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渣父》 分卷阅读1 书名:我的渣父 作者:嘿siri 文案 所有婚姻的不幸,逃不过三观和原生家庭的影响。故事主人公的人生颠覆就是从婚姻开始。但他永远不知正确的人生观是什么,在一次次的争吵中也不知珍惜和反省。自始至终无法正确的面对一个家庭,逃避又讨厌的家庭义务和责任,最后的结局是如何?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婚姻的不幸不过是三观和原生家庭 立意:婚姻事态 发人深省 第一章 原生 他叫王雷,据他妈妈讲,90年的夏雨过后,滚滚震雷带来的名字。名字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深意,相反却觉得有点俗不可耐。 呱呱坠地便是一个小康家庭,90年代,别人家能吃上豆油都要积攒一年,过年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们围坐在一桌喜出望外地看着一盘带有油色的菜,垂涎欲滴。而在他家就已经是家常便饭。别人家都还是蜡烛照明,他们家已经安上了电灯。他的爷爷当年在供销联社有点来头,他的爸爸20岁便接任了村支部。一切看似都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日子。 后来闹了分家,一家三口搬离了他爷爷家,因为这个,他的母亲整整絮叨了半辈子。 小时候的他,长了一副女孩子的模样,白白净净的,看见什么都胆怯、害羞,谁看见了都觉得招人喜欢。他的母亲把他当宝贝似的娇生惯养着,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三岁之前他们的家庭算是美满和谐的。 他的母亲,典型的家庭妇女,温顺,生得漂亮,没有文化。姥爷死的早,家境不好,他的姥姥一人带着他母亲姐弟八个勉强过活。在他母亲19岁那年就有人托媒嫁给他的父亲,而在她母亲出嫁没几年,姥姥离世了。所以,他的母亲连体己的娘家人都没有,但是当初,还只有他母亲是嫁得最好的。 他的父亲,王川河。刚才说了家庭好,奶奶为了供他爸爸上学,任何农活都不让他父亲伸手,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都辍学回家务农,一心只让这个大哥好好学习。然而,大学没考上,还养了一身富贵病,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别说农活了。上了几年专科学校回家就跟他的母亲成亲了,成了当时村上学历最高的文化人。继而接管了村上的工作。 乡下的工作繁重又不好做,从他懂事起,他就开始崇拜他的父亲。他的父亲,风声鹤唳的一个人,宽宽的额头,有着一双王熙凤的丹凤眼,又总是怒目而对,有种不厉自威的感觉。 90年代,农村有很多蛮夷之人,胡不讲理,搬弄是非,如若没有一些“流氓”的方法,确实也难以处理一些“刺头”青年。还好很多百姓对他也是又敬又恨,但在他管辖的村子,也还算是井然有序。 这就是王雷最初的原生家庭,90年代的家庭里最是优越的了。那时候没有交通工具,一个屯子一个屯子的买些吃喝用品叫做赶集,只能来回几公里走着,他曾经回忆,他跟他的母亲走了一上午,顶着烈日,买了一兜子香蕉,他只记得奔走的辛苦,发誓再也不走着走了。却不知别人家孩子一年都吃不上、吃不起一根香蕉,他为了犒劳自己,一兜子香蕉回到家里就都吃了。 那时候的孩子都在啃豆包、烧蚂蚱,他连水果都已经屡见不鲜。 他的记忆里很少有他父亲的身影,别人家的父亲都是伟岸的,陪孩子嬉笑怒骂共同成长的。他的没有。他只记得,在他7岁的时候,他玩凳子,被凳子上的钉子扎到了手,他的父亲勃然大怒,用斧子把凳子都劈成了两半。他在回忆的时候满脸的骄傲自豪,他是多么地认可他的父亲的作为,可能是唯一的深刻就是这一种关爱他的举动吧。 然而,这畸形的爱里面,掺杂了畸形的教育是多么的可怕。谁都未曾想过这样的举动,是否正确。而就是这样的父亲,在他眼里依旧比别人的父亲伟岸,许久都得不到的父爱,突然间多了这样的在乎,自然是一种铭刻。而到现在,哪怕他都二十七八岁,他都不曾质疑这样的父爱是对是错。 正常父亲的陪伴关爱微不足道的细节,在他的父亲身上呈现出来的都是对他的感恩戴德。 我叫王雷,我一直觉得我是幸福的。我有优越的家庭,我有其他同龄孩子吃不到的、穿不到的。我的妈妈是最疼爱我的,从小到大,没责骂过我一句,我只记得我实在闯了大祸的时候才轻轻的踢我一脚,以示教训。从小爸爸就各种忙来忙去很少顾及我和妈妈,钱多的时候会给我十块二十,让我随便买玩具。当其他孩子手里只是5角1块的时候,我就能喝着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奶茶,买着10块钱一把的子弹枪。我喜欢他们见我的眼神是一种羡慕与嫉妒,我喜欢对他们指手画脚,我喜欢他们对我的敬而远之。我不管他们对我,对我的家庭是怎样的评价,我骄傲地,快乐地过着我的童年。 在我十岁的那一年夏天,我家搬去了镇里,在这个叫兴胜小学的地 分卷阅读2 方我上了二年级。那时候镇里的有钱人都自家盖起来二层小楼,我家也镇上的东边顺势盖了房子,家里开了饭店,生意红火起来。妈妈也无暇顾及我,我每天除了上学逃课,就是传纸条,搞小动作,老师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记得有一次老师罚我写十遍作业,写到了半夜我都没写完。爸爸难得的一次在家,我委屈地看着他,他心疼的告诉我“回去睡觉,明天我和你们老师说”。第二天,不知道我爸跟老师说了什么,老师对我未完成的作业只字未提,而且从此以后对我的任何无理取闹都没再管教过一次。我心里暗想,我爸可真了不起。 每天父母早起晚归,爸爸买了一辆拉货的小货车,跟妈妈去市里上一些蔬菜,根本就没有人管我的作息日常,那时候的日子快乐又自在,我除了臭美,就是逃学。中午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为了省钱走五六里路回家吃饭,我只要拿钱,自己家的饭都不吃,就天天去学校门口卖盒饭的地方,一次5块钱,吃得倍儿香,回家一躺,想着下午是去逃课还是打篮球。每次想着他们在教室里埋头苦读着我看都看不懂的课本,还要听着我篮球次次扣在篮板上的声音,我心里就特开心。 就这样,我不学无术,没心没肺地过着。看着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家里的饭店开了几年,赚了不少钱,我留了两级。在我十五的那年,我实在学不下去了,主动申请了退学。转眼第二年,我向家里要了一辆摩托车,满大街辍学的孩子都撒欢了似地骑。父母在我心里比谁都重要。老师会训斥我,会让我改正这个改正那个,在她眼里我就没有正确的事情;同学不跟我一起玩,所有否定我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他们都是在嫉妒我拥有他们没有的,他们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因为穷,而我骄傲地活着,我根本不需要朋友,他们的父母都是不爱他们,每次被老师罚,不敢多说一句,我才是最幸福的。因为我有一个能为去伸张正义的父亲,和一个有求必应的家庭。 爸爸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一周、半个月……工作上有事情了,就回来主持一下,手下人自然就做了。我的父亲就一个兄弟,我的叔叔,地地道道的农民,看似老实。据我妈妈说,当初分家少不了他的功劳,由于奶奶偏心,把我们撵了出来,所以我们跟他们并无来往。父亲与叔叔总是不和,叔叔总是觉得父亲做了太多不对的事情,所以父亲在社会上结识了一些朋友称兄道弟。我的这些叔叔们都是有来头的人物,非富即贵,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总是热情地夸我,给我钱花,我越来越觉得我的父亲好有能力。而我自己的亲叔叔,不要也罢。 随着他的不回家,他跟我妈妈的关系越来越不好,家里无人的时候回家对我妈妈指手画脚。终于有一天,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上来就给我妈一个嘴巴,接着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他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我就站在身后,猝不及防地吓得一愣。虽然我小时候他们也总是打打闹闹,可是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对我妈。我一步冲到我妈前面,并没有害怕便问他:“打我妈干吗?” 他看我在面前,神情闪躲了一下,脚从地上的洗脚盆里拿了出来,踢了一脚仍然蹲坐在地上母亲,脸转了过去,大声嘟囔着:“下次放水摸下,你要烫死我吗?” 我扶起我妈,把水盆一并拿走,去了后屋。 我看着我妈眼泪一行一行地往下落,一句话都不敢说。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凶神恶煞的父亲,第一次讨厌这样的他。可是看他恶狠狠的样子,我跟母亲都不敢在说什么。 这夜只听见母亲辗转反侧的一夜未眠,楼下的鼾声也一夜未断。 第二天,妈妈做好了早饭,一如既往地召唤坐在床边的父亲吃饭。他也如平日一样,打电话洗脸,打电话上厕所,打电话吃饭,那个年代他有着最流行的手机,一边吆喝着我妈给盛饭,一边说着“我一会在打给你啊。”妈妈照旧做着她每天都要做的,伺候我爸的衣食住行,就差上厕所不能代替。可是今天的她面无表情,可能昨天的伤真的打到了她的心里去。我看了一眼我爸,盛了一碗粥,不是好语气地对他说了声:“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也只有在他过了那股子劲我才敢问。“什么怎么了?”他模糊地说了一句,眼神躲闪到碗边,一边对我妈说,“快坐下你也吃饭。”就像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有点事,心情不是太好。”他一边吃着一边小声嘟囔着。我看了我妈一眼,我妈嘴角挤出一点微笑:“快吃饭吧,一会凉了。”这事便不了了之。就此谁也没有再提。 他不发脾气的时候依旧是我崇拜的父亲。我能原谅他的所有,即使他对我妈不好。 吃过早饭,每天的行程都是一样的,我继续出去撒野。自从我不念了,我便开了一间台球室,其实都是自己玩的时候多,还有几个闲散的农村人,一来二去都混得很熟悉了。妈妈的饭店也不开了,因为我爸很久不跟我妈去市里进菜,很多事情一个女人她照顾不来,转让给了别人。我爸呢,每天西装革履,电话不停,我问我妈他每天都做些什么,我妈说她也不知道。 其实 分卷阅读3 我知道我妈是不敢问。 日子还是这么过着,突然有一天我爸叫来了一伙人,在我家打麻将的打麻将,推牌九的推牌九,一晚上,我妈给他们端茶倒水,茶水钱收了一万之多。自此以后,我爸就对我妈说,“你开间麻将馆吧,我去办手续,你别管我在做什么,你坐在家里收钱就得了。”那一年我17岁。 2007年,麻将馆才刚刚兴起,正规手续也简单好办。何况我爸认识的人都是手眼通天,结识的都是达官贵人,我觉得我爸太了不起了。17岁的我一点都没有因为我不去努力学习而感到一丝的后悔,我每天游刃于这些大人之间,每天跟我妈一样看着他们使眼色,玩权术。人数不够的时候,我跟我妈都会上去玩一场两场,台球室我也关了门。那时候我爸一样在家的日子很少,他换了更好的丰田车,每次都有不同的叔叔给他开车,每晚我跟我妈妈都会有多则一万两万、少则几千的收入。我自己也暗暗地攒了些钱,买衣服、买手机,那时候什么流行穿什么,可能你还是个高中生,再有钱的人家也不能件件衣服是品牌,我都已经屡见不鲜。 我妈也开始打扮得像是城里的贵妇,别人看见我家都用羡慕的眼神。我妈气色也好了起来,偶尔也还是见我爸一言不合就骂我妈,我妈还是一声不吭,但是她已经不在计较,可能是钱的作用吧。总之,这样的生活,我们都不在去过问过多我爸的事情,有时候觉得他的回来多少又有些尴尬,仿佛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家。 一天晚上,如往常一样,吃过晚饭这些人都来我家打麻将,我爸难得在家,他在家我就出去三番四次想开他的车,男孩子嘛,总是对车感兴趣。车里一个叔叔他也姓王,让我叫他王叔,他便教我开车。 “眼睛看前方,离合,挂挡,给油,走——” 我学得很快,一转眼都开出了十多里,秋天的晚上,路上没什么人,他便跟我闲聊了起来。 “我跟你爸都是患难与共的。” “是吗?叔叔。” “是啊,我们是在大梗家屯一次牌局上认识的,那时候我输了50万,急得我汗‘哗哗’往下淌。是你爸,背后掐了我一下,我一下在恍悟,对方出老千,这样我才没输钱,弄了个白玩。” 他讲得津津有味,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才知道我爸,我的父亲竟然赌博? 我心里告诉我自己,他只是去看热闹,不会玩的,他没有那么多钱。 接着这个叫王叔的人继续滔滔不绝地跟我讲:“你爸,在道上,那是名人,没有不知道他王川河的。多大的社会大哥他都见过,多大的牌场他都去过。最多的时候他赢了80万。” 我的心又惊讶又害怕,惊讶的是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能过上好日子了;害怕的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这几年的开销都是我妈开饭店,开的麻将馆的钱。到是听见过他问我妈要钱,让我妈几万几万的拿给他。 我假笑地回道:“我都不知道我爸这么厉害呢。”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大哥,好,这就回来。” 他按了电话,笑嘻嘻地对我说:“你爸,让快点回去。”我踩了刹车,对他说“叔,你开吧。” 我俩对调了位置,他仍笑嘻嘻地对我讲:“今天晚上又有大局了。”我没有说话,耳边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想着回家一定告诉我妈…… 十五分钟,当我到家的时候,我爸已经焦急地站在门口等着车了,看样子没有第一时间让他走上他心里很不舒服。我没有说话,低头进了屋,他径直走向副驾驶,车灯从门上的玻璃一闪而过,无影无踪。 我呆坐了两个小时,11点半,家里的麻将局散了,人都回家了。我的认知里在我们这里玩的牌九都是很大的了,一场输赢就成千上万,我不敢想象我爸的牌局到底一场是几十万,几百万?从来都没想过的数字。我妈一边收着麻将,一边扫地、收拾杯子。抬头看向我,好像在问我呆坐什么。 “妈,我爸在赌博你知道吗?” 我妈依旧没有表情,便不再看我,我又问了一遍:“你倒是说话啊?” “知道。”我妈轻描淡写地回答,还在扫地上的烟头跟灰迹。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跟我有着一样的惊讶。 “在咱们家开饭店的第二年就开始了,那时候还没有玩这么大,他认识的一些狐朋狗友都是做这个的。你看一个个油光水滑,钱包满满的,都是牌局上赢来的;也有输得妻离子散的,跑的,再也回不来的。”我妈抬头看向了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既然你知道就知道吧。我管不了他,你不在家的时候他还打我。你还小,没有娶媳妇,我怎么也不能让这个家散了,把你扔下了给他,你就完了。”我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妈,他这样不管,咱们家早晚也得完了。”我气冲冲地上了楼,余光看见我妈没受一丝影响,依旧在收拾残局。 我躺在床上想为什么是这样的,我应该怎么办?不知过了多久睡着了。 分卷阅读4 第二章 初恋 天微微亮我就起床了,母亲一脸常态地准备着早饭,她似乎忘了父亲经常夜不归宿,也忘了我对这件事的愤怒。她依然穿着最时尚的衣服出去唠家常,依旧打上了麻将不想做饭就扔给我钱花,依旧过着有今天不想明天的日子。而当我看见同龄的孩子父母在家,每天为了衣食费心伤神,我觉得他们即使每天可以朝夕相处,可以谈笑风生,我依旧觉得他们可怜。我宁愿过这样的日子也不想失去现在富裕的时光,也不想过他们的生活。况且,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并非不好。 就这样,随着母亲的放任自流,我们都习惯了父亲消失十天半月甚至更久,他就像猫头鹰一样,昼伏夜出,消失数日后的某个早上,我们醒来能看见合被而睡,鼾声如天的他,可能只有楼下的小床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在家,母亲不敢远走,不知何时醒来会要一碗面,母亲怕了他的暴跳如雷,也怕了他的拳脚相向。吃完面,接着永远接不完的电话,我们已经准备入睡,他却才开始他的一天。就这样又相安无事地过着一天又一天,我与母亲每晚经营着麻将馆,收入还算可观,也不知道他是赢是输,从未见过他拿回来一分钱。我跟母亲都在潜意识安慰着彼此,他只不过娱乐而已。 17岁的我,穿着时尚,每天都要穿白色T恤,小白鞋,骑着我拉风的大摩托,整个街道都是摩托“嗡嗡”作响的声音,最前线的诺基亚手机把玩在手里。与其他辍学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们整日游逛街头,打架斗殴都是常有的事,而我不与他们共舞,每天玩一场酣快淋漓的篮球比赛。手里有数不完的钱花,人生,简直就是开了挂一样,没有比这样在舒服不过的了。 母亲一如既往的打着麻将,每天笑颜如花,在这个小乡镇里,她是丰衣足食,最幸福的女人。我们不需要算计着生活开支,过着别人都羡慕的生活。时间过得很快,东边不知何时搬来了新邻居,母亲每天和他们打成一团,好和气的样子。 母亲说新邻居家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每天除了上学,只是宅在楼上从不下楼,在这里读初三,可我从来没见过她。她有个弟弟,我倒是见过一两次,每次我经过都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我母亲每天都会夸这孩子,长得真讨人喜欢。 那日,我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走,衣服打球弄得很脏。从小我就特爱干净,十三四的时候我的衣服就自己洗,街坊四邻无一不夸我干净。母亲最得意的就是有人夸我,她觉得我这个儿子还是相当让她骄傲。而我,自然是当仁不让!远远地就看见,离我家半尺不到隔壁门口,坐着两个窃窃私语,“咯咯”直笑的女孩。一个打扮时尚,穿着另类,也不知脸上是什么粉,被太阳照的金光闪闪,越走越近,才看清了她是东街张家的女孩。辍学在家,四处游荡,我对她并无好感。倚着门,笑嘻嘻地看着我,这样张扬的女孩我不屑一顾。 倒是椅子上坐着的女孩我从没见过,头发齐肩,齐齐的刘海,圆圆的脸,一笑嘴角的酒窝甚是可爱,皮肤略微深色。抬头跟我眼神相对的时候,闪躲了一下,我的心一下“怦怦”地跳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微笑了一下,径直进了屋。我猜到了,她应该就是新来邻居家的女孩。 我顺势把脏衣服脱了下来,炎热的夏天,我把背心套身上,端着一盆子水,出了门口。这里的楼挨着楼,出门就是水泥打好的路,院脖很长。夏季的时候,大家都围在家门口,吃西瓜的吃西瓜,唠家常的唠家常,吃过晚饭,老少爷们才到我家打上几把麻将。这里虽然属于农村,但是并不是都以种地为生,天天来我家麻将馆的都是自家开着五金、种子等商店,收入都是中上的群体;至于那些靠天吃饭种地为生的农民,我们也不待见。 “嗨,你不认识我了,小雷子。”花枝招展的张家女孩,扭着腰走了过来。她叫张亭亭,虽然也只有十四五岁,但是她的打扮跟她的年龄并不相符。她的父母离异,没人管她,小小年纪恋爱不断,只为了有人给她点钱花。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也很可怜她,表面上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反感,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乖巧的女孩怎么会跟这种人做朋友?可能,初来乍到,只有她是第一个愿意和她说话她的人吧。 “怎么不认识,张家大美女嘛。”我调侃道,看了一眼还坐在椅子偷偷看我的女孩。 她眼神狐媚的凑近我的耳朵:“嗨,给你介绍个新朋友。”之后她转过头看向椅子上的她。她害羞的低下了头,并无言语。张亭亭接着大声说道,“她叫赵梦莹,你的新邻居,多多关照哦!” 她眼神狡黠地亮了一下,我回看向那个女孩,她依旧是腼腆地对着我笑。“好的。”我嘴上回了一句,心里暗暗想到,这个女孩真美。17岁的心,第一次有种莫名的悸动,有种想保护她、想哄她开心,想跟她一起谈笑风生,更想了解她的一切。可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在最美的年纪,遇见这样聪明乖巧的女孩,谁不喜欢? 不懂爱情的年纪,遇到了爱情,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女孩就这样夜夜留宿在我 分卷阅读5 的梦里。 那时的喜欢很腼腆,一说话就脸红到耳根,我写着无数封情书偷偷地塞给她,把我平生所学全用在了这里。歪歪扭扭的字迹,自己看着都嫌弃,她却每一封都像宝贝似的保留。 就这样我恋爱了,我的初恋开始了。 赵梦莹,16岁,父亲是商人,人很随和,全国各地出差。淡季的时候回家住上半个月十多天,再次远走,长途跋涉地工作;她的妈妈是全职太太,在家照顾她和弟弟的生活,他们家虽然是后到的这里,但是在这里人缘好,能攒钱,日子过得红火。不像我家的生活,总是一种刀光剑影的感觉,第一次我羡慕了别人的生活,可能爱屋及乌,对她们一家喜欢至极。 她的妈妈特别喜欢我,每天都来我家的麻将馆,跟我母亲相处得像分不开的姐妹,不管怎样我还有个手眼通天的父亲。有一次在她爸爸出差遇到了点麻烦,还是我父亲帮了很多忙。至此以后对我家就更感激了。即使知道我们早恋,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我的母亲是大力支持的。在我眼里,我们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个社会,不管出什么事都有个能拔刀相助的靠山,是多么好的一件事,于我,于我的家庭,都是可喜可贺的。 17岁的我,懂了很多事,见了很多同龄孩子见不到的人,经历了很多社会的尔虞我诈。我的父母用事实告诉我不管什么事都要以自我利益为主,然而我并不知道这个叫自私,我的人生只需要照着父母的样子生活就是无可挑剔的。 我每天比自己上学都积极地接送她上学,她喜欢我叫她莹莹,她喜欢什么事都听我的,她喜欢看我打篮球。她班级的同学都知道她有一个“高富帅”男友,每次偷偷攒的钱都给她买衣服、买礼物、买手机,这样我能每天给她发信息,问候晚安,怯怯地说句“我爱你”。 那种喜欢是排他的,哪怕家里有天大的事情,我都无暇顾及,看不见有别人的存在。每一页的书上都写下她的名字,总是想着看见她就好;而她就像一个小尾巴,总是在我身后默不做声,我做什么她都说好。 她说:“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我笑着答:“原来是你追的我。” 我的脾气并不好,多年来母亲对我娇生惯养的很多事情都会迁就我。但是面对她的时候,我的温柔与宽容,只对她有。 初恋,就像这仲夏的风景一样让人沉醉其中。当她放假,我会拉着她去河边,她看着我抓鱼,笑的声音响彻整个田野。那时没有高大上的电影院,没有浪漫的咖啡屋,就在这样的小镇上,简单快乐的从不怕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手拉着手坐在夕阳下,说得最多的就是“我要嫁给你”。“我要你做我最幸福的新娘”。 她仰慕我的聪明,和我处理大人之间事情的从容,她依赖我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喜欢看我宠溺地为她系着鞋带,跟她在一起我是最快乐的。她什么都听我的,不会拒绝不会反对,不会说“不”,我心甘情愿的把她宠成公主,她的每一件事我都亲力亲为。无论刮风下雨,闪电雷鸣,接送她出入学校,比我自己上学的时候都怕迟到,喜欢看她每一个甜甜的微笑。我们超越了单纯的喜欢,在还不敢说爱的年纪里,我们相爱着,有着共同的信念憧憬着未来,和非她不娶的决心。 我把她的家人当成我的家人,把她的弟弟当作自己的弟弟,只要在我家零食饮料应有尽有。她的每一个生日,每一个我们的纪念日,我都给她惊喜,只要是他家的事,我们家都理所当然地帮忙。四舍邻居,整个镇里,也都以为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我跟她的婚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如此深爱的女孩,拿命护的女孩。 那时的爱情总以为一眼万年,总固执地觉得彼此是此生的唯一。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爱情,17岁的时候我与她两情相悦;20岁的时候我要与她终成眷属;25岁的时候我要与她生儿育女;老态龙钟的时候我要与她白头携手。我许她诺言,她定与我厮守。就这样携手看天涯,并蒂荣华。 这样我安定地过了很久,我的父亲重复着他的作息。看见他的时候依旧电话不停,看不见的时候我跟母亲生活的更加自在,他回家的时候我们都要小心翼翼的,家里充满紧张的气氛。当他知道我在和隔壁家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玉观音,并告诉我“好好的对人家”。他的默许我清楚,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人力,我们的联姻都是最合适的,这就是我父亲眼中的门当户对。 转眼入冬时节到了,北方的冬天寒冷,又无劳作,懒散的人们只能靠着喝酒打牌打发漫长的冬季。我家的麻将馆又到了红火之际,依旧有小赌怡情的,也少不了大赌伤身的,在我跟母亲眼里,这样轻松又愉快的挣钱方式真是无与伦比。而我心爱的姑娘,她从来不涉身这种场合,她的父母冬日倒是喜欢来玩几把,而她只安静地在家里,我喜欢她这种与世无争的性子。 我父亲在家的时候,我会忙里偷闲地跑出来,偷偷地开着他的车,拉我心爱的姑娘吃一碗麻辣烫,再偷偷地 分卷阅读6 在她脸颊亲上一口。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也知道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我不能有什么过分之举,因为她还未成年。从小我就练就了防人的本领,不想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而她就在我的锅里,从来我都不怕她会跑到别人碗里! 今年的冬天,我父亲在家的日子极少,平时我们也不敢打电话追问,如果他又去赌博,电话是找不到的,他会失联很久,我们都习惯了。母亲刚开始有恨,恨得都想杀了他,很多次吵架母亲都想一走了之,可看看身边的我,她终究忍不下心。我记得这几年吵得最厉害的不过是母亲带着东西去了我姨家,没过几天便放心不下我,自己回来了。回来以后,母亲便很少惹他,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尽量不去争吵,争吵也是没有用的。我深知母亲的良苦用心,可是我不能接受没有父母的家庭,不能让这个家庭土崩瓦解,我怕跟着他们任何一方,更怕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 毕竟他还是我的父亲,在他骂人的时候我依旧想着的是他曾经对我的好,我依旧觉得我的父亲不是这个样子的;况且我们的锦衣玉食都是他间接赐予的,没有他的指点,我想不出来我跟母亲能靠着什么活着,而那种贫穷的日子,我们想都不敢想。慢慢地,我们忽略了他的错误,既然依附与他,又怎样说他的不好?而我跟母亲都忘了,养一个家庭、妻儿,是一个男人天经地义的责任,我们却把他看成了是对我们的施舍,是我们摇尾乞怜赏赐的!我母亲卑微地活着,我也卑微地不想去靠什么自己的双手创造什么,我看来都是不现实的。 11月22日,小雪,母亲包好了饺子,叫醒躺在床上的我。 我迷糊地看了眼手机,8点40。“我要睡到自然醒。”我一边嘟囔着一边翻了个身,躺在被窝里依旧不动。北方的冬天是需要供热的,家里的烧锅炉、抱柴火,这些粗活累活,母亲长年累月义无反顾地干,毫无怨言。我看着母亲要去拿柴烧火,我赶紧起来了,还是心疼母亲的。我也是家里唯一能帮母亲分担的男人。母亲刚要推门去仓库,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说。” “嗯,怎么办?”语气有些急促。 “好,好我这就去。” 我刚下楼,正好看见母亲打完电话慌慌张张伫立在那愣愣地看着我。 “小雷,快,穿上衣服,你爸出事了。” 我跟母亲匆忙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我来不及多问,紧跟着母亲夺门而出。 这时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日系车,车里坐着一个男人,当我跟母亲上车之后我才知道,这是跟我父亲结交义弟的三叔。 “我爸怎么了,三叔?”我急切地问,往前探了探身体。车开得飞快,直奔市里的方向,母亲焦急的眼神也在等着这位三叔的答复。 “你爸……”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昨天我们在东兴玩牌,我赢了先走了,你爸贪大没走;后半夜警察来了,把他们都带走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了。 “他不是说了不玩大的吗?他认识的那些朋友呢” “省里下来检查,谁也不好使,况且突如其来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 我跟母亲呆坐在车里,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在一起,谁也不做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只是默念“一切都没事的,没有那么严重的。” 半个小时的路程飞快地过去了,眼前的是丰安市公安局。我不敢正视这里的严肃,低着头跟着这个三叔,余光下看见男人的黑皮鞋和深蓝色制服的裤子,我知道这里都是警察。转了几个拐角,上了楼梯,在一个门口停下了脚步,我才抬头正看见“审讯室”三个大字赫然而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跟母亲都显得不知所措。 “你们先去看下你爸吧,我去下那屋。”这个三叔指了指另一侧的403,径直走了过去 我跟母亲急忙推开门,只见父亲坐在实木的带手铐的光板凳上,颓废地低着头,眼睛通红,显然不止一夜未睡。这几年的熬夜不回家,头发掉得不剩几根,别人都会觉得父亲咎由自取。看见我跟母亲,焦急地不顾身下凳子的羁绊便把我们拉扯眼前,我看他这个样子是真的心疼,早已忘了他因为什么走到这里的。一心只想怎么把他弄出去的办法。 “你……”母亲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父亲“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快去找你三叔,让他帮我,不然我真的蹲监狱出不去了。需要多少钱,砸锅卖铁也要弄我出去。”他歇斯底里地低声告诉我。 我和母亲惊愕了一下却显得手足无措。 只说了这两句话门便开了,我扶起父亲。只见走进来一个警官,手里拿着文件夹,身后是我这个三叔。警官一脸严肃,什么也没说,用手势指着门,示意我们出去。 父亲依旧低着头,三叔在门口小心翼翼地不敢做声,我与母亲轻轻地挪步道门口,三叔顺势把门关上了。 “走,车上说。”三叔压低了声音,我们便走出了这里。 “你爸这次很严重,省里下了死命令, 分卷阅读7 你父亲这次涉赌数额60余万;而且这次是他聚众赌博,可能要判刑5—8年。”上了车三叔便开门见山地说,“我去403那屋是以前你爸认识的市里的警官,他说这件事他无能为力,最好赶紧把罚款交上,托托关系,可能会从轻处理。” “我回家准备钱,你跟小雷研究。”母亲紧接着说了一句。这件事对她来说真的是无从下手,家里的大事她只能指望我。母亲给了我一个的眼神,我知道她从来没有对我失望过。 把我们送到了家门口,三叔便匆匆离开了,我们各自留个手机号。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 “妈,看看咱们手上有多少钱,这几年咱们攒的也不少了吧,不行就把房子卖了,不能让我爸在监狱里待着啊!”我急切地说,想着父亲跪下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心疼,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他坐牢。 母亲叹了口气:“我手里只有10万,咱们家的房子也卖不了,是你爸从银行贷的款,没还完呢…… 第三章 劫难 明媚的阳光穿透窗户,就像带着嘲笑一般,笑得如此灿烂。 我焦灼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等着很早就出门了的母亲。 坐立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门一下子就开了。 “小雷,这是从你大姨,三舅那借的钱。”母亲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编织袋,匆忙地边进屋边说着,我快步上前急忙打开,看见眼前的5万块钱,心里有一点安慰。随之而来的却是心头的失望,这不多不少的5块钱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母亲的娘家也只有这两家过得好,母亲去借钱,他们都是要帮的。虽然看不顺眼我父亲已久,但终究还是体恤母亲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爷爷已经知道了,昨天托人给我送来三万块钱。”母亲画风一转,恶狠狠地又补充道说,“你二叔说你爸作恶多端,活该,这样的事他不管。” “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啊,我二叔可真不是人!还不如我爸交的朋友!”我也随着母亲的愤怒怨恨地骂道。 “妈,在等等你别着急,我三叔还没来电话,咱们在等等。”我接着安慰着母亲。 “你爸这次的事,挺大,镇上很多人都听说了。咱们现在有18万了,还是多准备点吧。”母亲疲惫不堪地说完。她纵然有千般万般恨我父亲,可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跟他一刀两断,我知道她并不全是因为我而不离开。 “铃……”手机突然的想起,惊得我第一时间就接起了电话。 “嗯,好,知道了,我这就准备。”三叔的电话,让我明早带上30万,他来接我;他说他手里只有两万,说我爸的事情有余地。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全部财产不过十多万,能借的亲戚都借了;况且家里就欠着银行的贷款,这种绝望的悲从中来。 “我再想想办法,不救他,咱们俩怎么活?他回来就还有希望。”母亲的话提醒了我,真的没有这个爹,我跟我母亲的日子更难熬。母亲没打过工,没工作,我怎么办?我不想像那些孩子一样辍学的都出去打工,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想着想着就好压抑,我蜷缩在墙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天就要过去了,我跟母亲一口饭也没吃,看了看别人家早已是吃过晚饭的时间,母亲却出去了。 我隐约看见了她去了隔壁。 莹莹:“你爸出事了?”手机的短信随之而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手里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迟迟未动。 莹莹:“没事,放心吧,我爸会帮你家的,我们是一家人。” 看了她的短信,我没有回,眼泪霹雳吧啦的往下掉。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焦急过,害怕过。以前每天过的都是王子般的生活,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家,怎么背后说我们,人人都知道我父亲赌博,但他却给了我们优越的生活,别人的诋毁不过是嫉妒。可是,三天了,17岁的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来的一切都是假象,我才看清我的家庭的样子。心里的五味杂陈,绝望、无奈、担忧、害怕,都被她的一句话融化了。除了我父母,她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女孩,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定不会负她。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早。出了我父亲的事,我家麻将馆也不开了,镇上很多人都没有娱乐的地方,也都早早的睡觉了。母亲这时也回来了,与走时不同的是,回来的时候多出了一个袋子。 “这是莹莹他爸给拿的。”母亲把袋子里的钱拿了出来,整整十万。 母亲感激与疲惫的眼神看向我:“睡觉吧,明早跟你三叔一起去。” 又是一夜的辗转反侧。我没想过她爸居然能这么义无反顾地对我家,我也不敢想象这么多钱,将来用什么还。 天刚蒙蒙亮,我就坐上了三叔的车。要说17岁的我做这些事情,怎会没有胆怯,可是没有办法,母亲是家庭妇女,唯一指望的只有我。 “我托人打听了很久,咱们尽快把罚款交上。态度好,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还好你爸的工作签的是合 分卷阅读8 同,上个月刚刚到期,辛亏他迷迷糊糊的没去续签呢,不然工作就丢了。”这次三叔说话有了点底气,看来事情应该能有转机。 他又接着说,“如果这次真的能出来,就好好做人吧,别在出去赌了,我是不去了。” “先给他救出来再说吧。”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们之间的事情。对于黄赌毒,可能每个初中生都知道这是法律的不能触碰的底线,可我上学的时候只记得那个凶神恶煞的班主任被我爸“管理”下,在也不敢对我指手画脚,我只记得我一次次扣动篮板的声音在他们上课时是多么的挑衅。只要能有钱就好,何必拘泥于做什么! 罚款已交,接下来便让回去等消息。又是三日过去,我和母亲已经愁眉不展,每日惶惶不安,街坊四邻都没人来我家闲坐,我和母亲度日如年,也只能安静地数着每一分每一秒。 “咣当”门上的闭合器弹回去的声音。 “三叔”近几日的联络让我跟他熟悉了很多,我亲切的迎上去。 “你爸的事有信了,幸亏罚款交的及时,组织者也不是你爸,还有以前你爸的朋友帮忙说话,拘役15日,就能回来了。拘留所不让去探视,你们就在家里等着吧。”三叔说完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虽然我已经忘记了这场浩劫付出了多少代价。 “再拿一万块钱,让你爸在拘留所能有好一点的条件吧。”三叔紧接着说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处处都要用钱,从小我爸给我的教育也是这样,能用钱办好的事都不是事,借钱也要办事,尽管我家从来都没有过钱。 “给。”母亲不知何时去了楼上,正从楼梯往下走,手里拿着一沓没有打开封条的百元钞票。 “好,我这就在趟拘留所。”三叔接过钱,起身就离开了。 “妈,这钱……”我疑惑地问道,母亲早已把能借钱的地方都借遍了,哪里多出来的一万块钱。刚才我还在惦记这一万块钱去哪里能凑齐,母亲就已经拿了出来。 “那天我就把我的金银首饰都卖了。”看得出母亲眼中的落寞可又转瞬变成了希望。 我拿出手机,顺势躺在床上:“我爸没事了,你放心吧。”我给莹莹发了一天短信,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终于睡了一场好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家里安静得很,我便上了楼。看见母亲不知何时也熟睡了起来。这些日子,母亲已憔悴了很多,也清瘦了不少。我悄悄给母亲盖一盖被子,便下了楼。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能做的便是等待,那日之后,三叔给我发了一个短信,“已经安排妥当,不用挂念”,便再也没来过我家。我跟母亲恢复了一日三餐,却也是清淡度日,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这十多天的到来。 莹莹是个乖巧的女孩,她从来不会像别的女孩一样,要鲜花、要蛋糕、要浪漫,她总是很懂事地赞同我的一切,不会跟我争吵。我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以为她会远离我,跟我分手;她不仅没有,她很安慰我,也不烦着我。她真的是上天赐予我的天使,她并不是漂亮得让人一见就喜欢的美女。微胖的身材,做什么都慢慢的,放学接她的时候她总是最后一个出来。虽然我性子急,但是对她我有最大的包容与忍耐,她说我是对她最好的男生,我要做到最好,心甘情愿地永远做她的最好。 十天的时间转眼过去了,我们在外面的煎熬不比我父亲在拘留所里的少。一大早,我三叔就来接我们,一起去接我父亲。十点准时,拘留所的伸缩门一点点开了,两侧的警卫像雕塑一样直挺挺的对视着,这一切似乎对他们都司空见惯。父亲还穿着半个月前的衣服,憔悴了不少。低着头怕耀眼的阳光,我紧忙去开了车门。车里我们都不敢言语,以父亲暴躁的脾气一定是张嘴就骂拘留所里的生活。 “老三,以后再也别玩了,这里头的日子不好过啊。”父亲突然说了句话。 三叔用车的后视镜看了眼我父亲,抿了抿嘴:“大哥,这个我早就想过了,一定不能步入后尘了。” 父亲往后仰了仰身体,很疲惫地说:“我睡一会。”一路我们在无言语。 我与母亲第一次听见父亲这么柔和的说话。 到了家,父亲跟三叔单独说了几句话,冲了冲澡;脱下了那身衣服,嘱咐母亲扔掉,觉得晦气,便上楼睡觉去了。我跟母亲的心可下落了下来,虽然外面欠了那么多钱,可是父亲回来了,他说了他会改邪归正,我们都觉得值得了! 这几日三叔不断地往我家跑,三叔把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告诉了父亲。我们家顿时负债30万,我不知道这些钱都要用什么去还?也不想知道父亲下一步要做些什么?起码这个冬天父亲没在出过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存在。这个除夕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年。 除夕,父亲叫来了莹莹一家,我的父亲跟她的父亲在一旁聊天,看得出来父亲很感激他家的“救命之恩”;我母亲则与她母亲谈笑在厨房准备晚饭。我扯着她的手,带着弟弟,一起放烟花。我看见她的一瞬,心底的一切烦恼都 分卷阅读9 烟消云散,我多想这样一辈子,我们两家这样其乐融融一辈子。 过了新年,春天就来了。虽然父亲不出去赌博了,但是他的电话依旧无时无刻的响起,依旧有一些赌徒跟他不断来往。母亲说过他几次,他说他知道怎么处理,就在大家都猜测我父亲职位不保,我父亲却轻松地回来说,重新签下合同,立个保证书就可以了。村上的事情除了他别人负责不了。我又一次的感觉到别人羡慕我家的眼光与我父亲的强大能力。 我18岁了,母亲有一日对我说:“你不能再这样游手好闲的了,既然要成家立业就得有份工作。父亲托了关系让我去市里一个知名企业老板开车。我开心得合不拢嘴,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莹莹。 “我要去上班了,你能不能等我,你一毕业咱俩就订婚,别再上学了。”以前我就暗示过她初中毕业就别继续上学了,反正她学习也不好,家里也同意我们的事情。 “我……”第一次她犹豫地回答我,“我爸让我念完高中再说咱俩的事。” 我有些不悦:“我爸不是已经还你家钱了吗?怎么还干涉我们两个,再说你家之前不也同意吗?” 父亲在我成年第一件事就是用我的名义去银行贷了十万块钱,还了她家。特意告诉我,不还别人的可以,不还他家的就是等于让你们俩结束。父亲很赞同我跟她的交往,所以不会毁了我的幸福,更何况在父亲眼里,他家还有用武之地! “跟这个没关,我也不想早早结婚。”她解释道。 我第一次与她生气,第一次想不通她是怎么想的,也为第一次她拒绝我而感到恐惧。难道真的是她长大了,不喜欢我了吗? 我们不欢而散,各自回了各自的家。转眼间她开学的日子到了,我也准备准备去上班了。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气度的老板,也没开过这么好的SUV。父亲叮嘱我,他以后就是我的领导。服从的一切指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定不要说。我谨遵教诲,便开启了我的上班生涯;而她,还是没有听我的话,也去了市里寄宿读书。如她所愿地上了高中。 老板的司机不好当,越是节假日应酬越多,我分身乏术。一直都是被别人宠上天的我,怨声哀道,可又不得不坚持。拎包、倒水,在楼下一等就几个小时一切行动都要以老板的日常为准。虽然高于普通工人的工资,我却有点老子不想伺候的态度;而面对莹莹,虽然在一个城市,好像都很陌生。 我租住的房子在市区的东侧,她的学校在市区的西侧,我忙的有一分钟闲暇都想睡一觉,开车的时候也不能跟她打电话,我们的心里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她上了高中好像跟我认识的她不一样了,一天总是在问我干什么呢,想没想她;我不方便接电话,她便闹情绪,说我不爱她。我除了累成狗之外,还得哄她。我们便开始争吵、冷战。而她对我还是那么依赖,一边说我不爱她了,一边想法设法见我一面。 一个夏季的周日,我平日除了在出租屋等待老板的电话,便是睡觉,又累又乏的神经已经没有心情去谈情说爱了。 “铃”手机突然想起来了,我一个踉跄,第一时间接起,生怕误了老板的事情。这半年的时间已经让我变成训练有速的警犬一般。 “在干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她。我放稳了情绪:“躺着呢。” “你等着,我去找你。”她迅速的说。 “别,我随时可能走。”我拒绝了她,这么热的太阳,白跑一趟我还是心疼她的。 “没事,我不怕白跑。”她看透了我的心思,就挂了电话。 我起来整理整理屋子,从小就爱干净的我,屋子里并不乱,东西有序的放着。我安静地坐着,确实是好久都没见她一面了,真的好想她。 第四章 献身 20分钟过去了,我听见“当当当”的上楼声。正当我把门裂开一条缝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冲了进来,接着就是一个拥抱。我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抱紧了这个曾经熟悉的女孩,闻到了她秀发上熟悉的味道。我们是有了争吵、隔阂,可是在这相见的一刻,都化为乌有。 我还是愿意倾其所有保护这个女孩,心甘情愿爱她一生,只要她愿意。 “想我了没?”她抬起头,睁大了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 “当然,有好久我都没看见你了。”我温柔地回答,眼里尽是柔情。 “还不是你,每天忙、忙、忙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委屈地看着我,眼睛里干净而清澈,让人怜惜不得,双手从我脖子后面拿了下来。 “我不都是为了你,挣钱给你花啊。”我打趣道,但在我心里却是真心实意的。 我来工作之前,母亲就找我谈了一下,家里的事情暂时不用我管,我爸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厚颜无耻地继续赌博,母亲让我安心地工作,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挣钱贴补家用。是的,我在外工作这半年,除了留下我的生活费,我父母用钱的时候我都拿了回去,贷款的 分卷阅读10 钱今年还必须还上。来不及跟莹莹多待的时候,我又觉得亏欠了她,每回路过她的学校我都会把早已预留出来的零花钱给门口的老大爷,加上她家里给她的生活费每月我都让她有花不完的钱。城市里不比镇上,这里的开销大、诱惑多。她所有的衣服我都让她买名牌,我不想因为钱失去她;而且我们约定了这次真的等过了三年,一毕业就结婚。 她穿了个短裙,上身是漏肩T恤,头发依旧齐肩,大眼睛萌萌地看着我,让我顿时心里有了一丝悸动。我们谈了这么久恋爱,我只是亲亲她的脸颊,拉拉她的手,从来没有过分的举动。我不是怕我负不起责任,在我心里她早就是我的人了,而是我想尊重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爱我。 她看我盯着她看,害羞地转了过去,娇滴滴地对我说:“我搬过来住好吗?” 我错愕地看着她:“什么?什么?”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她说:“我——不——想——走——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告诉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总觉得时机未到。总有一种不安在心里徘徊,我不知那到底是什么。 可在这闷热的夏季,和这干柴烈火的年纪,眼前是我心爱的姑娘,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有的顾忌自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说的,别后悔?”我坏笑地探了半个身子过去。 “嗯!”她害羞地转过了头,结果顺势地躺在了床上。 本就不大的小床,我们俩坐了过去,只能肌肤挨着肌肤。我感觉到了她的心跳,连呼吸都是甜甜的味道,我试着亲吻她,她迎合过来,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褪下了外衣…… 她有些拘谨地问我:“会疼吗?” 我万万没想到,她真的想把自己送给我。 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刻,我也作出了决定。 对于这种事,我们都是第一次,但是男孩子学坏都是从网络上开始的。 我详装很懂的样子,温柔的对她说“我会轻轻的。” 她身体紧张地僵硬着,此刻的我已经不去想老板是否有事情找我,哪怕是事到一半,我也要开启这个神圣的时刻。她已成年,既然是两情相悦,这些不都是早晚的事。当她真的属于我了,我和她的感情也就稳固了,当然还钱的事自然就另做打算。哎呀,我的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我回过了神,深情地凝视着她。 “我发誓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一辈子只对你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强烈地吻了下去。 “嗯……疼!” “我慢一点……”身体一点点的抽搐,我感受到了少女的芬芳,比什么都美妙。 我看见落红在被单上明显的留下,她真的属于了我,完完全全的是我一个人的;这一刻,所有的争吵、冷战、不理解,都融化了。我只是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一定不能辜负! 整个下午,电话都出奇的安静,我甚至有一刻以为电话坏了。可能上天都要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好好享受这份“人间美食”。就这样,初尝禁果的味道让我们终生难忘。 “明天你就把行李搬过来吧!”我亲吻着眼前这个可人儿。 “好啊,我真的没打算在走,无非就是早起一会坐个公交就去学校了吗!”她看着我笑眯眯的说。 “我一定会娶你回家。”我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也非你不嫁。” 我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新婚的甜蜜,两颗心在也不怕困难阻隔。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拿起手机点了一份外卖。这样甜蜜的日子,我连屋都不想出,真想明天没有工作,没有烦恼! 折腾了一晚,第二天我都无心工作,可是还要勉强在7点准时起床。周一的行程就是准时准点接送老板,容不得一点怠慢。我叫了叫还在熟睡的她,她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学生,还要去学校上课。我们都恨不得时间快点,走过这三年,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在也不分离。她猛地坐起,看了一下时间:“你怎么不叫我,要迟到了!” “我真的舍不得你走,舍不得叫醒你。”我怜惜地看着她。 她嘟了嘟嘴:“亲爱的,坚持一天我晚上就回来了!”一边穿了衣服,一边忙着去洗漱。 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吃早点餐,我们一同下了楼,她对我又是一吻,就要奔向对面的公交车站。我拉住了她,看了下时间,真想破例送她一程,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微笑地说:“没关系,我先走了。” 我与她的感情又重归于好,我不再嫌弃她不懂事。虽然有时候还会不停地给我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在哪里,只要我方便回,我都会回。她虽然搬到了我那里,可是我并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而是随时待命。不定时地回来与出发,有时累的来不及跟她说一句话,便倒头大睡。每天重复着这样的日子,也觉得对不住她。 半个月后,她突然对我说,她必须搬回去住了 分卷阅读11 ,我问她怎么了。原来她寄宿在学校宿舍,这半个月的未归,她都是买通了她的舍友。一到宿舍阿姨查寝的时候,室友不是说赵梦莹拉肚子呢、就是洗衣服呢,要么就是有病了起不来床;而有一天寝室的阿姨发现不对劲,才知道她根本不在。下了通告,要么通知家长,要么赶紧回寝。我只记得和她在一起住的甜蜜了,根本没有问她是怎么出来的。没上过几天学的我,根本不知道学校都有什么样的规定。 她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出差的路上,起码要三天才能回来。只是发了几句不舍的短信,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又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个我。瞬间的落寞感,油然升起。我想去看看她,可是工作的事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从来没受过委屈的我,一点不允许别人批评一句的我,自从当了这个老板的司机,经常被骂的狗血淋头。早了不对,晚了不行,我对也不对,不对还是不对。每天的这个精神状态已经让我开始怀疑人生,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坚持多久,能坚持多久。 她回到了学校,刚开始我对她的想念倍增。特别是不能一吻芳泽的滋味也很是难受,我也害怕她受了外界的诱惑。高中富贵家庭的男孩子很多,有钱的、帅气的,就算她对我情有独钟,我真的怕有人对她不怀好意。她在我眼里是最美的、最可爱的,我不能失去她。而这一学期还要两个月结束,只有迎接了新生,把宿舍腾出来她们才能出去住宿。 在她眼里我是个小气的人,我会因为她和男同学多说了一句话而生气。我自卑的是,我真的不如这些高中生帅气、多金。高高帅帅的脸上都充满阳光活力,和一身价格不菲的衣着我高攀不起。我赢在我认识莹莹多年,她的青春里有我,可是我不敢保证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即使她什么都给了我,可这也并不影响什么,我心知肚明。 我们彼此都告诫彼此,坚持就是胜利,我们一定要有美好的未来。我觉得我们和以前一样了,我相信她,她也相信我。她开始听话,不在没完没了地给我发信息,我也每天重复着枯燥又抑郁的工作。 第五章 分歧 八月的热浪刮到脸上有些不适,闷热的天气就如同我一样,不论什么时候我总是自带一种焦灼不安。可能是年少经历的太多,也可能是太累,我每天再忙也要和母亲通话几次,确定她与父亲的行踪,我才安心,多年来,已成为不可缺少的习惯。 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小心翼翼地工作着。上次出门没有及时找到路线,老板似乎有些不满意,最近都是冷言冷语。而最近一次通话,母亲却说,我父亲又好几天不知所踪。我打了几次电话,依旧关机。我心神不宁的样子,老板也有所察觉。我知道公私不明是忌讳,他最不喜欢带情绪的工作。而我在怎么控制,依旧有疏忽的地方。比如昨天让我买水放在车上,我就忘了。虽然是小事,但是最近总是马马虎虎,长期不严谨的工作态度令老板生厌。可我也没有办法,我甚至有一拍两散的心理,从小我就认定,父亲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八月有假期穿插,老板不忙,我自然也就闲暇度日。我想去看看莹莹,高中的学习一年里没有几天假期。又一心想着我父亲的事,却也不敢回家里看看,因为随时待命不能远走。把我急得焦头烂额,看什么都不顺眼。无奈,只能不停地给母亲打电话,只有她才能知道父亲回没回家。因为父亲的电话号总是变幻无穷,一次打不通就不要抱有什么希望。 我百无聊赖的开车闲逛在大街上,思绪万千,拿起手机给一个同乡打电话。他比我早一年就工作在市里,以前在一个镇上来往并不多,都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市里,我们还是吃过几次饭,变得走动起来。偶尔一起打个台球、喝个咖啡,看看小姑娘什么的。 “孟,忙吗?” “刚忙完,要午睡一会。”语速迟缓地回答着。他就是慢热型的,做什么都稳稳妥妥,不急不忙。 “别睡了,陪我坐会,心语咖啡吧等你。”我知道他肯定出来。 15分钟后,他找到了早已点好了咖啡等着他的我。 “你说你,两个大男人,来这浪漫的地方做什么?”他看了我一眼,语速极慢地说。 “这不是你经常带我来的吗?说这里可以偶遇小女生。”我调侃道。 他坐在我对面,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工作上的八卦。我们虽然是同乡,他家却比我家优越,也都知道我有个赌徒父亲,都避讳不谈,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家事。 只是因为我一不能回家,二不想把坏情绪带给莹莹,所以我找来了他宽慰下我这颗无助的心。最起码能让不快的时间过的快些。 我极力地掩饰我的烦躁,像平常一样与他谈笑风声,他说的正是火热。 “你知道吗,现在的高中生都出去开房了,尤其那个八中最为厉害。”他突然闭了嘴,意识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闪躲让我明白他的意思,又笑着打趣说,“我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都是同乡人,他自然是知道我与莹莹的事 分卷阅读12 情,而莹莹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个八中的学生。我很自信地笑了笑。 “这个现在太平常了,但是我们俩个很好的。”虽然也好久没见到莹莹了,但是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女孩,况且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现在的她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俩就这样聊了一个下午,他说晚上有事,留下了我一个人,我再次播出了母亲的电话。 “我爸给你打电话了?回来了吗?”我急切地问。 “刚刚接了他的一个电话,说这几天有事,过几天再回,我也没多问。”我被母亲这种连话都不敢多问的样子很不耐烦:“你把刚才的电话号发给我。”我便挂了电话。 接着短信就过来了一个电话号码,我记下了打了过去,居然真的通了。 “喂……”我不知道电话那头会是谁,试探地问。 “儿子啊,什么事啊?”财大气粗的声音,一听就是我父亲。 “你换手机号怎么不告诉我,你又做什么去了?”我不相信父亲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又会重蹈覆辙! “我忙得都忘了,我真的去联系点活,挣点钱。”他解释的声音很诚恳。虽然我对父亲也有怨气,但是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我工作这半年,父亲并没有在去赌博,上次欠下的钱,听母亲说还了一半。在加上平时的开销,应该早就是捉襟见肘,她又让母亲开了一家小卖店,他就是这样,想起什么就要求母亲做什么,但是应该也是只够平时家用而已。母亲已经好久没有买新衣服了,我还等着老板放我几天假,带母亲买几件新衣服。这次的教训,真的是让我们缓了好久也不如以前生活的惬意。还好,每一次的有惊无险,父亲都有办法力挽狂澜! 父亲的回话让我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心情大好,打电话告诉母亲让她宽心。我顺着路灯才注意到城市的街景如此美丽,透过窗,灯光打在别人的家,温馨和睦,其乐融融。我才知道我是多么不幸的,我的骄傲在这一刻全部坍塌。我有一个什么样的父亲,将给我带来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我厌恶、憎恨,又可怜他、同情他,矛盾压抑的心情让我总是失控,这样的父亲是我说不出的痛!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改变不了他,我也不能放弃他,只能努力面对。 回到出租屋,直接躺在床上,烦心的太多。这些年的经历,让我不得不麻木、逃避、无奈、自欺欺人,找不到解决办法;强迫自己不要想,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老板不会提前告诉你他在不在、走不走、用不用你,每次都是事前的半个小时给我打电话准备。所以在这个市里行动还是自由,唯独不能远走。我还是这个“和尚”,就还得撞这个“钟”。早早起来待命,如果没有父亲的事让我惦记,我做什么都还算是兢兢业业的。 今天的阳光很是舒服,暖暖的照过窗台。我懒散的拿起手机,躺在床上,一看今天是周日,莹莹放假。“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难道这一段的冷落,她生气了?”我心里暗想。急忙穿上鞋,下了楼,去她宿舍找找她。安静下来的心,第一个想的还是她。 出门打了辆车,十分钟后,到了八中门口。老大爷已经认识我,对我笑而不语。他可能知道上学谈恋爱是不对的,但是看我对这个女孩子实在好的不像话,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我也笑了笑,径直走了进去。周末的校园是开放的,来来往往成双结对的男孩女孩也不在少数,我心里暗想,可能看门大爷也已见怪不怪了吧。 我只知道女生的宿舍在西边,不知道男生的在哪里。我心里无所事事的琢磨着,一边往前走。哦,悬挂的衣服让我知道了,男生的在最东侧,这么分配却也合理。高中的校园很是美丽,一侧主楼有7层高,四周都是高高矮矮的独栋小楼。有的写的艺术馆,有的是图书室,第一次走进这么高等的院校,我也会四处的打量。绿草鲜花有序的排列着,身边来来往往干净帅气的男生和我这个辍了学的社会人站在这里居然显得格格不入。虽然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可脸上的经历很明显就把我们区分开来。 走了5分钟才到女生宿舍门口,我正要进门口问阿姨喊一下赵梦莹,却看见宿舍楼的拐角推推搡搡出来一堆男男女女。我停在门口,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咦?怎么有一个人这么像莹莹,这些男女拉拉扯扯,嘻嘻哈哈,显然是没看见我正看向他们。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耐克运动服、大眼睛、高鼻梁的男生一脸正经地对莹莹耳语着什么;而莹莹娇羞地打了他一下,笑哈哈的走在人群中。 “赵梦莹!”我气不打一处来,大喊了一声。这群男人回头才看见我的存在,都定住看了我一眼,一秒钟的时间,不屑地又继续打打闹闹。只有莹莹低着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向我走来。 我看了一眼那个男生,他也望了我一眼,便继续跟那一群人说说笑笑去了。 “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莹莹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地对我说。 我依旧很生气地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我是谁了?”我冷冷地说。狠狠 分卷阅读13 地拽了她一下。 “我……我就是跟同学在闹玩呢,你别误会了。”她小声地嘟囔着,手被我拽的疼得直咧嘴。 我们走出了学校,我拉着她直接打车回到了出租屋。一路我一句未语,她第一次看我如此的生气,只偷偷地看我,不敢说话。 我狠狠地摔下了钥匙,进屋我就坐在了床上。这个出租屋很小,除了卫生间就是一张床,连沙发都放不进去。大多数我吃饭都和老板在一起,老板不在的时候我就叫份快餐。这时她拿起来唯一的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亲爱的,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是你太忙了,我都不敢打扰你。以前我一缠着你,你就闲我烦。”她撒娇地一边说一边把椅子移向我。 “你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我平静了一下,看她这个样子,我也不生气了等着她解释。 “他就是我一好哥们,平时打打闹闹惯了。”她看我有点消气的样子,便理直气壮地对我说。 “什么?以后不行跟这个男的来往!”我霸气地命令道。 “知道了嘛,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她一脸娇羞的趴在我大腿上。还用手不老实地乱动。 我被她哄得怒气全消,看着眼前这个可人儿,我还能坐怀不乱吗?我突然狠狠地咬住她的唇。 “疼!你这个坏人。”她一边作势打我,我俩便都倒在了床上。 年轻气盛,就这样一次小小的分歧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虽然我的心里还是觉得她有什么瞒着我,但是她依然是属于我的,我的自信来源于我对她的好胜过任何人 第六章 作孽 每一段的相安无事,总会带来未知的风驰电掣。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样的道理,可已为时过晚。我只有一边自欺欺人地相信,一边哀声怨道的暴躁。我的世界里,只有这个一直让人不省心的父亲,懦弱的母亲,还有感情唯一寄托的莹莹;工作上我结识了很多人,但都是熟归熟,并不是朋友,可能我也不需要朋友。你会觉得我孤独,不!我并不!我有很多事情让我来不及去孤独。 老板的假期过后,我的繁忙又接踵而至。每天依旧起来得比鸡早,睡得比驴晚。我尽量抽出几分钟给母亲打电话,她除了给我报一切如常,父亲还是老样子,隔三差五地回家。其他时间去了哪里,并不解释。而我打电话给父亲,更多的时候依旧是关机。不管父亲在做些什么,我都深信不疑地觉得他是情有可原。而莹莹的短信却对我说:要模拟考试了,就不来找我了。是啊,我一看都入冬了。 11月的北方迎来了第一场雪,树木街道都蒙上了白茫茫的景色,那么肃穆、宁静。转眼来这里也快一年了,我们一家人就这样三口人三个地方,各自繁忙。我依旧攒了钱就让母亲来取,解决不了大额的债务,起码也能让母亲生活的好一点点,而现在的日子也只能是这样。 我和母亲定好了周日来取钱,正好问问父亲的事情。自从给我安排了司机这个工作,他便让我好好干,跟我就很少联络了。我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关心他,但是心里对他还是放心不下,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工作,分身乏术的感觉。 “我爸最近打电话了吗?”我问。 “你爸……”母亲言语有些迟疑,我就感觉出了问题。 “是不是又被谁找走了?”我急切地问。 “我听说是跟一个叫穆二的人走了。”母亲平淡地说,似乎对父亲的行踪已经无可奈何。我知道这个穆二是个有名气的流氓头头,但是却身价不菲。父亲以前跟我说过他是如何地叱咤风云,提起的时候以为自己结识这样的人满脸的骄傲。我自然也觉得父亲认识这样的朋友也是一种风光。但是这个人却是名副其实的赌徒。 “他们又去赌博了?”我接着问道。在我心里只要父亲无关生命危险做什么一定都有他的道理,虽然我也不想父亲在接触这些赌博的人物。 “应该是吧,好几天联系不上了。”母亲一脸常态地说,“上次回来又还了几万块钱,他说是赢来的。”我知道母亲觉得只要能把钱还上,做什么都可以,天天看不见父亲,也总比挨父亲叱喝自在得多。 我叹了口气:“就这样让他重蹈覆辙了?忘了在拘留所他都答应了什么?” “你说能怎么办?家里没钱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死外面就可以了,我不想管他都干什么,我也管不了。”母亲很有理地看着我。我顿时语塞,从我十七就开始为这个家操心,我都不知道正常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只觉得我要一心地对父母,一心地保护他们,他们有困难,我一定义无反顾地帮助,这是我身上的责任。父母在,我就是幸福的孩子,我就是有家的孩子。可是我没亲眼见到父亲再次重蹈覆辙,我就不相信,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我跟母亲借光了所有亲属的钱,爷爷与叔叔与我们也不相往来,就是不肯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直到现在欠的钱还有一半没有着落,这个年纪别人家孩子都在肆无忌惮的花父母的钱,而我每月的省吃俭用的还贷 分卷阅读14 款。我叹了口气,可是我也知道即使他又开始赌博,我跟母亲依旧无可奈何。 母亲不会走,作为儿子我更不会不要自己的亲爹。 我给了母亲两千块钱,自己留了一千。每个月都是这样,跟母亲吃了一顿便饭,便送她去了车站。心里踌躇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样惶惶不安的过了几日,风平浪静,我小心翼翼地开车,照顾老板的日常生活。每天三点一线,车不离身,总是一身的疲惫,也无心去给莹莹打电话,偶尔发个短信,她回的时候我已经熟睡。梦里无数次梦见找到了父亲,他对我说:“再也不去赌博了,在家好好做生意,陪我和母亲。”每次都不想醒来,可是梦依旧是梦。在灿烂的阳光也照不到我心里的阴暗,在明媚的天气,对我来说依旧有找不到的父亲,和一身债务的家庭。 我问了那个三叔这几日有没有和我父亲在一起,他说没有,但是他示意我好像是在三丰农场。我没有在继续联系父亲,我知道这个农场就是那个叫穆二的地盘。离市里3个小时的路程,很多社会名流每年冬天都会聚集那里,那里的冬天开设赌场,是个“三不管”的地界,自从父亲赌博,我的眼界也跟着宽了不少,黄赌毒的故事和知名的人物我旁观侧听了不少,这里的三教九流与在电视上看到的澳门赌场不相上下。 当别的孩子都在为努力读书而不耻下问,我早就见习了这个社会上最黑暗的一面。父亲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八面玲珑。而那些乖乖读书的孩子走出校园上的第一当,大多数都是从这些人身上得来的。我只是接触过,但是并不像父亲那样涉及。父亲有时候会夸夸其谈自己的这点爱好,他说“我不好色,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养个小三让家庭妻离子散,我无非是打几把小牌而已”。 时光飞逝离元旦还有9天,我看着日历,莹莹也快放假了。只有重大的节日我才有假期,这样我俩就可以一起回家了。我坐在车里盘算着,东北的冬天黑天很早,6点以后街上很少有行人了。我一边等着老板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天气,据报明天还有暴风雪,我不禁地打了个哆嗦。今天的调研会开得很晚,都是各个省市的知名企业家来这里学习参观,我等着会议结束后送老板回家。 “铃”一阵电话铃声把还在遐想中的我震醒。 是母亲,自从我工作她怕打扰我很少给我打电话,这个时间,一定是有事! “你爸在农场玩大了,输了200多万。”我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 这消息给我当头一棒,母亲的这一番话不容我思前想后,之前为父亲开脱的借口都烟消云散,而接着闯入脑海的是这几日累计起来的愤怒。 “我这就去,给他找回来!”没等母亲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不由分说挂上了前进挡,车子缓缓地启动着,我知道只有我才能把他叫回来。我也知道我这一走,工作上的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必须去第一时间找我爸,没有什么事情比找他回家更重要!车子在雪地上的奔驰着。我又安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他跟谁在一起呢?” “你三叔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在一起呢,他说眼看着你爸白白给人家送钱,让咱们赶紧给他弄回去。” “行我知道了,我跟我三叔联系!” 匆忙地挂了电话,我已经来不及和老板请假,我更不知道这个重要时刻的雪夜里,我应该以什么理由说服他,我不想去考虑这个后果,不管是什么后果都不能阻止到我去接我父亲。按了导航,车子出了城,油门踩到最大,一路向北。 我脑子里都是我父亲的影子,时速很快,不知不觉开了1个小时。 “铃”我知道此时的铃声一定是老板的电话,我硬着头皮按了接听。 “小王,你干什么去了?我都出来了怎么不见你?”严肃又低沉的声音对我说。 “老板,我家……有点事……我太着急就开车走了。”