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记:皇商相公 君墨砚 全 作者:欲望社
睡不着,还不如就留在书房里静候天亮,等裴风公子醒了,我落下心中的大石,也就能安心休息了。”
“而且老爷您也答应了我的,除了不在人前公布那个约定之外,其他的事情,我想我有自己给自己拿主意的权力吧!”
裴羽钦一听这话,眼中的神采顿时就变了一下,“烟儿,你这是?”
“老爷,不管您如何想,暮烟的心意已决!绝不会因为顾虑个人的名节之类的问题,就避开裴风公子的毒伤问题,所以老爷和大少爷还是请回吧!青管家,还是要有劳你送老爷和大少爷回去吧!”
江暮烟说完,就走上前,主动取过了红月手中的灯笼,缓慢地率先走下了楼,不再回头看一眼了。
红月怔愣的看着江暮烟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冲着裴羽钦和裴夜袭福了福身子后,就追了下去。
不多时,还站在楼梯上的裴羽钦和裴夜袭,就听到了楼下书房的门开启和关上的声音,便知道江暮烟这是摆明了在送客了。
“老爷,大少爷?”
青书轻轻的叫了一声,分明是询问的意思。
“罢了,既然烟儿这么坚持,那我们便回去吧,这里多留点护卫保护周全就行了。”
裴羽钦最近两天接触江暮烟的时间,敢说比过去三年的任何时候都接触的多,对眼前的江暮烟的性格,虽然算不上全部的了解,却也多少有些明白如今的江暮烟的不同。
她很坚定,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似乎轻易不会更改。
既然她说了她不换地方住,她既然说了要他们回去休息,那她肯定就不会换地方住,也不会放他们也进书房等待了。
那除非他们站在这房门外守候,否则的话,就除了各自回去一途外,别无他法了。
“爹——”
裴夜袭明显还有些不甘心。
“夜袭,你不在祠堂里跪着,怎么跑这里来了?”裴羽钦被裴夜袭这么一叫,似乎此时才想起,他如今本身应该是在祠堂里跪着的。
“爹,我听到了江暮烟喊救命,所以我——”
裴夜袭此时才咯噔了一下,讷讷地回答道。
“夜袭,你跟我来!”裴羽钦定定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一眼,好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青书顿时玲珑的在前面掌起了灯,然后裴羽钦就开始往楼下走去,裴夜袭则立即低着头跟了上去。
院门口,轿子已经等候在一边了,裴羽钦上轿之前究竟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烟云楼的院门,舒扬着声音道,“去流云小筑吧!”
“是,老爷!大少爷,请上轿!”青书顿时恭敬的点头应声道。
【086】你在不满吗?
裴夜袭知道爹之前这么看着他,肯定是因为有话要对他说。
再一想到这流云小筑就紧挨在烟云楼的旁边,若是这边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要赶过来也是方便的,自然也没有异议的就上了另一乘软轿。
后背的伤此刻正在剧烈的痛着,隐隐感觉到了湿润的感觉,显然是伤口紧绷过甚,又开始出血了。
但是他却硬是忍着,一个字也没吭一声。
轿子走了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又停了下来,下轿后,流云小筑的门口早就有一排六个丫鬟人手提着一只灯笼的在等候着照明了。
见到他们下了轿子,都纷纷恭敬的行礼,“参见老爷,大少爷!”
“照路去客房!”
裴羽钦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丫鬟们顿时再度福身,“是,老爷!”
房间里是收拾的干净和整齐的,而且在床铺之上,还放上了一个有些眼熟的枕头,裴夜袭只不过看了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爹裴羽钦惯睡的米糠枕头。
显然青书早就料到了他爹今天晚上可能会留宿在这流云小筑,是以在他们还在房间里等候大夫给裴风查毒的时候,他就已经叫人回去把他爹的枕头,都给送到这里来了。
难怪之前他们下轿的时候,流云小筑门口竟然已经有了六个整装以待的丫鬟照路了。
裴夜袭忍不住看了一眼青书,如今才开始有些承认,这个青书真的是他爹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好帮手,有他在身边照顾和听候使唤,他爹想来是要省心不少的。
裴羽钦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枕头,表情倒也没有多意外,只是满意的淡淡的点了点头,“青书,忙你的去吧,今天晚上你怕是没得睡了。”
“是,老爷,老爷不用为青书担心,青书还年轻,不过熬一个夜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老爷需要什么,叫唤一声即可。”
青书退出去后,这临时的给裴羽钦休息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裴羽钦和裴夜袭父子俩个人了。
“夜袭,坐,本来想过几天再跟你说的,没想到会在烟儿的楼里看到你,不过既然你之前也来了,那就干脆今天就与你谈一谈。”
裴羽钦的话才刚起了一个头,裴夜袭就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接口道,“爹想与孩儿说什么?正好孩儿也想问爹,之前江暮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爹与她又做了什么样的约定?不会她又突然间改变主意,想要早一点与我成婚,而爹您答应了吧!”
