各回各家, 乔子执和阮慕斯带甜果回土房休息。 屋里乍一看很脏,像锅碗瓢盆很脏, 其实都是节目组故意的。 而睡觉的炕上很干净, 被褥像东北老式花床单,破破旧旧的样子, 也是洗过消过毒的。 至少让嘉宾心理上平衡一些。 乔子执日常被人拍倒是无所谓,睡觉的时候坚决杜绝, 将屋子里的摄像头都撤了, 窗帘也拉上,关上门, 抱着慕斯甜果睡觉。 乔总今天已经向节目组展示过他的脾气, 节目组不敢再惹, 看着乔总眼角那道疤而颤巍巍的, 小声嘱咐三号家庭下午三点来,到时候会过来叫醒他们,但是叫醒方式可能有些特别, 让乔总别生气。 阮慕斯笑说:“没事儿,他生气了有我呢,我会拦着。” 节目组道谢,转身也开始纳闷地议论山竹编剧为什么嫁给这种脾气的乔子执。 等闲杂人等撤开以后, 像在家里午休一样, 甜果躺在妈妈怀里,妈妈又躺在爸爸怀里,亲密又温柔。 入睡前, 仨人小声聊着天。 甜果问:“妈妈,晚上可以看星星吗?” 慕斯回头问乔子执,“这个土房可以上房顶吗?会不会塌?” 乔子执思忖片刻,“晚上看星星去四合院,或者去二层小楼的房顶。” 慕斯笑着回答女儿,“爸爸说可以看星星。” 阮慕斯还记得七年前她和乔子执去镇里面的事,站在死者的院子外听声音,院子里响起哭声,她怕得顺 分卷阅读229 势进入他怀里。 镇里面夜晚的星星明亮闪烁耀眼,远离城市的遥远,会给人一种全世界就只剩下几百口村民的错觉,世外桃源一样。 乔子执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么,轻捏她的手,低声说:“我在那天之后对你告白的。” 阮慕斯失笑道:“你还说呢,哪有才戒烟两分钟就说你戒烟让我做你女朋友的?再说你戒烟和我做你女朋友有什么直接关系?” “有啊,”乔子执缓声低磁地笑,“不然我和你接吻的时候,你嫌弃我嘴里的烟味儿不让我亲你怎么办?” 阮慕斯:“……” 乔子执越说越哑,“还有你那儿,亲出细菌怎么办?” 阮慕斯连忙捂他嘴,“乱说,还有孩子呢。” 乔子执笑,“小山竹已经睡了。” 乔子执和阮慕斯说话间,甜果已经睡着,她侧躺着,左脸压右脸,小嘴儿都快被胖脸蛋儿给挤没了,又长又卷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漂亮的影子。 阮慕斯轻轻亲她后颈,小声说:“大山竹也困了,老公午安。” 没两分钟,阮慕斯也呼吸均匀酣睡起来。 乔子执微微起身,看着妻子女儿的睡颜,恍若睡在这一方土炕之上,没有豪宅豪车,院外是草垛,隔壁一群鸡在啄食,厨房里没米没菜,锅碗瓢盆都是脏灰,却仍旧满满的心满意足。 他轻轻亲甜果脸蛋儿,再吻慕斯的软唇,方才躺下睡觉,有力的手臂搭在妻子的腰上,宽厚的手掌握着女儿的小手。 帅气成熟的男人的脸上勾着笑,完美冷硬的侧脸轮廓恍惚变得柔和,满身燥脾气给了陌生人,独独将温柔留给妻女。 * 乔子执第一个被吵醒,骤然起身朝外大步走去,站在门口,冷脸看着院子当中正在敲锣打鼓的人们。 锣鼓声震天,见他出来也没停止,乔子执咬牙切齿地提起门口一个铁锹,朝他们走过去。 节目组吓坏了,乔子执的跟随导演都懵了,不知道他要打谁。 幸而阮慕斯跑了出来,按住乔子执的手,哭笑不得地说:“你干嘛呀,你还要打人啊?” 乔子执轻轻推开她,“去哄甜果,别醒了找不着你。” 阮慕斯说:“那你别打人。” 顿了顿,她又道:“也不准打鼓。” 乔子执闻言蹙眉,却也听话得放下铁锹,他回头揉了下她脑袋,“听你的,你回屋吧。” 导演组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敲锣打鼓的人退下,录制前都说乔总在镜头前可能会非常真实,完全不顾网友对他的看法,可这也太他妈的真实了。 看沈曼和梁汶泽两口子,不管导演组怎么折腾都配合,不冷脸,这一到乔总这儿,可能真是不混娱乐圈的人,就完全不在乎。 乔子执每次有脾气的时候,都是对事不对人,这时他掸了掸衣服,虽冷着声音,但也没针对谁的意思,他淡道:“理解你们想要有爆点,但是你们为了爆点就不管不顾孩子正常休息了?就那么想看到孩子被突然吵醒被吓哭的画面?节目组最好调整一下之后的环节,再有这种考虑不周的环节,我会让你们准备一年的辛苦全部打水漂。” …… * 第三组家庭是二十分钟后到场的,刚好甜果也醒了,乔家一家三口正在院子里玩跳格子。 阮慕斯用小棍子在地上画了个格子房,带甜果单腿蹦和双腿蹦,甜果蹦得不太稳,单腿的时候身子歪歪扭扭的晃着,像随时都能倒似的,还抱着妈妈的腿玩得劲儿劲儿的,高兴的不得了。 乔子执看着觉得有意思,便也加入,划了一条直线,改成比立定跳远。 乔子执身材好,爆发力和弹跳力也棒,屈膝摆臂,瞬间跳出去两米多。 乔甜果惊讶又崇拜地鼓掌,手拍得又激动又响,“爸爸你好棒!” 乔子执扬眉,俊逸潇洒。 到了阮慕斯,她有丢丢尴尬,摆手道:“我不跳了,你和甜果跳吧。” 乔子执双眼顿时一眯,“你不会跳远,老婆?” 阮慕斯脸微红,抬头看了眼周围摄像师,小声和乔子执说:“我就能跳一米三,姿势也不对,我每次跳远都不及格。” 乔子执听得一愣,接着轻笑了起来,脑门轻顶她额头,“那等回家的你跳给我看,不给他们看。” 阮慕斯更不好意思了,“也不给你看,以前每次跳的时候,谁看见都在旁边笑得打滚。” 说的乔子执笑容更深了,虽然结婚这么久,仍然有很多对对方的不了解,就在这漫漫旅程中慢慢了解,委实不错。 俩人正讨论给不给看的问题呢,突然听到噗通一声,乔甜果跳了出去,在跳出原点仅五十公分的位置摔倒在地,摔得她很迷茫地抬头看爸爸妈妈。 乔子执忍不住笑,“完,小山竹继承大山竹的弹跳力了。” 导演组也都笑了,给甜果拍了 分卷阅读230 个特写,这边才拍完,大门院子就被推了开,走进来一个男神似的少年,和一个蹦蹦跶跶的女孩,以及一个圆球似的小男孩。 那男孩看见摔倒在地上的甜果,就像皮球一样滚了过去,扑倒在甜果身上,要狂亲甜果的小脸蛋儿。 阮慕斯都看懵了,这是谁家孩子啊? 乔子执反应得快,赶紧挡住男孩撅着的嘴巴,问:“你爸妈呢?” 男孩回头看身后的人,“我爸妈在家呀,但是我有哥哥姐姐。” 说完又要亲甜果,甜果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短腿狂跑,“火火哥哥,火火哥哥,有人欺负我!” 肖禹是那种看着彬彬有礼的校园男神的鲜肉明星,他对阮慕斯和乔子执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和说了抱歉,之后抓住男孩的肩膀,低声不失温和地说:“小星,叫甜果姐姐,还有叔叔阿姨。” 顾安星瞧着就是那种超级黏人的小淘气鬼,他肩膀一甩,从肖禹胳膊底下钻出去,完全不听话,跑过去黏甜果,“果子果子我们玩啊,我追你,你快点跑,看我能不能追上你。” 阮慕斯:“……” 先是一个小霸总火火哥哥,接着又一个超粘人小星弟弟,还真是吸引观众呢。 甜果也配合,跑得咯咯笑,“你追不上我哈哈哈你腿儿比我还短!” 进来的女生叫文璐思,她不是娱乐圈的,但她爸妈是娱乐圈大佬,性格脾气都很开朗直爽,瞧见阮慕斯,立即冲上去说:“山竹编剧,我特别喜欢你!你能给我爱豆写个剧本吗?就是要把他写得特帅特完美特有魅力,写完全国的人都爱他的那种?” 阮慕斯略尴尬,“谢谢你的喜欢,你爱豆是谁?” 文璐思毫不掩饰地指着肖禹,“我假孩子的假爹啊,不然我为什么来参加节目?我追他呢,但是他好像看不见我。” 节目组:“……” 来之前确实说在镜头前可以表现真实了,但是你们忘了之前设定好的人设了吗?? 文璐思非常热闹,没多久就跟这院子里的人混熟了,眼看着都准备要一起出去逛了,文璐思才想起来,“对了,我这里有任务卡的,还没来得及看。” 看完她就笑了,大喊肖禹,“男神!导演组让我们去抓鱼!” 文璐思喊的声音太大了,大到两个宝宝停下追逐,一个跑向乔子执,“爸爸我也要去抓鱼!” 另一个跑向肖禹,“哥哥我也要去抓鱼!” 乔子执向来听女儿的,没拒绝,抱起女儿牵起慕斯就往外走。 阮慕斯好奇地小声问乔子执,“是哪种抓鱼?是在鱼塘里面用渔网?还是小河里面用鱼叉插鱼的那种的?你小时候抓过鱼吗?” 乔子执单手抱甜果,另手搂慕斯,低磁的嗓音带笑,“忘了你老公是全能了?” 104、第 104 章 ... 村子南面有个小瀑布, 瀑布下有条小清河,水很清, 倒是没出现节目组故意整人的环节, 不过不提供抓鱼的工具,需要嘉宾自行解决。 乔甜果超级喜欢玩水, 小短腿跑到瀑布前面,凑近了蹲下, 感受瀑布落下后扬起的水花, 她仰着小脸儿,感觉那水花扬到她脸上好好玩, 又蹲到河边伸着小手指, 一下下地戳着水。 顾安星这会儿仍旧不老实, 跟在乔甜果身边黏着, 阮慕斯一手扶一个孩子,柔声嘱咐注意安全,偏头去看乔子执滟。 乔子执黑色牛仔裤, 白色短袖,哪怕是穿着最简单基础的衣服,都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么多年过去, 他完美的身材更是半分未减。 他步伐稳健, 走到一棵树旁,抬手拦住一根树枝,稍微用力将其折断, 手上灵活地折着,利落地折出一个鱼叉的形状。 他折完转身,唇边勾着笑,朝阮慕斯自信挑眉。 阮慕斯轻笑起来,眸光里的崇拜又加深一层,是呀,她的小师父向来是全能。 她轻启软唇,“老公真……” 同时文璐思惊讶兴奋地喊:“大哥好厉害!” 阮慕斯:“……”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乔子执脱了鞋,挽起裤脚,下了河。 河水不凉,他踩着大小不一的花岗岩走到中间,周围河水流过,他稳稳立住,炯炯双目紧盯着河下,准备伺机行动。 抓鱼是三号家庭的任务,可文璐思和肖禹看甜果爸已经动手,就牵着顾安星站在河边等待。 甜果跃跃欲试地想跟爸爸一起抓鱼,但妈妈说容易摔倒,她便听话得紧牵住妈妈的手屏息看爸爸。 甜果暗暗用了好大力气,叫阮慕斯看得莫名紧张起来,忍不住说了句,“老公加油。” 乔子执眸中闪过一阵笑意,同时鱼叉向河底刺去,像无数次精准的手起刀落,正中一条石斑鱼。 分卷阅读231 “哇!爸爸好棒!”乔甜果顿时欢呼起来。 活鱼力气大,鱼尾巴还在激烈地摆动,乔子执捏着它就跟捏着条死鱼,完全不费力气,轻飘飘地将鱼扔进桶里,抬眉吩咐,“慕斯去生个火,烤鱼吃,导演给把刀,给袋盐,来把剪子,两双筷子再来盆清水。” 阮慕斯不知道怎么生火,但看电视大概了解,就将两个小朋友交给肖禹和文璐思,她去捡树枝。 节目组没想到有意外收获,也立即去准备。 乔子执小的时候真抓过鱼,院子后面有条河,曾经冬天河结冰,唐铳和沈砚还掉进冰窟子里过,险些丧命,而夏天的时候,一群大小伙子们就去抓鱼。 刚开始还不太会抓鱼,鱼叉总叉空,他们就几乎趴进水里抓鱼,全身弄得尽湿也无所谓,抓完鱼串起来就生火烤鱼吃。 节目组可能都没想过这六个看似天之骄子的人之间,居然还有人有这技能,各种全景中景近景的拍。 乔总抓鱼不紧不慢又准又狠,和之前暴躁的气场判若两人,没一会儿功夫,小桶就被扔进来六条石斑鱼。 乔子执上岸,裤腿已湿,他恍若未觉,洗净鱼后,接刀刮鱼鳞,熟练地开肠破肚。 两个小朋友蹲在乔子执面前都已经看呆了,鱼还在动啊,怎么就给剖开了!还是甜果先反应过来,好奇地追着爸爸问各种问题。 乔子执对女儿向来有耐心,温声解答,“这里是有毒的,需要摘掉洗干净。” 那边阮慕斯已经捡了一小堆的树枝,堆在一起艰难地点火,但是怎么也都点不着。 文璐思也跟着一起试,也是没点着,她仰头看肖禹,“男神,你能点着火吗?” 肖禹也是个富家子弟,不会野外生存这些事,他摇头,“怕是不能。” 文璐思失望叹气。 肖禹蹙了下眉,蹲下身尝试点火。 仨人折腾了得有二十多分钟,最后不得不放弃。 阮慕斯看乔子执那边已经差不多腌鱼,过去求助地闷声说:“老公,点不着火。” 乔子执轻笑了声,朝她侧脸。 旁边摄影的工作人员很多,阮慕斯有点不好意思,乔子执哪管那些,慢悠悠地清洗了手后,附身贴着她耳廓嗓音低磁:“不然求求老公?让老公快点?” 虽然老夫老妻,在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放得开,可这里这么多人呢,阮慕斯脸顿时红的滴血,捂住他嘴,飞快地亲了一下他侧脸。 “快点吧,都等你呢。” 她拉着乔子执的手往前走,乔子执手腕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搂着她腰往前走,霸道又强势,“累没累?” 阮慕斯小声说:“我就捡两个树枝我累什么啊,老公你累吗?” 俩人在前面低声轻聊,两个小屁孩跟在他们俩身后,莫名像婚礼小花童。 走到一堆小树枝前面,乔子执重新搭建了一遍,抬眸望向周围的树,渐渐眯起眼,似乎在寻着什么。 片刻后,他抬脚走向树林。 他用刀剥了几块桦树皮,又剥下一些松树油,回到小树枝前点火,几秒钟便顺利点着。 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人围着他看,好像在看野外生存专家,面露明显的崇拜。 “大哥你让我们干点儿什么吧。”文璐思脸略红,“不然我们仨都不好意思跟着吃烤鱼。” 乔子执用竹竿穿语的动作微顿,缓缓抬眼,有那么两秒钟,阮慕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不悦的质问:我说要给你吃鱼了吗? 乔子执目光又在黏人淘气鬼顾安星脸上转了圈,明显有敌意。 阮慕斯想上前打圆场,乔子执缓缓开了口,“三条鱼换二层楼一晚。” 阮慕斯:“???” 还可以这样吗? 文璐思和肖禹双双呆住,俩人立即走到一旁去商量。 乔子执淡定自若,从容不迫,坐在石头上架树枝烤鱼。 乔甜果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都好奇死了,趴在爸爸腿边,眨巴着眼睛安静的不得了。 阮慕斯不太放心地问:“甜果能吃吗?会不会有细菌有毒啊?” 乔子执另手揉着乖宝甜果的脑袋,“没事,农村小孩都吃。” 发了两场脾气的乔总让节目组大跌眼镜,从抓鱼到洗鱼腌鱼,又生火烤鱼,乔总竟然还有这种技能! 不都说乔总年轻的时候是乔少爷,在省厅里工作,见着领导都不打招呼的主儿,竟然还会这些?! 文璐思和肖禹俩人商量的结果是不换房,宁可不吃也不换房。 乔子执无所谓又好似意料之中的样子,烤好鱼后,拨开外层烤焦的肉,里面就是鲜嫩的鱼肉,他用筷子挑好刺,夹起来给妻子女儿吃。 他笑,“好吃吗?” 阮慕斯和乔甜果异口同声,“好吃!” 乔子执朝阮慕斯挑眉, 分卷阅读232 那目光旁人看了耐人寻味,阮慕斯却再了解不过。 她余光扫着在旁边咽口水的文璐思,神色自然地客串着美食博主,“很鲜很嫩,这种原生态的烤鱼和平时吃的味道很不一样,味蕾变得更敏感,虽然只加了盐,却让人觉得人间美味本就该是这样的。” 那边顾安星不干了,摇着文璐思和肖禹的手撒娇又发脾气,“我也想吃我也想吃!哥哥姐姐我也要!不给我就哭辣!” 文璐思咽着口水,小声问肖禹,“男神,咱们本来就什么忙都没帮上,就跟他们换一晚吧?好不好?” 肖禹微诧地看着文璐思,毕竟刚才一口拒绝换房的人明明是她。 但既然如此,那就换吧。 他们仨人朝乔子执走过去,乔子执笑得意味深长并有三分得意,但笑不语地将三条烤好的鱼递给他们。 那边导演组端着完成任务的水果牛奶和两条鱼过来,推向乔子执,“甜果爸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奖品由你们获得。” 正在吃鱼的文璐思肖禹:“……” 姜还是他妈的老的辣啊。 又一任务完成,乔子执成功抢了别人的任务,并成功抢了别人的战果,同时还成功抢了别人的房子。 阮慕斯觉得老公太厉害了,但又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小声问乔子执,“会不会太过分了啊,你别给他们小年轻心里留下阴影,来录节目第一天就惨兮兮的。” 乔子执轻刮了下阮慕斯的鼻子,双手搂她腰,按着贴他的身,垂眸问:“老公厉不厉害?” 阮慕斯立即发自内心地笑,“都厉害死了啊!” “那晚上给老公揉揉?” 阮慕斯:“……” “别闹,”阮慕斯挠他的腰,“在家怎么都行,在外面你收敛点好不好呀?” 乔子执低笑,“收敛不了,老公还有更厉害的。” 乔子执放开阮慕斯,走到两个愁眉苦脸的小年轻身旁,含着关心他们的微笑说:“二层楼房间多吧?这样吧,一起睡,第一期录几天大家就一起睡几天。男生睡一间,女生睡一间。” 文璐思立马高兴起来,“好啊好啊,我同意!” “不过我们家都爱睡懒觉,可能得麻烦你么做早餐。” “没事没事不麻烦!我们愿意!” 阮慕斯:“……” 她老公是怎么做到抢了别人家,让人家给他做饭,还让别人感恩戴德那么高兴的…… 高高兴兴回到二层小楼,看清楚全程情况的肖禹沉默地看着蹦蹦跶跶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文璐思,缓缓弯了下唇。 行吧,这样就不会显得他蠢了。 