我吞吐的说着。 “什么?你……不知道今天有会议吗?”领导气愤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狠狠地挂了电话。我心里的那个破罐子已经破摔了,还怕什么。眼前下着微微小雪的路并不是很好走,母亲知道我的车速一定很快,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安全。开了好几年的车了,我对我的车技很自信。我一心向北的去接我父亲,心里眼里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对我是最重要的了。 本是三个小时的车程,我提前40分钟就下了高速。进城怎么走就得问我三叔了,按着三叔的指示找到了一家落了卷帘门的超市门口。把车息了火,我便去敲门。午夜的敲门声十分刺耳,敲了三分钟寒风刺骨,我刚要给三叔打电话,门“刺啦”地开了一条缝。 “你是王川河的儿子吧?”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开门见山地冲我吼道,见他弯着腰斜视着我,我心里害怕的一颤。 “对!”我抬头看了看他,想看看他接着说些什么。 “进来吧,你爸睡着了。”他意示我进屋。 我弯下腰很费力地从这个门缝挤了进去。 分卷阅读15 屋里面很大,门外挂着一个超市的牌匾。屋里四周却都是简易的单人床,50多平方的屋子里摆着六七个麻将机。我还看到有经常在烧烤店见过的锡纸,还有被剪开的矿泉水瓶,一根吸管插在里面,在旁边搁置着。几个壮汉围在一起“他三万,我五万”地推牌九,还有几个人躺在床上醉生梦死的样子,其中拐角处就有一个是我的父亲。 我见状,急忙跑去窗边试图扶起他。可是他200多斤的体重,我只能把他的肩膀抬一抬。这些人对我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几乎是无视,依旧吆喝的吆喝,还有一个男人张嘴去吸矿泉水瓶里的雾状气体。我本能的想到,不会是……我正要寻我三叔的影子,才见他关了卫生间的门向我走来,不知从哪屋又多出一个中年男人一起与他走向我。 “三叔。”我先问了句好。 “小雷,你来了。你爸喝多了睡着了,一会你给他拉回家醒醒酒。”这个屋子满是迷迷糊糊像喝多了的男人,只有三叔一个人清醒的样子。 “小……雷啊!”一个跟我爸身材差不多,醉眼朦胧的男人磕磕巴巴冲我说话。 “这是你穆二叔。”三叔一边插了句话一边搭手去扶他,“跟你爸,还有我,关系都最好。”三叔满眼奉承他的样子。 “小……雷,你爸今天帮了我不少忙,虽然……但是我不能让他亏着,你记着叔这句话……”我听不懂他要说的是什么,我只能对他的信誓旦旦连连的低头说谢谢。接着我便扶起父亲说了几句客套话,让三叔帮我给父亲送到车上。他开他自己的车,我们和眼前这个就像行尸走肉的穆二叔道了别。我就像把我父亲拉出了苦海一样,急忙上了车,迅速地往家走。我不想知道我父亲来这里干了什么,只要他在我身边的这一刻就好。我就安心,我失去什么都在所不惜。我安全的把他带回家里,就是我的职责。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我知道工作上我已经没法交代,心里还有一丝侥幸,老板能若无其事地等着我。母亲也起来了跟我一样等着这个酣睡的父亲给我们一个交代。半个小时后,我们都洗漱好,父亲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双眼,楞了一下。 “我怎么在这?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警觉地打探着四周,就像这里不是他的家一样。我推了推他的脚坐床边:“昨天是我三叔让我给你送回来的,你这一段都在那?在那干吗了?” 我一脸不悦地看着他。面对我的质问,父亲坐了起来,突然眼底很轻松地回答:“哦,你穆二叔嘛。找我给他看几把牌,给钱的!”他还是老样子,总是能说出他自己的道理。我明白了,是我父亲把他认识的这些赌徒叫去了那里,这个穆二坐享其成的拿茶水钱。当然并不会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又跟他们玩了?”我很生气地问他。 “那个……玩几把,没多大输赢……”他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你怎么就不知道悔改?你这样这个家能不能好了?你不知道上次的教训吗?你不清楚家里欠了多少钱吗?”这一刻我愤怒了,我对着这个嗜赌如命不思悔改的父亲,就是儿子不能打老子,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他不知道,回来的路上三叔跟我说我父亲输了200多万。穆二答应了给还一部分,但是昨天我看穆二的状态,酒醒之后能不能承认都是两回事! “他就是没脸!”一直不说话的母亲,这时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却激怒了父亲。只见他两只眼睛瞪着圆滚滚的,拿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像母亲砸去:“还他妈轮不到你教训我!”愤怒的样子像要杀人。母亲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又躲了起来一句话不说。我深呼出了一口气,准备再次跟他谈谈。我态度变的柔和:“你除了又去耍钱,没在干别的?”我想起了昨天那个空的矿泉水瓶……那些吸管。 “没……”父亲一口咬定,眼神却含糊其辞。我从中知道了什么,但是没有证据,又不想承认。 “儿子,爸还能骗你?”他肯定的看着我。我又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下钟,咬了咬牙,我得回市里给老板一个交代了,起身要往外走。 “儿子,你干吗去啊?”他都忘了我是一个司机,我是有工作的人,我是开着老板的车送他回的家! “上班!因为你,我都不知道老板怎么说我!”我狠狠地看着他。 “哦,没事,你去吧。爸这几天哪也不走了,你安心上班吧,这些事我自己有安排。”他轻松地说着。每次都是这样,他自顾自地说完,便不再正眼看我,我无奈地开门上了车。 我真的不知道我与母亲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摊上这样的人! 这一夜的折腾,我几乎未睡。我和母亲面对父亲的再次重蹈覆辙显然都无可奈何,一边让他继续堕落着,一边又气愤着。在丰安这个城市里,父亲早已臭名昭著,而他还以为他声名远播。很多人知道他是一个工作上治理百姓的能者,很多人也知道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赌徒!很多人可能不解,赌博,没有现金怎么会输出那么多,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丰安这个上不了线的小城市,社会贵族、三教九流在赌场有专业的高利贷 分卷阅读16 ,看人下菜碟,你的名声、房产、工作,他们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当然还有担保人,你的身价值多少就借给你多少,高倍利息。这些人穿梭各个地区与各个赌场,却不涉赌,几年就赚来一辆四五十万的小轿车。 八点我准时到了老板家楼下。收拾好车里卫生,只见老板下了楼,走了过来。我急忙下车去开车门。 “你知不道你犯了什么错?”老板一脸不悦地质问我。 “我知道错了,我爸昨天有病了。我没来得及跟你请假就走了。”我只能撒谎,因为我无法解释昨天的一切。 “真的?”老板一脸质疑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老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我能拿我爸的病撒谎吗?”我心虚的解释道。心里无数个不得已跑过。 “这件事就先这样,下不为例!”老板看向了前方,“去厂子,走。”老板可能心情好,更或者“法外容情”。 “是!”我咽了咽口水,坚定地回答。总之,这件事却出乎意料地就这么过去了。我怀着万分感激和庆幸,这也算否极泰来吗? 第七章 落寞 生活对我来说,只要过好眼前的苟且就足以。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未来是需要规划,需要一步步付诸行动的。每天的焦头烂额让我难以应对眼前的难关,真的问我,以后怎么打算的?我只能告诉你,没打算。 我暗自庆幸这件事没给我的工作带来影响。老板下了车,我便拿起手机给母亲报个安好,让她放心,即使她对我的事情从来都不关心。每次我的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她从来没主动问过我的一点事情,只有在我爸的问题上她才会找我。可能多年我的主动,我的关心在他们眼里都变成了习惯,当然我觉得这样才是一家人,无所谓谁付出的多少。 离元旦还有3天,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老板忙完年底的各项事务,我就有三天的假期,莹莹给我发短信她已经回家了。在家里等着我回去过节,母亲说这几天父亲没有远走,我心便静了下来。我也不想工作上在有什么闪失,我数着倒计时等着回家的日子,只要父亲没有事,我的每一天都是艳阳高照的。 2000年的最后一天,同事们AA制跨年聚餐,大家都兴致高涨得聚在一起,觥筹交错,笑逐颜开。而我草草地吃了口饭就坐回车里等待聚会的结束,这样欢乐的时光并不太适合我。想着送完老板我就可以放假回家了,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我正要给莹莹发个信息,手机铃声却不偏不正的响起,我定睛看了一眼是母亲,迅速接起。“小雷啊……快点回家……你爸要打死我!救命!”电话那头母亲顿挫地叫喊着。 我慌乱地大声喊:“怎么了?怎么了?”电话那头只听见厮打的声音和杯子破碎桌子掀翻的声音。我挂了电话,我知道任我怎样呼喊电话那头都不会有反应,我左右为难地想着怎么办!回家?今天在无故地走了,真的就要失业了;不走?等着老板吃完饭,可能母亲命就没了,我急的咬牙拍打着方向盘,走!一个念头闪过,可能老板还会像之前一样原谅我。我自我催眠着,踩上了油门,由不了我犹豫太久,驱车疾驰。 当我到了家门,看见的是破碎的房门,无处落脚的客厅。头发凌乱的母亲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坐在楼梯的拐角。目光呆滞,父亲咬着牙,双目恶狠狠地盯着一处。凝结的空气,听的见他咬牙“嘎吱嘎吱”的声音,我跑向母亲,把母亲扶起来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我叹了口气,低声问着母亲:“这又是怎么了?”母亲这时便抽泣起来:“我不知道他怎么了,非说外面有人跟踪他,是我找来的人,说着便拉起我就打……”母亲一脸无措,眼泪大把大把地掉。 “小雷,明天我就走,我去你大姨家,我不跟他过了……”母亲抽泣着 我看了眼还在双目怒对一句不言的父亲,我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提醒我不能造次的跟他说话。看他的样子,好像会失手杀了我们母子。 我对母亲小声说先去上楼,我跟父亲谈。母亲看了眼父亲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楼梯,还不忘对我说了句“小心点”。我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我想跟我猜测的没错,父亲,应该是那件我最担心的事情,他还是做了。 我不想承认的事情终于还是摆在了眼前,我回想起那日接父亲的情景就知道不是单纯的赌博那么简单。他不仅是重蹈覆辙,我的父亲黄赌毒,应该是无一不沾。我无奈地走向了他,这时的他显然比先前平静了不少。用缓和的眼神看了下我,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知道是老板,我很平静地走出了门吸了口冷气,此时的冬天已经不是那么寒冷,却让我立刻清醒了一下,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也要接受。 “你又去了哪里?不想干了是吗?”隔着话筒我仿佛都看见了老板愤怒的样子。我无话可说,这样的家庭,已经不能让我在安心的工作,而且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负荆请罪也挽回不了一次又一次的不务正业,我放弃了…… “领导我错了,我 分卷阅读17 家里有点事,我又……”我的解释此刻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明天不要来上班了!”没等我说完下一句的自动辞职,老板就已经把这个结果传达给了我,接着便挂了电话。而此刻我的心底却像落下了一块石头,一颗心终于不用牵肠挂肚得左右拉着,我终于能一心一意的来解决家里的事情,以后的事我不想在去想,转身我回了屋。 父亲蜷坐在靠窗的一角,冬天的屋子有些凉飕飕。而他大把大把的汗从额头上往下落,咬着牙,突然眼神焦虑的看着我,一把抓住了我:“儿子,有人要杀我!”只见他的瞳孔扩大,焦急地等着我的答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事情的我,不知所措地站着。接着他又松开了我,转过身,整个屋子里来回踱步。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和他在一起赌博的人名,“穆二,你说了,这些钱你还一半,我给你继续找人。” “不行!我得去找他。” “王三子,你他妈欠我两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他这样随意换着角色,就像这些人都站在身边一样。我好想一巴掌给他打醒,这个家已经被他搅的支离破碎。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转过身,悄悄地把门锁好了,怕他在做出什么疯事,半夜跑掉了出了什么事,我跟母亲怎么办!我上了楼,还是先去看看母亲,面对这样的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一筹莫展别无办法。 母亲坐在床边,我看见她打包好了自己的衣服,双眼无神,还有哭过的痕迹,空洞的看向我。 “妈,我爸他……是不是……”母亲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这一段在家在就没碰触那东西,想是今天犯了瘾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之前我也就没告诉你。”母亲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责怪的问母亲。在我眼里,如果这种事早告诉我了,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而我也却没想过早些告诉我,我的工作早就不保了。 母亲一言不发,我们母子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不久,我听楼下没了声音,悄悄地下了楼,却见父亲在小床上仰天而睡,酣声如雷,仿佛从来没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我又上了楼,安顿母亲睡去吧,我便合衣躺在了楼上的沙发上,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这时的我,好想沉睡不醒,就不会面对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自己。关于明天我从来想都不敢想。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午夜时分睡去,而我却忘了,我的父母,没有一个人问及我为什么会回来,我回来工作怎么办? 合衣睡了3个小时,便醒了,北方的冬天,天亮得很晚。我看了看手机,才5点10分,我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空荡荡、静悄悄的屋子里,我知道他们还都在熟睡,想着工作已经不保,我必须得把车趁早还回去。这我小心地开了门,一股寒气打进我的骨头里。坐在了驾驶室,摸着方向盘,看着每天让我擦的锃亮干净整洁的车子,第一辆我开过的车子里最值钱的SUV,我是那么喜欢它。心里不知什么感觉翻江倒海,原来我也有对工作的热爱和不舍,可是这样的我,这样的家庭,配拥有这一切吗? 我无奈地看了看前方,启动了车子…… 我把车钥匙放在了老板家门口24小时都开门的超市,每天我都要从这里买些纸抽、矿泉水,早已对我是熟得不能在熟。他们依旧打趣问我怎么来的这么早,平时我们都要开玩笑一番在走,而今天我只交代了把钥匙交给老板,我还有事,就匆匆地头也不敢回地走了。工资是上几天发的,我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和老板交接一下,我也不想在跟老板去解释什么。而我也不能在这里等候,老板平时出门的时候是8点,而昨天的聚会后迎来的是假期,我不知道老板几时会用车,更或者是不出门。我想了这么多,才发现这一切在这一刻已经和我无关。而现在要做的是:我也一定要赶在父母都没起床的时候赶回家,我不知道我离开了会出什么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母亲怎么放心她与父亲在家。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赶回了家。 面无表情的我一进门就看见刚刚醒来的父亲,看样子睡的大好,看我进了屋,一往常态地对我说:“哎呀,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他完全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冷笑了一声,就上了楼。此刻的我,是不想跟他说一句话的。母亲拿着收拾好了的行李要下楼,阳光晃进来才看清母亲眼睛还有充血,颧骨的部分有点肿。我拦下了她,一股怒气不知从何而起。“你要干什么去?”我大声责问道,软弱无知只会哭哭啼啼的母亲又掉出了眼泪:“我要走,我不能在跟他过了,他现在什么事都干,我……”母亲一直抽泣着。 “走,你是不是也得把话说明白了再走!”我抢过母亲的行李一把扔到了床上,母亲呆滞地看着我。 “你们要干什么?”这时父亲沉稳而大声地冲着楼上吼道。看样子他对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我给母亲一个眼神示意她跟我下楼找父亲理论,我们便逐个的下了楼。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我就问问你咋想的?”我开门见山地问他。此时的天才蒙蒙亮,能看见个别人家的炊烟渺渺,而我家却是硝烟未去。 分卷阅读18 “什么怎么想的?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他一边大言不惭地说道,一边又开始摆弄他的手机! 我怒不可遏地对他吼道:“你别以为你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你说你欠的那些钱用什么还?因为你,我工作都丢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这种家庭早就没有了什么父子之间的尊重,不论身份地位,坏的时候骂娘,好的时候拧成一团,这就是我的家庭氛围。 “哼,我欠的钱不用你们还,你们也别管我!”他似乎对我没了工作一点没有自责,也不想插手,一心替自己辩解。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的争吵,他都是这么说。家里的负债累累,我已经不知道都欠了多少钱了,上次的事情钱还没还完,这次听说他又欠了几百万。他总是含糊其辞地跟我们说赌博的钱最后不还也行,却又没有放弃赌博的心,这次又染指了毒品,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面对这样的父亲,我那颗对他滚热的心突然一瞬间如同死水。 “好,你记住你说的话,我跟我妈再也不管你了!”我愤怒地说道,走上了楼,决心跟母亲一起走。 第八章 绝望 没有人能理解我此刻压抑又绝望的心情,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一点人性与感情都没有,面对我跟母亲的离开,没有一点悔恨与愧对之情,而关于我因为他丢了工作的事也是漠不关心;母亲什么都没说,怯怯地拿着行李往出走,她怕父亲的一个嘴巴在扇过来,看都不敢看向他,而我面对父亲的面无表情,看得出他的手依然不停地从手机通讯录上选来选去。我愤怒地开了门:“妈,咱们走!”而父亲熟视无睹。 此时冬天的天才开始大亮,小镇的早上渺无人烟,我看了眼隔壁的莹莹家,她家四门紧闭,还没有起床的样子。还来不及跟她说句早安,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已回来,还来不及好多事情……可是我不得不跟母亲一起走,一起离开这个所谓的家,镇子中心最早出没的只有来来往往去市里的出租车,我叫了辆出租车,跟母亲一并去了市里火车站。 8点,我们上了火车。这期间我跟母亲并无言语,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母亲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庭妇女,她没有太自立自强的性格,看着母亲这几年的奔波与跟父亲操心的憔悴,瞬间衰老了不少。母亲常说,“你父亲固然不好,可是这几年也没让咱们生活富足。别人没有的,我和你都有”。这也是母亲打死不离婚不离开的原因吧。这次可能真的让她伤心了,我知道让她离开需要下很大的勇气。 “妈,你说我爸,会不会死?”与其痛恨父亲,我更在意他的身体。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你看跟他混的那几个小子不都是嘛,也没见哪个说死就死了。”母亲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她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我低头没在说话,车上人多,我知道这件事还是避讳点人好。 掏出了手机,百度索引……想着那天看见的…… “症状复杂多样,精神错乱、幻听、多疑、情感冲动、暴力倾向、磨牙,心律不齐……” “对大脑机能严重受损,出现狂躁,自杀和自毁倾向……”我合上了手机,想着这些症状还真是完全吻合,我什么都不想想了,闭了眼想静一静。 母亲看我半晌也没有说话,只听见铁轨“咕隆隆”的声音。我们都没想以后的生活,这次的离开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对父亲的躲避,还是恨他入骨,还是真的再也不回来。母亲碰了碰我, “你给你大姨打个电话,就说咱们来溜达一阵子。”我转身去了卫生间。大姨显得很惊讶地和我寒暄了几句,告诉我们到站的时候来接我们。而我们家因为上次的父亲的事情欠大姨家的钱,还没有还完。这么多年来,母亲很少出门走动,姥姥去世的早,更没什么亲人,而其他兄弟姐妹也都有家,各自忙自己的。更多的是,这几年越发的看不上我父亲,跟我们也很少联系。 “前方到站,长春火车站。”广播响起,我跟母亲起身,拿起了行李,向一节车厢的尽头走去。 长春的冬天,比我们家那里要暖和很多,十几岁的时候我和母亲来过这里。大姨很热情的招待我们,她家有个比我小5岁的弟弟,我们在一起像亲兄弟一样,想起上次来就是为了串亲戚,而现在…… 远远地我就看见大姨在出站口向我们摆手,母亲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仿佛一切不快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我拎着行李快步向大姨走去。 大姨和姨夫热情的看着我们,他们在小区附近承包了个菜市场。每天给菜市场送货,只有下午这个时刻才有时间休息,我们谈笑着上了姨夫的面包车,一路并没有让大姨看出什么异样。 长春的小区比我家那边的要大很多。有时我都会走迷路,大姨来这里快十年了,在这里一直租房子,等这个弟弟大点了好攒钱买房子。这几年跟姨夫在这吃苦耐劳,勤勤恳恳,也攒了不少钱。见我们来了很热情的招待,母亲并没有说明来意,而她脸上红肿的印记随着一天的奔波也并不明显 分卷阅读19 了,下定决心来这里也找个工作安顿下来,可看样子不知道母亲心里是否还有回去的打算。 “小雷,工作不忙了?”大姨一边摘菜一边跟我说话。 “哦,哦,那个不忙,这不过了元旦放假了吗。”我极力掩饰的搪塞着。 “没事就在这多呆几天,我跟你姨夫忙我们的,你跟你弟弟玩。” 大姨边说边跟母亲嘀咕着,母亲许久没见自己的姐妹,格外的开心,一边做着饭一边谈笑着。表弟拉着我看东看西,我们这一刻忘记了早上那场痛苦的暴风雨,也不想在去想起这个人。 大姨家的房子并不是很大,一室一厅。吃过晚饭,大姨安顿我们休息,我、姨夫和表弟挤在一个屋,而母亲与大姨则在客厅打地铺。我累的倒头大睡,不管挤不挤,隐约听着母亲跟大姨说不完的家常。 第二天早上大姨与姨夫早早就出车拉货去了。我睁开眼睛已经是9点,放了假的表弟大声喊我起床要与我去商场打电玩。我简单地洗了脸,看着母亲一脸呆滞的看着电视播着广告,我知道母亲犹豫这事要不要告诉大姨,也不知这样不方便的住着要多久。 每天大姨和姨夫都是早早的出门,快傍晚的时候才回家。中午母亲给我们做饭,大姨嘴上说我们来了多好,有人做饭,有人照顾表弟。我知道不管住多久大姨都是一脸的热情,我跟表弟也玩的火热。就这样一周过去了,父亲一个电话也没给我们打。 一天,姨夫不在家,母亲站在厨房的阳台上,我听见母亲与大姨的谈话。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来我这待过这么多天”大姨怜悯地看着母亲。 这一问,把母亲这么多天的委屈全都勾了出来,眼泪霹雳巴拉的往下掉。 “姐,你别哭,我就知道小雷什么时候放过这么长的假,有什么事跟我说。”大姨着急的看着母亲,一边去给她擦拭眼泪。 “你姐夫打我,我实在跟他过不去了,就带着小雷来你这了。我知道还欠你们的钱,这钱你放心我和小雷会想办法还上的。”母亲哽咽的说道,平时她跟大姨关系最好,电话来往不断,想必母亲也说了一些父亲的情况。 “姐你说什么呢,钱我不着急用,你不用放在心上。可是他也太不是人了,姐我早就说你不要跟他过了,自己有手有脚,害怕养不起自己吗?”大姨愤怒地说。 “我……我不是看在小雷还没成家嘛!”母亲又搬出了这句话,我已经不知道她多年的忍让跟这个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小雷的工作……”大姨疑惑问道。 “不干了,别说了,提起就上火。”母亲擦了擦眼泪,无奈地看着大姨。 “姐,你就在这安心的住下去。别闲我这小,过一段我帮你跟雷子找个工作就不回去了。”大姨坚定的说。我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母亲等了这么多天才对大姨说起,还是想给父亲一个机会,我知道只要父亲说一句他错了,母亲就会心软,可惜他并没有珍惜。 这么多天的烦心琐事,我根本没有心情联系莹莹。刚到的那天,她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回家了吗。我告诉她老板临时有事,回不去。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家庭还有这一番模样。也害怕她对我失去了工作而失望透顶。而一贯缠我的她,却日渐对我疏远。容不得我多想,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哄她。 转眼来这里都十天了,父亲音讯全无。一点没有找我们的意思,也没有打探我们的消息。母亲与我都对他绝望至极,达成了一致,就算他死了我们也不回去。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母亲这么狠下心来。而我的将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从这个地方开始。 大姨才有时间拉我们去人才市场找工作,我跟母亲左看右看,我们能做的人家嫌我们没文化,愿意招我们的都是吃苦卖力的重活,母亲一脸的嫌弃,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大姨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对母亲嗔怪道:“都是给你们惯的,天下哪有又挣钱又不累的工作?哦,对了也有,你们是北大还是清华毕业?”大姨一笑而过,继续给我们看着招工启事。 走了一天,一份适合我们的工作都没找到。进屋拼命的喝了一大杯水,大姨一点不气馁地说:“没事的,明天我在去楼下超市问问他们招不招理货员,正好我认识。” 我和母亲白吃白喝的在大姨这住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而出来时身上带的只有我的工资,到这里也花的差不多了。大姨和姨夫没有一点不悦。可是我和母亲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既然回不去,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是当务之急。 第一次我也这么狠心对父亲不闻不问,平时按例的询问已经成为习惯。我多少次拿出手机想拨通熟悉的号码,也都狠下心来,看到身边的母亲和我们现在的状态,真的不想再去理他。 几天后,大姨对我们说,楼下超市的理货员还有半个月到期。让母亲先等一等,每月1800,早上7点到晚上7点。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就在大姨家楼下,安全。从来没工作过的母亲一口答应了。而我,大姨说慢慢 分卷阅读20 找一个开车的工作,这个季节不好找。我们都向往着、绝望的在这里开启了新生活,可是至于要在这里多久,我们从没想过! 第九章 转折 整个冬天都是这样静谧祥和,对于我和母亲而言却是说不出的辛酸。眼看春节将至,我和母亲都心知肚明,难道真的要在别人家过年吗?谁都看破却没有说破。依旧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工作,也不知是真的需要等待,还是大姨根本就没有去问。母亲一日三餐地忙碌做饭,做家务。姨夫与大姨忙得不可开交,每次回家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大姨都会说几句,“姐你来了真好”。 父亲的杳无音讯却让我有点害怕,不管他是怎样的人,在我心里都是我崇拜的那个父亲。只不过他是遇人不淑,若没有那些坏人地勾引,我的父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担忧地问母亲,是否要打一个电话,这些年母亲面对父亲的态度只有两种,一是面无表情,二是销声匿迹。母亲选择了第一种。 晚饭后我独自下了楼,屋里还有大姨和母亲说说笑笑地热闹,没人关注我是何时出的门。 我还是按捺不住地拨通了那个三叔的电话。因为这些人里,只有这个三叔相对比不那么胡作非为,他也最知道我父亲的行踪。 “三叔。我小雷,你吃完饭了吗……”简单的寒暄过后我便问起了父亲的行踪。 “你爸啊,还在穆二那呢吧。不过听说这一段又赢了不少钱。你知道的,自从那次出事,我就很少玩那么大了,到是你爸,管不住自己……” 我灰心地结束了通话,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既然还能出去赌,想必没有我们的日子过得更好。哪有什么愧疚与自责,看来我们真的要扎根于此了。马上20岁的我,除了会望洋兴叹,只剩下一事无成。想想以后的日子真的要靠打工来生活,还何来的爱情?何来的美满家庭? 莹莹最近也与我联系很少,不知道她是否听说了什么,还是出了什么事。我每天都担心她过得不好,现在的我不能多说,也不能回去,只能每天给她发无数条短信。 “在做什么呢?” “吃饭了吗?” “睡觉了没?” 而我收到的回复,都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除了“是、哦、还好”,很平淡的语气,也不见问我一句我在哪里;有时候打个电话,她要么不接,就是说在忙,我问忙什么,她却说我不懂。我害怕,害怕她知道我的父亲是这个样子,害怕她知道我家不仅没钱还负债累累,我怕她真的离开我。我们曾经发过誓,无论贫穷富贵都要同舟共济,无论天南地北也不离不弃。我深信我爱的这个女孩不会背叛我,我也相信不管我家庭怎样,我也拼尽一切给她幸福。 我独自在楼下游荡,路灯与脚下的白雪相辉映,宁静又美好。我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的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没有和睦的家庭,没有父母的关爱,每天我就像个操碎了心的保姆一样。从我十七岁就亲力亲为着父母的每一件事,你问我累吗?可能我还不够累,我的人生就像卖身契一样任劳任怨地为这个家庭努力让它完整;我也不知道我活着为了什么,可能就是为了还债。我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样得成长,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怎样得生活。我从来没有因为我有这样的一个父亲而感到可耻,所有对我父亲不利的话语,我除了反驳就是自动屏蔽。我依旧骄傲着我的父亲有很大的能力,他固然有他的不好,但是他也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对我来说,我能为父母做好每一件事情,我就是好孩子。我不需要外人来评价什么是对与错。 五口人挤在一个50多平的出租屋里,虽然大姨并不多说什么,时间长了我也见过姨夫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我与母亲商量着再出去找找工作,最好能供吃供住的。我们都来快一个多月了,钱也快花没了,要么尽快工作,要么回家,别无选择。而就这么回去,却是我和母亲都不想的。 吃过早饭,我拉着表弟和我一起去看招聘信息,表弟懒散地对我说:“我妈不是说了让你们尽管住嘛,着急找什么工作。”表弟整个假期除了一心打游戏,什么都不管。至于挤不挤、烦不烦他倒是不在乎。 “快点,给我领路!”我大声喊他快走,已经换好鞋的我有点不耐烦。 “好啦,知道了,比我妈都烦。”表弟拖拖拉拉地跟我一起出了门。 不知道上了哪路公交车,坐了几站地,表弟便拉着我下了车。眼前的是一个大型的人才市场,桌子有序的排列着,后面拉着各个公司的条幅,四处挤满了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拿着稿纸不知道写着什么;背后背个书包,各个桌前询问,看得出来对于接近文盲的我就是走错了地方。 我尴尬地问表弟;“你确定我能行?” 表弟“哈哈”大笑,拉我挪了一步,指着人群背后的一个旮旯,摆着一张破烂桌子,身穿迷彩服昏昏欲睡胡子拉碴的两个中年男人。我一哆嗦,怀疑地回头看向表弟:“你没弄错吧?” 表弟摊了摊手,无奈地说:“这里没 分卷阅读21 有学历的外地人都得去那登记,有时还要询问暂住证。当然都是些别人不愿意干的工作,按小时计算的,男的给大厦擦玻璃了,女的呢只能去有钱人家看一看狗了……” 没等表弟说完,我拽着他就跑。 “都说了我妈让你在家等消息你就不干,你以为这是你们小乡小镇呢……”表弟一点不示弱地叨叨着,我心里想,看来大姨也真的是尽力了。 表弟见我对找工作的事灰了心,立马拉着我去了网吧。这小子一动不动地玩着CF,我对电脑上的任何游戏都没有兴趣,可能我的精力都用在父母身上,更或者我的手眼协调能力自幼丧失。 我呆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小子兴奋地移动着鼠标,我一脸踌躇,想着跟母亲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了下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碰了碰表弟,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烦躁地说:“再等一会。” 我生气地正要拉着他走,这时手机突然响起,陌生的号码,归属地丰安市。这却让我眼前一亮,我快速走出了吵闹的网吧。 “喂,儿子啊,你跟你妈在哪呢?”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没错!是我父亲。 “哼,在外地,你什么意思?”我毫不客气地说,其实我内心满是欢喜的。欢喜的是我们真的要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终于打来了电话,生气的是这么久了,才知道联系我们,而这次的联系是福是祸都不清楚。 “呀,怎么跟爹说话呢?”他突然质问起我来。 “我和我妈在我大姨家,你才知道找我们?”我语气变的温和起来,毕竟他还是我的父亲。 “儿子啊,上次是爸错了。这一段爸可后悔了,也不敢给你们打电话啊,你妈消气了没?”父亲这么多年认错的态度都相当诚恳,我想这也是能得到我妈一次又一次原谅的原因吧。 “你自己给我妈打电话吧。我们不准备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别啊,等着三五天我交代下手头上的事,爸去接你们。晚会我亲自给你妈打电话,乖儿子啊。”我听见电话那头喊老王该你下注了,电话便挂了。 关于父亲这么多年的赌博,我们已经麻木无感了,就像母亲说的不死就好。母亲极力的维护这个行尸走肉的父亲,这就是她给我的爱情观。在外人的眼里极其不理解,有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父亲真的不如死了。而能维持我们家这么多年和谐的原则是:父亲做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危机生命。这次的事情,母亲不是生气父亲对她的打骂,至于金钱债务,都是身外之物,父母从来不提欠了别人的钱要怎样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顿时我的心情大好,好像头上就有朵七彩云,光芒四射。走进网吧,听见敲打键盘的声音都仿佛是一曲美妙的音乐。看了看时间四点了,出来一整天都忘记了时间,我直接闭了表弟的电脑,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表弟愣了一下,本要发怒的脸被我脸上的欢喜弄得莫名其妙,顺势就这样跟我回了家。一路上都在问我开心什么呢,我什么都没说,就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晚饭母亲做得很丰盛,每天都是这样单调的重复一天的生活。我还没来得及与母亲说工作的事,大姨与姨夫也还没吃完晚饭,母亲的手机响了便走向了阳台。我知道一定是父亲打来的,母亲关了门,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我们并没有听见说了些什么。我极力地跟大姨说着话来转移话题,就怕大姨去问母亲谁打来的电话。母亲回来的时候也是容光焕发,我知道每次父亲绞尽脑汁地道歉,母亲没有一次不心软地回头。 大姨似乎看出了什么,时不时看向母亲。晚饭后,母亲单独的跟大姨去了小屋,只听见她们在小声嘀咕什么。最后只听见大姨大声说了一句:“姐,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之后大姨便开了门。大姨知道母亲也是不想打扰大姨一家,大姨也想自己的姐姐一直留在这里,可是这个家不是大姨一个人的。母亲也走了出来,对我说:“小雷,你爸三天以后来接咱们。” 姨夫看了一眼电视,客套地说了一句:“在这多呆几天再走啊。”母亲微笑的迎道:“这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我们也得回去过年了。” 大姨便也不再强求什么。 这三天,大姨买了很多特产,山货要给我们带回去。做了好多好吃的,三天后,父亲真的如期而至。五六百里的路程,看得出来父亲真的是诚心道歉,可是又带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司机,至于这个司机又是谁,我们也不屑一问。父亲跟大姨反复的道歉说着麻烦了,自己出门了不在家,不然早来了。大姨不买账地说了句,“我希望你对我姐好一点”。说完便只顾跟着母亲道别。父亲又转过头跟姨夫寒暄了几句,我们便坐着车,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至于回去父亲是否表里如一,我们都一概不知。 第十章 重生 一次次的分离换来的是重聚,一次次的吵架换来的是和解。我想即使有太多太多痛苦折磨,最后都能和好如初,一切也都是值得。 经过了这件事情,回到家的父亲明显有些收 分卷阅读22 敛。行为举止也变得正常,甚至有些温柔,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也一点点的原谅了他。马上岁末年初了,就这样我们一家终于和谐的坐在了一起,聊聊天。 “爸,还有五天过年了,咱们三个好好唠唠嗑。”我搬着凳子欲坐在父亲旁边。父亲温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翻了一页书。父亲平时在家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当然我并不懂什么名人传记,在我眼里都是废纸一堆。母亲则边听着我们父子说话边做着家务,也笑呵呵地看向我,突然我感觉这样的画面好温馨,我也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临。 “说吧。”父亲很和蔼的说。 “爸,我问你点事……”趁着他心情好,我要把我有些话挑明,“你这个身体怎么样……”我欲言又止。 “什么?”他抬起了头,注视了我几秒,合上了书,我以为他又生气了,谨慎地看着他。 “呵,你要说的是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吧。”没想到父亲这么坦然:“你看我有问题吗?只要我想不接触,就能不接触。你爸没到糊涂的时候呢!”父亲笃定地说。是啊,自从我们回来,父亲也没出过门,也没有犯瘾,也没有发过脾气。只是夜里总能听见磨牙“吱吱”的声音,母亲闲烦,给他买了一个透明牙套,声音小多了,或者是我把问题想的严重。这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心事,听见父亲这么说,我也就释怀了。“爸,你以后别在去赌了好吗?”我起身说道。父亲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我还想和他再说说我工作都没了的事,只见他继续拿起书。我欲言又止,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我想我还是去看看莹莹吧。 自从我回来莹莹看见我也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我知道她就是那种慢热的性格,也没有多想,在他们家进进出出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北方的冬天人们不能劳作,早早地吃过晚饭都出去打麻将,唠家常自娱自乐。她的父母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不在家的。我上了楼就看家她和弟弟在一起看电视,看见了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好像我是个客人一样。突然的陌生感让我好尴尬,我想一定是好久没见我的缘故,我便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小声问:“想我了没?” 她又抿了抿嘴:“还好。”弟弟回头看见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要知道我对他是极好的,从小在我家就想吃想玩就很随便,没人的时候早就管我叫了姐夫。 “姐夫回来了,我要去吃麻辣烫,姐夫,姐夫……”我对这孩子也是相当疼爱:“走,浩子,穿上衣服,姐夫领你去。”我拉起了莹莹。这时莹莹才打趣道:“就你惯着他。”刚才的种种不适都烟消云散。我就知道肯定是好久不见,对我都陌生了。 我一手牵着莹莹一手拉着弟弟,街上的白雪漂白着夜色,夜灯下的影子仿佛也欢乐。我们三个人边走边闹着走向我们常去的那家店。 “来了雷子。”老板娘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啥时候结婚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我俩。莹莹害羞地低着头。被四邻街坊总是这么问,大家就像关心自己一样关心着我俩。“快了,快了,三份正常做啊,快去吧。”我也笑嘻嘻地回答着,心底像开了花一样。仿佛我俩就是一对新人,等着大家祝福着。 “哎呀,王雷。”我们刚坐下,前桌一男的冲我说道,“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我一看,原来是我的发小——林小峰。我辍学他就辍学,我开台球室他就天天去我那混,不给钱。后来我去了市里工作,他却在家娶了媳妇。我们俩是初中同学,突然看见旁边坐着一位肚子挺大的女人,这也太快了。 “你呀,哎呀,速度啊。”我打趣地走向他们那桌,“你也快点,等着跟你结亲家呢。”他哈哈大笑道。我俩谁也不让谁的调侃着,好久不见了,也不陌生,这是唯一跟我还算可以的好哥们。突然他对我说:“走出去,我跟你说两句话。”我莫名其妙地被他推出了门。 “怎么?怎么了?”我不知道有什么话非要背着说。 “你,跟赵梦莹,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以为什么事呢,看来是看莹莹在不好意思问,我舒了口气。 “哎呀,这个啊,我以为什么事呢,快了,快了。” “哦,那个你……抓紧点啊……”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我拉着他进了屋,大冷的天,我实在为他这几句没用的话感觉小题大做。他被我拉进了屋,便不说了,麻辣烫端了上来,我也就回到了位置。不一会他吃完了,临走时还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觉得这小子神经兮兮并没有在意。 吃过了麻辣烫,又去食杂店买了一兜子零食,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浩子,你先走,我跟你姐在后面看着你。”这个小电灯泡,我想跟莹莹亲热亲热,还得支走他。孩子小有吃的拎着,就乖乖的听话。我拉住莹莹,又问了一遍:“想我了吗?”她娇羞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说哪里想我?”我坏笑地拉着她的手。“讨厌了。”她娇嗔道,我猛地抓起她的头,狠狠就是一吻。这么多天的相思之情,这么久的苦难折磨,让我停不下来的吻着,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印在白雪上,浪漫又长情。 分卷阅读23 “呀!”浩子突然大喊一声,莹莹立刻推开了我,以为弟弟怎么了。我回头一看,这孩子走了好远才回头看见正在接吻的我们,蒙着眼睛大喊了一声。莹莹“噗嗤”地笑了,我又继续牵起她的手,往前走。我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这样,永远地拉着你,往前走。 时间飞逝,今年的新年还是我们两家人在一起,觥筹交错,欢欢喜喜。年关一过,就要开启新的生活,又一轮的奋斗即将开始,莹莹的假期也要结束,而我却不知所措。 正月初三,父亲吃过早饭就叫我过来,要跟我说点事,我便坐了下来。每次的谈话,都像等待宣判什么一样。 “工作没了是吧?”父亲严肃地说。 “嗯,那次回来,老板不高兴了。”父亲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我想,更多的是,不想说是因为他才没的工作。 “我明天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你别以为你爸糊涂,你的事在我心上呢。”我不知道父亲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我也知道问了也不会告诉我。“你去溜达去吧。”父亲看出了我的疑惑,便示意让我走,我便不再追问。 过了年,父亲的电话又像以前一样,不停地响,不停地接。我偷偷地看过,还是那些赌博的人。父亲以往对工作上的事,只是用嘴开个会,布置下流程,便一走了之。手下很多人就做了,虽然父亲的名声很不好,但是这个村子却也只有父亲才能管理得当,况且他只是合同制,所以镇上的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亲闲在家里,上次离开之后,家里的小超市也不经营了。乡下的生活开销不大,除了还有欠债未还,平时我们家也很少开销。倒是父亲,从来我没见他身上断过钱,也从来没见过他给过我们多少钱。有时候母亲不得已要点零花钱,还要挨一顿骂才能给。 一周后的早晨,父亲穿着整齐地在门口。他闲置了一冬天的轿车今天早早地提出了库,看样子又是要走了。我刚要问他,他先说了话。 “小雷,过了元宵节,你去市里一私企找王经理。你准备好上班,到时候我去送你。”我惊喜之余刚要问父亲这是要去哪里,父亲紧接着说,“你别总管我去哪,我去哪与你无关,给你安排好就得了呗!我也死不了!”父亲一口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跟母亲早就料到他,我们终究还是管不了的。母亲走了过来:“小雷,看见了吗?以后他的事咱俩不要管了。他也死不了,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跟他生气了。”母亲无奈地转身离开。临了说了一句“还不算狼心狗肺,知道把儿子的事办了”。 父亲跟母亲结婚二十年,我二十岁。父亲赌了十四年,两人的婚姻支离破碎。母亲早就身心疲惫,不堪一击。我不能在强迫母亲去管他什么,也想象得到我不在家母亲挨打挨骂的情景。母亲一句一句的都是为了我,我若不管父亲,天理不容的负罪感油然而生。我想今生今世既然我们是分不开的一家人,我也要为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转眼,元宵节已至,过了今天我就要去工作,过了今天莹莹就要去上学。我走后母亲又要一个人在家,空守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等待不定时回来的父亲。她让我这回安心工作,母亲和街坊四邻都相处的很好。而莹莹还有一年半的学业,毕业我们就结婚。我明早的报到依然是在市里,父亲匆匆忙忙地回来扔给我一万块钱,让我明早带上去市里,早晨8点给他打电话,便又匆匆忙忙地走了。而我和莹莹却要在今天走,明早的客车太晚我们都会迟到。白天我陪了母亲一天,镇上的最后一趟客车我和莹莹一起去了市里。 而元宵节这一夜,却是母亲一个人在家里。 第十一章 藕断 20岁那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城市里的节日要比乡下热闹的多,灯火辉煌,霓灯初上。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在这热闹的节日她却一个人在家,我还是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走。 母亲很高兴地告诉我她在邻居家打麻将,便急匆匆地挂了,也就安心了。至于父亲,我觉得母亲的话很有道理,既然管不了,就得过且过吧。我便不在像警察找罪犯一样找他。我拉着莹莹的手,莹莹左手拿着糖葫芦,目不暇接的看着一树一树的彩灯,虽然是冰天雪地,我们的激情一点也不减,边走边看的等着一年一度的礼花盛典。 我们找了广场二楼正面的一个地方,这里是观看礼花的最佳位置。身边都是一对一对不怕寒冷的恩爱小情侣,有的看着比我们甚至还小得很多。我看着莹莹深情地说:“你爱我吗?”莹莹还是话不多,却温柔地回答:“当然。”而我立刻吻上了她的唇,即使四周人来人往。而就在这一刻,礼花绽放了,成团结簇,姹紫嫣红。这一世的美好都在此时此刻,我人生最好的良辰美景都在今夜。 莹莹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烟花,双手合十的许着心愿,我们俩紧紧的搂在一起,相依相偎。 是时,烟花虽美,犹如昙花一现,人潮散去,便感觉出了寒冷。我拉着她走下了楼,打了一辆车,她没有问我去哪,我也知道她心知肚明。十分钟后 分卷阅读24 车停在了丰安市最豪华的宾馆门口,后来她跟我说这是她去过最好的地方,是她人生中最美的一夜。 第二日清晨,她打车回了学校。 退了房,我则坐大厅等着父亲的电话。还有三分钟八点,二分钟……我正要拿起手机给他打一个电话,正巧他打了过来。 “儿子,哪呢?”听得出来父亲有点着急的语气。 “等你呢。” “快,花园小区,我马上就到!”匆匆地挂了电话,我想他又是赌了一夜。 我快步出了宾馆,打车直奔花园小区。 8点05分我在小区门口来回踱步,我看着一个一个出入的行人。突然一个一身西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约有一米八高的个子。很有气派的从缓台走了下来,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停了下来,四周环望。正巧这时父亲从车上急匆匆下来,直接奔这人走来。 “王经理你好,你好……”父亲边说边从我身边一扫而过,顺势拉着我走到了跟前。 “哦哦,你好,这是你儿子是吧。”这个王经理上下打量我一番,我刚要开口问好。 :“挺好,走吧跟我上班。”便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吓得我一愣。跟我之前的老板做事风格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干净磊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父亲推了我一把,我便急忙坐上了驾驶室,显得很突兀,又不知所措。等待着去向。 “走,益华食品加工厂你能找到吧?”冷冷地说了一句。 “嗯,能……”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离我们镇好远,我只知道大致方向,只能边走边四处留心察看再说。 就这样我很顺利地又重新找回了工作,后来听说父亲又找了关系,虽然所有的工作都只是临时的,干得好才能签合同留下来。但依旧让我觉得父亲很厉害,很有本事。更重要的是,他能把我放在心上。我常常在想,父亲即使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但他并不是外人所说的那样无恶不作。他的一点点留情都能让我和母亲温暖许久。 父亲说我这种没文化的人只适合这样的工作。和以往一样,每天反反复复地接送老板,下乡,等待一天的工作结束,返程。因为老板的家在市里,所以我还是不得不继续租住一个旅馆。这次的心情比上次轻松得多,这个老板是个正直、严肃、冷若冰霜的人,对待工作严谨,认真负责。明明是老总,却让我们叫他经理,他说他的所有美好岁月都是在经理这个位置上的,对我也是很好,很多时候并不麻烦我,所以假期就相对充裕得多,而我还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因为老板不喜欢话多的人。 平平淡淡地工作了一个月,我有很多闲暇的时间都在给莹莹发短信。这个乡下厂子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这里工作的员工大部分是乡下的农民。看似个个灰头土脸,却都个不简单。有几次和他们打打闹闹,老板看见了很不悦。而后来我才知道老板讨厌这些人从我嘴里试图打听老板的意图和行踪。我收敛了以后,除了吃大碗面火腿肠便缄口不语。 一个月后的周日,我才得空去找莹莹。这一个月我要安分守己,新工作不能再出现什么闪失,何况老板已经教导我几次。我还是相当珍惜这次得之不易的工作。 我想给莹莹一个惊喜,所以并未通知她,便提前来到莹莹的宿舍门口。在她宿舍门前来来往往好几个女孩,都没看见她的身影,我并不着急,就在这里张望着。这时,走过来两个女孩,一个是她上铺的小慧我曾经见过的,她看见了我却是愣了一下。 突然想要绕开我。 “小慧,莹莹在吗?麻烦你去叫她出来一下。”我堵住她先开了口。 “她……她啊,我不知道啊。”她见躲不过便支支吾吾地说。 “她不是昨天就跟林凯出去了,没回来吗?”旁边的女孩插嘴说,只见小慧背后用手推了一下这个女生。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大声问:“跟谁走了?” “没,没有……”她俩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跑回宿舍。 我如同五雷轰顶,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在我耳边萦绕不断。林凯,我的脑海里不停的转着这个名字。我想这次不是误会这么简单了吧。我掏出手机,拨了莹莹的号码。 “喂,怎么了?”接通半天,莹莹才接电话,电话那头我还听到商场里促销的声音。 “你在哪?跟谁在一起?我要见你。”我严肃地说。 “哦,我跟小慧逛街呢,一会她还要拉我去看电影呢,回去的会晚,太吵了听不清……”她一身轻松地答道,就挂了电话。 我原地楞在这里,一动不动,早春的北方还是有些严寒,却不及我的心寒。我突然不知所措,我要承认什么吗?这个女孩,我那么爱的女孩,她什么都给了我,背叛了我?我不敢相信眼前听到的一切。我一步一步地往出走。仿佛灵魂都不知去了哪里。 我不知怎么回到的旅馆,我合衣整整睡好久,我还是不相信这件事,而莹莹在这之后便杳无音讯,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周一的早上依旧按时上班,我终于落寞了,一 分卷阅读25 言不发,老板发觉今天的我格外听话,他甚是满意。居然还调侃道:“小王是不是失恋了?”我尴尬地一笑。 我不敢在去求证什么,我真的害怕我见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我也不想相信这个女孩会对不起我。我突然想起了年前林小峰对我异样的话语。我掏出了手机,走出单位的院子。 “小林子,问你点事。”我迫不及待地说。 “谁啊,哎吗你呀,一年不给我打一个电话,今天刮的什么风?”小峰懒散地说。 “问你点事。”我急迫追问。 “说,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跟我耍着嘴皮。 “我问你,赵梦莹是不是跟别人好了?”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虽然我也不想让哥们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唯一能问的就是他。 “啊?”显然小峰大吃一惊,立马严肃起来。 “你……知道了啊……”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我去找她,她宿舍人说他跟个叫林凯的人走了。”我全盘托出,不顾颜面,此刻的我只想知道真相。 “那个……我去年跟几个哥们去迪吧跳舞就看见她了,她和好几个男人搂搂抱抱。”小峰接着说,“我去年就想告诉你,可是你也不开窍啊。怎么整的,还戴了绿帽子了?” “滚蛋!”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小峰不会真生气,事情已到如此,我想我真得好好问问她了。 这一周是我最煎熬的一周。星期五晚上,我又去了她的学校,我想如果是真的,她跟他应该形影不离了吧。 星期五有晚自习,放学已经是九点。学校门口还有很多接送孩子的家长,大门一开我第一个冲了进去,我知道以她的速度此刻一定还在班级里。 三楼,高二九班,我心里反复嘀咕这几个字,冲过蜂拥出来的人群,逆行这人群跑到三楼。 这时的学生还没有走干净,个别的班级还有做题的学生,莹莹的宿舍在校内,所以此时的她一定在班级。7班,8班,到了…… 几个高大的男生围在门口,似乎是在把风,我绕了过去,透过窗户看见一个长的很高很帅的男生正在深吻着一个女生,两个人你侬我侬,亲亲我我,我仔细一看,这个女生正是赵梦莹! 我愤怒地大吼一声:“赵梦莹!”我跑到门口试图进教室,而这几个高大的男生抽起来拳头问我干什么。就在此时莹莹跑出了教室,推开了这几个男生,连忙解释道:“我朋友我朋友,误会误会。”推推搡搡地我跟她来到了一楼。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我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咬着嘴唇像要吃人,手里的拳头狠狠的攥着。我想听她的解释,我想听她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我……”她不在狡辩,却也说不出话来。 “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我又继续吼道,“我吃不上饭也要给你攒钱,怕你不够花,你就这么对我?”我声嘶力竭,“我们家对你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就差一张结婚纸,你就这么对我?”我不争气地哭了出来,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起来。这么多年这个家庭带给我的一切,我都不觉得痛苦,这一次确实这么痛心,就像一把剑直刺我胸膛。此刻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是我。 “我们两个不合适……”她半天给了我一个这样的回答。对我依旧冷冷的,不远不近。 “你……不合适你早想什么去了?” 我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我不是什么都给你了吗?”她弱弱地回了一句,“没耽误我就不错了。” 我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什么是挽回不了,我想起了男人也要有尊严。我擦了擦眼泪斩钉截铁地说:“你记住了,赵梦莹,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带着伤心和绝望离开了,我的爱情,我的梦,离开了。这种断肠的感觉,撕心裂肺。这种被抛弃的感觉,痛不欲生! 第十二章 丝连 我就像大病了一场,这么多年父亲的事情也没让我如此伤心至极。而我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母亲,我不想承认她背叛了我,我也不想在提起这个人。但是她就像一粒毒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的好。我甚至翻来覆去地检讨着自己哪里错了,让她爱上了别人,我不想承认我的初恋,就这么失败了;就这么被她无情的抛弃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反反复复地听着伤心的情歌,我和她憧憬过的未来,难道就这么幻化成了泡沫?我不想接受这一切,我自动排斥着这件事,自我催眠着这都是假的。 按部就班的工作,我却少了很多欢乐,不再和同事调侃,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每天太阳西归,我都无比的落寞,我还是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我。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我多少次夜里抚摸着手机上她的电话号码,我多少次想像以往一样问候她好不好,可是那天的一幕幕就像手上割了一个伤口,伤口好了,疤痕还在,时刻的提醒我那日看 分卷阅读26 见了什么。我多想原谅她,可终究我咬了咬牙,不再去想她。 时间飞逝,我按捺住自己的思念,一个月后,她突然给我发来了信息,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我看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能平静,我想听她的解释,可是她承认了那天我看到的一切。那么我到底算什么?初夏马上就要来了,恋爱的季节到了,而我就像停留在寒冷的冬季。我什么都没有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虽然心里也抵不住想她,可是他触及了我的心里最懦弱的地方。小峰知道这件事的始终,那就意味着,很快,家里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原谅她的背叛,但是我不能接受外人的嘲讽。 我极力地不去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些,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结交了新欢。 我以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吧,也好过闹得沸沸扬扬不得收场。 最近一段时间,我也无心去关注父亲的行踪,不论怎样,我们对他都是束手无策的。不如随他去了,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守住这份工作就好。母亲每天随心所欲地打着麻将,她就像一个吃了忘忧草的人,只关心自己的喜怒就好,对我的生活工作也是不闻不问。 我和一起工作在市里的同乡孟也联系在了一起,两个单身的大男人,一起喝酒吃烧烤,不得不说寂寞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一次他酒后问我,是不是跟赵梦莹分手了,我没回答,他看出我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而他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赵梦莹和他的表弟也曾暧昧不清,可笑的是,这样的事情很多许久不联系的朋友也都挨个给我打电话,可能都听说了我们分手的事情,一个个都把赵梦莹如何如何全盘而出。我只能回复一句,“我和她早已没了关系,她怎么样与我无关”。故事的结局就和电视里演的一样。最后一个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是我。 而有时夜深人静,我依旧不想承认她是这样的女人,那个小鸟依人,对我言听计从,最后却用她的温柔杀死了我。我的心里住上了小黑人和小白人。小黑人说:“你看清事实吧,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你知道的太少了。”小白人说:“原谅她吧,她只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并不是不爱你。”每次我都大喊着它们不要吵了,而最终我也分不清它们俩谁赢了这场战争。我保持着尽量的清醒和不做任何决定。 就在那日,我去车库取车,远远地我就看见一个长发短裙的女孩驻足那里,像是在等人。当我走了到眼前,一看却是莹莹。她看见了我,直扑而来,眼里含着泪,梨花带雨地在我怀里大哭起来。我怕别人看见了不好,哄她不要哭了。手还是不自觉地去为她拂拭了眼泪。我多想开口哄哄她,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怎么这么狠心,真的不要我了?”她哭得更来劲。 “我……”她从来都没这么委屈的哭过,我心疼不已。心里一颤,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不怪她了。 “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原谅我好吗?”她梨花带雨地看着我。 我多想原谅她,多想当作都没发生,多想和她有个未来;可是多少兄弟哥们的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响起,“这样的女人,分了就对了”。我们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怎是一句原谅就能解决所有?母亲前不久也打来电话过问,我简单的告诉她我会处理。在我们两家没有确定这件事之前,我不想表态。 “我们还是分手吧。”我推开了她,理智告诉我不能原谅。 她哭得更凶了,我看了看时间,接老板就要来不及了,我独自上了车。 “我有事,你先走吧。”我冷冷地说了句,就让她走了。她不甘心地看着我,我真的很怜惜她,可是我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我不停地从后视镜看她,她原地不动地站着,抽泣着,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消失,直到我拐了弯再也看不见她。 我知道我还是爱她的,我还是不舍的,可是这次她真的做错了。我没办法原谅,她可以爱别人,但是她不能那么招摇。如果不是路人皆知,我想我真的会原谅她,毕竟我和她有难忘的曾经。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她一直在身边,我被家庭搅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是她不离不弃,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变了心。可能还是我不够好,既然我不够好,那就祝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我想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这一段时间,她开始变得格外听话,不会每天发无数条短信请求我的原谅,不会夜里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哭诉她的不对。她知道我很忙,也知道这都于事无补。只是每天都在车库门口等着我,有时我去早了她便等不到。几周后,她便消失了。我打听到,她学会了翘课,学会了打台球,学会了去网吧,她说一切都因为失去我。而我不再想她,特别看她变得堕落,她身边的男孩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她却口口声声说最爱我。她把和我的故事讲给每一个她认识的人听。她开始学着纹身,我放假的时候去的台球室,她便在那里一等就是一天。那天夜里,她看见正好离开的我,跟着我便出了台球室的门。 “求求你,原 分卷阅读27 谅我好吗?”她拉着我恳求地说。 “走,咱俩好好谈谈。”我拉着她上了车。 她以为和我有缓和的机会,高兴地拉起我的手。 “我问你,你为什么这样?”我想是时候和她做个决定了,不论是好是坏。更或许这时的我,心软了。 “我……是我爸,我爸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了。”她低头小心地说出了口。 这句话更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砸到我的头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自从我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年,她家就没有正面反对过,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早不同意,早阻拦了,何必走到今天?我的第一感觉是她推脱自己的借口,不相信地看着她。 “你在骗我!是你变了心故意这么说的对吗?”我疑惑地看着她。 “不是的,现在已经不敢骗你了。”她连忙解释道,“我说了你别生气,我爸说你们家没正事,我嫁过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她就像为了解释自己那天的错误不断地说着出错的缘由,而我越听越听不清了,太多,太多。这是一个父亲为女儿做的打算,这是一个父亲替女儿想的未来。错的不是她们,是我!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更或者我们的爱根本不坚固。书上说,初恋只是用来回味的,并经不起大风大雨。既然她的未来已经不在需要我去打算,我还要说什么呢?我用力挣脱她紧握我的手。可能真的是缘分尽了,即使我想挽留,上天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呵呵,你爸说的对,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为了挽回面子,我示意让她下车。 “不,我后悔了,我是当时听了我爸的,所以才做了那些事……”在说那些事时她明显声音小了很多,又接着说,“我发现没有人对我像你对我那么好。”这句话她到是说得很大声。 好又怎么样,不还是如此吗?我不想在去一个一个解释,去乞求她父母的可怜,看来这件事她家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也知道我根本改变不了我这个父亲,即使我去乞求她的父母,把女儿嫁给我。但她刚才说的话让我如数的再听一次,我还是无言以对,我也不想父母丢了面子。不想全家在镇上抬不起头,所以最好的原因就是我们和平分手。 我说下车吧,我还有事,以后不要在来等我了,我也不会来了。 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一样会来帮你。对不起。我是爱你,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硬生生地把她赶下了车,看见她一直哭着说着:“求求你,和好吧。” 我的眼泪也“唰”地掉了下来,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了,虽然我爱你。 以后的数天她都没在找我,我害怕她出事情,忍不住四处打探她的消息。最后一个同乡的孩子告诉我,她好像请假了,生病了。我知道她没事,便不在追问。照常的工作,照常的生活,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 第十三章 移情 他父亲的话就像一根刺,这些天反反复复地刺醒我。我一次次地翻看手机的通话簿,反反复复的摸着“莹莹”这个名字,可又像猛地被针刺了一下,心如死灰,行将就木。