明明心里是真实抱有这样的希望的,但是裴夜袭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说出口的话中,带有着浓浓的酸溜溜的讽刺意味。
裴羽钦听了他这话,本来还以为在夜袭的心里,或许多少还是有些在乎烟儿的想法的,此时,也顿时没了。
这样也好!既然夜袭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烟儿,这婚约就随他们真正解除了吧!
所以他叹了一口气,摇头,“不,夜袭,正好与你所料的相反!在给你上了一顿家法后,爹今天下午就亲自过来找烟儿谈过,而她这一次,是干脆的当着我的面,提出了要与你解除婚约的话语,同时还拿出了你给他写的婚约解除书。”
“啊?她——”
裴夜袭一愣,料想不到江暮烟竟然-性-烈至此,早上才对他发过那样的毒誓,中午那会儿就直接把解除婚约书都给了他爹看了。
还亲口再一次说出要解除婚约,看来,她是当真决定拼着不要名节,也不和他成亲了!
“而我同意了!我也答应了她,在过几天我的生日家宴上,像大家公布这件事情。以后你们就男婚女嫁真的各不相干了!夜袭,爹如今如此做,你该满意了吧!”
裴羽钦多少年来在人前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精明儒雅玲珑到无人能及,少有人见到有什么事情和困难,能让他为难和叹气的。
怕是这一世英名,也只有在对着这个儿子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几分的无能为力。
如今他这三年前就苦心定下的婚事,到头来终究还是不成,他除了可惜可叹之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以前还勉强算是女有情,男无意,现在却是真正的相看两厌了,这桩亲事现在不拆,成了亲之后,也是没有幸福可言的,便也只能干脆的顺了他们两人的心思,解除了算了。
“爹你答应了?你怎么会答应的这么快?当初你不是——”
裴夜袭这下是真的有些惊慌了,他已经确定了江暮烟是对他无意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爹裴羽钦的反应。
爹不是一直都很坚持一定要他娶江暮烟的吗?他当年一直反对这桩亲事,对着爹抗议了无数次想要毁婚,爹都不曾让步半分。
现在怎么会不过江暮烟提了一下,爹就同意了呢?
“噫?夜袭,你的反应有些奇怪,你不是该欣喜若狂,如释负重你终于得以心愿以偿了吗?怎么你如今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若是爹不是太敏感的话,夜袭,我能认为,你现在这样的反问,是在代表你对爹这样的处理结果,表示不满吗?”
【087】别打她主意
“当然不是!”
对上了裴羽钦有些怔愣和怀疑眼神的眼眸,裴夜袭顿时大声的就反驳。
告诉自己,他本来就是不喜欢江暮烟的,所以现在听到这个婚约解除的消息,他该高兴才对的。
只是这两天被江暮烟的主动拒绝,刺激的男-性-尊严有些受伤,所以他才有些一时接受不了居然由她主动提出要解除婚约,而不是他,毕竟一直高喊着不要她的人,一直是他才是!
所以如今他爹同意了婚事解除,而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可能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既然爹现在都说同意了他们的婚约解除了,那便是代表以后他真的无需再找江暮烟的麻烦了。
他可以要娶几个就娶几个,愿意娶谁就娶谁了!
多好?很好不是吗?
裴夜袭不断的对着自己这么说,然后脸上则也跟着荡漾起了怎么看都有些僵硬的笑容。
好在房内的烛光昏黄,并不太过明亮,在烛影的摇晃下,裴夜袭的这有些牵强不自然的笑容,也并没有引起裴羽钦的怀疑。
他只是在看到他的笑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夜袭,既然这是你们俩共同的决定,那爹就只有一句话奉劝你了,便是不要后悔!”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爹觉得烟儿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你无福娶她为妻,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用了。”
“烟儿的脾性,我知道,她此番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便是不可能有更改的可能了!而夜袭你,爹,却担心的很啊!”