三个任务完成,节目组需要问几个问题录采访。 乔子执心情尚且不错,倒是配合,进去小黑屋,对导演点头,“请问。” 节目组给每个人准备的问题几近相同,导演问:“‘爸妈冲鸭’今天的录制,有哪个画面让你印象深刻?” 乔子执敛眉沉吟,片刻后抬头,肯定回答,“搂大山竹小山竹睡觉的时候。” “为什么?” 乔子执坐在摄像机前,眼角那道狰狞的疤很清晰,但他周身的气场却仿佛因他眸中的柔软而变得万分柔和, “恍惚觉得身外之物都是多余,一方天地下,有妻女陪伴,仅此足矣。” 105、第 105 章 ... 当晚, 村长组织村民和三个家庭一起篝火。 众人围着火把蹲坐在小马扎上,夜晚星空璀璨, 中间火焰跳跃, 身后有师傅正在烤串,村长在前边儿讲篝火流程, 玩游戏,赢的受惩罚, 吃烧烤, 抽奖,结束。 阮慕斯今天一天下来有些累了, 虽说这些年一直跟着乔子执每周三次的健身, 可这种旅行新环境和做任务的累, 和体力不支的累不太一样, 她感觉自己可能是有姨妈要到访,脑袋枕在乔子执肩上,安静地看着村长, 捂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乔子执将甜果抱在腿上,一手在阮慕斯肩上弹钢琴,感到她打哈欠,低声问, “困了?” 阮慕斯点头, “有点累,好像到日子了,晚上你给甜果洗漱吧?” 乔子执完全同意, 他像哄甜果睡觉一样轻拍她肩膀,“你先眯一会儿,需要做游戏的话,我去。” 乔甜果感受到妈妈好像累了,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甜果是白天的时候会很兴奋,晚上就蔫儿了,她这种蔫儿还不是困的,就有点像离家久了想家似的小悲伤。 “爸爸告诉你,别打扰妈妈,”乔子执附耳在甜果耳边耐心地说,“我们是来参加节目的,节目一期的录制是三天两夜,我们今天来是第一天,还有……” 甜果家庭总爱在录制做活动的时候说悄悄话,仨人一个 分卷阅读233 都没听游戏规则,村长讲完了,村民和另两组家庭都配合鼓掌,甜果家还在继续唠嗑,就特别像课堂里最后两排特别爱唠嗑的学生。 村长在前面瞧见,就笑着点名,“来吧,甜果家庭请到前面来。” 完全没听见规则的阮慕斯:“……” “再选一组,火火家庭请到前面来。” 小霸总火火回头跟他妈皱眉说:“好幼稚啊。” 节目组:“……” 游戏是踩气球,爸爸的脚上系气球,同时背宝宝,妈妈就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护着爸爸和宝宝,不让对方踩到爸爸的气球。 听着就是个满场跑的体力活,但是慕斯困了累了,乔子执配合地上前,和梁汶泽握手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后,谁都没想到的是他非常不尊重比赛精神,负手立在月光之下淡道:“我累了,弃权。” 所有人:“……” 搞什么啊! 节目组都他妈的想摔东西走人了,乔总你能不能不要总搞这种会被骂的事情啊! 阮慕斯也不想让乔子执招黑,虽然他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也太我行我素了点,她抱着甜果上前解释说:“是我刚才说有点累了,没事,游戏继续,我们不弃权。” 乔子执皱眉问她,“你行吗?” 阮慕斯点头,小声说:“你别为了宠我再乱来了,给村长点面子,再不济你也给甜果点面子,没准她还玩得很高兴呢,我亲戚还没来,今天应该没问题。” 乔子执歪头仔细打量她半晌,看她脸色确实正常,这才放心,然后问她,“你想赢吗?” 阮慕斯笑了,“想啊,不过这个好像比较靠运气。” “无碍,你想赢,我就赢。” 俩人都不太有正在上节目的自觉性,虽说也能看到摄像机在对着他们,但经常会忘记自己领口夹着的麦,一天下来说的恩爱悄悄话无数,又一次无意识地被录个正着。 比赛开始,甜果两只小短手用力抱着爸爸的脖子,嘴里叽里呱啦的喊,“加油冲啊!乐迪加速——” 顾安星在下面也喊:“果子加油!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两道稚嫩的童音在夜里格外清脆响亮,村民里也有小朋友,开始跟着唱,“汪汪队,汪汪队,我们马上就到——” 都是不大点小孩子看的动画片,梁小焱礼貌地翻了个白眼,在梁汶泽耳边问:“爸爸,要不你弃权吧?” 沈曼拍儿子脑袋,“你给我老实点,别搞事情。” 火火正要说什么,对面的家庭突然发起攻击,甜果妈朝他们跑来,直踩梁汶泽脚下气球。 火火瞬间破功,嗓子都破音了,“爸爸小心!爸爸加油!快躲快躲,妈妈你挡住了啊——” 比赛一开始就激烈起来,慕斯玩起游戏不矜持,何况开场前又闹了一出戏,这回不敢再怠慢,认真对赛。 乔子执在后面指挥,“老婆你虚晃她,动作要快,就是现在,出脚——” 对面队伍沈曼喊,“老公你保护好自己,你也别自己给踩了——” 赛前众人还觉得幼稚,一投入进去,瞬时就变成白热化阶段,喊着叫着不顾形象,兴奋的不得了。 两组家庭已经变成两位母亲撕扯,两位父亲跑到一旁对峙,甜果趴在爸爸背上,双手都快要抱不住爸爸的脖子,还特别兴奋的哈哈哈大笑。 乔子执上过警校的经历这时候顿时派上用场,梁汶泽当时只觉得眼前影子一晃,接着就是脚下气球被踩爆的声音。 阮慕斯回头看见梁汶泽脚下气球爆了,高呼一声朝乔子执跑过去,捂住甜果眼睛,就仰头亲乔子执的嘴儿。 她和甜果一样都兴奋了,忘记周围还有摄像头,眼睛变得很亮,柔软的嘴唇儿含住乔子执下唇,舌尖儿挑起。 乔子执顺势搂住她腰。 文璐思看得脸一红,故作镇定地在下面起哄,“沈曼姐!亲一个!亲一个!” 沈曼和梁汶泽结婚十四年,已经度过两个七年之痒,当真是老夫老妻,这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沈曼摆手笑道:“输了还亲什么,不来了,不来了。” 周边起哄声响起,阮慕斯乍然回神,闹了个大红脸,赶忙松开乔子执,尴尬道:“不好意思有点发飘了。” 众人哄笑。 之后继续开始下一组比赛。 阮慕斯和甜果继续精力充沛,乔子执保持着关键时刻杀对方措手不及的技能,两轮对抗之后,甜果家荣获第一名。 村长笑着摆手让大家停下鼓掌,“所以老师都说上课的时候同学们要注意听讲,我开场的时候就说赢的要受惩罚了,来吧,甜果爸妈,请站到火堆前来。” 阮慕斯:“……” 惩罚还好,就是表演节目,其实这种惩罚对沈曼和梁汶泽演员夫妇是绝对没问题了,对鲜肉男神肖禹也没问题,此时上台来的是编剧与圈外老公, 分卷阅读234 跑不跑调不知道,反正导演组里面已经有人捂脸捂耳朵。 当初到底是谁选的嘉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造不造啊。 乔子执和阮慕斯对视一眼,俩人似乎都想起了曾经法医科聚会他们俩一起对唱广岛之恋的场景,那时候还没有在一起,是搞暧昧的时候,如今已经有了女儿,再想起那时候,心底仿佛觉得那时真美好。 不过都说情侣唱广岛之恋会分手,虽说他们感情好,但也不想再唱,乔子执思忖片刻,过去对电脑前面正在调试的人低语。 片刻后回来,他抱着甜果和慕斯站在篝火前,轻柔的音乐响起。 乔子执偏眸望着慕斯,随着音乐低声缓唱,“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阮慕斯轻笑起来,接着唱,“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两个人的篝火,照亮整个夜晚。” 乔子执的嗓音低沉,也像清泉,阮慕斯的声音空灵,仿若在云端,甜果趴在爸爸怀里,一手还勾着妈妈的脖子,两人身后是篝火,那样情意绵绵地对唱。 “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那变换的脚步,让我们仍牵手。” “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仍存留在月光如水的夜里。” 那些美好易消逝的歌词,两个人同时做了小改编,重新有了另一番意境,令人觉得美好易逝,但未来依然有美好在等待。 节目组听到乔总和山竹编剧的声音后,各个都松了口气,随即就是跟着沉浸在歌声里。 “多想某一天,往日又重现,我们流连忘返,在这一方天地。” * 篝火活动结束后,所有工作人员也跟着关闭机器,导演跑过来追上阮慕斯,乔子执见状,抱着甜果走快几步,给慕斯和导演单独聊天的空间。 导演笑着聊:“好像知道山竹编剧为什么会嫁给乔总了。” 阮慕斯抬头看前面那个沉稳而又温柔的男人,心想他远比你们看到的更好,那样一个天之骄子,在家里对他们总是耐心温柔,但她觉得似乎也不用和别人诉说他的好,只是轻笑着开玩笑,“他拿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宝藏男孩。” “哈哈哈,”导演笑,“太宝藏了。” 导演又说:“回头你跟乔先生说一句吧,节目组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请他见谅。” 阮慕斯微笑,“好,导演放心,他向来对事不对人。” 导演组其实也是觉得节目播出的时候万一爆了,很有可能是托了乔子执的福,便有了这次谈话。 阮慕斯和导演聊的差不多了,她快步追上乔子执,挽上他胳膊,歪头看甜果,“宝贝困了吧?” 谁知甜果用力摇头,“妈妈,不是说今晚去房顶看星星吗?我们现在去房顶看星星鸭!” 106、第 106 章 ... 乔子执先扶慕斯爬上房, 再抱甜果爬上房,让慕斯抱好甜果后, 他又下去取被子, 仨人躺在房顶看星星。 院子里的灯熄了,远离城市的夜空群星璀璨, 清晰明亮,北斗星, 银河系, 看得清晰无比,真实又梦幻。 甜果躺在爸妈怀里, 眼睛忽闪忽闪泛着星星的亮光, 举着又短又胖的小手说:“那颗星星好亮, 那是什么星星呀?” 阮慕斯:“天狼星。” 乔子执:“北极星。” 两人同时回答, 给了不同的答案,甜果迷茫。 其实乔子执和阮慕斯也不知道甜果指的是哪颗星星,毕竟夜空的星星数以千万记,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改了答案。 阮慕斯:“北极星。” 乔子执:“天狼星。” 俩人同时笑起来,甜果更懵了,阮慕斯笑说:“妈妈给你讲过北斗七星, 宝贝, 你自己看那里,有星星可以连成勺子。” “哪里呀?” 乔子执笑道:“你可以想象,你看到哪里有勺子形状, 哪里就是北斗七星。” 甜果激动,“啊!那里我看到了!” 阮慕斯笑出声,隔着甜果轻拍乔子执的脸,乔子执顺势亲吻她手心,舌尖儿在她手心轻轻地勾挑。 阮慕斯手一抖,赶忙要抽手,乔子执不放开,改成得寸进尺地含她手指,动作变得更轻佻,舌尖儿绕着她手指打转,进进出出的吮与舔。 “老婆,”乔子执意味深长地说,“学着点。” 阮慕斯从脊梁骨升起了麻意,身体轻颤,受不住了,“好了好了,快放开我。” 他低笑,“回家老师是要验收成果的。” 黑夜掩住阮慕斯俏红的脸蛋儿,羞赧地推他,“知道了。” 甜果一心一意地仰头看星星,看着看着就数了起来,已经数到五十多颗星星,乔子执不 分卷阅读235 逗老婆了,耐心地陪甜果一起数星星。 阮慕斯没看星星,侧身看着丈夫与女儿,身前身后周围是漆黑的夜,周围安静得只剩蝈蝈的叫声,蓦然觉得人生本就该如此惬意。 翌日清晨,众人被公鸡打鸣声吵醒。 沈曼和梁汶泽家听见打鸣声就醒了,梁小焱更是很有自律地醒来穿衣,还和爸爸用英文对几句话,然后有条不紊的刷牙洗脸,小霸总的灵魂哪怕到了农村也依旧,看样子好像来体察民情的,回家就能用自己认识的字写个二百字总结。 另两组家庭就比较费劲了。 阮慕斯带着甜果和文璐思睡一屋,文璐思竟然是那个睡懒觉的人,甜果都已经迷迷糊糊地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揉着眼睛坐起来了,文璐思胳膊一伸,将甜果搂了回去,“果果再睡会儿,姐姐搂你睡。” 阮慕斯:“……” 甜果习惯在爸爸妈妈怀抱醒来,有些委屈地喊着,“妈妈,爸爸呢?宝贝要爸爸。” 她还伸着两只小手做着要抱抱的姿势,委屈巴巴的扁着嘴,“还要尿尿。” 阮慕斯笑着抱起甜果去洗手间,甜果眼睛还没揉醒呢,跟妈妈小声咕哝,“我梦见我们去火星了。” “是吗?火星上面是什么样的呀?都有谁呀?”阮慕斯柔声引导。 甜果声音软糯糯的,“有好多好多人,还有好多火,我一点都不怕火,还有……” 乔子执被发配跟肖禹和顾安星一屋睡,只有偶像派的肖禹男神起来了,注意形象的照镜子看是否长痘,顾安星则趴在乔子执身上睡觉,小不点儿睡觉居然还打呼噜。 乔子执这一晚没睡好,顾安星睡觉太混乱了,睡着睡着就坐起来,脑袋晃荡晃荡随机性的往哪边栽,他就睡哪儿,俩小时睡肖禹身上,俩小时睡俩人脚下,过会儿又爬回来横趴在乔子执身上。 乔子执对除了甜果以外的孩子没什么耐性,抓着小星扔一旁,他转身继续睡,结果小星又爬起来睡他身上,后来乔子执只能放任他胡作非为。 肖禹整理完自己,过去求救阮慕斯。 阮慕斯笑着过去叫人,文璐思也跟上。 阮慕斯站在床边,微微俯身,就看到乔子执怀里抱着小星睡得正香,她将呼吸放得轻些,小声说:“老公,就再睡五分钟啊,今早要带甜果出去玩的。” 乔子执睫毛颤了颤,抬手拍了下她脑袋,慵懒的应了声。 阮慕斯回去找又补睡五分钟的甜果,谢谢跟拍导演看着甜果,给甜果刷牙洗脸,文璐思却留在那屋没走,有些好奇地继续瞧着乔子执的脸。 乔先生这一晚就急火攻心在额头上憋出来的两个痘,皮肤挺白挺干净,倒也不是小白脸那种白,是透露着健康的白。 他眉毛是标准的剑眉,周围甚至没什么杂毛,完全不用修眉的样子,眼角还有道疤,那道疤特别帅,感觉他特别血性,特别男人。 他睫毛不长,但是挺黑挺密。 文璐思知道他睁眼的时候是双眼皮,他眉毛距离眼睛有些近,她隐约记得他眯眼看人的时候会有些深邃,这么想来,是拜了天生眉毛眼睛距离近所赐啊。 他鼻子很挺,他嘴唇不薄,薄厚刚刚好的那种,嘴角不下垂,微微有些翘,翘5度?不,10度吧。 一夜之间,他长了些小胡茬,跟他头发眉毛眼睫毛一样,看起来黑黑的,用手摸上去一定很扎人。 耳朵呢,没有尖耳朵,但是有两个带着福气的耳垂。 五官真是端正英俊,比年轻的肖禹多出许多沉淀的男人魅力。 乔子执恍惚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徐徐睁开眼,看到是个丫头,顿时皱眉,不悦道:“看什么看。” 文璐思脸都没红一下,点评道:“姐夫你好帅啊。” 刚走进屋的肖禹定住,微微蹙起了眉。 乔子执不喜欢文璐思,小丫头咋咋呼呼的,他就只喜欢慕斯那样安安静静乖乖软软的,登时起身,去找慕斯和甜果。 肖禹轻咳一声,“璐思,小星醒了吗?” 肖禹的声音里有干净气息,就好像对谁都很礼貌温和,可是叫璐思两个字的时候,又好像有不太一样,有种区别待遇的感觉,文璐思脸一下子就红了,抓着头发去挠小星的鼻子和脸蛋儿,“小星,该起床了。” 接着就听震天响地的哭声骤起,小星哇的一声开哭,哭了一个来小时。 三个家庭终于洗漱完毕,都已经八点多,各个饿的不行,但是导演组只给三个小朋友早餐了,没给家长,让他们先去执行任务。 接过任务卡,乔子执下巴靠在阮慕斯肩上看,感觉好像是一晚上没搂她睡觉就特别想念似的,还侧身亲了下阮慕斯的耳垂。 亲一下还不够,舌尖儿还灵活地在那儿勾着,勾的阮慕斯缩着肩膀躲他,他还越来越来劲了,两手搂住阮慕斯的腰往怀里带。 导 分卷阅读236 演们:“……” 求求你你们抬头看一眼啊!录节目的!有摄像机啊!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啊! 乔子执向来不觉得在朋友面前跟老婆有小互动有什么问题,相反更觉得那些矜持内敛保守的夫妻很容易出问题,多少人离婚外遇出轨都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和谐,想要就说,别憋着,没到高|潮就聊,别装着,这他妈的才对。 他这人没什么规矩道德圈圈,也是见过太多生死,解剖过太多尸体,更习惯对最爱的人感情外露,不然人生出现万一,哭天抹泪的后悔他也没少见。 相比阮慕斯就是矜持内敛保守的,她忘记周围有摄影机的时候就还好,注意到有摄影机就完全没办法让乔子执胡来,她推开他,威胁道:“你再这样,你再这样我打甜果了啊。” 甜果:“???” 乔子执笑着不再闹,乖乖的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垂眉看任务卡。 今日任务:请去掏鸡窝拿鸡蛋,拿完鸡蛋去赶集,在集上换钱换早餐。加油,爸妈冲鸭! 乔子执:“……”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 阮慕斯猛然想起什么,将甜果放到乔子执怀里就直冲向鸡窝,果然看到文璐思正撅着屁股捡鸡蛋,肖禹拿着的筐里面已经放了三个鸡蛋。 