我一心想让她成为我的人,无数次幻想和她的婚礼,她是第一个敢让我想未来的人,也成了从此让我不敢想未来的人。她终究成为了我的人,可是也成为了别人的人。背叛与嘲讽,我只能容忍一样。 我下定决心忘记她,让她拥有更好的选择。而这场爱情闹剧也已闹了数月,一日母亲听闻打来电话问我跟她分手的真相。我如实的回答了,母亲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她是惋惜还是无可奈何。而父亲,随着我和母亲的妥协,更肆无忌惮地跟那些赌徒鬼混,至于欠别人的钱,只字不提。我照旧把工资拿回家,母亲怎么处理我也不再问及。 还是每日按部就班的工作,现在的我只想多攒些钱,贴补家用,最好能还一切债务。母亲呢,依旧自己一日三餐,守着空荡的房子,打着麻将,一切买卖都不再做了。在我心里,母亲只要照顾好自己,不再和父亲生气我就满足了。而母亲一辈子真的就是这样度过的。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盛夏时节,半年的时间里莹莹也不再联系我。听说她交了新男朋友,听说对她很好,听说长得很帅,听说她们很恩爱,总之一切都比我好。我心里唯一的惦念也就到此为止。我将用以后的日子去为自己疗伤,我想我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孩。 终于恢复了平常,在单位也重新开始工作。虽然也少不了同事的调侃,但也有所尺寸。我不敢奢望爱情之神还来照顾我,我也不想接受新的感情。可是……就在那日天很蓝,花很香,迎着阳光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女孩,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女孩的方向。虽然逆着光,却也都张望。这个女孩极其标致,只见她越走越近,系着快要到腰际的马尾,那清纯、优雅的蛋脸还有似有还无的酒窝;一身长裙飘舞,就像从花丛里走出的仙子,阳光也没有她明艳。就连没读过书的我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叫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看见我们浅浅地微笑示好,又好似仙 分卷阅读28 女下凡,我们频频点头还礼。走过我们身旁的时候我们都是目瞪口呆。哪里来的这么出奇的女子? 女孩径直地走去了老板的办公室,我们却聚在了一起。我小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 “不知道。” “没见过。” “你们都别瞎嚷嚷了,她叫林木子,一个退休老干部家的孩子。听说大学刚毕业,来咱们这实习的,而且是单身哦!”另外一个了解详情的同事说完便让我们散了,打趣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文静、有文化,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心动。这样的女子就像人间的尤物,任何人都会忍不住侧目吧。而此时的我,却觉得她再美,在我心里莹莹的位置依旧不容动摇。 这个单位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男孩是二十多岁,同样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孩子也很关注。而他性格慢热,不敢主动,就算我想追美女,我觉得他对我不构成威胁。 下午五点,老板下班的时间到了,今天我格外的兴奋。也想打听打听这个女孩子的事情。看今天老板的心情还不错。我便试探着和他聊乐起来。 “经理,今天来的女孩子是咱们单位的啊?”我试探地问着,并用后视镜看着老板的脸色,以备及时收手。 “是啊,单位正缺人才呢。明天就来上班。”老板轻松地说着。说完便合衣闭上了眼,可能一天的工作有些疲惫,我便不敢再继续追问。 我知道大学生毕业自荐来乡下工作都是合同制,哪里缺人才就去哪里,可能还有她父亲是老干部的关系吧。想一想就要是同事了,我的兴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一点失恋的感觉都不复存在。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这个女孩子深深地吸引了我,更或者我是太寂寞! 第二天,我从没这么期盼过上班,早早地就到老板家楼下,准备启程回厂子。 如我所料,我到单位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已经到了,她穿着朴素大方,说话温婉得体。由于第一天工作显得很拘谨,见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其他两个年长女同事身边学习业务。看着别人忙碌工作着,自己想插嘴却不敢说些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好好学习的乖乖女,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从见到这个女孩子开始,我满脑子都是怎么追她的歪思邪念,有时心里突然有种对不起莹莹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瞬又烟消云散。 听着同事们午休的时候闲聊着这个女孩的背景、家庭。我听了个大概,就是家里的乖乖女,大家闺秀那种。家境还好,却也有个弟弟,听说有点重男轻女,在家里她并不是很得宠。大学毕业父亲非让她回到家乡,也是因为我们厂子的效益很好,很多人都进不来,她父亲也坚决不让去大城市打拼,或者是对女孩子不放心。 后来又说到她的家庭,父亲是个众所周知的呆板老干部,为人做事一丝不苟,对待子女家教特严,想找一个不入流的人结婚是不可能。我想他们眼里不入流的人就是我,没有良好家庭,自己又初中毕业,靠的一双巧舌如簧,混得天下。因为都是20多岁的单身小青年,大家都有意撮合她和另一个男孩。但是都只是背后议论,初来乍到没人去惹这个麻烦。而我与那个男孩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倒是很适合她,无论家庭,还是性格,我总看他满脸的痘痘,看起来还没我帅气;况且他那么慢热程度追女孩子真是堪忧啊!况且这种乖乖女我觉得都喜欢我这种痞子男。我想未必是我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他那种男生,连要电话都不敢,还谈什么进一步发展。 我每天都兴致勃勃地去工作、去上班,老板看我的积极性很高总是夸奖。我能言善辩地和大家谈笑的,我开始注意的我言词,注意我的举止,更让她注意到我。我不确定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她和我们单位一个中年妇女走的很近,听说父辈以前是同事关系。我便开始和这个大姐也熟络起来,争取和她有说话的机会。 我变得绅士,有礼貌,谈吐风雅,文质彬彬,我都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样的伪装我都觉得有点累,但是她的出现让我忘记了我失恋的事,当然空窗了这么久,也想投入一段新的感情里,何况又是这么一位众所周知的美人。单位大姐仿佛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总是有意无意地帮着我。终于一个月后,我记下墙上通知簿上她的电话号,我发了条短信。 “睡了吗?天冷多加衣”。这几天的阴雨绵绵天气有些阴冷。我没有加我的名字也是想试探下她是否留意到我。 “呵呵。”两分钟后她回了这么一句。我很奇怪她回的居然不是“谢谢”,也没有问我是谁,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我,还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还是讨厌我的打扰,和有文化的女人打交道还真是伤脑筋。 虽然我想打这个女孩的主意,但是莹莹的影子时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有时我忍不住的对比,她和莹莹是两种人,她就像个迷,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感觉;而莹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料里。当然打脸的是,我没有预料到她会爱上别人。关于对她的追求我不知道我是想彻底忘记莹莹找个备胎,还是想换一类人感觉下我是 分卷阅读29 不是真的和莹莹不合适。 而后的几天,下了班我都会发关心体贴她的短信,她更多时候都是不回的,但是我并没有放弃。 半个月后在我猛烈的追求和再三的纠缠下,那位大姐终于答应我把林木子带出来和我吃顿饭。林木子这个女孩起初是排斥我的,我失算了她确实不喜欢我这种男生。据我所知她也没有和另外一个男生有来往。而在饭局上我小心翼翼地给她添菜,嘘寒问暖地关心,让她对我大有改观。我相当自信,如果我把对莹莹好的十分之一拿出来,她都会感动。更何况这是个感情空白的女孩。而这位大姐开始也并不看好我,在我积极的表现下,也一步一步开始为我说情。我想我一定要追到这个女孩,似乎只有这样才是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本领。 每一天的阳光都是那么明媚,每一处景色都是那么怡人,好多年没有这种充满阳光的生气。好久没有这么令人向往的生活,这就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我慢慢地放下了对莹莹的思念,更多的是我知道她越来越放荡与堕落的生活。我接受不了邻里乡亲的背后议论,我们家庭我了解,这么多年父亲都是以他自己为标榜的,虽然有点无恶不作,却从没传出作风问题,这么多年的母亲面对这样的父亲,也都再隐忍忠贞不二。我们这种家庭,真的娶了个自制力不强的女人,面对社会方方面面的诱惑,是不能再出现作风上的问题的,况且莹莹这件事对我们的打击很大。而这个林木子,就是个家教传统,却又美丽动人的女孩。她正是适合结婚的那种女人。 第十四章 别恋 林木子的父亲是退休老党员,母亲是老师,家庭正派,父母口碑都很好,没有一点不良嗜好。只不过乡间流传着一种说辞,相传她只是个“养女”,并且她有一个与她相差8岁的弟弟,更让这种说辞愈演愈烈。就连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我对这个女孩格外上心,我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养女一说。她是一个比赵梦莹优秀很多的女孩,无论德行还是才貌,而我一心想把她追到手,也是为了炫耀,可能我对她并没有多少爱与不爱的冲动。更多占据内心的是,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我能挽回与赵梦莹分手的面子,我在街坊四邻面前依旧抬得起头。 经过几天的交往,她对我态度大为改观。她开始和我说话,我从她的言谈举止看的出来,她涉世不深,对陌生的人有天生的防御感,对熟络的人却又滔滔不绝,可能她极度缺乏安全感。而我对她的猛烈追求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单位,我知道他们褒贬不一,但是我势在必得。而那个男孩,看到我的用心良苦,没等我做什么,就自动退出了。很多人都等待着这个女神级别的女孩,是否会选择我这种各方面都不匹配的人。 那日,我送完老板,恰巧无事,不知不觉的开车到了她家的小区。四处张望又无限遐想的我正准备离开,突然来了一条短信。 “你在吗?能送我去车站吗?”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短信来自林木子。 我连忙答应,晚上8点,这个时间段心里却猜测着她是否出了什么事。 很快她下了楼,我看她双眼通红,也没敢多问。我小心地问候着,亲切地关心着,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怎能轻易放弃。 她什么都没说,依旧冷漠又谨慎的坐在后车座。这是我第一次和她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想她还是对我放下了戒备,这么晚能想起找我,对她来说,我还是值得信任的。 “木子,你没事吧?”我小声地问道,生怕哪一句话惹她不高兴。我慢慢开向车站,但是我心想一定要在到达车站之前把她劝回去,这么晚一个女孩子不论去哪都不安全。 我从后视镜看向她,只见她欲言又止的张了下嘴,又闭上了。看见我在看她,把头便转向了别处。我在街上兜兜转转,怎么走也走不到车站,本是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快半个小时。她的眼睛一直通红,一句话也不说,我见状知道她并非真的想走,当务之急就是让她对我吐露心事。 “木子,我们去咖啡厅坐会好吗?”我试探地问。 她才稳定了情绪,这时才敢正视我,依旧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愿意跟我谈心。 我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踩油门,朝我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奔去。 其实我是很怕这个时间段被老板看见我开车四处游荡,熟人看见影响不好;也怕自己休息不好明早接老板迟到,更怕别人看见我车里居然拉着个女人出出进进。然而,这些很快都被我侥幸的心理淹没,为了这个女孩,这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还是值得的。况且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偶尔的一次错误,就都被发现了? 咖啡厅里我们是来得最晚客人,服务生面带倦容的招待我们,似乎还有一点埋怨。而这一点不影响我这大好的心情。我点了杯咖啡提提神,给她叫了杯奶茶,我们面对面坐下。 看她梨花带雨的姣好面容,换谁都想一亲芳泽,而这是我最后的目标而已。 “木子,怎么了?和 分卷阅读30 我说说。”我依旧试探地问着,等着她给我答复。 在和我四目而对的时候还在闪躲,但是她好像觉得一路不回我一句话又显得不礼貌。于是她开了口:“我……没什么……”看样子她并不想对我这个外人说些什么,或者她觉得难以启齿。 我不甘心地继续问道:“木子,你既然能这个时间找我出来,一定也是信任我的,对吧?那你就放心地对我说,我不能帮你,也能让你心里好过些是吧。” 她听我这么说,一刻间眼泪又要夺眶而出,又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便又强忍了回去。 “我……和我弟弟吵架了,我爸我妈却都责骂我。”她委屈地说。 “这样啊,那你也不能自己偷偷跑出来啊,家里多担心你!”我既不能说她不对,也不能说她弟弟不好。 “你不懂,她们不会找我的。”她的肯定让我出乎意料。我一想,出来快一个小时了,她手机连电话短信都没有,我又不自觉地联想到她的身世。 “哦,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都多大了。” “你走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吧?”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样子已经没什么事。接着又继续说,“我交代好我的工作了,和主管领导请了假。”她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一并说道。 “那……那我送你回家。”我觉得有这样家教的女孩不应该这样任性,更或者我真的不了解她的家庭吧。 与她说话明显的我脑子要急速运转才能跟的上,而与莹莹在一起的四年,她都是和我长一个脑袋的。 “不用了你走吧,我不想回家。”她很直接的回复我。若是谈恋爱的小情侣自然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而我却不能在这里想入非非。 说完她便起身要结账走人。我一个健步递给服务生钱,急忙跟在她身后出了咖啡厅。 夜晚还是很凉的,她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我急忙把衣服脱了下来,给她披上。她见我已经把车门打开,她原本是拒绝的眼神,但还是上了车。 这时的街上人已经很少,只有路灯不嫌寂寞地站着,仿佛整个城市都是它自己的。 “回家吗?”我又问了一遍。 “不!”她很坚定地对我说。其实这时的我是无奈的,我既不能给她去开个宾馆,也不能带她回我的出租屋,虽然我很愿意。 “你把我送到一个小旅店门口,你就走吧。”听得出来她身上应该也没带什么钱。 我没说话。狠劲地踩了下油门。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把车停在了一个街口,便下了车。等我再上车的时候给了她一张房卡。我犟不过她,况且这种情况我一定是要配合她的,以增加对我的好感的。 “你住这吧,宾馆安全。这里不是正街,不用怕别人看到解释不清。”我了解她的心情。虽然我还不知道她的家务事,但是她的意愿我还是尽量满足,不要问什么对与错,想讨好一个女孩子这就是开始。 她先是很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感激,犹豫着要不要拿过房卡。我迅速拉住她的手,把房卡放在了她手心:“相信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下了车,走进宾馆,回头对我说了句“谢谢”。我知道,她离接纳我不远了。 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些,而与她父母怎么交代的事是她自己的事。 我兴奋地回到了出租屋,再想真是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自从我又重新工作以来,我和母亲就很少管父亲的事,任凭他吃喝嫖赌,只要隔一段时间确定他没有死在外面就好;我赚钱依旧养着母亲和自己,至于那些外债,我和母亲一概不问。 第二天我照常的上班接老板回单位。一天我没看见她,居然有了点心神不宁,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是我重生的爱情,这是我又爱上的女孩,不是的,因为我知道对她的感情,虚荣大于爱情! 就这样安静了几天也没有她的消息,我问了平日里在单位和她最好的那位大姐,依旧说没有联系过她。我给她发信息她也是不回,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她出了什么事。正当我四下猜疑的时候,终于她给我回了短信。 “晚上有空吗?一起喝咖啡。”我欣喜若狂地及时回道:“随时听从指示。” 一切都像春风得意的样子,回到市里老板也不像以往那样找我,家里那边母亲告诉我一切都好,好像一切都为我谈好这场恋爱做准备。我也不在忙地每天焦头烂额,而这样的女孩也不会像当初的莹莹那样缠得你透不过气。6点,我准时到林木子家楼下,发了条短信,便等她下楼。 我想和她多呆一会,为了避免怕别人看见,便在一些人烟稀少的街道兜兜转转,唠唠家常。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在我们镇上工作。”我想找点话题,介绍介绍自己。也想让她了解了解我的家庭,当然我爹的那些破烂事不能说。 “我知道。”出乎意料地回答让我很尴尬,我不知道她说的“知道”里都包含了哪些。 “那天单位大姐都告诉过我。”她 分卷阅读31 又说道,这一下子解除了我的顾虑。这位大姐一直想撮合我们,我想她不能说些什么,况且她知道的那些也都是我对她夸夸其谈的,还有我母亲做过很多买卖,家庭和睦。我承认都是我有意这么说的,家庭,是我不想面对,又不想承认的弱点。 “说说你吧!”我转移话题。 “我?你都看到了不是吗?”她一点不加掩盖地说道,她是个个性又强,又直率的女孩。 “我家有个弟弟,父母越来越偏向他,对我也不是太关心。”她无所谓地说着,和人前那高贵的样子一点不像。 听她说完,我把车突然停了下来。她疑惑地看着我,我突然对她有一丝怜悯,她每次提到她的父母,都会让我想到她的身世。可能她真的过的不幸福,我怜惜地看着她。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我很认真对她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这一刻我是真的动了情——怜悯之情。 她被我看的不知所措,脸顿时红了起来,而这时离咖啡厅也不远,她不好意思地下了车。我跑了过去,还是披了一件衣服,这一次,她没有闪躲。 这个时间段,咖啡厅里人很多,我们坐在了一个角落,她很介意怕别人误会我和她的关系。在她没答应我之前,我们都在避嫌。加上之前有单位大姐牵线的几次,也有好多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了。 “我就是出来谢谢你那天帮我,我还没还你钱呢……宾馆挺贵的呢……”她小声地对我说。 “你真是见外了,什么还不还的。”我根本也没想要她的钱。 “这样,这次我请你。”她抢着对我说。 “你呀,我一个大男人,用你花什么钱!”我很霸气地不让她再说话。 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呀,你小子,嘛呢?约会不告诉我?”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另一张拐角的桌子上走向这里来。 我俩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我慌张地看着是谁,心里嘀咕着可别是认识老板的人就好。 定睛一看,原来是孟! “你,别瞎说,我同事!”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我心里正想,你来的正好,以这小子的八卦速度,不久就得传出我又恋爱的事情。 “哎呀,小子眼光不错。还有没有了给我介绍一个!”孟打量了一下林木子,一下子坐在了我旁边。林木子对这突如其来的访客似乎一点也不欢迎。我赶紧打趣道,“快走吧你,你朋友还等你呢!”我把他顺势推向了他围着几对男女的桌。他向我挤了一下眼睛,也知趣地走了。 “你朋友?”她好奇地问。 “是啊,这下完了,以他的嘴明天说不上说些什么呢!”我试探地说着,并看着她。只见她脸又红了,并没有急于否认,我想趁现在赶紧表白最好不过。 “木子,以后我照顾你好吗?我不会让你再哭一次,相信我!”我突然拉住她的手,诚恳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或者是她推开我的手。而我并不确定,回答我的是什么。 第十五章 上钩 不敢相信这幸福来得太快,更或者我没想过这样高傲难追的女生能这么快答应我。在我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并没有退缩,这一刻的胜利感溢于言表。 我们就这样高调地在一起,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谈恋爱的消息。我听到这里有质疑,不解的声音,而我们两家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议论越来越大。更多人是在看这场热闹怎么收尾! 她和莹莹是两种人,她在外人面前自信孤傲,和我在一起依赖胡闹。但是她是知书达礼懂分寸的女孩,她的家教把她培养成会隐忍,会优先考虑别人的人。这一点让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轻松,我自私的品行在她眼里得到谅解,当然这是后期我才知道的。当我们的恋爱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我父母也知道了,母亲给我打了电话,在我介绍完木子家庭背景的时候,母亲则说这样的女孩也挺好,说我是塞翁失马;而父亲破天荒的主动联系到我,只对我说,林木子的一切他已经打听完了,对我若有若无的传递着让我考虑好,委婉的说他最中意的还是赵梦莹。 我和父亲解释道我和赵梦莹真的回不去了。他又说了句,先立业在成家。这句话一点不像我父亲应该说的出来的。看样子还是间接的不同意,我知道他在意的还是门户问题,我们两家确实在各方面都格格不入。他怕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对他一点用处也没有!可这一次我没有听从父亲的话,面对莹莹的背叛我背后忍受了太多不堪入耳的话语,父亲不会理解。 林木子的家教很好,但却是个任性的女孩,我知道她多次不顾她父母的阻挠偷偷跑出来和我约会,这时的我只能做她父母眼中的坏男孩,等到生米煮成熟饭自然水到渠成。 我们成双入对地出入各种场合,我带着她吃遍每一个小吃。她的心扉打开之后对我越来越依赖,慢慢地我们住在了一起,而她这个乖乖女,并不是别人眼里的白莲花,她的第一次并不是给了我,我虽然有过这样的心理 分卷阅读32 准备,但被印证的那一刻还是郁闷了几天。当然我不能让她看得出来,我对她说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未来。她感激地看着我,对她的过去只字不提,我只要让她坚定地和我在一起就好,毕竟这样的女孩娶回家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母亲很理智地把理由告诉我,让我好好地对她,父亲这个样子,我和莹莹两家又闹得鱼死网破,以后怕是没人敢给我说媒,一切都要以结婚为目的的和林木子相处! 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不会太珍惜。当我们在一起几个月后,我对她的殷勤和关心都大大递减,而本身我对她好的前提也不是以爱情出发的;而她的家庭仿佛对我也不是太满意,但我不懂的是,既然不满意也不生硬的阻挠。或许她们是管不了林木子,也或许是她们不想管林木子。 我又恋爱的事情也沸沸扬扬的传到了莹莹那里。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她不停给我打电话,我躲着林木子不停地按着拒接,她又一遍一遍地发着短信,说想见我,最后一次见我。我于心不忍地答应了她,约好了地点。我对林木子撒了一个慌,说是老板找我,她在我工作的时候从来不主动打扰我,给我制造麻烦,她这种处处为他人考虑的性格我很喜欢,自然也能帮我见一见我想见的人。 我把车开到了车库,远远地我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转眼秋季的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体上显的有些刺骨。她瘦了好多,以前我总嘲笑她慢吞吞胖乎乎,而今看见她形单影只,心里自然也是另一番滋味。我下了车,顺手拿了一件衣服,她看见我想热情地扑向我,又不自主地保持了距离,我尴尬地看了看她,把衣服给他她披上,心里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才是我爱的女孩,我一直不能忘的那个人。 “你……还好吗?”她看着我,眼里满是深情。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刚谈了恋爱的好,还是从未忘记你的,不好。 “你爱她吗?”她突然问我,眼神里充满了想要得到答案的急切。 “我不爱,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可是我们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的说了出来。 真的是好久没见她,好想她的原因吗?时过境迁,我已经原谅她。可是现实已经把我们推到了边缘,这个时候的复合已经是天方夜谭。 “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她瞬间把我抱住,好久违的温暖,即使林木子再体贴,都不如莹莹撒娇的胡闹。 我轻轻地松开她的手,擦拭了她眼角的泪。这一刻我也想回头,我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抵不住寂寞,去追林木子,为什么不等彼此都平静之后在挽回。我有点恨自己,可是理智告诉我一切都为时过晚。 “莹莹你听我说,我们就这样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只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唯一。”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在和她纠缠,不然我会越陷越深。我没有忘母亲的话,我既然不能背负莹莹给我带来的那份侮辱,就要想尽办法要娶林木子这个女孩。即使从心底我已经原谅莹莹,因为无论是她抵挡不住诱惑也好,还是她父母指使也好,我都是她第一个男人,不容改变的事实。这也是我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 她见我还是这个态度,便松开了我的手,眼里全是落寞。对我说:“别忘了我,你也是我最爱的人。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你好好和她在一起!”她突然转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伸手去抓,手中只能抓到空气。还有那一眼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下起了雨。 好久我才回过神,开车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平淡无奇的。自从莹莹出现后,我一直都是心不在焉,林木子坚定地和我在一起,她说谁反对都没有用。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尽量不和父亲联系,那日,母亲打来电话,让我回家一趟。趁着周日,我只是说家里有点事,我知道林木子善解人意的性格是不会缠着我的。 到家已是下午,我还要趁着晚上回去,不然周一来不及上班。 “回来了儿子。”罕见的父亲一脸平和看着他的书。看了我一眼,便把书放了下来。 母亲听闻也走了过来,看样子真是有事情要说,而我也知道,就是为了我和林木子的事情。 “你爸回来了,这些事都赶紧说说吧,咱们也好有个应对。”好久家里都没有这么和谐过了,我有点兴奋地看着母亲,一身油烟味的她定是才从厨房出来。 “哦,是不是我谈恋爱的事啊?”我故作玄虚地说。 “对啊,说说吧你怎么打算的?”每次见到父亲他都是正常的谈吐,我和母亲早就忘了他曾经都做了什么,而这个毒瘾对他好像没有一丝影响,我和母亲也都放了心,不再为这事而苦恼。 “你们说呢?我是想结婚的,林木子这个人是个结婚的好对象。但是咱们家里这个情况,我可是精心瞒了好久。”我不加掩饰的边说边看着父亲,怕他不悦。 “这个……想要结婚就得瞒住。要我说,我就不同意你娶她,虽然你爹我这样,那老赵家想高攀还攀不上呢!”父亲终于说了实话,他的顾及就是和 分卷阅读33 林木子这种知识分子家庭不宜结亲。事到如今,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他赵梦莹家就是嫌弃他这种人,才和我分的手! “林木子这个女孩子挺好的,找一个贤妻良母比什么都强!你还想让你儿子找个什么家庭啊?”母亲不悦地看了一眼父亲。又继续说道,“赵梦莹她再好,现在混的女孩的名节都没了,你要儿子娶她吗?” “行了,你俩别说了,就说现在吧。”我不想再提莹莹的事,急忙打断。 “儿子,咱们家呢,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就这唯一一个房子,还没还完贷款呢!事到如今,你只能和林木子好好相处了,咱们家,拿不出十万二十万做彩礼的。但是爸能答应以后帮她调动下工作,也算是缓兵之计了。”父亲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这个看似很好的条件也都是经过父亲精打细算出来的最好办法! 和林木子在一起也快一年了,这一年时间里,我们的争吵很少,每次我都尽量谦让她,她从来不主动向我要什么礼物。她的父母对我和她木已成舟的事似乎也不放在心上,我也不敢打探她家的意思。就这样拖着一天是一天,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看样子也是为了结婚和我在一起的。但是我从来不敢和她谈未来的事,我不知道父亲能给我什么,连结婚必备的房子我家可能都拿不出来,要我怎么去承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木子似乎也想得到一个说法,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再逃避了。 “我和林木子可是说过咱们家庭和睦。过几天我带她回家,你俩要是为我好,就好好的。”我看向他俩。 “我知道了啊。”父亲不耐烦地说完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这场看似甜蜜自由的恋爱, 就像是鱼上钩一样,我们一家都等着这个林木子嫁给我。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别无选择。 第十六章 催婚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又度过了一个冬季,每天都是恋爱的滋味让我们感觉不到寒冷。在没有结婚之前,我一如既往地对她关爱备至。慢慢地我发现她有些固执,她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左右不了,我对她也没有了当初的兴致。 很多时候让我怀念和莹莹在一起的日子,因为她听话,不会反驳我的一切,可林木子不会。一年多了,我们该见的亲朋好友都已经见过,我和她就差那么一个仪式。而就在这一阵子,我和她有了争吵。好多次因为我和莹莹偷着联系,她摔坏了手机,砸了杯子,那一刻我好讨厌这样的女孩。我怒气冲冲地想和她分手,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了下来……她走了。 “妈,我想和她分手,她这脾气一点也不好,还会砸东西!”我对母亲吐着苦水。 “儿子,家里的房子已经卖了好给你买新房,这几天就办手续了。你能不能沉住气,娶个媳妇那么容易吗?”母亲又继续说道,“你爸已经给你看好房子的位置了。你爸找了关系可以先交一部分钱,剩下的慢慢还。你爸说了等你娶了媳妇他就不赌了,安生在家哄孙子。妈都已经盼了半辈子了,别再让妈不省心了好吗?”母亲哀怨的语气让我无话可说。 林木子查了我的手机,发现了我给莹莹通话的记录。是的,我一直保持着和莹莹的来往,我不放心她,我舍不得她,我又无能为力。每次听听她说话的声音我就知足了,她马上要高考了,我关心下她,我有错吗?我觉得我没有背叛林木子,她凭什么生气?而她,上一阵子非说不买房子结婚就分手,没办法母亲特意来了一趟陪她满丰安城的转;她今天又说,我家在逗她玩,不买房子,没事转什么转!无理取闹的一个女人,每每和她吵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莹莹,想着如果换做她一定相安无事,和谐美好。 可是我没办法,只有听母亲的话。是的我回不了头了,我没法再面对街坊四邻的笑话,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更多的原因都指向了我父亲。我不能这么做,我平静了一天,取了钱,买了一部最新款诺基亚手机,心有不甘地去给她赔不是。 “木子,你下楼。是我错了,我跟你说说话。”我发了条短信便在她家楼下等她。 十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见下楼,我马上没耐心地正要骂娘,她走了下来。 “什么事?要不我们就分手吧。你家也不买房子,如果不结婚就不要在一起了。”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恨不得上去掐死她,心里恨恨地想,等结了婚看我怎么对你!我满脸堆笑地说:“木子,别生气了,五一之前肯定买房子结婚,我妈都答应我了。” “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和赵梦莹来往,别以为我是傻子!”她噘起嘴生气的样子。 “是是,都是她主动找的我,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哄着她。她这个人有一点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换做别人早就闹情绪没余地了。我知道她只不过是拈酸吃醋。她很自信地知道我和赵梦莹,不再有可能!而且还很戏剧性地她和莹莹住在一个小区,相互都还见过。开始我很害怕发生什么,可是她们俩的性格都相安无事。一个不想给我找麻 分卷阅读34 烦,一个觉得没有必要找麻烦! 这一年多我还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没有说过要见我。我听的出来林木子的家庭并不喜欢我这种家庭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支持,也不反对。或许是我家一早就说出了条件,能帮着木子调动工作。这也是我家必胜的筹码!当然至于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更或者还是我父亲的随口一说。 林木子的父亲我曾经无意中见过,面相就是很顽固迂腐的老头。我父母结婚早,她父母结婚晚。同辈的人却相差十岁,更或者是因为林木子身上的那个秘密吧。我很讨厌这样的人,我觉得相处会有压抑,这些我都会不自觉的和莹莹的父母做比较。我觉得还是他们能更好相处相亲相爱吧,可惜都为时过晚。 林木子有个弟弟叫林木阳,她和莹莹的家庭成员都是一样的,有时候我也在想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安排吧。可她这个弟弟,我怎么看都不如莹莹的弟弟活泼可爱,他每天除了玩游戏,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更像个傻子。总之,她们家,没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前不久我带着林木子回了乡下,农村的大别院,我最喜欢的地方。那天下午母亲背着我不停地给父亲打电话,小声说:“儿子的女朋友来了,你赶紧回家!” 傍晚8点多,父亲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看了一眼林木子,客套地说了几句话,便进了屋不在出来。我知道父亲是逼不得已下了赌局,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回来! 趁着我俩放假,林木子在我家住了几日。这几日我家出奇的和睦,这么多年连过年都没有这样的盛景。这几日父亲像普通人家的父亲一样安分地呆在家里,母亲换着法的做着各种好吃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真的觉得苦尽甘来了,我也希望快点结婚,兑现父亲承诺给母亲的诺言。 为了母亲的好日子,我哄着林木子。一边陪着不是一边逗她开心,终于她笑了。 “我跟你说,我工作的事你得抓紧问问你爸!”她突然严肃地说。林木子在厂子工作了两年,最近厂子的效益不是很好,这个小县城并不是靠高学历就能应聘来体面的工作的,她们家似乎也不过问她的工作和生活。我就讨厌她总是这样处处计划着,她的每一步生活都在她的脑海里设计出来。而我们家,从来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她的那些计划,我们压根没法回答。 “我知道,你就放心得了,答应你的肯定做到。我爸关系网很厉害的,你这都是小事!”我转述着以往我爸的语气和样子,至于我爸到底能不能做到我也不知道! 明天我抽出时间领你去看房子,我爸看好了,让你再看看。 我怕她不同意,先入为主的告诉她这件事已经定了下来。因为除了那个小区,丰安的高档小区根本不同意这样的付款方式,而我们家也没有贷款的能力。 母亲把房子卖了之后,就拿着一部分现金看好了市里最偏的小区里的两套房子,一心的想和我住对门。而另一部分现金则还了当初欠别人的钱,这样当年的旧债就已经还得差不多了。而我在母亲的安排下,早就看好了一个60平方米和一个40平方米的两个房子。母亲一再叮嘱要这么买,上下楼都不行,不是一个单元也不行。我听从母亲的话,定了下来,而这些,林木子一概不知。我只负责告诉她房子已经买完就可以了,以她的性格也没什么可闹的。和我在一起快两年的时间里,人尽皆知的这场恋情中,闹翻了对她也没有一点好处。 第二天我抽出时间,拉着林木子到了这个小区。它坐落在丰安市的最西边,地处旷野。这个小区只有新建的3栋楼房,四周还是建设中的工地,地面凹凸不平,泥土和砖头混合一地。她嫌弃的看看了四周,我便拉着她拿着钥匙兴冲冲地上了楼,指着空荡荡的房子说:“我们也有房子了,我们就要结婚了。” 林木子看了看,面无表情,她说还想去别的小区看看。我知道这样的房子她肯定不喜欢,她家的房子很大,但是她还有个年迈行动不便的爷爷和不谙世故的弟弟,家里并没有她的房间,略显拥挤。所以她特别渴望自己有一个小家,这一点我还是同情她的。如果她像豪门公主一样什么都有,就不会正眼瞧我一下了!多谢她家的教育方法,虽然富足,但是也不再女儿身上浪费一分钱! “别的小区我爸问了,没有这么好的楼层,也没有这样的格局!”我追着她解释道。 “为什么一定要住对门,一个小区不就可以了?”她不高兴地看着我。 “我妈以后还得给咱们哄孩子做饭呢,远了不好吧。” “我还是不想这么住!况且门口就是单元门我受不了太大的声音!” “这门离咱们这么远呢!放心,有我呢,你害怕我妈对你不好吗?”我搂着她的肩膀,我就知道她对已经定下来的事情都不会有太强烈的改变。而在我和木子面前,我父母的表现确实让她看不出哪里不对。我不想说我有骗婚的嫌疑,我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就这样在他妈的催促下、我家的买房下,我们很快开始装修。装修的钱都是母亲当年存下的几万养老钱,父 分卷阅读35 亲出事的时候也未曾拿出来过。很多东西能不买就不买,能简装就简装!为了我结这个婚,我家可以说是倾家荡产。虽然木子也有些不悦,但是我安慰她,得留着钱有时机调动工作呢!她便不再说些什么。 而就在此刻,另一对要结婚的新人,就是我的同乡,小孟。他也很快地找到了女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相比之下他家准备了100多平方的精品房,高档的小区,豪华的装修,气派的家具。去海边花了7000元拍的婚纱照。为了不让木子有太多不平衡,我拿着父亲给的四千块钱和自己偷偷攒的三千块钱,也拍了个一样的婚纱照!而那天,我从头到脚都没有开心过,眼前时时出现的都是莹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得知我这么快就结婚的消息会不会恨我。这一场婚姻真的就来了,我想这一刻原本是属于我最心爱的莹莹的,这一刻都是我答应她许久没有兑现的。婚一结,我们便再也没有理由联络,这一世的情缘到此结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她幸福。 第十七章 喜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和林木子相处也快两年的时光了。在我的极力掩盖下即将促成这段未知的因缘,我听从了母亲的建议,一切以大局为重,以结婚能换取我们一家的幸福为主;我和母亲幻想着、也相信着父亲承诺的誓言。至于对她感情,我想除了乍见之欢,并没有什么爱情可言。而她对我父亲应允为她调动工作的事情深信不疑。即使她对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可能同样掺杂着厌烦。可一切都像如期而至的美好,或者是鬼使神差的推波助澜。在我和她去海边拍结婚照的那一刻,我想了一天的莹莹,我才意识到,这一切真的无法挽回。 婚房既简单又朴素的装修完。东边是我不到60平方米的一室一厅,中间挨着的是母亲40平一居室,虽然在这个不入流的小县城,60多平方的新房已经成为了一种贫寒的象征。我们这里结婚是要彩礼的。然而我和林木子都走进了爱情的死胡同,根本没有了退出的选择。但是这一切母亲都相当满意,似乎看见这个精简的小屋里装了满满的都是她的幸福。她的心思并不在我结婚这件事上,而是幻想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婚后还能含饴弄孙,这是她盼了一辈子的希望。 而父亲,在装修房子和忙碌的婚礼之间一直都不见他的影踪。我和母亲知道,他不仅去赌。而这件事在这个时刻,无论如何都要掩盖好,不能在这时前功尽弃。我和母亲又气又恨却也拿他没办法。 7月6日,母亲打了一天的电话寻找父亲。本是定了后天和林木子的父母见面,吃顿便饭,也算是这场婚礼就定了下来。之前母亲说结婚的彩礼只能拿出两万,但是工作的事一定照办。就这样,林木子答应了。即使她的父母很生气,为什么他那么优秀的女儿要嫁给一个家室不好长相一般的人,甚至有些寒酸。但是她的父母是个迂腐传统的人,对于我们这两年人尽皆知的恋爱,在他们眼里,不结婚是很难看的。 小县城的习俗就是出嫁的女儿彩礼都要20万以上,甚至有车有房。这也是一种对女人的保障,更是地位的象征吧,女儿的嫁妆就随便了。我不知道天上掉下来什么样的馅饼把林木子给了我,还是掉下来个石头把林木子砸傻了。无论房子还是彩礼,最后她们都选择了接受。不,确切地说的妥协。因为我曾经明确的告诉过林木子,我家能给的就这么多。所以林木子的婚姻里没有豪华。她父母早就听闻我父亲赌博的名声,但是这两年和我与我父亲的接触上并没发现会有什么影响到她,而我母亲一而再三的对林木子洗脑,家庭什么样和我们俩无关。所以这件婚事出乎我的意料,甚至我父亲都没想到这些条件她家能答应。如果不答应,婚姻就作罢,我们并不损失什么。而对于我来说,没了莹莹,娶谁都一样,我只是帮助母亲完成她的心愿而已。 就这样在双方见面的这顿晚宴上,母亲递给了林木子母亲两万块钱,她母亲不悦地接了过去,什么都没说。整个晚宴尴尬至极,我父亲高谈阔论着他社会上的叱咤风云,和林木子书香门第的父亲格格不入。只有我和林木子笑得像开了花一样!我高兴地是,这个傻子真的答应了,她可能开心地以为她幸福的一生即将开始。 七夕,中国的情人节,她拉着我非要去民政局领证,兴致勃勃的地想要嫁给我。看着“结婚证”三个大字赫然在目,这一刻我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这场婚姻真的我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吗?我答应莹莹的豪华婚礼,超大的别墅,最漂亮的婚纱……这些都没有。即使我家拿不出这么多,只要和莹莹在一起我都会为她争取,为她拼搏,这都是我答应我心爱的女孩的。而眼前这个人,一切从简,甚至钻戒也没买。在最后一刻我才清醒地知道我并不爱她,她纵有千好万好我也不想娶她!而她单纯的以为结婚就是美好的开始。 而我在最后一刻才开始厌烦,我真的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对她的耐性也即将耗尽。 房子装修好闲置了一个月,婚礼便定在了8月末,在丰安市一个豪华的礼仪酒楼。父亲在这个地方混迹多年,酒席的排场不能输, 分卷阅读36 借钱也要把场地租下来。而所有人的礼金早就在我父亲计划还债的路途上。 三天前母亲就给父亲下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一个命令。家里来贺喜的亲戚四面八方地赶来,在我准备婚礼的这三天,父亲必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绝来往,不能再有一天夜不归宿。母亲威胁着父亲如果婚礼上起了事端,她就要和父亲同归于尽!父亲虽然对母亲打骂惯了,但是母亲这次极其认真严肃,父亲自然也不想闹出什么事件不好收场,便也安分守己起来。而我心不在焉地接受这一切。在得知我婚期的这个月,莹莹就和我断了所有联系,这才是我最痛心和压抑的。 倒计时三天,四面八方老亲少友很多都从千里迢迢的远方赶来。都听说我娶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妻子,更多的是还想见识一下什么样的女孩敢嫁给我。当然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没了莹莹的日子,除了父母我便无牵无挂。至于林木子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一心为她的工作而来,我都无心念及。不过就是我父亲一句玩笑话,我从来没有当真过。 结婚前几日新娘新郎是不允许见面的。听母亲话的我仓促的准备一切东西,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已经不想再去讨好和隐藏。也没有一点喜悦之情,至于未来我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婚假我只请了三天,我想早点结束,早点还母亲一个美好的心愿。 8月28日凌晨四点,父亲第一次穿得这么正式却也和他秃顶的脑袋格格不入,他有些焦虑似乎比我还想早早结束这场婚礼。母亲烫了头发,化了淡妆,换了新衣,头一次见母亲标致得像个美人。而众人也纷纷夸赞这个婆婆既年轻又漂亮,也祝福着早生贵子,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我则西装革履,这一身贵族衣服的打扮也让我并不端正的脸上多了一份气质。我收了收那影响我美观的牙齿让我显得不那么像跳梁小丑。我不帅气不多金,甚至痞气十足,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完美,也只有莹莹对我的爱,才是那么纯粹,那么真挚。而就在此时屋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各种祝福的声音,各种欢天喜地的样子,还有期盼这个新娘的到来的一睹芳容。虽然我不还是不想接受我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但是终究也会有一点激动和期盼。我笑着附和着,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吉时的到来。 6时我看了一眼手机,一条不知名的短信在屏幕上赫然而立。我躲开了人群:亲爱的,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祝你新婚快乐!我知道一定是莹莹,一定是她。 “走咯,吉时到了,接新娘子去咯……”我被人群挤出了房门,他们眼里的喜悦大过于我。 开车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林木子家。我多想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容我想想怎么回复我的莹莹。我多想告诉她我此刻的心情,我多么想说一句“可惜不是你”。可是这一切都尽在了不言中…… 随着礼宾车队一行上来的有大姨、二姨、舅舅家的表哥表弟们,还有很多我来不及看的亲友团。我手捧花束随着三遍敲门声,大家一拥而进。迎来的都是林木子家亲朋好友,呐喊着,欢呼着,拥簇着…… 当然最醒目的还有她父母那张嫁女儿时不高兴的脸。吃了六样果品,找了新娘子新鞋,抱走坐在床上满脸笑容的林木子。到了新房,放鞭炮,迈火盆……照了很多亲密的相片。婚宴上海誓山盟的求婚典礼,感动得林木子痛哭流涕。而对我一切只不过是婚礼的流程,我就像个提线的木偶,心早就随着莹莹的短信飞走了。 这一场看似令人羡慕的婚礼,不过如此。在我们定了婚期的那一刻,林木子便对我也小鸟依人,并没有初识时候的高傲冷艳。可能她想和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更或者是传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她是什么想法,这也正是我想要的。从开始到结束,我用了70多条信息才把她约出来,给她买了好几个手机哄她开心,我没有让母亲失望,我娶了一个比莹莹更好看的女子,我做到了让外人羡慕,可我并没有一点高兴和快乐。 这一刻终于落幕,我不在需要如此的委曲求全。我暗暗告诉自己,从此,我的心里、眼里只有父母。 第十八章 开始 新婚燕尔,举案齐眉。 可我并没有觉得和以往的生活有什么不同。由于我和母亲的两个房子是挨着,无论上班下班先到母亲屋里打声招呼便成了我的习惯。只有新婚的那天下午,父亲像是完成了他的终身大事一样,而后又销声匿迹了。母亲并没有盼回父亲回心转意,而是独自在这个和我紧邻的小屋里,照顾我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 此时的木子还没有起床,我睁开眼睛便推门去了母亲的屋子里,我紧张地问母亲:“我爸是不是又跑去赌了?是不是又接触那个东西了” “应该是吧,没看你结婚那天他都胡言乱语,举止无常吗?”母亲眼神里流落出绝望的无奈。 “那怎么办?我婚都结了,还要我怎么办?”这场以婚姻为代价的闹剧要怎么收场?我不知所措。 “你能怎么办? 分卷阅读37 还能离婚啊?没生孩子之前,你得把她哄住!不然大家会笑话死你,笑话死咱们家!”母亲发狠地说完,我打了一个寒颤。接着说道:“当天你去接亲的那一刻,他胡言乱语的还要跟着你去。这么多亲朋好友在场,他知不知羞!哪有公公去接儿媳妇的?”母亲一脸厌恶的表情。我实属无奈,这时正好听见开门的声音。我和母亲示意都不要说话了,林木子起来了。母亲转身去锅里端菜,我坐在桌边睁着惺忪的双眼发愣来掩饰这一场对话。 “你怎么起来那么早?怎么不叫我呢?”林木子对我娇嗔地说了一句。 “这不让你多睡会吗!妈没让我叫你。”我和母亲不自在的神情,让她疑惑地看着我,然而转瞬她就去帮母亲端菜了。 我深知林木子这个人,笃定,多疑。我和莹莹的几次联系都被她发现了,而且不动声色地把所有都记录在电脑里,等着我哪天惹恼了她,她便一并还给我。还有我在吉林大姨家那年,认识了一个比我大8岁的美艳少妇,居然是我同乡。她感情空虚家庭不和说了好多喜欢我的话,而当时我并没有理会。后来与莹莹分手她又找过我几次,没了莹莹我也不再那么专一,可是纵有千丝万绪也时隔千里,不过是暧昧的话语。最后的升级也不过是隔着手机勾引我,让我沉浸在无限的意淫中而已。 我们一直发展到我认识了林木子,一天夜里她醉后给我打电话,这是她找我惯用的方式。可是林木子就在我身旁,我直接就挂断了。对此我很自信,她知道我有林木子的存在,我也知道她有家庭,我们约定了任何一方感情出了问题都不要把结果归罪于彼此。而挂断就是我们的信号,但是还是被林木子发现了。她当时没有异样的动作异样的表现,可就在我稳操胜券的时候,她却搜集到了这少妇的所有信息——QQ以及微博,当然还有我们来往的证据。适逢过年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本来她那摇摇欲坠的婚姻被林木子这么一闹,彻底散场了。而我却不敢说什么,我无数次想和她解释再联系却已拉黑。那个时候我是知道我错了的,当然同时对林木子展现给外人的那种乖巧和不谙世事大打折扣,她并不是一个幼稚的女人。 在这种事上,如果父亲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可以带我出入各种赌场,见识很多社会名人,唯一就是不得沾惹女人。所以我和林木子能走到结婚这一天,我还是相当佩服她的。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她的执念吧,而我却猜不透了。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选择和我结婚?她却说,因为我对她好! 呵呵真的是她年轻幼稚吗?我这里的好,她知道的太少! 婚礼结束,亲友散去。 话说回来,饭后,新婚第一天也是蜜月的开始,很多情侣都是欢天喜地,你侬我侬的样子。她对我说想去大连再看看海。虽然她的要求很简单,没说去天涯海角,没说去阿尔代夫。可我和母亲知道结婚的礼金早就让父亲拿走,我和母亲除了这两个破房子,一文不剩。 “好啊,去吧,你俩好好去玩玩。”母亲上喘了一口气,仿佛使出了所有勇气。我错愕地看着母亲,一言不发。 “好啊,那我这就去准备,下午就出发!”林木子兴奋地转头奔回我们自己的屋子去了。 “妈!哪里还有钱?”我小声地问。 “你那不是还有你们单位随你的礼份子呢吗?”母亲有了底气地说。 “我那里才不到两千块钱!我俩去至少也得五千啊!我去跟她说,别去了!”我起身要走,却被母亲拉了回来:“记住我对你说的话!还有你不是只放三天假吗?算上周六周日才五天!我提前给你哈尔滨的韩叔打电话,让他帮你俩买票!”母亲微笑着松开了我的手,眼睛和眉毛一挑,我明白地会心一笑! 林木子这个人很奇怪,她对我的家庭并不感兴趣。关于我父亲在我婚后的第一顿全家饭的时候就没有出现,她并没有感到意外。而且她对父亲去了哪里,怎么不回家只字不问。可能在她的眼里有我就可以了,至于别人都和她无关。 当我回到屋的时候,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简单的双肩包里只有洗漱用品,外带了一套换洗衣物。还不停地问我:“这样可不可以?!”我对她说一切都听你的。看着她这么热情地准备这场蜜月之行,我真的不想泼冷水告诉她,根本就去不上! 十点的客车,来不及吃午饭,和母亲告别后,她兴致勃勃地跟我出了门。 她一路带着耳机,哼着歌曲,吃着零食。我偷偷地给哈尔滨我家这个远房亲戚韩叔发了条信息。 三小时后,下了客车,林木子便拉着我的手,要直奔高铁站。我面露难色正犹豫不决。此时电话响起,一看正是韩叔! “喂,韩叔啊,知道了,那我们再说吧!” “谁啊?什么事啊?”她觉得不对劲,便问我。 “哦,咱家一亲戚,来之前妈就给他打电话了,帮忙给咱们订票怕耽误了行程。可是他说没订到啊,只有硬座还是后天的。怎么办呢?”我满是温柔地说,想把问题推给她。此时韩叔又把电话打了过来:“雷啊,你们俩来 分卷阅读38 我这吧,见面详说……” “好啊。知道了。”挂了电话,看着正在噘嘴的林木子,我说:“走吧,去韩叔那看看,详细问问他。”林木子一脸不情愿的和我打了辆出租车去往韩叔家的路上。我在心里暗想,母亲还真有办法,除了已经料到林木子会不高兴外,她一点都没有怀疑。 到了这个韩叔的家里,进门满是精心准备好的满桌子海鲜,似乎忘了需要掩饰下买不到票的这个过程。韩叔韩婶拉着我们就坐了下来。虽然并不是直系亲属,和我母辈也尚有来往,避免尴尬我自然地熟络起来。韩叔热情地款待我们,弄得林木子都不好意思。我内心焦急地想着是否暗示下韩叔步入正题,只见他凑近了我们俩,很惋惜地对我们说他特意跑去了高铁站、火车站,都没有今天和明天的票了。索性劝我们俩别去了,在哈尔滨玩两天得了,一切行程伙食他安排。 林木子脸上露出苦瓜样的笑容,一边推辞着就不麻烦韩叔了。韩叔一家在一小区门口开了一个水果店。每天早早地就要上货,晚上很晚才会收摊。夫妻俩就挤在这个小屋内。这一场演出式的路过,我们自然不方便打扰。而林木子更是知书达礼的女孩,吃完饭,一阵寒暄和挽留下,自然知趣地和我离开了。 看着还是闷闷不乐的林木子,我劝说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在哈尔滨玩一玩再走吧。就算我们明天或者后天买到了票,我也赶不回来上班了啊。耽误了工作可不好哦。”我拿工作威胁到。她就是个开明的女孩,更想到我们工作的关系,她自然不会不择手段和胡搅蛮缠,只有悻悻地答应了。 我们先后去了游乐场、江边和太阳岛,多是些不花钱的景点。最后在中央大街上找了一家宾馆,我连商店都没领她进去,这里的消费对于我只拿着两千块钱的连侧目都不敢,更别说消费了。整个行程她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实在无心再去哄她。这两千块钱也要计划着花,还要留给母亲以备一时之需。 第二日我便提出了返程,她纵有千般不高兴也拿我无可奈何,我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出发的时间不对,甚至我在狡辩就不应该有这样的行程。林木子第一次对我的不讲理无可奈何,这件事就这么在我母亲的安排下和我的推卸下,全部责任都落在了林木子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可又被我反驳得无话可说,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 这一场蜜月之行就这样结束了,到了家我们各自数着婚礼后的礼金。“我的就不给你了,以后的礼尚往来也是我出的部分多!”我理直气壮地说,让她连拒绝的资本都没有。 “好吧,毕业后在身边还来往的朋友也寥寥无几了。我的份子钱也不多。”她并不和我争辩。然而她什么样的态度我是全然不在乎的。很多时候我和她的对话只是通知,并不是让她决定。 我把礼金一共2800元全部交给了母亲。转眼三天就要过去了,父亲依旧是没有回家。我当然期盼早早上班,不想再看林木子这张不满的脸!母亲在我婚后,便悠闲地到楼下打起了麻将。由于林木子是大学生下乡并不完全属于单位管理,很多事情也不由她接手。请了一段时间假,等着我父亲应允她调动工作的事。而我和母亲对父亲的期望盼成了绝望,我用婚姻换取母亲的幸福家庭的安定,可是结果,与我们理想的样子背道而驰。甚至林木子如果知道我家的这个情况,就是给自己埋了一枚□□!而我对林木子的迁就也到了尽头,在我内心深处,没有人能取代莹莹的位置。我也知道这才是开始,这一切都仅仅是个开始。 第十九章 摩擦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摘下了虚伪的面具,我不再是那个对她听之任之的丈夫,我也没有耐心去陪她浪漫。林木子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她所有的小性子都是招人厌烦的。既然和我结了婚,早晚也要知道我家的情况,而我就是这样。当初的选择也是她情愿的,我对她的感情不及莹莹的十分之一,她除了能解决我的生理需要外,却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我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她每日就是在家,并不出门乱花钱。她请了假后,工资便不再开了。但是她却从来不向我要钱,我的工资一如往常的交给母亲。母亲上午下午地打着麻将,自从我的婚姻大事尘埃落定,母亲便更不去找父亲的行踪,而我,一遍一遍地打着父亲的电话也是未果!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我想买件衣服……”林木子羞涩地对我说。 “哦,你自己去拿吧!”我一脸沉默,无非是想试探她。 “你……你让我拿多少?”她有些不高兴转身面对着我。 “你觉得应该拿多少?”我对她刚才的提问有点生气。 “你怎么这个样子?”她突然抬高了嗓门对我大吼! 我一边收拾着以往不想穿的旧衣服。都是些名牌九成新,只是样子不喜欢了,正准备邮给大姨家的表弟。表弟是学生又在长身体,大姨以前说过要让他知道勤俭节约。 “你想怎样?”我有些愤怒,样子和我父 分卷阅读39 亲很像。瞪着眼睛看着她! “我都忍你好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点钱就偷偷地给你妈。连打麻将钱都要你拿!你养你的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她不甘地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些破衣服天天收拾邮走,你有表弟我没有亲弟弟吗?这性质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你做人有问题!”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居然委屈地哭了。 我很气愤,我想不通的是,一件小事在她眼里能变成这么多事?又升级到做人的问题,在我眼里她就是无理取闹! “我没说给你钱吗?我不是让你自己拿去了吗?我的衣服和我挣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依旧低头整理着衣服,可能她说的也没毛病,但是我绝不能在气势上服输。 这时门开了,母亲走了进来。 “你们俩吵什么?不怕邻居听见丢人,是吗?”母亲开门见山的说,“有什么好吵的?我打麻将的钱是我儿子给我了,我每次也都给他拿回去了!”母亲解释着说,虽然我知道她只是为了平息这场战争,也并没有还给我! “你要多少钱买衣服,妈给你,你俩刚结婚吵什么吵,不怕街坊邻居笑话吗?”母亲放慢了语气恩威并施地说。 林木子小声地抽泣,便不再说话。我也没有抬头,母亲见我俩没有和好的样子,继续说道:“小雷你那衣服能有几件,可哪显摆啥?轩轩能要你那个吗?以后别给这个给那个的,自己留着穿!”母亲批评着我又给我一个眼神,我领悟到了接着说,“我知道了妈,我就说说,没给。” 我不甘心地走向林木子:“行了,别生气了。”我一副我嘴上错了心里没错的态度。 “知道了!”她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母亲见状对我说:“你来我这屋!我和你谈谈。”转身就离开了。 我乐不得地跟着母亲走出了房屋,我知道母亲并不会责怪我一句。 “你呀,给我钱的事怎么能让她知道?” “我哪知道她什么时候看见的?” “以后咱家钱的事别让她知道,也别让她管钱。还有你还得哄哄她,你俩怎么没要孩子呢。生了孩子就不怕她了!” “嗯!但是我俩一直也没有孩子啊。这事顺其自然,再说我也不想那么早有孩子!”想着多了一个拖油瓶就不敢想象。 “你懂啥?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做饭了,你回去再哄哄她。” 我被母亲赶出了房间,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我觉得当初母亲执意这样买房真是大有好处。可林木子并不这样认为。她总是抱怨着我,为什么我一下班就先去母亲那里,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这个单元门总响吵着她睡不好。我都没有直接回答她,就是感觉她并不是我要的样子,当初娶她的原因也是想让她有个贤妻良母的样子,任我摆布,可是好像事与愿违。要是换做我的莹莹,我们一定和谐美满。 婚后的第一次吵架就这么结束了。没有谁输也没有谁赢,而就在这时,许久不见的父亲回来了。 晚饭后我下班回来,一如既往的先进了母亲的家门。一进屋就见气氛不对,母亲一如往常地做饭,香飘四溢。而母亲的卧室里多了一个人。整个人围坐在厚厚的棉被里,九月末的天气暑期未消,我还穿着半截袖,本就180多斤秃顶的父亲在床上的样子,更像是一尊坐佛。母亲瞥了一眼父亲,一脸地不高兴,却也不敢说些什么。父亲见我进屋像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 “儿子,快来,我跟我说个事。” 我好奇地悄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等待着他和我说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告诉你儿子,有人跟踪我,有人要杀我!”最后一句话他小心翼翼地说,像四周就有人听见了要杀他一样。我气得喘了一口气,随后走向厨房。 “妈!他是不是又犯……?” “嘘!”母亲示意别让林木子听见。我突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林木子! “你说呢?自己说这东西对他没有害处,就是个提神作用。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母亲无奈地说。 “儿子,你看!”父亲突然指着窗外大叫了起来。只见窗外一辆银白色捷达车,父亲则说那个车就是跟踪他的。可巧的是那辆车正见我家撩起了窗帘,便启动着走了。 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不过我还是相信父亲的话。但是我隐隐地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我坐了下来心平气地和对父亲说:“爸,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 父亲定睛看着我,之后连忙摇头,又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很肯定地对我说:“没有!我能干什么?谁敢惹我?” 我对父亲自相矛盾的说法很是无语:“爸,林木子一会过来吃饭,你什么都别说!好吧?” “我知道了。”父亲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 饭好了,你去叫一下木子。母亲对我说完就去拿碗筷,母亲却用忐忑地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怕父亲的样子吓到了林木子。 林木子自 分卷阅读40 从和我结婚以来母亲很少让她家务事,母亲照常照顾我们的一日三餐。也是因为不知道我父亲何时会出现,没有特殊的事并不让她来母亲这屋。我出去叫她,虽然丑媳妇终要见婆婆,坏公公也要见儿媳,但是我总怕发生点什么意外不好收场。 林木子随我进了屋,刚要大声地夸奖母亲做的菜好香。眼睛突然瞥见屋里还坐着一个人,她眼神不好,仔细看了看,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说来也奇怪,每次林木子见到我的父亲都是很害怕的样子,可能我父亲的形象在她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人,敬而远之最好。而和我的母亲的关系还算融洽。母亲单独盛了一碗饭,一盘菜,示意我给屋里继续呆坐的父亲送去。这边和林木子不动声色地谈笑着:“你爸有点感冒,让他单独吃,再传染给咱们就不好了。”说话间我们三个人也都坐在了饭桌上。 母亲做的饭菜是我最爱吃的,连林木子都啧啧称赞。这么多年在外面最想的就是母亲的饭菜,这回可好,能和父母这样朝夕相处,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饭后母亲打发我们早早地回了屋,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第二日,我起的早,惦记着父亲的事,我起床便去了母亲那屋。母亲每天就是忙碌着给我们做三顿便饭。父亲回来后她便不再下楼打麻将,怕惹恼了父亲,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父亲这回躺在床上,又开始不停地摆弄他的手机。出奇的是,他今天没有说要出去。 “你没什么事啊?”我看着他,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父亲看了一眼我,感觉比昨天正常多了。 “那我就上班了。”我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啊。”父亲依旧看着他的手机。 我和母亲小声地说:“他没什么不正常吧?”母亲没有察觉到父亲有特殊的举动,便让我吃完早饭去上班。 我用头指了指东屋,意思母亲多看着点林木子,别让她知道别的什么事。母亲会意地点点头! 没有了工作的林木子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她习惯性地不吃早饭,收拾好我们的房间,就等着中午和母亲一起吃饭;母亲是不让她去帮忙做饭的,因为有一个□□不知何时会爆炸。而我有时赶得回来,有时只有在晚上才能回来。林木子自以为是的过上了她理想中的生活,虽然当初也很排斥和我父母这么住,但是现在似乎对饭来张口的感觉很是享受! 这几日父亲出奇地安静。林木子一次对我说白天母亲那屋拉紧了窗帘,能听见父亲在屋里不停地打着电话,大致内容都是说有人跟踪他,有人追杀他一类的话。林木子描述的时候,好奇地问我:“你爸在外面不止是赌博吧?”我含糊其辞地说她不要管他们的事,和我们无关。林木子每次的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里去,我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做侦探的料。当然还是不能让林木子生疑,毕竟初婚不久,还是不要什么都让她知道的好。 这么多年我和母亲都不敢深问父亲的事。如果不迎合父亲的话就会和我们大吵起来,指责我和母亲不理解他,不关心他,不懂他。而且动辄就打人骂人,我和母亲战战兢兢地维护这个家庭的和谐,尽量不节外生枝。所以,对父亲听之任之。 一个星期后,在我傍晚回来的时候,父亲不见了。而我和母亲的走廊门上,都安了监控。我进母亲的房间,发现窗户上也是监控。我疑惑地看着母亲和林木子。她小声地对我说:“早上我父亲派人来安的,安完就走了。”在林木子面前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任何表情。我独自下了楼,翻来覆去地拨打父亲的电话,“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第二十章 蛛丝 两年的忍耐与掩盖终于让我和林木子修成正果,当然这个果也可能是个恶果。 自从我结婚以来,和莹莹就彻底断了联系。她家早就与我家生分起来,原本是一家人却因此变得极为尴尬。听说莹莹毕业了,听说也卖了乡下的房子搬到了市里。最近这个小县城把她炒得火热,不知道网络上何时出现了一张女学生的□□,上了丰安市八中贴吧的头条,却和我的莹莹有百分九十九的相似。 林木子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硬拿出这张被大家传烂于手的相片摆在我眼前。我硬生生地把她推走,她还满心欣赏的描述着哪个部位和莹莹相像。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无论婚前婚后我都一直都暗暗地关心莹莹的所有事情。三天前,我按捺不住,给莹莹发了短信询问这件事的始终,我始终相信我的莹莹并不是他们嘴中那样的女孩。她委屈着,哭诉着,和我解释着……我们就像被断了线的牛郎织女,说不尽的相思说不尽的怜爱……她始终在我心底,我也始终站在她那边。而对林木子与我的婚姻,我也解释了我的迫不得已。 “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赵梦莹不是什么好人,这回你信了吧。”林木子得意地对我说,就像这件事她是始作俑者一样。 “她的事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了,我也不想知道。”