“爹你的意思是,孩儿会后悔不成?爹您太小看孩儿了,江暮烟纵然出自名门望族的江家又如何?纵然可能身负‘奇巧诀’又如何?那些毕竟有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孩儿又如何会因为区区这些就对她有感情?”
“夜袭,你还是太小了!算了,现在与你说再多,你怕也不能体会,只希望有一天,当烟儿重新有了新的如意郎君的时候,你莫要后悔今日对她的不屑一顾才好!”
“爹,您操心过甚了,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爹就要问你一句多余的话了,就算你之前听到了烟儿喊救命,但是以你心中对她的厌恶来看,你没理由会去救她才是啊!那你又为何会不顾爹让你在祠堂里罚跪的命令,而带剑带伤的冲去了烟云楼?”
“这——”
裴夜袭被裴羽钦的话问的咯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神色多变的道,“爹,您这话说的不对,我虽然的确讨厌江暮烟不假,也的确曾经在心中想过若是没有她该多好,只是,孩儿心中纵然是对她再多不满意,她究竟是一个不曾犯过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的女子!”
“更何况在爹您没同意我们解除婚约之前,她还是孩儿名义上的未婚妻,我既然听到了她喊救命,又能如何当做没听到一般呢?”
“再说,她三年多来一直住在我们裴家,如今还未成亲,若是就无故遭刺客杀害的话,一旦传出去,相信的人且不说,不相信的人,还道我们裴家为了不想履行婚约,而故意买凶杀人呢!”
“孩儿又如何能让人家有机会这么指责我们裴家?孩儿便是再混账,也不至于不懂得分是非轻重!”
裴羽钦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很是欣慰了起来,最后一丝疑惑也褪去了。
“嗯,夜袭,你这样想是就对了,总算不枉爹这么多年都教你要以善为本。烟儿一个无辜纤弱女子,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因此见死不救,对于你这样的行为,爹很高兴!”
“好了,没有别的什么事了,你的房间,想来青书也肯定是给你准备了,你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没多久就会天亮了,能合一会儿眼,就合一会儿去吧!”
“是,爹!孩儿出去了!”
一路好不容易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得以重新潜回自己房间的男子,刚一入房,就顿时警觉的呵斥道,“是谁?”
“是我!”一个有些冷淡僵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然后房间里的烛火就不点自燃了,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身材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就从床后面的位置走了出来。
男子一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顿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向日,是你啊,你偷偷躲在我房里干什么?”
“我正想问你,你之前去干了什么?弄的这般狼狈的逃了回来?”
向日的话虽然每一句都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平铺直叙的仿佛不用他回答,就已经确定了他都去了什么地方一般,让男子的脸上顿时就显出了几分狼狈和尴尬之态。
“向日,我——”
“不要打江暮烟的主意,她是我的!裴弦,你给我记住了!”
向日却不等他解释,只是带有严重威胁-性-的总结般的扔下这么一句,然后人就径直走向了房门,开门走了出去,好像完全不予考虑听了这话后的黑衣男子——裴弦的反应会如何了!
【088】别妄自菲薄
天亮的时候,江暮烟终于听到了楼上房门打开的声音。
顿时就放下了手中的书,快速地起了身,往外走去,红月在一边打盹,等听到动静,江暮烟的人都已经走出了书房了。
连忙赶紧清醒的追了出去,“小姐,等等奴婢!”
“请问两位先生,裴风公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人是否已然清醒?”
“少奶奶不用担心,大公子已经醒来了,不多时就能起身了!少奶奶若是想要进去看看大公子的话,这会儿就可以进去了。”
迎风和展夕的脸上也有些疲惫之色,但是对于江暮烟的问话,还是恭敬的给予了回答。
“多谢两位先生!”江暮烟连忙道谢了一下,就赶紧越过他们的身边,往房内走去。
迎风和展夕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什么也没有说的便下楼走了。
床上,裴风正盘腿坐在江暮烟的绣床中央,正在调息,江暮烟也没有多打扰,而是静静地站立在一边,等候着他抱守归元的调息完毕。
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裴风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床前静静得看着她的江暮烟。
她的身上还是昨天晚上他所见的那套衣裳,她的发髻也是昨天那样简单的样子,可见是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了。
裴风见状,心中不由有些愧疚,“江小姐,裴风连累你一宿没睡,真是——”
“裴公子,应该说惭愧的人是我,若非是我,你也不会受这鱼池之殃,幸好裴老爷身边有两位武功厉害的先生为你驱毒,不然的话,若是裴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倒是让暮烟如何对二夫人交代?”