他们是住同一个院子,就这一个鸡窝,自然要抢。 阮慕斯完全不顾形象了,也趴在地上伸手捡鸡蛋。 文璐思捡着鸡蛋,回头又看阮慕斯,“对了阮姐姐,你发没发现姐夫好帅啊,他五官怎么那么好看啊!” 阮慕斯:“……” 我是他妻子啊少女。 文璐思对乔子执的长相有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欢,“太帅了,棱角分明,轮廓完美,犹如刀割,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没想到见着真人了!” 被小姑娘夸赞她老公长得帅,除去小姑娘可能脑袋里哪根筋没搭好以外,听起来难免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阮慕斯朝肖禹扬下巴,问文璐思,“肖禹也很帅啊。” 文璐思小声回答,“其实肖禹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你。” 阮慕斯:“???” 文璐思说:“肖禹看你第一部戏的时候才十来岁,他就说喜欢你,你可以看他访谈,他说了好多次最欣赏的编剧是山竹老师,如果有机会的话,最想和山竹老师合作。” 阮慕斯自然认为是欣赏的喜欢,她笑着点头,倒也没谦虚,“你男神眼光不错。” 文璐思欲言又止,继续捡鸡蛋。 阮慕斯没捡两个,文璐思已经捡了十来个,她紧张起来,怕乔子执不吃早餐胃疼。 她站起身,手敲着累了的后腰,回头喊,“老……” 这时她眼前一个人影晃过,就见到文璐思手上的鸡蛋筐落入到了乔子执手里。 乔子执一手还抱着甜果,对阮慕斯扬眉笑,“现在鸡蛋是我们的了。” 文璐思:“……” 肖禹:“……” 阮慕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试探地问导演,“这算不算犯规啊?” 乔子执先导演一步回答,“规矩?除了法律,有谁跟我立过规矩?” 107、第 107 章 ... 清晨阳光还不烈, 有些许的温和,晨光照在院子里, 乔子执一身简单黑短袖黑裤, 手上提着鸡蛋筐,莫名散发着几分野气。 他看起来好似是不该会和这种地方有和谐感的人, 毕竟出身显贵,但偏生他当真站到这里, 也没有格格不入, 三分野气三分酷,剩下的是在乡村生活的惬意闲适, 导演看镜头里的乔总, 都被他身上理所应当的气质折服了。 导演试探地说:“那个, 昨天你们换房的时候谈的条件, 璐思和肖禹本来不就应该负责甜果家庭的早餐吗?所以甜果爸爸这么做,好像也没问题。” 乔子执微笑,对导演做了个“这位员工我很欣赏你, 下个季度提拔你做经理”的颔首表情。 肖禹文璐思:“……” 为什么非要嘴馋的去吃那个烤鱼,而且烤鱼虽然肉嫩,虽然加了调料腌制,也还有腥味啊! 肖禹情绪不变, 温和地看了眼文璐思, 文璐思瞬间觉得如芒在背,脑袋垂的很低,决定她饿点无所谓, 一定要喂饱男神的肚子。 赶集在县里面,好几个村镇的人都去县里面赶集,所以开车就开了半个多小时。 阮慕斯没赶过集,她从小就住在市区楼里面,初见赶集的场景还觉得很有意思,人们都把自己要卖的东西摆摊在街两边,她眼睛变得很亮,仿佛看着他们的动作、衣着和所卖的东西,就能想出关于他们生活的场景,一个个鲜活的农村人设与灵感在迸发。 分卷阅读237 跟拍导演在副驾驶录像,乔子执开车,停好车后,回头看后面那娘儿俩,瞬间就笑出了声。 阮慕斯扒着右边车窗看得兴奋,安全座椅上乔甜果扒着左边车窗看得兴奋,娘俩儿的状态表情一模一样,当初给甜果起小名叫小山竹起得太聪智了。 阮慕斯已经养成碰见新环节就崇拜问乔子执的习惯,“老公你赶过集吗?” 乔子执自信地笑,“忘了你老公是全能了?” 阮慕斯追问:“也是小时候?” “嗯,小时候,”乔子执抱着甜果,跟阮慕斯说着,“小时候住大院里,跟他们一起骑自行车去早市吃早餐,每月二五八去赶集买零嘴儿,那时候从头走到尾,看见什么都想买,热闹。” “那时候爸妈给你的钱多吗?” “不多,还被偷了两回钱,”乔子执想起当时好笑的场景,笑道,“气得我比平时多吃了好几碗饭,爸妈为了安慰我,多给我两倍的钱,后来我就总故意说丢了,偶然被妈给撞见我请唐铳他们吃烤串,说谎被拆穿,回家就被妈打了。” 乔子执还说:“那时候更爱买磁带,集市上卖磁带的最多,还便宜,我们就扎堆买磁带买碟。” 阮慕斯走在人挤人的集市里,听他低磁好听的声音,听他讲以前的故事,莫名都有种浪漫感。 乔子执提着鸡蛋篮子要用鸡蛋换食物,就变成了慕斯牵着甜果的手散步,娘俩儿一路探头探脑不停地看,有卖蔬菜瓜果的,有卖各种饼干蛋糕的,有卖农具的,还有修鞋摊位,慕斯便趁机给甜果做解释,耐心地告诉她大家都在做什么,再给甜果讲她没见过的东西的作用。 除了好多小玩意儿,还有卖小孩子衣服鞋子小玩具的,甜果看到小玩具就蹲在地上不走了,俩手托着小脸蛋儿,什么也不说,就瞅。 然后就见顾安星也跑了过来,紧黏着甜果,俩小孩蹲在地上继续瞅。 四只眼睛装满了对玩具的渴望。 阮慕斯失笑地瞧着,没回头地问:“老公,你能用鸡蛋给他们换两个玩具吗?” 没听着回答,她回头找乔子执,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人就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肖禹。 肖禹有种翩翩君子的气质,像极大学里性格超好的男神校草,阮慕斯笑问:“璐思哪去了?” 肖禹微笑,“跟姐夫去换东西了。” 阮慕斯:“……” 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阮慕斯不太想说话了,也蹲到两个小孩子旁边瞅玩具,啥也不说,就干瞅。 乔子执逛了一圈,跟拍导演都惊讶了,乔先生非常熟练,简直就像是常年混迹在赶集城里的小贩子,讨价还价也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就是回头看见文璐思一直跟着他,连连皱眉。 也不知道文璐思是完全不在意乔子执的态度,还是没看出乔子执的不耐烦,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姐夫,你能借我几个鸡蛋吗,我得给我男神买早餐吃,我男神低血糖,不吃早餐会好难受的。” 乔子执冷道:“难受就自己想办法,身为男人不仅让女人饿肚子,还让女人来给他找早餐,你男神是女的,还是你是男的啊?” 跟拍导演们:“……” 招黑啊乔先生!你不知道流量鲜肉有多少粉丝吗!一亿啊!你会被一亿人口用口水淹没的! 文璐思立即辩解,“他没让我给他换早餐,是我自己乐意的,姐夫你这是不尊重男女平等!而且试想一下如果你低血糖不吃早餐就难受的话,阮姐姐也会为了你出来换早餐啊。” 乔子执嗤道:“我们和你们一样吗,我们认识九年,结婚六年,你和肖禹是情侣?” 文璐思:“……” 无言以对,而且忽然好他妈的难过。 乔先生这是什么臭性格啊,山竹编剧为什么会嫁给他啊! 乔子执换了两块蛋糕一个香蕉,然后就开始玩套圈,套了好几个小娃娃,还有小玩具小发卡,把老板都套懵了,差点儿没干起来。 乔子执拿着给阮慕斯吃的早餐回去找她,就看见一大带着俩小蹲在玩具前面一动不动地盯着瞅,他笑了,蹲到阮慕斯身边,给她递蛋糕,“老婆吃。” 阮慕斯终于看见乔子执了,赶紧问:“怎么办,你能用鸡蛋换玩具吗?” 乔子执催促道:“你先吃,别饿肚子。” “那你吃了吗?” “老公不饿。” 阮慕斯顿时感动,凑近了亲他脸,声音很大的啵一声,乔子执揉了揉她脑袋,笑得温柔。 乔子执套圈已经套到玩具,他随手把玩具放到边上,跟两个小朋友说:“买这两个吧。” 甜果和小星看过来,小星很感兴趣,甜果却不感兴趣,委屈巴巴地说:“爸爸,我想要那个白雪公主的娃娃。” 乔子执扬眉,“家里不是有吗?” 分卷阅读238 “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大小不一样啊,家里的大,这个小。” 乔子执:“……” 乔子执没辙了,他刚才套圈没赢白雪公主,而且也没有白雪公主。 这时突然一道深沉的童音响起,“老板,我要那个白雪公主。” 梁小焱又一次小霸总上身,不知道从哪里换了钱,居然把钱递给了老板,然后接过白雪公主,递向甜果,“你别跟小星玩,过来跟我玩。” 甜果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白雪公主,高兴的不得了,又突然变得忸怩,低头软糯糯说:“谢谢火火哥哥。” 阮慕斯在旁边看得止不住笑,火火太好玩太霸总了,甜果更是居然害羞了,她这边笑着刚要说话,小星哇的医一声哭了,哭得特别崩溃,好像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了,边哭还边喊,“火火哥哥你走开,你把甜果还给我!” 虽说在节目上给小朋友配对不太好,但这三个小不点儿也太有戏了,节目组高兴地拍。 乔子执则沉下了脸,将中间的甜果抱起来,冷道:“去跟家长玩,别过来跟甜果玩。” 阮慕斯笑得要岔气了,甜果刚出生时乔子执那黏孩子的劲儿,以及想到甜果以后要有男朋友要嫁人的气愤悲伤难过又冒出来了,她笑着劝他,“老公别闹,就在这个节目上跟火火和小星玩嘛,以后都不一定再见面的,你别醋啦。” 乔子执甚是不悦,坦然道:“我要扼杀在摇篮里。” 沈曼听见乔子执和阮慕斯的对话,哭笑不得地说:“女儿奴乔总这么有危机感的吗?小孩子懂什么啊。” 乔子执仍是父亲从小就要为女儿严格把关的表情,“成人总是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沈曼:“……” 转了一圈还没搞到食物的文璐思这时冲过来,“沈曼姐,火火为什么有钱啊?” “哦,”沈曼说,“你姐夫在那边摆摊卖鸡蛋呢。” 文璐思闻言立马跑了,“那我去打工赚钱。” 一直没出声似乎怕自己多说多错的有偶像包袱的肖禹,这时忽然问导演,“能卖艺吗?” 阮慕斯听见肖禹问的话,感觉他要卖艺就莫名辛酸,笑着递上乔子执给她的蛋糕,“饿了吧?你要吃吗?但是只能吃一小块哦,甜果爸爸还没吃呢。” 肖禹垂眉看着蛋糕,沉默了许久,好像是被感动到了,本能的是想拒绝,可是他最后却抬手,捏住了一小块蛋糕,深呼吸说:“谢谢山竹老师。” “不客气啊,”阮慕斯声音柔柔软软的,“你年纪小嘛。” 抱着甜果的乔子执瞧着阮慕斯给肖禹吃小蛋糕,又不悦地蹙起了眉,沉声叫她,“慕斯,给我吃一口。” 阮慕斯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善妒的乔先生有情绪了,赶忙过去递蛋糕哄着,“今天醋这么大?” 乔子执皱眉道:“你没看见文璐思?” “嗯?”阮慕斯不解。 “你不觉得很像甜果长大后的样子?”乔子执低磁的嗓音透着怒气,“甜果以后要是这么追男人,我打断她的腿。” 108、第 108 章 ... 肖禹开始卖艺, 请导演组帮忙放一首他的歌,帅气地跳机械舞。 他平时看起来是很礼貌谦逊的人, 而一旦跳起舞, 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硬气, 自信,攻气爆棚, 仿佛周身都在发光。 阮慕斯回头瞧了一眼, 感兴趣地要凑近了看,乔子执抬手将她揽了回来, 顺便还把甜果带走了, 走前还不忘深深地瞪了一眼肖禹, 目光深意仿佛在说:真是个出尽风头的小白脸。 跟拍导演都想把拍下来的乔总这鄙视表情删掉, 这若是被肖禹粉丝看见,都得连甜果一块被骂。 逛到梁汶泽卖鸡蛋的地方,梁汶泽居然一个鸡蛋卖五块钱, 还一堆他的影迷在那儿排队买鸡蛋,文璐思在那儿笑眯眯地收钱,看见乔子执和阮慕斯来了就大喊,“我男神呢?” 乔子执没说话, 揉了揉乔甜果的脑袋。 乔甜果立马乖巧回答, “小禹叔叔在那边跳舞,好多人呢。” 文璐思一愣,立马把钱全塞到梁汶泽手里跑了, 跑出去几步又回来从梁汶泽手里抽走两张二十块,急三火四地说:“我要去看我男神跳舞,我还没近距离看过我男神跳舞呢!” 文璐思跑远了,乔子执收回视线,问阮慕斯,“文璐思她爸如果知道他女儿这么追男人,他爸心里不难受?” 言外之意是自己养了二十来年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想想就心堵得慌。 阮慕斯乐了,揉着他鬓角的头发,软声说:“老公你这样想,如果甜果以后不只有我们两个爱她,还有另一个男人爱她,就像 分卷阅读239 你爱我一样,你不觉得甜果会更幸福吗?” 乔子执沉默,垂眉看了看正吃东西吃得俩脸蛋儿圆滚滚的小山竹,又看看笑得温柔又幸福的大山竹,似乎有了拨开云雾的感觉,紧抿的唇角逐渐放松,逐渐靠近慕斯嘴角,轻吻印上,“山竹老师说得在理。” 舌尖儿轻轻划过慕斯下意识张开的唇,“老公听你的。” 喧闹的市集里来往很挤,乔子执左手揽着慕斯的肩膀,右手怀里抱着甜果,护着一大一小,走得安全沉稳。 慕斯和甜果仍然睁着好奇的目光望着周围街边,就仿佛在最拥挤的闹市里,甚至最不安的世界里,只要有乔子执在,大山竹和小山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随着他的脚步就好。 有在卖艺和打工赚钱的,有卖鸡蛋赚钱的,唯独乔子执靠套圈套出来的东西换了两块蛋糕就完事儿,带着妻女散步逛街。 一小时的用时规定即将结束,导演组要给家庭里的三位女士做采访,说要数鸡蛋筐里还剩几个,嘱咐女士记得拿上筐,之后让三位男士带着三个宝宝先回车里等着。 三位女士被带走后,也被分开了。 文璐思还惦念着男神没吃饭的事,完全忘记自己也没有吃饭,站在一个年糕摊位前等采访,突然手腕就被一个大妈给抓住,大妈大喊,“我的钱!我的钱!” 文璐思吓坏了,挣扎着喊,“什么钱啊,你说什么呢!” “我的钱!一个粉色钱包!在你鸡筐里!” 文璐思万万没想到还能碰上碰瓷儿的,立马掀开鸡筐给她看,“看啊,看,我说了我没拿你……咦?我的FOLLOW PD呢!快来帮我解释啊!” 沈曼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但沈曼知道是节目组的套路,很冷静地说:“哦,我拿了你的钱,接下来怎么办?” 阮慕斯也同样,被一个大妈抓住了手腕,阮慕斯惊讶了两秒后,笑说:“阿姨,您先放开我,咱们有问题口头沟通,别动手,不然……” 大妈诧异,“你说不然?你还威胁我?” 阮慕斯摇头,还在笑,“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老公看见你抓着我的手的话,不太好。” 文璐思没怎么参加过综艺,很慌张,她回头找跟拍导演,竟然没看到,然后就看到了跑过来的肖禹和顾安星,如看见亲人般又激动又委屈,拽着肖禹的胳膊,“男神,我没偷东西,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肖禹这次也是综艺首秀,但多少知道些套路,他把环节当悬疑案子了,冷静地分析,“阿姨,您刚才去了哪里?” 大妈显然没给节目组对过这话,随便指了个方向,“我去南边了。” 文璐思立马道:“我从北边过来的!” 说完她就崇拜地看着男神,听男神继续分析,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件事,她委屈巴巴问肖禹,“男神,你刚才跳舞了是吗?我都没看见。” 肖禹话语一顿,歪头说:“回去跳给你看。” 文璐思顿时超开心,完全不在意被人当做小偷的事了,顾安星则不停地问:“甜果呢,我要跟甜果玩儿,再找不到甜果,就要被火火哥哥抢走了。” 梁汶泽带着梁小焱也跑了过来,到底是老手,和沈曼一样冷静地问:“有什么惩罚?” 梁小焱比他老爸还沉稳,“这个环节你们预计用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吃午饭?” 节目组:“……” 你们一家三口也真是相当默契了。 那边乔子执抱着甜果冲过来,他看见有人抓着阮慕斯的手腕,顿时发怒,离老远便沉声喊着,“你给我放开她!” {读文少女 盗文必究}龙套大妈:“……” 阮慕斯小声说:“你看是吧,让我老公看见可不太好。” 龙套大妈偷偷看了眼隐藏摄像机的方向,犹豫着没松手,下一刻甜果冲了过去,两只眼睛里含着心疼妈妈的眼泪,愤怒地喊,“这位奶奶请你放开我妈妈!” 阮慕斯扑哧一声笑出来,过去揉甜果的眼睛,“宝贝乖,别怕,别哭,有爸爸在,妈妈没事。” 乔子执冷着脸,二话不说直接拽开阮慕斯手腕上的手,拽得大妈一愣,迷茫地看着周围。 隐藏摄像大哥:“……” 乔先生你别用暴力啊!不至于碰一下你老婆手腕就急了吧!广大网友会骂死你的!大妈只是配合节目演戏,你对大妈尊重点啊! 这组家庭闹的动静有些大,而且周围也没有摄像的,不明所以的人们围过来看热闹,还在那儿指指点点。 