关于莹莹的事情,我实在不用她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 生活还要继续,不论 分卷阅读41 我和莹莹多么地海誓山盟,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依旧还是林木子。不管我多么地看不顺眼林木子,她都依然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纵有莹莹的背叛在先,也终究是我先结了婚,负了诺言,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回不到从前。我和她之间隔的不仅是一纸婚约,还有她父亲的意愿。 林木子这个人我很看不透她,她有时候天真无邪,就像和我结了婚以后便对我百依百顺。看她这个态度我和母亲也放松了警惕,如果她真的是我们顾忌的那个样子,那么在我父亲安了监控这件事上她就会有所不满了。而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仿佛真的被我母亲催眠了。然而,真的能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吗? 我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每天母亲都要给我打几遍电话,吃饭之前询问我是否回来,回来的话想吃什么,我都一一回答。而在工作闲暇的时候,我还在不停地寻找着父亲,终究我还是要管他的。以前母亲怕我这样不成器的父亲耽误我的婚姻大事,如今这个林木子闯了进来,也算了了母亲的一桩心愿。至于父亲的誓言,果不其然,就像泡沫一样,绚丽多彩的飘来,无声无息的破灭了。当务之急他回不回家都是次要的,我们要确定他人是平安无事的。 林木子很喜欢婚后这样的生活,偶尔也会和我抱怨我的不关心不在意,基本上都被我无视了。都结婚了我还哪有心情和你谈情说爱,父亲的事情都让我焦头烂额。终于十天后,父亲又一次回家了。这次回来他变得很正常,关起门来,看起了书,一待依旧是一天。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知道哪个夜里他又要走。 “爸,你这几天是不是又去和穆二赌去了?你俩是不是又一起……”提防着左邻右舍,我小声地问他。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什么玩意,你看我像有毛病吗?”父亲斜了我一眼,深沉地说。“别一天你跟你妈像看贼似地看着我,我他妈就这样!” 父亲一旦说了粗话我和母亲都是惧怕的,平时他高兴地时候我都是连哄带嗔地点到为止。而母亲多年一直都是好言相劝,但是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看看你,儿媳妇就在那屋,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母亲急忙给了一个向右的眼神对父亲说。 “儿媳妇怎么滴?你看我怕过谁?”父亲又开始了他的不讲理说法,我和母亲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既然管不了,也说不听,我也惹不起。我推开母亲的门,拿出钥匙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屋就看见林木子脸色不对冷冷地坐在电脑旁,我也是一脸的不悦。她看我进屋,先是瞪了我一眼,嘴里哼了一下。我立马怒气上头, “你要怎么滴啊?谁惹你了?你那死样子!”我恨不得把气都撒出来。 “我怎么了?你今天回来得挺早啊!回来又去你妈那屋密谋什么去了?”她扬着脸质问的口气对着我。 “我去我妈那屋碍着你什么事了?什么叫密谋,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对她限制我去我妈那屋我特别生气。我怎么娶了媳妇就不能和妈说话了?凭什么我的行踪她要第一个让知道啊! “你既然和你妈那么好,你为什么娶媳妇啊?你晚上也别回来啊!”她蛮不讲理且毫不示弱地说,“你爸也没做什么好事,怎么天天害怕有人杀他,怎么没人杀我呢?” 我彻底被她激怒了,本来就一肚子气,她居然这么说我父母。我可以说,但是轮不到她! “你想怎么滴?不想过就离婚!我家就这样,你也不是才知道!”我怒目而对,并对“离婚”二字说得轻描淡写。 她看我没有道歉更没有哄她的意思。便起身,走向衣柜一边收拾一边说:“你以为我怕你啊?你爸总是起早贪黑地走,半夜三更地回来,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不止赌博这点事吧!”说话的语气没有流露出一丝害怕之意。我正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也怕她真的看出了什么,要去和我离婚怎么办?这时,门开了,我一见母亲,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走吧。你以为我就怕你?” “你们俩又吵什么?”母亲进屋拉住正在收拾衣服的林木子,“木子,你别和他一样的。刚结婚的小两口,闹什么脾气啊。日子不能这么过啊,你看我和你爸打打闹闹半辈子。婚姻可不是儿戏啊!”母亲好言相劝,拉着林木子坐到了床边,给了我一个眼神,“去,你出去,别惹我们!”我借着机会,正好躲去了母亲那屋。至于这个烂摊子,母亲去收拾吧。 我一进屋,父亲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书。我没有话题,不能再和父亲说他赌博的事,不然他生起气来,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爸,我要离婚!”我想父亲也听见了我和林木子的争吵声,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顺嘴说了出来。说完我注视了父亲三四秒,他都没有说话,仿佛看书看的正入神。我以为他没听见,便不再有下话。转身刚要离开,只见他突然拿起了外裤,利索的穿上并冲我说道:“离!随你便,我不管!”一边说着一边四下里找不离手的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这是又要去哪?”我急忙问道。 分卷阅读42 “我有事,谈生意!”父亲说完,已经走到了门口,穿好了鞋,一眼都不看我。 “咣”的一声门便这么关上了。我从来不知道他又何时会谈起了生意,也对他刚才回我的话感到出乎意料,然而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很情理之中。或许,我是对他关心我的程度,太过高估了吧。母亲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林木子。 自从林木子嫁到了我们家,我和母亲就会了用眼神交流。母亲疑惑的眼神问我父亲又走了,嘴上却说:“木子啊,正好你爸有事又走了,咱们娘仨出去吃火锅!”林木子被母亲哄的没有怨气了,当做根本就没和我吵过架一般。或者她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也就这点童真能让我对她有一点点好感。我给了母亲一个无奈的眼神,便去门口穿了鞋,也不能辜负母亲的一番好意:“走吧,木子,我请你!” 虽然我很不情愿地讨好她,但为了不让她看见一点蛛丝马迹,也为了母亲这么隐忍地“维和”。我和母亲都知道,即使最后真的是离婚的下场,我们在乎的是,林木子的嘴里不能出现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过着每一天,我们在不同的人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都是为了掩盖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母亲有这样的一个丈夫。我的人生就被结婚画上了一条分割线,婚前我们努力的维持着是为了让我娶上媳妇,过上正常的生活;婚后我们努力的维持着还是为了娶了媳妇,就要过正常的生活。别人眼里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轻而易举,而对我,对我们家,似乎都是艰难险阻。 有时候我们会安慰自己,我感恩我的父亲,感恩他给我找了个工作,感恩他给我和母亲买了房子;然而我最感恩的是因为他我能有一场轰动的恋爱,当然也因为他,我生命中唯一绚丽过的风景也无疾而终。就像母亲感恩他们年轻时候的相遇相爱,感恩他赐予给她一个儿子。我们都沉浸在这场感恩中麻痹着自己,麻痹着生活…… 第二十一章 体检 和每个家庭一样,婚后的生活变得琐碎。一转眼我和林木子结婚也有三月有余。冬天就要来临,我们的几次小争吵也在母亲的平息下化险为夷。母亲让我多些忍让,别总和她吵架。林木子看不出来我对她的耐性全无,依旧和我床头吵架床尾和。而她的娘家就在离我们不远处,走路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她几乎并不怎么回去,上一段听说她弟弟病了,让我同她一起,我拒绝了,她便独自回去了一次。 她们家里总有一种瞧不起我父亲的感觉,虽然无论家风还是为人处世,外人对她家都是啧啧称道。而对于我这就像小时候逼我上学,让我读书一样痛苦,我本能地排斥,自然格格不入,敬而远之。奇怪的是回来之后她却只字未提,也不再要求我和她一起同去。我什么都没有问,暗自庆幸这样更好。 我每月拿出几百块钱给林木子用做零花钱,剩下的都交给了母亲。我知道家里的债务依旧不少,父亲把我结婚的彩礼钱都拿走了,到底是还债去了,还是又拿去输掉了,我们都不得而知。他回家的次数依旧不定,林木子从开始的看不顺眼和我嘟囔几次,现在也变成了习以为常了。真的如母亲所说,一切习惯了就好。 虽然和她在一起加起来也快三年,可我对她依旧没有什么爱情可言。由开始的乍见之欢转变到现在的平淡无奇,反而婚后我越发的思念莹莹,我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可是我错了,这样釜底抽薪般的断了联系,让我时时后悔,我后悔当初应该原谅她,也许现在就是另一番模样。父亲在这里给我们买下的房子,由于便宜,又能赊欠,所以位置不佳,小区的地面都是泥泞不平的土路,刚结婚的时候下雨的天只能用几块砖头垫着脚尖走到街上的油柏路,再辗转出行。现在初冬时节,出门连出租车都打不到。东北的10月就已经冻的人瑟瑟发抖,供热期也将至,其他小区都已经陆续供热,而这里依旧天寒地冻。 我每月上交的工资,母亲都买了米面粮油,交水费、电费、物业费。林木子对这些一概不懂,我对她说和婆婆在一起住的好处,不仅省去了费用也省去了精力。而她并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出资供养的。林木子美滋滋的笑,虽然我还有一个一直不安分的父亲,可是相比之下让她觉得利大于弊,所以她和我母亲一直和睦相处。偶尔还是不忘对我嘱咐一句她工作的事,一定让我问问我父亲有没有消息。 一日父亲难得在家,我们很少能这样聚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吃顿便饭。饭后,母亲撵走了林木子:“你回去玩电脑吧,我收拾碗筷。”林木子就像个孩子,哄两句就信了,高高兴兴地回去了。我知道母亲的用意,我便凑到父亲旁边:“爸,林木子工作的事,你给问了吗?”我小心翼翼地说,最近林木子频繁的质问让我有点吃不消。毕竟答应她这件事在先。我只有冒着胆子问父亲,自从我们结婚后,他对这事早就忘了脑后。 “这事啊,我还没问呢。再说,你看我还认识几个正经人了?”父亲一副心知肚明又满不在乎的表情。 “那她总问我,我怎么回答啊?” 分卷阅读43 我急迫地追问。 “你就对她说我爸找人问了,得等时机,这个说不准,短则几天长则几年呢!”父亲教我这样去敷衍。我心里知道,一是我们家没钱了,二是父亲现在的事整个丰安都知道,父亲仗着自己的人际关系,但是很多人却暗地里调查这件事。那几日有车跟踪的事情,父亲知道就是稽查大队下派的人要抓父亲的现行,这个关口很多人都和父亲远离了,生怕一不小心牵扯进去。 “哦,我知道了。”听着父亲只关心自己的事情,我便不在继续追问。 母亲收拾完碗筷,便到另一间卧室看电视,父亲在家的时候母亲都和他保持着距离。父亲一个不开心,就任意辱骂母亲,母亲为了避免让林木子听见的尴尬,她和父亲很少说话。我回到了房间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林木子,等待她下次在问我,拖一时是一时。 每年过了国庆节,工作便不那么忙了。农村劳作闲置下来了,东北就是这样,这里的庄稼一年只生长一次,万一有个□□便颗粒不收,这里的植物一过了秋天就没了生机,这里的树木一年只有几月的生长。很多人嫌东北发展太慢,物价高、工资低。年轻人都去了南方发展,即便是在南方的工厂里打工,也比在东北靠天吃饭收益得多。留在东北的只有老弱病残和留守儿童。新闻上年年调查的农民收入,国民生产总值,都没有来问过北方的农民吧!北方冬天的夜幕拉下得很快,收拾完庄稼的农民,手上满是黢黑老茧的农民。这里的农民不敢奢望富贵,拿着自己辛苦一年的微薄收入,也都觉得知足。 结婚数月后我们也没有孩子,可能是婚后□□逸的生活倒让林木子急躁了起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们之间谁有了问题,接着就和母亲提议去省城做个体检。母亲当然不懂林木子又想出的什么“幺蛾子”,他们那个年代结婚就怀孕,哪像现在生孩子都这么惊天动地。不过看在我们尚在新婚不久,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不知何时与父亲说了这事,我没有想到父亲竟然答应了,可能是上几日我和他提起林木子要问工作的事,父亲也为了暂时堵住她的口。就这样,父亲不知哪里借来一万块钱,我特意请了假,一家人便启程去了省城最的大医院。 挂号、检查,省城的医院各科室都是人满为患,这个世界上最心甘情愿让人掏钱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并且不能讨价还价。我很自信自己身体良好,这样也好,检查检查,早点生孩子,母亲又了了一桩心愿。我们也不用在费劲心思哄着这个林木子了。焦急的等了一天,下午三点,各项结果出来。我根本看不懂报告单上形形色色的符号。林木子抢了过去,看了一眼,神色暗淡下来,拉着我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 “大夫你看下,我俩这个是什么情况啊?”林木子递过手上我俩的化验单。眼前这个戴着眼镜,面无表情的女大夫,刚给上一个患者滔滔不绝的讲述完毕。接过我们的单子,简单地看了一眼,语气心长地说道:“你们俩都有问题啊,女的附件问题不易受孕,得先治疗一段时候看复查结果……男的嘛,成活率太低,开药三个月后在回来筛查……”这个女大夫在这么私密的生殖问题上讲述得很精准,反而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女大夫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说:“有病就得治,怎么还扭扭捏捏的!”说完女大夫便迅速的拿着就医卡在电脑磁条上一划,“药开完了,回家按说明吃。下一个……”女大夫流利的动作和鄙视我们的眼神,我一颤,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我也有问题。这个医院是省城最好的医院,当然不会出现误诊的现象。母亲见我俩拉着脸出来了,急忙上来问道:“怎么样啊?”父亲则在楼下的车里等候,这种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活,他是从来不会出现的。我只得回母亲一切回家再说。 路上,林木子简单地说了说我们都有问题这个情况,我父亲在车里,她当然不方便深说。母亲也没有想到,结婚生孩子居然还得出点状况,父亲带来的一万块钱所剩无几,开了三个月的药,等到下一次复查时候在做打算吧。 到家已经是晚上。林木子忧心忡忡地回了我们自己的屋子,我则进了母亲的房间。把下午大夫的话原原本本的和父亲母亲叙述了一遍。母亲倒是有点担忧的样子,却也一边安慰我说:“没事的,你这都是小事,吃点药就好了。 父亲听了倒是什么都没说,似乎心思也并不在这上。半晌,他说了一句:“这回钱花没了,再看病我可没钱了,我也不管了。”说着走向门口穿上了鞋,又准备出去了。母亲刚要开口,我给母亲一个眼神:什么都别说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他骂上一句岂不是自讨苦吃! 这一段时间里,我和林木子出奇地相敬如宾。没见过世面的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事情。一心都为这个病着急,我按时吃药,也不和她吵架。她则一脸愁容怕因为她的问题没有孩子,对不起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还是有可爱之处。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东北的开发商就是买一块地皮,用一些成本较低的材料盖上几栋大楼,根据行情喊价,就成了美其名曰的开发老总,建筑业大亨。开着奔驰, 分卷阅读44 抽着中华,卖出去的烂尾楼冷不冷他们并不关心。这个小区就是个例子,为了节省本钱,开发商自己出钱买了个小型锅炉,收着正常的费用,维系着我们不被冻死就好。整个冬日我们都以棉衣度日,床上凉得不敢坐人,不知道哪个天才规定了东北的市内温度标准是18摄氏度,而这个18摄氏度对于老人小孩,抵抗力低下的病人都是一场噩梦! 我们除了要战胜严寒之外,她还要吃药,网上搜集各种办法,都想试一试。而转眼三个月就要过去了,马上过年了,我们打算过了年再去复查一遍,被林木子一心要给我生孩子的决心打动着。我也觉得这是个大事,便也认真对待起来。 而就在这时,我的父亲突然了无音讯,不知所踪。 第二十二章 新年 在我一心和林木子治病的期间,我还是没忘了打探我的莹莹。听说因为上次不雅照的事情,她高中毕业就上了牡丹江的一个专业学院,我和她就此彻底断了联系,我有些于心不甘。可走到今天这步已经没有回环的余地,就在她走的前一天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特意百度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也正是我要对她说的“你若安好,我便心安”。我知道我没有资本留住她,更不配拥有她。而后的日子里,她有一个好的前程,嫁一个好人,也了了我此生的挂念。 年后随着老板工作的变动,我也即将跟随回到市里工作。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而就在离过年还有三天,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却是找到我的父亲,不能在我婚后第一个新年他却消失不见。如果让林木子动摇了心思,我想治病这事也不用再继续,我俩也快一拍两散。这是母亲在我婚后第一次如此焦急地寻找父亲的下落。 上几日我就不停地拨打父亲的电话,也都是无果。这次我只能无奈地拨打那个三叔的电话了,然而让我失望的是,三叔在家筹备年货,已经好久不和父亲联系了。至于父亲去了哪里,他也不知。我打听遍了我能打听到的所有人都是一无所获;而我和母亲除了焦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别无他法。至于置办年货,多年来父亲从来没给过一分钱。 林木子一心扑在吃药治病上,她可能觉得这件事上她占的责任要大些。关于我父亲回不回来,她可能和我一样,都在等着过年那天,不信他真的不出现。她是看热闹的心也好,关心的心也罢,而我却感觉不是那么乐观。该吃的药还有7天就吃没了,她问我,是不是要去复查复查,再去开点药?我知道眼前找不到父亲,母亲也拿不出来钱,而我攒的钱都交给母亲用于平常开销了,我只能说敷衍道,这件事要过了元宵节再议。 这一年1月29日过年,工作上我兢兢业业地照顾老板,不敢一丝怠慢,做完好领导安排的的工作,我便可以回家过年。这一日1月28日。 母亲早早地把好吃的备下,不管这个父亲到底回不回来,年还是要过的。林木子也看出了端倪,试探地问母亲是否要询问下父亲需不需要置办什么。多年的掩盖也让母亲有了倦怠,松懈地露出妥协之意,委婉地说了一句“不管他在不在家,年咱们也能过”。林木子并没有说什么,回屋的时候看了一眼走廊上尚在的监控,不悦之色溢于言表。父亲不顾一切地在他所谓的事业上奔走,实际上拿着钱去挥霍,赌博,赢了钱物质上便任意挥霍,多年来也不曾给我和母亲买过一件值钱的东西,满嘴的仁义道德都是纸上谈兵。随着父亲越来越目中无人,我和母亲除了生气,拿他什么办法也没有。我知道我和母亲即将演不下去这场戏,多年来我和母亲从不敢想象未来,因为一切美好的计划都不如父亲的破坏来得快。 我心事重重地进了屋,林木子看了我一眼。她总是这样,我看不出她到底是看透了我们,还是没有看透,总之我都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妈叫咱俩去吃饭!”说完我转身就去了母亲那屋,我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暇去顾忌她的心情。我着急寻找父亲的心,并不全是因为要演给林木子看,对于我来说,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五分钟后,林木子进了屋。母亲摆满了整个桌子的好吃的,红烧排骨、糖醋鲤鱼、五花肉…… 当然还有我最爱吃的三鲜(炸土豆与辣椒或茄子汇炒),香气飘满了母亲的小屋。林木子看了一眼愁容密布的我,无视了过去并对母亲说:“妈,你做的饭真香啊!”母亲挤出了笑容,便说:“你俩快坐下吃饭,我收拾下就来!”她见我没和她说话,也没理我。我搬了下凳子,不想让气氛过于尴尬便主动搭讪:“你看,妈做的饭好吃吧,咱俩多享福。”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婚后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终于结束了漂泊的寄宿生涯,厌倦了所有的快餐小吃,工作忙完就能接到母亲的电话,想吃什么应有尽有。在我不想到我还有个父亲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幸福的。而对于我的搭讪林木子就像没听见一样,我知道她开始以无视当做对抗我的武器,她也知道,我这人嘴上不饶人,而偏偏对她这种不搭理的态度气的咬牙切齿。我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无趣的自顾自的拿起碗筷。 分卷阅读45 母亲洗了手,我们三个围坐了起来,相互夹菜,唠家常,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今年的最后一顿晚饭,明天就要迎接新年了,都想有个好的兆头。正当我们吃得开心的时候,突然,拿钥匙拧门锁的声音传来。我心里一阵翻腾又惊又喜,知道一定是父亲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迎面进来的就是多日不见得父亲,一贯的大腹便便,不改的容颜。光秃的脑袋上少见的几根头发,腰都很难弯下去的在门口那换鞋,看见我们便说起了话:“真好啊,赶上了吃饭,闻着可真香啊!”母亲不屑地看向别处不想理会他。我起身,把我坐的凳子推给了他,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没吃饭呢?”林木子在,我和母亲这个时候不能兴师问罪。而林木子什么也没说,依旧安静地吃着饭。母亲转身拿了一副碗筷放在了桌上,门口便是方厅,转身便是厨房,父亲的加入让这个小屋突然拥挤了起来。 父亲不以为然地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夹菜盛饭,看着我和母亲阴沉的脸,似乎解释道:“哦,这一段时间我做了点生意,才忙完,接待了省城来的朋友……”这是父亲惯用的伎俩,我和母亲被他骗了一辈子。似乎这一切都是为林木子演出的,而林木子静静地吃完饭,转身就说回去了。也不知道她是听惯了父亲一贯的说辞,或是她根本也不相信。母亲见林木子走了,马上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要过年了?”母亲怒气冲冲地看着父亲。父亲斜乜了一眼:“我不是回来了嘛,喊什么喊!”父亲厉声对母亲说,顿时母亲就少了气焰,便不说话了。 “爸,你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你骗骗林木子也就得了,骗不了我和我妈!”我知道父亲吃软不吃硬,我心平气和地说。 “我能做什么?”父亲有点底气不足地回答我,我没有理会,继续说道:“爸,我婚也结了,你答应我妈从此要好好过日子的,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可没说!人各有志,你和你妈懂什么!”父亲又开始了他自创的那套说辞继续诡辩道。 言过如此。我知道在交谈下去,父亲又要骂人,摔东西……我和母亲都想息事宁人,毕竟还有不知内情的街坊四邻。看着父亲死不承认的样子,我和母亲心力交瘁,看着他一脸吃相,放下筷子踢了凳子就躺回床上。母亲一声叹息,我转头就回自己屋去了。 即便父亲这样,母亲也很少说父亲不好,偶尔看脸色顶了一两句,剩下的都是无奈的叹息。母亲也会怀念年轻的时候,她微笑着回忆当初的爱情。她说父亲没有结识那些人之前,是多么的英俊,多么的能干,曾有一刻,母亲觉得她是幸福的。她靠着这份记忆迁就了二十多年,她把她回忆中的美好传递给了我,自始至终给我洗脑,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我们不可抛弃的那个人。而年轻的时候我还小,母亲不能把我扔下,现在我结了婚,母亲又说这样走了,岂不让人笑话! 29日,万里无云,北方的新年虽然白雪皑皑,也阻挡不了迎接新年那热情兴奋的心情。这一天,无论生活什么样,终究都是充满憧憬和祝福的! 这就是我的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我和母亲每天紧绷着神经,十年如一日。她以为熬到了儿孙满堂,我以为熬到了成家立业,我们在一年又一年的期许中骗着自己,骗着他人。维持眼前的和平,维系着家庭的稳定。我仿佛忘记了还有放弃这个字眼,有人指责的时候我们一致对外,无人的时候我们抱成一团。后来林木子对我说,我是既可怜又可恨的人,可怜的拥护这份所谓的父爱,可恨的并不知道是非对错。她说她自己是误闯猎人生活中那只不知死活的鸟,不管怎么折腾,也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的后来,我理解了林木子说的话,我也理解了她的所作所为。我是一个执念太深的人,在我拥有婚姻的时候,我执念于我的初恋。当我被父亲把生活搅得如此不堪的时候,我又执念于父爱。年复一年的辞旧迎新,而我的家庭却日渐败落…… 第二十三章 马迹 这一年的1月29日阳光明媚,银装素裹的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街上张灯结彩,行人络绎不绝,一年的辛苦与汗水仿佛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才彰显得有意义。 林木子越来越贪睡,我早早地起来就去了母亲那屋,她还在昏昏欲睡,虽然我父亲这个样子,可我母亲对林木子也很不错了。嫁做人妇的女人不就应该洗衣做饭做家务,而她屡次的和我提起要求我上交“财政”的这个问题,我对其相当反感。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就是得过且过,哪还有浓情蜜意。而我父亲欠她工作上的这个承诺,就像埋了一个□□,至于何时爆炸我也是无可奈何。 父亲在新年这一天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不论是堕落的卖身小姐,还是迷心窍的赌徒,就连365天为人民服务的各行各业也是要休息的。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里,没有什么比阖家欢乐更重要的事情。亲朋好友,五湖四海都团聚在一起,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即使半夜扰民,也都情有可原。而我们一家,以往 分卷阅读46 的过年,乡下房子还在,我和莹莹还好的时候,父亲从不这样让人找不到影子,至少是提前一天就不在出门。我们两家人聚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令人难忘,时过境迁,如今的父亲更加不堪,而眼前却也新人换了旧人。 母亲十年如一日的照顾每个人的起居,父亲回家对我工作和生活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从小到大都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只要父亲在家就好,哪怕我和母亲要谨言慎行,察言观色,我都觉得他在,家就在! 母亲煮好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来一个个就像快乐的小人儿翻腾着快乐着……父亲保持他那不变的姿势,等着我或者母亲去扶起他,半年前他总说脚疼,看了大夫,不知何时得了这种“富贵病”——痛风。在我知道的那一天我就四处留意着有没有特效药,看着他一走一瘸的样子着实可怜。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母亲是对他最好的,我总觉得他有一天会良心发现,会突然醒悟,突然对我和母亲好,我一直坚信这一天会有的! 父亲在家的时候林木子很少来母亲这屋,也并不和父亲言语。母亲让我去叫她吃饭,我迈进了房门就看见她梳洗完毕,我俩随后进屋时父亲母亲都已就位,而父亲就已经夹起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一家四口,在我结婚以来屈指可数的又一顿饭,父亲又开始侃侃而谈,说着说着就跑到穆二怎么帮他把房照作假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乡下的房子卖了之后,由于当时父亲拖欠银行贷款,真的房照就没下来,父亲也被列入了银行的黑名单。于是便给了买家的是一个假房照,几个月后,买家用此房照贷款才知此事,还把父亲告上了法庭。这个穆二,借给了父亲很多钱,把房子的贷款还上了,找了关系把真房照拿了回来交给了买家,才息事宁人。父亲眼里,这个穆二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就是他的患难之交,生死之交,就可以肝胆相照了。而我和母亲什么都帮不了他的人,就是累赘。可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特别林木子在的时候就不要当作骄傲讲出来了。 他的英雄事迹,她可能会厌恶至极,虽然我也说不出来父亲哪里不对,可我知道林木子对我父亲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态度甚是厌恶!为了相安无事,我和母亲都尽量周旋,我们只是怕真的有一天针锋相对,场面一定不好。但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和母亲都是站在父亲的立场上,而对于这个上天送来的林木子,我和母亲并不是多么的重视,只不过维持着表面和平罢了。 林木子和往常一样,父亲在家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像小猫儿一样乖乖地吃完饭,便回屋去了,她的喜怒并不表现在脸上。因此我们也并不在意她是怎么想的。我依旧停留在母亲这里,并试图想从父亲嘴里知道点什么,比如他这一段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父亲是不能质问的,只能连哄带骗地让他全盘托出。而我更关心的是父亲的事,据说这一阵,抓的很紧,很多曾经和父亲关系不错的名流都不再和他往来。而父亲对他们却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这一晚我都坐在母亲的屋里不曾离去,一边等着年夜饭,一边和父亲交谈着,都忘了看时间,直到母亲再次叫我叫林木子吃年夜饭,我才直到都已经夜里十点。似乎林木子已经对我不回屋的行为妥协,从一开始争吵到现在的不追问,可能她的性格天生就是这么懦弱吧。此时的窗外开始炮声阵阵,烟花齐鸣,我进屋一看林木子那张不冷不热的脸,我顿时也起了愧疚之情,总是这样忽略了她而感觉不好意思。我紧忙去安抚道:“老婆,妈叫你过去吃饭呢!”林木子瞪了我一眼:“你还是在那屋住吧别回来了。还有你们小点声说话,耽误我看电视。”我顿时做了闭嘴状。我不知道我刚才和父亲说的事林木子听见了没有,虽然我们都不直说,但只要不傻的人都能听的出来,而且母亲和我说过林木子绝不是像莹莹那么幼稚。我亲了亲她的额头,拉起她的手,哄着她出了门。 别人家都爆竹声声辞旧岁,图下一年的吉祥如意,五谷丰登。而父亲却说都是□□,只要父亲在家,一切事情就以他的喜恶为参考。只要父亲高兴就好,我和母亲安慰道何必花钱听噪音,这不花钱,一样听的见鞭炮声的震耳欲聋。不管怎么样,年还是过了,终究还是一家人在一起了,也算阖家欢乐了。母亲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四个人做了八个菜,各个都是我和父亲爱吃的。而林木子自从和我结婚以来,对饭菜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或者不喜欢,用她的话就是她从不挑食,所以几乎我们都忘了她的存在。久而久之也不曾顾忌她的想法。每次的饭菜,母亲都只问我,父亲在家的时候问父亲想吃什么。这就是规矩,在我看来,林木子吃完饭连桌子都不用收拾,她还想有什么要求? 吃过年夜饭,已是半夜,林木子临走的时候叫我和他一起回屋,我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父亲,身体跟着林木子回了屋,心还留在了母亲的屋里。 大年初一,新婚半年。我看得出来她很在乎我,除了想管的太多,很多时候我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不管我心里住着谁,眼前这个人都是甩不掉的。林木子看我又要去母亲那屋,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去问问你爸我工作 分卷阅读47 的事,我也不能一直这么待下去啊。”我不耐烦地答道:“知道了。”出了门,我心里只打退堂鼓,父亲昨天的言外之意我听得很明白。父亲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事情他管,只要我和母亲的事情有求于他,他就开始说脏话。实在逼不得已给我找了份工作,买了房子,结了婚他更觉得对我已经仁至义尽。这个时候我再追问,父亲若是不管不顾地骂起人来,置林木子于何地又该怎么收场,我真的不知道。 我刚开门,只见父亲一瘸一拐地蹦到门口的凳子上,正准备穿鞋。我看他又是要走,我脱口而出:“大年初一,你又要去哪里?”父亲看了看我,继续穿鞋:“你不懂,我出去办点事!”这是父亲二十多年来不变的说辞,每次去见和他一起赌博的人或者去做不正当的事都是这种言语,我和母亲不敢多问,多问又是一句脏话,也还是拦不住他。他穿好了鞋,都不回头看我一眼的关门而去。可能母亲早已察觉父亲的行动不愿再和他共处一室,便早早地出了门。我只有无奈地又回了屋。 “你爸又走了?你跟他说我工作的事了吗?”林木子见我进屋第一句便问我。我知道林木子这样一个高学历的人凭借自己不会找不到工作,她更多的是生气我们家的言而无信和婚后这样的生活。 “问了,他说现在时机不对,再等等。你以后能不能别催了,有消息就告诉你了。”我很心烦地敷衍道。 她鄙夷的看着我:“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林木子就像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一样,不肯拆穿我,又不想跟我争辩,却把每个字都咬得很准。 林木子的不声不响和事事不作表态的样子,让我和母亲这半年都紧张不堪,虽然她是无关轻重的人,但是父亲埋下的这颗□□,我们都怕防备不及。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斥着生活,我不敢直视她更不想继续和她纠缠,开门而出。多年的生活方式已经让我和母亲找到了可以发泄的焦点,再大的烦事也要抽出时间消遣自己。对于好不容易的假期休息,我自然是要放松放松,也算是另一种躲避吧。我下楼直奔母亲必去的那家麻将馆…… 第二十四章 惊喜 爆竹声声除旧岁,辞旧迎新的日子,家家鞭炮齐鸣,张灯结彩,一片气象万新。无论如何这个年终于是过去了,即使没有那么其乐融融,也终究算得上祥和,要知道祥和的气氛在我家是很难得的。自与我结婚以来,林木子就很少回娘家,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终于摆脱了睡沙发的噩梦。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这个家很小也并不温馨,哪怕这个家要忍受寒冷的命运。但最令我厌烦的依旧是她时不时对工作这件事的提醒。 出乎意料的是早上出门的父亲不到中午就回来了。之后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玩着电脑,又有些不耐烦的摸着响了一年突然休息了的手机。他说昨天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今天的痛风犯了,关节疼得厉害。我找出了我出差给带回来的特效去痛药,他一动不动地等着母亲把饭菜做好端到电脑桌前,大口大口吃完擦擦嘴倒头就睡。 林木子依旧日上三竿也不起,日渐圆滚的脸蛋把以前的俏丽也掩盖了不少。过了年我俩的药正好吃完了,她一见我便催促我看病买药和工作的事,我点头答应的敷衍着,而我心里知道一件事我也答应不了她。我躲进了母亲的屋里,留她一人在屋里看电视。北方的冬天每日只吃两顿饭,晚饭的时候都已过午时,日渐黄昏的时候,父亲呼噜震天,而母亲则心心念念着楼下的麻将馆,我自然很高兴地跟着母亲小玩了几把。回家就见林木子灰头土脸地看着我,她对我去玩麻将这件事尤为反感,由于我父亲的缘故,她总是旁敲侧击地数落我。 “你没有一点自尊心吗?”她阴阳怪气地说 “我怎么了?”我不明白我玩了几场麻将问题就上升到自尊上了,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你非要别人也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是吗?”她毫不留情面地说。 我不想大过年的就和她争吵,我不明白我的父亲即使做错了什么,与她林木子何干?我最痛恨她的这种鄙视。 “你有毛病吧,我的父亲什么样和你没关系!”我摔门而去。 我带着怒气回到母亲那屋,太阳马上要落下了,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我知道林木子早上就没有吃饭,我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走了过来,小声让我去叫林木子吃饭,我依旧无动于衷。母亲看出了端倪,径直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母亲又笑盈盈地开门进来了,身后跟着林木子。我没有看她,叫醒了呼噜震天的父亲,她也没有说话。这一顿饭她草草的吃完后面无表情地走了。父亲自顾自地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而母亲给了我一个眼神。我随后吃了几口饭,便听母亲的示意回了屋。林木子盖着棉被躺在床上里玩手机,从她的背影中我就能想象到她那不悦的表情。数九寒天的北方,屋里只有十几度,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这个破旧的小区,只有一个带死不活的大烟囱,偶尔“咕咚咕咚”冒两下烟,挣扎着给我们每户送暖,以示我们的供热钱没有白交。b 分卷阅读48 r   我走向卫生间,放开了水龙头,看了一眼洗手台上的香皂,我故意问了句:“洗手液没了吗?怎么不去买?”我没有好语气地问着。隔了三分钟她也没有回我,我刚要继续问道,她却说话了:“没了就一定要我去买吗?你没看见有香皂吗?”语势一点不输于我。我想了想她工作的问题还没有落实,我的父亲还是那么的不靠谱。在我还没彻底了解她的脾气秉性之前我不能和她发生正面冲突。我被迫挤出了笑意:“媳妇,生气了?”边说边走向床头,弯腰要去抱着她。她见我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自然也放缓了语气,不再和我计较。正当我俩和解的时候,听见一声门响,我俩相互看了看,我急忙跑向了母亲那屋。 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太阳还没有完全西落。屋里的冷空气和我家的气氛相互照应,进了屋,就看见母亲独自一人目光空滞,电视上轮番播着的广告,我知道父亲终究是走了。这就是所说的两年,只在家呆了两天。母亲半晌无语,突然起身对我说:“我下楼打麻将去了。”面无表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痛苦。 空荡的房间,凝结的空气,这看似突如其来,却一点都不意外。我的父亲在我婚后不仅忘了他所有的承诺,甚至还变本加厉,越演越烈。我和母亲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对于未来的生活,我没有规划,她也没有。 随着母亲走出了家门,我也随后回了自己屋,林木子似乎知道了我父亲又走了,她居然什么也没说,也没问。我的心情乱到了极点,甚至想迁怒于眼前的林木子。我看了看她,冷冷地说了句“我下楼找我妈去了”。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关上门就走了。 自我辍学以来,我家就开了麻将馆。到我结婚为止,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我都见过。相比之下,我和母亲都在这里乐此不疲,仿佛只有这里才能让我们忘却烦恼。当我和母亲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夜里9点。在我回家的路上才想起,林木子自己一人在家。期间一个电话都没有,也并没问我几点回家。我心里多多少少泛出一丝歉意,转头一想她说我父亲的那些话,瞬间歉意全无。回到了家里,我见她已睡,我洗漱完毕,去了另一个房间。 第二日,母亲每次都做好了饭准时的把电话打进我的手机,我按了拒接,却见另一张床上的林木子不见了。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匆匆地去了母亲那屋。我一开门,只见林木子在帮着母亲拿碗筷,我以为她昨晚生了我的气,早上离家出走了,看见她在屋也就不紧张了。 “呀,木子,你几天起来的早啊,怎么不叫我?”我一边拿碗去盛饭,一边对她说着话。 她似乎看不见我一样,和我母亲唠着家常。我挨着她坐了下来,有意地向她那边凑了凑身子。这时,母亲也坐了下来,说说笑笑地吃着饭。我夹了一下菜,送到林木子碗里,看着她本是要拒绝的,却看了眼我母亲,想必是不想让我母亲看出什么,勉强的接了过去。我依旧笑嘻嘻地说:“媳妇,多吃点。”对我来说,她不高兴我回来哄哄就好了。起码昨晚我想走也已经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多年来父亲就是这么对待我和母亲的,每次都是这样负荆请罪,虽然很多错误都已经亡羊补牢。而我和母亲就这样接受了半辈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就要上班了。过了年,老板的工作要变动,便把我也调回了市里。这样对我来说真是一件好事。而父亲,又这样消失了一周。而这期间我听见了很多关于父亲的风言风语。 上班后的一这段日子里,我出差了好几次,新的工作变动比较繁忙。春暖花开的日子让人心情也格外舒畅,而林木子越来越懒散,每天昏昏欲睡,母亲在家我就安心多了,见我工作的繁忙,她也没在提出去复查的事。而就在我出差的一日,母亲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林木子怀孕了……” 这段惊喜并不在我们计划的范围内,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我更多感谢的是,我终于不用要为治病的钱而犯难,林木子自然更不会一而再的为她工作的事而催促。眼前的愁云终于一夜消散,我高兴的不是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是她终于解决了我眼前的危机。至于是否就意味着我要当爹的事实,我想还是容我缓一缓。 两天后我出差回来,迎来的就是林木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的眼睛像挂了初一的月亮,弯得都看不见瞳孔,也就在婚礼上见过她这么开心,这是第二次。我也温柔的关心了一下,她高兴的就像中了彩票一样,她说下午要回娘家,把好消息告诉妈妈。自从和我结婚半年来,她很少回娘家,虽然离得很近,而我更不会去,显得拘谨。我十分不喜欢他父亲一副退休老领导的样子,那张永远严肃不笑的脸总是审视着一切的样子。还有她那生病的弟弟,我问是什么病,她隐隐藏藏不说话。不过从我短暂的谈话便看出来,这个孩子不正常。总之她家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甚至反感。哪像和我父亲这样,虽然我们吵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像父子,活着大气洒脱。更或者没有和莹莹父亲在一起相处舒服,还有莹莹的弟弟,那么的可爱活泼。 我承认,生活中,或多或少都存在太多莹莹的影子,让我挥之不去。她 分卷阅读49 就像一个标杆立在那里,让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要不自觉的和她去对比,而对比的结果往往都是非她不可。可是生活却是另一番模样,我带着排斥的感情去接受林木子就够艰难的了,更何况要包括她的家人。更或者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 午饭后,林木子兴高采烈地回娘家去了,我没有送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看起来并不是骄傲的大小姐,和我结婚以来又处处为我着想,我觉得这样甚好。我和母亲围着饭桌便谈了起来。 “林木子怀孕了?”我带着疑问的语气问着母亲,我想知道她下一步的打算。 “挺好啊,起码不用看病了。”母亲风轻云淡地说,“这样就更好了,什么事都能缓一缓了,女人生了孩子,一辈子就栓住了。”母亲顿了顿继续说道,“要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我不想母亲把什么都说的□□裸,虽然这些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我接着问了最重要的问题:“我爸……他们都说我爸又去……而且比以前严重多了,我们的老板都有所耳闻,对我甚至不满!”我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哪怕我因此丢了工作,也不能让父亲越陷越深,我也得把我的父亲找回来。最近我有点分心,老板很多场合都不带我出入,和他应酬的人有意无意总说些丰安市这些社会不法人员的名单,其中便有我的父亲。老板旁敲侧击地告诫我,稽查大队最近查的很严,身为一个知名企业家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粘连。我暗暗地点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 “他?我是管不了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母亲不想提到父亲的事,说着便起身收拾碗筷并且说道,“我一会要去打麻将了,你不用上班吗?” 我看了看钟还有半个小时去接老板上班,我推开了门,下了楼。手机上不停地自动重拨父亲的号码,依旧是空号。这是父亲惯用的伎俩,我们都习以为常。这就意味着,找,也是没用的! 我每天都是这种寻父的生活状态,自我辍学起到如今已有七年。我唯一的生活重心就是我的父亲,在我第一时间找到他的时候便是把他从赌场带走。之后我们的争吵、对骂,在之后的冷却和他又一次的消失。七年了我还是没有真正的把他从赌博中拉出来。如今又添了这样的一个毛病,在我看来,社会并没有什么险恶,我父亲每天都和最险恶的人称兄道弟,也不过如此。 我在工作之余仍旧不断的打听着父亲的踪迹。每次都要问下帮我找父亲无数次的三叔,可能他的潜意识里也想把这个曾经的兄弟拉回岸边,不想他在深陷泥沼。可这次他却告诉我已经很久不见我父亲了,隐隐约约地听说了父亲又和那个叫穆二哥的人混在了一起。又输了很多的钱。以往和父亲都有联系的赌友,也由于最近检查的紧,都收了手,只是父亲,他们谁也没见过! 这一周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自从调回市了里,周末我便有了空闲,老板的所有工作行程都在市内,有时并不找我。这一周母亲把所有的亲朋好友的电话都打了个遍,林木子怀孕的事情尽人皆知。此刻的我心情才有一点点愉悦,这就是母亲想要的生活,我们也不用再为求子而奔波,哪怕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寻了父亲一周未果,想起父亲和我夸夸其谈丰安市没有谁敢动父亲,不论官匪,不论黑白。我黔驴技穷地自我安慰着,而就在此时,父亲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 缘由 忍过了寒冬,迎来了春天。此时的天气已是春寒料峭,一日比一日回暖。我买了一些水果,晚饭后和林木子坐下来看着电视吃着水果。突然听见“咣”的一声关门,林木子对于这个声音一点也不意外,每次都是午夜时分或者凌晨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尽管她和我多次提起,我也没有言语。她见我要起身,给了我一个白眼,继续看电视,我知道是父亲回来了。 “儿子,你在啊!”父亲还没换好鞋我便进来了。这次他说话的语气很亲切,让我想有的怒气都消散了。多年以来一直是这样,我渴望父亲的爱,父亲的回应,哪怕是一点点好脸色我就能原谅他的所有。 “你这几天又去了哪里?”我语气也轻柔了不少,甚至是关心。 父亲换好鞋,直接坐到卧室里,此时的母亲打麻将还没有回来。“儿子,你来!”父亲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让我不知所措。我走近了,挨着他坐了下来。 “爸……爸这次惹祸了。”他支支吾吾地说,“缉毒大队要抓我。我虽然走了关系,可是也不能保我。”我第一次见到父亲愁眉不展。二十多年来,他都以他的关系网人脉网称霸整个丰安市,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人能把我这个黄赌毒都沾过的父亲怎么办。东北就是这样,一切规矩按关系,而别人都在花钱走关系投机取巧的挣点钱,我的父亲一生都在为他的赌博买单。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都告诉过你,赌博可以,不要……就不听!”父亲见我生了气,接着又说道:“儿子,爸知道错了,改不就得了!你看爸能不能做到!”父亲笃定地对我说。我看着他,我心里瞬间舒畅了很多,可能这就是我和母亲不 分卷阅读50 放弃他的理由,坚信有一天他的改邪归正。无论怎么样,我都选择相信他。我不知道还应该和他说些什么,只能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房间。其实此刻的我内心是无比舒畅的,就像枯萎了很久的花儿,突然得到了阳光雨露的滋润。 我下了楼,去了母亲那里,哪怕只有3分钟的路程,我也要在她回家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把这好消息告诉她。这么多年的愁云终于看见烟消云散。 父亲的悔改让我和母亲仿佛看见春天一般,生活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我每天积极的去工作,下班就看见不再出门的父亲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而母亲换着各种口味做着各种各样的美食,还有林木子的怀孕,我觉得是这么多年的煎熬终于感动了上天。 父亲在家虽然整日拉着窗帘,电话依旧响个不停,但他会选择性的接听。他把楼道上刺眼的监控终于摘掉了。尽管我依然会听见关于他在外面的一些事情,纵然依旧把他说的如此不堪,甚至也道出了他只不过是为了躲避这次大稽查,还有追债的人太多他别无选择地销声匿迹而已。而在我心里,我不愿意相信这些道听途说,我告诉自己他们只不过是不了解实情,我的父亲真的是悔改了。 自从林木子的怀孕后,我对她也好了一点。她自然把自己照顾的很周全,还有我母亲在身边,我相信哪里都不会出现问题。可能美好的日子即将来临,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光即将到来。 这时的季节依旧寒冷,这个曾经令人生厌的房子里面,也因为要多了一个小生命而变得温暖。林木子不再和我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这时没有工作的她更能让她安心养胎,她生活的所有重心都转移到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上。我不清楚怀孕时候的女人应该什么样,只不过她没有过分的矫情,也没有无理的争吵;就连口味也没有要求,不过有时会和我嘟囔几句,抱怨我妈每次做饭都只问我的喜好,从来不会关心下她这个孕妇想吃什么。我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你不是没有什么想吃的吗”。她欲说还休地看了看我,从此以后再无任何要求。 父亲在家的这几日,看似平静,其实并未平静,他以前所说的有人跟踪他,可能并非臆想。父亲在家几乎不出门,想吃什么或者买什么都是交代我开他的车出去买回来。每每我开他的车回到家的时候都会看见一个白色的捷达车停在窗下,什么时候我家熄灯睡觉,他才离去。那日,父亲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支开林木子,与其说是支开,其实就是没有告诉他我去了哪里。 我和父亲下了楼,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父亲说:“这都是缉毒大队的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我很惊讶地看着他,既然知道是缉毒大队的人为什么还要惹?我有些不解。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如果一会他出现了继续跟着我的车,你和我下车就是打他,狠狠地打!车上有棒子!”我转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缉毒的人也没有理由半夜跟踪我们,即使他们要找我父亲所谓的罪证,那么这些也都是解释不过去的。即使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父亲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教训他们一下,让他知道王川河并不是好惹的! 和我说话间,一个灯岗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辆白色的车,我和父亲同时看到了。父亲说:“不要理会他,装作没看见,多拐几个弯,在往乡下的小路上走!”我一边听着父亲的话,一边灵活的开着车。我故意踩了油门,只见后面的白色小车急忙跟了上来,从后视镜一看,正是那日停在我家楼下的白色捷达。车内好像一人,紧张地跟着我,生怕一个不小心让我溜走了。 在街道上转了几个弯,我听从父亲的话,把车开向熟悉的乡下小路。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很少,映着白色的月光,雪白的道路,那辆车辆更加显眼。他似乎也不加以掩饰他跟踪的目的,就像看透了车上定有我父亲的罪证,视死如归的感觉。当整个道路上只有我和他时,父亲示意我急刹车,另一只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棒子。 我把车开向一条很少走车的田间小路,小道有四米宽,两边皆是2米深的排水沟,沟里满是一尘不染的皑皑白雪。我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显然措手不及,差点没冲向田间的雪堆,在雪上转了一圈停在了沟边,两个大灯晃着刺眼的光芒,不开门也不走。父亲一个大步冲了下去,我紧跟其后。父亲怒目而瞪,在白色轿车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父亲一把拖了出来,回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盖在了头上。我也顺势把他拖到了雪地上。才看清,这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中等身材,手无缚鸡之力。可能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一点防备准备都没有。在我父亲200斤的身材下,显然他连回手的余地都没有!父亲右手接着抡起来握在手中的棒子,我见状急忙抢到了自己手里,打人归打人,不能打出事,简单的教训就可以了,不然以父亲现在的状况可能要蹲大牢。父亲大声吓道:“你是谁?谁让你跟踪我的?” 那名男子,一声不响地蜷缩在雪堆上。父亲又踢了两脚,他也不回答。我把父亲拉了过来,小声说:“咱们走吧,见好就收吧!”父亲骂骂咧咧地指着他:“你回去告诉你的头儿,再跟踪我,我见 分卷阅读51 一次打一次!”父亲似乎意犹未尽的和我上了车,我从后视镜看他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眼睛偷瞟着看向我们,我一个急转弯,卷起一阵雪,落在了他身上,我踩深了油门,疾驰而过。 车上,父亲把事情的缘由和经过都告诉了我,其实发生的这一切父亲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在我们面前要转移话题,掩饰自己。和我说着他和穆二的这些过往。并且他欠了300万的赌债,实在走投无路了,缉毒又盯上了他……他很诚恳地说这次如果不出事,一定要改邪归正。我还是愤恨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是一听他说自己要改邪归正,我又浑身充满了动力,只要能不去赌博,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再大的困难我们都能迎刃而解。 回到家已经半夜,我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只见林木子微微动了动身子,我知道她一直睡眠都不好,轻微地开门声她都会醒。我也知道这时的她应该又被我惊醒,但是她没有盘问我的意思,我便去了卫生间,准备洗漱睡觉了。 第二日我又要早早就去上班,重复每天的工作。早饭母亲都做好了等我吃完,林木子一样自然醒后想吃什么自己准备,午饭前母亲都会打电话询问我想吃什么。母亲为了和麻将馆的时间一致,又改吃了三顿饭,这样也好,多吃几顿饭对孕妇还是有好处的。我虽然心里一直接受不了我娶了林木子的事实,但是已经事到如今,还是要好好维持下去。 春暖花开的日子就要来了,林木子怀孕也将近三月了,她倒是不娇气,自从怀孕她无所事事也回娘家,到晚上便独自走回来。对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父亲最近有点语无伦次,甚至又开始暴躁,这就是他两个月以来的后遗症,可能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控制不了。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而最近老板对我似乎又加强了戒备,很多场合宁愿自己打车走,也不用我接送,还有很多人对我甚是不满……而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 第二十六章 诀别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每一段的暴风雨之前都有一段风平浪静。而这看似美好的时光里,不知要蕴藏了多少险境,又有多大的风雨等着我。 度过了寒冷的冬季。随着林木子的怀孕,父亲的归来,我们一家似乎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家庭了。虽然我知道工作上还有很多个未知的问题没有解决,而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做了两三年的司机,也并不是一个正式员工,虽然待遇上相对好一点,可是每天除了坐在车里几乎没有任何活动;甚至是活在察言观色中,家庭和工作我无法兼顾。而我的性格和父亲很像,在这种大企业工作,最忌信口开河,虽然自知但是依旧把持不住,自然我在工作上人际关系不好工作上显得相当吃力。再加上脊椎病日益严重,这份工作在我心里都无关轻重了。还有父亲的影响我也分心不少,自然不能尽心尽力。 林木子在和我结婚后,才知道我家条件确实不好,婚前看到的景象都是我和母亲的刻意隐瞒。而我和她在生活上又有很多摩擦,她总是抱着一副能改变我的态度。可能我和她的缘分没有尽,随着这次意外的怀孕,我和母亲都放下了心,虽然她也见识到了我家与平常人家的不同,也知道了我父亲的雷厉风行还有很多她从未见过的事情。可能她心里有她的希望吧,迄今为止并没有一丝埋怨之声,这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 一切都相安无事,一切都岁月静好,这就是我想要的,也正是母亲想要的生活。我以为幸福的人生即将开始。 母亲这辈子的工作都是做家务和打麻将,无论是我小时候家庭的很多变故,还是现在的安逸生活,母亲这辈子都在做一个家庭妇女,和她觉得的心安理得的娱乐。我依旧会给母亲一些零花钱,当然经过了上一次林木子的抗议,此后的这些都是我偷偷塞给母亲的,母亲自然也是乐意接受的,她觉得这是我理所当然的孝顺。而父亲,每日依旧拉着窗帘,他的屋子从不让进一丝阳光。只要父亲在家就好,他的所有怪异我们都习以为常。很多时候我和母亲甚至期盼过父亲得个重病,这样就不会在出门赌博了。 周末放假的时候会和林木子走走逛逛,看看街景,买买小吃,也哄哄她开心。我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她就开心得像个孩子。而我的陪伴自然是我心里早就打起的算盘,饭后陪她一小时,我便能和母亲去麻将馆直至深夜回家。 正当我们都沉浸在这种美妙不可自拔的时候,暴风雨真的就来了。 那日,我正在单位等着老板下班,早早的就知道领导下午有一场会议。我还打算着老板开完会我是否就可以回家了。这时林木子的电话突然响起,在我上班的时候她很少给我打电话,何况现在时间才上午九点刚过。我不急不忙的接起了电话。 “你快点回家吧,你爸给你妈打了!”她刚说完我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就出了单位。边走边给老板发了信息“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领导”。就像和老师请了假,却不管老师同不同意一样,我不等回复就打车回了家。 进屋就看见林木子站在母亲屋的方厅里,手不停地敲着门。里面卧室里的门紧紧地关闭着,母 分卷阅读52 亲的嘶喊声,父亲的谩骂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林木子见我回来了,身子便从门口躲开了。我狠狠地敲了两下门:“把门打开!”我愤怒地大喊着。里面的父亲似乎听见了我得声音,不再谩骂,母亲抽泣着小声□□。 我拧了两下门锁转身想起钥匙就在冰箱上面,我迅速地把门打开了。只见这时的父亲骑在母亲身上,母亲的嘴角有些发紫。父亲见我进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嘴里依旧不停地谩骂着:“你他妈就知道打麻将……CNMD……”骂声不堪入耳。我急忙上前扶起了母亲,林木子也上前坐在母亲身边。她似乎看不下去了张嘴说道:“天天不是骂人就是打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林木子用愤恨的眼神瞟了父亲一眼。父亲似乎不在乎我们说什么,又好像突然听到儿媳妇的斥责又不得不停下来,走向了另一个卧室,可嘴里依旧嘟囔个不停…… “和我结婚的时候就不干净!你不知道要脸吗?”父亲不知道哪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吓得我背后一阵发凉。这样的话我第一次听已经是十多年前了,我还不大,那一次父亲也是打了母亲,言语之间都是说母亲婚前的不检点。所以这么多年母亲对父亲的赌博甚至打她骂她都不敢回应,母亲总觉得欠了父亲什么。总觉得如果没有父亲,以母亲的家庭和自身情况在当时社会是天理不容的!而在林木子面前,这样的家丑,居然就这么被父亲翻了出来。 而此时此刻我也考虑不了她作何想法。我“倏”地坐起,走向父亲那屋,此时的父亲又穿好了衣服,准备往门外走。母亲小声哭泣着,我怒不可遏地看着父亲。他依旧骂骂咧咧并迅速地穿上了鞋,“咣”的一声门响,以前的把戏又上演了…… 我蹲坐在方厅,不知所措。这就是我和母亲向往的美好生活,真是昙花一现。我的心说不出来的伤痛、无奈。 “木子,你回屋吧……”我小声地说。 林木子看了看我,此刻的她显得不知如何劝我,动了动嘴唇接着很识趣地回去了。我看着眼带泪光的母亲,慢慢地移步过去。 “妈,你和他离婚吧。这日子怎么过?离婚我养你。”这么多年,无论父亲怎样不回家,怎样的和母亲吵架,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一直都是母亲要走,我一次又一次的哀求挽留。而这一次,我绝望了,我不再为以后的美好去争取了,我不再去坚持了。 “妈知道,可现在木子正怀孕,我放不下的是你们!你工作还那么忙,回家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抽泣着,我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我擦着母亲的眼泪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中午,林木子叫了外卖,我们相坐无言。母亲心事重重吃不下饭的样子,又不好拒绝林木子的好意,简单的吃了几口。我看了看时间,得回去上班了,不能一声不响地旷工一天。饭后,我见母亲一言不发躺在卧室里,我和林木子便出来了。我小声地嘱咐林木子:“好好照看妈,我爸再回来赶紧给我打电话!”我虽然不放心,也不得不先回单位了。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暂时是不会回来了。不过也说不准,他这人,做事随心所欲。 我下了楼,在去单位的路上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着父亲的电话,应答的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下午,顺利地接到了老板,显然老板的脸色是不悦的,一向寡言的老板也并没有责问我什么。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最近厂里谈生意的人很多,我也听到过有人与老板提起,用我父亲这样人的儿子当司机,简直是给自己安的□□。确实,父亲越来越不像话,而我又能替他还是替自己解释什么呢?所以我知道,我因为家事而耽误工作,老板是一百个不高兴的!整个下午,我给林木子发着短信,询问着母亲的状况。还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就安心了。 最近的工作简直是如履薄冰,而父亲从来不闻不问。自我懂事以来一直都是母亲和我在迁就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我和母亲早已失去了反抗的本领。这么多年,因为他,母亲欠着各位舅舅、姨姨们的钱。虽然钱数不多,亲人们面对这无望的钱数也都不想追回了,只不过和母亲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因为他,爷爷奶奶从不和我们联系,过年过节父亲也不曾回去看望;因为他,我唯一的亲叔叔也和我们断了亲情;因为他,我丢了一份工作……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我的世界里只有母亲还有不走正道的父亲。虽然和林木子结了婚,可是她依旧走不到我的家里,更何况是心里! 我甚至想过去死,可是转念一想我死了依旧解决不了什么,父亲只会更堕落,留下母亲一人在世界上我要怎么安心?我还不能去死,我活着,就要管我的父亲,我活着,他还是会有变好的那一天。 当我回到家,已经天黑。母亲还是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却依旧给我做好了饭菜。母亲一口未动,坐了下来,对我俩语重心长地说:“我要去长春你大姨家,可能就不回来了,你俩好好的。”说话之间母亲又掉了眼泪。我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此时我也不能再阻拦了。我不在家,林木子还怀孕,我那个“杀千刀”的父亲不知何时回来。母亲在家我还是不放 分卷阅读53 心的!我什么都没说,低头搅拌着饭菜。 “妈,你别走啊!没事的,你去我那屋住。”林木子极力地挽回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母亲走。林木子说着,给了我一个眼神,“你倒是说话啊!” “知道了妈,你去吧,散散心再回来,家里不用你惦记!”我抬头看向母亲。 林木子诧异地看着我,一瞬间仿佛又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好,我知道了。”母亲淡淡地回答。转身回卧室去了,我看见母亲早已收拾好了的行李。 去长春的火车只有一趟,上午10点20发车。我让母亲等两日便是周末,我不能在莫名其妙地离开惹老板不高兴了。母亲这次走我一定是要送的,这两日,母亲都在我的屋里吃睡的。尽管这两日并没有父亲的消息,也不见回来。母亲除了叮嘱还买了很多日常用品,嘱咐林木子饿了自己就做饭吧,或者回娘家吃吧。她不能再照顾我们了。 这日,阳光甚好,微风拂面,我浮躁的心和这天气一点都不搭调。我带着林木子一起把母亲送到了站台,我深知母亲也不想走,不愿走。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告别是不是代表着真正的结束,我只知道,送走母亲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诀别,还是躲难。我一面期盼着母亲真的能重新开始生活,一面又盼望着父亲能改邪归正接母亲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 远远地就看见火车徐徐驶来,我拎着母亲的行李包,母亲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俩,欲言又止,笑了笑:“回去吧!”母亲上了火车,挥别着手。 天气依旧那么明媚,我的心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走。这种失去,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被抽空的感觉。这种卑微的无助我无从可诉,回头看见林木子宽大的衣服,告诉我——我们还有个孩子,我抓紧了她的手。 第二十七章 重演 五个小时的车程,母亲到达大姨那里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一幕仿佛在我眼前又重演,多年以前我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原因躲去大姨家。一样的事情,一样的地方,可这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头,这一次是不是真正的结束。 自从母亲走后,我心不在焉地工作着,林木子则回了娘家,很晚才回来。有时也会不回来,即使她在娘家也有诸多的不便,可是面临现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和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她更多的选择是隐忍。我下了班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不停地打探着父亲的消息,这个刚刚还四口之家,其乐融融,转眼间就奔走分散。我除了打探父亲的消息,自然更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于是便逗留在八中附近的台球室,这里曾经是莹莹上学的地方,她离开了这里,从此以后便音信全无。我想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的,甚至无数次幻想能见上一面也好。我觉得我这不算旧情未了,最多也就算个自作多情。莹莹不嫁给我,是对的。我给不了她幸福,也有可能她早就忘了我。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一天又一天。大姨这么多年的司空见惯,也为母亲着想地劝过她离开父亲,都被母亲一次次无底线的原谅而死了心。母亲来便款待,母亲走也不留。母亲大致安好,还是在大姨家做做饭、看看屋,下一步也没做任何打算。我知道这一次真的伤了母亲的心,我也知道只要父亲的一句“我错了”母亲还是会原谅他,这也正是我要寻找父亲的原因。 父亲这一走,又快一周不见人影了,没有办法我决定下班后去趟农场找这个传奇人物穆二,父亲很有可能还是和这个人混在一起。他财大气粗,在农场称王称霸。“黄、赌、毒”无一不沾染,手下的线人打手不计其数。而父亲和他在一起,他总说是有好处的,我不知道除了带来一堆债务之外还有什么便宜可占!下了班,我简单地吃了口快餐,我准备偷偷地开车去一趟农场。