“江小姐,不要这么说,也是裴风不对,不该私自入江小姐的房间,还差点把江小姐你吓到,所以,若真是要说有错,也是错在裴风在先!”
“好了,我们俩就不要再互相自我检讨了,总之不管怎样,你救了我总是事实。”
“我们就别这么客套了,我叫你裴风,你也直接唤我的名字江暮烟吧,别江小姐裴公子的,叫的人别扭不已,明明又不是从来不认识的人,不是吗?”
“暮烟既然都这么说了,裴风若再执意客套,未免就显得矫情了,那裴风在此就不客气了!”
“嗯,如此甚好,裴风,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
“不用担心,叔叔身边的这两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非当年叔叔对他们有恩,他们这么多年又岂会一直待在我们这商贾之家的地方?”
“要知道‘士农工商’,天下最是看不起的便是我们商人,虽然叔叔的成就无人能及,天下人提起叔叔,总是免不了赞一声‘东云国的传奇’,但是真正的官家子弟,皇亲国戚,骨子里还是轻视我们商人的。”
“很是难得,这两位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能二十年如一日的在叔叔的身边保护着叔叔,保护着裴家,才使得叔叔多少次能够避过他人的暗杀,安全至今。”
“现在由他们亲自为裴风驱毒,裴风的身体又如何还会有碍?”
裴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中对那迎风和展夕的敬佩之意,不言而明。
江暮烟见他说了这么多话,神色间也不见喘气和吃力的样子,便确信他的毒是真的全部驱除干净了,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针对他的话,给予了完全不以为然的回答,“裴风,你错了,天下之人,本就是无分贵贱的,什么士农工商,不过是一些庸碌之人吃饱了撑着,才说出的无稽之言而已,你又如何还当真了?”
“人最忌讳就是妄自菲薄,国之根本是民,而民以食为天,所以农耕之类的极为重要没有错。”
“但是,若是光有农,没有能干的工匠和巧手,将器物雕琢的美观和精致,没有玲珑的巧手将蚕丝纺染成漂亮的丝绸和锦帛,甚至更没有人把那些华贵的锦帛,裁剪成合体的衣袍的话。”
“便是皇上也可能没有龙袍可穿,更何况那些所谓的高官厚士们?”
“而商人,更是一个国家发展之不可或缺的群体,没有我们这些四处从商的商人,南地的优质大米,北地的漂亮狐裘,东边的漂亮明珠,又如何能这么轻易的到达人们手中?”
“就不说别人,就说我们自己这家中,有多少东西是别的人一辈子都可能见识不到的?”
“我们以物易物,或以银钱买回别人需要的东西,然后再用一定的银钱把买回来的东西再卖出去,给同样喜欢和又需要的人,我们这非但不是一种低贱,而是在做绝大的好事。”
“试问,若是没有商人,就是位高权重如宰相,他难道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还有老百姓,若是没有商行油铺之类的,难道每个老百姓家里要烧菜做饭的时候,都要自己亲自去山上砍柴,亲手去种大豆再熬油不成?”
【089】震惊的见地
江暮烟的神色很端严,说出来的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声,而这些话,更是裴风之前闻所未闻,听所未听过的话。
“暮烟,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话,从前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说过,人们只会说商人是不入流的一群,我们生在裴家,纵然享尽天下常人少有的富贵,但是社会地位终究是不高的。”
裴风有些震惊的看着江暮烟,那眼神里有着他从来不曾展现给别人看到的惊艳和复杂的情绪。
“那是因为你们自己都看轻了自己的价值,老夫子有句话,叫人贵自重而人重之,身为商人的自己,都认同自己是一群低贱的不入流的群体,你如何还想要别人高看你?”
江暮烟淡淡的指出他们的症结所在。
“好一个人贵自重而人重之!烟儿,你果然不愧是东云国第一才女,这等见识,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过。”
“烟儿,若是天下人都是你这等见地,商人哪里还愁在人前高抬不起头?”
随着门外的声音传扬进来,同样一夜未曾休息的裴羽钦和裴夜袭也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叔叔!”
裴风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从床上起了身,下了地,冲着刚走进来的裴羽钦就行了个礼。
“风儿感觉如何?毒可全解了?”