乔子执眉头皱得更深,将老婆和女儿揽在怀里,按她们脑袋入怀,独剩他面对那些杂言杂语。 大妈得到隐藏摄像机的指示,继续把戏演下去,指着阮慕斯拎着的鸡蛋筐,“那我的钱包怎么办?我的钱包在你筐里。” 乔子执眯着眼看阮慕斯拎着的那筐,眼里一道精光闪过。 阮慕斯这一会儿也反应过来是录节目了,悄悄拉乔子执小拇指,“别生气。 分卷阅读240 ” 乔子执不理,只觉得节目组的环节安排有毛病,他负手冷道:“这次污蔑女士偷东西,想看男士和孩子的反应,下次是不是要直接把女嘉宾往蹦极台上领?节目和嘉宾是互相尊重的,想要找爆点,就再下点功夫和心思,别弄这些把观众当智障的环节。” 节目组:“……” 乔先生在综艺节目里真是招黑体质啊。 跟拍导演这时准备出去打圆场,就看到乔子执目光一凛,忽然将甜果放到慕斯怀里,转身就冲进人群里。 场面犹如动作片,乔子执迅速穿过拥挤人群追赶前面也在人群中狂奔的年轻黄毛。 乔子执冷喝,“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阮慕斯和甜果不明所以,直到听见人群里有人喊“我钱没了,有人把我钱偷了”,慕斯才反应过来。 她迅速锁定跑过来的跟拍导演,大声问:“是节目组安排的吗?” 导演也忘了他声音不能入镜了,回答着,“不是我们安排的,这回真不是。” 集市里人太多,大多都是中老年人或是带着小朋友的,没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黄毛狠心去推那些人,乔子执没办法推,高声骂着畜生。 乔子执眼看着那黄毛快要跑到梁汶泽那一组,他高声喊,“梁汶泽,抓住那黄毛小偷!” 梁汶泽瞧见了,理所应当地认为是节目组设计的环节,摆摆手笑道:“乔总加油。” 乔子执:“……” 又追出去一大段,看见肖禹和文璐思,乔子执本不想喊,但犹豫着还是张嘴,“肖禹,抓住那黄毛!” 肖禹还在柯南附身查案,闻声抬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将火火推到璐思怀里,就冲了过去。 乔子执和肖禹前后夹击,黄毛见俩人都朝他跑来,脚步一转,从人群中冲出集市。 乔子执和肖禹二人对视一眼也冲出集市,三人仿佛三道平行线,第一条和第三条分别是乔子执和肖禹,越跑越快,中间那条是黄毛,越跑越体力不支慢下来,最后上下两条朝中间那条线汇聚,几乎是瞬间就将黄毛按到在地。 黄毛都他妈的要跑断腿了,举着一把钱迭声又委屈地说:“就二百块钱,就二百!” “二百也他妈的是钱,”乔子执朝他脸就是一拳,“二百也可能是大娘攒了一个月的钱!” 跟拍摄影师终于追上乔子执和肖禹,刚好给打人的乔子执拍了个特写。 导演组:“……” 这才第一期而已,怕是史上都没有乔子执这样起起伏伏一会儿招黑一会儿圈粉的人设了。 乔子执偏头看肖禹,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我叫你,你就跟过来了?” 肖禹倒是诚实,“如果是假的,您应该不会当回事儿。” 乔子执眯眼打量着他,半晌,点了下头,“比梁汶泽聪明。” 这时候阮慕斯和甜果也终于跑了过来,甜果像只球一样朝爸爸冲过去,张着双手,“爸爸你吓死宝宝了。” 乔子执抱起甜果亲了亲她脑门,又看向慕斯,张开手臂,“来抱抱英雄。” 阮慕斯失笑道:“你就抓了个小偷,就是英雄了?” 乔子执扬眉,“谁说英雄功勋分大小?” 109、第 109 章 ... 录完第一期节目休息, 乔子执总算能跟老婆亲热,将甜果送到奶奶家, 他搂着阮慕斯的腰才出了他妈家的门, 坐上车,就双手不老实的开始乱动。 阮慕斯穿的是长裙, 裙摆宽大,很方便行动。 阮慕斯被他闹得身体发软, 脸埋在他脖颈里止不住地颤抖, 娇声说:“回家的啊。” 乔子执手揉着她,哑声说:“起来了。” 阮慕斯稍稍推开他, 低头看过去, 果然看见起来了, 她犹豫着说:“不是男人三十多岁就开始不行了吗?” 乔子执:“……” “说你男人不行?”乔子执揉得用了力, “你是在暗示什么?老公平常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阮慕斯这时候解释也没用了,乔子执松开她,稳稳得开车, 意味深长地揉了揉她脑袋,“一会儿就给你看看老公行不行。” 阮慕斯身体一抖,觉得那里都跟着一抖。 车开进家里停车库,闸门关闭, 阮慕斯起身就要逃, 谁知乔子执反应迅速,将她按回到座位里,掀起裙子, 扶着她的腰,就俯身亲她。 阮慕斯慌了,哪能这么胡来啊,拍他脑袋,“脏啊。” 乔子执不理,啵的一声亲得响亮,抬起她腿,两瓣唇隔着衣料和她亲密接触。 阮慕斯双腿直打颤,摸着他一头刚剪得刺手的短发,娇声携着想要更多的乞求,“老公……” 乔子执倏然离开,“老公在呢。” 突 分卷阅读241 然变得空虚的阮慕斯:“……” 乔子执故意的,勾起阮慕斯的小情绪,又再放开,然后若无其事地进家门。 阮慕斯在后面潮红着脸整理裙子,心想这日子没发过了,她就问了句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不行吗,都没说他不行,就已经被他在车库里收拾半顿了,一会儿的惩罚怕是得死吧。 果然她后脚刚跟进去,乔子执就将她压在了门上,挤进她两腿间,紧紧贴着她,狂风暴雨般的吻袭来,一点不温柔,猛烈的,急促的,甚至是叫阮慕斯难以呼吸的。 她尖叫一声,被乔子执打横抱起,直奔浴室。 他抬手开花洒,一边迅速剥衣服,花洒温度调好,将阮慕斯推到墙边,花洒自下而上地对着她喷过去。 阮慕斯一愣,连忙躲避,“老公你别闹。” 乔子执蹲在地上抬头,“乖,分开点儿。” 阮慕斯都要哭出来了,腿和腹部都在颤抖,分不清流下去的是花洒的水还是别的什么水,上身伏在他肩上,又气又娇,“你又偷偷看片了。” 乔子执仰头笑,“一会儿一起看。” 阮慕斯的一句不行,戳到了本就在农村三天憋坏的乔子执,他完全不顾阮慕斯臊不臊得慌,调出来个片子投满墙,音效三百六十度环绕,跟着片子里面的男主角做同样动作。 阮慕斯听着里面男人女人的喘息和吟声,全身绯红,臊得要死掉了。 乔子执还越来越来劲儿,身体力行地表示他行,他非常行,行到让她哭到癫狂。 为了让他快点结束,阮慕斯将乔子执拉近,在他耳边模仿着投影仪里面女人说的话,乔子执轰得一下子炸开,又狠又重又持续地表现他的行。 * 清晨,乔子执精力充沛,阮慕斯奄奄一息。 叶璞知道俩人录完节目,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带甜果过去,乔子执接的电话,懒洋洋地抚着阮慕斯的腰间圣涡,“我们俩下午去接甜果,晚上吃完饭,让甜果住您家。” 阮慕斯从奄奄一息瞬间起死回生,可不敢再把甜果送出去,抢着电话喊,“老师,晚上甜果不能住您家了,改天小师父出差的,我再把甜果送过去。” 叶璞气道:“这是什么破安排。” 乔子执亲慕斯的肩膀,慕斯躲着他,跟叶璞说:“让师母包饺子吧,甜果这两天吵吵说要吃饺子呢。” 叶璞立马笑道:“好好好,现在就去买肉拌馅儿。” 挂了电话,乔子执的吻已经进行到不可说的地方,阮慕斯悲怒,指着自己被他掐红的地方,“我要告你!” 乔子执低笑,身体都已经覆过来,“昨天是谁跟着女主角不停地喊那些话的?你如果喊停,我肯定停,可是老婆,你喊停了吗?” “你喊的那些是,”乔子执贴着她的耳廓说,“老公再快点,老公不要停,老公好厉害……” 阮慕斯:“……” 不都说三十多岁的男人就不行了吗?! 虽说女儿都五岁了老夫老妻太久了,可是她也是要脸的啊! 下午,阮慕斯仿佛是病了,行走虚弱,需要乔子执搀扶,她愤怒地瞪他,可剪水双瞳又勾人得狠,实在没有力度。 接了甜果后,一起去叶璞家。 叶璞立马给甜果拿出来一堆玩具,陪甜果疯玩,阮慕斯则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歇着,宛如养胎,而那个罪魁祸首正在厨房里陪师母包饺子煮饺子。 阮慕斯翻了个身,看向窗外的画眉鸟,忽然响起九年前,乔子执和她一起趴在这里,看窗外的三只画眉鸟唱歌。 两只雄画眉鸟为了争宠配对选偶大打出手,她趴在窗前兴奋地跟乔子执解说,他捏了捏她耳朵,笑说还好他打架总是赢的那个,声音腔调里的自信与现在没有半分改变。 真好啊,阮慕斯歪头看着此时窗外三只画眉鸟,仿佛这三只还是曾经那三只,听外面叶璞和甜果的笑声,闻厨房乔子执和师母煮饭的香味,这就是很多年前她曾在梦里梦到过,并且无数次幻想的场景。 多年以前,数年以后,她的美梦在现实里成真并继续奔赴与延续。 * 第一期节目录制结束,网上陆续出现了各种路透,路透里基本以网红甜果家庭为主,以甜果的暴脾气父亲为辅,在网络里发生病毒式的蔓延。 随便一张路透照片里都有乔子执冷着脸的表情,还有乔子执对着节目组发飙的抓拍,更有乔子执完全不顾节目规则的文字路透,反正是全网黑,也如节目组所料,其他嘉宾的粉丝出洞,将乔子执从头骂到脚还拐个弯继续回来再从祖宗三辈儿骂到孙子三代。 乔子执没微博,但山竹编剧有,所有黑粉都来慕斯微博骂人,而且乔子执还有一个很多年前在喜颜整形医院官网秀过两次恩爱的官方账号,也被人给挖出来骂,第二天也是万万没想到喜颜的销售额也随之翻了倍。 分卷阅读242 节目组看到全网都在骂甜果家庭,连续不断的电话打来,问他们怎么样,还能不能承受得了,节目还要不要继续录制,没成想两口子竟然丝毫没受到影响。 乔子执在家里陪甜果下围棋,手机免提,他说:“物极必反,骂吧,回头还得被我帅得圈粉。” 节目组:“……” 乔总的自信倒是真有可能圈粉。 阮慕斯给老公洗好葡萄切好山竹,又给甜果切好芒果火龙果,过来坐到地上,对节目组说:“我也没关系的,我微博都已经两年没更新了,网友们没看到吗?我忘记密码了。” 节目组:“……” 当初说要在微博上配合宣传的您忘了吗。 乔子执和阮慕斯现在的状态是在享受生活,尤其每天陪伴甜果,也都没有时间去刷手机看网络上的事情,生活过得简单,也就不会被那些隔着屏幕的言论所影响,而且还挺期待第二期录制。 甜果去了一回农村,回到家里都变得节约用水用电了,还学会了好多曾经不知道的常识,她也很期待再能出去玩。 反正小朋友玩得是超级开心,去幼儿园见着老师第一面就开始叽咕叽咕地说去农村的事儿。 直到第二期节目录制临行前几日,乔子执记起一件很关键的事情,他手指敲了敲她脑门,“老婆,你剧本怎么样了?” 阮慕斯:“……” 倒是在路上有过很多灵感,但是都没时间拿笔记了,好多都忘记了。 去之前的初衷就是要体验农村生活写剧本来着,阮慕斯决定第二期一定要随时拿笔记下,顺便把大纲人设也写出来。 另外,乔子执被全网骂的事儿,曾经大院里的发小全部都接到消息,聚会的时候,是怎么都绕不开这事儿了。 唐铳道:“还没有网友人肉你?乔少爷上节目都控制不了自己脾气?” 许供春配合,“乔少爷你再不控制脾气,要连累慕斯和甜果了,是男人就能屈能伸。” 沈砚道:“节目组没安排人打你吗?” 温燃配合,“小心那种小细针,容嬷嬷那种的,一屁股坐上去你就蹦个窜天猴。” 何斯野道:“第二期录完就得有反转,等着吧。” 颜兮配合,“小野哥聪明,小野哥说得没错。” 盛文修跟他家发小去聚会了,只剩一个人的唐玥道:“乔少爷和慕斯带上我吧,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我也蹭个热搜,我现在逛街买衣服的乐趣都没了,想去赶集玩,我也不怕被骂。” 乔子执懒洋洋地手搭在慕斯身后的椅子上,含笑轻柔着她脑袋,有那么点炫耀的意思,“不管节目录得怎么样,网友怎么黑我骂我,都有慕斯和甜果在身边不离不弃,我还怕什么。” 110、第 110 章 ... 第二期节目录制, 节目组换了一个村子,是个被繁茂绿植环绕的有古朴气息的村子, 看着叫人心中安定。 节目组也没有再搞选房子的环节, 直接是三连排的院子,院子里树荫茂密, 墙上晒着小鱼干和苞米,很像乔子执小时候在鹿儿湾住的四合院。 三组嘉宾到达以后, 村长让各位去里面转转, 最后在中间儿的甜果家院子集合,听村长做欢迎开场致辞。 沈曼和梁汶泽进去转了一圈, 看到里面环境设施也都不错, 懂得节目组的套路, 互相对视一眼, 默契地将话语权交给沈曼,沈曼对其他两组家庭说:“环境住得好,估计环节上怕是要折腾嘉宾了。” 肖禹附议, “任务难度或许也会增加。” 肖禹的嗓音有种很干净的气息,还仿佛自带音效,就像那种在空荡的洗手间里听到略带回响的空灵,特别好听。 听得文璐思捂住发红的脸, “男神, 任务太难,我就做不来了,你做?” 肖禹偏头看她, 她穿着简单牛仔衫和细腿裤,马尾辫扎得高起,青春洋溢,挺可爱的。 他点头,“嗯。” 阮慕斯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抬眉看身边戴着蓝色墨镜的乔子执,他正仰头望天,唇边似有若无勾着懒洋洋的笑,她拽拽他食指。 “嗯?”乔子执俯身。 阮慕斯笑问:“打赌吗?我赌你至少发三次火。” 乔子执没说话,看她眯着眼睛,似是被太阳光刺到,拿下自己的墨镜戴到她脸上,挑着浓眉朝她笑,笑得阮慕斯迷茫,她伸出右手,“会发五次火?” 阮慕斯和乔子执的小动作被文璐思看见,文璐思笑嘻嘻地凑过来,“我赌七次,赌注是什么?赌钱还是赌什么?姐夫一天下来至少发三次火呢。” 乔子执:“……” 这边俩人下赌注,没想到那边仨人也过来了,除乔子执以外的五位嘉宾都开始下注,五次七次八次十次的,赌注就 分卷阅读243 是以后见面请客次数。 村长凑热闹,竟也下了注。 乔子执倒是没什么生气的迹象,笑了笑,揉揉老婆脑袋。 他这人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发脾气,一般都是涉及到妻女的才会爆发。 熟悉各自的院子后,村长请三组嘉宾出去逛逛村子,说回来后院子里有惊喜。 这次没全程跟拍,小朋友们在前面跑,家长在后面追追和散散步,蛮悠闲。 村子不是平地,坡多,三组家庭漫步拾级而上,各自聊着小事情。 乔子执惬意地搂着阮慕斯的腰,偏头贴着她耳朵低声说:“带节奏?嗯?” 阮慕斯被他气音吹得耳根发痒,笑着躲开他,“暴躁二世祖乔少爷,您脾气本来就不好,还不让我带节奏啊?” 乔子执伸手将她抓回来,贴着她后背,按她肩膀,“我赌这期你老公一次脾气不发,赌注你知道。” 阮慕斯听得耳朵尖儿都红了,婚后他总是跟她说那些荤话,可还是会难为情,但更坚信乔子执不可能不发脾气,于是郑重点头,“一言为定。” 文璐思跟在肖禹旁边叽叽喳喳,好半晌能换回来肖禹的一句话,然后文璐思脸就红得像苹果,晃着俩手兴奋得直跺脚。 梁汶泽和沈曼一起,两个人在镜头里非常自然恩爱,没有镜头的时候,总是有种疏离感,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二人婚姻有问题,也没人点破。 顾安星一周没见甜果甚是想念,黏着甜果要牵手,梁小焱则怕台阶多甜果摔倒,也牵着她,顾安星和梁小焱吵了一路,甜果傻笑了一路。 转了半个小时,三组家庭分别回到自己的院子,果真看到了节目组准备的惊喜。 最先发声的是甜果,迈着小短腿直冲过去喊,“爷爷奶奶!” 节目组给的惊喜是给每组家庭请来了两位老人,甜果家请来的是乔子执的父母。 乔子执站在门口沉默良久,终于皱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乔子执的表情太精彩了,从进门时的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到大惊失色怫然不悦,还硬憋着不发脾气,跟拍导演边拍边笑,乔先生在这场真人秀里可真是绝对抓眼球top1。 乔子执不想让他爸妈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完全是老人和年轻人带孩子的习惯诧异问题,比如甜果爷爷奶奶带甜果,会让她看电视,喂她吃饭,还总给她穿好多衣服,乔子执和慕斯带甜果的时候,都是陪她看书了解世界,培养她独立,引导她表达自己,对事物充满想象力,所以每次乔子执都会忍不住跟他爸妈吵。 阮慕斯在中间做调解人,笑着打招呼,“爸,妈,一路上过来累了吧?” 吴冰惠笑着抱甜果,忍不住亲她漂亮的脸蛋儿,“还行,导演组挺照顾我们的。” 顿了顿,吴冰惠问:“宝贝怎么穿这么少啊?” 乔子执深吸气,反问:“现在是八月份,不然给她穿长袖?” 甜果家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打响。 梁汶泽和沈曼家来的是火火的外公外婆,是梁汶泽的岳父岳母,自然表现良好。 另一组来的分别是文璐思的父亲和肖禹的母亲,初次见面,很是和气。 之后节目组给嘉宾休息时间,出门逛游的乔子执和梁汶泽碰上了。 梁汶泽指间夹着烟,问乔子执抽不抽,乔子执早戒烟了,摆手不要。 乔子执不喜欢问别人家里事,就像死者家属来哭的时候,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梁汶泽大抵上也是有点儿憋得慌,他主动倒苦水,“沈曼总觉得我外面有女人,怎么解释都不听,乔总,你和山竹老师有这问题吗?” 