正当我挂好了档,准备起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正是父亲…… 我急忙接了起来,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父亲被我这一问,显得很意外,怔了怔。语气却很平和地说:“儿子,你来高速路口接我,十分钟我就到!”语气非常低沉,我急忙开车奔向高速路口。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辆外地牌照的出租车打着双闪警示灯缓缓驶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四月的夜,终究是寒冷的。一米八的个子,肥大的身子和一瘸一拐的样子;加上最为显著的秃头,这么多年来父亲都是以这种标致性的形象示人。只有我看才不觉得吓人,甚至有点可怜。父亲迅速地上了我的车,我一脸冷色,直奔市区。 五分钟后,父亲见我不说话,愣愣地注视着我。他也不知道我要把车开向哪里,而我,就等着他对我解释点什么。 “儿子,你这是要去哪里?”父亲用他一贯浑厚的声音问我,“咱们家也不是这个方向啊?” “家?你还有家吗?我们还有家吗?”我白了一眼他,把车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区。这时的街上连车都很少,更别说行人了。 “我……我知道错了。我这不回来了吗?”父亲又拿出每次他这样回 分卷阅读54 来之后惯用的词语,可是今天我不打算买他的情! “我妈已经走了,林木子也回娘家了,这些全部因为你。可以,我为了你可以离婚,我豁出去了,就陪你。你不说你总有事吗?这回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发狠地说完并怒对着他。 “儿子,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我这就跟你回家。我研究挣钱,我不赌了。”父亲的话语带着恳求。 “你知不知道咱们家现在有多少外债啊?你知不知道全是因为你赌,欠的钱啊?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呢!我妈真走了,你以为你就好了吗?”我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 “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答应你,我在家不走了!”父亲的话语变得软弱,低着头不在说话。只有我才能从这霸道蛮狠的外表下看到他的可怜之处,只有我才是真正愿意陪他到底的人,哪怕母亲不再回来! 我看着他足足20秒,他低着头,像个做错的孩子。父与子,一辈子,我有这样的父亲,我没办法选择,而我也不能放弃。纵使我恨他、怨他,可是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样选择断绝父子关系,那我又与畜生有何不同?况且我的工作、我的婚姻,父亲再不好,也都给我完成了!我没有能力,我只能凭靠父亲。世人都在嘲笑我父亲,而我作为儿子却是万万不能!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狠狠地说完开车回家。 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二点。我迫不及待地给母亲发了一条信息:妈,过几天我和我爸去接你回家!我想母亲醒来的第一眼就可以看见,我想母亲在那里先不要做任何安排。而我更想知道母亲的心,还想不想回来! 第二日我要去上班,早早地就起来,去了父亲的屋里。 进屋就见父亲在那里翻来覆去地又看上了书。四五本书在他眼里也就只需半天时间。到底真的看到哪里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而我对书甚是反感。要不是他在我进屋的时候就叮嘱我中午回来去租书的地方给他带回来几本书,我根本就不会观察到。而我更发现,他所有租来的书,在租的时候都是需要支付与书钱等倍的押金,而他借来的书,他没有一个是还回去的! “知道了。你在家哪也不许走,这几天和你那些哥们不哥们的都断了!”我冷冷地说,“屋里有方便面,你饿了就自己煮!”我看了看时钟,关上了门,准备去上班。路上的时候我给林木子发了条短信:木子,先在你妈家待几天吧,我这几天有事! “啊。”林木子迅速地回了信息,她的回答冷冷淡淡的。我不找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找我,正因为如此,我家很多事,都瞒了过去。我还是很喜欢她不给我找麻烦的特点的。为什么说是特点呢,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我根本就不喜欢! 工作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饭碗”,能让我供给母亲打麻将的“饭碗”,能供给家里贴补家用的“活计”。我并不热爱它,也不想有什么上进。我的家庭、我的父亲让我没有精力为工作“鞠躬尽瘁”,我只有是心不在焉地将就着!或许哪一天老板就讨厌我了,这样就正合我意。 有这样的父亲,我每天都要在心里算计我随时请假的理由。我要随时看管我的父亲,我要确定父亲是不是真心悔过,我以为他这次又是说说而已…… 我进了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饭店葱姜蒜的味道。桌子上摆满了白色饭盒,和一次性筷子。桌子上还残留着剩菜的残渣。 父亲见我回来了,一下子坐了起来:“回来了儿子,我这实在太饿,就让小吴给我送来点外卖!” 小吴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拉过我父亲去过各个赌场。人很豪爽,以前是歌厅经理。结了婚便辞了歌厅的工作,开起了出租车兢兢业业地养家糊口。我对他说过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赚钱得走正道”。 在回来的路上我还想着父亲饿了怎么办,我还想着如果他在家我就问问他想吃什么,我好出去买回来一起吃。我还想着……看来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你给没你那些朋友打电话?”我问着父亲,想让他和那些人就此断了联系! “打……打什么?”父亲支支吾吾想不明白地说,突然又恍然大悟道,“哦,我换手机号,还用挨个打什么电话?你下午回来给我买个手机卡,我换了不就得了!”我狐疑地看着他,也不想再逼问什么。毕竟他是我的父亲,言过即可! 我并没有和他提接不接母亲的事,在他没想明白之前,这次我不想在给他骗我们的机会! “行了,你在家待着吧,我出去吃口饭。我撒谎回来的,下午得早点去接老板。”我顺手又撇过去两本他说要看的书!又交了三十多块钱的押金,正好是两本书的钱。 当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时。他饿得饥肠辘辘地一遍一遍地给我打着电话。老板见我真是事多,不耐烦地摆摆手让我回家去吧。虽然我知道老板又不高兴了,而我又迫不及待等着他放我回家的喜悦。我不懂什么鱼和熊掌,我只知道父亲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边老板放走了我,转瞬我就给父亲打了电话,让他在楼下等我。我疾驰回家而去,路上在 分卷阅读55 小摊边买了一张没有实名的电话卡…… 第二十八章 归来 我自以为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而我并没有等来母亲的信息。在回家的路上我焦急地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我爸回来了。”我语气里透着高兴的声调。 “啊。”母亲淡淡地回答,看不出高兴、看不出伤心。“妈,你在我大姨就先住几天,过几天我和我爸去接你。”我肯定的语气想让她能开心一点。“不用了,我……不想回去了。”害怕的回答还是从母亲口中说了出来。我就像个小时候看着父母吵架的孩子,害怕一方的离去变成没人要的小孩。自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讨好着他们,把这个无数次濒临破碎的家庭一点一点粘合在一起。我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方,在我的自尊里这是不被允许的! “妈,你说什么呢?他都回来了,我看他真的要改过了。手机号也换了,真的不和那些人联系了……”我着急地全盘托出,就是为了让母亲原谅这一次又一次父亲的出尔反尔。而母亲在那头没有说一句话。 “妈,林木子怀孕呢,你不管我,你也得管你的孙子吧?!”我知道母亲惦记这个孩子,如果父亲真的伤了她的心,那么唯一能劝母亲回来的只有林木子这个孩子。我焦急地等着母亲的回答。 “再说吧。”似乎触动了母亲的心弦,母亲终于不再坚持她的意见,“行了,你大姨这还有事,我先挂了。” 我的心很不是滋味,就像那些小孩子在看到父母的吵架心里的焦急和沮丧,更多的还有不安。 我看了看时间,马上中午了,我又调头去附近的小吃部,带了些午饭回去。 父亲一往如此地姿势躺在床上,就像电视剧里面吸鸦片的王爷。进了屋不自觉地我就想起母亲每天围着他转的身影,想起每天的这个时候我下班可以吃到母亲可口的饭菜;又想起母亲刚才那么决绝的态度,我不由得板起脸,不想看这个罪恶滔天的父亲。 父亲看见我拎着午饭回来,很亲切地喃喃道:“还是我儿子好!”接过手上的饭菜,一拐一拐地走向厨房。看着他微胖的身躯,和因痛风作下的病根,并不能像正常人那么利索的走路,我的心又生了怜惜之情,心里的怒气已消了大半。我把桌子放好,等着他拿着碗筷坐下,我冷冷地说了句:“吃饭吧!” 父亲这些天都一改常态,认错态度很积极,我怎样地数落他,他都不和我争辩,甚至承认了他的错误。这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饭后我把电话卡给了他,他娴熟地从这个手机,换到了另一个手机上。看得我眼花缭乱,我终于知道了无数次给他打电话打不通的原因。他懂得在不关机的情况下直接换卡,这样拨打的电话便是不在服务区。而他手机多得让我感到惊讶,最终我还是没明白他原来的手机卡到底换到了哪个手机上。最后我俩商定了一个号码,就用这个新号码联系。 趁着他现在头脑清楚的状态,我想和他谈谈我的工作。自从回市以里,正赶上家里的这么多事,老板似乎对我很有意见,并且很多事都不在着手于我。这不仅是不信任,更多的是我听见很多人向他反映我父亲的事,可能老板敏感这样的关系,或者对我还有未知的决定! “爸,最近我们老板好像听了很多你的事情,对我好像有意见!”我试探地问他。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能给你怎么地!不用你了,我就得找他去!”父亲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但是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的石头就落了下来,我一直坚信我父亲的安排。那么就听天由命了,毕竟工作的事不是我的主心骨!无所谓。我要维持好家里的平衡,其他的人事我都一概不关心。林木子这几天出奇地安静,以往她回到家没有几天就得哭着回来。在母亲没走的时候,她有一次哭着回来的,我怎么问她都不回答。我便给她父亲打了电话,我只是问了一句:“她怎么地了?”可能是我话语的直白引起她父亲的不满,被她父亲狠狠斥责后挂了电话。从那以后我便不去她家,也不过问她家的事情。这不,她以为她嫁给了我就所依靠,可惜我从没想过给过她什么。虽然我知道她骨子里瞧不起我们一家,她不也一样,和父母吵了骂了不还是一样又回去了。想到这里我越来越觉得我维护我的父母是最正确的! 这几日我对父亲的观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悔过了。自从我看得出来老板对我的不满,对我的很多事情便放任自流,可能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而我也就不想维护这层关系。自然是家里父亲母亲的事牵挂着我,更是力不从心。午饭晚饭我便都找了借口回家给父亲送饭,尽管我多次看见老板眼神里的不满。 周五晚上,父亲侃侃而谈和我边吃饭边说着他赌博上的人和事。他只是在意告知我谁和谁是什么关系,兴致勃勃的谈论着。突然他话风一转:“你妈,什么时候回来?”这几日我并没有提母亲的事,如果他真的有心,这话一定要他亲自说出口才有意义。我佯装道:“你都不问,我哪知道!”我斜着眼睛看着父亲。 他定睛若有所思道:“明后天你 分卷阅读56 有空,去和我接你妈回来吧!我承认我错了。”父亲说完话便不在言语,随后放下碗筷,又躺回了床上。我心里掩盖不住的开心,草草地收拾了饭桌,转身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看着眼前还是大红的沙发,大红的床被,结婚那天我都没有观察到这屋里的喜庆,今天突然觉得眼前的什么都是美好的。快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联系林木子了,突然的兴致想让我见见她。 “下楼啊,我带你出去逛逛。”我发了条信息,等待着她的答复。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母亲那屋的门,听见父亲鼾声如雷,我又轻轻的关上了。3分钟后,开车来到了林木子家楼下。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她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下了楼,她和之前结婚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两样,怀孕已快四个月,肚子并不见大,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一个孕妇。见我在车里,便对我说:“下来走走吧!别开车了。”她知道我开着单位的车,不方便四处游荡。她就这点好,永远都会替你着想。虽然我曾不为她想过。 我听了她的话,下了车,今天的好心情,让我想牵着她的手,陪陪她。虽然我并不是多么地爱她,但是我不能否认她的存在,和她取代了莹莹的位置,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娶莹莹才是对她最大的爱!我所有的美好都已经给她,而我不能毁了她一辈子,哪怕她一辈子误解我,怨恨我!她走了,我的心里便只有我父母! “最近好吗?没和你家闹矛盾吧!”我直接问道。 “没有,挺好的。”看得出来她心情也挺好的。 “对了,我明后天要去接妈。”在我嘴里的话一般放不到半小时。 “好啊,妈回来我也回去了。”我知道她家的情况,她回去了也只能睡沙发,年迈的爷爷和生病的弟弟,让她家确实也左右为难。更何况她身上是个有秘密的人。 “好的,难为你了。”我假意体贴地说道。一路上我给她买了她爱吃的水果,天色也不早了便送她回去了。 第二天,周六的早上,我等了一上午老板的电话,未果。我便主动给老板发了条信息:领导,我要出门一趟,车我给你送到楼下。”十五分钟后,老板回了句“好”,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我把车送到老板家,钥匙老板那里还有一个,又和父亲就近吃了口饭。就这样开着父亲的车直奔长春。 路上,父亲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可能也知道总给大姨带麻烦并不是个好主意。既然父亲前去悔过,没有必要赖在大姨家不走。家里还有未出世的孙子要带,四十大多的人了,离婚这事并不是轻而易举。母亲依仗父亲这么多年,她已经没有一点在外生存的劳动能力,我知道母亲会回来的。只是父亲欠她一个道歉。我在车里翻来覆去地告诫父亲一定要诚恳地道歉,归根结底就是他的不对。父亲也言听计从了。 四个多小时的路程,到大姨家已经是下午了。大姨虽然依旧面带微笑地招待我们,母亲却在途中接到我们的电话就开始准备行李,为了避免尴尬吧。我和父亲到了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母亲就已经上车,尽管大姨客套地挽留,我们还是尽快地离开了。 母亲的脸色并不好看,一路不言语。到了高速服务区,饥肠辘辘的我们准备就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赶路。我示意父亲,和母亲说说话。服务区的东西又贵又难吃,来来往往的车辆别无选择地停靠休息。我下了车买了点面包、火腿肠和饮料,上了趟厕所。父亲在我的示意下,趁着停车的间隙,和母亲坐到了后排座。我回到了车里装作不知道情的样子,想和母亲找个话题。 “妈,你看我大姨这就比咱们家暖和多了。”我从后视镜看着母亲和父亲。 父亲笑呵呵地应付我:“是啊是啊,这里都能种地了。”他牵强地附和着。 “嗯。”母亲见我和父亲这么积极的态度,勉强地回了我们一句。 母亲的一句“嗯”,让我不知怎么继续。就在这时父亲突然说话了:“媳妇,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博了。你问小雷,我都和他们断了!”父亲肉麻的承认他的过错,并发誓这次是真的悔改了。这么多年父亲无数次地悔改都不及这一次诚恳,反正我是相信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母亲的表情,母亲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尖酸刻薄地揪着父亲的错误不放。或许她心里是明白的,既然跟我们回来了,父亲什么态度她都要接受! “妈,你看我爸多诚恳,你想想咱们以后的好日子,林木子就要给你们生孙子了,你们俩天天在家哄孙子多好!” “嗯,别的都不行,想想我的孙子我就开心了。”母亲接着我的话说,看得出来面色缓和了很多。父亲急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到时候领着你们游山玩水!”我终于看见母亲嘴角微微上扬了。 一路上我们畅谈着美好的未来,仿佛所有的幸福都在这路上。人生又在这一刻看见了光明,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母亲多年的夙愿。我看见了我坚持的回报,看见了一路繁花似锦,看见了一路美好夕阳。 归来 分卷阅读57 的不仅是母亲,还有希望! 第二十九章 套路 我和母亲早已经不在乎父亲这样的反反复复,既然还能回来继续过日子,我们也都是没想过他是否履行他的诺言的,当然这次的信誓旦旦我们还是愿意相信的。这么多年的绝望当中已经不缺少一次这样的失望,若问我,这样的家庭能存在这么久真的是一个奇葩,可能就是无数次跌落谷底的绝望中,都能出现一次看见阳光的希望。 母亲回来的第二天,我便把林木子接了回来。林木子看见了母亲似乎很开心,但是她却很少和父亲说话,父亲经常地不在家,这次回来的不走,把我们原本三个人过的日子弄得很尴尬。但是只要他回来了,我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这次事情前后也有一月之久,我并没有发现父亲继续和那些人联系,并且父亲开始和我们逛街、去公园、去超市,这一切让我和母亲不敢相信。正是如此,父亲的形象一点一点树立起来,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也都缓和了很多。我和母亲也真的相信,父亲这次是真的悔悟了。 转眼到了7月,在林木子怀孕这段时间里,她也不在缠着问我她工作是否有着落,她的不提我便也没有必要再去盘问父亲。一方面我知道父亲和昔日他认识的那些关系有了隔阂,而另一方面我知道我家还数债累累。不着急的事情只能后做打算。 林木子到了检查的日子,我早早的拉着她和母亲往医院的路上走去。突然母亲却说:“今天别去医院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看的挺好,去那里看看。”我和林木子都疑惑地看着母亲。母亲看了看林木子说:“哦,这是咱们丰安有名的女大夫,让她给看看孩子发育咋样!”母亲似乎了解我对她的言听计从,只是简单的对林木子解释道,随手便让我更改了方向。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我不能犹豫方向,而林木子似乎不情愿地一个“哦”字,也就顺了母亲的意思。 顺着母亲的指示,来到了一个不偏不正的街口。母亲指着一个没挂任何牌匾的门市,示意我们就是这里。我拉着林木子的手,好奇地张望,而母亲先行一步进了屋。屋里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孕妇,看样子怀孕也就5个月左右的样子,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切,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看样子也是刚刚检查过。一个矮个子梳着马尾、穿着并不白的医院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滔滔不绝地和那个孕妇说着:“你这胎是姑娘,没事,要老三的时候提前来找我,我给你秘方。”接着面无表情地冲我妈说,“你们来也是检查……”欲言又止地望了下我,指着光秃秃的板床,冷冷地说,“躺下吧。”接着又走到那个刚检查完的孕妇身边。 只见那个老太太忙不迭地说:“都怪我,应该要老二的时候就来找你。哎,现在说啥都晚了……”一边说着一边掏出200块钱递给了这个会看男女的“女神医”。我终于理解了母亲的来意,我看看了林木子怕她排斥,安慰道:“你看这个大夫多厉害,让她给咱们好好看看。”女大夫收了钱转身走向林木子,想必现在的林木子一半是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吓得不知所措,另一半也知道应该走不出去了吧,只有乖乖躺在那里。 只见她撩起林木子的衣服,抹了点什么,对着肚子用仪器探头来回摸索,一边说:“哦,挺好,发育得挺好。”看了能有两分钟左右,语气心长地对着我母亲说,“头胎吧?姑娘。要二胎的时候在来找我吧!”便起身拿走了自己的水杯,走向里屋。 “哦。”母亲突然一阵落寞,从兜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200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让我这边扶起林木子。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健康就好。”我似乎也被母亲影响了情绪,一边扶着林木子一边说,“过几年咱们再要一个。” 此刻的我已经顾不及林木子什么反应,只记得她一言未发。匆匆地我们离开了这个“女神医”的诊所。回家的一路上母亲都在自我安慰“以后你们在给我生个孙子”。这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几回。 回到家,开门后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检查怎么说的?”我知道了这是父亲和母亲商量好的了。“哦,没事,说以后要二胎再去找她看看!” 父亲没有明显的面部变化,拿起了书,继续看了起来。林木子在我们轮番的刺激下,才感觉出了不高兴。转身回了我们的那个小家。 我急忙追了上去,见她进屋便嘟着嘴,不高兴地问:“你们一家都什么意思?这个孩子来的容易吗?你们还……”说着她就要哭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孩子无论男女都是会生下来的,无论男女都是我们家的。可能那一刻我看到了母亲的不开心,影响到了我。还是我在听到是女孩的那一刻,我猛地想起,曾经有个女孩答应我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的承诺。 “哎呀,老人嘛,他们就那样,谁家不想要抱孙子,你跟他们一样的干什么?”我违心地安慰道。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挑起无端的矛盾。 “好了,听话,我不是没那么想嘛!”我抚着她的头。 “好吧,我大度,我的 分卷阅读58 孩子我自己喜欢,不需要讨好别人!”她委屈地说完就躺回床上翻过身不再看我。 过了几日,怀了女孩这个事实我们大家也都接受了。尽管之后的日子里,林木子和我抱怨,我母亲从来不过问她这个孕妇的口味,每次都是问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我也无数次地告诉母亲,做什么先问问林木子,可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仿佛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时光过得飞快,我父亲看起来这几个月里真的没有在和那些赌徒有任何联系。别人都是要适应外面的环境,而我的父亲才适应了居家的生活。夏天的时候太阳落山的晚,无所事事的父亲开始和久不联系的爷爷奶奶走动。我爷爷奶奶只要能看见他们久不露面的儿子就是高兴的,至于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老人家是一概不知的。由此和我爷爷奶奶的关系也亲近起来。 而林木子随着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并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到乡村的坑坑巴巴的泥土道,颠簸得厉害。她总是说这样对孩子不好。我为了迎合父母,连哄带安慰地说:“没事的,咱们的孩子不会那么娇气的!”我总觉得她是无病呻吟。 一日,太阳都已经西下的夏日,暑期依旧让人觉得燥热,我们一家吃过晚饭,闲暇地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父亲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地让我俩坐下。“那个,和你俩说个事。”父亲吞吞吐吐的,“市里有一个项目,我准备投资,还差几万块钱。那个,寻思和你们借点,年底钱回来了就还你们。”父亲一口气说完,就像了了一件心事,伺机等着我们的回应,确切地说是等着林木子的回答。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我急忙帮腔道:“这个,木子我知道,上几天爸就和我说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是才听父亲说起。而我对这个市里的项目不项目的事并不知情。 “哦。这个啊,要用多少钱啊?”自从我父亲回来不在去赌博,自然林木子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观。我们一家人都在相信着父亲这次的蜕变。自然也是相信他能我们创造财富的,起码地养家糊口还是要靠父亲的。 “哦,得五万吧。”父亲坦言道但又觉得多多益善最好。 “哦,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我想想吧!”林木子并没有直接答复,这个在我意料的内。我结婚之前攒点工资有三万左右我没有交给母亲,婚后我并没有给林木子。我们各自管各自的一部分。我也想了,无论林木子是否同意。我都要把钱借给父亲,大不了和她划清界限,我的钱是我挣来的。 果不其然,晚上回到家,林木子就和我摊牌:“我不同意借钱给你爸!”她说得很直白。 “哼,为什么?”我冷笑了一句,对她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况且我们也没钱!” 她还是对我父亲的事耿耿于怀,即使我父亲这么久并没有出去赌博,她依旧表示不相信的态度。 “那我拿我钱借给我爸,你管不着吧?”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她看起来很生气。咬着牙,对我瞪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管不着我的钱吧!”她被我反击得无言以对。更或者她发现她对我一直都是没有办法的! 我不想和她吵架,直接关门而去。是的,我也要问下父亲他今天说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父亲见我进屋,似乎有备而来,知道我会来问他。“那个,儿子,钱的事……”我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关心这个钱的问题。 “你先和我说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继而反问他。 “哦,就是我和你小唐哥整个项目,一人拿三十万,能挣回来50万。具体的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这不就差几万块钱,寻思问问你俩;再说爸挣钱了能不给你花吗?”父亲说得极其诚恳,仿佛都是为我着想。这么多年我除了对他和母亲的话言听计从,我连基本的判断力和去辨别一个事件的好坏的能力都没有,总是,我坚信父亲的话就是对的。父亲错了也情有可原,这一次的洗心革面我更要无条件支持! “那个爸,林木子说她没有。”父亲听了这一句似乎很失落,“不过,我手里有,我给你拿三万,就这些了。她手里的她不给。”父亲就像听见了彩票中奖了一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行行行,太好了,我就知道还是我儿子,别人都白扯哈哈哈哈……” 我就是这样,什么事什么话都直截了当,快言快语。林木子本来就做得不对,我不可能在我父亲面前说她好话。 第二日,尽管林木子看我还是不理不睬,我对她也是置之不理。我取出了钱,给了父亲,这件事在我眼里就过去了,你林木子还能拿我们怎么办? 林木子知道我已经把钱悄无声息地给我父亲,至此很长一段时间她对我都面无表情的。而我父母也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父亲拿到钱以后便变得大方起来,经常性地带我们出去吃火锅、宵夜。而林木子慢慢也对这件事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从不接受到现在无计可施地妥协。 一日,她母亲打来电话叫 分卷阅读59 我俩去吃晚饭,我是万般不情愿的。我拿工作忙去推脱,让林木子先去,我随后到。饭时,林木子的父母都很客气,而我就像到了一个蚂蚁窝,浑身的不舒服,手足无措;更何况我知道他们这种知识分子的家庭,对我这种文盲人家的孩子是并不欢迎的。况且和他父亲红了脸之后,我就更不愿意来。无奈,又不想把事情恶化,只有硬着头皮吃完这一顿饭。我们都在客套中吃完,一分钟不想停留的我,便拉着林木子走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啊?”林木子看出了我的不自在,质问道。 “我怎么了?以后你家吃饭不用叫我了,我不舒服。”可能极度的精神紧张让我一下子把思绪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有病?我妈叫你吃饭还叫出错了?”她不甘示弱地回答道。 我们俩走到八中的拐角处,正巧看到放学的孩子来来往往,我又猛地想起莹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这里挥散不去。我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你有病吧,我都告诉你了,以后别叫我去吃饭!”说完我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斜眼看见林木子的眼泪“哔哩吧啦”地往下淌。当我走了一半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走向了哪里。我电话也没有打,径直往家走! 母亲见我自己回来了,上来便问:“林木子呢?”我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爱死哪死哪去!” “你呀,你俩又吵什么啊,快下楼开你爸车给她找回来!”母亲平淡地说着,并没有什么着急的意思,我知道她也是无所谓的。但是看在她怀孕的面子上,还是要找的。 “知道了!”我极不情愿的拿着车钥匙,下了楼。看见父亲依旧躺在床上,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我给她的闺蜜打了电话,并没有和她在一起。我知道她不可能又回她妈妈家,而且我也是不愿意打的。我又继续给她和她熟络的亲戚三姐打了电话。果然,她在她们家。我简单地传达了这就去接她,便挂了电话。原来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20分钟,给她时间思考。因为我了解她,此时的她姐也要生孩子了,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去打扰她姐姐的休息。所以我知道她必然和我回来!我看了下时间8点30,是时候了。 “你下楼吧!”我发了个短信,一边悠闲地等着她! 5分钟之后她果然下楼了,呵呵,这就是她林木子,她的懦弱导致现在的她!虽然她还有挣扎,我想起了母亲对我说的一番话“等她生完孩子就好了”。这可能就是我们全家隐忍她的原因。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罢了!在她眼里的这些屈辱,都只是我们的一个套路而已! 第三十章 生命 林木子总是这样,总是以沉默还反击一切。好吧,随她去吧,反正对于我也是无关痛痒。她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比我还要上心,对此我对她相当放心。她可能更爱那个小生命,更期盼着她的到来。对于我来说,她不过就是完成了我的母亲的一个梦想,不,是幻想。现在看来我母亲的夙愿以偿,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快乐。 父亲自从拿到手了钱,至于做没做他说的项目我就一点也不知情了。到也没发现他和以前的赌友有来往,我相信以父亲的聪明才智,他想做到的事情一定会成功。至于林木子,我们也不需要她的理解。她就像一枚棋子,自己找上门的,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其实我是相当佩服她的,我父亲在丰安的口碑一直都不好,除了我和莹莹的两厢情悦,是不会有一个女孩子敢嫁入我家。但是我并不同情她,这可能就是一场各取所取的结果。只不过,她所需要的,开始我们就给不了。而眼前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的到来真的是庇佑了我们的关系,如果等到眼前的漏洞被发现,结婚没多久就被她识破我们只是哄骗了她而已,最后离婚的这场闹剧我父母也是不想看见的。 和她相处的这几年,我们对林木子的脾气秉性都有了差不多的了解。我们家的每一件事她都持有反对意见,而我们对她的意见都是无视的,她除了生闷气之外别无办法,所以我并不会花多余的时间浪费到她身上。 母亲自从回来,一如既往的关顾楼下的麻将馆,到了饭时准时回来做饭。以至于林木子和我埋怨临产前的最后一次洗澡都让她独自去。母亲自从得知林木子怀的是女孩之后,确实对她不那么上心。当然林木子的言语之间对我父母确实有一点微词。而现在的母亲就像在享受上天的回馈,为难了我们母子二十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了。而我对工作的态度也比以前积极的多,尽管老板已经对我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这一年过得很快,父亲以身体不适为由不用回镇上处理公务,多半的时间都是闲暇着。这一夏,他就像才懂得亲情,这么多年回爷爷奶奶家的次数也不及这一夏的多。他还会带着我们去不远处的旅游景点观光,这是离开莹莹之后,我第一次感到了世间的美好。我和母亲都深深的觉得,从此幸福的生活开始了。 转眼,林木子即将临产。九月的秋风凛冽的吹过,黄了庄稼,黄了田野。这一夏,所有的不快都变仿佛都被快乐的时光所淹没了。自从 分卷阅读60 她怀孕以来我没见过她哪里的不适,只是后来这一个月,她总说她睡不好,后背也疼,浑身都疼。我以为她小题大做,我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坚持吧,她出来了就好了!” 离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间,她说:“到了日子就剖腹产吧!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说话的样子看起来一天都不想忍受。我转身去和母亲商量林木子要剖腹产的决定,母亲说:“既然选择了剖腹产,哪一天都一样,我去和你爸商量,找找医院的熟人。”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母亲虽然对林木子的照顾不那么上心,但是对于林木子的决定一般都不会反驳,这是母亲自创的“婆婆之道”,或好或坏的结果母亲不去承担。 最近,父亲很奇怪。他开始以有事为由总是出去很晚才回来,有的时候甚至一夜不归。我和母亲虽然都起了疑心,但基于这一年父亲的表现,并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就算他有心欺骗我和母亲,我们最近也没有发现他和赌友有过联系。又在林木子要生孩子的阶段,我和母亲都把心思放在了这件事上。至于父亲的事,我想等我见到他了在听他解释吧。 一夜父亲未归,“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又是以前的套路,我从厌恶到了痛恨。我不想相信父亲又去赌博了,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开机回话”。神奇的是,两分钟后,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呢?”我带着怀疑和愤怒的语气问道。“哦,我在和你王大爷谈事呢?”父亲郑重其事地回答。我心里还纳闷哪又出来了王大爷,但是电话里我又不好多问:“你在哪呢,我找你有事!”我决定去看一看,这个杜撰出来的王大爷又是何方神圣。“哦哦,我在喜龙宾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就下来!”说罢,挂了电话。我用脑子搜索着喜龙宾馆的位置。那是丰安市最大的宾馆,装修豪华,价格不菲我一脚油门奔向喜龙宾馆! 没等我拿出手机,就见父亲站在大厅的门口向外张望。我示意性的按了下喇叭,父亲便走了出来,前后左右地看了看,上了车。 “你这几天在这干什么呢?哪里来的王大爷?”我生气地质问道。 “哦,沈阳来的朋友,要和我谈谈投资的事。我以前和你说过的,王柏山,你不记得了?”我脑子里努力的搜索着这个姓王的人物,没有一点头绪。“不信,你自己上去看看?”接着父亲又补上了一句。我不想把这份对父亲的怀疑让外人看见当做笑柄,我也努力的相信父亲这次真的不会骗我们了。“行了我知道了,林木子要生了,你赶紧给找找人。我还有事呢,你忙完赶紧回家!”父亲看我挂上了挡,挪着他那笨拙的身体,一边开车门一边说:“我这就打电话给你问!”见他拿着手机,正要播着电话号码,我一脚油门就回了单位。 下了班,我和母亲说了今天见父亲的事情,我试图问着母亲可否听说过王柏山这个人。母亲说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这几年并没有来往。再说父亲这些年投资挣钱的事,我和母亲都是插不上话的。拿回来钱我们消费便是了,没有钱,肯定是父亲又去赌博了。母亲说父亲已经回过话,说在外面有事,今天不回来了。大夫已经找好,直接去就可以了。我听了心事重重的,虽然我和母亲都不愿意相信父亲是否又重蹈覆辙。我们也都知道父亲一旦有钱了,第一时间不是给我们,而是去赌博。只有没钱了,他才会回家。这一年的养精蓄锐,一是父亲为了躲避缉毒大队对他的盘查,二也是因为没有钱去赌博了。而他嘴里说的投资,如果是真的,随着他的消失,并不是一件乐观的事。如果是假的,那父亲不仅是骗了我三万块钱的事,更是骗了我和母亲一年的感情!想着想着,心中又是百般滋味…… 在父亲的安排下,医院好不容易给我们腾出一个单间。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会有别的产妇入院,我和母亲提前一天便办了入院手续。在这件事上,我们对林木子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早早的就给父亲打了电话,让他回家,毕竟这是一件大事。经历了各项检查之后,林木子便进入产房待产,正巧林木子的母亲也赶来,我便和我母亲跑前跑后的忙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左右吧,确切的时间我已经忘记了。随着我家和她家的亲戚的赶到,一个护士从产房急匆匆出来大声喊道:“林木子家属!”随着我和母亲上前张望,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在护士手上抱着走了出来…… 我来不及看一眼孩子,被护士叫了过去,还要去二楼缴个什么费用,我转身就去了。回头见母亲抱着孩子蹲在角落处…… 当我和护士推着林木子回到房间的时候,母亲及孩子还有双方亲属都在房间里等候了。当大家看了孩子以后也都回去了,此时的林木子还没有完全苏醒。她的母亲在不停地给林木子用湿毛巾擦着额头,坐在床前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等待着林木子的醒来。我则和母亲躺在另一个床上逗着这个小生命,此时的我才看她一眼。长的并不好看,眼睛也不睁开,额头上还有小小的褶子像个小老头。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手和脚,觉得好有意思。整个身上白白的油腻腻的样子,不哭不叫只会呼呼地睡觉。母亲说小孩都是这副模样,长着长 分卷阅读61 着就好看了。 这就是我的孩子吗?我就要当爸爸了吗?我看着这个小生命,就像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什么触动心灵啊,什么当父亲的感觉啊,我麻木不仁地看着她。只知道未出生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挽救我们家庭的稻草;生出来了,我倒是觉得她是一个多余,我哪有精力和心情去给予她什么……想着想着我猛地倒退了一步,突然林木子疼痛的叫喊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第三十一章 闹剧 说实话,我已经忘记了林木子生产的情形,我只记得让我焦头烂额的又是我的父亲。三天后林木子出院,我才见到父亲的身影,在一路亲属朋友的护送下我们回了家。 这么多天,才见到父亲,我多想斥问他到底去了哪里。转眼我请假的时间又到了,而家里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都来道贺。林木子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我觉得她更多是在无理取闹。在医院的第二天她便和我吵了起来,原因让我可气可笑。我半夜饿得难受,起身去泡碗面。随着她生完孩子,我和母亲便也放轻松起来说说笑笑着,她听了居然大喊起来,说着泡面的味道让她难受,快让我倒掉。结果在她的怒气中我囫囵吞枣地吃完了,而母亲看着她对我的大呼小叫的样子并不高兴。 眼前这个呱呱坠地的孩子,我除了感觉到一家人都在围着她转之外,一点喜感都没有,甚至没有开始就开始了厌恶。这就是母亲说的,等孩子落地就好了。母亲以为这个孩子不仅是来延续我的婚姻,更是挽救这个家庭的。有了她,不管以后林木子会知道什么事,这个孩子都是拴住她的一条绳子;有了她,我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父亲便会回来含饴弄孙。当母亲一次次的替自己找希望的借口一个个破灭之后,又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最后这根救命稻草上。而在我看来这个孩子的出生无疑就是平添了一个累赘。 就在这时,我的父亲,我们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送走了客人,我拉着父亲进了母亲的房间。“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多想听父亲解释他真的只是忙,真的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我想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希望,并不是每次撒谎闪的目光。“我……我还是有事呗。”父亲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我的事你不要管!”又是以往的腔调,又是以往的语言。如果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接着就给他两个耳光!可是,他是我的父亲,我和母亲都没有办法的父亲! 他说完,转身就出了门。这一年的欺骗,这一年我和母亲对他的信任,这一年,我们全家人的美好时光,顷刻崩塌!为了母亲的心愿,我结了婚;为了让他们能含饴弄孙,我生了孩子。是,父亲三番五次地提说给我找个工作,娶了媳妇,我就要感恩。虽然结婚并没有花多少钱,但是对于赌博的父亲来说,这就是极大的浪费。当然还有答应林木子揪着不放的那个诺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那个我,那个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走一步算一步的我! 随后我上了班,家里的事情都由母亲处理,我上班之余依旧永不放弃地给父亲打电话。父亲还是以往的做法,关机,消失不见。这一年我不知道他秘密地和谁有过联系,我不知道他又能去了哪里。无奈我又打电话给这个还算是愿意帮我们家的“三叔”而结果也是让我一无所获。三叔再三强调他早已不和那些赌徒来往,言外之意这一次的帮忙打听应该是最后一次。谁又愿意因为一个赌徒的事搅得自己不得安宁呢! 林木子自从生完孩子就变得不可理喻。每天母亲和她在家,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伺候月子。最初的几天没有母乳,她脾气大得还吓人。是的,这个破小区又和往常一样,一旦到了冬天对于有小孩家庭就是噩梦,对于需要经常洗澡的婴儿来说就是天方夜谭。林木子每天都要无缘无故地哭上几回,她看见我家每个人都是厌烦的表情。而正在这时,父亲不定时地来来去去无疑又是雪上加霜!对于坐月子的林木子来说,本身就睡眠不好的她,在父亲不是半夜便是清晨回来时单元门的突然巨响,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提出了工作还没有着落的事情!毕竟我家承诺在先,在她坐月子的期间,我并没有和她争吵。而工作这个□□马上就要爆炸了! 我和母亲都劝她凡事不要生气,以孩子为重,有什么事出了月子在说。在下奶汤和中药调理了半个月后,一点成效也没有的我们终于放弃了,变成了全奶粉喂养。而奶粉钱又是新的问题,刚开始的亲戚朋友贺礼钱都给了我们拿去买奶粉和母婴用品,半个月后父亲回来对母亲说钱不再给我们了。礼尚往来都是父亲的,与我们无关。就因为这事,林木子更加怨恨父亲!确实,除了生孩子的几千块钱是父母拿的,报销之后实则只花了几百块钱而已。林木子没有工作,眼前又多了个孩子,我的工资已经不够养家糊口,更别说继续给母亲开销了。这夜,父亲恰巧没走,我走进了他的房间。 “爸,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开门见山地问。 父亲乜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看得出来他不想回答,如果再追问可能会暴躁得破口大骂。可我没有办法,硬着头皮 分卷阅读62 继续说道:“我工资已经不够养家糊口了,林木子的工作你怎么打算的?孩子都生了,她又要和我闹了!” “我现在没有钱管她的事!”父亲直接明了地回答了我。 我无奈地笑笑,这就是我的父亲。我知道,我的婚姻就是一场骗局。我也知道,骗的就是林木子这种单纯不懂世事的人。我们家一无所有,嫁给了我,生了孩子便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是的,我没有办法面对她,这辈子我也不能把我家的意图告诉她。这是我的无奈,更是她的悲哀。谁让她非要相信我、选择我。父亲的回答,我知道了答案。林木子,我是在心里想对你说对不起的,我也没有办法决定这一切。五分钟后,只听门“咣”的一声,我知道父亲又走了。 满月后的第一天,母亲便又去了楼下麻将馆,林木子独自在家带孩子。似乎这一个月的让母亲无法忍受,迫不及待地就走了。而林木子古怪地观察着我们家的一切,就像恍然大悟了一样。似乎看出来了她就是上当受骗了。对我和母亲的态度都极其冷淡,满月后她回了娘家。 我以为我的婚姻就要结束了,这个孩子也没有挽留下什么。我正想和母亲商量着把父亲叫回来,坐下来谈一谈,虽然我知道我们无可奈何。而两天后,林木子突然打电话让我接她回去,我才知道她弟弟病情加重,娘家也是乱成一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只能无奈地又回来了。母亲对我说:“日子能过一天就算一天!”我想我终于可以卸下伪装的面具了。十七岁那年我就学会了得过且过,这是我的生活本领。 这个小生命长得很快,我从开始对她没有感觉到现在回家也想逗逗她,而林木子在家全职以她为重。北方的农村讲究祖辈的留传,父亲说过我们这一辈的孩子名字中间应该带有“凤”字。林木子坚决地给孩子取名为诺一,她说一诺千金的意思。不知道是寓意的美好,还是有意的讽刺。 这一冬天,果然父亲又出去赌博了。而这一次的地点在哪和谁在一起我都全然不知。至于父亲借我的那三万块钱,我也不敢深问。父亲赌博必然会……平时父亲的脾气就暴躁,动辄打骂我们,更不敢招惹他。至于眼前的生活,我们已经捉襟见肘。母亲靠着打麻将的技巧去赢钱买菜,而我的工资除了买奶粉已经所剩无几。 我的父亲,刚四十出头的父亲,当了爷爷的父亲。我不知道他这辈子是否都要这样,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生是否还有转折,我更不知道我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而眼前这个孩子,这个是以拯救我们一家生活为由的孩子,现在看来对她来说更是一场灾难! 其实这一段时间,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为沉沦的时候。曾经的美好给了我希望,眼前的狼狈又让我手足无措。我无力去管一个人带孩子的林木子的心情状态如何,多年以来母亲一直是我的那颗救命稻草,而这次面对父亲又堂而皇之的复赌,我和母亲真的都是始料未及。 就在这次母亲似乎已经对生活对命运妥协,她每天依旧照顾我们的起居饮食。而对林木子的疏忽,让林木子也与她背道而驰。可能母亲的目的就是如此,虽然我也记得母亲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孩子生下来一切她就管了。可现在,一面是沾火就着的林木子,一面是悠然自得做饭麻将两不误的母亲。我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而这次父亲的消失仿佛又人尽皆知。他这样雷厉风行的人物,又是赌桌上的老手,在丰安的这个小城市里,更多人是忌惮和诅咒的心态。对此刚刚工作上有所缓和的我,在都知道父亲又上了赌桌情况下,我是腹背受敌。老板对我已经动了搁置安抚的心思。 出了月子的林木子一个人照顾孩子,母亲三心二意的态度让林木子不在放心。而就在这时她就像突然顿悟了什么,对我们以往的谎言她一个又一个地揭穿,只要看见我就和我说她工作的事。“孩子我也生了,你们家骗了我两年,现在工作还没信?”自从生完诺一,我就没见她笑过。只要我和母亲同时在的时候,她就开始不满地抱怨。父亲又多日的不归,她当然也知道父亲又去赌博了。面对眼前孩子开销,我力不从心的供养,她甚至想起了那三万块钱的事。在她眼里,我父亲骗子的名声已经坐实;让她更愤怒的是,我父亲这个骗子,专骗妻儿,罪无可恕。而在这场不平等的战争中,显然她也是被裹挟的受害人。 母亲的一言不发,更多的是在装傻。母亲的态度仿佛就是在挑衅“你又能怎样”?也恰恰印证了那句“忍到生完孩子就可以了”。家里的气氛开始紧张,犹如没有硝烟的战场。随着林木子一次次强硬的表态,甚至一直和我分居的地步。我也深知,必须得找到父亲,“工作”这个□□倒计时了。 这一次想找到父亲并没那么容易,我和母亲只有等他主动回家露面。眼前的一切都让我焦头烂额,以前林木子不满我父母的时候我还给予有力的还击,而这一次,我选择了更大程度上的隐忍。我无话可说,亦不想扩大矛盾。虽然母亲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也断定林木子你拿我们无可奈何。多次的吵吵闹闹也把我们仅有的一点感情也稀释掉了,林木子一直觉得我们夫妻关系不好都是因为我有这样 分卷阅读63 的父母起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我,还是觉得,真的难两全的时候,媳妇可以不要,父亲永远是我忠诚的守候。父母在,家才在! 林木子生完孩子就像变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恢复她的智商和情商。以她的学历和素质来看我们家,当初她就不会嫁给我。可能恋爱的时候女人的智商为零,生完孩子后她才明白过来,可是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还有林木子的娘家更是无暇惦记她,她更是无路可走。 时光飞逝,熬过了冬天的阴霾,转眼又一年盛夏。我还记得去年父亲信誓旦旦地和我们借钱并把他的投资计划说的完美无缺;而现在,别说我看不见回报的钱,就连他的影子我也是见不到。林木子的怒气越来越大,而她工作的事我更是无可奈何,转眼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她又抱着孩子回娘家已经月余。 “当当当”我急促地敲门声,开门的正是林木子的母亲。“妈。”我象征性地问候了一句,便进了屋。她父亲见我进屋还和以往一样,并无言语。一副老干部的样子在沙发上看报。我每次来都是这种紧张又压抑的心情,使我想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今天我是带着母亲的任务来的。 里面卧室上林木子抱着诺一在玩玩具,我转身进了卧室。她母亲见我定是找林木子,便知趣地走开了。“我想孩子了,你啥时候回家?”我心里很不舒服地质问她。“你管我啥时候回去?”林木子走的时候撂下这样的话,意思工作还没着落,就一直在娘家准备离婚的打算。在她和她们家眼里,我的之间的矛盾不是任何一方做出谦让就能化解的,她们把问题上升到人品、三观的性质上,这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 一个月过去了,我和母亲意识到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而父亲那里根本就没有消息;更何况上了赌桌的父亲,什么事都不能阻挡他赌博的欲望。在林木子眼里我们一家就是骗婚,确实以她的美貌和家庭条件如果当初不是被我蒙蔽了双眼,一定嫁得很好。而现在生完孩子的她,容貌和以前也大有变化,身材臃肿,皮肤粗糙,和以前苗条的身材俏丽的模样简直判做两人。若不是看她给我们家生了个孩子的份上,我都是嫌弃她的。这次母亲让我来一是把她弄回去,二是试探她家的意图。如果林木子想离婚的话,她必然会告知她的父母,我的到来可能连屋都进不去。 “木子,你回去吧。”她母亲看出了端倪,进了屋。对眼前这个只要看到我就表现出厌恶之情的林木子说着。 “妈,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说你这孩子!啥时候都不会听父母的!”她母亲这话一出,我是真不明白是后悔当初他们都反对嫁给我的后悔,还是事到如今必须接受的这个结果呢? 听了她母亲这话,我一分钟也不想逗留,我母亲再三交代我,孩子是关键。孩子在哪林木子就在哪! “我妈想孩子了,你不回去,我带孩子回去!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气愤地抱起诺一,转身就走。林木子和我做出争抢状,走过客厅她瞟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父亲。她并不敢在这里吵吵闹闹,她也怕她严厉的父亲,直接把她赶出去。而后屋那个生病的弟弟一直从未露面。我迅速地穿好鞋,小小的诺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咯咯”地笑出了声。她不在和我争抢,我抱着孩子就出了门!当她母亲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下了楼,只见林木子气得直跳脚。 抱着孩子我转身就进了车里把孩子顺势给了母亲,母亲洋洋得意地抱着她可爱的大孙女。面对眼前这个小可儿,任何一个人都会喜欢得想去逗逗。不管林木子是怎么想的,离婚还不离婚,这个下马威也让她以及她家知道知道厉害。 盛夏的季节,拉着母亲带着孩子一路溜溜达达看着风景和来往的人群。母亲心情大好,转眼就快到了傍晚。因为母亲平时也未照顾过诺一,诺一的饮食规矩她并不知晓。而诺一已经开始叽叽歪歪地哭了起来,母亲说先哄哄再说。而林木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短信威胁我:快把孩子送回来,孩子饿了。我小声地试探母亲:“孩子饿了,是送回去还是不送?”母亲不言,把问题又抛给了我。我心一横,把车停在了道边的食杂店前。 “妈,给孩子喝这个。”我递上了几瓶名叫“爽歪歪”的乳酸饮品。 母亲被眼前这个哭啼的孩子闹的直接接过我手上的爽歪歪,打开就给孩子喝了起来。孩子双手捧着使劲地吸吮,我和母亲无奈地长了一口气。然而这并不是个办法,我和母亲知道晚上林木子还是不回去的话,一定要把孩子送回去的。虽然我走的时候知会林木子她若不回去,孩子也得不到。 诺一把眼前这个爽歪歪喝到三分之一便不再吸吮,白胖的小手摆弄着瓶子,好奇地玩耍着。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逛,我用后视镜看着母亲,想试探母亲的意思。天色将晚,就在这时,孩子不知是怎么了,一口接着一口的把奶都吐了母亲一身,并开始哭闹起来。母亲以为孩子没有喝饱,顺手把刚才剩下的又拿到孩子面前,孩子使劲地挣扎和推搡。母亲没了办法又一身的酸臭味说道:“快,给林木子送回去!”母亲眉毛皱了一下,我加快了车速。 分卷阅读64 到了林木子娘家的时候,孩子在刚才的一阵折腾下,睡着了。母亲把孩子嘴角的奶渍擦了擦,嘱咐我什么都不要说,把孩子送回去便是了。我抱着熟睡的诺一,“噔噔”上了楼。 这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 第三十二章 房战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林木子也没有和我回去。电话她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有时候她莫名其妙的半夜给我发短信,都是指责我父母的,言语里面带着愤怒和极度不满。她说她终于看清楚了我家人的真实嘴脸,口是心非的做事态度,更没想到我是这种愚孝男。我不明白她口中的愚孝是什么概念,在我眼里她就是小肚鸡肠耿耿于怀我父亲骗走我的三万块钱。不,是借走。 我努力地寻找着我父亲的踪迹。母亲照常地打麻将做饭,这些都影响不了她的心情。她说这几天空闲打着麻将真好,比起哄孩子舒服多了。对于林木子和我的这一场闹剧里,她一点都不担心。还安慰我说“没事的,过几天她自己就回来了”。 第二日,我垂头丧气地下班往回走,这一段时间嘴里也起了溃疡,而老板更是有意无意的很多事情不让我经手了。我更多时间都回家等父亲,我径直地打开母亲的房门。母亲住中门的小户型,我住右边大一点点的房子,两个屋子挨着,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是两户,对我们来说,就是隔着一道墙而已。而林木子的不回家,我只有睡觉时间是回自己家里的,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房间而已。一开门,我惊讶地看见父亲坐在屋里,以往的姿态,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本厚重的书。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书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而林木子却说我父亲都是假看书,不然不能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我被她的话咽得哑口无言。 “你回来了?”我虽然对父亲的回来很兴奋,却也掩饰不住愤怒之情。母亲依旧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从来不见她说父亲一句,可能更多的是不敢。母亲锅里滋滋地炒菜声太响,我关上了门,想和父亲谈一谈。虽然我也不想,甚至是忌惮,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又去赌博了是吧?”我注视着父亲。 “谁没有点爱好呢。”父亲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回答着。父亲觉得赌博只是一个个人爱好,雅俗共赏。 我看了看父亲的上衣,十天前离开家的时候穿的并不是这个。他一直都是脏了就扔掉,却从来不给我和母亲一分钱让我们添置新衣。他曾经大把大把地挥霍他的不义之财,又在他陷入囹圄的时候乞求我和母亲四处借钱换取他的自由。他曾经大呼小叫地对着我和母亲,却在身心疲惫的时候让我母亲伺候他一饭一汤。他赠送他所谓的朋友无数个新手机,却吝啬在我身上花一分钱。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们都忌惮的父亲。在他的眼里,对我和母亲已经是极好的了。给我买了房子娶了媳妇找了工作,给母亲一个安身的窝。我知道母亲在也不会离去了,当半辈子的希望和改变都变成绝望的时候,要接受的现实不仅仅是赌博的事实,还有这份来之不易的物质虽然并不富足。她不会离开了,那么我呢? “林木子不回来了,她说工作没有着落就离婚!”我很主观的对父亲说,我只有拿出林木子的来试探父亲。在林木子眼里我是一个做事欠考虑,自私自利的人。她在指责我父母的同时还对我的做事行为大有意见。是的,我曾经为了取悦,试探父亲,不经头脑地说过和做过很多,开始我也在意别人的看法,慢慢地我就无所谓了。 “哦……”父亲一个语气心长的哦。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接着他又说,“我现在忙,过一段的吧,你先和她说……就说我在给她想办法呢。”父亲说完了看着我,“没别的事了吧?没事你出去吧。”我还要和他说说我工作上的事,现在看来并不乐观,父亲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态度,我还是多说无益的。 我开门走了出来。母亲见我,很开心地问我:“你看看今天的菜怎么样?”母亲现在自动屏蔽很多不开心的事,她的这种态度让我也很是无语,但是我也无奈,知道母亲早已无计可施。 吃过了饭,我给林木子发了条短信转告了我父亲的话,虽然知道可能又是石沉大海。但是为了稳定眼前,我就成了我父母对付林木子的帮凶,让她对我更是不满。至于林木子什么时候回来,我只有听天由命。 三天后,林木子给我打电话,让我下班去接她和孩子回家。果不其然,母亲说的没错,她娘家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能长住。她父母可能觉得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即使过的不好,也要自己承担。这就让林木子没有退路,即使她在不愿意回来,也没有办法;何况,孩子还太小,她并不想让孩子出生就没有完整的家。 她就这样回来了。对于我那天发的信息,她又向我确认了一下,我肯定回答。我看见她脸上紧皱的眉眼已经放松,毕竟生活就应当靠着苟且活下去,即使我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希望还是失望。 她的回来起码稳定了现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婚姻,起码别人看起来还像一个家的样子。结婚一年多媳妇 分卷阅读65 就走了,我想这样的结果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虽然我知道我父母并不在乎我的感受。但是我不想因为我婚姻的破裂对父亲造成负面的影响。在我长大的这个家庭里,在仅仅是三个人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学会了遇事推卸责任,都本能的把问题推向另一方,我还是怕的,不敢让父亲因我承担这个罪名,我实在负担不起。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张胖乎乎的脸蛋,两串弯弯的眉毛,一对不大不小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菩萨耳,一个肉嘟嘟的小嘴巴,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双手胖乎乎的,十指又短又粗,孩子并没有遗传林木子的美貌,剃了头发的诺一反而更像我的父亲。是的没错,像她的爷爷。林木子又尖酸刻薄的自言自语越烦谁越像谁。我现在对她的口无遮拦已经习惯了,我知道父亲有很大问题,我知道食言这件事会危及我的婚姻。更何况我这样的家庭,真的只有林木子当时脑子不好使才嫁给了我吧。当然,若没有遇见林木子,我是打算和莹莹结婚的,到了适婚年龄我一定要把婚结上,掩盖外人唾骂我家的口舌。可是后来遇见了林木子,她便是最佳的选择。我能原谅莹莹的所有,但是我不能害我最深爱的人,我的初恋,我的第一个女人。而现在的莹莹只是我心口的那颗朱砂痣,不打扰便是对她最后的温柔。 说说我的工作,我司机的身份依旧是临时职工,当初父亲只是打了感情牌,并没有花费一分一毫。而且不论哪里调动都需要严格的考试录入,想成为一个正式的职工对我来说是很难的。但是这样也好,我不用守着枯燥的办公室,不用遵守严格的工作制度;更多的是,我的这种家庭未知的事情太多。 半年前老板就对我有意见,更确切的说是对我有这种父亲的身份有意见。哪一个老板愿意用一个身边涉黑赌博家庭的子女呢,这不是给自己填是非吗?何况他是这么正规的大企业是不允许自己有一点污点的。我也慢慢地听说了,很多人都在老板面前提我父亲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些连我都不清楚,我不知道他们的用意。但我知道一个贤明的老板对我一定是要采取对策的了,而到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在由我经手。更确切的说,老板已经很介意我的身份,这可能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生活陷入了一个僵局,左右为难,生活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就能收获梦想。我在一个又一个的希望中失望,又在一个又一个失望中看到阳光,这都是我父亲给予我的。我的前途我的梦想都被我父亲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的人生就是这样,走一步看一步,林木子越来越看不惯我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态度,在我眼里她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而对我也不在像热恋时候的样子,用她的话来说,自己就是个傻X,当初居然会嫁给我。她的看清对我来说更是一件好事,我和母亲终于不用带着面具去生活,处心积虑的隐瞒她。至于我父亲,都已经当了爷爷的父亲,除了变本加厉,没有一丝悔改。 至于以后的生活,什么金钱啊、养家啊、工作啊、我想都不敢去想。 日子就这样数着过,林木子的什么理想抱负,什么美满生活,都在我身上破碎了。她说的我都听不懂,她说我铺张浪费,不知道省吃俭用。是的,我没有钱的情况下为了达到目的也不惜去借钱满足我的欲望,不对,大多数满足我父母的欲望。母亲说这几场麻将都输了,菜钱都要拿出不来了。那边林木子催我拿奶粉钱,我还是把钱分出了大部分给了母亲,母亲转头拿着我给的本钱就去麻将馆赢她的菜钱。林木子狠狠地看着我不作声,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当初我父亲借钱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钱都是我挣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我觉得没有毛病,错的是她,眼里只有她和孩子的开销,却不知道心疼我父母,有难也不能同当。换是我的莹莹肯定不会这样。 婚后的林木子就是个矫情小气又装有文化的读书人,总是拿着她的一些理论来教育我,甚至我吃饭时剩了很多米饭倒掉了,她都要数落我。母亲从来没有就此事说过我一句,而每每吃米饭必剩的习惯我自小就有。还嫌弃我文化低,沟通不了。我问她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你怎么没发现,她又反过来一句,说我全家合起伙来骗她。这样的女人她总觉得嫁给我吃了好大亏,我还觉得我娶了她倒了好大的霉。日子就在这种争吵声和冷战中一天天的度过。 时光飞逝,整个夏天父亲都是不定时地回家,不定时地离开。房门声,单元门声……总是伴着夜深或清晨的肃静“咣”的一声扰了清梦,林木子终于在忍耐中爆发了。 “把房子卖了吧,这个房子又冷又不安静,孩子冻得洗澡都不能,我刚要睡着就被门响声弄醒!”林木子趁着母亲和我都在屋里时脱口而出。而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缠绕已久。早就暗示过我多次,我在心里平衡了下这件事的轻重,我知道我父亲的责任不小。一是对林木子的工作,二是已经要把这个家搅的四分五裂。我不想表态,就看母亲的态度了。 母亲迟疑了一下:“这个……你说的我都知道,看看能不能克服一下,这毕竟是件大事,必须考虑好了。”我没想到母亲没有一口回绝,也没 分卷阅读66 有急下结论,而是迂回方式的缓兵之计。 “反正我是决定好了,我卖我的房子,不卖你们的!”林木子语气坚定中又带着赌气,说完嘴撅起来好高。我知道林木子的意思是卖了我们住的这个房子,不再和母亲他们做邻居。林木子这么做,母亲一时没有办法阻止,卖的毕竟是我们住的房子,又没有要求他们搬走。而母亲想知道我的态度,一方面我知道母亲不想离开我,不然当初也不能千方百计的在结婚时这样买了房子;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母亲更不想落个和儿媳相处不好的名声。当然,显然这件事没有余地了,我强行不让卖房子林木子必然恼怒成仇,抱着孩子不会再回来。母亲说容我考虑考虑。 夜里,林木子破天荒地走进我的卧室,自从生完诺一我们便分房而睡,她不再计较我何时从母亲屋里回来,不再过问我父母的任何一件事情。 “房子我一定是要卖的,现在你妈也不再哄孩子,工作也不给我想解决,都是你家当初答应我的承诺。”她意犹未尽地看着我继续说,“我不是自己哄不了孩子,我也不是自己找不到工作,平生我最恨说话不算数的人,你们家每一个人都是!”她说完没给我任何争辩的机会,转身就回屋去了。 自从结婚以来,我解释的东西太多,我掩盖的东西太多,我压抑了太多,太多……我傻傻地望着灯泡,听着每到夜里楼上的啤酒瓶子掉地的声音,听着隔壁开关衣柜的声音…… 第二天母亲走进来说:“房子都贴上卖,哪个卖出去卖哪个。卖了的钱都给我们买新房子。”母亲这次却大方起来,当然这件事也通过了我父亲,父亲没有意见;更惊奇的是,父亲最近回来的次数多了起来。 转眼又要到了秋天,金黄的田野,金黄的庄稼,又到了收获的季节。在这期间,看房子的人纷至沓来,给的价格都很低,我自然是不会同意卖的。 “咱们这屋有人看要21万,你觉得行不行?条件是过户。”从来不给我打电话的林木子突然打电话对我说。 其实我知道卖房子就是个缓兵之计,我和母亲都是不愿意的。所有事情的原因都是因为林木子不能接受我的父亲,错是来自于林木子的,不是我们家;而在场缓兵之计中房子的价格却是掌握在我和母亲身上的,换一句话来说,卖不卖得出去,在于我们。 “太少了,凭啥过户还是我们过啊,过户不过!爱买不买。”我没有好语气地挂断了电话。而我心里知道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至于过户费,也是九牛一毛。我更知道,以这件事做要挟房子没那么快卖得出去。 一回到家就听见林木子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你以为你家房子多值钱啊?这个价钱还不卖?你还想怎么的?”我最讨厌看见林木子这副嘴脸,凡是有看房子的人,她都巴结得了不得,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把房子卖出去才好。而就在这时母亲随着父亲出了远门,父亲又美其名曰有事,到底去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而最近父亲又呈改过趋势发展,自然我和母亲都是愿意配合的。所以我想把卖房子的事情拖一拖,能不分开还是不要分开。 而林木子就像早就洞穿了这一切,接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你不就不想卖房子吗?”我更讨厌林木子多次抓住我的要害直接回击。她生完孩子确实变得聪明了,很多时候我真的自叹不如,我除了狡辩和装腔作势别无办法。 “反正这个价钱不能卖,你不用和我说些没用的!”我苍白无力地反击着,刚要进屋又开门而走。对我来说去附近的台球室玩一会也比在家看她那张哀怨的脸强! 父母不在家,卖房子的事全权落在了林木子身上。当然我知道母亲的意图,母亲是想置身事外,而把价格控制在我手上,让它有人买也卖不掉为最终目的;而我更没想到林木子一心扑在卖房子的事情上,打广告啊、发帖子啊,无所不用其极。这个臭名昭著的小区没想到,看房子的人还不少。 就在我和母亲觉得我们神机妙算的时候,林木子电话打到母亲那里:“妈,你那屋房子有人要买,给了14万,价格可以了吧?