“有劳叔叔也跟着挂念了,风儿已经一身轻松,完全无碍了,全靠叔叔您身边的两位高人帮忙,不然的话,风儿怕是——”
“无事就好,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说那些客套的话了,倒是我现在想要问问你,昨天你与那刺客直接的动过手,你可否从他身手和身材上认出来人的身份,或者说,觉得来人是否有些眼熟?迎风他们怀疑这人如今还藏身在我们裴府之中!”
裴羽钦的话让裴风稍稍的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微微的闭上眼睛,似乎在回想昨日那个人的种种举动。
好半天,他也都只是摇了摇头,“抱歉,叔叔,风儿实在想不起那人与什么人的身形相同,所以,也许他的确还藏身在府内的某处,只是风儿不认识他罢了。”
“嗯,既然如此,你也就不要多想了,这事我会让人办好的。”裴羽钦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把视线的聚焦处放回到了江暮烟的身上。
“烟儿,你也累了一宿了,如今风儿已经确定无事了,你也该去洗漱一下,准备休息了,毕竟你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昨日里还那般突然晕过去,药可有按时的吃?”
江暮烟当然很想说她没病,根本不需要吃药,但是在看到裴羽钦担忧的眼眸后,那到口的话,顿时自动变成了,“嗯,我有按时吃的,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你便休息去吧,流云小筑有现成的客房,是收拾好了的,我让人用轿子送你过去!”
裴羽钦说完,便要招手让青书去做安排,但是江暮烟却再一次阻止了。
“不用了,我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补眠就可,裴风,昨日来找我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有的话,我们去楼下的书房谈,若是没有的话,改天我再邀你来喝茶时你再说好了,今天我想先休息了!”
裴风自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昨天之所以晚上来,就是因为听了他娘说了白天夜袭辱骂江暮烟的话是如何如何的难听,他想着有些不放心,所以才预备过来看看她的情况的。
现在看她的样子,精神状态很是不错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夜袭的难听话的影响,他就心中放心了。
加上昨夜他都已经在她的床上待了一夜,让她这个正牌的房间主人却只能屈就在书房看了一夜的书,已经心中惭愧不已了。
如今裴羽钦和夜袭他们都在,他哪里还能在她的房间里久留?
正寻思着要告辞的时候,江暮烟就说了这么一段话,为他解围,裴风的心里感激都来不及了,自然更是配合的摇头,“那些事情改天说也是一样的,今天你也够累的了,先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那你走吧,我便不送你了!”
裴风含笑的点头,然后就走到裴羽钦面前冲着裴羽钦行了个礼,“叔叔,那风儿就告退了!”
“嗯,去吧,若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就第一时间去未雨楼找迎风他们。”
“是,风儿明白了,谢叔叔关心,风儿走了!”说完,裴风就冲着裴夜袭也点了点头后,才大步走出了江暮烟的房间。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烟儿,若是什么时候有空了,也别忘了请我也来你这烟云楼喝喝茶,对于你刚才的那番见地,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多聆听几次。”
江暮烟没有正面给予回答,只是微笑着道,“会下棋吗?”
裴羽钦点头,“会!”
“那等什么时候,您自己觉得有空的话,不妨就来这里让暮烟陪你下几盘棋吧,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应该是件很不错的消遣。”
这样的回答,分明就是同意并也邀请了裴羽钦也常来走走的意思,裴羽钦顿时就笑了,觉得现在的烟儿还真是有些意思,“果然是不错的消遣,那便一言为定了,我走了!”
“不送!”
江暮烟说了不送,就果然是不送,眼看着他们离开了她的房间后,她才走过去关上了门,直接就扑向床铺,开始她的补眠了!
【090】不要她正常
裴夜袭震惊了,他几乎是懵懵懂懂的就跟着裴羽钦一起走出了烟云楼。
若非他之前亲耳听到了那些话出自江暮烟之口,他也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子就这是一直当了他三年未婚妻的清傲女子!
明明她自己出身高贵的官宦人家,是一等一的名门千金,但是她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每一言,每一句,却无不都是站在他们裴家,站在他们商人的立场在说的。
是啊,为什么商人就该低人一等呢?这个问题他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在思考,明明他们才是创造了最多财富,上税最多的那一部分群体。
但是无论是从皇家还是到民间,无不都以经商为鄙。
他爹裴羽钦在商界纵横睥睨,年纪轻轻就名扬宇内,震惊四国,成为商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顶尖分子,只是那样又如何?