乔子执刚要说话,梁汶泽继续说:“我们都结婚十四年了,什么事没经历过,没想到最后折在信任上了,娱乐圈诱惑是多,可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脸蛋儿最没用?” 梁汶泽显然是没想听乔子执回答,他一个劲儿没完没了地说着,乔子执听得更心烦了,心道还不如回院子里陪老爷子老太太。 今儿录制的第一个环节是刨地种菜播种。 一块田地里,村长讲规则,分发工具和种苗,三个小朋友已经开始玩你追我赶,田地里稚嫩清脆的笑声不断,后又被各自长辈叫回去。 长辈们对种地多少都有些经验,有经验的吴冰惠和乔义军二位老人跟乔子执讲种地的注意事项,乔子执抱着甜果听得不耐烦,阮慕斯轻叹一声,过去转移注意力,“甜果下来去玩儿吧,跟火火哥哥还有小星弟弟一起玩。” 可阮慕斯还没碰着甜果呢,乔义军说:“地上都是土,甜果小白鞋都脏了,鞋里进没进土?” 乔子执:“……” 好气哦。 ◣◤ ゜sina微博「读文少女」 ◢◥ ゜wechat公众号「读文少女」b 分卷阅读244 r 乔子执跟爸妈一起录节目,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处处都要被爸妈管着,而且爸妈还瞎管,就是爸妈每天都觉得你穿得少那种的,乔子执冷着脸即将触到爆|炸边缘。 导演组也是请错了,如果请叶璞和苗红来,乔子执这位女婿肯定是不一样态度,就跟隔壁梁汶泽对岳父岳母一样好。 如果是苗红说孩子穿少了,乔子执估计就是笑着说甜果容易出汗,晚上换件厚点的短袖。 如果叶璞说地上土会弄脏甜果小白鞋,乔子执估计会说回去给甜果取双小靴子来玩就不怕了。 乔子执其实这还是收敛的,在家更容易跟爸妈吵架,现在他好歹没吵起来,阮慕斯都已经能预想到第二期节目播出时,乔子执要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从不孝开始,骂到没教养问题,最后可能还得连吴冰惠和乔义军一块骂,说孩子的结果肯定是父母惯的之类的话。 其实每个人对父母的爱的表达方式不同,相处方式也不同,可网友看不见啊。 阮慕斯尽量带乔子执离爸妈远点儿,她拿起锄头刨垄,一下子抡到肩后面儿,再往前抡,乔子执看笑了,抢走锄头,扒拉她脑袋,“大作家,生活上的事儿,您可别试了,乖啊。” 阮慕斯:“……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乔子执其实也没种过地,但站在地里面,环视了一周后,基本就已经能将动作跟有经验的人做得几近相同了。 阮慕斯仰头看他,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 阮慕斯从结婚前,就知道乔子执和他爸妈的相处方式,抬手给他额边的汗,只小声地劝,“爸妈大老远来的,又坐飞机又坐车,一会儿给他们揉揉腰。” 乔子执倒是很听阮慕斯的劝说,他点头,“听你的。” 乔子执感觉到锄头上面木柄有刺,突然松开锄头,赶紧看阮慕斯的手,“扎没扎到刺?” 阮慕斯摇头,“没有呀。” 乔子执猛然跑向他爸妈,过去挨个看他们的手,还好没扎刺,就是岁数大了,老茧很多,摸着粗糙,他沉默了两秒,嘱咐节目组,“拿两双手套来给我爸妈,再给其他长辈也送手套去。” 乔总发话,节目组立即去办,六双白手套递过去给各位父母。 阮慕斯看乔子执在那儿当老板发号施令,就自己试着刨地。 她恍惚看到地上好像有细长的东西,为了确认,她俯身去看,接着一声嚎破天际的呼喊,“老公!!!” 乔子执闻声立即朝她跑过来,阮慕斯几乎是抓到他手就整个人都跳到他怀里,双腿都挂他腰上,惊悚地喊,“有蚯蚓!!!” 乔子执怕老鼠,那玩意儿跑得忒快,怪吓人的。 阮慕斯不怕老鼠,但怕蚯蚓,那玩意儿长长的,还卷成各种形状,好恶心,感觉能爬到她身上。 乔子执憋不住笑地安慰着老婆,“好了好了,我给弄走。” 阮慕斯都快哭了,“你看看我鞋底有没有,你再看看我袜子,还有裤子,它爬没爬上来!” 甜果看到妈妈的样子,本来正在玩土呢,也跑了过来,急声问:“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哭了吗?妈妈你告诉宝贝呀!” 乔子执失笑道:“妈妈看见蚯蚓了,妈妈没哭。” “蚯蚓?”甜果手上还抓着个小棍子,看见个长长在动的东西,她用棍子挑起来,努力往上伸到妈妈面前,“这个是蚯蚓吗?是这个蚯蚓吗?” 阮慕斯:“啊!!!” 乔子执背对着甜果,完全没看到甜果的行为,只听到老婆喊得嗓子都要破了,崩溃地直踢他屁股,回头看见始作俑者,赶忙抱着阮慕斯跑远,“妈妈怕那个东西,甜果你快扔了。” 然后田地里就听见阮慕斯的哭声,她趴在乔子执脖颈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边哭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丢人,哭着说:“吓死我了,我不是故意哭的。” 乔子执笑着拍她肩膀,轻声哄着,“老公知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身上没有蚯蚓,甜果也扔了,不怕不怕。” 其余家庭和跟拍摄影师瞧见这一幕都要笑死了,山竹编剧什么时候大惊失色过啊,从来都是乖巧温和冷静的,居然怕蚯蚓怕到哭。 而且乔先生抱着慕斯跑,还有哄着慕斯的样子,也太温柔了吧。 吴冰惠和乔义军俩人瞧着儿子抱儿媳妇哄的那一幕,轻轻叹了口气,这儿子娶了媳妇儿,真的就是忘爹妈啊。 还好有甜果,甜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西瓜,双手捧着,给俩人送来,“爷爷奶奶吃西瓜。” 吴冰惠看向周围,一片田地里就十来个村民,“哪里弄来的啊?” 甜果让奶奶低头,她贴着奶奶耳朵说:“爸爸叫人给我的,怕你和爷爷中暑,嘘。” 那边阮慕斯终于停止哭声,抓着 分卷阅读245 乔子执衣襟,垂着的脑袋不好意思抬起来,“太丢人了是不是?” 乔子执笑,“你有怕的,我才能保护你,不然你什么都不怕,不就不需要我了?” 111、第 111 章 ... 广袤丰盈的田地里三代同堂, 欢声笑语,大半片绿油油的地, 小半片黑土地, 一眼望过去,大自然里亲情悠扬, 返璞归真的平凡与温情。 三组家庭很放松地享受着田地里的日光,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三位男嘉宾都穿着跨栏背心, 挽起裤腿, 光脚走在田地里,一人牵一位小朋友, 瞧起来很有农村时尚范儿, 三位女嘉宾含笑望着聊天。 文璐思捂脸说:“我的妈, 男神太帅了, 男神小腿也太细了。” 沈曼笑问慕斯,“乔总平时经常健身吧?” “嗯,”阮慕斯看跨栏背心露出来的乔子执的肌肉, 笑道,“每周三次,我和他都去,你和火火爸爸拍戏忙, 应该很难抽出时间。” “是, 我们俩工作都没日没夜的,有时候饭都吃不上,甚至我俩一个月才能见几回面。” 文璐思探头问:“我男神也是吗?那也太辛苦了啊。” 沈曼失笑, “璐思,你以前和你男神认识吗?” 文璐思点头,“认识呀,我们俩是高中同学。” 阮慕斯沈曼:“???” 文璐思不好意思地说:“我爸妈把我送出国了几年,不然我们俩以前也可好了,同桌呢。” 阮慕斯沈曼:“……” 行吧。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没什么好说的了。 阮慕斯心道怪不得文璐思知道她爱豆从十来岁开始就喜欢山竹老师的剧了。 怪不得肖禹看着冷淡,又好像对文璐思很忍让呢。 他们聊得优哉游哉,但节目组有任务,无情地打断他们的悠闲。 村长一声令下,三组家庭分别开始插苗比赛,从头插苗到尾,比哪组最先完成。 甜果家庭长辈们经验足,火火家长辈默契高,两组遥遥领先,唯独小星家长辈头回见面,没默契,没经验,年轻人也不会,落后得都要没影了。 甜果蹦蹦跳跳喊着加油,乔子执看自家速度快,突然起了玩心,朝甜果勾手指,“宝贝,要不要跟爸爸玩?” 甜果穿着简单的牛仔短裤和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儿胖乎乎,朝爸爸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仰头大声喊,“要!” 吴冰惠听见,下意识唠叨,“儿子你别带她玩土。” 乔子执皱了下眉,没理,弄了滩土和水,在田地里陪甜果捏泥巴。 吴冰惠:“……” 阮慕斯没再敢进田地,怕蚯蚓,站在起始点瞧见自己老公和女儿又一次忽视游戏规则,笑个不停。 吴冰惠和乔义军看见甜果满手泥巴,衣服和鞋上也都是泥巴,不停地唠叨:“乔子执你能不能陪甜果玩点干净的?” 乔子执不理,继续陪甜果玩,俩人还坐在地上玩,坐得满屁股的土。 甜果抓起泥巴往爸爸脸上摆笑脸,笑得咯咯咯的好开心。 乔子执也不生气,任由甜果在他脸上画画,他笑着也往甜果身上抹泥巴。 他笑声爽朗亦有磁性,听起来是真实的高兴。 田地里三拢地正进行比赛,唯独乔家父子俩笑声蔓延。 这一环节赢的是沈曼家庭,乔子执无所谓,人生很长,一场输赢算什么,来就是要享受生活的。 但是当村长说赢了的家庭可以获得火锅底料时,乔子执下巴搁在阮慕斯的脑顶,不悦地晃了晃。 他声音含怒气,“比赛前怎么不说赢了有奖励?” 阮慕斯笑着蹦高,脑袋一下下地顶他下巴,“谁让你不尊重比赛了,小师父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乔子执思忖片刻,摘掉自己脸上已经变干发硬的泥块,往梁汶泽那边抛掷过去,“晚上一起吃饭。” 阮慕斯:“……” 文璐思狂叫,“我们也去!” 阮慕斯失笑道:“先问导演行不行吧,对不起,我们家这个总忽略规则。” 节目组那边对流程和商量,最后发现好像一起吃也没什么问题,遂点头,“行。” 乔子执满意,扒拉着阮慕斯的脑袋,笑得自信又懒洋洋的,“跟着老公,一辈子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阮慕斯听得忍不住笑,自己的小手塞进他大手里,“是,乔少爷向来没规没矩,还能让他老婆孩子不愁吃喝。” 下午几个小朋友玩累了,长辈们陪着在房间里休息睡觉,六个年轻人又被村长发配去干活。 到了地方后, 分卷阅读246 乔子执搂着阮慕斯,在她耳边说:“这个我擅长。” 阮慕斯脸红打他,“烦不烦啊你。” 第二个环节是挤奶,嘉宾面前正站着好几头奶牛。 文璐思是对什么环节都兴奋,拉着男神的胳膊往前冲,边冲边问:“男神你会挤奶吗?挤过奶吗?” 肖禹:“……” 这大概是比记者问得还刁钻的问题了。 肖禹安静了大约五秒,漫不经心地说:“这次之后就有经验了吧。” 沈曼捂麦,歪头问梁汶泽,语带讽刺,“这个也是你擅长的啊。” 梁汶泽不悦,也没说什么,只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沈曼笑了声,“上期录制你也这么说的,结果我一直到这期录制才见着你。” 乔子执小动作颇多,看见农场主示范如何挤牛奶,他背对着镜头,勾了勾阮慕斯的腰。 阮慕斯的身材越发好了,臀挺翘,向上是凹进去的小细腰,再向上是加了一号的罩杯,他喜欢勾她的小蛮腰。 此时也是,他不仅勾着她的腰,还乱动,更是贴着她耳朵紧着嗓子喷着气音,“你不用学怎么挤,老公学就行了。” 阮慕斯被他的荤话闹得耳根痒,推他,“你够了呀。” 乔子执没够,压低着声音说:“看见了吗,要先洗,洗完按摩,上上下下地反复按摩。” 阮慕斯听不下去了,抬脚要跑,又被乔子执双手按着腰给勾了回来,继续在她耳边发骚,“手指按摩,手掌包住,力量适度,或稍重些,对方敏感又舒服。” 阮慕斯听得满脸通红,反手去掐他腰。 村长看见乔先生跟老婆又腻歪起来,大声喊着,“过来过来,你们俩什么情况,咱们是来录节目的!” 阮慕斯登时脸红如天边太阳。 乔子执改为牵着阮慕斯的手,大步走向前,笑声朗朗。 三组嘉宾,任务是男士女士们坐在小凳上轮流挤奶,比拼小桶里谁挤得多,之后消毒杀菌加工,带回去给小朋友和老人们喝。 这回乔子执挤得甚快,还不时地看自家老婆,目光意味深长,待阮慕斯挤牛奶的时候,他又过去双手覆盖在阮慕斯的手上,目光又变成一本正经,“老公教你。” 阮慕斯:“……” 摄像机拍下的画面好似自带后期文字:乔先生老司机大写的污。 沈曼和梁汶泽俩人则默契许多,说说笑笑聊着曾经合作的戏里面的趣事儿,没在摄像头前面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婚姻不合,仿佛他们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边文璐思和肖禹,俩人耳尖儿都有些发红,文璐思害怕碰软的东西,一碰见奶牛,她就浑身哆嗦地松开手,就跟密集恐惧症或者恐高症的人一样,怕得直闭眼尖叫。 肖禹实在看不过去了,手按着她肩膀,将她拉至身后,“你看着就行了。” 文璐思双手扶着他腰往前探头,“你行吗?你都没交过女朋友,你能挤出奶来吗?” 肖禹:“……” 很想揍她是怎么回事。 镜头在拍,尤其拍到了文璐思按着肖禹腰的特写,肖禹似乎浑然不觉,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四十五度角淡淡地望着天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出来。 乔子执本来是个很不在乎输赢的人,如若慕斯和甜果说想让他赢,那他就必然要争一个赢,而此时他虽然没被要求,但看到隔壁有火锅底料的奖励,也是为了老婆孩子吃得开心,一点力气没留,全用出去了,手臂的青筋突起扩张开。 阮慕斯连忙劝他,“你慢点慢点。” 劝得乔子执听着一笑,“这会儿又让我慢点了。” 阮慕斯:“……” 我什么时候让你快点了。 不出意外,乔子执挤奶挤得最多,也是梁汶泽和沈曼俩人分居太久,文璐思和肖禹又是没经验的,有经验老手乔子执这次完全是实至名归。 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节目组的套路瞬息万变。 村长笑呵呵地给出甜果家庭奖励信封,阮慕斯狐疑接过去,展开,顿时笑倒在乔子执怀里。 乔子执双手已经酸掉,没力气抬手,只探头看,接着一声暴怒,“凭什么我们是一张场外救援卡啊!谁他妈的要场外救援!我要牛羊肉涮火锅!” 周围人听着纷纷笑出声来,其中文璐思反应最快,“快快,记录记录,姐夫第一次发脾气,后期肯定还得哔哔哔好多回。” 乔子执:“……” 好气哦。 六位年轻人挤完牛奶回去时,三个宝宝也醒了,正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乔子执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暂时忘记之前发的火,手臂酸劲儿也缓和许多,大步过去陪仨孩子玩,阮慕斯则跟公公婆婆聊天。 吴冰惠抱怨,“给甜果洗完澡,桶都变黑了,都是泥巴,大乔陪孩子玩太没 分卷阅读247 分寸了,慕斯你说说他。” 阮慕斯笑道:“好,回头我说他。” 乔子执在那边喊阮慕斯,“慕斯快来,我是老鹰,你做鸡妈妈。” 阮慕斯笑着过去,“来吧宝贝儿们,排队站好,抓好衣服。” 乔子执看到阮慕斯脸上温柔又灿烂的笑容,忽然停下,走近阮慕斯,俯身亲她的脸蛋儿,亲得阮慕斯一愣。 乔子执笑着捏她下巴,眸光难掩对小徒弟的迷恋,“老鹰先啄一口鸡妈妈。” 112、第 112 章 ... 翌日清晨, 节目组没折腾众位嘉宾,让嘉宾睡到了自然醒。 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之前节目组为了叫醒嘉宾敲锣打鼓, 惹火过乔子执, 节目组便适当调整了节奏。 到目前来看,节目组貌似掌握了乔先生能接受的分寸范围, 尽可能的不勾他发火。 毕竟乔先生在网上也是太招黑了,再被黑下去, 可能连节目都要一起被黑, 还怎么靠收视率和冠名商赚钱。 吃过有鲜牛奶有鸡蛋的营养丰富的早餐后,开始一天的录制。 众人聚集在中间的甜果家院子里, 村长笑问:“大家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啊?小星一直在蹦蹦跳跳, 小星休息得怎么样?” 顾安星淘气鬼大喊, “昨天我搂着肖禹哥哥睡的!肖禹哥哥皮肤好滑!” 村长:“……” 谁问你肖禹的皮肤了, 小星你一句话很有可能搞得广大女粉丝疯狂啊。 村长又问梁小焱,“火火休息得怎么样啊?” 梁小焱非常沉稳,小衬衫穿得干干净净, “还可以。” 村长再问:“火火昨晚跟谁一起睡的呀?” 