过户咱们不管!”林木子知道给我打电话已经没有用,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母亲那里,反而让母亲措手不及。因为林木子知道这个价钱,正好合适,过户也不用自己花钱,还不卖,就是存心的! 母亲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只有回了一句:“你看着办吧!”林木子开开心心地挂了电话,下午就把房子卖了出去。当我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告诉我:“合同都签完了。”她心里自然是知道的,母亲也会给我打电话,仿佛我和母亲的把戏轻松地让她解决了,而这场卖房风波中,我和母亲也知道了林木子不在是结婚之前我们都拿她当傻子的那个林木子了。就这样,母亲回家面临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搬家!而至于搬到哪里,还是个未知数! 林木子在这场“战役”中洋洋得意了半个月,她以为的理想生活就是源于卖房子为开始,现在正在一步一步向她想象的样子走去,她至少半个月没有摆着苦瓜脸。 第 分卷阅读67 三十三章 苟且 最近父亲的深居简出,让我还没来得及打探下父亲在外又发生了什么,他便带着母亲出门了。而林木子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就把房子卖掉了,一切看似巧合又像上天的安排。我暗地里的阻拦甚至和母亲心照不宣的把戏,但是这次并没有安我们的计划而来。 最近几日,老板已经完全不在找我。车只叫我停在车库回家待命去了,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等待父亲回来我有好多话要说,而卖了房的林木子沉浸在愉悦之中,仿佛离开这里指日可待。 秋天是迷人的,不冷不热的风都带着惬意和痴迷。我支走了林木子让她带着孩子去公园转转,父亲母亲回来了,她也知道我必定又是不想让她听我们的谈话,悻悻地推着婴儿车走了。 “爸你们回来了。”我进了屋,只见母亲正拉开她的旅行包,不紧不慢地安置着衣物。父亲见我进了屋,从躺着的姿势到是坐了起来,看样子父亲也是有话要说。 母亲见我并没有说话,可能她是在对这个住了不到两年的房子就这么轻松地卖了而不开心,更或者是因为我没有拦住林木子而不满。 “正好,你来了我也有话要和你说。”父亲一副严肃的样子,难道父亲也要因为卖房子一事大发雷霆吗?我心里怯生生地。 “儿子,爸最近回来了,你也看到了,我不去赌了,我和你妈在路上都说了。”父亲再次同样诚恳的言词让我习以为常而又大吃一惊。“这个我欠下的债我算了一下,也就一百多万吧。这个你不用怕,爸想办法不赌了挣钱慢慢还。”父亲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欠下的赌债,又信誓旦旦地坚定着自己的能力;语气也相当温柔,比起每次的言之凿凿还笃定。 我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母亲,母亲也没有说话,但是我从她不温不火的表情上看的出来,她还是愿意相信父亲的。父亲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道:“我和你妈也商量了,房子卖就卖了吧。我和你妈回乡下老家找一个房子,我总在丰安市里,这些赌博的人也总想找我。我回去你妈看着我,你放心吧。”父亲没有一点恼火的表情,说完便躺下床去,拿起了一本《当代故事》。 父亲的一席话,把我原本一肚子的话都塞了回去。我虽然搞不清父亲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自己改过自新。当然他的这次决定比什么都重要,之前所有的“恶贯满盈”在我这里都化为乌有了。我和母亲全权支持和信任,当下,一切可能都是最好的选择。 房子给了一个月的空房时间,也就是我们家在一个月内搬出去就可以。后来的某一天,我在母亲那里得到了证实:追债的人已经把父亲逼得走投无路,也没有人肯借钱给父亲赌博。自然父亲为了他所谓的社会名声不得不金盆洗手,挣钱还债。这几年镇上的工作他也很少主持,听说上级领导下了通告,给予警告处分。这么多年我和母亲的不离不弃和央求都没有换他回头,我和母亲也无数次想过他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好像来的要早一些。 这件事之后,我和林木子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我很讨厌她卖房子的做法,不管怎样,她都陷我父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我的心里就一阵酸楚,从心里怨恨林木子。要不是看在她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我真想揍她一顿,自从生完孩子的林木子就和我过着分居的生活。嫌弃我的生活习惯,生活态度,最后殃及我的父母没有好好教育我。我一旦和她说话,每每不过这几句,都是不欢而散。 她想高雅的生活,她想找个知识分子,她想过着生活无忧的日子,对不起我真的满足不了。我骗了她也好,她眼瞎也罢,都要接受这个事实。迫于生理需求我想亲热一下,都要低眉顺目地求她几日,最后告诉我工作有了消息再说吧。想起她的那副嘴脸,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林木子拿着卖房子的钱领着我四处看房子,事到如今,我也要接受这个事实。其实换了房子也是好的,我也被这破旧的又冷又吵闹的小区烦透了。不过我心有不甘的是不想接受父母寄人篱下的事实,父亲曾对我说,这次买房子是大事,给我指引到了新政府旁边的开发新区上,环境相对比好一点,但是也冷清一点,偏郊区。 林木子一开始不同意的,她想选择一个离市区近一点的小区,对孩子日后上学也是好的。而就在我和父亲的一句“有车在哪都一样”,最后选择了僻静的这个开发新区。房子是期房,交的首付,我贷款。毕竟首付的钱是卖了父母的这个房子的其中一部分,剩余五万块钱,父亲迫不及待地催着要了回去还了赌债。我也就理解了为什么父亲不对卖房子一事大发雷霆。而我一直拿着我父母给交首付这件事,钳制林木子,让她别再咄咄逼人。其实是暗示她不要再说我父亲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等待房子的竣工,等待父亲的改过自新,发了横财,等待我们的生活多姿多彩。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以为没有什么大事可扰的时候,一日,老板叫我去了办公室。 “我不用你开车了。”坐在老板椅上的领导头抬都没抬地对我 分卷阅读68 说。相处这几年,第一次看他这样冷。我“哦”了一声,这都是在意料之内的,虽然无所谓,但是它还是来了。 “给你安排到门卫处,正常上班就行了。”老板说完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忙他手里的工作了。 我到底是要感谢领导没有直接把我赶回家,依旧给我安排了一个职位呢,还是要怨恨这个门卫处的工资比以往的工资要低一半呢。我平时总是在说,司机这个工作干得辛苦也受够了,恨不得立马回家。真的给我安排了轻松的职位,我却又不知所措。我垂头丧气地走出了领导办公室,不知道周围都是什么声音,仿佛每一个和我打招呼人的笑脸上都有讽刺的味道。 我讨厌这些平时围在老板身边说三道四的小人,我恨这个单位连个替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强颜欢笑地把钥匙扔在了办公柜上,主任还笑呵呵说:“这回不用我在念叨工作累了吧。”我回击道:“是啊,终于如愿以偿了。”我走出了办公室,下了楼…… “爸,王经理不让我开车了,给我安排个门卫处。”我第一时间给父亲打了电话,我想知道他的意见。 “行,我知道了。”父亲紧接着挂了电话,我知道父亲肯定是要给老板打电话。我飞速地又跑回了单位,站在领导办公室的走廊拐角。 “你怎么说话呢,我对你儿子还不够意思吗?你们都是什么家庭,给我带来了多大困扰你不知道吗?”我听到了老板怒不可遏的语气。“我告诉你,王川河,你别吓唬我,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你我还混不混了!”听到了这话,我知道了父亲肯定又拿出了他□□的那一套路,威胁领导了。我也知道在我当司机这几年,老板为人正派,两袖清风。当然他最讨厌的就是社会人渣流氓世家。“我告诉你,我对你们都够意思了,让你儿子有个饭碗,别说我让你儿子回家!”领导大声喊完怒气未平地挂了电话,听得见最后他办公室里杯子打碎的声音。我的心一沉,我知道了我临时工的身份可能永远不会转正了,我转身下了楼。 两分钟后父亲打来电话:“儿子,你别怕,他能怎么滴。什么门卫处,那不就是看大门的!你不用去上班,他不开工资就拉倒!”我知道父亲心知肚明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他又不想被人□□裸的瞧不起。他觉得他这种人比那种摆谱的老板要自在快活的多,当然,很多事情都是在他的指引下,才有今天的我。既然父亲也言过如此,我也不后悔。撕破了的脸皮怎么还能粘得上。 “我知道了爸。”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和父亲也有意无意的提过此事。父亲依旧口不择言地说我这个老板不是人,闲言碎语他都信。还说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想让身边的亲信去当司机,我深信不疑地应和着父亲,当然多年以后老板退休回家时我也没看见有一个亲信给他开车。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就是我的命,父亲说不喜欢他,那么我就不喜欢他,即使当初这段工作经历给了我无穷的回忆,所有的美好都是从那里开始,可惜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想老板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经让我当过他的司机吧。 自从我变了工作岗位,20多岁的我年轻气盛,又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林木子又开始自以为是地把责任都推给了我父亲,她把事情的原委像她亲眼看见了一样对我叙述了一遍,我一边否认一边思索这个女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聪明。而就在这时父亲母亲回老家的小村上,寄住在当时的一个邻居家。我也就无所事事,每月领着一千块钱的工资,我还是感谢老板照顾的这一千块钱都能用在房贷上。 林木子又开始闹上情绪,孩子的奶粉钱,生活费都没有了着落;当了爷爷奶奶的父母,从来都是一分钱也不会救济我们。我多么希望林木子能像我一样体谅父亲要挣钱还债,能多为我们考虑考虑,我父母也断定了她不是一个好的儿媳,这更加让我对她的言行都有意无意的去抵抗。而我面对着门卫这个职位,一是听了父亲的话,二是回到单位我还是无法面对这些人的嘴脸的。自然也就等着有人找我再去。可能老板还在气头上,并不想看见我这个人。没人找我上班。多半时间我都去附近的台球室,追个九球、斗个地主,从小就干的营生,今天又操置起来。赢了小钱就买个小零食哄哄林木子,我也就这样子了。 生活变成了苟且,苟且还要偷生。 第三十四章 偷生 林木子一心一意地哄着诺一,她的思想可能由开始的不甘到现在的妥协,我看得出来她满面怨气,可又无计可施。我一是不想和她待在家里,二是也不想听她像老师一样教育我。从头到脚被她数落得一无是处。我自小就听母亲的表扬听惯了,对她的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很是排斥。而我父母也搬到了乡下借住在曾经邻居的两间屋舍,和一个寡居的老太太共处一室。 我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当然这也是父亲的选择。开始也说了,他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和母亲都倍加珍惜,并大力支持。 没多久我工作上又出现了调动,办公室主任把我从门卫处调到了后勤处,也就是随时听候 分卷阅读69 差遣的临时工。也没有几次是用到我的了,拿着微薄的工资,让我脸面不至于太过难堪。我和乞丐的区别就是,他是衣衫褴褛的沿街乞讨,我是人摸狗样的尊严乞丐。我知道父亲在这一通电话里的指责中,我能留下已经是最大的宽容。父亲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挽回他的颜面,借这个机会告诫一下所有人,他的好坏无需别人指手画脚。至于我工作上的影响都不在他的范围内。而我现在这个地步,父亲也表示他无能为力。 现在的我真正地过上了曾经羡慕的那种懒散闲暇的生活。渐渐的在台球室混了些朋友,这里面学生也有,社会闲杂人也有,还有,有正式工作的也来消遣的,像我这种混日子的人却是没有。当然在外人眼里我伪装成一个拿着工资还无所事事令人羡慕不已的人。 挣钱,当然我也想,可是我除了会开车一无所长。开公交车,没有驾驶资格,开私家车,没人用我。当然我从这个司机的牢笼逃出来,自然不会再往里钻。我唯一的指望在父亲那里,指望着父亲一步登天的扶持,我相信以父亲的头脑只要想做什么,必然有所作为。 慢慢地,林木子开始指责我的游手好闲,指责我的不务正业。指责我的家庭,我父母的所有缺在她眼里放大,从嘴里出来更加不堪。父母的失信,在她眼里成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以至于母亲的贪小便宜也成了她闲来讽刺的把柄。当然,我是这样家庭的产物,我继承我父母的优良传统,自然在她眼里更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我一无是处,索性她看出来也好,随便她说什么都好,我就是这个样子,没有钱,没有能力养家,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多少次的吵闹声中,我都这样脱口而出,她气得哑口无言。她在屋里“呜呜”地哭,我关上门就走。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满意,房子卖了,随了她;嫌我父亲作息不正常影响她休息,随了她;钱挣得就那么多,我一分没要,也随了她。她其他的想法我已经满足不了,无能为力。如果她嫌贫爱富,爱慕虚荣,大可一走了之。我和她的关系,紧张到不能张嘴说话,一触即发。 我开始思索娶了这样的女人,更是我们家的不幸。她起初的乖巧大方得体,这都是我和母亲认可的,觉得这样女人不会兴风作浪,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我心里恨极了自己当初怎么没有留住莹莹,怎么一意孤行上了林木子的当。这样的林木子更让我在心里无比的怀念莹莹,她就像一根刺,咽不下,还扎得疼。转眼也快三年了,当初的莹莹也大学毕业了吧。不知道会在何方,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争吵,在我们这场婚姻里都是家常便饭。诺一还小,她看不懂大人们的世界,对我母亲偶尔的看望诺一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而自从买了房交了首付之后的林木子与以前想比似乎高兴了不少。父亲换了车,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没有任何手续的黑车。他仗着丰安市没有人敢查他,让我仗着胆子开,就这样,我又过上了既有车又不用工作的少爷般生活。 说来也巧得很,我在台球室混的风生水起,很多人都欠我的钱。可能是从小的根基打得牢,无论玩台球还是推扑克,我都游刃有余。除了供应诺一的奶粉钱,还能剩点供自己娱乐。你想问我林木子不花钱吗?是的,林木子和我要了几次钱我确实没有,拿不出来后,她也就不再问我了。自然我为了自己不在受黑脸婆的指责,我心情好就带林木子和诺一四处游荡,林木子心情好了,埋怨的话就少了。生活还是要维持的,以后什么样我不敢想,能过一秒还是要过一秒的。 林木子虽然咄咄逼人,但是她有一点好的就是无论我们家贫困到什么样,她都不会做些让我难堪的事。她的那种家教太严,父母都是传统的人,什么逢年过节都不允许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习俗还在。自然她这种家教的人是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的。母亲和我说过,我找的媳妇一定得是经得住咱们家的情况,过不下去离婚可以,但是离婚之前不能是做出让别人戳脊梁骨的事,这也是我选择她的唯一理由。 她自从嫁给我以后就很少回娘家,她的娘家自然也有很大难处,但是具体的事情我也不过问,这些对我来说是好的,那种守旧古板的家庭是不会太轻易答应女儿离婚的,况且当初嫁给我他们家就有怨言,自然让她承担不听话的后果。话说回来,这要是莹莹嫁给了我,我们家是一定视若珍宝的,不能像对林木子那样言行举止都无人在乎。因为莹莹的家庭能有助我父亲,也因为莹莹的父母不允许莹莹受半点委屈。 秋天总是短暂又美好的,现在的生活状态已经是我最满意的了。我很快就走出了工作被调动的阴影,除了赚钱不是那么多以外,我却可以吃喝玩乐。当然赚钱不够多,我可以拒绝支付林木子的生活费,至于她也能向她父母求助了吧。而且我在台球室混得好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给林木子点残羹剩饭的,为了不让我面对她的时候难堪。 诺一转眼也都要周岁了。这一年来,母亲没有做到她当初答应林木子那样,孩子生下来她一切都管。而是在林木子出了月子就去打麻将,而后三心二意地带孩子,最后让林木子主动不用她为止。当然母亲 分卷阅读70 还是拿着是林木子信不着她才不哄孩子为由离开的。而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赌博,回归,复赌,这次又回归,谁也不知道他明天又会做什么。而答应林木子工作的事,迟迟不答,父亲是不允许任何人违拗他的。林木子除了不和我父亲说话之外,就是间接的对我发脾气,正面的冲突她还是胆怯的。而父母一会买这个,一会做那个都是有钱有资金的,而唯独对林木子,对诺一是分文不花的,自然我也是不提的,我相信父母还是有他们的苦衷的。 生活就这样苟活着,我很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是我们家留下来的风气。在我眼里的林木子就是自讨苦吃,担心明天这个,又要计划明天那个,明天不是还没来临呢吗?这种预支痛苦的人实在不可理喻。况且生活也不能总是一蹶不振,我相信着并期待着父亲大展宏图的那天必定不会亏待我。 而林木子的转变并不是因为开了什么窍,这几年在她不断地回忆中,努力地想找出一丝他们家对她的关心,哪怕是一点怜爱。可惜换回来的都是无声的打击。她慢慢地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信誓旦旦对你好的男人,曾经愿意为你花销一切的男人,都是假象。都是骗她的过程而已。如果说一个在物质上欺骗了你的男人还是可以原谅的,毕竟林木子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可眼前这个男人,慢慢渗透给林木子的无论是人品、处世、生活态度等等都是不可接受的。 有人说三观不同是:你喜欢看书他喜欢玩游戏,还能互不打扰彼此支持。而林木子的生活是,她喜欢看书,喜欢文学。他喜欢厮混、不回家、打牌、玩麻将,得过且过。最后他不屑表情像是在对林木子说何必装风雅,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出身,玩什么文艺。从此林木子和他在无交流。 林木子出门言谈举止得当,不会因为一点小事的不满就溢于言表。而每每和他出行,十之八九都是尴尬的收场。这个男人的喜恶之情随口而出,不论时间地点不论外界眼神。在林木子这么有教养的素质里,觉得和他出行就是一个羞辱,从此林木子都刻意地躲避着和他在一起的场合。她甚至不敢面对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她怕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她怕曾经骄傲的样子被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终结。 林木子不想这么跟他苟且偷生般生活一辈子,林木子不想面对一个和她毫无共同话题的人委屈一辈子,她看着怀中不懂事的婴孩,她不禁大悔两年前为什么不把她打掉,又突然不舍地轻拍熟睡的孩子,心里眼里再无他。 第三十五章 希冀 就这样别无选择日复一日地过着,冬天一到这个破旧的小区依然寒冷。肝火旺盛的林木子和这个小区的物业以及负责人都发生了不止一次争吵。年年供热期间这里都要出现插曲,虽然我父亲在社会的名声打得很响,而我是最怕打仗的。当然我觉得林木子每次都是无理取闹,和外人的争吵自然我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林木子的怒气似乎很多,沾火就着的本事倒是见长;而且她嘴皮子厉害,说话尖酸刻薄,我也是见识过的。她和莹莹相差十万八千里,我的莹莹什么时候都是待人温柔,处事宽和的。 这次的房子买了个80多平方的,比以前大了许多。以前的房子确实又窄又小,采光也不好,冬天还挨冻。自从交了首付之后,林木子在这个冬天来临之时,也不那么急躁和不满了。毕竟熬过这个冬天,就不会继续住在这里了,这也是春的希望。 父母在乡下过得还不错,除了生活艰苦一点,条件差了一些。冬天又要到了,每年的冬天都是我和母亲最讨厌的季节,每年的冬天父亲都会消失无影无踪,春天万物复苏了他再回来。钱也没了,还都是外债。当然,这个冬天我和母亲也没有放松警惕。虽然父亲言之凿凿不在赌博,但是我和母亲也要做了两手准备。以前都是因为工作的牵绊才没有看住父亲,这次的变动,正好给了我时机。 与其说是我与林木子交代清楚,倒不如说我知会了她一声而已。她对我不回家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只要父母有事就随叫随到,更多的时候都是半夜父亲回来要吃饭了、或者用我载着他去某个地方,我就像随时待命的鹰犬,等待主子的发话。很多次和林木子吵架,她都骂我像个狗腿子一样,气得我嘴唇发麻,甚至想上去打她一嘴巴。 北方的初冬10月末就开始微寒,地面上都已经是一层霜。不得不承认林木子把诺一照顾的很好,很少生病。不应该小孩出入的人多密集区,她从来不带去。在家专心带孩子,推辞了她闺蜜的很多聚会,更不见得与外人有什么来往。这些都是我在听见邻里乡亲谈论育儿方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后知后觉,的确这一点林木子没有让我们费心。我和林木子的关系不好不坏。 慢慢孩子也大了,她又和我提起了工作的事情,她提出让我母亲带孩子,她出去找工作,不用指望父亲的承诺了。我嘴上假意应允着,因为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心里正琢磨着怎样和父亲说下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母亲来照看诺一是不现实的。母亲要一心以父亲为重,况且离了母 分卷阅读71 亲的父亲不能独立生活。 “妈,我爸呢?”我下楼的空闲给母亲打了电话,习惯性的先问父亲。 “睡觉呢。”母亲简单地回答。 我心里舒了口气:“哦,和你说件事,林木子提出让你来哄孩子,她要出去找工作。” “哦……”母亲有些停顿,继续说道,“等你爸醒了我问问他再说。”我和母亲都不言而喻。这件事其实很棘手,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林木子,也不知道父亲对他之前的诺言是不是一场儿戏,我和母亲都不敢下结论。我询问了下最近父亲的动态,母亲说都还正常,就是还会有故意躲避母亲接电话的举动。以至于父亲的电话,母亲向来是不敢动的。记得小时候,因为母亲看了看父亲的短信,就被父亲随手一个嘴巴,腮上红肿了一个星期才消。父亲这个人,他对待外人是很好的,和社会上的人都是称兄道弟。我和母亲都觉得,这样的人一旦发达了,对我们都不会太差的。他只是鬼迷了心窍,并非林木子口中的恶贯满盈。 每日我都是要和母亲通话的,确保知道父亲的状态,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不可更改的习惯。而这些在林木子眼里都是矫情,很多时候我都是躲着她打地电话,有些事情并不想让她知道。三日后,父亲早早地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么多年的习惯把我养成了只要是父亲的电话无论我在做什么,我都能第一时间保持清醒地把电话接起。正在洗脸的我,满脸都是水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边随手抓起卫生纸随手擦着:“爸!” “哦,和你说个事啊,林木子的工作,我和联通的孙经理已经打好招呼了,等通知让她上班吧。”父亲说完便挂了电话。我听到后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迅速跑到林木子的房间,忘了还在熟睡的诺一,大声说道:“媳妇,爸来电话了,让你等通知上班去呢。”我开心得合不拢嘴,高兴的是这件事终于落实了,不要再听林木子翻来覆去地唠叨了,我父亲也兑现了他的诺言。虽然当初答应林木子的好像不是这样的工作,可是管它呢,总比没有强吧。更重要的一点是,林木子能挣钱了,赚钱养家的压力不会全压在我的身上了,何乐不为啊! “真的啊?在哪个单位?”林木子眼神也冒着光问道。 “哦,我爸说了是……联通,对,联通公司!”我肯定地回答。 林木子表情一下子就落寞起来,眼中充满了不屑:“哦。和当初答应我的也不一样啊。”我看林木子的样子我就很恼火,但还是商量她说:“这个就挺好了,先干着,现在爸就这个能力了,你看我不还是临时工呢吗?以后有机会了调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我安抚着林木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父亲安排这个也是走了人情的。在我眼里父亲对这个事还没有食言,我们就应该感恩的,而林木子似乎并不知足。 诺一被我们的对话吵醒,林木子转身去给诺一冲奶粉,我穿好了衣服,准备回乡下找父亲,了解下具体情况。便对林木子说:“我有事先出去了。”林木子似乎对我的来来去去并无感觉,各顾各地忙碌去了。 “爸,林木子的工作,你怎么办的?”我兴致勃勃地等着父亲的回答。 父亲还是傲气凛人的样子,斜了我一眼。继续看报,嘴上说:“找关系呗,不找怎么办,你妈能回去哄孩子吗?”我知道是那天母亲对父亲说了这个情况。没等我继续问道,父亲又说,“联通是国企,合同制,因为找了关系,裁员也不会裁林木子。联通业务员是非常忙的岗位,没给她安排那里。让她做后勤的一些工作,统计数据什么的,工资相对低一点;但是时间自由,只要把业务忙完就可以。”父亲说完,指着炕边上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我看了一眼,便知道是钱。 父亲接着说:“这里三万块钱,你拿回去吧,算我欠的那三万还清了。”我惊奇地看着父亲,不知道父亲哪里弄出来这么多钱,又怎么会突然给我。虽然父亲说了算是还我的,我受宠若惊。这么多年,没有一次父亲对我是这样的慷慨大方,花我和母亲攒下的钱早就不计其数,哪有还回来的道理。而后我脑海里又出现的场景是,父亲一定是在哪里借来的钱,为了不让我和林木子吵架,才还过来的,父亲一定也需要用钱的。我连忙推说:“不用还我了,你有事你用吧,不用在乎林木子。”父亲一副认真的表情对我说:“你拿回去吧。我用的时候再说。” 就这样,不仅把林木子的工作落实了,还把林木子的心病去除了,这回她不会计较工作的事了。我就知道我的父亲不是她说的那种人。 我就像打入冷宫的妃子突然受到皇帝的宠幸一般,回到家,拉着林木子抱着诺一出去下馆子,好好地消费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家了。此后的日子里,我和林木子关系缓和了不少,钱就放在了柜里,用来平时支出。一周后,林木子接到要上班的电话,正如父亲所说,签了合同的林木子工作并不忙,下午2点以后都是闲暇的,或者她把什么材料,报表啊拿回家做。头几日母亲来帮忙照看诺一,可是长期下去又不是办法。父亲便又找了关系,经理答应以后再安排个人,和林木子两班倒就可以了。一周只上三天班, 分卷阅读72 工资一千多一点。林木子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毕竟既能照看孩子又不耽误工作的事情几乎没有。父亲觉得,即使多花了钱,只要让母亲不去照看孩子,眼前看起来美满就可以,至于是否能长期这样并不知道。父亲这次的做法我感恩戴德,我也相信父亲真的是改过了。 人生就是这样,我坚信父亲不会是他们嘴里那样的人,我也相信生活不可能一成不变。不管林木子整天的杞人忧天也好,数落埋怨也好,我也就是这样。这不,再大的风雨总会晴的。 第三十六章 生活 隆冬的来临,让人一点准备也没有。昨天还秋风萧瑟略显凄凉,今天晨起就看见缓台上铺满了一层清雪。东北的四季分明,从气温骤降到春暖花开要半年之久。整个冬季,农民没有劳作,真的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东北的小县城以及下面的小村庄,每到冬天,村落里的小卖店都是人满为患。娱乐打麻将的不多见,推牌九、玩扑克的赌博倒是吸引不少人。不等进门就听见有老爷们,小媳妇左边右边地压个五块十块地喊着……到了年关,出外务工返乡的人们十之八九都回来了,这一年的热闹也就开始了。 从市区到我父母所住的村庄也就半个小时。父亲这半年加上痛风一直不好,出门离不了车,前不久,父亲弄回一辆十年前的老现代,往返于村上和镇里,而我一直开着他弄回的这辆没手续的黑车。出远门的时候便叫我回去当他的司机,那个老现代确实耗油严重,出个远门不划算,就这样,我成了父亲的专职司机。我倒是很愿意效劳,倒是林木子,一脸的不高兴。她结束了一周的三天工作,她便带着孩子回娘家。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意了,不知道林木子眼里的生活应该是什么? 我尽量躲着和她交谈,她所说的理想和生活我根本听不懂,我也没见她多么的劳苦功高。她独自在家多半吃饭都是在订外卖,也就给孩子洗洗衣服算是家务,屋里乱成一团也没见她怎么收拾。每每抱怨我不在家,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时,我不想理她调头就走了,不想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每次我从父亲那里回来确实有一点晚,她又说我吵着她睡觉了。休息不好和我发怒,我索性就不回来了,一来耳根清净,二来不和她发生冲突。 白天我游逛在我常去的那家台球室,因为是常客,他们打台球赢吃饭的多半会叫上我。而且我的球技也不错,和一些在校学生玩玩还是游刃有余的。偶尔台球室也会有社会闲散人聚集一起打个麻将、玩个扑克什么的,我便看好了时机,玩它几把,多半都是赢钱的。想想我以前紧张又劳累的工作,看看现在,简直是天上人间。林木子居然还妄想过我能当个一官半职,加官进爵呢。她总是喜欢攀比,和她一同结婚的姐姐,姐夫在私企步步高升,生活过得如火如荼,她就郁闷得不得了。一会又拿出一个我们都认识却没有联系的人,一会说人家婆婆给孙子买什么了,一会说婆婆一直给哄孩子了……我高兴的时候就嗯嗯的应答不当面反击她一句,我不高兴的时候直接就回了她一句“我家就这样”,她自讨没趣便不在说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林木子各有各的分工,她做她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吵也吵了,骂也骂了,生活总要有种相安无事的模式,而现在这个样子我相当满意。一周后,正在台球室娱乐的我,父亲给我打来电话,要我拿着一万块钱回去接他,和他出一趟门,我第一时间放下台球杆,开车便回家了。 林木子正在哄诺一吃饭,见我进屋也没有和我说话。我径直走进房间,偷偷地看着林木子并没有在意我,我拿出一万块钱放在了上衣兜里,走到门口正要穿鞋,林木子硬生生地问我:“你做什么去?” “我……我什么也不做啊。哦,我爸叫我和他出去一趟,我回来换双鞋。”我从鞋柜里拿出另一双鞋掩饰着,我并不是怕林木子什么,而是不想和她发生口角。我父亲还在等着我,至于钱我拿不拿走,她没有决定权。我迅速地穿完鞋头也不抬地离开。 我带着一万块钱,半个小时的路程回去接到了父亲,父亲说去下绥北见个人。绥北是离这里100多公里的省级市,管辖着丰安市。父亲上了车,一脸地严肃,不停地发信息,打电话。我不敢多言,开着车,观察着父亲的表情,一个半小时的高速路程,我们到了绥北。 父亲把路标指在绥北郊区的一个小茶楼。让我在车里等着,他便带着一万块钱进去了。 透过茶楼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见,父亲和一个中等身材,偏瘦,五官看不太清楚的男子握了下手,寒暄了几句便坐了下来。顷刻,服务员端上一壶沏好的茶,父亲示意自己来,服务员便离开了。父亲和那位男子交谈着什么,一会咬耳私语着,一会放声大笑着……十五分钟后,父亲回头从包里拿出那一万块钱置在桌上,推给了对方。那名男子大方的拿起钱,微笑着,从口型看得出来说的是“不着急”三个字。我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怕又是父亲欠的赌债。 我看了下这个二层高的茶楼,这里是绥北的郊区,人 分卷阅读73 烟稀少,从这个茶楼的效益上考虑是和这里不匹配的。我回想起父亲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站了几分钟,那么这个男人的出现,便是从这个茶楼的楼上下来的,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应该是这个茶楼的老板。那么我知道了,这个茶楼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工具而已,楼下喝茶,楼上赌博。 正在我继续往下猜想的时候,父亲出来了。只见父亲和这个男人又握了握手,说了句“常来玩”。我才正式看了一下这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上身穿着PRADA的连帽夹克,小眼睛,高鼻梁,一挥手和父亲作别的时候,看得清手腕上劳士顿标志性的皇冠煜煜发光。正当我想仔细看看他的下装和鞋子的时候,人,转身就不见了。父亲上了车,像是了了半截的心愿。为什么说是半截呢,因为父亲上车的第一口舒气声,和转瞬又一脸的愁容,让我只字不敢问。开车径直往回返。 回到了家,太阳已经西下,母亲已经准备好晚饭。我和父亲简单地吃完,父亲习惯性地躺着看书去了。我看了下时间,正好赶得上西头老孙家麻将小局。我正好去玩玩,九点十点散了正好回来睡觉。我便告知了母亲,出了门去。 我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也习惯性要问下林木子的安危。而林木子对此一点不领情,从来不会给我打一个电话,她一个人也习惯了我不在家的日子。而多数我的电话她十之八九都是接不到的,她偏偏要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对我说哄诺一的时候听不见。 “喂?” “什么事?”一贯的语气让我生厌。 “没什么事,告诉你我不回去了。”我还等着她和我说点什么,没想到电话却直接挂了。但是她什么样也影响不了我的好心情,挂了电话,我便更兴高采烈地去了老孙家。 老孙家是这个村落里唯一的一个赌博集中点。一到冬天屋里就挤满了男女老少,每局下来的赏钱一天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从中盈利的老孙头是个六十出头,尖嘴猴腮,最会捧场做戏的老家伙。他却不会拿了钱安安分分生活,往往趁着年关要开大额赌局的时候玩上几把,最后盈利谈不上,欠别人的赌债倒是不少。我每天就爱来这里就看看热闹,攥着几百也想赢上几把。 我多次和林木子解释我去这种地方只不过是娱乐而已,而她对我父母放任我去赌局却怀恨在心,我们都不想理她的这种小肚鸡肠。 林木子说生活要有理想,要有目标,两个人同心奔着一个方向去才能幸福。 林木子说婚姻需要经营,不然就是一地鸡毛。 林木子说男人要有一个好的人际关系,要有责任,要…… 我烦透了林木子,我觉得生活就是随心所欲,就是为所欲为,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没有错,她要求我和她同心合力,却一直对我父母略有微词。是她冷漠的对待我,不懂经营,导致婚姻这样。我更讨厌她像老师一样说教我。我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指点,我生活的目标就是和父母共存亡。她根本不懂我,她也不值得我去改变什么。 林木子的生活从开始对婚姻的憧憬到现在的无奈,孩子是她生活的唯一希望。他不是她想要的男人,这不是她理想的生活。她一个高傲自尊的高材生到现在无人理睬的家庭妇女。恋爱时的他不是眼前的这个样子,结婚后的她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想过离开,可她想到自己有病的弟弟,和当初父母都反对这场婚姻时自己的坚决,她想过离开这个城市,可她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做不了这个狠心的妈。 林木子望着天花板长叹,她以为换了房子拉开距离会改变眼前这个愚孝男的所作所为,她以为她的知书达理会慢慢熏陶这个没有文化的男人;可是她高估了自己,最后她还是过上了曾经令她最瞧不起的这种生活。 第三十七章 琐事 与其每天要打电话询问父亲的行踪,和每日要走几个往返。不如我直接回村中母亲那里,正巧母亲说这几日父亲又行踪不定了。我不用和林木子交代,便回了母亲这里。 “我爸这几天又做什么去了?”我见屋子里没有父亲,隔壁屋寡居的老太太耳朵又不好使,进屋我便问起母亲。 “总是下午就走,半夜或者天亮在回来,可能又出去赌博了。”母亲叹了口气说继续说,“他就是没脸,都通告他一次了,还要出去惹事。” 我咬了咬牙:“我去找他!”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怔怔地站在车门口,想着父亲能去的方向。我左思右想父亲应该就在隔壁的村庄,不会在去找社会闲杂人等赌太大的了。想着我便开车出了屯子,沿途在各个小卖店打听。果不其然,在离家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村庄看见了父亲的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我四周看了看,锁定在这户人家里,我径直走了进去。 这户人家的窗户不是透明的,更像是粘了一层反光膜。从外面进去的人是看不见屋里的情况的,而屋里的却能把外面看的一清二楚。正当我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突然“汪汪”两声狗叫,吓得我一哆嗦。一条体型巨大,两眼冒着绿光,喉咙处不停地发出 分卷阅读74 警示的嘶吼。它嘴角的牙齿雪亮,四条腿前脚低后脚高,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向我。 我哆嗦着不敢动,试着要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个电话,虽然我知道父亲开机的可能性很小。但现在却似乎成了我唯一的支撑点,就在这时,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一名一米七八的年轻壮汉,手里拿着棍子,正在对我虎视眈眈的恶狗看见此人,转了几个圈,嘤嘤地回了窝里。这名男子径直走过来,毫不客气地问我:“你是谁?来这什么事?” 我长舒了一口气,就像被困在山顶终于被解救下来的人一样。看着此人一脸不悦地看着我,似乎等着我快点解释:“我……我是来找王川河的。”我报上了我父亲的名字。如果父亲在这的话,一定会带我见他。 “你是他什么人?”这名男人怀疑打量着我,继续问道。 “我是他儿子。”我被这个男人的眼光吓得倒像是假冒来认亲的似的。 这名男人转身示意我跟着他进去。我小心翼翼地躲过这个狗窝,一身的虚汗湿透了内衣。 屋里有好几桌打着麻将,推着牌九的人,乌烟瘴气的。但是看热闹的却没有,显然这不是平时供农民娱乐茶余饭后的场所。跟着这名男子进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屋子。一开门,就见父亲坐在正对面,见我进来,并没有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牌九。四周围着不超过八个中年男人,衣着体面看样子都不是农民。桌子上的钱,一万一摞放着,共有十摞之多。在这把牌没有分出输赢的时候没有人问我从何处来,似乎他们都知道,能进屋的必然是内部的人。 在我进屋十分钟之内,父亲输了五万之多。父亲一次一次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几摞人民币,紧接着父亲站了起来,抿了抿衣襟,粗声喝道:“差一万,明天玩一起算。”我随着他转身便跟了出去。父亲输了钱看起来并不高兴,我也不敢多言,上了车一路跟着,好在父亲是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父亲到了门口,我紧随其后,天色已晚,我看着屋里没有灯光,想母亲定是去邻居家聊天打麻将去了。父亲见我,示意我上了他的车。 “爸,你怎么又去赌了?咱们家现在什么样了?”我带着恳求的语气。 “儿子,你不懂,我就是小玩玩。你也看到了,三万五万的,和我那一场好几百万没个比。再说咱们家现在也没钱,我不是为了赢点钱嘛。”父亲的解释顿时让我觉得说的很对。想必父亲不是为了赌博而赌博,而是为了赚钱养家。我想了想,说不出什么。 父亲见我迟疑了一会,接着说:“你看,我上一段给你那三万块钱,还有今天你看见的那四万,不都是我赢回来的嘛,你天天看着我,不让我去玩玩,怎么能有钱呢?” 我一时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父亲说的很对。可是刚刚的四万已经输没了啊,还欠了一万。父亲看出我的疑虑,又说道:“来日方长,你等着我明天去,肯定把这五万都赢回来。正好以后你就拉着我去吧。”父亲说完准备下车,既然父亲这么爱赌,而这次又能赢钱,我觉得是一箭双雕的事。况且现在我天天跟着父亲,不能让父亲玩大了,我肯定地“嗯”了一声,随父亲进了屋。 林木子终于发现了我拿出了一万块钱给我父亲,而这一段我也没有回家。林木子生气的给我发了几个短信,言里言外都是说她不被尊重一类的话,我也懒得听,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样,反正钱我也拿走了。而林木子既要上班还要带孩子,索性就回了娘家,一住便是十天半月。虽然之前她就和我说过几次,她娘家也有很多事情,诸多不便,我也都是装傻充愣。她回去正合我意,而我时不时的打几个电话略表慰问,关心关心孩子,问候问候冷暖。林木子的态度不冷不热,冷嘲热讽,当然这些都不是我在乎的,我想要的生活并不是从她那里开始的。 赌博多年给父亲养成了白天睡觉,夜晚活动的习惯。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可是这种昼夜颠倒真的让我吃不消,只能硬撑着陪父亲一场又一场,我的人生历练全在赌桌,看着这些赌博人的喜怒哀乐。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要到年关了,这两个月以来,我回家看过林木子。不对,确切的说是以看孩子为由,接林木子回家小住了几天,连哄带骗地解决了我的生理需要。 年近了,她把工作都带回了家里,出去实在不便,久住娘家并不是长久之计。她自己便想了办法,在她眼里这区区一千多块钱的工资,也就能买个奶粉钱,不挣也罢。眼看衣柜里剩下的两万块钱日益减少,我拿出了一部分零用,多半是给父母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每月林木子拿出几百给孩子买日用品,每每她又开始杞人忧天地对我墨迹生活来源的问题,我都笑脸相迎让她等等。我也指望父亲赢回个几十万,一高兴分我几万好养家糊口。可是跟了父亲这一冬天,输输赢赢到年关,父亲就拿回来两万块钱。我由于长期睡眠不足,瘦了一大圈。这两万给了母亲一千买买年货,剩下的父亲准备应急用。 我回去接来了林木子和孩子,终于团团圆圆的在一起过了一个年。母亲高兴的是林木子不麻烦她照看孩子也能把诺一照顾得这么好。母亲的时间 分卷阅读75 一点都不想浪费在哄孩子这件事上。哪怕林木子嘴上的帮帮忙,她都不肯。年后第一天,林木子便带着孩子回去了。在她眼里,她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是难受的。 时间总是飞快,这半年里我经历什么,有当初父母卖房子的迫不得已,还有父亲自觉远离赌博的惊诧不已,到现在我终于过上了我理想的生活。每天围着父母在身边,虽然说父亲并没有完全脱离赌博,可是他能认识到赢来的钱,用在生活上,而不是继续赌博或者挥霍掉,这我就很知足了。而林木子我根本不用考虑她,她做什么都能够两全,无非想阻止我照看我的父母,当然我是不会给她机会的。这也就是她嘴上的什么尊重不尊重吧。 转眼燕子归来,河水融化,万物复苏,农民又要春耕了。那些在黑暗里和冰封下的“黄赌毒”仿佛见不了阳光,随着春天的到来,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年的繁忙又开始了。 而我的房子却要交工了。眼看着钥匙拿到了手,装修的钱却不知从何而出。林木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三天两头就要逼问我几句,而我又有什么办法?她给我的唯一答案就是卖房子。是的,卖了现在的住所才能解决当务之急。 当然,房子不能听她怎么卖就怎么卖,我表面上犹豫不决,随后我便回了母亲那里,和父母商议起来。 “爸,妈,现在要装修了,手里也拿不出钱啊。新房子也不能空着,还得凭空多交好多费用呢!”我问道。等待着父母的回答。 “这个……那就卖了你们住的房子呗,那年不是有人给21万呢嘛!”母亲调高了声音说,眼睛看向父亲。 “卖!不卖怎么装修?”父亲肯定地回答,又想了想,“咱家的债务还没还呢!留给你们装修钱,剩下的拿回来,还债!” “对,这回可不能听林木子的,她想卖房子,10万都能给你卖了!”母亲接着父亲的话说道。 我想了想,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还是父母说的对。“知道了。”说完我便要开车往回走,怕我回来的事情被林木子知道她就不会轻易答应了。 到了家,我把卖楼的广告纸高高地贴上,上面留了我和林木子的电话。过了年,林木子便递上一张病假条,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半年假,把业务拿回家里完成在电脑上直接传给上级,每月少开200元钱。这样她就不用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了。看房子的人很多,价钱给的都不高,林木子也以为能卖上了20多万,她并不知道,不管卖上多少钱,我们都不会让钱落入林木子之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木子对我说,房子肯定不值那么多钱了。经我打听得知,别人家同平方的也都降了四五万。这可怎么是好,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让林木子随机应变。我一如既往的混迹在台球室,抽了空,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下眼前的情况。母亲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便告诉我只能降两万,让我有个底线。 林木子卖房子可能是天生的高手,别人家同样的价格,很多人都不去看,偏偏被林木子忽悠得团团转。有一个外地女人,说来看房子已经一周左右,但是迟迟不出现,给的价钱我是万万不能接受了。因此我和林木子还大吵了一架,她说她早就打听好,这个价格就是合理的。我说的18万是不可能有人买的,我时刻谨记母亲的教导,少了18万我就不卖!在我们冷战了一周之后,期间也没有一个人在给上18万的价格。 买主是个外地女人,为了孩子尽快入学,直接带着钱看了房子,就要付款。林木子给我焦急的打好几个电话,眼看新房在催入户费,我也只能很不情愿地陪同买主过了户,最终以16万的价格成交。我理想的高价钱还是落了空。就在交钱的那一刻,父亲来了。林木子万万没想到,父亲直接来取钱了。物业的老头还开玩笑地对我父亲说,“卖房子的钱都给小两口吧”。父亲嗯嗯地答应着,回到车里拿走了六万。林木子冷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对我更是一瞥,似乎洞穿了这一切都是我们三个人的计策。 一周后,她回了娘家,我回了我乡下父母家,剩下的十万块钱由林木子保管,准备装修。她开始就说,装修钱不够怎么办,我气急败坏地说:“不够再说,不是还没装呢吗?”我知道她怨恨父亲把钱取走了,她还盘算着节约点装修,剩下的钱买个代步的车呢。而我告诉她“首付都是我父母卖房子的钱呢”。她大吃一惊地看着我,对我说:“当初你不说这两个房子都是给我们结婚的吗?”我眼光闪烁着找到别的话题溜之大吉。 父亲说,自己是堂堂一村之长,也不能总借住别人家的房子啊,在不要脸面,这点也是不能容忍的。于是,父亲联络上了一家彩钢结构房,这种房子冬暖夏凉,成本低,说做就做。全村老少都来帮忙,林木子在市里装修跑材料,我回乡下帮父亲干活,盖起了房子。父亲四处借了几万块钱,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回来了,给父亲救急。 林木子一心装修,还不知这件事,在我回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和我吵架,说我自己的家的事不操心,我父亲一打电话就走。她又抱怨她大热天的挨家挨户选材料,我却开着小车听我 分卷阅读76 父亲调遣。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我生气得又回了母亲家,既然说我什么都不管,我还真就不管了。 一个月后,房子马上装完了,还有些硬装的东西没有买全,钱已经花没,还欠了工钱六千未付。我质问林木子怎么花这么多钱,她反击我说:“剩了多少钱不都要给你爹送去?我还不如全花了舒服!”我被气得哑口无言。那头,父亲的房子也已经盖好,三大间,一百多平的大房子,里面的所有装饰不比楼房差什么,母亲甚是高兴。房子一共花了7万多,而最里面的一间说是留给爷爷奶奶住的,我才知晓,爷爷出了两万块钱。这一年夏天,在我眼里连连好事,生活难免都有琐事,但是什么时候都要有希望。 由于孩子还小,刚装修好的房子不能入住,我们商量后打算明年五一孩子正好上学,在搬进去。屋里还缺少几样家用电器还没有预算出来。林木子打算一直住在娘家,她是极其不愿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即便她怎么样她终究也奈何不了我们。可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着实一惊。 第三十八章 秘密 林木子的娘家是非常传统的家庭。他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又古板又正派,他的父母比我的父母整整大了十岁,对林木子的各方面要求都很严格。据林木子说,最令她父母难过的是没有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这件事在她毕业多年的结婚生子后依旧被经常提起。而林木子在他们眼里也是一个任性妄为不听话的孩子,当然这里也包括和我的婚姻。 林木子家有一个比她小8岁的弟弟,她的父亲在40岁的时候才生下这个孩子。当然她的家庭并不是个溺爱孩子的家庭,在林木子对我的冷嘲热讽中我就听得出来。讥讽我的一身毛病都是被惯出来的,显而易见,他们的家庭并没有骄纵这两个孩子。她的弟弟叫林木阳,十六七的小伙子却一点朝气都没有,并不像我在台球室见过的那些小青年,抽烟的抽烟,身边的小姑娘五天换三个。 相对比她的弟弟太自闭,有客人去串门从来不说一句话,整天整夜的玩电脑打游戏,你要和他沟通,连基本的对话都磕磕巴巴,很不正常。这也是我最讨厌的一点,和莹莹的弟弟比相差十万八千里。之前我也说了,在林木子生诺一的时候,他弟弟就病了,林木子并没有告诉我确切是什么病,我也没问过。自从她嫁了人,她的父母就很少管她了,她总觉得在我家实在待不下去不得不回娘家,而我并没有感觉给了她多大的委屈。而从卖房子到装修她回娘家这么一住就是三四个月。 烈日炎炎的下午,我在乡下母亲家收拾马上就要竣工的房子,里里外外全是崭新的,母亲笑得像个花一样。我们市区的房子也已经装修好,开窗户放甲醛,等待明年入住。我也高兴地和母亲谈笑着,虽然母亲的房子是大家筹钱盖好的,好歹父亲的面子过得去了。而随着我结婚以来母亲的四处奔走也终于有个落脚点了,我和母亲都高兴的以为这次真的就是终点了。 “铃铃”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林木子。她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我好奇地接了起来。 “呜呜呜……你现在就来,来……接我……”林木子一边抽泣着,一边对我说。 “怎么了?你好好说。”我问道,我知道林木子的父亲虽然平时不言不语,但是脾气却暴躁得很,我是深深地领教过,所以我躲得远远的。 “你来快点来!”林木子几乎要喊出来了。 我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往回赶。我知道肯定又和他父亲争吵了,不,大多数都是他父亲撵她们母女走。而我担心的不是林木子,而是诺一会不会被吓坏,会不会被那个像有精神病的舅舅虐待等等。电视剧里各种各样的残暴镜头都在我脑海里上演,我早就说过,不让林木子带孩子回去,她就不听,还理直气壮的和我顶嘴,说我母亲不好好照看诺一。 顿时我怒气直冲发顶,还想着一会怎么进屋接林木子。要不要质问,要不要为她打抱不平,要不要……算了,上一次已经吃一回亏了,我就大声地问问林木子怎么哭了,她父亲从此以后对我都不理不睬。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回头猛见林木子抱着孩子,和一塑料袋衣物已经站在楼下了;明显地看见眼角还有泪,身边还有她一言不发的母亲。看着林木子和孩子上了车,转身回去了,什么也没有说。 林木子眼神低落,脸色不好,眼神里闪烁着泪花。和诺一坐在后座,诺一玩弄着她的布娃娃。我时不时地看着她,想听她解释点什么。 “你……你是要跟我回乡下了吗?”我心里暗暗地高兴着。 半晌,林木子都没有说话,她带着诺一回娘家住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时间都较长。中间也闹了很多不愉快回了家,我问缘由她都不说。这次无处可去的林木子还有选择吗?可是我知道一件事,却是众说纷纷。它也像一个炸弹一样,曾经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而林木子却装聋作哑。还叫我以后闭嘴。 她看了看诺一,转眼也都三岁了。言外说两句,关于我这对这个孩子的感情,确实是她来的不那么适宜,也 分卷阅读77 并没有多么的讨喜。可是随着两年的光阴,一天比一天的可人模样,而且从各个方面都像极了我们家人。我知道了她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起码这部分要比林木子重要。从我的不想接受,到现在的不得不接受。 诺一玩着玩着靠着林木子睡着了。林木子一副悲伤的表情,我靠边停了车,等着她和我说点什么,在做打算。 “你……怎么了?就和我说呗,又和你爸吵起来了?”我内心世幸灾乐祸的,但我表现出十分关心的样子说。林木子自从三番五次的回娘家,十之八九都会吵了架在回来,我已经习以为常。 她瞥了我一眼,嘴唇抽动了两下,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盘算着,等几分钟,她肯定会说的。碧蓝的天空,一抹丝绢样的白云漂浮着,优哉游哉的样子。道边的树上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远处的乡村时远时近,来来往往车辆的喇叭似乎都在奏着美妙的歌曲。通往乡下的小路上,总是这么风景怡人,赏心悦目,我细细地看着这风景,却与眼前林木子的心情一点不搭边。我瞬间抽神回来,注视着林木子。 “我……我和你说个事,不要告诉别人,你爸妈都不可以。”林木子带有命令性的小声说着,似乎她决定告诉我并不那么容易。我打了一万个保证,等着她的坦白。老实的说,我就是想知道她们家的那个秘密。 “我……”林木子再次想张口,看着我极度好奇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好了,没事了,和我说说,不是有我在呢吗!”我假意安慰道。一边拍着她的肩膀,这么肉麻的鬼话也就谈恋爱的时候骗过她。 “我妈……我妈,说……”她低头之间只见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一边捂住嘴怕吵醒睡着的诺一。 “我妈说,说我……我就是抱养的孩子。”林木子一下子脱口而出,就像说出来了就松了一口气,又像说出来了天塌地陷。没见过她如此的哭泣过,我甚至有那么一丝同情。 这是个秘密,这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这是个我认识她那年,就有人告诉过我的秘密。这是个只有她自己不想承认的秘密。 25年了,这个曾经打扰了她20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公开了,瞬间她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让人瞧了个遍。而又不得不再穿上继续在人前表演。 我以为她的父母这辈子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在她心里只要不说,她就可以掩耳盗铃。我也知道这是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实。而在我们外人眼里,这件事,早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话。早都是人尽皆知的秘密。我不知道这次的争吵因什么而起,结果却把这谁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的吗?你妈自己说的?” “嗯。” 她再次点头,再次的证实无疑。之后便是久久的无语和抽泣声。 “那……你们今天因为什么就吵起来了呀?为什么说了这些啊?”我继续追问经过。 她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林木子眼神里全是落寞和闪烁的泪光,她狠狠地攥住了诺一的手,仿佛整个世界上只剩诺一才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个多年在父母眼里不争气的林木子在也不属于他们,当她面对这场错误的婚姻的时候,她本能的以为父母是她的依靠,是结束这场婚姻的动力,可是,这猝不及防的故事她始料未及。她无助地看着眼前开着车甚至有点洋洋得意的男人,似乎这种结果他很乐见。她内心是极度排斥的,可是带着人家的孩子她又能走到哪里呢? 从后视镜我看着思绪飘走的林木子,我略显尴尬地说:“那你就和孩子跟我回乡下吧。等搬新家你们在回去吧。”说完我便启动了车,我对她所说的一点都不诧异,而这样的结果正合我意。我甚至高兴地想着:林木子你那么数落我的家庭,我的父母,看看你自己的!这回不管我家怎么样,你唯一的依靠就是我们了吧! 林木子一路面无表情,可能这就是她说的哀大莫过于心死吧。我知道她对这件事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而是就像多年的冻疮,一到春季的发作即使微微的难受也无关痛痒,这次是直接用刀把那块创伤剜了去,无论是疼痛还是留疤都会是一块新的伤痕。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秘密就脱口而出,林木子不愿提及这个经过,显然是发生了很大的争吵,不论怎么样,林木子再也不会以她父亲为榜样来打击我的父母了。 我嘴角微微上扬一丝浅笑,载着这个不能说的秘密,一路向西…… 第三十九章 转机 林木子别无选择地和我奔向乡下的父母家,在她眼里有落寞有无可奈何。这个隐形的炸弹终于在她26岁的年纪爆炸了,这样的结果在我眼里却是最好的安排,只要又能一家四口团结在一起,就是幸福的。而此时的林木子只有我们才是她的依靠。 日子过得很快,秋高气爽,艳阳高照。自从诺一回来了,母亲也就圆了她心中的梦,我们分隔两地的时候母亲总是以来回不方便为由不去看望孩子,这回正满足了她的心愿了。和从前一样,林木子就像习 分卷阅读78 惯了不做家务,而诺一自从有了奶奶,便寸步不离。父亲的工作地点和我们家就几步之遥,我们家里每天有很多村民进进出出,谁家贫困的吃不上饭,谁家老头老太太儿女不管,甚至邻居们吵了架斗了嘴也要来我们家找父亲评理。父亲说话大嗓门,有时候脏话也随之而出,林木子一副嫌弃的表情。 父母的新房固然好,整洁干净,可唯一不好的就是隔音效果不好,林木子一直怕声响,我便交代了父亲的大嗓门收敛一点,当然我说的是怕吵醒诺一睡觉。而林木子身世的这个秘密,在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偷偷了告诉了父母,母亲倒是没有说什么,而父亲却是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 转眼间林木子在这里已经一月有余,这期间的相处甚好,可能林木子也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对我父母的怨言少了不少。而诺一在这里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一切都是我喜欢的样子,一切都是美好生活的开始。 秋天热闹又繁忙的景象,农村的田野像金色的海洋。田里的拖拉机声,妇女的谈天说地声交汇成一片,我们家只有几亩田地,离着我们不远的二叔一家收入都以农业为主。我无所事事,上窜下跳地帮着二叔收拾庄稼,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玩玩乐乐。 秋收很快,不到半月的时间,金黄的庄稼都变成了光秃秃的秸秆,远远望去甚是萧条。家家户户收成好的玉米、黄豆,着急用钱的直接卖了出去,有的想等等价格浮动,卖个好价钱。乡下的庄稼多半都卖了出去,留下五十多岁不能外出务农的老人守着一分田地,卖个口粮钱活口而已。这几年的农作物并不景气,除去种子化肥的成本钱,能挣个几千块钱勉强糊口就不错了。 父亲的房子是三大间100多平,有两个进屋的正门。平时林木子只住在西屋看电视不出门,父母平时的休息和做饭都在东边的屋子,原本是冬天了留给爷爷奶奶的,父母想着这样方便便先住了。林木子嫌我呼噜声影响她睡觉,一直让我睡中间的小屋。母亲一口一个“姑娘,姑娘”地叫着林木子,林木子便真的像未出嫁的姑娘一样住在这里,虽然有时候父亲的脸色并不高兴,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日,父亲在门口小声叫住了我,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母亲带着诺一串门去了,我看林木子正在午睡,便开门进了屋。 “儿子,有个事……”父亲给了个关门的眼神,警戒地说。 “你说”我好奇地听着,心里思忖着父亲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好事。 “我想了想,现在咱们家在农村了,我和你妈也不可能在去市里和你们住一起了。咱们家也欠了不少钱,得想办法还啊,总这样不行啊。”父亲语重心长地说。 我仔细地听着,等着父亲的良计。 父亲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咱们种水稻吧,现在就种它还能挣钱。玉米黄豆波动都太大,得靠运气赌,我早就想好了位置,靠着南边护村河,万一旱的时候还能应应急,在挖几个沟曲,存好今冬的大雪……”父亲说得井井有条,我听完就像已经挣到了人民币一样高兴,可是最后,父亲犹豫了一下说,“儿子,你商量商量林木子,你俩贷款吧。起码还有份工作,我找找关系,银行还能给贷!我因为欠钱拉入黑名单了。只有你帮我,咱家才能有出路啊!” 看着父亲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难过了起来,突然让我下定了一万个决心,一定要帮父亲度过难关! “行,爸我肯定帮你啊。”我坚决地表态。之后的父亲凑近了我,接着说:“哄哄林木子,对她说挣钱了都给你们,她就同意了。” 我心里想了想,不知道林木子会不会答应。 父亲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就趁现在说,她不是和她家闹翻了嘛,你要抓紧!” “嗯。”我给了父亲一个肯定地回答。 晚秋过后,农村就吃了两顿饭,晚饭一般都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母亲每天就专职哄着诺一,孩子随时随地的想吃什么母亲便做。收拾完庄稼,农村人又开始了每年冬季的娱乐,各自找地方打麻将的打麻将,爱赌的,一冬下来,卖了的收成钱都不够输,第二年春天往往在借钱种地,周而复始的总是这样。 北方的冬季,天黑的早。下午的六七点之后就黑得不像样子了,每天这时的我早就吃过饭挨个小卖店溜达了,看看打麻将的,玩玩炸金花,不亦乐乎。今天的我却没那么忙着早早出门,而是去了西边林木子的屋子。 “媳妇,你干啥呢?”林木子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似乎对我进屋并没有太多表情。 “媳妇,饿不饿啊,我领你去县里吃麻辣烫啊?”我笑嘻嘻地等着她的回答。 “你那么好心,今天不出去嘚瑟了?”她冷嘲热讽地说。 “哪有我媳妇重要啊,走吧,走吧……”说着我便拉起她的手。自从来了乡下,林木子除了看电视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而每天的两顿饭自然在睡觉之前都会感觉到饥饿。以往我都无视她,但是今天的殷勤当然这些都是为了我父亲贷款的事。 从我父母的村子岔口分开,往东走就 分卷阅读79 回市里,也就是回我们刚刚装修的家,和林木子的娘家都在这个方向。往西走是县城,父亲的工作就归县城的政府单位管,我十几岁便搬去了县城,以至我结婚时母亲把县城的房子卖了,在市里买了两处房子。父亲管辖了这个村子二十多年,从县城到村子一切都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到现在还是回到了这个村子里落地生根。 我拉着林木子去到县城的一家麻辣烫店,晚上县城的人并不多,除了寄宿在这里的孩子基本没有人活动的轨迹。林木子说从来吃过这么好吃的麻辣烫,这也是第一次我看见她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个多月过去了,林木子的父母好像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林木子怏怏不乐了这么久,即使在不想接受她也要接受,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还应该和她说什么好,索性就像她一样充耳不闻最好。 就这样我每晚都拉着林木子来县城里吃碗麻辣烫,顺便买点好吃的,玩玩逛逛,她也不在闷闷不乐。第三日,还是这个时间,我问着她:“好吃吧?”她嗯嗯地点头。我想,这件事到了必须说的时候了。 “那个,媳妇,和你说个事。”我说完看向她。 她抬起头,慢慢地挑着碗里的面,对我说:“你说吧,什么事。” “那个,你也知道,咱俩这点工资养活一家多难!”我有声有色得说着,我知道她比我有文化,有些话我得谨慎了说,说到理上。 “种水稻你知道吧?”我知道近几年很多人都靠种水稻发家致富了,我想她也一定听说了。 “嗯,你说。”她一边听一边吃着面。 “你觉得这事咋样?”我等着她听完她的回答在往下说。 “水稻,我是知道,挣钱的人肯定有,但是听说耗费人力物力挺大的吧。”她似乎不太感兴趣。低着头似有心事的挑着碗里的面。 “嗯,是啊,就是投资比较大,所以爸说咱俩……能不能贷款……”我说到这看着林木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差点没把到嘴的面都吐出来。“爸说,挣钱是给咱们俩的。”我小声地把话说完了。 林木子放下了筷子:“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同意给任何人贷款。”说完林木子便起身走了,我急忙追随,剩了两碗只吃了几口的麻辣烫,收拾桌子的人不解的看着我俩离去的背影。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说他知道了,便让我回去睡觉了。 又过了一日,父亲进了中间的小屋,微笑的招呼我和林木子进了屋。很少看见父亲这样慈祥过,他笑着看向林木子,便开了口:“木子啊,有个事啊。”父亲和林木子俩人说话的时候甚少,这个态度的时候几乎就是史无前例。林木子在我家相处的这一段,和我父母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没有针锋相对了。林木子认真地听着,等着父亲继续说道 “我给你俩找了个挣钱的买卖啊,听小雷说你还不太愿意啊。”父亲打趣道。 “没……”林木子被父亲这么一说略显得尴尬。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种水稻这事,挣了的钱归你俩。我想别的项目去,我挣了钱给你俩还房贷!”父亲突然这么一说,我都感到吃惊,父亲从来没和我说过后面那一句。 “就是……就是种水稻的钱,得你俩贷款,当然也不用你俩还,两三年就回本,剩下都是你们的!”父亲又说得言之凿凿! 我听着就像天上掉馅饼了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插嘴! 林木子听后,“我……我……”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站在旁边小声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房贷!” 林木子想了两分钟,可能想到我们俩得工资确实太少,根本不够维持基本生活。更或者她想到了她的无依无靠,她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行”。 父亲从那紧张的脸上突然喜出望外说了一句:“好,明天我领你们俩办手续!”便匆匆忙忙地走了。我看着就像赶鸭子上架了的林木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随后便跟父亲出去了。 林木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是让她答应一件事得经过她的深思熟虑。既然她答应了,明天的事情就不会出现差错,我看着随后进了东屋的父亲接着便找关系打电话;一是为了明天去不用排队等待,二是为了能多贷出点钱,当然种水稻到底需要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父亲所答应的一切能不能兑现,我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坚信他是不会害我的,我也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帮助父亲。 林木子的人生从这里发生了转变,我的人生也要开始了转机。 第四十章 谋略 这一夜父亲都沉浸在这一场漂亮谋略的喜悦之中,林木子心神不宁,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可能就这样被我们“赶鸭子上了架”不得不服从。第二天早早的父亲联系好了一切,拿着我们的结婚证、户口本,更重要的是我们俩的工资卡。林木子一而再的质疑,为什么父亲能托人走关系从一个又一个银行给我们本身就有房贷的人继续贷出大额贷款 分卷阅读80 ,可能这远远的超乎了她的想象,我一面讥笑着她的无知,一面更加佩服我父亲的能力。就这样,辗转了三个银行,我和林木子背上了三十多万的贷款。 林木子在我家住的一个月后,他的父亲打来了电话。可能谁都不想提及之前的不愉快,说想诺一了,让她带着孩子回去。林木子挂了电话,就像久不落地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对我和父亲策划的这场贷款也不那么纠结了。情绪转好的她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父亲拿着这三十多万的贷款心里乐开了花,开始只见父亲把钱锁在了角柜里,没多久当我再次看见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我心里迷惑不已。 一日,我示意母亲带着诺一去邻居家逛逛,顺便带上林木子。母亲很知趣地配合我顺利地离开了。我悄悄地走进了父亲的屋里。想询问一下原因。 “爸,这贷款的钱……” 父亲知道我的来意,从床上坐了起来,挪了一下身子,一脸严肃得看着我。让我眼神有些闪躲,生怕触怒了他。 “钱的事,不用你管!”父亲继续说道,“我在咱们屯子找了一个种水稻的合伙人,这样呢,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呢,大片买地价格便宜。晚上,你就去你王叔家和他一起研究买地的事。开春的时候好改地。”说完指了指离我家前面不远的王立家。王立这个人是这个屯子有名的老实人,乐天派,从来没见过发一次脾气。对大家都和蔼可亲的样子。父亲找他当合伙人还是看重了他生性老实,对任何事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让父亲好掌控。 我“哦”了一声。明显父亲的回答不是我想问的。我怯生生地动了动凳子,打算离开。 父亲又看了一眼我,眼神不屑地说:“钱,我拿出来一部分还债了,种地的钱我会准备出来的。不用你管。”我回想起那日明明看见钱已经少了一大半,对此我有点担心。我知道父亲外债累累,有了钱就第一时间还给赌博的人。对于欠母亲这边亲戚的钱都快十年了,已经无人追要了。只不过是从此对我家,对母亲的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也更不来往。 