说到底,在人们的眼中,他们裴家究竟还不过是商人而已,便是头顶着皇商的名头,也不曾高贵到什么地方去。
照样有的时候要仰人鼻息,受人言语上的轻视和侮辱,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对经商都没有什么兴趣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有父亲那般的天分,在经商之路上,便是再努力,他也超越不了父亲的高度。
然而父亲尚且不能改变世人重农轻商的想法,他又何德何能?妄想得到所有人该给的尊重?
而他也讨厌官僚场上的狡诈和虚伪,所以也不想读书去考功名,毕竟出身在商贾之家,想要去考功名,本来门槛就比一般的人家要高的多。
再加上他裴家的财富足够他几辈子都衣食无虞,他何必去为了考所谓的功名,而四处去求人卑躬屈膝的?
他裴夜袭要过的,完全是另一种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裴家这个大环境是不能提供给他的,而他的心也一直不曾想要留在裴家过,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反对爹为他指定的那门亲事。
他岂会真的不知道父亲的心思?
只是他真的不想被这偌大的裴家给束缚住罢了!
父亲自己已经辛苦了半生了,几乎为了这个裴家投入了他所有的智慧和心力,兢兢业业,二十年如一日,只是那样又如何?
裴家产业越做越大,不过使得嫉妒和眼红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使得父亲他自己越来越累而已,难道还有别的用处吗?
家里的钱已经很多了,无谓再多了!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懂这个道理,还为了这偌大的裴家如此的日夜辛苦,以他的智慧,当年哪怕就是任裴家破落了,在裴夜袭看来,父亲也绝对能在截然不同的领域里,闯出另一片天来。
但是,就在刚才,无意中和父亲一起在江暮烟的房门外,听到了她对裴风说的那番话,裴夜袭突然间觉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一直心里没有解开的锁,似乎在那一番话后,倏地被解开了。
从前他一直厌恶家里是商贾之家,讨厌那些人明明是因为自己父亲的辛苦,才过上了好日子,却回头还在背后里轻视他们家是商人之家,所以他一心只想着以后要脱离这样的家,脱离这样被人轻视的命运。
但是却从来没有从另一个方面去想想,凭什么人家要瞧不起他们商人?
而现在听了江暮烟的话,他才意识到,任何人其实都是没有资格看轻和蔑视他们商人的。
而就算任何人都蔑视和轻-贱-他们都是不要紧的,重要的是他们自己不能也跟随着其他人的思想,觉得自己从商便是天生的低人一等。
他、裴风在内的,所有为自己的出身感觉痛苦的人,其实都不过是因为他们首先是一群自我否定掉了自己的出生价值的人。
一个连自己的价值都自我否定了的人,还想要追求什么别人赞同的目光?
那不是笑话吗?
正如江暮烟所说,一个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人,还指望别人尊重和看得起你?
此刻的裴夜袭,当真有如被醍醐灌顶一般,瞬间的完全清醒了。
想着真的不过是一个观念的不同而已,但是正因为这样,同一个问题,在转换了一个新的观念之后,竟然结果截然不同了!
他现在真的有些明白什么叫做‘一念之差,天差地远’了,他若早三年就听到这番话的话,如今的他,是不是还会做出这么多混账的事情来呢?
裴夜袭的后背,就在这样气候还算温暖的早晨,在这样的自我反问中,全部的被冷汗所浸湿了。
“爹,那个人,她,她是江暮烟吗?”
听到他的问题,裴羽钦沉静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她当然是江暮烟,只是这是个受了很大刺激后的,不太正常的江暮烟。
然而若是她的‘不正常’代表着她从今往后,都能常常说出如之前那般精彩的话来的话,裴羽钦很想说,他真的希望这样‘不正常’的江暮烟,永远不要正常起来!
【091】多的是人要
转头看向儿子分明受了不小触动的神情,裴羽钦的心里也是激动的、。
其实何尝是夜袭,他自己受到的震撼,绝对不比夜袭少,因为这么多年来,还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这从商背后的种种艰辛吗?
他也不止一次有过江暮烟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认同他的想法。
但是今天,第一个认同他心里的念头的人出现了,这个人就是江暮烟。
而她,非但说出了他内心这么多年来最想说出来的呐喊,她甚至说的比他更直白,更彻底,令他的心从刚才就一直怦怦震动到了现在,还不能稍稍平息下来。
那种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找到心之共鸣的人的感觉,令他差点失态的都无以复加了。
休夫记:皇商相公 君墨砚 全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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