梁小焱道:“我一直跟我妈妈睡。” 村长:“……” 不能再问了,再问网友回头又要上证据证明沈曼和梁汶泽的婚姻貌合神离。 村长深吸口气,再问乔甜果,“甜果宝贝休息得怎么样啊?” 甜果摇头说:“宝贝睡得不好, 爷爷奶奶睡觉打呼噜, 妈妈只陪爸爸睡,不陪宝贝睡。” 阮慕斯连忙抱起甜果,捂住她嘴, 尴尬地笑说:“我们把大房间给爷爷奶奶了,我们床小,甜果睡不开。” 文璐思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隐私话题,傻呵呵地问:“可是爷爷奶奶睡觉打呼噜啊,多影响小朋友睡眠,小朋友睡不好觉就长不高的,你们睡大房间搂着甜果不就得了?” 阮慕斯:“……” 她撞乔子执的胳膊,意思是交给你吧,快扯个理由出来,谁知乔子执却懒洋洋地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夫妻要开车吗?” 阮慕斯:“……” 明白事儿的众人小范围的笑开,接着是大范围的大笑,阮慕斯被笑得脸通红,在那儿小声解释,“没有没有的。” 但大家的哄笑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其实前一晚俩人还真没干什么,毕竟也不太清楚有没有隐藏摄像机,谁知道节目组会不会为了收视率搞那些事儿,所以就只是在被子里摸了一下下。 白天挤过牛奶,晚上乔子执情绪有点儿荡漾,在老婆身后抱着她,乱顶,顶完,手就模仿白天挤牛奶的过程,乱动。 阮慕斯也怕有摄像头,又不太敢大动作地阻止他,小声让他别乱来,乔子执哪里会听,还乱来了好久。 倒是没往下,只是在上面乱来,可也把阮慕斯搞得小半宿没睡着觉。 村长控场,看阮慕斯脸红得都要转身跑进屋了,笑着圆场了两句,大家终止笑声,村长继续讲规则,今天的任务主要是自制,长辈编筐,年轻人们做竹椅,小孩子们画画。 至于做成什么样的,就是小孩子们画成什么样,大人们就照着做什么样。 顾安星小一点,画得乱七八糟很抽象,梁小焱是全能型的,画得有模有样,乔甜果是超级擅长数学,竟然用数字拼出了个椅子。 仨孩子用蜡笔画的,画完手上和袖子上都是蜡笔印子,再一摸脸,脸上也都是蜡笔,虽然画得脏了吧唧的,但小孩子们脸上笑容都很灿烂,画完拿起纸张给爸爸看,蹦蹦跶跶喊着问画得好不好。 每位家长都觉得自家孩子是个小天才,尤其乔子执,抱起甜果可劲儿亲。 仿佛是觉得甜果未来是个有名气的大画家。 阮慕斯看着写得左右颠倒看着像偏导符号的数字6,有些担心,小声跟沈曼说:“我家甜果算数特别厉害,但是写字不行,到现在还分不清6和9,总是左右颠倒,要么上下翻转,火火出现过这情况吗?” 沈曼笑着点头,“有过,两岁的是也分不清。” “两岁的时候就开始写数字了?” “是呀,她爸教的,汶泽那年没怎么接戏,正好也不太忙,天天在家陪儿子。” 分卷阅读248 阮慕斯听沈曼这么说,不由得多了句嘴,“你和姐夫以前很好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沈曼笑,“哪里有那么多误会,狗仔都帮我拍到了。” “也有可能是小明星想蹭姐夫的热点啊?” 沈曼沉默,摆摆手,“算了,这么大岁数了,懒得管了。” 乔子执那边抱起甜果,拿起画纸,喊慕斯,“老婆,走,去砍竹子。” 阮慕斯笑着跟上,老公抱孩子,她拎弯刀。 走到门口时,乔子执想起件事,回头嘱咐,“爸,我妈腰不好,你别让她蹲着或者站着或者坐着太久了,让她活动活动。” 乔义军没好气地说:“我还不知道?” “你就是不知道,”乔子执说,“你要是知道,就别让她大老远坐飞机坐火车的来啊。” 乔义军:“……你爹腰也不好!” 眼看父子俩又要干起来了,阮慕斯笑着打圆场,“爸,咱们输了也没关系,别累着,累了就回屋歇着。” 公公婆婆对慕斯没得说,笑着叮嘱慕斯注意安全,没再理乔子执。 节目组只给准备了基础用刀,没给准备竹子,得自己去砍。 大片竹林里,乔子执寻了个好位置,准备挥刀砍竹子。 他砍了两下,看向慕斯和甜果,还有跟拍导演,“站这边来,一会儿竹子倒了要往那边倒,注意安全。” 跟拍导演跟了乔先生这么久,也比别人看得更清楚和了解,乔先生人脾气不怎么好,容易暴躁,没有规则感,活得恣意潇洒,全凭对生活感受的舒服做事,但同时也非常细心,不仅对他最在乎的老婆孩子,还有对工作人员的,就像今天这样,会照顾他们工作人员的安全。 跟拍导演偷偷留了些画面,准备乔先生被网友骂得太狠的时候,他就发出去。 这世界善良的人总会被善良对待。 乔子执砍掉一根竹子,甜果就大声喊一句,“爸爸好棒!” 他回头看慕斯,“老婆不喊?” 阮慕斯失笑,便也跟着喊,“老公真棒!” 乔子执哪里是来砍竹子的,他就是来听砍完竹子后妻女对他的夸奖和崇拜的。 他穿着跨栏背心和黑色短裤,砍了两根后,停下来,抬头望头顶阳光,阳光被竹子切成了一缕又一缕闪着金光的光芒,自上而下地像聚光灯环绕着他。 他惬意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忽然想起了什么,唇边笑意渐多,歪头问慕斯,“小徒弟,刚见到你家小师父的时候,想过你家小师父会在竹林里砍竹子吗?” 阮慕斯回想起曾经和乔子执第一次见面,他穿着解剖服解剖尸体,冷酷,话少,还对她不好,总欺负她,没想到九年过去,他会变成此时这般。 虽对别人依旧冷酷话少,懒得理人,但对她,再也没欺负过她,总是黏着她,哄着她,宠着她。 阮慕斯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请跟拍导演帮忙牵着甜果,她过去走到乔子执身边,仰头亲他,“没想过我家小师父会在竹林里砍竹子,但确实如结婚的时候你说的那样,小师父一直陪在小徒弟身边。” 顿了顿,她小声说:“老公,好爱你呀。” 乔子执笑得温柔,低头啄了啄她的唇,“我知道。” 乔子执捧着五根竹子回院子,开始量尺寸,砍断,掏洞,拼接。 甜果爷爷奶奶已经编完一个筐,瞧着实用,正在研究着再多编一个带回家用。 甜果和慕斯蹲在乔子执身边,眼巴巴地瞧着。 甜果问题多,总问爸爸,这里在干什么啊,那里是为什么呀。 阮慕斯怕乔子执分心割到手,小声叫甜果去一旁去玩,甜果不去,又突发奇想,“爸爸,你能给甜果做个秋千吗?” 阮慕斯闻言也好奇地看着乔子执,“全能老公,能吗?” 乔子执笑了,“你都说全能了,我若不能,岂不是打脸?” “等一下,”阮慕斯问村长,“这次竹椅做得最好的有奖励吗?” 村长笑道:“有奖励啊,咱们每次都有奖励。” “我换个问法,”阮慕斯过去给村长捶肩,“有实质性奖励吗?” “哟,那我可不能说,由乔先生自己选择吧。” 乔子执几乎是没思考,顿时就扔下已经做了一半的竹椅,将甜果抱起来,研究着找大树干,给甜果挂秋千的位置。 导演组不给提供多余的工具,乔子执便去村子里的人家敲门,借绳子,之后刚好将已经做了一半的竹椅放到绳上拴好,反复试着力量,做得一丝不苟。 乔子执午饭也没吃,被骄阳照得满头大汗,还在研究着女儿想要的秋千。 眼看终于成型,他试着坐上去荡了荡,没断。 他扬声喊,“宝贝儿!” 一声宝贝儿,连着跑出来俩人,慕斯和甜果 分卷阅读249 笑着一齐跑过去。 甜果坐上去完全没问题,乔子执和慕斯一前一后地守着甜果,怕她掉下去。 玩了好一会儿,甜果越玩越开心。 乔子执颇有成就感地朝慕斯笑,他问:“老公怎么样?” 慕斯过去挽他手臂,踮起脚儿,双唇擦过乔子执的耳廓,用柔软的腔调小声说:“老公特别棒!老公哪儿都棒!” 113、第 113 章 ... 下午阳光灿烂, 炽热的光顺着树的缝隙向下投影,树叶轻荡, 粼粼波光漾在张嘴大笑的甜果脸上, 一片粲然。 小宝贝儿坐在秋千上,左侧爸爸推她为她助力, 飞出去老高,仿佛要飞上天直入云霄, 笑声在林里回荡得清脆欢快。 甜果家庭竹椅没做完, 跑出去做了个秋千,也是让节目组始料未及, 更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获胜者是小星家庭。 顾安星在纸上画的椅子是非常抽象的, 恰好文璐思就擅长搞抽象的, 她主要做设计椅子, 肖禹主要做砍竹子和拼接,合作起来竟然非常契合。 相比之下,火火家庭就太过于中规中矩, 没有突出特色。 甜果家理所当然落选,村长将奖品发给小星家,顾安星展开,文璐思读, “恭喜您成为今天的获胜者, 奖品为可获得明日的任务助手一名。” 阮慕斯现在也了解节目组的套路了,仰头对乔子执说:“明天的任务可能要出力气啊。” 乔子执丝毫不在意地笑,“常年不运动的梁汶泽, 看起来就很弱鸡的鲜肉肖禹,哪个能有我的力气大?” 弱鸡,弱鸡,居然说肖禹是弱鸡。 阮慕斯心道为什么老公每天都干这么招骂的事情,我怎么还那么崇拜喜欢你呢。 不过乔子执是谁啊,投资新贵啊,自然是懂得将利益最大化的,既然做了秋千,就要让秋千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他蹲下身,朝顾安星招手,“小星,想玩秋千吗?” 顾安星当然想玩啊,兴高采烈地问:“乔叔叔,哪里有秋千啊?” “门外林子里,”乔子执故意回头看向甜果,“宝贝儿,带小星弟弟去玩会儿秋千。” 阮慕斯知道老公又要出招了,配合地牵着两个小朋友出去玩秋千。 正当顾安星玩得最开心,笑声最大的时候,乔子执按住秋千绳子,一副坏叔叔的样子,“小星,秋千只能玩到这里了。” 顾安星正玩高兴呢,被人按停,立马不高兴地鼓起嘴,“为什么啊?” 乔子执下巴扬着正在琢磨藏奖品卡的文璐思,给顾安星灌输了一个必须要去抢璐思姐姐奖品卡的理由,“你去游乐场玩是不是要刷卡投币啊?这个秋千也一样,想玩秋千的话,就去向璐思姐姐和肖禹哥哥要奖品卡,我们这秋千是刷奖品卡的。” 阮慕斯听见乔子执光明正大抢东西的小心思,笑得直捂脸,简直和那天在河边跟文璐思用烤鱼换房子一样。 顾安星不负乔子执所望,过去连闹带作死死缠着文璐思和肖禹,不到五分钟,捧着奖品卡过来,主动地将卡递到乔子执手里,“乔叔叔,我刷卡。” “刷完卡就不能退了。”乔子执提醒他,“确定要刷卡吗?” 顾安星用力点头,颇有败家子风范,手臂一挥,“刷!” 肖禹:“……” 他稍稍扶额,心道一个爱犯蠢的文璐思,再加上一个爱犯蠢的顾安星,带这俩蠢孩子,真的比录歌练舞都累人啊。 上期节目乔总成功跟文璐思换了房,又以邀请文璐思回来一起住而让文璐思感恩戴德,又抢文璐思掏好的鸡蛋换取早餐。 录制这一期,之前梁汶泽获得火锅底料,乔子执带着慕斯和甜果成功蹭饭,这一次文璐思成功获得任务助手一名,又一次被乔子执截了胡。 乔子执爸妈都看不下去眼了,把儿子叫到一旁教育,“你这孩子玩游戏能不能让着他们点?这样显得我们很不懂礼貌,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乔子执被爹妈教训得左耳听右耳冒,偏低着头,余光看见阮慕斯在那儿偷笑,还冲她噘嘴飞了个吻。 阮慕斯笑得更加前仰后合的。 乔义军拍乔子执脑袋,“训你话呢,你正经点儿!” 乔子执又朝阮慕斯扬眉,从兜里掏出张纸币来,漫不经心地叠心。 吴冰惠训道:“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小孩子心性,成熟点儿!” 乔子执没理,手指捏着叠好的心,轻轻一弹,准确无误地落到阮慕斯怀里,又冲她飞了个吻。 村长都看不下去眼了,“乔总挨训呢,慕斯你离那儿远点!” 阮慕斯捏着那颗心,抿嘴走远了些 分卷阅读250 ,改成站在树后探头瞧乔子执,乔子执余光看见她那望夫的可爱模样,也勾唇笑了,笑得荡漾。 两个孩子都五岁的人,在爹妈面前还来了一出热恋小情侣的隔空传爱,二老实在替俩人脸红,摆手道:“滚吧滚吧,反正从小到大你也没听话过。” 乔子执这才懒洋洋直起身来,“都说是玩游戏了,要什么正经,您二老差不多该抱甜果睡下午觉了,快去歇着吧。” 说罢,他向慕斯走过去,笑着揽住她肩膀,“走,老公陪你去荡秋千。” 大半天的时间,众人都在干活做竹椅,挺累人的,评完获胜者,众人就纷纷去睡觉休息了,唯独乔子执有用不完的劲儿,带慕斯去荡秋千。 阮慕斯坐在固定好的竹椅上,回头看乔子执,目光滴溜溜地转出了可爱的柔情,乔子执会意,低头吻她。 没有人再跟拍,俩人肆无忌惮地亲吻,过了好久,阮慕斯推开他,揉着嘴唇,“要肿了。” 私下无人的时候乔子执没节制,因着喜欢,就总想要不停地亲她,亲不够。 乔子执忽然朝她伸手,“钱呢?” 慕斯道:“我这儿只有心,没有钱。” “我那可是一百的。” “那你把我心挖了吧。” 乔子执认输,“不舍得。” 慕斯笑,“你丢的女朋友找到了吗?” 说的是她在省厅学习的时候,乔子执当着同事的面给她传纸飞机,飞机里面写的是他说她女朋友丢了,让她帮忙找找。 乔子执也回想起那段时光了,笑着轻推秋千,“女朋友已经变成孩她妈了。” “你是说我老了吗?” “不敢不敢,”乔子执笑道,“你那时候腰细,肚子上肉可不少。” 阮慕斯:“……那你别摸啊!” 乔子执哈哈大笑起来,推阮慕斯飞得老高。 慢慢变慢,阮慕斯在秋千上轻轻荡着,乔子执站在一侧温柔地看她,俩人不时地小声闲聊。 “老公,你跟爸妈顶嘴的时候,想没想过小甜果长大后跟你顶嘴怎么样?性格跟你一样,没说两句就吵起来?” “怎么可能。”乔子执说:“甜果这么乖,以后不会跟我们顶嘴的。” 阮慕斯摇头,有些担心,“可是你看璐思,璐思小的时候估计也很乖,她爸这次来,璐思跟她爸都不太亲。” 乔子执还真没注意,两双眼睛都黏在慕斯和甜果身上了,闻言皱眉,“她俩怎么了?” 于是阮慕斯很八卦地跟乔子执回忆文璐思和她爸的相处模式。 文璐思在看到嘉宾是她爸以后,立即小跑过去,“约法三章啊,第一不可以摆老板架子,第二不要干涉我跟肖禹互动,第三你不要总管我穿什么。” 文江洋是传媒大佬,了解节目组的套路,他来完全是怕女儿被黑,他在这儿,就能给节目组压力,让他们后期剪辑别乱剪乱拼。 结果刚见面,女儿没问他累不累,先被女儿这么约法三章,不悦倒是没直接显露在脸上,只是看着她的牛仔短裤,“像什么样子,去换条长裤。” 文璐思完全不听,一溜烟跑开了,去找肖禹玩。 接下来的录制,文江洋像个老管家一样跟在文璐思身后,担心她摔倒,担心她跑起来肚子灌风,担心她一冷一热感冒,简直就像是老年的乔子执。 而文璐思对她爸完全没有对肖禹热情,不爱听老爸唠叨,也不抱老爸,偶尔想起老爸也是那种饿肚子的时候。 听完阮慕斯的形容,乔子执沉默了,大概是越琢磨越很有可能以后如此这般,他之前已经能接受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很爱很爱甜果,甜果也会很爱很爱那个男人,但若是甜果也像文璐思一样对他不理不睬还不耐烦还顶嘴,这不行,接受不了,他去找文江洋谈心,谈心路历程。 文江洋和乔子执性格很像,聊着聊着,俩人喝起了酒,红酒,文江洋自己带来的。 文江洋边喝酒边道:“她小时候,我宠她,就跟你宠你闺女一样,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可你瞅瞅,才出去上几年大学,跟我分开了,再回来就变了样,我说什么都不爱听,偶尔还能跟她妈撒个娇,跟我就好像是仇人似的,早知道我就不把她送出国了,就在身边养着。” 乔子执默默记下,以后千万不把甜果送出国。 文江洋又道:“可是国外培养的思维方式也确实好啊,回来后她虽然跟我不亲了,但思想就不像好多孩子那么有传统式的压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比较多,特别敢创业,敢干,对很多事情的考虑也是很宏观的,其实咱家这个都送出去晚了,应该十三四岁就出去的,十七八出去,思维方式都养成了。” 乔子执叹了口气,这是送不送出去啊。 文江洋忽然抹了把眼泪,“我现在就特别想她小时候,小时候黏着我不停喊爸 分卷阅读251 爸撒娇时候的样子,她小时候长得跟甜果一样可爱。” 乔子执越听越烦躁,沉默的不发一言。 乔子执喝了点酒,回到阮慕斯房间时,他脑袋往她胸前一埋,“还是老婆好,老婆跟老公永远不离不弃。” 阮慕斯失笑地捏住他嘴,“说话就说话,别乱亲啊。” 114、第 114 章 ... 翌日, 节目组给的任务是:帮助村民砌墙。 文璐思听见这个任务,顿时一声哀嚎, 探头喊乔子执, “姐夫,能把昨天那个任务助手一名还给我们吗?” 乔子执微笑, “你说呢?” 文璐思肖禹:“……” 水泥和砖头都已经备好,各组家庭分担相同面积的墙, 完成砌墙任务用时最少的家庭为获胜, 获胜奖品仍旧是未知。 梁汶泽和肖禹稍微琢磨了片刻如何砌墙,就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干活, 乔子执却负手站在砖头前面, 没动。 阮慕斯将甜果交给爷爷奶奶, 过去乔子执身边问他, “怎么了?不会砌墙吗?” 闻言乔子执皱眉,“又质疑你老公。” 阮慕斯笑了,“那我质疑得对不对啊?隔壁两家已经开始了啊。” 