我还是相信父亲的周全,我“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外面的冷空气让我倒吸了一口气,我还记得昨天父亲给我的希望,我还记得父亲那难得一次的慈祥。我也相信我做了这么多,父亲都看得见,我还想着美好的明天…… 转眼,又一个冬天来了,大地一片白茫茫,整个村落安静肃穆,可是和这份宁静不搭的是,大大小小的赌博又要开始了。这次林木子并没有再次回娘家,她工作上开始忙碌起来,不得不回去上班。诺一和她奶奶相处的非常融洽,自从林木子和孩子回来母亲就忙碌起来,麻将局也散了,家务也多了起来。林木子假期结束,每天来回去市里上班,我看她倒也清闲。无非用电脑整些东西而已。 这几日眼看着父亲就变得不安起来,电话开始响个不停。我知道,外面很多人都知道父亲是块肥肉,放局的等着父亲从中抽取茶水钱,赌博的等着父亲输钱,放高利贷的等着父亲借钱赚取利息。一入冬,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都会盯上父亲。更有甚者连父亲贷了多少款,有多少现金都一清二楚。这几日我和那个合伙人把土地走了走,量出了大概尺寸,联系了卖家,算好了所需的本金,就等着父亲拿钱。 “爸,土地,我和王叔量完了,一共32晌。土地所有者我都联系了,每人按着亩数拿钱。大概所需十几万。”我仔细地盘算着,提醒着父亲。 “哦,你去跟你王叔说,先让他垫上,回头我再给他。”父亲没有拿钱的意思,转头又跟我说,“地,你们先买着吧。”说完,焦急地拿起电话径直走出了屋外。 我的心顿时五味陈杂,可是突然又无可奈何,我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把话转述给了王叔。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想到他却爽快的答应了。可能他觉得父亲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吧。就这样,种水稻的土地定了下来。而开春的旱田改水田又要花费多大一笔,谁也不知道。总之,眼前的过去了就好。 随着父亲这几日更加有意躲避我们,我知道父亲已经按捺不住。我想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 那日吃过晚饭,父亲转身就出去了,见他直接走进了一直停在院内那辆破旧不堪轿车的驾驶室里。我急忙跟了过去。 当我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没坐稳,只见父亲正在拧着车的钥匙,准备启动。 “爸,你要干什么去?”我急切地问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父亲紧接着一个转弯把车头调转出去,驶向路口。 “爸,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和林木子给你贷款是让你出去赌博的是吗?”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也想到了父亲可能会震怒。父亲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顺着道路一直走。 “爸,你是不是不想好了?”我只能加深语气,加重话语,我做好了父亲暴怒的准备。可是我也要试着制止。 突然,疾驰的车子在一个道口停下了。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父亲的脸像一张狰狞的魔鬼怒目而瞪,我吓得不敢出声,沉默。 “儿子,爸不是去赌博 分卷阅读81 ,爸……爸是去挣钱。”父亲又搬出每年一样的说词。我记得很清楚,他所谓的挣钱最后还是欠了别人几万未还。父亲说得有些紧张,他可能也记得,我没忘记去年的事情。 “那个,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你也知道,爸认识了很多社会上的人,他们都帮助过我。这次是张三伟放局,让我捧捧场,我不可能不去的。”父亲近乎商量着语气对我说完,脸上却又露出了魔鬼般的表情。我突然不知所措,呆呆地“嗯”了一句。 “你看,爸领你去,你就知道了,我不骗你!”说完父亲露出了笑容,载着呆若木鸡的我疾驰而去。这笑容是那么恐惧那么令人不可捉摸。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上,在这从来没走过的道路上,20分钟的路程,终于到了父亲要去的地方。下了车我才知道这不过是离家里30公里外的村落。跟着父亲走进了一户人家,每个赌博的场所都大同小异,一个僻静的角落藏着一户灯火通明的人家,一路上零零散散的车辆停靠在每户门前,村口各个路口有车辆把守放哨。他们都熟识父亲的车辆,所以我们很顺利地进来了。 父亲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进了门口,有面面相觑的,更多的是冲父亲打招呼的。父亲和一个矮个子有点跛脚的中年男子握了握手,回头示意我别跟丢了,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最里面的屋子。 屋里一副牌九,一张麻将桌,五六个人围坐。赌博人的神情都有一种特殊的印记,让人不寒而栗。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身价不菲,似乎都准备就绪就等着父亲的到来。四周没有多余的位置,我探了探身子,挤了进来。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我,我父亲本来眉开眼笑的脸上瞬间严肃了起来:“我儿子。”简练地说完马上就坐。这几个人也回过了神,东边做庄,马上开始…… 和父亲也进过大大小小不同的赌场,里面的规则和玩法我也都略知一二。但是这次在乡下的村落里有这么大额的赌博场所还是头一次见。一把接着一把,桌子上的钱就像纸一样,已经没有了它本身的价值,似乎最后谁的重量最沉谁就是赢家。 转眼午夜1点已过,我看着手机,四五个小时前显示着林木子的3个未接电话。眼前的赌局已经到了高潮,让每个人的神经都亢奋。看着父亲身边的钱从多到少,再从少到多,我的神经也经历了大起大落。还有几把,就看眼前一搏了,我的神经紧绷。 5分钟后,随着对面那个输了钱的男人郁闷地将桌上的牌九一推,今天的赌局结束了。我看了看父亲手里的钱,再看了看时间,马上两点了。我突然放松了的神经促使我打了个哈欠,松了松肩膀。这时的父亲早已走到我们刚刚进屋和父亲握手的那个人身边。 “老王,还是你行啊,不减当年啊。”那个男人拍着父亲的肩膀,嘴上吐着烟圈。 “哈哈”父亲大笑着。他很喜欢这样的奉承,把手上塑料袋里的钱递给了我,我接过了沉甸甸的钱,示意我等候,父亲转身关上了门。我想着父亲果然不虚此行,有时候赌博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5分钟后,父亲走了出来,还不忘和那个男人交头接耳,最后送我们走出了院子。那个男人突然对我会心一笑:“小子,有空和你爹常来啊!” 这一笑曾和父亲在车里的笑一样令人惊悚。 我坐在了驾驶室,父亲熬了半宿显得有些疲惫本来身体就不好,我不能在让他继续开车。路上,父亲闭着双眼,按着太阳穴,对我轻声说:“以后,你就开车拉我来吧。”我本想是拒绝的,可是想着父亲今天那袋沉甸甸的钱,又不好说什么。 “儿子,你别看我今天又赌了,这只是一种策略,我再玩几把,就准备在他这放局了。刚才我已经和他商量好,哪天人多的时候给我几场。那时候这点钱算什么钱!再说,我就是玩了也不可能一直输啊!”父亲说完便打起了呼噜,我觉得父亲说的也对,不妨陪他几场,只要我在,还是能控制住局面的。 到了家,来不及脱衣服我倒头在另一张床上就睡着了,心里还想着第二天怎样骗过林木子。 这天夜里,天快亮了才睡的不止他们父子,还有林木子。半夜不接电话的事情就让林木子猜到了他们又去赌博了,回来时车上明晃晃的大灯透过窗帘照在林木子脸上,她翻了个身,转眼又听见隔壁屋倒头就响的呼噜声,林木子这一刻是多么后悔那一日答应了他们那么多。多么的后悔嫁给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和这个不懂事理的家庭。他们一家人玩了一个谋略,只为了骗单纯善良的自己而已。她叹了一口气,搂紧了睡在身旁的诺一,眼泪流过脸颊…… 第四十一章 追悔 第二日,天不亮,林木子的神经就叫醒了她,林木子被迫像一个新嫁妇一样老老实实的和她曾经这么怨恨的家庭生活在一起。她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有些她都已经记不起。可是这一幕幕一件件都让她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和这个家庭。她也反思是否自己做的不好才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甚至怀疑自己的高学历和好教养在婚姻面前是否有用?可是最终她明白,自 分卷阅读82 己是错了,选错了一个男人要付出的代价。她的任性和叛逆终于在这一刻悔悟了。 眼前的诺一已经从一个婴儿长到了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到如今已经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可儿。林木子日日夜夜的守护陪伴,她忘不了每夜起来数次给孩子盖被,喂奶。第二天还要洗衣做饭的生活。她忘不了没有一句理解和安慰在每次的争吵后还给她的,都是“你应该”的那种眼神。她多少次想离去,想一走了之。她又多少次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停止了脚步。四年的付出没有换来一句暖心的谅解,如今满身伤痕的她面对无数次吵架后已经筋疲力尽。她没有想到,这场婚姻在她一迈进去的时候就是深渊。 记得第一次吵架是在领了证的第二天,她永远不会忘记他那狰狞的面孔仿佛不在乎一切。林木子倔强地要去离婚,其实内心不过是想要他一个在乎自己的态度,而他怒斥着要回他们家给的首饰,最后谁都没有让步,却在他家亲戚的劝说下不了了之。回想起来这是林木子一生最大的后悔。如果没有碍于婚礼日期已通知,没有听从家人的劝说,可能就没有了现在的窘迫。她第一次知道了他是那么的自私和斤斤计较,连婚礼的首饰他都悉数要回。而婚后相安无事的半年里,林木子却怀了诺一。就在他父亲毒瘾发作殴打他母亲的那一刻,林木子闪过一念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却被他母亲离开时的惦念而心软,这是她第二次的后悔。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数的吵架,无数次的冷战,无数次的不了了之。在林木子发现他一次次的把钱都给他父亲还债后的争吵,他都据理力争,舌吐莲花的解释让林木子哑口无言。到现在的,唯命是从,甚至俨然是他父亲的好帮手。林木子有时恨得此生与他不复相见,他却还要埋怨林木子不通情达理。 林木子深知自己的处境,没有可靠的娘家,没有女强人的能力,只能依附于此,就要忍辱负重。她可以忍受贫穷,困苦。可是她真的忍受不了三观不同和在他身上无数次呈现出来的素质低下。她无数次的劝说他为人处世要低调,说话要严谨,在单位要和同事要相处和善。可他从未听过一句才导致他现在这么个结果。若不是老板当初的同情给他安着抚恤金发放的工资,他可能早就除名。而他没有一点感激却还以为是自己父亲神通广大的功劳。他开车在路上疾驰的时候总是咒骂行人抢行,言语恶毒,却从来不想林木子大多数时候都是行人中的一个。林木子提醒他霸占着唯一的车子为他父亲奔走效劳时,他却说林木子坐不到车的便捷而心生不满。无数次的短信,无数次的沟通,他知道诺一是林木子的要害,无数次的争吵后他都用诺一钳制和委婉的让她净身出户做条件……未果。 一拖拖到了诺一要上学,扰人不安的房子已换,烦扰多年的工作已办,林木子眼看着他们那些荒唐的举止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如今的林木子完完全全绑上了“卖身契”,被这一身贷款牵制得无法动弹。身材发福,皮肤粗糙,林木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么美丽动人的女子,在加上这么多年的抑郁和生气,她完全变了样。林木子终于理解了什么是一个女人幸福,还是不幸福,看她的容貌就知道。在看看自己,都不忍直视。她心中的生活不是这番模样,她理想的男人也不是如此不堪。他不知道她曾经的高傲和自尊都在和他生活在一起后全部崩塌。林木子不敢见旧人,不敢提及过去那么自信的自己。 她想找一点他们恋爱时他曾给过的安全感,她想说服自己日子还要过。可是看着眼前的一桩桩一件件,这个男人身上已经找不出一点能让她欣慰的,更多时间都在吵架中度过,当林木子指责是非的根源来自于他的父母时,他除了坚守行动来反驳林木子,就连嘴上的妥协都不给林木子一丝一毫希望。她真是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无助到极点的时候更相信这是人生的宿命。她相信了人生的三起三落,她相信了佛家的渡劫,她更相信了前世因果……所有的相信都是给她自己这改变不了的事情一个安慰的借口而已,而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自食其果。 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里,她的遭遇更像是一个反面教材。在比她年龄略大的朋友里,还在精挑细选自己的如意郎君,而她在当初都反对的这场婚姻里,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从以前那个阳光自信的她变成了现在自卑懦弱的自己。她不敢照镜子,不敢看自己。得过且过的过着每一天。 很多回忆林木子都不想在记起,她不是想找一个富二代,而是想找一个有学识,有人品,起码聊天的时候有共同语言,起码吵架的时候他懂得宽让。一次次的争吵中,林木子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就这样,我家也就这样。”她明白了,他的本质就是如此,只不过是结了婚卸下了伪装,不再装模作样。林木子突然想起来曾经那个赵梦莹。她瞬间恍然大悟,他对自己的婚姻和家庭都心知肚明,他的最爱还是只有赵梦莹。只有不娶她,才是对她最大的爱。这一切的追悔,也不过是一场嘲笑而已。她不想活得太明白,不想看见他只有为了生理需要有求于她时才有那体贴的嘴脸。不想看见他们一家拿她当傻瓜时做作的样子。更不想看见他父亲只有为了自己利益才露出假意投诚的 分卷阅读83 虚伪…… 二十岁以前的林木子,美丽,善良,更像一尘不染的仙女。因为她曾经的天真有过一段不堪启齿的过往。在她从未经历过爱情的时候她就向往愿得一心人的爱情。可是终究爱情对她来说是一场奢侈的盛宴,她来不及穿上水晶鞋也终将和王子错过。倒回5年前,就在她筹备婚礼之前,她又遇到了曾经她最爱的容颜,可惜她没有那么勇敢,没有听那个人说过挽留的话言。最终也人各两边现在图惹人嫌。多少次可以转变的结果都被她固执的走到今天,就连新婚那一晚,可能上天都在提示她,突然把电停了一晚,终究还是瞎了眼。 所有的回想和难以融合的现在,林木子知道这是不可调和的场面。她不知道哪一天会崩塌在眼前,这种三观不合且没有宽容、理解的婚姻中是不可能实现美好的画面的,而眼前这种自负三观不正的男人她也是不相信他会有一番作为的。可是,她所有的知道,无非都是来讽刺她当初的选择。 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婚姻最大的敌人不是出轨,而婚姻中最大的隐痛无非是这种,羞辱你的□□,折磨你的灵魂。这是她二十年来最大的折磨,她不理解上天为何如此刻薄对待她,更或许她不懂生活的苦大概就是这样吧。 东北冬天的安静和寒冷给人一种孤独的感伤,她还记得十八岁那年有谈天说地的朋友,有不敢表白的男孩,还有那些幻想过美好的未来。可眼前,她知道他已经陪他父亲游历各个赌场数夜不还,而她这个婆婆都视而不见。在多少次的争吵后她明知自己的人微言轻,一场追悔从天黑演到了天亮,林木子擦了擦泪水,回到这无助的现实。 接下来的几天她要交接手头上的工作,农村的冬天极少有来往去市里的车辆,她需要他白天送她回市里,忙完这几天,才可以轻松一阵子。她给他发了几天的短信告诉他需要接送她上班,他几天后的一句“嗯”敷衍的让她心里积满了怨恨。她几日夜里翻来覆去的想等他回来谈一谈,又几日在午夜2点之后的她实在无力支撑睡去后也没有听见他回来的声响。 往往是第二日,她带着怨气起床梳洗,却发现不知何时回来还在昏昏欲睡的他在床上呼噜震天。 某一日,在问遍所有出租车都无果的情况下,林木子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就要迟到,工作就在这两日就要交付出去了。她急的直跺脚,最后她叫醒了他……他恼怒地眼神斜视了一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两分钟后强支着僵硬的身体,拿着车钥匙晃荡着身体像喝醉了酒一样示意她跟着向门外走去。 林木子一脸不悦地跟在身后,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开着车门,踩了离合,准备启动……关门时最后听见他父亲在隔壁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他看了眼林木子的脸色,倒是一副怪罪的表情,一路未言。 “你忙吧,我睡一觉。”林木子到了单位,下了车,听见他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后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第四十二章 大战 我蜷缩在驾驶室内,冬日的阳光格外的温暖,穿透车玻璃晒得我舒服地睡熟了,正解了我“战斗”一夜的疲劳。梦里还是夜里父亲的从容不迫的“战绩”,还盘算着王老六借去的钱今夜怎么要回来。正当我绞尽心思的时候一阵凉风吹的我惊醒,一看是林木子开门上了车。 我一手下意识地拽了下衣角挡住了此时一点也不温暖的阳光,半睁开惺忪的双眼,打破了我梦里“挣钱”的失落感,一眼又对上林木子这几日满是怨气的脸,我哼了一声,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林木子看见我刚睡醒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我并不想和她吵架,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饭时,我启动了车子,准备回家。看着离今天夜里放局的时间已近,心里依旧盘算着如何要钱的事情。 车厢里的沉默冰冷的和暖阳一点不符,街上来往行人的脸上都是临近年关的喜悦,我一心奔着回家的路,更不想跟林木子争吵,所以一路无语。就这样,二十分钟的车程一晃就到家了还没等我停稳了车,林木子就急着下去了。一声“砰”的关门声,就像颗埋伏的□□。母亲早早做好了饭,睡了一天的父亲精神饱满的坐在饭桌中央,似乎安耐不住即将赴约的心情,就等我回来,林木子有意无意的躲避着我们的眼神,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去哄诺一了。 吃过饭后,多日的睡眠不足让我顿生困意,看着时间还早,我急着进屋补觉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梦里有诺一玩时的欢笑声,有母亲那无时无刻的和蔼,有父亲赢钱时眼睛冒光的兴奋,突然插进来林木子那哀怨的脸和像刀一样的眼神……似醒非醒中,电话响了,急促的铃声像是夜里那催我放局的声音,果然不是别人,正是父亲。 我立马坐了起来,一看时间,“完了,晚了,这个点都开局了。”心里焦急着踉踉跄跄地冲出屋,强迫自己清醒了一下,三步并两步地往父亲那屋走,心里想父亲肯定着急了。 就当我要迈出房门的时候,林木子突然从屋里窜了出来,一 分卷阅读84 把拦住了我,我感受到了她猛烈拉我时那一瞬间风的力量。“你能不能不去了!”那眼神就像我梦里的刀一样尖利,我突然有点害怕,眼神躲了一下,试图强行挣脱。谁知她挡住了去路,逼得我不给个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我爸不是去赌博了……”情急之下只有替我爸开脱。 “你们不是去赌,是干什么?”她一副看穿了我的样子,我最讨厌她总是□□裸的把我的目的公布于众。“我是真没见过爹赌博拉着儿子去的!”她一点不留情面的继续说着。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手一甩,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我可不想和她纠缠,在吵一会,那屋父亲母亲该听见了。 她冷笑一声,又是一声门响,响得震动着整个房子都在颤抖,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眼下我只想快点拉着父亲走,别耽误了我们挣钱的计划。 五六步我就从林木子的身边逃到了我父母这屋,一进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母亲哄着在地下玩耍的诺一,我看着父亲脸上的不悦就知道他们刚才都听到了。我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的神色,不敢说什么,母亲看了我一眼,我读懂了她眼神里的责怪,我知道怪我自己的老婆管不好,怪我怎么娶了个这么不听话的。时间凝固了一分钟,父亲抬起身子示意我走的时候,林木子突然闯了进来。 谁也没料到平时斯文的林木子一把拉住了诺一,抱着就走,不懂事的诺一嘴里喊着“不要,不要”一边扭捏着挣脱,林木子看着更生气了,狠狠地照着诺一的身上打了两下,林木子这连串的动作来不及我们反应,随着诺一的“哇哇”大哭,我们三个人才反应过来,这时的林木子强行的拖着诺一往西屋拉,整个过程迅速连贯,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发泄着被束缚时的愤怒。诺一小小的身躯被她拖拽着和被这一切吓的哭得更厉害了。 “以后在也不许来这里,明天就跟我回去!”林木子一边拖走了诺一,一边大声叫嚣着。我知道林木子这团怒火彻底点燃了!我和母亲紧随着怕惊吓到孩子,三个人拉拉扯扯分不清是打是拽,纠缠到西屋门口! “你这是干什么?”母亲一手抢回了孩子,抱在怀里。诺一被林木子吓的喊着“奶奶”蜷缩在母亲怀里。我狠狠的钳制住林木子想给她一个嘴巴,被她撕拉的分不出手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喊“怎么回事你们不知道吗?天天不着家,出去赌博?哄我贷款拿我当猴耍呢!”林木子越说越大声,一边试图抢回诺一。哭哭啼啼的样子毫不示弱。 “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呗,你吓坏孩子怎么办?”母亲护着诺一离林木子远远的,就在这时父亲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我隔在中间,父亲在门外,林木子在屋里,父亲伸出手要去打林木子的样子嘴里大声说着“CNM的,你想怎么地?”我被这突然的一句惊到了,我了解父亲的性格,可是这公公打儿媳真的没见过啊,这骂的好像也不太合适……我意识到了随着父亲的这一句这场大战已经升级,我拼命得拉开父亲,鱼死网破好像不妥……林木子似乎被我父亲的这一句弄得一时语塞,接着也不甘示弱的“你骂谁呢,你不要脸!”我在中间,两个人拼命的撕扯,可是她骂我父亲我不能坐视不理啊,我转身用拳头抵着林木子的胸口,发力的问她“你骂谁呢?”还好母亲机智地拽回了林木子,我就势推开推父亲,父亲好像被一句“不要脸”骂醒了,嘴里嘟囔着“你天天活都不干,还想怎么地!”这时林木子哭得更大声了“我要和你离婚!” 屋里,吵闹声、呼喊声、层层传来,顿时我感觉天塌地陷!我拉着父亲往东屋走,父亲愤然地从屋里拿出车钥匙走了。我紧随其后,我和母亲从来不敢这样激怒父亲,我也知道这次的争吵我的婚姻可能不保,可是我更在意父亲的安危,一路上父亲一句话没说。 这夜,父亲并没有心情放局,只是让我要回借出去的钱,我们早早的就回了。回来时林木子屋的灯已经关了,本来我想问问母亲这事怎么办,母亲见我回来,示意我父亲那头她去说,我小心翼翼的进屋,躺在了中间小屋的床上,隐约地听得清她抽泣的声音。我长叹了一句气,这次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第四十三章 尴尬 和父亲好多天的“昼伏夜出”让我疲惫地早就睡意沉沉,顾不得林木子什么心情,我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何时母亲悄悄地叫醒了我,我正抢着被角和母亲“抗衡”,昨晚的事情从脑子里迅速闪过,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早上7点了。母亲示意我去看看林木子,我咧着嘴,悄悄问“我爸……”我其实更在意父亲是否生气。母亲眼睛一转,什么也没说。还是让我先去看看林木子。 我硬着头皮,拉开了林木子的房门。只见她衣着整齐,眼角泛红,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早早就起来了。手抚摸着还在熟睡的诺一,眼睛里像极了一滩死水,想要流出,还未流出。我尴尬地看向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母亲进来了。这时的诺一醒了,母亲径直去哄诺一。我们似乎都在按兵不动,等待着林木子的动向。 林木子猛地 分卷阅读85 抽了一下鼻子,眼里的那摊死水,终于流向了两颊。 “离婚吧!”她斩钉截铁地说。 母亲一声不响,似乎早就断定了林木子的这句话。我顿时语塞,冲母亲眨了好几下眼睛。 时间凝固了一分钟…… “离什么婚?,看我们小诺一多好!”母亲正帮诺一穿衣服,头也不抬慢吞吞地接了话茬。 “哦,就是,我爸脾气不好,你可别和他一样的!”我随着母亲的意思接着说。坐在炕边的我小心翼翼地看向林木子。 林木子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什么也不说。 这时的林木子好可怕,可怕的是我掌握不住她的心思了。以往的吵架我随便哄几句她就乖乖的听话了,昨天的事情之后,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不敢断定她的行为了。我最怕在这个小村子里,她撒泼大骂,我们家的名声可怎么办。我更担心,她的胡闹,惹怒了我的父亲,父亲会不会打她……我心里一边想着,脑子里全都是父亲曾经打人的景象:那个八十岁的老头曾被我父亲打得跪地求饶…… 这些事情在我脑海里一件件闪过,我呆愣了好几分钟。被开门声惊回了现实中。 “爸!”我诧异地看着他,又看向林木子,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那个,那个……”父亲低着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坐在炕上还在抽泣的林木子。 这个样子的父亲我从来没有见过,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木子依旧一言不发。 “我昨天脑子不好使,你别和我一样的。我是怕你给孩子吓着!”父亲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好意思并替自己解释道,而这种间接的道歉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起来收拾收拾,吃饭吧!”说完,父亲转身就离开了。似乎不想在这样尴尬的环境中多待一分钟。 “走喽,吃饭去喽!”母亲抱起诺一,诺一开心地拍手说好。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林木子,我看她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她就在等我一个安慰。我终于长舒一口气,终于又能掌握林木子的心理了。我凑近了她,抱着她“行了,别哭了。” 我一边为她擦了擦眼泪,一边搂着她的肩膀“你看我爸,也道歉了,他那么大岁数的人,你还让他怎么样啊!”我再次强调父亲的歉意。好让她见好就收。 她依偎在我肩上放声大哭起来。我拍了拍她,她没有闹,没有我想象的那个样子非离婚不可,可能她顾及诺一还小,可能她觉得无依无靠。反正,这一场风波算是过去了。但是她和我父亲的关系更加紧张,基本上一句话不说。 眼看着正月十五也要过去了,该返城打工的人员都要走了,这种赌博的买卖也要收摊了。我偷偷地和父亲要过几次钱,均为找到人,父亲说这样也正常。他曾经欠别人的赌债好多也都未还。只能等着明年再一起赌博的时候才能划过来。就这样,算是被林木子搅得不欢而散。那天回来的路上我偷偷地问父亲。 “爸,你那天……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这么多年,每次和父亲都是试探性的对话,早就养成了习惯。 “呵,你这个媳妇吧,我是见识了。”父亲的口气很反感,我没敢接话。看了他一眼,咽了下口水,继续开车。 “我早就和你说过,她的家庭和咱们家不一样,这就是结婚时候我劝你三思的原因。”父亲继续说道“行了,为了你,我也只能这样了,啥也不说了。” 我听出了父亲的言外之意,我也开始觉得和她结婚就是一场错误,我也后悔没有去挽留莹莹。想起她为了工作的事情对我家不依不饶,想起她多次拒绝和我同房,想起她……我真是太失败了,怎么能娶她回家。车厢里,好像因为这个女人我和父亲都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日子尴尬的相处,林木子和父亲像是刻意相互躲避着时间不在一桌吃饭。我和母亲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事情发生了,本来就寡言的林木子变得更加不和父亲说话。 一天,她和我说,天气转暖,她要带着诺一回去了,已经五岁的诺一也该上学了。在这里住了半年的她,因为她的身世问题我原以为从此她能融入我家,可是我想错了。那次他母亲的一个电话就让她摒弃前嫌了。我真的搞不懂,一个养母怎么能和我们真正有血缘的家庭比了,我以为她知道后能和他们一刀两断,就像她一直在等那个唤她回家的电话。 回去也好,我也明白了,终究她是不会和我家一条心的。 “也好,马上也要种地了。我得在屯子帮着干活呢!”我也不想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添乱了。 第二天,早就收拾好的林木子,我拉着她回到了新装好的房子里。看着这个房子我也心情舒畅,可豪华的背后却是一身贷款。而且这里离市中心较远,打车费也加倍。回到这里的林木子只能带着孩子足不出户。为了方便她自己带孩子,父亲特意走了关系,林木子停薪留职。除了还贷款之外,我剩下的工资就都交给了她,不多,也不少,足够她们母女生活。 就这样,上班了,我一天往返于乡下和 分卷阅读86 单位之间。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我也不会上楼去看看他们母女。母亲也说,林木子除了能带好孩子之外一无是处,那就发挥她的作用吧。好在诺一真的很少生病。也算没给我们添乱。 父亲之前把我们从银行贷出来的钱花的所剩无几,种水稻的第一年,要投入很多,眼看就要整地,买机器的时候了,我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敢质问父亲。 第四十四章 三年 作为单位临时工的我,除了拿基本工资,几项相关工作外,很多工作都不会让我参与。我却觉得这样更好,闲暇的时间很多,我可以安心的在乡下帮助家里了。 安顿好了林木子,我一心奔家。从未有过的心情舒畅,想起这么多年工作的压抑,多少次要克制自己要谨言慎行,付我多少工资都让我如坐针毡。如今的林木子又与我家格格不入,与她吵架的多少次都在反复强调我人品问题。从对我父母的态度,我真不知道她有多好的人品。 在我心里“人品”这两个字,还真是从她这里蹦出来的。 当我到家已是下午,眼看春暖花开,冬雪融化的时节。田地里也要开工,而资金不足正让我一筹莫展。我想问父亲,又不敢,只能时刻观察着他。父亲还是老样子,电话不停地接,不停地打。我坐在一旁,摆弄着手机却心猿意马。 “走,儿子!”父亲侧躺的身子突然坐了起来。当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一只鞋。 我疑惑的看着他,并弯腰拾起他的另一只鞋递给他。 “去你三叔那里,爸借了20万……”父亲还未说完,电话铃声又响起。 我跟着他出了门,他径直走向副驾驶。 “走吧,去市里,你三叔在万恒饭店,我们去接他,再去银行。”父亲安排得有条不紊。 我知道这就是种地的资金吧。三叔这个人我之前说过,他是我父亲这些赌友里面认识最早,又最靠谱的一个。自从父亲涉赌太深之后,他就不再和父亲有过密的联系了,不过他也是最讲义气的一个。他有一个儿子,却是一个高材生。我们虽然一起长大,但是我和他从未在一起玩耍。偶尔大人们吃饭的时候见过几次。我自小就排斥和那些戴眼镜所谓的学习好的孩子在一起。 十五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当路过我们的小区的时候我还特意张望了一下。阳光洒在每家每户的窗户上,在纱帘的映衬下更显得格外温馨,隐约似乎看得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在向窗外眺望。虽然我有意放慢车速,但是毕竟也要一闪而过。在银行下班之前我和父亲拿到了借来的20万,父亲欢喜得像不用还了一样。再次路过小区的时候,斜阳已经下沉,屋里已经亮起灯光,这次看不见那个女人和孩子的情形,却看得见,家家户户回家的场景。父亲还在打着电话不停地和三叔致谢,我加速向乡下的家驶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正式的开启了农田生活,从没下过田地的我,一点点学习,从改田、下种、插秧、放水、事事都要我去。父亲只管付钱和联系商店,母亲负责给工人做饭。在田地里破爬滚打、风吹日晒、饥一顿饱一顿,下大雨的时候怕被淹,要去河里用灌了土的麻袋,一个一个垒起堤坝,防止河水蔓延到田里。播种的时候,顶着温室大棚40°的高温,一栋大棚三千多个苗盘,一个一个的往出拿。忙的时候母亲一边干活,一边做好三十多个工人的饭菜。三个月下来,我和母亲都体重都下降了20斤。里面的心酸不为人知,都是为了秋天有一个好的收成,能卖个好价钱替父亲还债。 诺一上了幼儿园,林木子也回去工作了,虽然我的工资剩下的钱不多,我也一分没要都给了她。我在家种地的三个月,她也没来为我们做一点什么,而我这么辛苦每次见面都是吵架,总是埋怨我不回家,只顾着我父母。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回去,回去也不想见她。 终于到了秋收的季节,我和母亲盼了一年。值得欢喜的是,今年收成很好,一穗穗的水稻颗粒饱满,很快买家就来上门收走,我和母亲的辛苦也算值得。卖水稻的那天,父亲早早的起床等待着,一上午的时间上称、装车,二十八万人民币打进了父亲的账户里。 转眼到了银行还贷款的时候,我不得不回去再次商量林木子。 “干什么呢,宝贝?”我打开房门,看见在地上正在玩玩具的诺一,诺一见我回来,飞快的奔向我“爸爸,爸爸”的叫着,我眼睛却瞥向林木子。 她正在厨房里忙碌,见我回家,脸上马上就晴转多云,我不愿意看她的样子,穿好拖鞋走向诺一。 “上学有没有人欺负你呀?在家做什么了?”小孩子是最不撒谎的我知道,我想知道林木子在家都在做什么。 “吃饭,睡觉,玩。”诺一简单的回答让我无懈可击。我见如此转身进屋换下了衣服,就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诺一似乎也习惯了经常不在家的样子,一点也不缠我。微信有好几个附近的美女,我看一看都是谁。 我见林木子做好了饭菜,却没有叫我,我自己走向了 分卷阅读87 餐桌。 “媳妇儿,你在家和孩子最近好吗?”我一边说一边往她碗里夹菜。 “我们早就习惯没有你了,没有什么不好!”林木子赌气的回道。 “你看,竟说气话,我不是给你们娘俩挣钱去了吗。”我紧忙安慰道:“吃完饭,我拉你们出去溜达溜达” 诺一听见了拍手叫好,因为每次回家我都要载着诺一出去看一看,诺一就像被关久了的鸟儿,终于可以出去飞翔了。 饭后,拉着他们,观赏着市里夜里的风景,路过路边的小吃,也要下车品尝一番。我觉得我和她的和谐画面,止于当下的此情此景了吧。 趁她开心,我趁热打铁。 “媳妇儿,贷款到期了,咱们得续贷了呀……”我还是试探的问她。 她本来明媚的脸上突然严肃起来“今年水稻没卖吗?卖了多少钱?没挣钱吗?当初不是说了挣钱归咱们的吗?不然我能让你天天不回家……”又来了,我就知道她会这样,我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咱俩不要吵,我和你好好说!” 想让她续贷我还得安抚好她,“是这样,水稻是卖了,卖了多少钱我真不知道,钱还没有打过来呢。”我不能让她知道钱在我爸那里,她在让这笔钱还贷款,不续贷了怎么办!我回来的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手里有钱,我还是明白的。 “不过现在,大概算了算利润,应该是赔钱,你看今年买了一个翻地的车,你也看到了。”我极力掩饰道,心里想幸亏她对种地一窍不通。 “再说,咱们去年装修的时候,爸不是拿回来三万块钱呢吗?”我想起了父亲当初拿走了我们卖房子的钱,后来买家具又拿回来的事情。我了解林木子的为人,只要言之有理她都不会为难我。 林木子不说话,想了想后,下车买小吃去了。 夜里,发微信想和林木子亲近亲近,她却一句:“要么不回家,回家就知道这点事才能找我!”顿时兴趣全无,我翻个身,继续搜索着附近的美女。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可爱漂亮的莹莹回来了,我牵着她的手,在曾经答应和她去看的那片海边。没有压力,没有烦恼…… 一周后,林木子再次和我走向银行的大门,签了续贷合同。 冬天如期而至,父亲兴致勃勃的领我们去市里商店,母亲哄着好久不见的诺一。最终父亲在一家富丽堂皇的皮草店买了一件上千元的皮大衣后,满足而归。 父亲和我说还了三叔20万,明年种地的钱,我和林木子已经续贷出来。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而接近年关,又是每年赌博的开始。我怕再次和林木子闹僵,但是也想和父亲再去尝尝“一夜暴富”的感觉。 为了不惹林木子,我白天乖乖的回来上班,接送孩子上下学,一到了晚上,我就找借口溜了出去。看见林木子心知肚明的样子,我还是支支吾吾的说我爸找我有点事。直到诺一放了假,每天午夜回家的房门声,我已经很小心了,可不知是林木子一直不睡,还是真的睡眠不好。她呵斥我回来晚了就不要回来了。我等到已久的一句“好嘞”脱口而出。就这样,一个冬天又要过去了。我和父亲的“战绩”不好也不坏,当父亲在赌局上啪的甩出五万块钱的时候,我才知道父亲闭口不谈的卖粮钱在这里。我也曾生气父亲的做法,可是看在最后这五万块钱不多不少的又回到了父亲兜里,我也没再说什么。 周而复始的第二年,我接着回乡下种地,林木子似乎已经麻木,不管不问我的行踪。 夏天闲暇的时候,单位的事情我回来几次,她在车里和我吵架。我记得最深…… “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家陪我和孩子?” “我不是给你们挣钱去了吗?”我想不通她为什么就想控制我,并且总说贷款的事情来提醒我,我理直气壮的告诉她。 “我和你贷款种地第二年了,钱?你挣来了吗?”她调笑的口气,让我顿时怒火上了全身。 “我工资没给你吗?你得多少钱够你花啊?”工资卡我一分没要,我没问她钱都花哪去了就不错了,还敢质问我? “扣除房贷,剩下一千左右,孩子上学、吃穿、还要学特长……”她又开始磨叨我已经听够了的这些话!这几年我的工资涨了点,但也还是很低,我一分没要,都给了林木子,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根本就不信她不够花,“加上你的工资,一个月2000多块你干啥了?不够花?” 这不是第一次因为钱我和她发生争吵了。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她看不起我,还有那装清高的样子,看不起我的家庭。特别是戴着眼镜显得总是一副比谁都有文化的样子,她总能让我想起上学时候那个训斥我多少次我最讨厌的那个老师。无数次我烦感她的神情、说话的样子,和一举一动。 我继续说道:“天天钱钱钱,和你结婚没花钱?买房子没花钱?你的工作走人情没花钱?” 她被气得哑口无言,可能知道了根本说不过我,只有每次语言上打败她我才觉得是个 分卷阅读88 胜利者! “我们根本不合适……”我转移了话题 “对,离婚吧。”她每次都是这样说,我早就猜到了。 “好!” 她在我这里根本就不值得挽留。但是“离婚”两个字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她打开车门走了。这是我和她争吵最厉害的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同意她离婚这件事。我不明白她每天上班,照顾孩子,住着豪华的房子,安逸的不得了。我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她在哪?但是想想贷款还有三年,我还是忍下眼前这口气。 我启动了车子,奔向我平时爱去的那家麻将馆。因为隔壁调料商店有一位美丽的老板娘。 为了躲避林木子,有时候我回市里也不会回家,而是总喜欢偷偷地去麻将馆转一转,有时候玩上几把,要比在家看着她那张哀怨的脸开心得多,去年冬天的一次偶然,遇见了她…… 第四十五章 邂逅 一年前的秋天,是种水稻的第二年,第一年的收获让父母信心百倍,如果一直是这个趋势,三年就有可观的收入,偿还债务也就短短几年,但是这个事情并不能让林木子知道,我和父母心照不宣的对于种地的收入报忧不报喜,所以每次我回家都是对林木子说收成不好,又买了很多种地工具,一直都是赔钱的状态。开始林木子可能还愿意相信,直到后来,她好像看穿了我们的伎俩,不拆穿不吵架,不管我说什么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甚至对我无话可说。 这种本就没有爱的结合里,生活不止一地鸡毛,还有维持面子的苟且。林木子那寡淡的性格自然和我们的亲人朋友都是格格不入的,但是那孤傲的样子又让人不敢亵渎。这么多年任何聚会都没有带林木子参加。看着别人家的儿媳吃喝健谈,我们也只能对林木子这安分守己一心照顾孩子这唯一的优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吧。 那一年秋收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卖粮之后父亲会给我几千块钱当做零用钱,算是我抛家舍业的工钱吧,至于当初说挣钱都给我们的话,也就林木子会相信吧。我拿着到手的几千块钱,心里盘算着去哪里消费好呢,当然我是不想回家的,看够了林木子那张哀怨的脸,甚至现在话都不想说了,我开车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我们新婚时候的那个小区,还记得母亲的常去的那个麻将馆,突然,爱玩的心躁动起来,迫不及待的停了车,走了进去。 “呀,小雷,好久不见你了,瘦了呢?”好久没见到的老板娘还是那么风姿绰卓,看见我马上迎合的和我说话,“最近还好吗?好久没看见你妈了,我都想她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拿橘子吃,这感觉又亲切又陌生,熟悉的是当初我们住在一起的美好瞬间涌向脑海,陌生的是物是人非,再美好也不在。而这些好像和林木子脱不了关系,想到这林木子的脸和一股厌恶感一起出现。 “是呀,我妈也说想你了呢”我拉回现实和老板娘客套着。 “没事就来溜达,我先忙,你坐着。”老板娘一边笑着一边走向别的麻将桌。 这个麻将馆是个二层门市,进门一个楼梯直接通向二楼,一楼不大,有厨房和卧室,平时老板一家都在一楼起居。二楼有4个麻将桌,每天来打麻将人多是小区里的三六九等,有开出租车的胖女人,有喝酒做小买卖的中年男人,还有陪读的老头老太太。二楼通风不好,烟味从二楼飘到楼下,随着随时开关的门一股一股的飘了出去。 我坐在男老板的身边,他一口烟一口烟吐着,一手摸着麻将,一副叱咤风云的样子,一边让我点评“小雷,你看我这牌咋样。”我奉承者,看着他每一步的步步为营。在这里的放松比回家看林木子那张哀怨的脸强多了。 “婶,做饭了吗?” 我看的正聚精会神,一阵开门声和一个温柔的声音闯入我耳中。我寻声望去,一个20左右的女子,进了屋,穿着都是简单干净,只见她径直走向一楼厨房,老板娘见她笑着,随着滋滋的炒菜声,听不清她们的谈话但依旧感觉她们很熟络。虽然我搬走很久了但是对这里我也很了解,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知不觉我来这里都一上午了,转眼到了午饭的时间,出于对这女子的好奇,我走向了楼下。 “小雷,来,中午在这吃吧。”老板娘一边熟练的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脸热情的看向我。 “我……我就不在这了,一会就回去了。”第一次来,实在不好意思,但我又不知道走了该去哪里,我客套着一字一字的说着,像是留着余地等老板娘继续留我,眼神却飘向了依旧站在老板娘身边不苟言笑的女子。 我怔着打量着她,简单朴素的样子,相貌并不出众,但是身材很纤细,说话温柔,看得出来见我看她,故意往厨房里面躲了躲。 “呀,蓓蓓,你也在这吃,反正你家也就你自己,正好,今天热闹,我就喜欢热闹。”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把锅里的菜倒了出来,却给了我一个不同寻常的微笑命令我道,“小雷,你也不许走!” 我一副恭 分卷阅读89 敬不如从命的样子,急忙帮着老板娘摆好餐桌,碗筷。不一会简单又美味的美食都上了餐桌。“你叔他们还得一会,等他们下来和大家一起吃,菜都在锅里,咱们先吃。”老板娘看了一眼坐在楼梯口还在牌桌上光头老板。 “来,你俩还不认识呢吧,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圆圆的餐桌上坐着我们三个人,老板娘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 “蓓蓓,别客气,吃菜。” 又看向我“小雷,她叫孙蓓,隔壁卖五金的,今年才搬来的。”一边示意我夹菜,别客气。 这个叫蓓蓓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夹着碗里的菜,像是防备似的眼神一次又一次瞥向我,我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细节,都忘记了老板娘和我说了句什么。“啊”老板娘踢了我一脚,我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笑嘻嘻的打趣道“婶,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老板娘又是邪魅一笑,甚有深意。 吃过饭,她帮着老板娘简单收拾了碗筷转身就回去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温婉,简单,腼腆的模样,和林木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虽然她很普通,但却让我春心荡漾。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边刷碗一边和我说笑着 “小雷,没事你就常来,陪你叔打打麻将,娱乐娱乐多好。” 我点头应和着,心里想着以后我真得常来,为了和这个让我心动的姑娘偶遇一次也是好的。 “这女孩,农村来的,别看长相一般,性格可好呢。才20出头。” “哦,他们家是……”我顺着老板娘的话接下去 “额……”老伴娘停顿了一下,“五金商店是他家男人的,不过他家男人乡下送货基本不在家,所以她没事就愿意来我这坐坐。”老板娘似乎也不想说她的家庭状况,像是给本就普通的她减分了一样。 “哦哦。”我内心的欣喜却是像被凉水浇了一下,这有家的女人,虽然心动了,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我转身出门透透气,开门的一刹那,却遇见了她。 午后的阳光轻柔的洒在门窗上,透着窗户,她白净的皮肤上星星点点像烟花美丽,高马尾,格子衫,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一瞬间让我穿越到了和莹莹初见的那一天,一样的阳光,一样的温暖。一样的我,一样的容颜。刚刚死去的心,忽然复燃。我不知所措的怔在那里,她笑了一下,避开了我,躲进了屋里。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开门走进了他们的商店。 屋子的布局和老板娘家一样,展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五金用品,见我进了屋,三个人同时看向我 “我……我是隔壁的,来溜达溜达,顺便看看有什么什么要买的。”我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却看见只有她在角落的凳子上憋着坏笑。就像看穿我的心思一样。 我尴尬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她突然起身走向我。 “妈,这我是朋友。”她对着一位和她长相相似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孩的中年女人说着。 中年妇女听完放松了一下,拉着小男孩转身去了后屋。远远看背影,后屋坐着一位四五十岁邋遢的男子一个人在桌子上喝酒。 她走了过来,我的心砰砰的加快了速度,第一次见到女人会如此紧张,手心都要出汗了,眼神不敢直视她,等待着她先说话。 “你来,看我啊……”她凑近我身旁小声对我说。 我就像被剥了皮的香蕉,外表和内心都被她看透,并对眼前这个胆大却又内敛的女孩深深吸引。 “我……我来买一个插座。”我若无其事的装作镇定,像一个朋友那样,对着后屋那几个人大声说着,就怕他们看出了什么。 “好的,25元”她转身走进展柜,随手拿了一个插排出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被她这么一看,脸红了起来。真是奇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样。她比莹莹成熟内敛,比林木子单纯可爱。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却是我现在喜欢的样子。 “加个微信,我扫给你。”我小声对她说。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她笑了一下,也小声对我说“有支付码,不用加微信”眼神里居然藏有挑逗。 “不,我不会,我就会加微信”她居然给了我勇气,我自然也不甘示弱。 “扫吧,25哦。”这次她抬高了声调,我低头一看,扫的却是添加好友,我也抿嘴一笑。 后屋的几个人并没有对这场正常的买卖产生任何怀疑。 我拿着这个能联络爱情的插排,心花怒放的走了出去。 这一场邂逅里,我好像遇见了春天,眼前所有的烦恼,焦虑好像都随风飘散。我相信这才是我的真爱,因为她与众不同。 第四十六章 爱河 一下午我都心神不宁的想着这个叫蓓蓓的女人,坐在老板娘家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手里反复摸着手机屏幕都要出汗 分卷阅读90 了,打开在关上,她微信的头像就是她的模样,清纯干净。 我猜测着她的家庭,她的性格,她的一切我都想了解,这种感觉和认识林木子的时候不一样,林木子不过是我寂寞难解偏偏撞上我的的小白兔,但是这个蓓蓓,真的让我有了心动的感觉。 “你……忙吗?” 我还是忍不住了,这三个字反复写了一下午,还是发了出去。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犹如石沉大海。 我更加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转眼间都已经到了傍晚。我站在门口,侧着身子试探着想看一看她,不停的张望 “啪”的一声,吓得我失魂落魄。转身看见老板娘又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 “婶,吓死我了!”我舒了一口气,原地站着。 “看谁家的姑娘呢?”老板娘升起了语调,也学我的样子往门外看。 我既心虚又想缓解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婶……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我搪塞者推门就往出走。 老板娘一边拉我,一边“哎哎”的喊我回来,我三步并两步的走向车的方向,最后只听见一句“这孩子,没事来玩啊”声音越来越弱。我冲窗户里的老板娘挥了挥手,眼睛还不自觉的瞥向隔壁家,可是什么也没看见。 我失望的游走在大街上,我想她应该是本分的女孩,我为我的唐突而懊恼,可是转念一想,我追求爱情似乎又没有什么错。我甚至每一分钟都要看一下手机,生怕错过了她的信息。 不知不觉车开到家楼下的街对面。这个上等小区,这个豪华装修的屋子,屋子里常年住着的两个人,好像它不是我的家,是林木子和孩子的栖息地,这不是我的家,是毁了我父母的幸福给我换来成全,这不是我的家,没有一点爱和温暖。看着早已关灯的窗户,我踩了脚油门,奔向乡下——那才是我回家的路。 父母并不盘问我怎么又回来了,面对林木子总抱怨贷款和挣钱的事,父母早就清楚我和林木子这水火不相容的状态,但是为了一个体面的家庭,我的父母在忍气吞声,这也是我对林木子更加厌烦的原因。 夜里十二点,我辗转反侧,手里握着微信等着信息,我半睡半醒着,一夜未果。 第二天我都会睡到中午,可是我心里就像放不下什么,早早的就醒了。洗漱吃饭,母亲诧异的看向我,我不想让母亲猜测,低着头,应付着“哦,想诺一了,我还得回去看看。”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吃早饭。 父亲自从被债务逼到山穷水尽,关于赌博这件事也收敛了很多,家里也盖了新房,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游荡。母亲也不像以前那样操心,气色自然好了很多。这种地的收成又不错,一切都有起色的样子,母亲说的对年龄大了,一切就都好了。这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自然也有好心情四处游荡,自从见到她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遇到了真爱。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麻将社门口,我的眼睛不停地向隔壁屋子张望,心里像无数个钟鼓在敲打,我走下车,不想走进麻将馆屋里就更没机会看见她了和必须走进麻将馆屋里才是正当理由的矛盾让我脚步不自主的在徘徊,突然手机响了。 “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一个调皮的笑脸跟在这个叫蓓蓓对话框里。 我憋不住的惊喜,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能看见我的每一个方向,嘴角却忍不住的笑。 我握着手机,停留在对话界面,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找了,我在麻将馆楼上,看见你了。”一副看透我这慌乱的心的语气,让我有点恐慌,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这心动,这纠结,这勇敢,我急忙走进老板娘家。 屋里还是人满为患,我第一眼就望见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高马尾,在角落和老板娘说说笑笑。老板娘见我上来了,依旧笑盈盈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起来就对我说“正好,你俩说说话,我下去给别的桌沏茶。” 我被她直接拉着坐了下来,她转身一个微笑又很自然的下了楼。 麻将桌上的人专心致志的看着各自手里的牌,就怕一个不留神让对方赢了去,熙熙攘攘的打牌声,我们的这个角落就像个世外桃源,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她们也无暇听我们说什么。 她抿着嘴,一会看我一眼,还偷笑着。 我被她的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看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不得体,摸摸自己的胡子,也都不长。 她突然很直白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错愕的看着她,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居然被一个小女人弄得脸红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她比我想的要大胆的多。 “我……我……”我支吾半天,不知道说是,还是不是。 她问完我笑的是那样天真无邪,而却随手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娴熟的点了起来,那吞吐烟圈的样子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知道你,你有家,我也有家。”那一 分卷阅读91 圈一圈的烟环绕着她干净纯洁的模样,我还看到她手上一个纹身的字样。这个女人不简单,一时间我又陷入了回答不了的绝境,但是丝毫没有减少我对她的好奇心。 我在等着她还想说什么,下一句是不是拒绝我,我一副继续听下去的样子,等着她再次开口。 “但是我喜欢你!”她又换了个语调,调皮的凑在我耳边,说的我心里一直翻滚。 “昨天,我不是看见你了,都没回去吃饭嘛,老板娘还不知道他们都在家呢!”一边说着一边用头示意的告诉我隔壁我昨天看见的那三个人。 我心里这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我正要表明心迹,老板娘端着茶壶走了上来 “蓓蓓,你妈她们回来了?”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 “嗯是啊,昨晚回来的,这几天还好是婶你陪我,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撒着娇对着老板娘,手里的烟头早就不见了。 这个神奇的女子让我对她充满了好奇,更让我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既然昨天老板娘的话提到她的家庭时欲说又止,今天她对我又那么直白,我坚信,她和我一样,有着不幸福的家庭。 她和老板娘说说笑笑,我转移了场地,又坐在光头老板旁边嘴上应付着他的牌技是一气贯通,稳操胜券。手里却不停的给这个叫蓓蓓的女人发着微信。 “你这么与众不同,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努力表白着,确实也是我的心里话。 “你喜欢我什么,听说你老婆很漂亮?”她也一边和老板娘寒暄着一边打探着我的心意。 “她?我们根本没有感情,她脾气古怪,我们家没有一个喜欢她的。”提起林木子我恨不得所有的不好都用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你们家怕她”我不知道她是挑衅还是打听出了什么,因为卖我父母房子的事我早就在人前背后把林木子说的体无完肤,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她,我父母才搬回了老家,这也是我对她不满的一种发泄吧。 “谁会怕她?算了不提她了,我想说的是,你是我第一眼就心动,就喜欢,就想在一起的人,真正相爱的人,就是应该在一起不是吗?”我想她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发完这条,我手都在发抖,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也是!”她快速的回完我,冲我这边宛然一笑。 一整天,我都在和她打情骂俏中,自从我和林木子闹的一见面就因为钱而争吵后,她从来不给我打电话,更不会询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仿佛那个豪华的房子就是她和孩子的支柱,不缺我,不缺钱,各自安好,一辈子就这样了。 就这样,我坠入了爱河,每天就一件事朝思暮想的想见到她,一天到晚的往麻将社跑,我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拉拉她的手,她喜欢吃什么就拉着她去买,一来二去的很多人对我和她的事都心照不宣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会和我分享,我在没有林木子牵绊下更来去自如,我们俨然就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我的过往和林木子不幸的婚姻都一一讲述给她,还有我这几年如何忍受的分居之苦,三个月后,我们在一家宾馆干柴烈火后,更坚定了我爱她的决心。 她的丈夫比她大十几岁,她说是她年少无知被他骗了,未婚生子了,就只能将错就错了,和我的婚姻一样,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被祝福的,他常年四处送货,家里的买卖全权交给蓓蓓管理,他们共同有一个儿子,她母亲平时在店里和家里都帮忙带着,蓓蓓比我小四岁,她年轻动人的身体和那又放荡不羁的神情,深深的让我不能自拔。这一次我是真的爱了。林木子那一副清高又文艺的虚伪样子真是让我越想越受不了,可是有时,我看着年幼的诺一,甚至有一种亏欠,也会和林木子说两句哄她开心的话,以前不体恤她的事现在也能勉强做一点。但是这些也不能挽救我和林木子的婚姻,蓓蓓左一个右一个的委屈都更加让我厌恶林木子。 第四十七章 猝然 和蓓蓓在一起的时光是短暂又快乐的,我惯用无所不知的谈吐和还有一个挂名的工作,让她们家人对我刮目相看,特别是在一次她母亲生病我特意开车去了省城找了关系看了病,她们母亲对我和蓓蓓的关系也就默许了,她愚昧的丈夫偶尔回来时我还能天南地北的和他喝上几口。慢慢的这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特别的老板娘总像是她牵了一段美好姻缘。 当然,在无数次的人前背后我诋毁我的婚姻,我诋毁林木子的为人,在我眼里,我和她终将过去,我要和我心爱的女人共谋未来。 时间飞逝,冬去春来,又到了春耕的时候,我依旧常住乡下,一来蓓蓓不让我回家和林木子朝夕相处,二来我得为种地做准备,虽然辛苦,但是我任劳任怨,和父母共渡难关才是最大的心愿。诺一上了幼儿园,林木子上班接送诺一,照顾孩子起居,这几年听说林木子那生病的弟弟在常年的药物治疗下还算稳定,即使她娘家人多事多,她还是愿意回去挤着睡觉,我们那豪华的房子真就成了空巢,一个叫 分卷阅读92 家的摆设。 每天清晨的四五点我都要强忍着困意,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地里干活,母亲做好后勤工作,给工人做饭送水,更重要的是照顾痛风很严重的父亲,那一百八十多斤的身躯一瘸一拐的走动却是不方便,累活重活自然落在我和母亲身上,看到了去年的收成我和母亲也干的有滋有味。 天有不测风云,我刚到地里,母亲的电话一个劲的打来。 “小雷,快回来,你爸,你爸摔倒了……”母亲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喊着,像要哭出来的腔调。 我急忙放下了工具,踉跄了几步,开着就往家奔,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怎么会晕倒?我不敢猜测这里有哪些可能。 一进门,就看见还躺在地上的父亲,母亲托着头部,一动不敢动,焦急的表情上似乎在问我,怎么办才好。那宽大的身躯毫无力气的摊倒在那里,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我刚要上前试图拉起父亲,一旁的村医拉住我的手,摆了两下手说“血压太高,不能乱动,有可能是脑出血,赶紧打120。”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 “120” 我从来没见过生病的父亲,我也不敢想象这真有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等待救护车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耽搁,从来不想未来的我居然开始胡思乱想。每隔几分钟我问下村医父亲的状态,村医只有安慰我说,不要乱动,等待救护车。 半个小时后,父亲被抬上了救护车…… 母亲带着身上仅有的三千块钱交了押金,我第一时间找到父亲在医院的旧识,开了绿灯用最快速的给父亲做了各项检查,用了最好的药,到了中午,父亲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 “还好,发现的及时,不过血压太高了,太危险了。”父亲的朋友和主治医生一同进了病房。 “我爸,这个病情严重吗?”我没听懂父亲的病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嗯,控制下来了,病人随时可能有变化,治疗着看吧。”主治医生一边说,一边对父亲的朋友客套几句,“眼前应该没事”似乎对我的问题答非所问,一边走出了病房。 我心里暗暗咒骂医生的医疗水平,在看向脸色渐缓的父亲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母亲叹着气,手里拿起用热水烫过的毛巾,为父亲擦着手,一脸无奈。 眼看着日子就要有转机,父亲这一病,不知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 “这一天的费用就要一千多,种地又是要拿钱的时候……”母亲看着我,没把话说完。 我知道,手里没有钱了,去年的收成和今年的贷款都拿去还了债务,今年的地钱还等着合伙人垫付呢,父亲又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雪上加霜。 我突然脑袋一转,转身出去了。 “木子,你在上班吗?我爸病了,在市医院……” 我知道林木子在和我结婚以前攒了些钱,这个时候也需要她来看一看。 “蓓蓓,我爸病了,这几天不要联系我了,有时间我会去见你,想你,爱你!”挂了电话我给我的真爱发了条信息。我们之间的默契从来不会给对方添加负担。 十分钟后,林木子焦急找到了我,看得出来一路跑着而来,突然对她没有那么厌恶了。 “怎么样了?什么病啊?”她走到病床前,看着昏昏欲睡的父亲,转头问向母亲。 母亲简单的把医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看得出来林木子也听的云里雾里,但看着还未清醒的父亲,都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她悄悄地从病房退了出来,我靠近她,拉起她的手,拽到了一边的角落。 她好奇的盯着我,等待我要说什么。 我抿了抿嘴,我很明确让她来的目的,但是多少还是有一点心虚“那个,你那不是还有几万块钱吗?能不能拿出来给爸垫一下医药费?” 她立马皱起了眉,扬起脸看我,和刚才关心我父亲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种了两年的地,两年不回家,两年不管我和孩子,我没让你拿回来一分钱,你们家看病的钱都拿不出了吗?”她那质疑和高傲的样子又看向我,我回答不了,闪躲着她,但又想狡辩,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反驳她的理由。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爷爷的电话。我一转念,下一个目标又来了。 “行了,别和我说没用的了,我不用你的钱行了吧!”我甩开她的手,走向另一边,接起了爷爷的电话,留在林木子在那里冷冷的站着,眼睛里不仅是愤怒未消,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看见了她擦了擦双眼。 我生情泪下的和爷爷说着父亲的情况,夸大其词的把医生的话再次重复了一下,言外之意,生死未卜,更关键的是说住院费不够了,电话那头的爷爷一听,挂了电话,立马打车赶来。当然带着父亲的救命钱,自然是多多益善。 出乎意料的是二叔也和爷爷一同赶来,自从几年前父亲和二叔断了联系,我们和二叔再无来往,本以为他又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一进 分卷阅读93 屋就拿出了四万块钱,放在了母亲的手里。 “大嫂,先给大哥看病吧,这是我和爸一起拿的,不够我们在想办法。”二叔看向此时不省人事甚至有些可怜的父亲。或许去年父亲不再赌博了,也种了地,走了正道,让二叔刮目相看了吧。而一旁的爷爷,从进病房就心疼的一眼不错过的看着父亲,此时此刻才知道亲情是多么难能可贵。 探视的人过多,影响了医院的环境,20分钟后,在一阵阵嘱咐和不舍中送走了爷爷和二叔。 静坐下来的母亲,才想来我们一天没有吃饭,看着才微微翻身的父亲,看似有所好转,我定了晚饭和母亲说起话来。 “你看,还是亲哥俩吧,关键时刻还是你二叔!”母亲看着包里的钱,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我却记得母亲曾经也说过,二叔是最能占便宜,最自私的小人。反正他拿了钱,现在就是一家人! 这一夜父亲输了一夜点滴,我在医院的走廊打着地铺,母亲守在病床前不敢离开半步。 夜里我给蓓蓓发着信息,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她是我最惦记的人,也是最懂我的人,蓓蓓的嘘寒问暖,让我有了支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至于林木子自从离开医院,我们便不再有联系。 第二天早早的我就走进病房,看着父亲的情况,这时父亲微微睁开了眼,面色红润起来,他摸了摸头,有些头晕,我抬了抬他的双腿,有知觉,也能对答如流,他说饿了,想喝粥,我和母亲这才露出了笑容,护士来量血压做检查,一切正常,但是还要输液观察。 我越想林木子越生气,趁着父亲见好,我想起林木子那里还有诺一这几年我们家他们家给的五千块钱压岁钱,我开车直奔家门。 一推门,见林木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也不和我打探父亲的病情,我气冲冲地走进卧室,她听见我开柜门的声音,迅速跟了上来,我直接翻开了平时压在柜角装着压岁钱的小包。 “你干什么?”她试图抢下,没有我眼尖手快,此时钱已经在我手里。 “我爸要转院,你都不关心关心吗?”我瞪着她,她好像更有理的认为我们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本身就是错,不甘示弱的对我说“这是孩子的钱!” “孩子的钱也是我们家给的!况且我现在急用!” 不等她分说,我把她推一个踉跄,转身就走,余光中看见她咬着牙,无可奈何的坐在地上只能看我消失的背影!我心里暗喜,这样的女人还是需要这样的手段才能治理! 我和母亲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第三天父亲明显好转,能看书,坐起来吃饭,但是走路的时候还是会头晕,医生还是建议继续治疗,可是父亲怕耽误病情,执意转院去了省城更好的医院。 省城的医疗条件自然是优越的多,一周时间父亲得到了更好的治疗方案和康复,自然费用也昂贵,眼看着四万块钱就所剩无几,父亲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但是要配合长期吃药,稳定病情。我也放心的回去种地,可是买种子的钱不知从何而出…… “大姐,我有病了你知道吗?现在还在住院,你那能不能借点钱?”坐在病床上的父亲给这个我好久未见的大姑,他几年不联系的大姐,打起了电话。 “哎呀,我哪有钱啊,你做什么都那么风生水起的,我这么穷,怎么能有钱借你呢?”电话那头大姑妖里妖气的回答道。一句打探父亲病情的意思都没有! 我知道早些年父亲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借过很多钱,其实都是偿还赌债,我这个大姑,比我那个二叔更早就不和父亲联系了,人在外地,靠打工卖苦力,听说有一年发生了意外,姑父的腿折了,赔偿了很多钱,过年过节会回来一趟,看看爷爷,虽然在一个屯子,并不和我们走动,母亲说她小气,这辈子也过不好。我自然不和他们熟络! “那行了大姐,以后咱们别联系了。”父亲果断的挂了电话,看向我“你就当你大姑死了!” 父亲这次病了十天,四万块钱花的所剩无几,却看清了很多人,二叔不仅拿了钱,还在家里给父亲祈福拜佛,煞有其事的想图个心安理得。这次我和二叔的关系从以前的一言不发变成了亲密无间。 种地的钱最终还是合伙人垫付的,父亲偷偷和我说去年的收成好,今年秋收卖粮的时候一定不能合伙了,把好的地界咱们留下,这样就能多挣钱了!自从我和林木子闹了之后,她从此便不再和我说话,随着诺一一天天长大,她见到我只会说钱不够,一次次争吵后我不再理会她,最后她在上班之余,周六周日又找了一份兼职。她和诺一就彻底的住在了她娘家。 而随着我和蓓蓓每次在一起的开销也着实让我吃力,一不做二不休,我只有提前打探好林木子的行踪,在对她语言上的关心,让她对我放松警惕。我把蓓蓓带回了家,我能给她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畅享未来,没有给林木子做过的我都为她做过了。我们这对真夫妻早就名存实亡,有时我和蓓蓓成双入对。仿佛林木子才是多余的! 第四十八章 婚变 分卷阅读94 这一年,水稻的收成没有预想的好,在父亲的精打细算下分了地界,靠着河岸的几十亩地被雨水淹的颗粒无收,本以为安去年的预期,我们马上就还完了债务,补全了当时种地时合伙人垫付的亏空,居然就剩一万块钱。这一年的辛苦等于白白断送了。 银行的贷款是三年,只要按时还上,可以续贷。林木子多次埋怨,控诉着我们家种种“罪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们家的底线,甚至过年都带着诺一回了娘家,好歹我父亲在这里也是要脸面的人,她这么无情的打脸,让我们家无地自容。当然随着我和蓓蓓的相处,纸包不住火,母亲多少还是知道的,母亲只问我一句“她有钱吗?” 我和蓓蓓盘算过未来的日子,她和她的丈夫也闹过离婚,按照她的说法,应有一笔不菲的金额,这就更加坚定我娶她的决心。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本以为眼前的窘迫只是暂时的,没想到那天父亲被通知去了镇里开会。 