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合十的双手轻微地颤抖了起来,“丹巴跟您一起去。”
我笑着摆了摆手,“不了,我自己能去。”
“可是……”
见他一脸焦急,我忙打断道,“你是僧人,这么披着袈裟跟我走一块儿,别人会怎么看我?”扯了扯嗓子,我不由提高了音量,“原来你竟恨我入骨到这么急着陷我于不义啊?”
丹巴一怔,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不!您知道……丹巴不是这个意思。”说到后来,脸整个儿红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是么?我还真不知道。”丹巴听了,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看了他半晌儿,我才肯咧了嘴角,“好了,既然不想陷我于不义,那就赶紧回去。”
丹巴欲言又止,歉疚地看了我一眼,才躬着身子行了个合十礼,“是,那请您小心一些。”顿了顿,又补充道,“上师,会担忧。”
我一愣,不由失笑,他倒是会出杀手锏。
望着丹巴的身影在长阶上消失,我抬眼瞥了瞥寺门前随风摇曳的香布,脚下一转,登时小跑了起来。一路不停地加速着,仿佛只有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心头的害怕才会绝了回路。不得不承认我的怯懦,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狭窄的街道前,我猛地顿住了。
第70章 天谴
这还是半个月前的繁华小巷么?
往常叫卖声一波高过一波的小摊贩儿全然不见了踪影,两旁林立的店铺子此时也门面紧闭。唯一不变的,是大街上依旧烟雾蔼蔼。似被一层白纱裹住了,我看不真切,走了几步,脚下却被一绊。低头一看,竟是燃了一半的松枝。
顺着望过去,地上散落着一些已被踩得稀烂的糌粑。还冒着火星子的柏条,脏乱的彩色经幡,东倒西歪地横躺着,粘稠的酒浆洒得随处都是。
我一愣,视线转向街心。却见那色彩浓烈的煨桑炉被推倒在了地上,断裂的嘛呢箭杆横插在还冒着烟雾的炉口里。
空气里再也不是带着奶香的酥油味,淡淡的桑烟儿却掩不住那股令人作恶的腥臭。走到往日生意兴隆的格桑酒馆前,店门也是严密地关阖着。只有头顶的招牌旗,依旧迎风扑扑作响,吹奏这满街的萧条。
如果说这就是民不聊生,我还能僵直着身体去承受。可拖着沉实的步伐,转了个弯儿,映入眼帘的简直就是修罗地狱!
脏乱的角落里,几个藏民横竖交叠地躺坐着。辫发散乱,身上的袍子破败不堪,裸露的手臂上满是脓包。那黝黑的脸上布满破皮,面容模糊到甚至辨不出男女。
失神地踢动了脚下的碎石,“喀啦”一声脆响。
蓦地,一双双灰败的眉眼缓缓地聚焦在了我身上。但只是一瞬,那透着浊光的眼神又涣散着各自转了开来。几丝痛苦的呻吟从溃烂的嘴角里逸出,暗黄色的脓水,顺着粗糙的皮肤流落到坑洼的石板地上。
一股腥烂的腐臭味钻入鼻尖,我顿时反手捂住了嘴。胃里的酸水剧烈地翻搅起来,身子靠住灰扑的墙面才不至于跌倒。往边上退了两步,我这才敢放开口鼻吸食空气。慢慢地调整着呼吸,喉咙里的恶心感这才减了几分。
目光望向远处,有几个喇嘛正在街头施救,而更多的,是那不断抬走死人的蒙古兵。环视了一圈儿,发现除了卧地不起,或摇晃着撑在墙边的藏民,其余的人一概用厚实的白布掩着脸面,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仿佛此刻正在做的事与生命二字毫无关联。
究竟死了多少人,才能让他们这么麻木不仁……又究竟还会死多少人……
我闭了闭眼,脸上一阵湿热。一心想要来看看,如今见到这副光景,我又能做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们。自己被安然无恙地保护在甘丹颇章里,而这些无辜的藏民却在替我承受罪孽。
世上真得有天谴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拉萨在旱季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雨,又在深秋发了一场生灵涂炭的瘟疫。
这些是否足以击溃我的信念?
我边哭边笑地凝视着,直到眼前的一切模糊得再也探看不清。
直到有一只手紧紧地抓牢了我的松巴鞋。
“救命……救,救救我……”
破碎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我的眼底一晃,泪水掉落下来,视线却豁然清明。那是只腐烂了大半的手掌,黑乎乎的血肉翻了出来,食指甚至磨损得露出了半截指骨。浓稠的腥液随着手掌的每一次移动,黏湿在我水蓝色的鞋面儿上,印记重叠交错。
顺着那布满脓包的手臂望去,对上的是一张微微仰起的脸。他虚弱地看着我,眼神里参杂着希冀与绝望。我这才看清他身量未足,竟是个孩子!
蹲下身刚想去扶他……
“是你!”忽地一道尖利的声音划过我的耳膜。
伸出的手一顿,我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苍老的妇人正神情扭曲地盯着我。经她这么一喝,所有的人都转头望住了我。
“你别碰我的儿!”她大张着手臂,三两步扑了过来,挡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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