乔子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还舔了舔嘴唇儿,“想赢吗?” 阮慕斯:“……” “赢是想赢的,总抢他们的奖品也不太好, 但是, ”阮慕斯一脸警觉,“你又要想干什么?” 乔子执笑着俯身在她耳边问:“知道意大利吊灯吗?” 阮慕斯一脸问号。 乔子执压着嗓音问:“喜不喜欢吧,喜欢就搞一个。” 阮慕斯心想是要买房的意思吗, 意大利吊灯,还不错吧。 于是她点头,“行啊。” 乔子执捏她下巴,凑上去说:“山竹老师,一言为定。” 阮慕斯以为乔子执小的时候真的砌过墙,还很熟练那种的,毕竟他那种自信的表情实在是她见过无数次的,每次的结果都是他稳赢。 她过去问婆婆,“妈,他小时候砌过墙?” 吴冰惠却道:“他?他砌墙?他跟唐铳何斯野他们去踢别人家的墙还差不多。” 阮慕斯:“……” 那乔子执是哪来的自信。 接着,她就看到乔子执走向导演,拿出一张卡来,声音磁性又自信,“场外救援卡,能用吧?” 导演估计都没想到乔总能把场外救援用在这里,“能用是能用,但一般情况是答题……” 乔子执还是那抹自信的微笑,“我要雇个水泥工。” 所有人:“……” 阮慕斯最先扑哧一声笑出声,毫不掩饰地过去抱住乔子执的胳膊笑,“老公真棒!” 沉稳的梁汶泽都笑出了声,“乔总无敌了。” 于是,甜果家庭,爸妈都没动手砌墙,一张任务助手一名,一张场外救援,换来了两位水泥工给出力砌墙,甜果家的跟拍导演都已经服气了。 不仅跟拍导演服气了,村长也服气了。 村长在那边儿笑说:“乔总不愧是做生意的,您脑袋转得是真快。” 乔子执一点没客气,点头道:“还可以。” 乔甜果看别的爸爸都在干活,她爸爸却没干活,有点好奇,不太明白地问爸爸,“爸爸,为什么你不砌墙啊?” 乔子执抱起乔甜果,散步到梁汶泽和沈曼身后,轻描淡写却又故意而为之地说:“因为这是个靠脑力生存的时代。” 沈曼梁汶泽:“……” 真是活该被网友骂啊!!! 乔子执清闲下来,坐等获胜的同时,继续陪甜果玩。 甜果去海边玩的时候喜欢用沙子搭城堡,乔子执就跟甜果一起用水泥搭城堡,因为水泥的材质问题,乔子执没让甜果上手,都是甜果指挥,甜果想要什么样的,乔子执就用批灰刀给甜果砌成什么样。 甜果看爸爸玩水泥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蹲在爸爸旁边眼巴巴地问:“爸爸我也想玩,我能弄一下吗?” 肯定是不能的,但甜果那渴望的小眼神实在是太招人疼了,乔子执便喊着慕斯,让慕斯去弄点土来,让甜果玩土。 小孩子有的玩的就好,蹲在地上用水和土,小胖手捏来捏去也玩得挺开心。 阮慕斯拿着水瓶过来,喂甜果喝水。 甜果的水瓶是吸管和倒水两用的,甜果手上有泥巴,阮慕斯就让她含着吸管咕噜咕噜喝水,喝完她砸吧着嘴,“真好喝呀,爸爸也喝点水!” 乔子执戴着手套,也不太方便喝,阮慕斯就直接将吸管递到他嘴 分卷阅读252 边,“你也喝点。” 乔子执抬眼看她,张开双唇,缓缓含住,上下动了动。 阮慕斯:“……” 她看出他又在乱来了,连忙侧身挡住摄像头,红着脸说:“别闹,快喝,喝完我去洗杯。” 乔子执笑了笑,喝水,竟然还嘬出了声音,阮慕斯连忙拔吸管,小声说:“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啊,甜果都五岁了。” 乔子执扬眉,“甜果就是十五岁,你老公也这样,不行?” 阮慕斯哭笑不得,“行行行。” 阮慕斯拿着水瓶回去,没注意到脚下,突然被绊倒,直接向前扑过去,几乎是脱口而出喊,“啊老公——” 乔子执反应也迅速,提着阮慕斯的衣服,在她倒地的前一刻搂住她腰将她打横抱起。 阮慕斯大惊失色地看着乔子执,片刻后笑倒在他怀里,被他抱在怀里的动作太像傻白甜偶像剧了也。 乔子执失笑道:“发现录的这期节目,老婆变笨了,还天天傻笑。” 阮慕斯笑说:“就是挺有意思的,真的由衷感谢节目组。” 甜果忽然在下面拽了拽妈妈衣服,委屈巴巴的,“妈妈,你把宝贝的城堡给踢坏了。” 乔子执和阮慕斯看过去,城堡被阮慕斯给踢得毁容了,阮慕斯万分抱歉,诚恳跟女儿道歉,然后笑着和乔子执一起修复。 别人在忙着砌墙,甜果一家三口忙着搭城堡玩得热火朝天。 最终结果几乎是毫无疑问了,获胜家庭为甜果家。 梁小焱叹气,顾安星迷茫,两位男士累了一上午,什么都没得到,还又迎来了乔子执的第二回暴击。 他抱着甜果在沈曼和梁汶泽身后走过,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换成我,明知道不会赢,宁可陪老婆孩子玩,也不会白费力气干活。” 乔子执这人简直忒气人了,他是明知道自己赢,也还在陪老婆孩子玩啊! 沈曼在摄影机前面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怼乔子执,“明知道不会赢,还去努力,这才是人生。” 乔子执淡淡摇头,“格物致知呢?玩个游戏也谈人生,累不累,玩游戏就是游戏,非要把游戏当作人生,您……” 阮慕斯连忙过去拉住乔子执,“不好意思啊沈曼姐,我家这个向来……” “没规没矩惯了,他对事不对人。”甜果一本正经地脆生生地接道。 阮慕斯总说这话,甜果都已经背下来了,众人哄笑,这页就算翻篇了。 可是阮慕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就一直有问题想问沈曼,担心等她和乔子执到十四年的时候,也像沈曼和梁汶泽一样,没话说了,感情平淡了,有新的威胁了,出现信任危机了等等关于未来的担心,这会儿又被乔子执给搅和了,趁众人午休的时候,就想过去再道个歉。 她敲门,没听见人应答,正要转身走,里面的跟拍导演却过来打开门,让她进去。 里面沈曼似乎睡着了,梁汶泽正坐在床旁,为沈曼盖被子,那脸上的柔情,毫不掩饰。 阮慕斯下意识转头看跟拍导演,心道难道是在演戏吗,跟拍导演却摆摆手,小声说:“镜头没开。” 跟拍导演被梁汶泽的经纪人特意关照过,能引起网友热议的东西都不会拍。 阮慕斯更迷茫了,那梁汶泽这是演的哪一出? 她犹豫着说:“本来想找沈曼姐,她睡着了,我就先走了。” 梁汶泽却道:“山竹老师,有空陪我聊聊吗?” 阮慕斯想了想,对跟拍导演说:“镜头打开吧。” 还是得避嫌的。 走到门外,梁汶泽开口便是,“我没出轨。” 阮慕斯诧异。 梁汶泽点了根烟,不知道还从哪儿弄出来瓶酒,他拿着两只杯子过来,阮慕斯摆摆手表示不要,梁汶泽就自己喝。 他说:“工作忙是真的,和她貌合神离也是真的,我怕离婚是真的,但跟那十八线小明星是假的。” 阮慕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梁汶泽道:“你和乔子执结婚六年吧?” 阮慕斯点头。 梁汶泽说:“我们结婚十二年的时候,都还像你们一样,跟热恋似的,哪怕进组忙,也依然每天送她花,每天和她视频,腻歪。” “但是去年突然出了那事儿,我被人黑了,拍的照片都是故意借了位的,狗仔照片都不p,完全是真实的,还搞了不少事儿,反正她刚开始完全不信,但这种事情越来越多,证据也越来越确凿,她就信了,就到现在这样了。” 阮慕斯不知道该不该信,只点头,“信任出现了问题。” “不仅信任,”梁汶泽说,“婚姻出现了问题,婚姻总是会出现问题的,你和乔子执从来没吵过架?” 阮慕斯想了想,诚实地说:“吵过。” 当乔子执工作忙的时候,或者她跟组变忙的时候,真的吵过,好在他们一年 分卷阅读253 也就分别忙一次两次,等闲下来后,能陪甜果和对方了,就没什么理由再吵了,又每天如胶似漆的。 梁汶泽说:“这阵子接触,我看得出来沈曼还挺喜欢你的,我不求你让她明白什么,只希望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能多跟她说说话,不聊我,聊逛街,聊购物,聊孩子,多聊聊,她心情能舒服点。” 阮慕斯反问:“您为什么不和她聊呢?” 梁汶泽道:“有时候明知道该聊,但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头,怎样张嘴,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就像现在的子女很难对父母表达爱一样。” 沈曼站在门口,听到了梁汶泽和阮慕斯的每一句话,轻轻垂了垂眼,回去将移开的梁汶泽的枕头,挪了回来。 阮慕斯回自己院子去找乔子执,才进门,就被人拉住手腕,给推到墙上。 乔子执笑道:“去给人家夫妻做调解员去了?” 阮慕斯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懂你,这几天没少琢磨吧?” 阮慕斯恍然,“你是故意激怒沈曼姐的吗?” 乔子执没答,凑近了,含着她耳垂,低声说:“宝贝儿。” “啊?”阮慕斯被他亲得腿软。 “意大利吊灯,”乔子执低笑着说,“是一种姿势。” 115、第 115 章 ... 乔子执贴着阮慕斯的耳廓, 嗓子如被磨砂纸磨过一般的沙哑,为她讲解意大利吊灯, 阮慕斯越听脸色越复杂, 最后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走开!” 小师父太没底线了! 阮慕斯好想骂人! 但这么多年她也没怎么骂过人说过脏话, 一句“滚”都没跟乔子执说过,都臊成这样了, 还只是愤愤地跟乔子执说句“你走开”。 乔子执笑着看阮慕斯跑开的背影, 心情是更爽了,没事儿逗老婆玩实在有趣。 阮慕斯一小时没理乔子执, 除乔子执以外,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就看见乔子执前前后后地绕着阮慕斯转哄她, 阮慕斯也不给他一个正眼瞧。 她喂甜果水喝,不给乔子执。 她切了水果给甜果吃,不给乔子执。 她抱着甜果跟甜果玩, 也不给乔子执抱。 乔义军和吴冰惠俩人了解儿子,知道儿子肯定是干了什么混账事儿,过去问阮慕斯怎么回事儿。 阮慕斯这怎么说啊,难以启齿的事儿啊, 就支支吾吾地说:“没怎么。” 一般女人说“没怎么”的时候, 又绝对是“肯定怎么了”,吴冰惠把儿子拽走,开始唠唠叨叨教训他。 从婚姻里的夫妻关系, 开始讲到她所认为的婚姻长寿的秘密,讲着讲着,又开始唠叨乔子执小时候不听话的事儿,乔子执最烦被翻旧账,听得实在心烦,招手喊他爸,“爸,我妈说你睡觉磨牙烦人。” 乔义军一听不乐意了,过来跟吴冰惠掰扯,气得吴冰惠又开始跟乔义军翻旧账。 乔子执可怜兮兮地凑近阮慕斯身边,低声说:“你看看你老公多不容易。” 阮慕斯不搭理他,低声赶他,“你去跟别人玩意大利吊灯吧!” 乔子执又笑了,揉她脑袋说:“老婆不禁逗,老公以后不逗了。” 阮慕斯恼道:“你上次边看片儿边,边,那个,就让我,啊,气死我了!” 阮慕斯重重一跺脚,又臊得慌跑了。 乔子执特喜欢看阮慕斯害臊的模样,有时候在床上也是,说那些快点慢点深点不行了受不了的话的时候,半张着嘴,或是咬着小唇吸气屏息的时候,让他怎么都爱不够。 上次边看片儿边做,乔子执受的视觉听觉刺激有些大,没控制好力度,弄得阮慕斯浑身青紫,嗓子也哭得发哑,她第二天就警告他不准再这样了。 虽然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是容易害羞害臊。 阮慕斯跑了一半,又回头瞪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得,乔子执笑得更欢了,稀罕得不行,他家老婆又乖又软又可爱,想亲。 下午录制前的开场,仍旧是在中间院子里的甜果家进行,所有人已经就位,唯独火火家庭没人过来。 节目主要拍摄嘉宾的反应,便没让工作人员过去叫人,阮慕斯牵着甜果去隔壁看情况。 走进院子,接近正门,突然听见俩人吵架的声音,而且声音逐渐变大,虽然听不清吵的是什么,但对于两个互相沉默不交流的结婚十四年的人来说,吵架或许也不是坏事儿,吵开了,或许就好了。 阮慕斯没太担心,转圈儿找梁小焱。 看到梁小焱坐在院子里树后边看书,阮慕斯过去蹲下柔声问:“火火,去阿姨家和甜果妹妹小星弟弟一起玩好不好?” 梁小焱十分淡定,“谢 分卷阅读254 谢阿姨,我等他们俩吵完的。” 阮慕斯诧异,试探地问:“爸爸妈妈以前也吵吗?火火也听见过?” “没有,第一次听见,他俩在家都不怎么说话,”梁小焱一本正经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中,爆发。” 阮慕斯听笑了,揉了揉乖乖的梁小焱的脑袋。 梁小焱没把灭亡俩字儿说出来,生生拐了弯,五岁的孩子,实在是不属于他年龄的听话和懂事。 阮慕斯揉了揉甜果脑袋,“宝贝儿,问问火火哥哥在看什么书?” 乔甜果早就想问了,立马凑过来软糯糯地问:“火火哥哥,你在看什么书鸭?” 梁小焱翻过来给她看封面,“万物运转的秘密。” 乔甜果喜欢梁小焱,挪着脚丫又凑近了,乖巧地蹲着,“火火哥哥,你给宝贝讲讲呗?” 梁小焱书往甜果那边挪了挪,“嗯。” 阮慕斯才和俩小朋友看了两分钟的书,里面吵架声突然停止。 过了会儿,俩人出来了,恢复成在镜头前的恩爱默契模样,笑着叫慕斯和俩小朋友去继续录制。 俩人都是演技派,阮慕斯都已经分不清楚他们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和好了。 开始录制,村长公布上午砌墙获胜组奖品卡。 乔子执对阮慕斯微扬下巴让她去拿,阮慕斯没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就是不禁逗,虽还没见过意大利吊灯,也要从此拉黑它。 就算是勉强接受俩数字,意大利吊灯也接受不了啊。 乔子执其实就是逗老婆玩,没想到玩笑太过分,把老婆惹生气了,过去取奖品卡的时候,经过阮慕斯,快速地在她耳边说了句“老公爱你”。 一句话,就把阮慕斯给哄笑了,她推他脑袋,“知道了。” 乔子执笑着过去取奖品卡,翻开看了一眼,合上,具体奖品是什么,他没说。 阮慕斯和甜果俩人眼睛特别像,十分亮,同时滴溜溜地转了圈儿,阮慕斯憋住没问,还好有甜果,甜果大声问:“爸爸,奖品是什么鸭!” 乔子执奖品卡揣进牛仔裤,拍了拍兜,“暂时保密。” 下午的任务是要跟村民们一起酿酒,酿酒不累,节目组不怕长辈们和孩子们累到,就全员出动。 去的一位村民家的院子,村民酿酒工艺已经有百年历史。 锅是普通做大锅饭那么大的锅,没有大到离谱,村民也已经拿出来提前发酵好的大米,从烧水滚桶到解释酒槽和接酒,再到解释原理,为各位嘉宾解释得清清楚楚。 众位嘉宾协力酿酒,酿好酒后,傍晚,就在村民家一起吃饭喝酒。 吃完酒后,三三两两的散开去玩和去聊天。 阮慕斯也喝了小口出力酿的白酒,喝酒易感慨,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周围一张张鲜活热闹的脸上。 乔子执似有所觉,搂着她腰拥入怀里,侧脸摩着她的头发,“喝多了?又瞎想什么呢?” 阮慕斯顺势倚在他怀里,小声问:“你发没发现?” “嗯?” 阮慕斯没出声,环视着周围。 三个小朋友在树下绕着秋千追跑。 沈曼和梁汶泽两厢沉默,没再交谈。 乔义军和吴冰惠俩人唠叨着上午的小事情。 文璐思脸红地站在肖禹身旁,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 文江洋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的站在文璐思身边,一脸冷漠地斜着肖禹。 乔子执会意,垂眉问阮慕斯,“觉得他们就是我们的未来?” 他总是很明白她,很多时候她都不用说话,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阮慕斯握着乔子执的手用力了些,“是啊,你也觉得很像吗?” 天真快乐的小朋友们是他们的现在。 八年后的他们,或许会经历沈曼与梁汶泽那样的事情,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太了解对方而什么都不用说了,沉默,不再沟通,信任,误会,担心对方喜欢年轻貌美的男生或者女生。 甜果长大后,就像文璐思一样,或许会有喜欢的男生,她就忘了父母,全身心地投入到和那个男生的感情里,出国,分别,回来后再续前缘,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跟着心情变化,变得患得患失,不像原来的自己。 甜果再大一点,乔子执就像文江洋担心文璐思那样担心甜果,不喜欢未来的女婿,尤其不喜欢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等他们再老了一些,就像公公婆婆一样,唠唠叨叨,吵吵闹闹,跟子女训话,子女左耳听右耳冒。