一个八十岁的村民,上吊而亡,留下了遗书,家属上告,却牵连了父亲。 很多年前这个老头聚众闹事,倚老卖老,父亲为了打压,曾打过这个带头挑事的老头。谁知第二年老头便得了脑梗,偏瘫卧床不起就是十多年,父亲领着做各项检查,医生也澄清了和挨打的事情无关,父亲出于愧疚逢年过节都送吃送喝。他的一双儿女,常年在外打工,还总向老头要钱,言外之意当年怎么不敲诈一下父亲,是不生活就不会这么拮据。老头清醒的时候交代儿女,不要难为我父亲,当年确实是自己不对,谁知这老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居然留下一份遗书上面粗糙的诉说着父亲的罪行,导致他生活不能自理,最后生不如死。就这样,由于当年没有电脑病例,当年的大夫也不愿意出来作证,父亲解释不清,被定下了暴力执法的罪名。并惊动了省城,她的一双儿女要求赔偿五十万。 迫于压力,给了父亲处分,撤了一干就三十年的工作,还要面对巨额的赔偿。一下子让我们一家就陷入了绝境。 看着愁出了白发的父亲,那十年前风姿飒爽的样子已不在,那呼风唤雨的时候也回不来,自从我娶了林木子,我家一天不如一天,我突然有种必须和她离婚就能好起来的奇怪想法,又想起蓓蓓的巨额财产,也势在必行。 这一年的林木子很努力,仿佛真的做到有我没我都一样的生活,工作上她居然升职了,加了薪,还有兼职,自然比我富裕的多。但是她却吝啬给我花一分钱。多少次我想要回工资卡,她却多少次以这是我应该对孩子富有的责任堵我之口,离婚这件事,我要好好预谋! 随着我和蓓蓓的事人尽皆知,她和她的丈夫也闹得不可开交,离婚协议也已经写好,我告诉她,钱要,房子要,车也要,商店也要。只有我们什么都不缺,才不能为未来发愁!我只想拖一拖她,这样的要求她的丈夫不会同意,关于林木子我还没想好对策! 谁知一天晚上,蓓蓓突然打来了电话。 这几日我在讨好林木子,所以都在家陪孩子。 我拒接了很多次,她却给我发来微信“在不下楼我就上去!” 我吓出一身冷汗,看着屋里林木子和诺一早已睡下,我迅速穿好衣服,下了楼! 六月的夜晚,不冷不热,这个时间还有人在院子里闲逛,打发睡不着的时光。我避开别人的视线。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她在家!”到楼下我就看见她来势汹汹的样子,我不下来,她真的会上去! “我离婚了”她斩钉截铁的说完看向我。 我诧异的看着她,那些条件?我心里盘算着她的丈夫是不是一个傻瓜? “车给他了,孩子给他了,商店的股份也有我的!”她一副赢了的样子,等着我的答复! “我……你给我点时间。”我不敢看她 “你是不是不想离婚了?你还爱她是不是?”她不依不饶。我没法解释我对林木子的感情,这个时候早就不是爱情了,是亲情?自然也不是,我每次看到孩子那无辜的眼神,我曾今坚定的心就变得柔软起来。 “我怀孕了!”她继续说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我突然不知所措起来,我拉起她的手,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并不是骗我,这一刻居然心疼站了半天的她,拉着她上了车。 “半个月时间,你要不和她离婚,我就把孩子生下来!”她生气的嘟起嘴,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这个女人有了我的孩子,这感觉和林木子有诺一的时候并不一样,我多想让她生下来,多想当这个孩子的爸爸,多想告诉她这是我们爱的结晶,可是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从骨子里我还是怕林木子的,怕她说一不二的性格,怕她永远看不透她的心里,虽然我嘴上总是得势,但是我知道她有血雨腥风的气魄! “好,我答应你,给我时间!我先送你回去。别着凉了,宝贝!”我疼惜的看着她,这时的我,两边的女人都得罪不得! 这一 分卷阅读95 夜我无眠。离婚的计划不得不浮现眼前。 为了讨好林木子我和她相安无事好几天,可是不能这样下去,不制造矛盾怎么上演离婚的好戏。可是,这时的我不能硬来,哄着她先把财产做好分割,突然间,灵光一闪! “老婆,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现在很难!” 一个晚饭后我和她难得的没有争吵,她在看电视,我凑在旁边。 “嗯,我知道”被我哄了几天的她语气很温柔。 “咱们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我脑子里不停的旋转不能自己说不让她续贷,应该把问题丢给她制造矛盾! “嗯?三年了,不是我说你,你回家几次?当初说好的钱呢?”我就知道一提起贷款,她精神劲十足。不依不饶就怕落下了什么。 “哼,那你什么意思呢?”我冷笑了一下,成功的把问题扔给了她。 “我不会在续贷了,丑话说在前头,以你父亲的身体状况,真有问题的时候,还钱的是我和你!”她很坚定! “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的呢?我家用你还了吗?你自己说少你吃少你喝了?”我也开始挑战她的底线,每次我都以无理的辩述把她气的哑口无言! “我不想和你说,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果然,她每次都是这样收场! “对,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何必勉强在一起呢?”我试着激怒她! “那我们离婚吧!”她说完抱起在一旁看电视的诺一,关上了房门! 她摆着一张臭脸,两天我们没有在说话,我回到了母亲那里,等着她来找我,以不变应万变。 我实在耗不过她,三天后吃过晚饭我若无其事的给她打了个电话 “走啊,领孩子去公园吧!”这也是我惯用的伎俩,知道她不会消气,但是我以陪孩子的名义,她从来不会拒绝。 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夏天的夜景甚是美丽,诺一撒欢是的跑在前面,这种有我陪的时光孩子很是开心,可能为了孩子开心,即使我和她从未和好,但是她也并不拒绝。 “老婆,那天我错了,我知道一直让你贷款我也不愿意,可是我家的情况,我不能不帮我爸啊!”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看了看我,似乎对我的转变很是惊讶! “这样,咱们假离婚吧,就不用贷款了,我也对我爸有所交代,你说好不好?”我直奔主题,试图看着她的表情。 她先是诧异看了我一眼,又沉默了一会 “我想想!” “你说咱们的房子,贷款还有十多年,十多万!给你你也不能要啊!”我让她看出我的真诚,我也知道她善良,并试图给她洗脑! “诺一还小,咱们就是离婚了,和现在的生活也是一样的!就是不给我爸贷款了,何乐不为呢?”我补充道! “嗯……那协议怎么写?”她似乎动心了。 “房子是我名,还有贷款,给我,孩子呢给你,我每月多写点抚养费。这都是假的你怕什么?我还能给你撵出去啊!不看你,我还得看孩子呢!”我说的更加真诚,以至于到底我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想起蓓蓓肚子里的孩子,拖一天就大一天,我只能这样了。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最好?”说完我牵起好多年没有牵过的她的手,信誓旦旦的放在嘴上亲了一下。最后我还提醒一下,今年的贷款是最后一年,要提前续贷! 这两日我一直在家,蓄势以待的煎熬的看着林木子的一举一动。看得出来她心事重重。 第三天的早晨,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她的深思熟虑,她终于答应了。 像往常一样,送完诺一上学,我拉着她把车开到了婚姻登记处门口! 车停了,她问我“真的要去吗?” 我看着她犹豫的表情里,眼圈渐红,她是不知道这是一场假戏真做。这一刻我居然对她有了一丝怜悯和愧疚。 “那咱们在想想吧!” 她嗯了一下。我把她送去上班了。 当她下车的那一刻我突然恨了自己一下,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她反悔怎么办,我狠狠的敲了一下方向盘!开车去了蓓蓓那里,看一下一周没见的她! 蓓蓓的早孕反应很大,见我一脸的不高兴,一边恶心着,一边问我“你去离婚了吗?” 我不敢说我刚才的事,安慰她道“约好了明天去!” “你这么快就搞定她了?”她欣喜的跳到我身前,抱着我狠狠亲了一下。 “我告诉你啊,孩子我可不要,你也不能要!房子也不能给她!知道了吗?”她娇嗔道。仿佛早已为我们规划好了未来美好的生活! 我从身后抱起她,心里想这些不用你告诉我也知道! “我知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家不能接受我,等你拿到了离婚证,我就把孩子打掉。等我们正式在一起了,我在给你生个儿子好不好”她好像知书达理的为我着想着。 其实,我们家早就知道我和她的 分卷阅读96 事,但是结婚生子,在各个方面都不出众的她,确实我们需要体面! 第二日,林木子主动约我在去一趟婚姻登记处,她的兼职工作量变大,她可能想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心去工作。就这样,我们在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面前明显一对假离婚的样子,没有劝说,没有过问,最后她在孩子的问题上想多写几句,被我一把抢了下来。她迟疑的看着我我虚伪的笑着,说道“不用那么认真!”就这样,我拿到了离婚证,这一场结婚、离婚经历了七年的挣扎,草草收场! 第四十九章 对峙 我拿着离婚证飞快的赶去找蓓蓓 “看,我离婚了!”我高兴的抱起了蓓蓓。这一刻仿佛谁也阻挡不了我们。 这几年的相恋让我更加坚定的爱上这个女人,我知道她为我受的委屈,我理解,我心疼,多少次想正大光明的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尝遍她爱吃的所有,和她朝朝暮暮,和她厮守。 虽然无数次的争吵,但是我理解她这份爱我的心情。 蓓蓓抢过离婚证翻看着,眉眼带笑。 “那……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吧!”她邪魅的对我说。 我被她的话吓得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想起的却是我怎么和林木子交代,又晃过神来,不对,我不需要和她交代,也不对,我是骗她假离婚,还是不对……我的脑子乱了起来。 “嘿嘿,逗你呢!”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似乎想看我的态度。 我瞬间理清了思路“咱们两个都刚刚离婚,这个孩子这时候出现,不是证实了你我婚内出轨了吗?对我们双方都不好吧!” 她勉强的点了点头“但是我要去省城最好的医院,我不能在这里将就!” “好!”我心里暗想只要她同意,去北京都可以“当然得领我的宝贝去最好的医院了!” 抱起她宠溺的笑着。 夜晚我回到了母亲那里,暂时稳住了两个女人,却让我身心疲惫。看着一脸忧愁的父母,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去省里医院的费用又从哪里出呢?左思右想我还是和母亲开了口。 “妈,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走进母亲的房间怯怯的说。 旁边的父亲鼾声如天,看得出来母亲辗转反侧,母亲坐了起来,示意我出去说。 “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你这几天不对劲!”母亲拉住我坐到后屋的床上。 “我……我……孙蓓蓓怀孕了。”我实在没有了办法,只有老实交代了。 母亲也楞了一下,瞪了我一眼,“看你干的好事!”咬牙切齿的对我吓道!“需要钱是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等我说话,母亲紧接着说道“赶紧打发了那女人,这传出去多丢人!”说完,转身从床边的柜里翻出一沓钱,递给我“这是当初你拿回来的那五千块钱!咱们家都这样了,你能不能不添乱!”母亲又严厉地数落着我,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母亲的骂。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妈,我觉得孙蓓蓓能帮助咱们家!和她在一起可能比和林木子要强的多!”我极力想为自己辩解道。 嘘!母亲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别让你爸听见!”“虽然林木子和咱们家格格不入,但是那孩子的为人秉性是万里挑一的,你爸知道你这么做,还是接受不了的!”我自然知道父亲的想法,林木子确实是我们家的一个门面,我和她的婚姻让很多人刮目相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她更像一股清流,人品和家教都是数一数二,虽然我并不想承认! 当上次母亲问我孙蓓蓓有没有钱的时候,我就知道母亲对我和蓓蓓的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也是两权相害取其轻吧! 第二天我带着这五千块钱和蓓蓓去了医院。 在她额头上冒着虚汗,脸色苍白,双腿不敢支持走路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好心疼眼前这个女人,从心底想爱她一辈子。我抱起她,轻声的问“宝贝,疼吗?”她虚弱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我承认我对她是动了真情,如果对林木子的关心有对她的十分之一,可能我们也不会走到水火不相容! 抓了一个月的药,这件事我也是地第一次经历,只是买了很多她爱吃的好吃的,便把她送回了家。这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处理好和林木子的关系。想起蓓蓓的样子,我想必须给她一个说法了。 林木子并没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当蓓蓓得知林木子还在我们住的房子里没走,她每次给我打电话都要哭一场,为了我离了婚,打掉了孩子,我居然还和林木子过着以前的生活,她三番四次的以死相逼,让我焦头烂额,既心疼她又不知所措,看来我真的要和林木子做个了结了! 我思前想后计划着天衣无缝的计谋,也都一一让我否定,林木子忙完这段工作已时过半月。便带着孩子回到我们的家。这半个月时间我并没有想出能赶走林木子的好办法!她似乎对眼前的生活甚至满意,她幼稚的以为,真的就是给我父亲一个交代,在这个社会假离婚的人很多 分卷阅读97 ,为了买房子,为了债务转移财产等等。她是一个多虑的人,可能是我前期哄她很久的铺垫,这次她就错在太相信我。 在蓓蓓和我刚哭闹之后,我鼓起勇气给林木子打了电话!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摊牌吧。 “喂,你在哪?”我明知故问道。 “我在家啊,我能在哪?”她诧异的问我。 “我们都离婚了,你还在这,合适吗?”想起我的蓓蓓,我开门见山的质问她。 显然她被我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升高了语调。 “你说什么?”不敢相信的又问了我一遍。 “我,我说让我爸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语无伦次的说着,怎么把事情推到了父亲身上,便立刻改口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走吧!”我实在演不下去了,婚已经离了,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不怕最后的坦白了。 “你回来,咱俩见面谈!”她突然冷冷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思前想后,事已至此,我只有去面对林木子。我忐忑的往家走,以往的楼梯也变得漫长和沉重。 门打开的一刹那,我以为的林木子会是劈头盖脸的数落我,打我,但这些我都已经不怕她了。 可是眼前的她冷静的让我更可怕,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不敢挑起话题,只有伺机而动。 “你这是骗我离婚!”她的语气没有一点生气却像一个审问犯人的警察。 她没有问这个女人是谁,没有问我们多久了,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一切出乎我的意料,这一刻的她好像智商在线,难道被我骗她离婚这件事侮辱的物极必反? 屋子里的空气凝结的像冰一样,我不敢看她,却还想张嘴替自己辩解,我只有故作镇定的走向屋里,狠狠的关上了门,以示威仪,不在说话。 门外依旧静得可怕,我才好好看看我这个家,三年里这个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我在这里住的日子加起来没有三个月,这个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是我一回来就可怕的住所。这个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我和她没有一日共同居住过。干净的墙壁,豪华的柜子,一切都即将成为过去。 只听房门砰的一声,她走了。 这一晚她没有带孩子回来,而我也回到了乡下。我以为这样就能逼走她,便不再和她联系。 这几日蓓蓓再次给我施压,如果我还不赶走林木子,她就要和林木子谈一谈,我深知她不是林木子的对手,她的出现只能把事情裹挟的更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以林木子那善良懦弱的性格,这时的她应该是最脆弱,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婚已离,协议已签,没有任何挣扎和挽回的余地了,这一刻我盘算着娶蓓蓓过门,我们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事与愿违,林木子不吵不闹的回来了,把我也叫了回来,而且没有离开的打算。 “她叫孙蓓蓓,开五金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婚内出轨并且骗我离婚是很严重的!”林木子像变了一个人,她从哪里得知蓓蓓的这些信息,她这一连串的冷言冷语让我心虚害怕。 “你想怎么样?”我磕磕巴巴的失了阵脚。 “想让我给你们倒地方?离婚协议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出轨我净身出户?”她挑衅的看着我,步步紧逼“我不会走,不然咱们起诉吧你什么都得不到!”她笃定的看向我。当她把她和蓓蓓承认了婚内出轨的聊天记录和我开房记录都拿出来的时候,我双腿都软了下来,更被起诉这两个字吓得瞬间失去了斗志。我就知道林木子不简单,这时的她不是那个任凭我们摆布的傻白甜了。是我失算了我的计谋还是低估了她的智商。 “媳妇,我错了!”此时的我求生欲大过一切,扑通跪倒在她面前。一边抽打着嘴巴,一边即兴的表演。“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她怎么能有你和孩子重要,我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呀!”我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煽情着,等着她的反应。毕竟生活这么久,刚才还雷厉风行的样子瞬间又被我感化了“起来吧,真情假意看你表现再说!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她扔下一句话,转头不再理我! 这一夜,我无眠,百般思索怎么周旋在这两个女人之间! 我不知道林木子下一个举动会是什么,我也不再敢联系蓓蓓,毕竟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我害怕她要求我和她去复婚,那所有的一切即将前功尽弃,我还要失去我最爱的人。可转念一想,马上续贷了,林木子不至于傻到为了我和她这不稳定的婚姻还要去担保。自然这两者制约着,看似事情有变化的余地。 果然林木子没有提及和我复婚的事情,这几日和蓓蓓的断联,她不停的给我打电话,而假意悔过的我哄着林木子不敢接。本以为能掌控这一切的我,事情却早已失去了控制。我一边倒向林木子,在我说了无数个孙蓓蓓不好的,终于有一件事能制约住林木子“孙蓓蓓这个人曾经威胁我说去单位告我,所以我才被她蒙蔽了双眼,我丢了人不要紧,工作在丢了,孩子的保障不就没了。”我可怜巴巴的给林木子讲着大道理 分卷阅读98 ,试图让她以大局为重!不要闹得鱼死网破。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杜撰的,蓓蓓就因为我是个有工作的人才仰慕我,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那边我安慰着蓓蓓不要给我压力,林木子这个难对付的女人需要我和她同心协力,不能在添乱了,万一她真的起诉,所有的东西我都得不到了!蓓蓓听了我的话,自知轻重,便不在逼问我。眼看着续贷的日子就要到了林木子是不是等这一刻,似乎想证明什么,但是她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更让我焦急。 眼前的林木子冷静的让人心疼,她看着这个一无是处的丈夫,自始至终没有从心里真的爱过她的人,她悔不当初,但又是咎由自取。她心底的痛,无人理解,她心底的伤,撕心裂肺。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因为丈夫出轨大吵大闹,相反她通透的面对这件事不痛不痒。她的善良让他利用,她的软弱让他欺凌。她曾经真的天真以为这是所谓的假离婚,虽然她猜到他不忠的事实,但是没想到能为了一个不如她的女人算计自己,更丧心病狂的把所有东西都骗走! 她并不能轻举妄动,她在等待他们家的态度,如果他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制止,也就证实了这一场暗算都是他们一家精心策划的。续贷的手续就是最好的验证结果。 第五十章 分道 父亲因为自己的事愁的郁郁寡欢,每天都在四处借钱凑齐这笔巨额的赔偿款,本就入不敷出的生活变得雪上加霜。在我小时候种下的木材也变现给了借给我们钱的人,能卖的都卖了,一周后,终于把钱凑齐了。 母亲到是很关心我这件事的进展,隔一天就问我近况。 “马上续贷了,你得哄住林木子啊!这笔钱对咱家来说很重要啊!”每年一样的话母亲一到日子就会重复说很多遍。 “妈,今年好像……好像不能贷那么多钱了。”马上纸就包不住火,一旦办理续贷手续就要拿出证件,那时候就水落石出了。 “怎么回事?”母亲质疑的看着我。 “我和林木子离婚了!”我不敢看母亲,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母亲抬高了嗓门,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因为孙蓓蓓吗?你到底怎么想的?”母亲继续追问我。 “不,不是,是林木子不想给贷款了,非要拉着我离婚”我把责任都推给了林木子,反正离婚这件事我没吃亏。“房子是我的,孩子是她的!”我有点得意的说。抬头看向母亲。 “我说的是假离婚,不然她也不能什么都给我啊”我继续解释着。 “哦哦,那还行!”母亲没在说什么。 “先别告诉你爸,续贷的时候我去和他说。”母亲给了我一个眼神“孙蓓蓓要是能帮咱们家的话…… 这么多年我和母亲都有相同的默契的,母亲的默许证明了我的选择是对的。 父亲还完了赔偿款,接着就要用续贷的钱在去还别人,本来前景很乐观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暗无天日,这拆东墙补西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三天后,当办完了所有续贷的手续回到家后 “林木子呢?怎么她没来?放款的钱怎么少了?”离婚的我自然借贷的金额就会减少。父亲看到了票据才想起来问我。 我看向母亲,没敢说话 “哦,这件事我来跟你说”母亲让我出去,以免说错了话,我当然知道母亲和我一样也是把所有问题推给林木子,果然,十几分钟后,父亲脸色难堪的推开了门,对我冷冷的说了句“离的对!” 这几日的林木子仿佛很忙,以往都回娘家的她,却不在回去,而是不论多晚多忙都回来,我为了哄住她,怕她真的去起诉,还要装作回归家庭的样子。后来我知道了她在不停的看房子,我计上心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按时的接送孩子,虚伪的也学着擦一擦地,有时候虚情假意的凑到她身边想说点什么,但都被她冷若冰霜的气场吓得退了回来,我心里盘算着,只有她买了房子我才能让她有一种顺理成章的离开。 此时的林木子很犹豫,进退维谷的处境让她难上加难,离婚后的他可能是露出了真面目,但是林木子还想相信他是一时鬼迷心窍,她看着那个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所有的高傲被无限的自卑击垮,她又想起这个相处七年的男人,有时候觉得很了解,可现在又无比的陌生。她独立了这么多年,身后无一人出谋划策,没有一人嘘寒问暖,读了很多书,明白了很多道理,可是现实中道理终究是道理,她一面保留着天真的人性,一面无依无靠的特立独行。此时林木子的父母在外地疗养,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的父亲说给你买个房子吧,你自己看,看好我打钱。 她虽然过不去自己身世的这个坎,但是她从来没有过怨恨,她只是想得到更多的爱。她也本以为父母还和以前那样会数落她当初的选择,也不会帮她,但是这一次她的心融化了。 她明知此时不应该买房,她应该争取她应得的财产,可是转念一想,离婚 分卷阅读99 协议已签,诺一马上需要学区房,这些都像催化剂,你不得为也得为之。和他,她做好了缘分已尽的准备。没有一点留恋,没有一点不舍。 过了续贷的时间,林木子心里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家的认可,让她和他已没有挽回之地。 就在这时,孙蓓蓓又找上了林木子,眼看时间过去快一个月了,他们联手没有解决掉林木子,她只有把堕胎的事,他为她做的所有,去他家的次数所有细节,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木子,本以为这些足可以激怒她,就算不能赶走她,孙蓓蓓也不能让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他们在和好如初。可孙蓓蓓的用意都在林木子的眼里,这个女人她根本没放在眼里,她不气不恼的态度反而让孙蓓蓓无计可施。 林木子知道即使要结束也要有体面的过程。 她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你儿子外面的女人已经找上家门了。你们来处理一下吧!”林木子言简意赅的说完听着那一头错愕的语气,和马上就到的态度,林木子心想彼此都心照不宣还要走一场表演,她深知离婚后他们家会如何诋毁,也知道他们家所有的承诺都像随口一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和他们家上演的一出好戏吧。 很快,我被叫到家里,在来的路上母亲就给我带了电话,这次我们都猜不出林木子的意思,让我见机行事。我被装作不知情那样,在父母进屋后十分钟打开了家门。 这是父母第一次来我的新房子,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显得有些局促,这豪华的装修父亲眼里就是挥霍,当初救济家里该有多好,我看得出父亲的不满意,但当务之急却是处理眼前的事情。 冷静了这么多天的林木子居然在我父母面前哭哭啼啼,把我和蓓蓓见不得人的细节一一说出。母亲不停的安慰着,并数落着一旁试图想狡辩的我,她咒骂着蓓蓓,我不自主的站起来维护起蓓蓓,却发现不对,我又搬出那个我编织蓓蓓会害我丢工作的谎言。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和蓓蓓当断就断的原因。她哭诉的更厉害了说我根本不知道错。 是的,我没错,在父母都觉得我没错,我哪里有错。我看向母亲,不敢说话。 母亲说尽了好话,但是终究没说一句让我们复婚,父亲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夸了几句林木子的为人和我犯这样的错误,需要的原谅的话,最后,父亲斜躺在沙发上,血压升高的样子,大口喘着气,借此机会我还不忘数落一下林木子。 “你别说了,给我爸气过去怎么办?”我扶起父亲“我们的事自己处理!” 林木子知道他们家的态度很明确,最后在他爸给他争取的原谅中结束。这一次谈话他们没有呵责一次自己的儿子,他被逼承诺半年内处理好孙蓓蓓的事情,回归家庭。这争取的时间,都是在给彼此面对未知的进退留有余地吧。 林木子最后选择了一个物美价廉的老房子,她要感恩这次父母的帮助,不能肆意的挥霍,买房前她还是要和父母从长计议。 林木子的父母闻讯结束了原定的行程,也想回来知道林木子的实际情况。 林木子把一切都告诉了父母,林木子学到了父亲的沉稳和冷静。父亲没有发怒,而是语重心长的说 “房子你买吧,你们协议都签完了,他们那有贷款的房子你能分到多少钱?诺一丢给他们家,孩子的一生也毁了!”父亲低着头,就像七年前父亲那句“过不好就回家”的预言终于兑现。 “别因为这些,把自己身体弄坏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父亲更在意的是我的身体和孩子的成长。耳濡目染父亲的宽厚和善良也是林木子到最后都不会有那么绝情的一面。 我跑前跑后的帮林木子各个小区看房子,在林木子最后定下来的时候,我又忙前忙后的帮着办理手续,钱交上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这个女人终于要离开我了!我也不再顾及和她的情分,当她一个人顶着炎炎夏日买沙子,运水泥装修的那段日子,我赶紧跑去安慰我心爱的蓓蓓。我更加肆无忌惮的和蓓蓓畅想我们美好的生活! 一个月……两个月……我再三催促林木子的装修进度,蓓蓓已经耗尽所有耐心,林木子不吵不闹不走的态度,让她没有安全感,无数次和我吵闹让我逼走林木子。我和蓓蓓两个人的计谋也赶不走林木子,无奈我只能摊牌和她谈条件! “房子装的怎么样了?”我特意晚上回来挑起话题。 她斜视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和我何干?” 我知道又自讨没趣,但是还得继续。 “我们谈谈吧!” 她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说我当初骗你离了婚,你说我和你有什么可分的啊?”我继续装穷道“房子有贷款,给你,你能还啊?孩子一直你带了,怎么跟我?”我还是把这看似合情合理的结果传达给她。 林木子像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说“孩子她喜欢跟谁就跟谁,是当初你非要给我,至于房子,我看见你在张贴卖楼的消息了,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当林木子买完房子,我便偷偷的把这个房子出卖的信息发给 分卷阅读100 了中介,她就像侦探一样,我很讨厌她既猜人心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我……两个房子费用多大……”我口无伦次的掩盖着事实,蓓蓓要住新房,我答应她卖了房子的钱买新房,给彩礼,我好娶她过门! 林木子不在继续这个话题,我一时找不到突破口,也只有傻傻的怔着。 “你给我写个欠条!”她突然开口说。 我心里嘀咕,一个欠条就能捆绑住我吗?我就不给,你还能怎么了我。只要她能搬走写什么都行。我痛快地答应着。只见她转身从卧室拿出早已写好的欠条,上面写着我卡不懂的财产折价款十万元,还款方式有两种按月起付和一次性付清,条理清晰,逻辑清楚。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啊,反正我也没钱给她,便签了字,按了手印。就这样她心满意足的收起欠条,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张废纸。 接下来的日子相安无事,我和林木子的婚姻很多年前就有名无实,出轨也好,离婚也好,在实际生活中并没有太大变化,只不过这几年林木子和我们家格格不入让,在我们眼里她除了哄哄孩子也一无是处,既然没有爱,没有帮助,分道扬镳是最好的结果! 当林木子装完房子已经快过新年,当初父亲替我争取来的半年时间还没结束,这个脸面还是要继续撑下去的,即使我和林木子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林木子到是无所谓,我们离婚的消息一天不公开就要继续装一天夫妻。而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和蓓蓓抗衡到底! 两年没回去过年的她,今年带着孩子回去了…… 又一场看似团圆美好其乐融融的表演,我一分钟都要装不下去了,蓓蓓每天给我发着各种绝情的信息,每晚我都要安慰她都凌晨两三点,整个春节,我没和林木子说一句话。 我相信了书上的那句话 对的人早晚都会遇见 错的人早晚都会走散 第五十一章 扬镳 原以为我设计的天衣无缝,还是和林木子纠缠了快一年。这一年,我和蓓蓓争吵的更加严重,我除了偶尔会想她给我身体上的满足,更多的时候我并不想见她。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林木子离婚的事大家也都传开了,还有很多人见过我和蓓蓓的形影不离,但是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个社会,有情人,是男人炫耀的资本。 我急于把房子卖了,我知道在拖下去我和蓓蓓也要不了了之,林木子的心思显而易见,我一天不卖房子她就要住在这里不会走! 最后我妥协了,赔了所有的装修还低于市场价把房子卖了出去。 “这回你可以走了吧!”我毫不留情的问林木子。 “可以,我要把屋里的东西带走!”林木子看着孩子的卧室说道。 “不行!我都答应买房子的人了都给他们了!”虽然我没有答应买家,但是我现在一点便宜也不想林木子占! “房子钱什么时候给我?”她直奔主题 “没给我钱呢,你着什么急?”我看着她面目可憎的样子! 她不在说话,转身关上了房门,而我回来就是为了和她说这几句话,说完直奔母亲那里。 一进屋,母亲就看出我一脸不高兴,想起这么多年吵架的时候每次我都得理不让人的压制林木子,在语言上她从来打不赢我。自从离婚后,我觉得这个女人变得有脑子了,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她不需要语言上压制我,很多行为上让我无可奈何!这也算是她的高明之处吧! “怎么了?”正要准备打麻将的母亲见我问道,父亲去了二叔家,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债务越来越大,谈想卖地的事。 “房子卖了!”我嘟着嘴,并不高兴的样子。 刚要出去的母亲坐了下来,想继续问我 “还完贷款能剩二十一万!”母亲并不知道我给林木子写了欠条,还答应了蓓蓓的彩礼,母亲不解这是挺好的事,怎么我就不高兴呢。我见瞒不住,顺势说了出来。 “这个钱谁也不能动!”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咱们家多需要钱你不知道吗?你为了这些女人,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第二次见母亲发火。 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家,岁数小的时候我看着赌博的父亲,现在父亲不赌了身体不好了,债务多了,我又帮着干活挣钱,贷款,我不就任性这一次,为了我爱的女人吗?想到这里我先怒火中烧,咬下腮,愤愤地往出走! “你站住!”母亲见我生气,放缓了语调。 “儿子,我知道你和孙蓓蓓合得来,可是这个女人太普通了,和林木子是永远比不了的!”母亲语重心长的说“她还有一个儿子,虽然说没给她,但是早晚都要管的!” 我看着母亲,我不耐烦的样子,不想听她说话。她所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在一起可以像头婚那样幸福快乐! “这样,她要是能把钱拿出来帮助咱们家,我就支持你们结婚!”母亲见我油盐不进的样子,坚定地说完,转身准备出门!b 分卷阅读101 r   我站在窗户前,一脸迷茫,这条路,和我想象的好像一点不一样! 半个月后,房款打了过来,我听了母亲的话,按兵不动。 在两个女人那里我都一直推说,买家需要贷款的手续很繁琐,需要等等。我和林木子一点点断了联系,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已经搬走后,带着我的工资卡就真的消失不见。 看似一切好像是新的开始,又好像一直纠缠着没有结局。 终于在父亲第二次向我要房款后,我把钱交了出去。拿到钱的父亲不知是还了哪一份债,明显这几日心情大好。 情绪低落了好几天的我,觉得母亲的话还是对的。于是我给蓓蓓发起了信息。 “宝贝,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爱我吗?”我试探着问。 “当然了,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你看我图你什么了?” 想一想确实是,我没给她买过一件贵重的礼物,但是每次我有钱,都第一时间倾尽所有带她吃喝玩乐。诺一有林木子照顾的很好,我心里也只有蓓蓓让我惦记。 “那,我们结婚吧,彩礼先欠着,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很坚信我们的爱情,不会像林木子那样,一天到晚都是钱钱的质问我。 “呵,我不可能裸婚,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她的回答让我出乎意料。 “你不是有钱吗?”我挑明了态度。 “当初我们各自算计好另一半,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好规划我们的美好未来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拿,我凭什么看见你的真心啊!” 她解释的天衣无缝,让我哑口无言。她和林木子最大的不同就是每次都能从语言上压制住我。以前的我觉得她与众不同,现在怎么觉得这么惹人生厌? “好了,我们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在和她说下去。看着她一条又一条的回复,我看都不想看。 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母亲看出这一段我情绪低落,或许她更想知道我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儿子,卖房子的钱肯定是没了,接下来的事怎么办?”母亲主动问我。 “孙蓓蓓不想拿钱!”我直接了当的告诉母亲,也想问问母亲接下来怎么办? 母亲哼了一下,好像都在她意料之中。 三日后,父亲和母亲把我叫了过来,进行了一次意味深长的谈话。 “你说说吧,你小子怎么想的。”父亲一边说话,右手拿起母亲削好的苹果,同时和母亲认真的看着我。 “我,我……”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是事已至此,唯一能出谋划策的只有父母了。 “你呀,不怪林木子说你胸无大志!”父亲第一次赞同林木子的话,我听起来很难受。 “孙蓓蓓要钱,林木子也要钱,我还给林木子写了欠条……”我语调越来越弱。 父亲手里拿着几口就吃完的苹果,听我说完,一下子就把苹果核甩到我面前,好像发泄着怒其不争。 “我要向林木子要回工资卡!”我不甘示弱的抢着说。 “你不给人家写欠条了吗?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知道不知道这东西有法律效益!”父亲说着我听不懂的法律效益是什么但是我理解他说话的意思。突然我联想到了,欠条上的按月起付和工资卡的关联…… 我狠狠的拍了自己头一下,后悔的说 “工资卡是要不回来……” 一直旁听不说话的母亲,这时拿起了电话,我和父亲看着她,父亲似乎知道了母亲的意思。 “木子啊,孩子呢?我们都想孩子了,最近你忙什么呢?”母亲居然给林木子打了电话。我不知道母亲这是什么用意,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每一句。 简单的寒暄后,母亲直奔主题的劝我们和好,为了家庭和谐,为了孩子成长,那些所有电视剧里劝合不劝分的台词,一一用上。我想冲上去打断母亲,我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继续和林木子生活的。 林木子用她的逻辑,打消了母亲的念头,并让母亲无话可说。我在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 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父母的意思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木子的态度很决绝,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我只有把心思全部扑到蓓蓓身上,我相信她还是爱我的,她还是和林木子不一样的! 诺一上了小学,我再次见到林木子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她变瘦了,变好看了,升职了,一切都比眼前的我顺意多了。我又想起,昨天蓓蓓再次因为工资卡的事和我生气。她既然风生水起,我为什么要让她万事如意?他们家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听说她弟弟病情时好时坏,所以每个周六周日她都让我把孩子接走,终于我要发泄我的不满。 “你拿着我的钱,凭什么还把孩子给我们家?”我不能让她过得如此安逸,心里不停的咒骂。 “你真的很有意思,别忘了你欠我的钱还没给呢!”她好像对我说出的话很吃惊但又觉得从我口中说出也正常。 “我 分卷阅读102 啥时候欠你钱了?你有病吧!”我打着无赖,否定着。“我爸妈没时间看孩子,过一段就出门了!”我撒着慌把孩子推给了她。 她把手机直接挂断了,我还想继续在气势上辗轧她,可一次又一次的无法接通!我恨恨的又咒骂了她几句! 我还是把孩子接了回去,她就像一个拖油瓶,爱不得恨不得! 我还是咽不下她风生水起的这口气,仿佛告诉所有人她离婚离对了一样,第二天我再次发微信告诉她孩子买玩具的25块钱我没有。过了三分钟,她转来了一百块钱直接把我拉黑后,好像在侮辱我,钱我没收!就这样我们没有了任何联系! 而我和蓓蓓的感情也处在了水深火热当中,当初随口一说的买房子,给彩礼成了每次她和我吵架的话题。与其让她认为我把钱给了林木子也不能让她知道钱拿去还债了。她变了,变的和以前的林木子很像,甚至比林木子还现实。她每天都要去她前夫那里点货,卖货,我和她慢慢产生了说不清的隔阂,当初非你不可的决心都败给了现实。每到深夜我都会想这两个女人,惦记我钱的林木子,虚情假意的孙蓓蓓,我的真心到底得罪了谁? 终于,在半年后,蓓蓓说了句“太累了,不打扰了“”潇洒又无奈的把我和她的感情划上了句号。 我也变了,我悔恨当初轻易的和林木子结婚,我想念那个最爱最真的莹莹,和蓓蓓的感情就像一缕青烟,美好但是会随风飘散。午夜也会想,如果没有家庭,没有婚姻,我一定重新选择只为自己活一次,三十多岁的我,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何去何从? 第五十二章 绝路 父亲卖了地,这几年的折腾没有剩下一分钱,卖地的钱只够还一份贷款。而我也走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而父母更关心的还是剩下的债务怎么去偿还。 我回忆着这几年和蓓蓓的美好,曾经我们不离不弃的誓言,我心有不甘的一次又一次的看她的动态却不敢关注,反反复复想问她真的舍得放下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想起我最难的时候她陪我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起她吃我给她买的小吃时简单又快乐的满足。为了这段情,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指点,本以为一切都会圆满,可是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一个月后我还是不甘的给她发了信息 “蓓蓓,你就那么狠心?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还是无数个我陪她熬过的夜晚,我们都不睡觉舍不得说晚安。 “可是你拿什么来爱我?”三分钟后她的答复让我无法答复。 “你还是想要钱?”索性一次说个明白。 “这都是当初你答应爱我的保障!”她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我能花言巧语的把林木子骗到手,却不能故技重施的用在她身上。 我没有回答,钱是不可能有了。最后我默默的关注了她,就像一种割舍不掉又不能继续的拉扯,只能用这种无言的回答去解决。 她朋友圈的文案字字戳我心房,而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诺一和母亲玩得其乐融融,有时母亲看着孩子也会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可是事到如今,又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家庭、债务、我,该舍弃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就这样春暖花开后,我把诺一送回林木子那里上学,诺一依依不舍的离开我们,而我们却如释重负般的解脱,父亲有一万个想法要带着母亲去外地投资,每一个方案都看似得天独厚。而现在无后顾之忧的我更是父亲的一个得力帮手! 就这样,不知父亲又从哪里弄到的钱,带着母亲去了沈阳。 一个月后,父亲和母亲在那里落了脚,和别人合伙做起了水果生意。看似利润可观,却每天依旧早起晚归,所以安排好这边的工作我也动身去了父母那里。 半年后又迎来诺一的假期,快两年没联系我的林木子给我打了电话 “孩子放假了,要去你那里!”还是以前的德行,和我说话就没见温柔过。 “我没空,我们都在外地!”孩子已经给她了,还不停的给我们送什么,我心里不悦。 “你听着,我爸妈身体最近不好,我工作忙,孩子放假了要去你那里!”她又重复一遍。 “反正来不了!”我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在和她废话。 看着一遍又一遍打回来的电话,我也把她拉入了黑名单,心里窃喜,你也有今天!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在我需要回去整理一些东西时,听说林木子过的不如以前,她父母病了,诺一没有人照看,只有雇保姆照顾她父母和兼顾诺一的生活,她很拼命的工作,没有听说再婚的消息,在经过孩子学校的时候,我也去想去看一眼孩子,可是转念一想不能让林木子知道我回来的消息,就匆匆的路过了。 无巧不成书,一个转弯,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蓓蓓的商店,我停了下来,向里面张望,又怕被人发现。突然间,一个梳着短发干净利落的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抬出一箱品,放在了货车上。他看着她笑着,擦了擦汗。她也笑着眼里全是 分卷阅读103 柔情。 秋风吹的紧,好像什么迷了眼,我快速开车离开了本不属于我的这里。 当我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屯子时,我大摇大摆的走在这个都得高看我一眼的村子里,大半年没回来这里变化不小,修了路,建了桥,我一往常态的皮笑肉不笑的和过往的村民打着招呼,而他们看见我都像没看见一般,有的人甚至远远看见我走过,转身看向了别人。我冷笑了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然,我是不在意的,在我眼里他们依旧是粗鄙的农民! 当我走到马上到家的一个转角,却突然听见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 “他们老王家啊,真是家风不好,当初称霸一方,对我们什么样,你看看现在,真是现世报!” 一个中年妇女像是拉着仇恨似的说着,另一个女人马上应声道“当初都娶不上媳妇的人家,可怜那傻姑娘,也落个离婚的下场吧!谁嫁给他们家都不带好的!” 听到这里我愤恨的跳了起来,快步冲了出来,恨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你看看你们自己家吧,你,女儿不也离婚了,还有你,你就靠着打工有什么出息?”我快速想着这个屯西住着的李大妈和王婆家的家事,心里一万个不服的辩解着。 “小子,你先看看你自己在说我们吧!”还想跟我一争高低的王婆被李大妈拉着,两人快步消失在我眼前。我捡起一块石头,向她们离去的方向丢了出去,石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泥沟里。 我愤恨的看着他们,这世道真是“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我收拾着要带走的东西,眼角的泪不由的就流了出来,是现在难堪的处境还是刚才触景伤情的感情,我不得而知。 这一走,又三年,我告别了这里,不想这个伤心的地方。和过去的一切人都断了联系。我怀着雄心壮志和父母在他乡,想着终有一日的荣归故里! 这三年,我依旧不言苦,不言累,父亲各种出谋划策,我和母亲辗转各种各样的买卖之间。出租房里的阴暗潮湿,买卖之间的勾心斗角,今天算计着明天的收入,年复一年。可我们的希望就在这次父亲突然病重打回了原型。 三年内我们的收入和开销,也只还上了部分的债务,老家各种名义的催款不停的找着父亲。父亲和我计划着回去看看,这三年的奔波也没有想像中的理想。父亲身体最近出现了异常,本打算等着回老家时看看,就不想走了。那个不冷不热的傍晚,父亲晕倒在了堆满杂物的门口…… 在沈阳最贵的医院,父亲住进了ICU,母亲带着所有的钱,只够交了三天的药费。我们看着父亲的病情一筹莫展。最终母亲还是拨打了也三年没有联系的大姨,开口借了这救命钱。 “医生,医生,我爸现在情况什么样?”终于看见了给父亲做完手术的主治医生,我急迫的小跑着跟着医生的步伐。 “正好,你来下我办公室!”医生对我说完,转头和和旁边的护士交代着什么,我只有快步跟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医生示意我坐下吧,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夫,我心里忐忑的就像等着宣判一样。 医生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报告单,和底下盖着的片子。看了看我说道 “你父亲的病很严重,之前有过高血压和动脉硬化史,这次脑血管突然破裂,出血量在30毫升左右,虽然做了手术,但是,还有渗血的现象,情况不稳定还要24小时观察!” 我听着医生的话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还有什么问的,也知道问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我行尸走肉般抬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出了医生办公室。 母亲见我,迎上来就问,我看着母亲熬红的双眼,额头突现的白发,勉强的上扬了下嘴角, “医生说挺好的!” 母亲长舒了一口气,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拍着胸脯一遍遍说着“没事就好!” 大姨打过来的钱,只够在ICU延续两天,当我再次和母亲一筹莫展的时候,医生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我的心七上八下,无数次祈祷父亲的病肯定是有转机了。 我明明看到刚刚从手术室拉出抢救无效的那个病人身后走出的这个医生。可能生老病死在医生眼里已是常态,他再次看向我时也并没有什么悲哀。 眼神里依旧平静如水,还是看了看我,对我说 “五天的ICU治疗,你父亲可以转出普通病房了。” 刚刚还害怕医生要宣布什么不好的结果,现在如释重负般,眉头不在紧锁。刚要询问父亲又的治疗,医生又继续说道“因为你父亲已没有在ICU治疗的价值了!身体各项指标虽然比入院之后转好,但是脑部损伤很严重,家属可以选择回到普通病房继续观察。”医生后半部的话让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是没有治疗价值?我是不是听错了,接下来怎么办?医生怎么这么不负责,直接说明白了不就得了。 “那我爸,我 分卷阅读104 爸是怎么治疗啊?”我又着急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医生斜眼看了我一下,似乎觉得我很不礼貌,我转头大声喊在门外的母亲。 我和母亲一并看着医生,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能医生觉得我们无知,摇摇头又不耐烦的继续解释道“回到普通病房我们有检测仪,每隔一段可以复查,根据监测数值我们可以对治疗方案有相对应的调整。如果,你们不想住院,回去也行,这种状态也会稳定的维持一段时间。” 我大概听懂了医生的话,可我和母亲关心的都是父亲还能不能醒过来! “我爸” “我丈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和母亲不约而同的问完都期盼着等着医生的答案。 “这个情况不好说,目前的状态短时间内不会清醒,也可能积极治疗后的哪一年会醒过来!”医生毫不留情的说“你们家属自己选择吧。”之后拿起桌子上的片子,不在和我们说话。 我和母亲瞬间就像一把火焰燃烧在心头,母亲冰冷的双手拉着我往出走,谁也不在说话。 “明天上午10点转入普通病房,如果家属没有异议,就在上面签字吧!”护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拿着一张纸指着最后签名处询问我们的意见。 我看了看母亲,母亲看了看我,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办理出院,也不能这个时候放弃父亲。 母亲拿起笔,斩钉截铁的签上了名字。 我低起头,这次真的走投无路。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母亲的手机,拨出了那个三年没打过的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听 我锲而不舍的拨打这第二次,我正要挂断拨打第三次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木子,你,你还好吗?”我语调十分温柔。 一旁的母亲叹了口气好像不指望什么,转身走向了窗口向外望去。 “你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别,别,我爸病了……”我怕她挂了电话,哀求的说着,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起码现在我想不起能借钱给我的人。 “你是不有病,你爸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三年了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孩子病的时候你出现过吗?”她不等我说完,一连串的问题把我又逼向死角。 “这次是病重,很严重”我接近哽咽的语调,想博取她的同情。 “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让孩子看一看!”她换了个平和的口吻说完便挂了电话。 展示完演技的我立刻回过神,和母亲抱怨着“你看,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母亲没有说话,就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突然拿起手机,快速的走了出去,我没想追。我思前想后,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依旧相信父亲一定能逢凶化吉,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第五十三章 回家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城市高楼林立,来这里三年,我从没好好欣赏过这里的风景,我站在这里,和医院内求诊、挂号的人一样,体会着不同的人间疾苦。我无暇看春花秋月的美,只有不停的挨头苦干,雨雪风霜也不知道累。 晚上十点母亲终于回来了,第一次看见脸上漏出点笑意的母亲从远处向我挥手。我站起来迎了上去,刚走近母亲身旁,她就从兜里翻出来一沓钱,笑着说“儿子,你看,赶紧去你爸交钱!”说着母亲把一些数值不一却整齐摆放的一沓钱,塞到了我的手中,我诧异地看着母亲,不等我问,母亲推着我催促着快去交钱。 这都要攥出汗的9845元钱,我留了45元我和母亲的饭钱,剩下的都交了上去。我刚要问母亲这钱……母亲让我把45元也交上去,别留了,我看向母亲,母亲眼里仿佛告诉我没事的,她有办法。我犹犹豫豫中缴费窗口最后也没有收我这45元。 我拉着母亲坐下,不等我问母亲先说起话来 “我回去把出租屋里咱们干活的工具能卖的都卖了,你爸这一病啊,生死未卜……”母亲有点说不下去了,哽咽道“明天房主答应把剩下的房租退了,不管你爸好不好,咱们都回老家!” 我明白了这钱的来龙去脉,也知道母亲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擦了擦母亲眼角的眼泪,叹了口气,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日,父亲转入了普通病房,我和母亲轮流照顾着。终于看到了父亲,与病倒之前的样子消瘦了不少,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鼻子里和臂弯处分别插着输氧和输液的管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眼一动不动。我和母亲没见过如此病重的父亲,母亲第一眼没有忍住眼里的泪水,吧嗒啪嗒的往下掉。 病房里只允许一人照顾,我退出了房间,强忍住泪水终于在走廊的拐角处也决堤了…… 退了房租我和母亲一心照顾医院里的父亲,不停的问医生父亲的病情,医生也是别无他法。 我和母亲食不知味的日复一日,母亲憔悴的一下子衰老了不止十岁,十天后,父亲还是老样子。 分卷阅读105 眼看医药费又要花没,这一次,母亲做了一生她唯一的一次决定。 “走,带你爸咱们回家!”母亲平静的告诉我这个事情就像她已经想了好久的结果,还是对父亲的病不在抱有希望。 “不,妈,没钱咱们在想想办法,我回去借钱,也不能让我爸离开医院!”我极力的制止着,父亲如果离开了医院可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昨晚我和医生谈过了,医生说可能住一年也是这个状态。我想你爸也会愿意回家的!”母亲和母亲结婚的这三十多年里,第一次给父亲做了决定。我想母亲这次是对的。 第二天一早,结算,转院,经过救护车7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回到了老家的病床上。 不论是家乡的医院,还是家乡的病床,都是家乡的家! 听到消息的爷爷、奶奶和二叔,还是第一时间赶来看父亲。谁也没有想到三年没有任何联系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 我守在门外,准备迎一迎即将赶来的爷爷。 十分钟后,远远一对蹒跚的身影,高个子的中年男人搀扶着那个体态偏胖永远拄着个老木拐棍,一手搀着旁边那个老头,一步一颤,却依旧步步向前奔跑的姿势,我急忙迎了过去,这一瞬间我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雷,你爸……你爸在哪呢”我搭过颤抖的手,颤抖的语言,眼神里都是期盼的看着我,我看向眼前这个老人,满头白发,枯瘦的身躯,比我们走的时候更加苍老了许多,也许是知道了父亲的情况,还带有焦急和憔悴。 来不及寒暄,我引着他们走进了父亲的病房。 父亲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可一看到父亲的爷爷就不行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把拉起父亲还在输液的手,一口一个“儿子”的呼唤着,旁边的奶奶扔了拐棍,一下子瘫坐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我和母亲急忙搀扶二位老人,二叔走上前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母亲怕老人太激动,硬生生的和二叔连劝带拉的把不肯离去的爷爷奶奶拉出了病房。 母亲劝说爷爷奶奶回去,父亲病的突然,这也已经是最好的治疗办法了。还是回家,在他乡还是不如回家安心,放心。 我开着那个在家闲置多年毛病很多的破车,把爷爷奶奶送了回去。这几日也有闻讯而来看望父亲的人,让我和母亲的心底有了一丝温暖。二叔和二婶轮流来替换我和母亲,就这样我和母亲能回到那个三年没有回去的家了。 屯子里的人看见母亲回来了,都三五成群的凑到我家,有的拿来些酸菜,有的拿来些土豆,还有问问缺不缺什么的,母亲非常欣慰。我却想起来那年我回来时的情景,而这个王婆和李大妈居然也拿着两颗大白菜送上了门,远远的看见她们俩走了过来,我就想一雪前耻,推门而出,他们俩看见我明显的表情不自然,我回头拿起一个石头,气冲冲的奔到他们面前,吓得她们脸色一白,还来不及反应,我一扬手,只见李大妈紧张的攥起王婆的胳膊,眼睛快速的闭了起来,我手一挥,石头从她们头上飞了出去。看她们吓坏的样子,我哈哈一笑。从她们身边绕了过去。敏捷的王婆抖了一下李大妈的手,小声嘟囔着“都给我掐紫了!”这时李大妈才睁开眼睛看着早已远走的我狠狠地说了句“这孩子!” 转眼已经回来五天,二叔为了缓解我和母亲前些日的疲惫,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父亲。而父亲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那日我给二叔送饭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我熄了车灯,坐在车里回想着最近的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就像一场梦,可是如果真的是梦又该有多好。 这时,来家里安慰母亲那些三五成群的中年妇女才从门口走出来,我刻意躲着她们不想下去。 车刚好停在没有路灯的仓库门前,她们注意不到我,只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她的命也太不好了,年轻的时候跟着操心,老了落了这个下场!” “听说王川河要不行了,他们家还有那么多债务呢,真是作孽啊!” “还有她们的那个儿子,也不务正业,妻离子散的,哎做人啊,他们家那个样子真是……” 原来他们不是来安慰母亲的,是落井下石看热闹的,我忍不住气愤,狠狠的推开车门,只听“哎呀”一声,漆黑中不知把哪个风言风语的老女人撞了胳膊。 见是我推门而下,她们便不做声音,只有那个被撞的女人也看清了我还冲我囔囔着,恍惚中她好像是曾经和母亲最要好的那个 “小子,你开门不看人的吗?”她气势汹汹的说。 我逼近她,想看清楚她的脸,她却被旁边的女人拉走了,我破口大骂,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个遍。三五成群的女人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从此以后,不见她们在来一次! 这根本不解我心头的怒火,我怒气未消的开门就冲母亲大吼“以后别和她们在来往!” 狠狠的关上门,蒙起被子不想理任何人。 母亲什么都没说。 第五十四章 死别 分卷阅读106 十年前,我结婚的时候,父亲英姿飒爽,母亲风姿绰约。虽然也风风雨雨年华过半,一路坎坷也风华不减。而如今,父亲直挺挺的躺在医院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机器声证明他还存在。母亲却满头白发,颓唐憔悴。生活对我们从未友好过,我再也不是那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我。 父亲的病情若说稳定,是因为医生和我们都对他现在的状况无计可施,若说危险,好像是如何治疗都毫无希望。我们都知道只有一天天的看守,不错过他突然醒来的第一刻,也不错过他人生的最后一刻。 爷爷偷偷地塞给母亲五万块钱,并嘱咐道“这是他们的‘棺材本’了,拿去给父亲治病,不要让二叔知道!”这五万块钱换来父亲多活一天的生命,还有父亲万一能清醒的期盼。母亲收起钱,含着泪,都不在说话,眼里却都闪着和爷爷眼里一样的光芒。 回家的日子终于在心安中也变得漫长,日复一日的照顾父亲依旧不见起色。无数次询问医生也都是一样的结果。日子还是要继续,二叔也要为一家老小劳作,照顾父亲的担子落回了我和母亲的身上,转眼,又一个春已过。 我仿佛看着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看见我们都带着嘲笑,看见我便躲起来窃窃私语的样子更像是讽刺,每当关上门,空荡荡的屋子只有我和母亲的叹息,多想在听一听父亲的大放厥词,多想在看一看父亲的雷厉风行,多想叫父亲醒来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赌场”上阵杀敌,只要你能醒来,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医生不会骗我,时间也不会骗我。 我回来的消息没有告诉林木子也没有联系孩子,林木子那攥着我一千多元的工资也解决不了什么,本就身心疲惫的我这一次我没有和她计较太多。我还是会特意路过蓓蓓的家门口,看着他们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可能当初不选择我,对她也是一种放过。可是眼前身无分文的我,这两个女人,又能帮我什么?可是濒临绝境的我,还是想着有一天柳暗花明时,她们都是我再也不想见的过客。 看着父亲的状态,我和母亲商量着请了护工,我和母亲捉襟见肘的生活,连起码的温饱都要解决不了,就在此时,母亲接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催债电话,让本就焦头烂额的生活更加焦灼。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一日,门外走进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这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惊得我和母亲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走上前来的男子,黑面、圆脸,一身花色一副和这季节格格不入,手上露着不知什么图案的青色纹身,我没敢说话,撞着胆子挡在了母亲面前。这人倒是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盘起一只腿,点上了一根香烟,跟着他而来的几个人随他站在了一旁。 “你是王川河儿子吧!”他吸了一口烟,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继续吸下一口。 “你,你是”我试探的问。母亲在我身后,伺机而动的样子。 “是这样。”他用手直接掐灭了还在燃烧的烟头,冲我说道“我是替人要钱来的,你爸欠我们老板三十万,五六年了信心全无。”说完,严肃的看着我一副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的样子。 “我……我们也没有钱啊!”我突兀的回答着。这时母亲从身后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是王老板的人吧,这件事我知道,可是你看他现在病的不轻,我们本就没钱,要不你等他醒了在说吧!”母亲甩锅道,也是一副要钱没有的样子。 “那可不行!”谁知母亲的话瞬间激怒了他们,我看到随从的几个人袖子里藏隐约的藏着的是刀柄。我立马拽了一下母亲的一角,母亲一回头也看出了端倪,便都不在说话。 “这样,你给我们老板立个字据,我也好回去有个交代。”黑脸壮汉拿出一张准备好的纸笔,似乎就等着我们画押。 我和母亲凑上前去,只见上面写着“王川河欠的三十万由儿子偿还!”我和母亲眼看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签是走不出了,母亲在我之前拿起纸笔,这时黑脸壮汉接着说道“你一个土埋半截的女人凑什么热闹,让你儿子签!”母亲一怔,我看了一眼母亲,接过母亲手中的笔,颤抖地签完了字,他们扬长而去…… 母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对着天花板,长长的叹息着……我知道了最大的悲哀不是走投无路而是欲哭无泪。 我和母亲一天滴水未进,到了傍晚,躺了一天的母亲才缓缓的下床,做了一碗清汤面,端到了我身旁。 “吃了这碗面,咱们算算你爸的债务吧!”三五分钟吃完了最安静的一次晚饭。 父亲的债务只有母亲最清楚,半个小时后,母亲对着一直发呆的我说“扣除你大姨、你舅家的钱,咱们至少还有四十万,也许还会有突然找上门来我也不知情的。” 母亲在读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真假难辨,神情恍惚,好像未来还有一个我,流落街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好像一夜暴富,锦衣玉食。哪一个才是我? 混乱的头脑让我昏昏欲睡了两日。 当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母亲坐在我的旁边。 分卷阅读107 “儿子,振作起来吧,咱们得出去挣钱!”母亲的话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 后来,我和母亲摆过地摊,出过夜市,卖过烧烤…… 熬过冰天雪地,也曾披星戴月,夜以继日的积攒每一分血汗钱,讨债的人像催命一样,容不得我和母亲偷懒半分。 半年后的一天,我和母亲被医生叫到了办公室。眼前的父亲,和三天前我来看过的样子都不一样,此时干瘦的身躯像没有一点脂肪的八十岁老头,眼睛紧闭,嘴巴微张像是努力的呼吸着最后一口空气。输液导致本就干瘪的腿上却已浮肿,弥留的样子让人心里止不住的压抑。 “家属做好准备吧,他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医生低沉的说完,回避的走开了。 虽然我和母亲知道早晚都要有这一天,却依旧不想接受。母亲放声大哭,我一把抱住母亲,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我和母亲强忍着悲哀,陪父亲走完这最后一段。 该来看望父亲的一一来和父亲告别。看着日薄西山的父亲,好像这一刻的爱恨情仇都不在, 我最后打电话通知了林木子。 那天上午,林木子带着已经十岁的诺一来到了病房。 母亲见到诺一一把搂在了怀里,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了看我,看了看母亲,最后挣扎着跑回了林木子身边。 “你来了。”我看了一眼一声不响的林木子。打破了这尴尬。 眼前的她,比我三年前看见她的时候清瘦了却也衰老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那高冷和成熟的气场依旧让我不想和她继续说话。 她嗯了一声,低头交代了孩子几句,孩子便走向母亲那里。 我想亲近一下孩子,可诺一那对我陌生又质疑的眼神又把我拒之千里之外。 诺一走到母亲那里,母亲仔细又怜惜的拉起诺一的小手,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究父亲到了弥留之际,孩子还是不宜久留,母亲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诺一的手,反复揉搓,我最后想在试图亲近下孩子,可孩子躲避着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和我们说。随着最后那句礼貌性的再见,林木子和孩子离开的背影已经定格。 下午,父亲走了…… 外面呼呼刮着的风,却突然戛然而止,天变成了灰色,安静地像是在送一个人远行。那个呼吸机上最稳定的频率响起,我的视线模糊了,母亲却没有流泪,呆坐着麻木的看着这一切,我的父亲,曾经叱咤风云的父亲,我的父亲曾经我引以为荣的父亲,我的父亲那个万人眼里咎由自取的父亲。他走了,带着我和母亲对他的爱恨情仇…… 再一次拿出所有的钱也只能给父亲办起最简单的葬礼。 吊唁的人不多,父亲这一生风尘仆仆的来,潦潦草草的去。他不是一个人走了,我和母亲的灵魂也都被他带走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爷爷便大病一场,所有的积蓄也都花在了父亲身上,他自己的意愿也是终老在家。母亲苍老了许多,日益不好的身体不容她在奔波,她守着唯一不值钱的老房子,偶尔一个人发呆很久。而我,身负父亲的外债,换了无数个出力的职业继续苟活,时常一个人喝醉在午夜,一个人酒醒在马路的清晨,无数次看见父亲回来了带我东山再起,无数次看见诺一还能叫我一声爸爸,无数次回到小时候,我要好好上一堂课,无数次我看见我要娶回家的十八岁的她。 父亲,我不想你 我只想换一个轮回 换我作你,你是我 能不能有一个美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