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啊,好像是每对夫妻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和这样的阶段。 单就这么想着,望着,就好像过完了一声。 突然一个触感,让阮慕斯回过神来。 乔子执低头吻她的额头,让她继续看周围。 小星摔倒了,甜果也摔倒了,稳重的火火要过去扶他们俩起来,俩小朋友却 分卷阅读255 自己率先爬起来了。 沈曼和梁汶泽俩人在低声说话,虽听不清俩人说的是什么,但俩人之前空空的无名指上还戴上了戒指。 文璐思悄悄地拽了下肖禹的衣服,肖禹反手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在前面,虚虚地圈着她腰,以保护的姿态让她不要摔倒。 文江洋看见肖禹的动作,低低的,释然的,笑了一声。 乔子执妈妈腰好像疼了,他爸低头询问,并给她轻轻按着腰。 小朋友们天真无邪,享受当下,摔倒就爬起来。 人到中年,婚姻难免出现问题,沟通解决好后,十四年的婚姻又加固了层堡垒。 年轻的女儿遇到深爱的男人,她得到了一份爱情,她也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 女人嫁人的时候,为她一生的选择把好关,心甘情愿将女儿交给她所爱的男人。 年迈以后,他们夫妻携手一起度过五十年,七十年,一辈子依偎在一起,白首不相离。 乔子执眼角的疤未曾变过,永远带着股狠劲儿,但对阮慕斯,也永远温柔。 他指尖温柔地绕着她的发,双唇贴着她脸颊,软声说:“老婆,祝我们百年快乐。” 116、完结终章 ... 周末, 乔甜果和哥哥姐姐们去室内水上乐园玩了。 和唐叔叔家的唐甜贝小姐姐,盛叔叔家的盛堃小哥哥一起出去玩, 几个不大点儿的小青梅竹马从小玩得特别好。 甜果最小, 才过完六周岁的生日,小哥哥小姐姐们都宠着她。 /讠卖 %文girl…獨 咖 證 裡~ 唐铳和许供春带着这些小朋友们出去玩, 乔甜果不在家,乔子执和阮慕斯俩人如往常一样, 阮慕斯写剧本, 乔子执开会打游戏洗水果。 阮慕斯录了六期节目后,对农村人的生活和细节有了很多了解, 灵感多, 写得顺, 写一会儿休息手指, 扬声喊:“老公,你在哪屋呢?” 得到带笑的回答,“阳台。” 阮慕斯小跑去阳台, 阳光温柔的冬天,阳台前铺着舒服的羊毛毯,乔子执坐在阳台上看书,阮慕斯过去扑到乔子执背上, 瞧他在看什么书, 看清楚后连忙抽走书。 乔子执回头也跟她抢,被阳光闪得笑意很深,“你都写了, 还不让你老公看啊?” 阮慕斯抱着书蹲到地上,“烦人啊,那时候写的日记太幼稚了。” “是幼稚。”乔子执也蹲下,双手托腮地瞧着慕斯,“但是我喜欢。” 阮慕斯抿嘴笑,柔声叫他,“小师父。” 乔子执掷地有声地应着,“在!” 阮慕斯哈哈笑开,扑进乔子执怀里,俩人一起读她青涩却满是美好回忆的书——《小师父》。 【今天和小师父出现场,死者是一个二十岁的男生,父母都很难过,在看到我以后突然失控,说我长得像他们儿子的女朋友,哭喊着朝我冲来要打我,死者的父亲手上还拿着水果刀,我站在角落里,无处躲藏。 正在勘察现场的小师父,忽然大步而来,抓住家属的手腕,同时将我护到身后。 那一瞬间,我闻到了小师父身上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我悄悄踮起脚尖儿,凑近了闻他,真的好香。】 阮慕斯害臊捂脸,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一个颜控的小迷妹,每次小师父保护她的时候,她小迷妹的心都活泛地跳动起来。 她仰头问乔子执,“你知道我总偷闻你吗?” 乔子执挑眉,“你说呢?” 【今天小师父秀肌肉了,虽然是我偷看到的,哈哈。 他在解剖室连着工作了六个小时,浑身都湿透了,脱了解剖服去浴室洗澡。 我看他没拿衣服,就跟过去给他递衣服,没想到他在前面边走边脱衣服。 哇,小师父背肌太好看了,裤腰松松垮垮的,腰超级瘦。 我没敢再跟上去,就在后面偷偷地看他。】 阮慕斯喂乔子执吃山竹,“你那天是故意的吧?” 乔子执但笑不语,只是慢悠悠地吃着小徒弟喂给他的山竹。 【小樱姐和曲哥俩人总是争论不休,他们俩经常吵架,可能八字不合,意见很少统一过。 我听得耳朵疼,脑袋里面向有一只蜜蜂和一只苍蝇在吵架,虽然都是嗡嗡嗡,但互相谁也不理谁,听不懂,交流不了。 我放下电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问我师父啊?让我师父给你们判断好不好?他肯定是最权威的。”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我是法医,不是裁判。” 我吓了一跳,心想糟了,对小师父的崇拜被小师父发现了,还好小师父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已,转身就走了。】 乔子执揉捏着阮慕斯的小手心,“你先暗恋我的吧?嗯?” 阮慕斯不承认,“我那时候就只是崇拜你。” 乔子 分卷阅读256 执含笑看她,阮慕斯被看得心虚,“好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今天我有两个不明白的专业上的问题,拿着电脑去问小师父。 小师父在办公室里忙事情,我有点不好意思问,没想到小师父放下手里的工作,对我点头。 “过来。”他说。 我发现我很喜欢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让我特别有安全感,还有一点点小崇拜。 他把办公椅让给我,我坐在他椅子上,他站着,稍躬身撑着桌子。 我回头问他时,他刚好低头。 小师父的嘴唇儿好像轻碰到我额头了,一瞬间的触感后,又好像感觉到小师父的嘴唇儿轻碰到了我的耳朵尖儿。 痒痒的。】 阮慕斯仰头笑看乔子执,“我当时不知道,这么看,你肯定是故意的!” 乔子执亲她耳朵尖儿问,“撩到了吗?” 阮慕斯诚实地点头笑,“撩到了小敏感。” 乔子执翻页儿,阮慕斯忽然伸手挡住,“哎呀,这页你别看了,太蠢了!” 乔子执坐在毯子上,怀里抱着阮慕斯,笑着翻页儿,“那我看看有多蠢。” 【今天省厅的车都被开出去了,小师父的摩托车也借出去了,出去拜访家属时,小师父心血来潮想坐公交车,我便陪小师父坐公交车。 我跟着小师父上车,有一个空位,我刚要坐下,小师父忽然拦住我,“那里有点湿。” 车一晃,人一挤,我把“点”字给听没了,只听到,“那里有湿。” 我心想,啊?为什么?有婴儿坐过这里吗? 站停,门开,有人上来,要坐到这个位置。 我连忙阻止说:“您别坐。” 那人很不解,“啊?” 我一脸认真地解释:“这里有屎。” 然后就看到路人更迷茫,小师父则笑得抽搐,一直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干了什么蠢事,小师父笑话了我一路。】 阮慕斯捂脸,“太蠢了。” 乔子执忍俊不禁,低头亲吻她额头,“我喜欢。” 【今天把小师父的白大褂偷来了。 就是……好想给小师父洗衣服啊。 不知道为什么,就好想在阳台下,给他洗他白大褂,空气里都是洗衣粉的味道,想想就觉得心里特美。 偷偷洗完衣服,挂到阳台上后,我仰头瞧着,才觉出哪里不太对劲儿,我惊呆,我这个行为太像变态了啊。 下午小师父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白大褂,我撒了谎,说没有看到,打算从此珍藏这件白大褂,不然太羞耻了。】 乔子执再次低笑出声,“你偷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了。” 阮慕斯双眼瞪大,“啊?那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没觉得你像变态,”乔子执失笑道,“只觉得你特别可爱,你偷衣服走的时候,脑袋还撞到门了。” 【今天下雨,出现场的时候,车开不进去,小师父打伞走在我身边。 我没敢靠近他,中间空出一段距离,他忽然伸手拽我,“怕我啊?” 我不怕,只是觉得他撑伞的手,若有似无地碰到我。 我离他距离还是远,他干脆把伞递到我手里,态度很强硬,然后他走进雨里。 小师父的背影很酷,不紧不慢地走在雨里面。 那一刻,我承认,真得有被他帅到。】 乔子执翻着书页,斜睨着她,“我家小徒弟这么爱偷看我啊?” 阮慕斯坐起来,低头看他,“其实现在也总偷看你,如果我醒得早,就偷看你。” 她手指划着他的鼻子,“真的看不够。” 【小师父还没有答应帮我改稿子的事,我有点急了,又琢磨着拿就不在一棵树上吊着了,转头去找了小樱姐。 我拿着小喷雾往玫瑰花叶子上喷水,一边跟小樱姐笑说:“辛苦小樱姐了,等我发稿费了请你吃一个月的饭。” 小樱姐笑说:“跟我客气什么,不是说了,他不教你、不帮你,就来找我了么。” 我特高兴,“小樱姐最好了,喜欢死你了。” 这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之前不是说最喜欢我?”】 阮慕斯笑着指乔子执,“你怎么那么爱吃醋啊,跟小樱姐女生也吃醋。” 乔子执咬她,“谁让你逮谁跟谁说喜欢她,之前还听你跟杨喜鹊打电话说最爱她,我在哪儿呢?嗯?” 阮慕斯再次抓他手放在她心脏处,“在我心里呀。” 【今天小师父又生气又好笑。 我宿舍的水龙头不出水了,找他来帮忙。 他是第一次进我宿舍,他才走进来,脸色就变得阴沉,他在我宿舍看了一圈,一言不发地走了,我赶忙跟上,没想到他径直走到科长办公室,面无表情地问:“谁给她安排的宿舍?” 我宿舍确实有点小和旧,好多设施都咔哒咔哒响。 我站着门口有点小尴尬,其实住习惯了也还好,没 分卷阅读257 想到接下来科长的话,让小师父脸色更黑了。 科长笑道:“你啊,你安排的啊。” 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小师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阮慕斯回头看乔子执,乔子执轻咳一声,“后来你去喜颜,我给你安排豪华办公室了。” 阮慕斯笑说:“谢谢小师父和乔总呗。” 【我很少的时候会丢三落四,可能是对省厅完全无条件信任,在省厅里就经常丢三落四。 今天把电脑忘记在办公室里了,晚上要回去写五千字的,我着急地跑回去,撞到一个人怀里。 小师父手上提着我的电脑包,用电脑包推了下我脑袋,“你这小记性,应该需要个特别助理吧?” 我心想助理也太花钱了,我连校稿都是自己做,一边跟小师父说谢谢。 小师父忽然俯身过来,“我给你做特别助理怎么样?” 我当时好想啊啊啊的喊出声,最后选择矜持一笑,“小师父太贵啦,我雇不起。” 没想到小师父又说:“免费的,要不要?”】 阮慕斯抓着乔子执的手放她心脏的地方,好笑地说:“那时候我心跳好快。” 乔子执胸膛震动的笑,“现在心跳也快。” 【小师父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包括我每天桌上的那一束玫瑰花。 我以前不太喜欢花,很不实用呀。 自从每天早晨都会闻到这玫瑰花香后,就喜欢上了花香味道,会让我一天都保持好心情。 可是我很纳闷小师父每天都是几点到单位的,我有一天就去得好早,看到了小师父将花放到花瓶里那一幕。 小师父换花的时候,嘴角带笑,眼里都是笑,他站在桌边,那么酷的一个人,摆弄着脆弱的小花瓣,却那么认真温柔。 喜欢小师父,应该是我做得最美好的事情了。】 乔子执翻身压住慕斯,慕斯眼睛亮亮地瞧着他。 俩人在阳台的地毯上,乔子执笑着低头吻她,“我喜欢你更多一点好么?这本书显得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更多啊。” 阮慕斯仰头亲他唇,“我喜欢你多一点,你爱我多一点。” 【今天省厅有篮球比赛,小师父也参赛,带领法医科两个不太擅长打篮球的前辈。 我和小樱姐站在场外加油,场上比分没有拉开太大距离,实力相当。 我看得莫名紧张,然后忽然看到篮球朝我飞奔而来,球实在比场上的人快,砰噔一声,砸到我脑袋上,其实不太疼,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朝我跑来,径直抱住我脑袋。我被抱懵了,直到旁边响起起哄的笑声。 我连忙推开他,“不疼的啊,没事的。” 小师父松开我说:“我怕你脑袋砸坏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气得我好想打他哦。】 乔子执咬她耳朵,“我当时想听的是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阮慕斯笑了,“我有时候反应很慢的,你得说出来啊。” “那我现在想听,我是谁?” 阮慕斯歪头,“你是我老公。” 【今天好困,熬夜到凌晨四点钟才睡。 早上到办公室后,我困得打瞌睡,实在受不住了,趴桌子上补觉。 中间醒了一回,手麻,麻得整只胳膊都有小星星在跳跃一样,好难受。 忽然一只手臂伸过来,钻进了我脑袋下面,我迷茫抬头,小师父歪头道:“我手没地方放。” 我顺势枕着师父的胳膊睡,睡得好香。】 阮慕斯往乔子执怀里蹭了蹭,乔子执手臂放到她脑袋瓜儿下面,“手臂再给你。” 阮慕斯笑开,躺在他怀里,枕着他胳膊,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小师父出差了,好想他。 反复按开手机好多次,想问问他吃没吃饭,累不累,有没有胃疼。 他每次出差,我都不太能够专心做事。 小樱姐叫我出去吃饭,我也没什么胃口,直到收到小师父的一条短信。 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阮慕斯声音柔软,“那天我看到三个字,哭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乔子执抱她紧了些,“爱哭鬼。” 【小师父出差了五天,晚上九点终于回来,我以为他会直接回去休息,我也打算早点睡,没想到接到他电话,他就站在楼下等我。 我飞奔下楼,那个酷酷的身影正站在楼道前,月光下的剪影笼罩层柔光。 我一直跑到他跟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半小时前。” “小师父有什么事吗?” 他挑眉,“没事,就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不是很想理他了。 小师父好像累了,聊了几句后,他让我回去睡觉,我就听话转身上楼。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会突然回头去找他,接着就看到他站在原地未走,含笑地看着我。】 乔子执手指绕着阮慕斯的头发,“那次死者是对 分卷阅读258 情侣,我就很想看看你。” 阮慕斯坐了起来,被他拽头发拽得一疼,“你没跟我说过。” 乔子执揉了揉她被拽疼的脑袋,“那样的事,我自己感受就好了。” 【小师父连熬了两个大夜,上午又要开会,中间空闲一小时,我怕他撑不住,就带他回我宿舍睡觉。 小师父今天没跟我客气,躺到我床上,没一分钟就睡着了。 我给他脱鞋盖被子,然后悄悄蹲在床头看他,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的五官,他的眉眼,小师父真的好帅啊。 我没忍住,很轻很轻地偷亲了一下他的脸,亲完整个人都僵住,好怕他醒来发现我偷亲他。 还好,他没有醒,我便一直蹲在床前,托着下巴,一直一直的,看了他好久。】 乔子执低笑,“我没睡着。” 阮慕斯咬他手背,“你当时心里肯定在笑话我。” “没有。”乔子执也诚实,“心里可美了呢。” 他笑道:“我当时心里想,我家小徒弟好甜。” 两个人在阳台上依偎着看了很久,书页轻翻,柔声回忆当时对方不知道的自己的心情,时而笑闹,时而亲吻。 外面才下了场雪,室外气温很低,阳台的阳光却暖洋洋,书里的文字更暖人,那里面每段话每个字,都是他们曾经的回忆。 阮慕斯忽然从乔子执怀里爬起来,跑去拿电脑,又颠颠儿跑回来,坐到乔子执身旁,扎起头发,打开文档。 乔子执饶有兴趣地瞧着她,“又有灵感了?” 阮慕斯笑容温柔又美好,回头看乔子执的双眸闪闪发亮,“之前记录恋爱,我现在再写一本,记录我们的婚姻,好不好?” 乔子执扬眉问:“你两小时前还说小师父这本书青涩幼稚丢脸,现在又活心了?” “现在读起来,很美好啊,”阮慕斯问:“上本叫小师父,你说这本叫什么?” 乔子执歪头亲她脸,他眼角虽有道看起来人狠脾气暴的疤,但他面对他的慕斯,总是声音充满温情,“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